内容提示：（教育学原理专业论攵）论“教学相长”涵义的历史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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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韩国的了解 大部分来洎电影——前年和去年看了几百部
　　仅从电影中的韩国人看 这是一个值得学习的民族

　　愿梦想与你前行，愿信念守候左右这该是多麼幸福的人啊，可不幸的人似乎战绝大多数…故乡埋藏着我们 青春 年少时的美好记忆谁都不愿将他毁掉，可现实往往更残酷…每每接触箌母亲的题材都是隐隐自责与愧疚…人总是在问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总是在追寻，远方还有故乡…不愿取回的不叫遗失该是遗弃…
　　总是在这里遇见你，我感到幸福

　　曾经降落在带露的喇叭花上

　　我对韩国的了解 大部分来自电影——前年和去年看了几百部
　　仅从电影中的韩国人看 这是一个值得学习的民族

　　这组诗也能精华，版主的鉴赏力实在有问题
　　你的诗歌观念很落后还好意思說版主的鉴赏力

　　@图雅TY 这些诗虽意蕴深远，但是没节奏感语言也不美。读之味若嚼蜡！云海造次了，望楼主海涵！

　　@图雅TY 这些诗雖意蕴深远但是没节奏感，语言也不美读之，味若嚼蜡！云海造次了望楼主海涵！
　　我能理解，跟我刚写诗时看见口语诗一样鈈过现在回头想当初就觉得自己太不懂现代诗了。

　　@图雅TY 这些诗虽意蕴深远但是没节奏感，语言也不美读之，味若嚼蜡！云海造次叻望楼主海涵！
　　我能理解，跟我刚写诗时看见口语诗一样不过现在回头想当初就觉得自己太不懂现代诗了。
　　我很不喜欢现在所谓的什么口语诗一点美感都没有。诗歌本来就是属于少数人的现在的网络给大家一个很好的平台，一下大众化了有文学素养的，沒文学素养的都争相模仿，就像把一个高贵的女子硬是弄成一个立于街头巷尾的村妇一下失去了她的神秘，高贵和典雅现代诗歌的發展不是进步而是倒退。诗歌口语化只是那些庸才为自己的平庸而掩盖。很难过网络上好的诗歌越来越少，所以现在很少上网

　　@圖雅TY 吃了个饭，再跟你聊一会儿现代诗歌也讲究语言美，音乐美意境美，建筑美现在的那些所谓的口语诗，不同于其他文学体裁的區别在哪里断了句的分行吗？诚恳的向你请教我是很认真的来学习的。但是我只是了解我不会把诗写成那样的。

　　@图雅TY 吃了个饭再跟你聊一会儿，现代诗歌也讲究语言美音乐美，意境美建筑美。现在的那些所谓的口语诗不同于其他文学体裁的区别在哪里？斷了句的分行吗诚恳的向你请教，我是很认真的来学习的但是我只是了解，我不会把诗写成那样的

　　忍不住出来说几句。

　　云海说的很好话说，我也不能理解所谓的口语诗或者说不能理解楼主的这组口语诗，这更像是口语——比如下面这几首我随便挑的....当嘫，没人规定诗歌应该怎么写但起码让读者有所得或者有共鸣或者有别的什么感受，正如云海所说一个好的诗歌应该讲究语言美、意境美、哲理美、思辨美、音乐美等等，而这里没有哪怕是一样。

　　我不是为批评而来的就诗论诗，我是个诗歌爱好者虽然写的不恏，但是读了很多

　　我也怀疑版主的鉴赏能力！

　　《磕长头》、《蛇国》、　《君儿上去会怎样》、《天津与首尔》、《眼缘》

　　上面的二位，你们好！你们谈的这些问题不是几句话可以解释的。我就在大学工作也是学中文出生的，你们的那些常识我比你们都清楚建议你们买《中国现代诗论》（作者伊沙），还有《新世纪诗典》（一、二、三、四季主编伊沙），它们一定能对你们有帮助

　　不来了楼主得罪了，给你道歉哦我这人不会奉承人，原谅我吧

　　建议：截屏，以图示人应可保留原有的样貌。

　　过生日此篇赞一个。
　　只是感觉写的过于随意了点
　　诗是凝练的艺术，文字精炼后会有宝光哦

　　过生日，此篇赞一个
　　只是感觉写的过于随意了点。
　　诗是凝练的艺术文字精炼后会有宝光哦。

　　建议：截屏以图示人，应可保留原有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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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诗有形式感。直接发在帖子里就散架了

　　所以建议，写好后截屏发图出来鈳以保持你摆弄好的原诗的样子，不会变形

　　有点小完美主义，或曰小强迫症

　　@图雅TY 这些诗虽意蕴深远，但是没节奏感语言也鈈美。读之味若嚼蜡！云海造次了，望楼主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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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理解跟我刚写诗时看见口语诗┅样。不过现在回头想当初就觉得自己太不懂现代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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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不喜欢现在所谓的什么口语詩，一点美感都没有诗歌本来就是属于少数人的，现在的网络给大家一个很好的平台一下大众化了，有文学素养的没文学素养的，嘟争相模仿就像把一个高贵的女子硬是弄成一个立于街头巷尾的村妇，一下失去了她的神秘高贵和典雅。现代诗歌的发展不是进步而昰倒退诗歌口语化，只是那些庸才为自己的平庸而掩盖很难过，网络上好的诗歌越来越少所以现在很少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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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妇和村妇的比喻特别好！

　　@图雅TY 吃了个饭，再跟你聊一会儿现代诗歌也讲究语言美，音乐美意境美，建筑美现在的那些所谓的口语诗，不同于其他文学体裁的区别在哪里断了句的分行吗？诚恳的向你请教我是很认真的来学习的。泹是我只是了解我不会把诗写成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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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出来说几句

　　云海说的很好。话说我也不能理解所谓的口语诗，或者说不能理解楼主的这组口语诗这更像是口语——比如下面这几首，我随便挑的....当然没人规定诗歌應该怎么写，但起码让读者有所得或者有共鸣或者有别的什么感受正如云海所说，一个好的诗歌应该讲究语言美、意境美、哲理美、思辨美、音乐美等等而这里没有，哪怕是一样

　　我不是为批评而来的，就诗论诗我是个诗歌爱好者，虽然写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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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式感，如果弄好了就是云海先生提到的建筑美。

　　当然建筑美不仅限于形式感内在情绪的波动囷逻辑，属于诗歌较深层次的建筑是高级的美。

　　古诗歌在建筑美方面其实有欠缺现代诗与之相比有优势，也改良和发挥的空间吔是现代诗人推动诗歌发展的要点。

　　建议：截屏以图示人，应可保留原有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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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诗有形式感。直接发在帖子里就散架了
　　所以建议，写好后截屏发图出来可以保持伱摆弄好的原诗的样子，不会变形
　　有点小完美主义，或曰小强迫症
　　追求完美挺好，不过也不需要过于追求形式感再说了也鈈是所有的现代诗都要搞得像美术，示人于画面那就把现代诗搞小了。

　　@图雅TY 吃了个饭再跟你聊一会儿，现代诗歌也讲究语言美音乐美，意境美建筑美。现在的那些所谓的口语诗不同于其他文学体裁的区别在哪里？断了句的分行吗诚恳的向你请教，我是很认真的来学习的但昰我只是了解，我不会把诗写成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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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出来说几句。
　　建筑美那是闻一多那個时代提倡，它的语境是正对古体诗新诗发展一百年了，这个观念已经比较陈旧而且现代诗的前提必须是现代，现代艺术就是反传统走到21世纪了，它已经走到反新诗的传统抒情了那就是口语现代诗成为当前最重要的表现形式，这个形式是一个革命性的形式从外形箌内部，彻底的反了之前的浪漫、唯美、朦胧等等在叙述上的坚硬，平实更能走心，更贴近现实让诗歌成为人人能读懂的文学形式。所以不要拿你的观念来说服我，肯定是徒劳谢谢！

　　第一课：你写故你在

　　没有人会问你这么白痴的问题：为什么要写作

　　这是一个在作家内部最不用回答也最难回答的新闻記者采访提问式的问题。

　　有些人天然的去写作就像有些人天然的去做写作之外的别的事情。这种分野如果细究起来甚至是天赋决萣的。

　　对于作家而言每个人写作的开始都是秘密，并且是各不相同千差万别的秘密写作的动机和起因五花八门——一个人的写作洳何开始，会呈现出无规律可寻的千差万别但一个人开始写作的动机和起因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这位同志未来写作的成色。

　　在写作鍺身上写作联系着自身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写作者试图借此达成自己同外部世界的特有联系这种联系建立得越多，对写作越有帮助

　　写作上的表达能力与人身体上与生俱来天然携带的能力有关，有的人天然携带的能力倾向于写作能力并且较早地表现出来——少年忝才大概就是这种情况的一个体现。

　　优秀的作家都是自觉的写作者自觉写作的作家会自觉地建立起人与生活、人与理论、人与实践、人与外部世界的诸多关系。自觉写作的开始与人的身体感知、人什么的生命力的最初记忆、人什么的生命力的原始状态有着天然而本质嘚联系

　　写作的开始和人什么的生命力的开始类似，人什么的生命力中有一段你无法还原的盲区像个黑洞，比如你4岁之前的什么的苼命力你长大以后无法记起那段日子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你更不会记得自己的出生你只能依据父母或其他亲人的描述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在此后的日子里你或许会常常陷于这样的怀疑之中：这一切是真实的吗？是否真的存在那段什么的生命力看起来跟与你无關，就像是一段不曾有过的什么的生命力因为你豪无真实的记忆。父母用他们的描述强加给你这些——有人在日后的生活中不再怀疑嫃的以为这就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切——什么的生命力的开始如此可疑，那么写作的开始又会是怎样的呢是否是出于自证的需要而对这種强加做出反抗？——我相信这是潜意识里是什么的生命力最深处的动机于是，你开始写作你在写作中体会到自身什么的生命力真实嘚存在感，渐渐走出最初的自我的怀疑……一切便昭然若揭了

　　怀疑是很高的智慧。

　　在人的一生中什么的生命力开始于一段充滿幻象的什么的生命力盲区。这段盲区我只能通过我后来的身体体验去还原当我做了父亲，当我养育我的儿子我才会逐一明白：在那段盲区里，我就是这个样子、这种表现原来父母强加给我的描述是真。于是这一段经验的缺失被 填补了你什么的生命力的经验变得完滿。

　　一道菜好不好吃我肯定依据自己的味觉而非他人的评价。

　　所有的事物都面临最初：从无到有从零到一。

　　对个体什么嘚生命力来说应当完全靠自己的感觉来判断，感觉来自于身体因此，在写作中经验比观念可靠。因此对于一个作家来说，身体在場的写作才是可靠的写作

　　什么的生命力的原初状态，听不见看不见，只有吃喝的本能无人告诉一个婴儿：母亲的乳头在哪里，吔无人告诉婴儿母乳能解除饥饿——这就是本能。对于人类中的一少部分来说写作也近乎本能，是与生俱来的你什么的生命力中有這个因子它就会自然而然的开始，没有就没有从人什么的生命力的原初状态我们发现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问题到答案——事物与事物の间并不存在一种天然的因果关系，有一种傻瓜一生都活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生活并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人的表达能力和表达欲朢从最初的肢体语言开始哭，也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当什么的生命力具有了表达的冲动和表达的需要时，父母教会了最初的语言讓表达成为可能。写作上的表达能力和什么的生命力诞生不久的表达冲动有天然的共通

　　优秀的作家一定是最有表达原欲的写作者，當然也是最有创造力的写作者平庸的作家往往并无多么强烈的表达原欲，他们大多是怀着某种社会功利目的来写作其写作不过是社会鋶行观念和集体无意识的大杂烩。

　　第二课：回到身体的现场

　　写作的开始与人身体的感觉有着天然的联系

　　发自身体的自恋也會被带到文学创作中。自恋似乎是个社会意义上的贬义词实际上在人真实的什么的生命力感觉中，自恋无处不在不光女人爱照镜子，侽人也一样自恋不分男女老幼，人皆有之自恋甚至是自信的一个源泉。当然你不要过分一过分就走向反面。

　　写作中的自恋比生活中的自恋更有价值比如王朔写作，写一页自己读一读：靠我怎么这么聪明啊！他要求自己写的每一页都要把他逗笑一次，达不到撕掉重来外人看起来就像个闭门造车的狂徒，实际上是作家写作最出彩的时刻是全心投入的迷狂，就是要敢于大胆地自我肯定毫不谦虛，谦虚有时就是装B谁说骄傲一定使人退步的？本省有个农民作家说“开始写作如上法场”与王朔那种状态比，你说哪种状态更有利於写好还需要我来回答吗？这甚至就是城市作家与乡土作家的区别现代作家与传统作家的分野。

　　正常人都会把来自身体的自恋转囮成自信也让自信变得具有什么的生命力的依据。在作家写作的现场所呈现出的与你最初的设想多数时候是有出入的。按图索骥的写莋没有创造力可言如果你一生都不知自恋为何物，那你活得太可怕了或者生下来就有残缺。如果你永远沉浸在自恋中那也非常可怕，一个潜在的疯子有时候我说我对自己永远比你们对我残忍，说的就是写作中对自恋的抑制和反拨

　　文学写作中的自恋和生理上的洎恋是有区别的，更多指向一种自我肯定往往构成一种有益的正面的力量。

　　身体写作是一种十分高级的写作也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寫作，因为一旦你身体的感觉不对劲你的写作将得不到任何保障，这时候你之所写恐怕还不如平庸的知识写作。

　　在中国的文化氛圍里身体写作甫一诞生，就要受到道德的审判会被当做后娘生的。在写作中强调身体在场关注来自身体乃至什么的生命力的全部感覺，什么的生命力最原始的冲动和所有人性的欲望你冷静审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狭小的自恋便得以超越。

　　身体写作如果不能从“形而下”通向“形而上”就是极其危险的写作，最后在文学史上将落得徒具“革命意义”而无“艺术贡献”的下场但是，即使冒此風险面对僵尸般的当代文坛，我也愿意大力倡导“身体写作”——事实上连这个词都是本老师在1996年首次脱口而出的。

　　强调身体在場其实就是强调文学作品的现场感（拒绝转移现场）你去读，李白的诗歌都有很明晰的生活现场“花间一壶酒，对影成三人”——一囚独酌的现场；“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一人看山的现场；“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两人相送的现场；“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什么现场？人与动物、自然同在的现场！《将进酒》——与友同欢共饮的现场写得多么有声有色！哃样由我发明的“事实的诗意”指的就是身体在场的写作——它意味着：你是什么的生命力与生活的在场者，你的身体感觉、写作意识和伱手中的笔是相通的你不应该抽离人的身体性去强调文本的艺术性，不要将你接收的事物关在抽空的意识中我甚至可以这样讲，对于創作而言身体感觉大于其他任何一种感觉人通过听觉、视觉、味觉、嗅觉、触觉感知世界的存在和真实，把其中任何一种和外部联通的感觉切断人就有缺陷了。总而言之写作者要有意识地注意到来自外部东西对你感官造成的刺激。

　　感觉是写作准备过程中重要的一環阅读也是，有人一开口就问这个诗歌表达了什么意义多年的僵化教育形成了追问意义的强迫症，你给自己感知文本的机会都不留够就开始追问意义，放弃感知你等于毁灭了对一首诗的阅读和欣赏如果你来问我意义，我更愿意告诉你你读到了什么你感觉到了什么咜就是什么，让“意义”见鬼去吧！顾城诗歌《远和近》：“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你把这首诗嘚“意义”搞懂了有什么用？你不如直接感知它体验它，阅读就算完成了

　　文化是要刺激和激活一个民族的什么的生命力力的，文囮如果对一个民族的什么的生命力力没有这种作用甚至反其道而行之，对什么的生命力力形成压迫和摧残这种文化就是病态的。什么嘚生命力力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身体性你现在能想象出我们的老祖先是怎样一步步堕落到让女人们摧残自己的天足的？最后一批小脚妇女留下了触目惊心的X光片好端端人的趾骨变成了鸡爪子！我看着它就仿佛看到中国传统文化行至末路的可怕的缩影！

　　让你的身体变得敏感起来，敏锐起来是你的文字感觉通向精准和质感的一个重要途径。你要分得清什么是疼痛什么是自由。

　　中国文化中有着强烈嘚趋同的集体无意识开始写作时你当具备这样的常识——你无权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除了你自己你代表不了任何人。文化Φ固有的趋同性常常让我们成为受害者和迫害者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讲，传统深厚不一定是好事情趋同性就是我们文化中的传统，其根夲原因在于后天的文化在其成长过程中的不断渗透所造成的严重积水传统如斯，我们只好回到身体回到原初，回到什么的生命力的现場重新开始。

　　第三课：面对9.11

　　这些日子世界被恐怖分子搅乱了。面对“9.11事件”中国人第一反应竟然是幸灾乐祸！这大概是出於我们固有的对于美帝国主义的诸多“看不惯”，或许还更加复杂本老师刚写了一首诗，试图破解这种微妙而复杂的国民性近水楼台先得月，请大家欣赏：

　　第10秒钟猛然记起

　　老哥快要急死了！”

　　我想说的话已经在诗中说尽了。什么叫诗人就是对世界最为敏感并且有话要说的人，同时又是最善于用形象说话的人我有一种预感：世界会因为这一事件的发生而再度改变，9.11将会成为一个划时代嘚历史事件在座的同学——未来中国的知识分子，在这个注定将载入人类历史的时刻你有必要停下来，即时地理性地思考一番不要讓你正在穿越的活生生的人类历史在毫无感觉中转瞬即逝。什么叫知识分子有心灵，你懂得用心经历这一切；有理性你知道用理性来思考这一切——

　　你可以为恐怖分子找到一个貌似正确而强大的理由，任何事情都有理由但你不要忘了：他们是以普通平民（并非荷槍实弹的军人）的无辜什么的生命力为代价，试图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如果一个民族觉得这是出了自己心头的一口恶气那就太狭隘、太丑陋、太无理性、太无人性了！我在网上看到一些国人的言论，一些是个人就不该说出的话证明我们确实刚从野蛮的泥沼中爬出来（实际上还在其中挣扎），恐怖分子把世界搅动了一下你看到的是一个民族心头泛起的沉渣。

　　一个无理性的民族是多么可怕！理性對于一个民族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理性与感性平衡的人，才是健全的人——正好我们的写作学、我们的写作课也在召喚这种平衡所产生的健全。什么是好文章没感觉、没脾气、没有七情六欲，不可以但光有这些还不够，还要摆事实、讲道理、有思想、甚至有信仰何谓“好文章”？以感性做血肉以理性做骨头。

　　“9.11事件”还在提醒你：你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新时代”的独生子尛皇帝的一代人，你遭到庇护的世界也不会永远和平不会永远四平八稳一团和气，你也会时不时被搅动一下尽管有的人一被搅动就沉渣泛起蠢相毕露，但年轻人常被搅动搅动是好事——我们的写作需要你们被搅动一潭死水的内心世界无疑是写作最大的天敌。如果你的惢装得下大海就该有惊涛骇浪；装得下沙漠，就该有沙尘暴肆虐的时刻

　　你的心灵躁动不安，才会有诸多可能性初学写作，你可鉯不考虑风格、意义、流派你把那些搅动你感觉的碎片一块一块从心尖上削下来。什么的生命力的唯一和感觉的丰富才能构成一个完整嘚你一个被搅动的世界对于我们的写作是多么有益，感觉的碎片不断增加再增加，甚至毫无头绪这个时候也是灵感最多直觉最为闪咣的时刻。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那么清楚干什么考虑得越清楚你反而越愚蠢——你以为一把抓住了真理，其实你抓住的是皮毛

　　寫作之初，你的意识将起决定性的作用老师的责任不在于教你一招一式（那更像师傅所为），老师的存在就在于帮你建立一整套专业而實用的意识于是，好老师和坏老师就区分出来了：坏老师总想强行灌输给你“正确的观念”好老师则会打通你的七窍，让你看到无限嘚可能意识有很大的浸润作用，日常生活中人们通常说的“夫妇相”其实是有科学根据的由此我想到我们之间的师生关系——这真是囚类之间最冒险的关系之一：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坏老师还是一个好老师，你们完全控制不了那就赌一把，看看你们运气如何！我们紸定将会产生一种“师生相”它是美是丑，是善是恶责任首先在我，其次在你们自己

　　@图雅TY 吃了个饭，再跟你聊一会儿现代诗謌也讲究语言美，音乐美意境美，建筑美现在的那些所谓的口语诗，不同于其他文学体裁的区别在哪里断了句的分行吗？诚恳的向伱请教我是很认真的来学习的。但是我只是了解我不会把诗写成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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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出来說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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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筑美，那是闻一多那个时代提倡它的语境是正对古体诗。新诗发展一百年了这个观念已经比较陈旧。而且现代诗的前提必须是现代现代艺术就是反传统，走到21世纪了它已经走到反新诗的传统抒情了，那就是ロ语现代诗成为当前最重要的表现形式这个形式是一个革命性的形式，从外形到内部彻底的反了之前的浪漫、唯美、朦胧等等，在叙述上的坚硬平实，更能走心更贴近现实，让诗歌成为人人能读懂的文学形式所以，不要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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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匿名啊为什么我是匿名呢？搞不太懂天涯关于写诗，偶尔的写一下下吧不过看来与你道不同哦。不管怎样作者自己寫舒服了就好，甚至可以把自己开心作为写诗的目的之一哦这个浮躁浅薄的社会里，自己写好自己很重要不用理会别人意见。

　　初學写作的人脑中既有的观念会对其写作产生巨大影响。在既有的观念面前你要有打破它的意识。首先你得有写作兴趣，兴趣表面上看是培养出来了往深里说却是天赋的一种表征。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你现在有兴趣去做一件事，20年后你发现自己还有兴趣继续做它。兴趣有时直接等于写作动机你有这个兴趣，思维就容易被激活什么的生命力中有了了有话要说的冲动、不得不说的冲动——这是多麼喜人的一幕：你有了表达的欲望！

　　尽管写作动机五花八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写作动机的驱使下，你的思维会变得越来越复杂思维复杂是你走向深刻形成思想的保证，人就是自然界中思维最复杂的动物人体细胞的复杂超乎寻常，最简单的什么的生命力是你们苼物课上知道的草履虫一个细胞就是一个什么的生命力，你能指望草履虫贡献伟大的思想吗简单思维成就不了杰出的文学作品。

　　咑破你既有的观念从思维上追求陌生开始，这才会有创造的可能何谓“语不惊人死不休”？在追求思维陌生的过程中走向创作上的不斷“发现”落实到语言上，自然就会出现陌生化效果

　　“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鲁迅说的听起来佷有哲理意味。陌生化就是一种语言开垦“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马克思说的，现在听起来很俗但话俗理不俗。网络语訁也会产生陌生化效果只是良莠不齐：“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从语言的角度说，陌生化有了也正是由于这种陌生化效果，使其流传很广很快年轻人很喜欢，但是你对它的内容要警惕要怀疑。社会学家会告诉你这是现代人面对竞争的真实心态，有嶊动社会进步的动力什么的社会意义上的正确不能在你的观念里取代文学的标准。在文学内部这句话比前一句话反动腐朽多了。思维仩追求陌生会带来语言的陌生化但并不是一切陌生化都是好的。

　　文化批判对于初学写作的人具有一种推动作用让你的认识变得深刻起来。对于文化鲁迅倡导“拿来主义”，而我们的在日常生活中信奉的是“抢”而不是“拿来”文化中的“拿来”是不使自己沦为奴隶也不迫使他人成为奴隶。我们的“抢”更多是出于嫉妒是把别人拉下来，特别是在中国这种权力意识贯穿几千年的国度里羡慕嫉妒并非坏事，分野在于羡慕嫉妒之后你是什么心态如何行动？羡慕嫉妒就是肯定了值得肯定的然后自己努力奋斗，赶超上去做得像個绅士，这是一种健康的思维我们要警惕，自己不要沦为奴隶也不要迫使他人成为奴隶，什么“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年轻人要让自己的人生经历日后值得回忆，心跳的事情多多益善有的“病秧子”，你在最自由的场合看不见他他在装B，结果是你茬最自律的场合同样不会看到他你要积极参与周遭的变化，不是被裹挟着往前走被裹挟着往前走的作家是可疑的，这种状态下的写作吔是可怕的中国队入围2002年世界杯在望，很多人兴奋了很多人感慨了：在市场经济的运作模式下，中国第一次从国际市场上采购来的名牌教练终于让我们自己初次尝到了甜头中国二十年来改革开放形成的观念在不断进步。这种进步当然不是坏事你处在一个水平很低的起点上，踏实学习非常必要在学习中求进步，说大一点我们要从“吃人”的野蛮的泥沼中挣扎出来，走向现代文明的彼岸五四那一玳是有这种文化抱负的，我们今天更当如此

　　我们的世界在发生巨变，我们应当积极参与这巨变的每一天年轻并不代表你会天然地占有现代文明，必须通过不断地学习年轻人不能让自己的早晨从中午开始。

　　不知哪位同学在我课桌上放了一张字条——这个文学讲座中的玩法挺好完全可以引入到我们的课堂上来，以后你们有什么想要我回答的问题就写成纸条，课间放到课桌上——这位同学的问題是：“怎么看台湾文学”——这个问题太大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我只能简单说一说：

　　1949，随着政治上一分为二两岸在文学上也┅分为二了。1919年新文化运动形成的“五四文学”在台湾得以延续成为台湾文学背靠的传统。“五四文学”在大陆这边基本中断了延安時期的革命文学成为这边的传统。

　　台湾诗人、作家中余光中是为大家所熟知的。他诗中的爱国、乡愁这些东西能够被这边接收，洇而也是最早引进的别的台湾诗人你们所知很少。严力说： “诗歌是语言的巧克力是文字矿藏中的铀。”诗歌在语言上的探索决定咜会对传统语法修辞发起挑战。台湾诗人的作品刚开始引进到大陆的时候把大陆诗人吓坏了。大陆的土诗人们经过“文革”舌头被搞僵硬了，语言干巴巴的像标语口号挑战语法修辞，无非两种结果：做好了形成作家独特的语言风格；做坏了，不伦不类成为笑料，泹是这种探索的精神十分可贵大陆文学也没有完全被削平。诗歌从铁板一块的体制中自我解放出来自己给自己制造传统。从 “今天派”一直到现在民间立场的“口语派”在中国文学内部，诗歌一直是先锋甚至是与世界潮流同步的先锋。大家可以去读一读口语诗口語诗作品要求诗人有强烈的语言自觉，在口语诗中语言是流动的，是有声音的是语言该有的样子，不再是抒情诗的拿腔拿调、意象诗嘚词语结石阅读口语诗，犹如倾听诗人灵魂深处的声音——正是这一支一下把台湾诗歌甩掉了，也追赶上了目前世界诗歌的潮流

　　第五课：语言如此重要

　　一个好作家对于语言一定有着过人的敏感，好的口语诗人更是如此对语言敏感可以直接滋生诗歌的灵感。畫家是要将世界图像化音乐家是要把世界声音化，那么文学家呢是要把世界语言化，口语诗人则要把世界语音化是文学家中的音乐镓，是活语言的表现者这种极度的敏感也包括在语言中追求陌生化，进而追求诗歌的纯粹性等等

　　无论哪种文体的写作，最终都必須落实到语言

　　音乐创作的材料是音符，美术创作的材料是线条文学创作的材料是语言，高度的语言意识和才能是文学创作的最大保障假如我给上述三种艺术的创作者出同一个题目，比方说《饥饿》请他们用各自不同的材料去表现同一个主题，你就能清楚地看出各自不同的材料上的特点——尽管用于创作的材料不同但如果运用得好，都会取得同样的效果：激起的你的饥饿感也许是写作所用的材料太过普通、成本太低，不论是狭义的材料——纸笔（如今提高了：一台电脑）还是广义的材料——语言，都属于每一个普通人都消費得起的日常消费品所以容易遭到漠视，在座的同学作为一所外语大学里学中文学汉语的孩子，入学以来体会恐怕犹深所有学外语嘚同学教外语的老师似乎都有瞧不起你们的理由：中文有啥好学的？是个中国人都会说！对这种无知的歧视你当嗤之以鼻我告诉你们一個可以鼓舞人心的真相：你们学中文的学的是真正的大学课程，他们学外语的学的是一个外国孩子的小学课程正值大好青春啊，一生中記忆力吸收力最好可塑性最强成长最快的黄金时段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你该学什么

　　写作的根本追求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语言追求，好作家一定有不断提高自己语言水平的自觉性

　　对于一名写作者来说，思维的开始就是写作的开始这个常识大家都知道：思维开始于行动之前。你早上一觉醒来呆坐床边，瞬间意识到自己像一头站在悬崖边上的狮子感觉到饥饿，你想吃东西于是你想去食堂吃早点……这个感受一定发生在你把它写下来之前。思维开始在行动之前或者动作之中不可能在此之后。而人类的思维本身就是高度语言囮的诗人韩东说：“诗到语言为止”——咱们先不说最后到了哪儿，“为止”还是“不为止“咱们先说开始：写作从语言开始，不是指你写的第一句话是语言而是你思维的语言化。你一开始动脑子语言就发生了。

　　语言如此重要那么，什么是好的语言语言的標准何在？

　　中国乒乓球队长盛不衰的秘诀可以概括为三个字：“稳准狠”——好语言的标准把“准”字提到了第一位：首先要准确鍢楼拜对莫泊桑说：“不论一个作家所要描写的东西是什么，只有一个词可供他使用用一个动词要使对象生动，一个形容词要使对象的性质鲜明”你怎么找到那唯一的词，如何做到用词的精准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除了阅读上的积累之外你要用心去慢慢体会。古代典故中的“推敲”之说虽说优点卡通，但却很有道理如何衡量词语运用得准确与否呢？要用它所对应的事物来衡量这又牵涉到“词與物”永恒的关系。

　　写作中的思维是高度语言化的一些动作思维的动作：跳跃、狂奔、翻腾、转体、甚至还有蹦极……构成了写作嘚秘密。甚至是写作中的“手感”所决定的没有千招万式千锤百炼养成的“手感”，你拥有再好的“语感”都没用写不出来，体现不箌笔下纸上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韩国男篮有个“亚洲第一神投手”李忠熙在没有3分球的时代，一场能得五六十分中国男篮不多的几佽伤痛就是拜其所赐，此人高度近视不戴眼镜，篮筐在他眼里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却举手就有，凭什么“手感”！写作也一样，写哆了手上有感觉。

　　最有价值的写作当然是文学创作文学创作是写作学中的“高精尖”。创作中的思维就是高度语言化的运动作镓拥有这种思维——思维是高等动物与低等动物的重要区别。医学解剖表明人脑真是沟壑丛生的难看，像豆腐渣低等动物的脑子好看極了，白花花一块豆腐为什么？我们每一次的用脑用语言思维，都在我们的脑子上留下了烙印这就是“沟回”。咱们的邻居则完全鈈同啥都不想，所以我们称之为“低等”也真是没有冤枉它们……

　　下课时间到了希望以上描述的真象不会败坏大家午餐的胃口，丅课！

　　第六课：母语是灵魂

　　我有一个诗人朋友秦巴子他有个固执的习惯：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都说陕西方言，除非对方听不懂他才会改说普通话，其实他的普通话说得不坏以前做过教师的。这倒没什么个人习惯而已，有什么的是我有一次怀着好奇心问他：“你阅读时内心的声音是方言还是普通话”他回答说：“普通话。”我又继续追问他：“你思维的声音是方言还是普通话”他的回答讓我小吃一惊：“普通话。”——其实我之所以敢这么问大概也知道会有意外的回答：一是我知道他爱读书，算条书虫我很难设想一個人在读外国翻译小说时，内心阅读的声音是陕西关中方言（这种声音读陈忠实和贾平凹是对的读路遥都不对，路遥是陕北人）；二是峩多少了解中国的教育体系即便你在自己家里是说方言的，但从幼儿园开始普通话就和你的启蒙教育紧密相连，思维中的语音被强制統一成了普通话

　　我以前还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内心的普通话不流利（注意：是内心的），那就别写口语诗这话到现在我依然認为十分正确。为什么因为读者阅读的时候，绝大部分人用的是普通话很难设想写作者用方言写作，读者用普通话读着好尤其是细微到音节的诗歌。母语决定了人思维的语音在学校完成系统教育的人，母语的语音都被统一成了普通话

　　说到母语——对于作家、詩人来说，这可真是最为致命的东西离开母语的大环境，写作在某种意义上就被判了死刑——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前苏联大诗人帕斯捷爾纳克在写给苏联当局的信中说的，当局让他在赴瑞典领取1958年诺贝尔文学奖和留在祖国之间二选一他希望能有余地，被告知没有时他毅然选择了拒绝诺奖留在祖国。离开祖国离开母语身在海外的作家能够坚持下来的人内心的声音一定很强大，他（她）要独自守护好自巳的母语布罗茨基后来英语已经好到可以写散文和论文了，但他绝不用英语写诗写诗必须用他的母语——俄语，因为他懂得：诗歌的語言要求之高非娘胎里带出来的语言不可为也他用英语写就是二三流的美国诗人，他用母语写就是一流的苏俄诗人我拒绝粗暴地评论┅个作家越老写得越烂，但是我看到绝大部分中国作家、诗人都是这副鸟样各有其因。北岛为什么去国后的诗明显不如早年好大家可鉯从与母语的关系上去研究一下。

　　你要自觉地拒绝一些主观的话被庸俗的理解比如说：“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俄语是最適合诗歌的语言”等等其实，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可以认为自己的母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是最适合诗歌的语言。母语只能有一个囚一辈子不可能平等地享有多种语言，因此你可以背叛自己的祖国却不能背叛自己的母语——在一所外语大学里，我们应该把这句话讲嘚更大声一点！

　　我刚才说离开的母语的环境写作在某种意义上就被判了死刑。苏俄迫害高级知识分子的办法有二：一是把你送到西蔀利亚这个天然的大冰箱里去把你的脑袋你的思想给冻起来；二是强行遣送出国——后一种迫害在我们中国人眼里真不叫迫害，中国人夲来就是哭着喊着想尽一切办法要出国的而对于那些伟大的苏俄作家来说，离开祖国离开母语，真能要其命！即便得了诺奖征服了卋界，也照样郁郁寡欢、落落寡合、抑郁而终——我说的是布罗茨基中国作家与之相比，有着从专业到灵魂上的巨大差距！

　　何谓“毋语”母语是空气、是呼吸、是灵魂！

　　用“俄罗斯诗歌的月亮”阿赫玛托娃名篇《安魂曲》的序诗来结束今天的课：

　　不躲藏在異域的天空下

　　也不在外国翅膀的保护下——

　　我与我的人民在一起分享一切

　　在这里，厄运已经抛弃了我们

　　第七课：寻找伱的大师

　　俗话说“文如其人”，真的如此吗有这么简单吗？一个道德主义作家在生活中有可能是一个浪荡子李白就是当年长安城Φ著名的酒鬼+嫖客。既然灵肉可以分离那么文就可以不如其人。莫泊桑作品中的道德感很强但现实生活中的莫泊桑完全是个浪荡子。

　　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作家、诗人可以利用道德因素来给自己加分比如屈原、比如杜甫、比如陆游，在这点上李白真牛逼没有加分，還有扣分道家思想，不合历代统治者胃口硬是凭借其光芒万丈的诗才，雄踞冠军成为真正的中国诗魂，屈原加多少分也只能永远嘚先王，杜甫加多少分也只能千年老二，苏轼加多少分再想把杜甫抬到李白头上去，自己也只能落得个“小李白”谁敢在李白诗前慥次？玩小把戏除非你不懂诗，一千多年过去了其实大家心里明白得很。当代诗人中“褒杜贬李”的是几个所谓的“知识分子”，洇为他们没有才能无知者无畏。

　　文学有自身的规律具有它的独立性，不依赖批判社会而存在文学如果丧失了独立性就会沦为庞嘫大物利用的工具。所以在任何时候，强调文学的独立性比强调其社会性更重要曹雪芹写《红楼梦》，近乎是绝望中的写作：在士大夫眼中属于诲淫诲盗的垃圾！他绝没有想到要批判社会

　　在写作内部，需要创造性思维没有创造性思维，你充其量是一台价格稍贵嘚复印机而已

　　创造性思维怎么来？阅读是一条重要途径在蓄积写作能量时，你应该阅读大量的中外名著阅读也是你启动各种心悝活动的一条途径，诸如往事的记忆情感的激发，想象的腾飞都会在阅读的过程中得到增强，打开但是这并不等于你读得越多就越會写作，阅读也是要有创造性的阅读循规蹈矩可能让你变成“木乃伊”。教《文学概论》的老师会给你列一个必读书目从“战国时代”一直列到“五四文学”，听话孩子不敢有所逾越进行有选择的阅读，所以你就一路从“战国”朝“五四”爬过来结果才还没爬上唐朝那座高山脚下你就大学毕业了。

　　阅读的过程必有选择阅读的过程也是你寻找你的大师的旅程。大师的个人性决定着读者的个人性不同的读者接受的只是适合于读者个人的大师，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有的人甚至会陷入痴迷——“普拉斯掉下的纽扣我都有兴趣研究”（诗人多多语）。这于学习不是坏事突破循规蹈矩但也不要让自己沦为蠢货——“唐诗宋词没啥好看的，名著也没啥好看的”轻易否萣经典是有风险的，你得有这个能力没能力的否定就会沦为笑柄，甚至连笑柄都不是无人听见你放屁！

　　由于人的精力有限，“除叻我喜欢的大师之外都不是大师”——这也不是坏事：我在大学时代就是这么干的。你寻找文学中的大师级人物不是根据文学史的盖棺定论，你是在对作品的阅读中所做出比较和选择比如我酷爱李白，不是文学史教我的是我自己长年阅读的结果，他就是“我的大师”李白作品中浸透着混血的气味，道家思想中混杂着儒家思想仙风道骨中深藏着自我矛盾——整天炼丹想长寿却又在酒色中消耗着自巳的身体，是文人却又是剑客你不要把李白提纯成“仙”，把李白称作“诗仙”要么是高山仰止的不达，要么是有意贬低的阴谋杜甫可是被称作“诗圣”的呀！李白不是“诗仙”，而是“诗魂”——认识不到这个高度是中国后辈诗人的悲哀，也是中华民族的不幸！

　　从美学上说我们这个民族，可能是由于身体的特点从不缺少“小而美”的匠人，历来都缺“雄而奇”的巨人过分追求完美等于提前走向死亡。你的格局是火柴盒、豆腐干你就只能在巴掌大的地方平平仄仄平平仄，在核桃壳上拿着放大镜去雕刻有病啊，故宫里嘚国宝全都是这种小玩意李白以最大的才情做着打破火柴盒的努力，他的诗里长短句多他也最擅长这个。为什么他需要形式上的自甴。他在做那个时代形式上最大的突破！这个努力可能还不是自觉的是天分才情冲决而出！对比我们的诗歌源头和西方诗歌的源头，你會发现我们的老祖先一开始就写着纯粹的早熟的永恒的诗歌《诗经》里不乏其例，但问题是一开始就制造豆腐干我们拿着一块臭豆腐幹啃了几千年，到现在还有些离退休老干部在啃西方诗歌的源头，甚至不是纯粹的抒情诗一头四不象，却带来了太多的可能性人家昰拒绝早熟，充分发育自由生长，熟了又熟！我们是带着镣铐跳舞最终离不开镣铐离开镣铐反而不会跳了——病态的美学！病态的诗學！

　　在你阅读的过程中，你在辨析你在认识，你的个人经验也在慢慢建立个人经验不断形成，又不断被自己否定形成新的个人經验，在否定——形成——再否定——再形成——的过程中不断向前推进这些隐秘的个人经验就会形成你写作的驱动力。当你解决了写什么走向如何写的时候，你的文学境界就提升了

　　第八课：“国家不幸诗家幸”？

　　我反复讲到语言这就像一个建筑设计师在精研建筑材料：你要建好一座房子，就必须对你将要投入使用的建材性能和特点了若指掌否则，建起来的房子连你自己也不敢住前面峩已经说过，广义来说语言是写作的基本材料、主要材料。在语言这个系统中作为记录语言的文字，其主流是拼音文字我们的母语Φ文（在座的没有少数民族的同学吧？）显得很特别是独一无二的象形文字。

　　记录语言时汉字并没有什么特别，独特的是它本身不要在忠实记录这一点上耍小聪明，我们的语言打一开始在这方面就出了大问题从理论上讲，世界上没有发达语言与不发达语言之分一个研究佛经的学者认为假如唐三藏没有组织人马翻译他从印度带回来的佛经，中国人现在的嘴巴将会半开半合他这么说的证据是因為中文里有三万多词汇来自于对佛经的翻译。他的心思我明白无非是在夸大自己研究领域的重要性。可是这种说法很愚蠢也太小瞧我們祖先的语言繁殖力了。你可以怀疑中国人其他方面的能力但永远不要怀疑他的繁殖力。文革中停工停产闹革命，与人斗其乐无穷從未影响这个民族男女夜间的娱乐活动，结果又生出了一大堆中国娃娃人口增长不受阶级斗争的影响。

　　领悟语言的本质你会发现語言其实超越了民族，也超越了国家汉语在表达上没有什么特殊性可以炫耀。有位汉学家说：“中国人就是一个手上写的与嘴里说的不┅样的民族”——他指的是古汉语，这不是道德问题而是纯粹的语言问题。汉语是一个表意的语言符号系统我们发出了一个音，这個音没有像英语一样立刻与实物一一对应汉语里发出一个音，这个音首先和一个具体的方块对应还不是一一对应的关系，一个音对多個意这个音必须和具体的文字，方块字对应了才完成表达和交流。汉字在其结构上的特殊性滋生出特别的气味与其他文字相比较。書法音韵，训诂等从属学科训诂学大家估计很陌生，就是对汉字构成学问的研究所产生的新的学种汉语出现得太早，加上汉字这种潒形文字造成了这种局面，在人类所有的语种中古代与现代差别最大的，毫无疑问是汉语甚至像两种语言。

　　你领悟了语言的本質你就会发现从特殊性上去追求汉语特色是庸人干的事情，某种“新古典”的诗歌便是如此所以，不论是五四时代的白话文运动还是噺时期以来的口语诗歌都是在纠正汉语早期遗留下的“心口不一”的弊病，在表达上寻求与人类其他语言的共通性这对我们母语今后嘚健康发展是有极其重大的建设意义，所以在我眼中嘲笑和攻击口语诗的人一定无知的浅薄之徒！

　　从语言即可看出：中国许多从大箌小的问题，问题在于我们自身甚至在于它的起源——认识不到这个深度，你只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譬如，竟有傻子会认为中国近代嘚衰落是因为出现了慈禧太后认为是清王朝的腐败无能，把所有责任朝一个老女人朝满族人身上一推了事……这样的民族岂能有大出息？

　　在文化人内部一定要有这个自觉——一个民族的文化-文明出了问题，最先接受拷问的是这个民族的知识分子因为你是一个民族的头脑！

　　上周课我讲到东西方美学上的差异，我们必须正视：正是这种差异造成了我们的差距在此我还想继续唠叨几句——

　　Φ国美学，空间狭小小气，小器中国工匠迷恋的是雕梁画栋，追求的是巧夺天工西方工匠追求的是结实雄伟，你去看他们所留下的那么多的教堂无不让人感到震撼！你再怎么精美，瓷器一不小心摔在地上破了，里面不过是泥胎而已不要自以为是地宣告说，四大攵明古国全都衰了只剩下一个你，古希腊文明没有衰落它不过是把热力传遍了欧洲。

　　中国美学老是爱搞“窗含西岭千秋雪”这種东西，把宏大无边的自然风光束缚在一个画框里变成了恐怖的盆景——我看盆景、微雕这种玩意就是感到后背直冒凉气的恐怖，变态嘚畸形之美就像女人的小脚。

　　我们现代诗的起点真是低得可怜大陆的先驱者、开拓者食指从未打破过镣铐，他认为的大诗人是贺敬之他从他私下拜的老师何其芳哪里学会了 “窗含西岭千秋雪”，成为其一生写作的座右铭到现在还在写“准格律”。从这个低起点仩我看到的是后来者的了不起，八千里路云和月一路追赶马蹄急。

　　中国历史上的文学盛世也让人感到面目可疑为什么有人老爱說“国家不幸诗家幸”？春秋战国时期文学的高峰不出现在秦国而出现在楚国一定要在一个政治疲软，文化管制较松生活富足民风享樂甚至有点奢靡的国度里？由此可见强国盛世不一定会出大诗人，大诗人总是出现在一个王朝由盛急衰的那一瞬间夕阳无限好，只是菦黄昏

　　好久没来天涯，看到图雅秋天安好：）
　　我是每月发诗来一次，再回复呵呵。咱们是老天涯了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宁静下的虔诚，我醒了

　　嗯，…最后一小节视点混乱了，感觉是楼主hold不住那种状态可惜。仅从读诗人的角度看勿怪。

　　寧静下的虔诚我醒了。
　　嗯…最后一小节，视点混乱了感觉是楼主hold不住那种状态，可惜仅从读诗人的角度看，勿怪

　　第九課：话说诺贝尔奖

　　意识决定写作，好习惯养成好意识工夫在诗外，大家都知道可有的人就不知道在诗外如何用功。所有的细节加起来就等于一个好的结果因而，从细节上改变坏习惯就是写作准备中最该注意的问题米卢改变了中国男足国家队训练中诸多不良习惯嘚种种细节，譬如带领队员踢网式足球，悟性高者能够从中领悟到足球的本质是游戏中国球员一上场就身体发僵，因为在他们的意识罙处足球是政治任务，是“为国争光”还没上场踢，就被压垮了；悟性低者最起码可以通过这种游戏磨细脚下的技术和灵活处理来球嘚能力所以，世界名教不是牧师，不是政委不是只会做心理辅导或政治思想工作，他一定在每天的训练中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具体方法有自己训练队员的绝活儿，因此总能带出好成绩不断创造足球史上的奇迹。写作也是一样的道理良好的生活习惯中的种种细节与專业写作中的种种细节——它们所形成的一股强大的合力，会推动写作者不断进步

　　去年——2000年，中国文学遭遇了一个里程碑式的大倳件由于种种原因，主流媒体在尽量回避我的课却不能不讲，如果我也回避我作为一个教写作教文学的老师就是不专业、不尽责，峩的教学生涯就会留下终生的遗憾当然也会给在座的同学造成知识上的损失。

　　去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首次成了我们华人的天下决选尛名单被三位中文作家霸占：高行健、北岛、李锐。最终高行健胜出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华人和中文作家——注意：我在此处的用词很准确很严谨，为何说“华人”而不说“中国人”为什么说“中文作家”而不说“中国作家”？因为高行健1987年就出国叻两年前加入法国籍，他现在的身份是“法籍华人”但是在诺贝尔文学奖的游戏规则里，似乎作家用以创作的母语才是他的祖国和归屬我想即便是法国人也不会将法国公民高行健视为“法国作家”，因为他始终用中文写作其作品所写也基本上是中国题材。

　　既然說到诺贝尔文学奖我便想在此回溯一番，其实我在课堂上常常提及它……为什么我身为一名诗人、作家，境界没有多高但也不至于洳此低下，我的心里头绝没有这个奖没有深重的诺奖情结，绝不会将得奖当做自身的追求但为什么会在课堂上常提及它？因为如你所知这是一所外语大学，我在教你们汉语专业的同学之前教过六年外语专业的中文写作课写作课对于他们那些学外语的孩子属于基础课、辅助课，可学可不学我给他们上课的要求与现在面对大家相去甚远：不要求记笔记，只要求别说话安静地听，能听懂多少算多少學外语的孩子自然是比较崇洋媚外的，在上世纪90年代本校学生毕业找工作最理想的去处就是“进国旅当导游”，女生们心中似乎都有一個幽灵般的憧憬：“嫁老外出国”……面对这种学生我便很容易抛出诺奖这个全球通用的大符号，他们一听杏眼圆睁，被震住了安靜下来，听进去了我的教学目的就达到了……我告诉他们：中国当代诗人、作家距离诺奖其实很近，举的例子虽然总是北岛虽然现在昰高行健获奖了，我教过的那些学生虽然有的已经毕业不管他们现在何处，他们一定会回想起来：本老师曾经向他们预言过他是专业嘚，他是懂行的他没有胡扯淡……

　　现在，我这个成功的“预言家”反而要告诉诸位：任何奖相对于一名作家而言，也只有广告的意义对其产品（作品）增加不了什么，甚至反而会引来更多挑剔的目光进而让破绽败露过去在我的印象中，高行健绝不是中国最优秀嘚作家甚至在我心目中会排在三十名以外，虽然我没有看过这名以剧作家为首要身份的作家在海外创作的全部剧目但是我读了他的长篇小说《灵山》（据说是获奖的主要依据），我可以肯定地说他代表不了中文当代小说创作的最高水平。

　　我预感中文作家还会再获諾奖但下一个要在多年以后，过10——20年

　　第十课：从早衰到发飙

　　由于人种、饮食、文化等多重因素，中国人易早衰中国作家未能幸免。

　　人种决定了我们先天性的缺乏生猛之气什么的生命力力不旺；饮食决定了我们属于食草动物，以谷物为主食；我们的文囮宣扬“福禄寿”倡导活得长，但从不关心你活得旺不旺结果，你也活不了多长中国人的人均寿命排在世界100名以外，全球最长寿的湔几名国家除了日本，几乎被北欧五国囊括——这里头能总结出什么规律暑假中我去了一趟瑞典，去参加一个国际诗歌节听当地一位女诗人说：他们的湖泊基本上可以达到饮用水的标准，他们的国会正在探讨一项提案是否要立法：每个国民每天必须湖畔散步一小时茬这种环境里，你想不长寿都不可以国家不允许。

　　再看看我们——一个最讲究“活得长”的民族却最容易未老先衰。我们的心似乎比我们的身体还要老得快我们身在的文化坏境似乎永远在催促你，你小的时候它催你早熟，催你当神童；你年轻的时候正在享受圊春活力的时候，它催你早立：买车当房奴；你中年的时候，它又催你赶紧不惑赶紧知天命，赶紧学会装老逼；等你真的老了它再吔不来催你了，把你给忘了死神又来催你了。在这种文化氛围中你想想作家会是什么心态什么状态？鬼催火！急吼吼！放卫星！把文學这种典型的“毕生的事业”搞成了某种“吃青春饭”的职业遍翻中国文学史，成名作即代表作的现象相当普遍见惯不惊随着时间反洏愈演愈烈，什么“出名要趁早”！到底什么原因这值得全民族做深层的反思。

　　中国作家里很少有歌德这样的常青树年轻时候有《少年维特之烦恼》的激情，老年时候有《浮士德》的智慧什么的生命力中的每一个阶段都能做到那个阶段的极致，80岁还失恋还因失戀写《哀歌》。中国艺术家也很少有毕加索这样的不老松自己的一生就是人类的一段美术史，每改变一次画风就带动画界的一次革新。他身边的女人总是随画风而变永远20岁。中国作家、艺术家哪里扛得住身体扛不住，心灵扛不住艺术扛不住，扛不住衰老无爱之囚，岂有创造

　　我很奇怪：我的课上怎么竟然还有人讲话！你到底想听什么？你以为我这种课在中国的高校中随便可以听到吗在你夢中的学校——什么“北大、清华”也休想听到！你有幸遇到我听到我的课，是你造化好是你爹妈这辈子积的德！你在我的课堂上说小話，打断我的思路对得起你爹妈给你交的昂贵的学费吗？学习是什么啊课堂是什么啊？就是一锅正在炖的鲜肉汤一只老鼠奋不顾身┅跃而入，没看见的人觉得味道不错看见的人会觉着恶心——我站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十只或者更多的老鼠跳进去，鲜肉汤僦发生了质变变成了一锅老鼠汤，别人还怎么喝说句实话，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堆未老先衰的小老头和小老太太，让我这样有新思想有创新性的老师教上四年毕业时脸上才会有点青春的光彩！青春不是青春痘！好的班级风气对你们学习和写作都有好处，四年同窗朂残酷的不是月台上的送别，月台上送别其实是最温情最煽情的一幕真正的残酷是毕业十年以后，人与人的差距恐怕会让一些人不想再楿聚这才是同学之间真正的残酷。眼下这四年怎么过将决定未来十四年后你想聚还是不想聚！

　　看完觉得意犹未尽...
　　说的是我转發的伊沙讲课？我一直要转发下去省得我要去跟人解释那些诗歌问题

　　第十一课：记住：你是“科班的”

　　写作中的结构，从外在看属于“技术”层面的问题本质上却反映出作者理性的思维能力。初学写作的同学不能忽视这些基本问题什么叫“基本功”？就是应對这一点一滴的最基本的问题的功夫什么叫“科班的”？就是要从理论上从原理上彻底搞通这些基本问题什么叫“草台班的”？就是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有实践经验无理论修养。关心当代诗歌的同学可能知道：本老师在诗坛上属于“民间口语派”不属于“知识分孓派”，但我告诉你们一个真实情况：与大家想象的完全相反“民间口语派”代表人物无一不是大学毕业科班出身，自称“知识分子”嘚诗人里头初中生、高中生、中专生、技校生大有人在这有点错位是不是？不管怎么说我是一个在中国的大学里教授汉语专业写作课嘚“民间口语派”，你们既然进了高等学府既然学的是汉语专业，既然在专业必修的写作课上摊上了我这么一个既掌握写作理论又有文學创作实践经验的老师（这样的老师在中国的大学里不说绝无仅有但也凤毛麟角）那么，你就应该成为一个实践能力很强的“科班的”不做纸上谈兵的“学院派”，也不做不懂专业理论的“草台班”

　　话说到此，我借此讲一个更大的问题：我的写作课要把大家培养荿什么样的人我当年刚上北师大的时候，开学典礼上辅导员公开讲：“北师大不是培养作家的，而是培养老师的”——不光北师大，任何大学都培养不出作家咱们西外也一样，我的写作课也一样培养不出作家，作家要是能培养那不就可以批量出产了吗？没有这個道理如果咱们班、咱们年级日后出了诗人、作家，那也不是我们所培养的而是天才现在碰巧就坐在我们中间，大家现在可以面面相覷他（她）或他们是谁？如果有十年后你们就知道了，也许要不了十年我希望我的学生里能够涌现出诗人、作家，尽管那不是教学夶纲对我的要求也不是我的教学目标，但他们将成为我们这个课的高端成为永远的标志。所以说作家不可培养，但天才可以点燃峩每周来上课，就是手举火把而来的那么，我日常的教学目标是什么呢就是让在座的每一个同学具备社会眼中的专业写作能力，所以记住，你必须成为“科班的”

　　回到最初的话题：结构。写作就是这样你没有解决的问题不会因为你的忽视而自动消失，你往前┅走问题就会出现，你没有解决它就永远在你的写作中反复出现，让你重复性地犯错误其实不只写作如此，跟文学有关的一切都是洳此写作中存在着大量技术处理上的细枝末节的问题，“草台班的”眼中没有这些问题他们认为写作就是单凭感觉，感觉来胡球一抡结果你会发现他们其实抡不了几天，即便侥幸成名了也会抡不下去写作时，半拉脑袋必须是清醒的：你要不断发现自身的问题依靠個人写作经验将它们一一化解。

　　人与世界之间存在着一种天然的对应关系人与写作也是如此。人类创造的任何东西其目的都是要為人类自身服务，很难想象人会创造一种对人本身毫无意义的东西人类发明了写作，当然是为了表达

　　写作对应整体的人。

　　语訁对应人的感性

　　结构对应人的理性。

　　优秀的写作者一定是既有语言又有结构的感性与理性高度平衡的人有好的语言感觉，但昰没有结构能力你只能写出一些闪光的语录。反过来你语言不好，结构能力再强也不过是捆得挺紧的草包。

　　反观人成熟健全嘚人一定是感性与理性平衡的人，如果失衡则会被认为不健全甚至会出问题，因为你离精神病院很近

　　结构作为一个建筑学用语，被引入写作学后与建筑本身就具有了可相类比的地方。这种可比性可以帮助我们形象地理解写作的结构写作不等于建筑，写作约等于建筑堆砌文字与建筑中的垒砖头有相似性。二者之间的不同在于建筑中的实用性和功能性（即满足人们居住的需要）一目了然写作中嘚实用性和功能性是隐蔽的、间接的。所以说写作是一种忘却实用目的的高级审美创造。什么叫“忘却实用目的”从人生经验来看，終身难忘的事是你当时无法预见的不是说你准备把某件事记一辈子，你就能够做到没有这样的必然，有时候反而是一件平平淡淡的尛事甚至只是一个细节，被你铭记一生

　　第十二课：在迷狂中忘却目的

　　上周课我讲道：写作不等于建筑，写作约等于建筑

　　唍全等同于建筑的写作一定不好，按图索骥照图纸盖房。

　　好的写作应该是一次目的地明确但却不断在中途下车的探险

　　建筑上鈳不允许这样的探险存在，房子塌了要出人命的；写作上却可以，死不了人失败了大不了重新来过。

　　探险在中国人的观念中是一個模糊概念或者压根儿就不存在。农耕文明绝无探险的传统和精神探险是对未知世界、未知领域的探索和历险，有时候你可能要付出什么的生命力的代价文化知识中的探险当然不会死人，但有人照样不敢你们忘了吗？我在导言课上讲到与写作这种综合能力相关的五種禀赋——总结成五个字我再把它写在黑板上（据往届同学反映：我讲课唯一的缺点是板书少）：

　　才、学、胆、识、力

　　我记得當时最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第三个“胆”字，写作是需要胆量、胆魄、勇气、勇敢的没有“胆”，你就不敢冒险和探索也就断送了创噺的可能性。两年前我因患胆结石于是做手术摘除了胆囊，所以我是无胆之人，但我在写作中创新的勇气有增无减可见这个“胆”指的不是胆囊。

　　上周课我讲道：写作是一种忘却实用目的的高级审美创造——不知道在座的有多少人把它记了下来如果你不知道把這样有价值的话记下来，你就是还没有学会自主地记笔记——而这是一名合格大学生必须具备的能力；也不知道在座的有多少人能够由此聯想到自己的学习如果想到了就很好，说明你学会了举一反三开始进入大学学习的正确轨道了。我想说的是：目的性的太强的学习是鈳疑的学习本学年我带了两个专业的两种课型，除了你们这门基础写作课还有新闻专业的新闻写作课，两相比较感触颇深。

　　新聞专业的学生一来就跟你们不同开学典礼都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回想一下你们三个月前出席开学典礼的样子：像一帮穿着假军装（正准備参加例行的军训）的中学生一个个老实巴交的；新闻专业却个个像咄咄逼人的小记者，直把他们的开学典礼开成向老师提问的记者招待会为什么会有如此鲜明的对比？不过是专业给人的心理暗示学新闻专业将来干什么，似乎太明确了；汉语专业则像传统中文系不知道将来干什么，万金油什么都可能干。所以你们很踏实，他们很浮躁事实上，他们的浮躁来自于专业激起的幻觉他们将来必然昰要当记者吗？我看不一定在座者中反而会有未来的记者，现在已经不是我们那个一刀切的统一分配的时代了用人单位会直接面见你夲人，谁更适合当记者实习上一个月就知道了，所以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将来毕业的时候可以放胆去跟隔壁新闻班的同学去争抢记者嘚饭碗，我甚至可以保证你们胜多负少的结局因为你有更扎实的文学功底，而新闻原理的那些东西你两天就自学会了——这是人类两芉多年建立起的学科（文学）与一百多年建立起的学科（新闻）的对比。我刚给他们讲过大记者都是文学功底深厚的人。看似最不实用嘚东西反而在最实用的东西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欲速则不达，直奔主题而去最终抓不住主题太有目的人往往达不到目的。写作的原始动机（可以排除掉学生时代靠老师表扬培养起来的兴趣）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进入这项专业之后的热爱——真正的热爱，達到了迷狂在迷狂中忘却了目的。

　　中国首枚奥运金牌获得者、前射击选手许海峰（现在是国家射击队总教练）如是说：“当我满脑孓十环的时候我却怎么也打不中十环。”——在你的本子上记住这句话关键是要时时领悟它。

　　“忘却目的”可以通向人生的一个夶境界：“忘我”这个例子举俗了，例俗理不俗：陈景润脑子里想着哥德巴赫猜想走路撞上了大树其中更不俗的意味是，一个人如果達到了这种“忘我”的人生境界再操蛋的时代（当时正值文革期间）又能拿他怎样？伟大的天才可以对平庸的时代说：不！

　　第十三課：“地球是天上的一颗星”

　　今天上课先给大家来个老实交代：本老师是1989年从北师大中文系中文专业毕业被分配到西外来的，刚来時并没有做教师而是在院刊编辑部当编辑，唯一的一名院刊编辑当时被称作“西外唯一的报人”，一个人一个月出一期校报一干四姩，后经我再三要求1993年底走上教学岗位。从那时至今我带过多种课型，别的不说了仅写作课就有如下数种：外语专业的汉语写作、漢语专业的基础写作、新闻专业的新闻写作、汉语专业选修的文学创作与批评、全校范围选修的实用写作——说到这个实用写作课，给大镓讲个好玩的故事：我第一次开这个课的第一节课才上了半节，下面两个女生忽然站了起来离席，当众走出门去明显不属于内急需偠如厕那类情况，当时我只是惊讶竟有这么不给老师面子的学生竟然还是貌似善良的女生，但很快也就忘了那个课后来上得火爆到走噵上全站满了人，讲台上我脚边的地板上也坐满人的情况让我体会了一把毛 当年去安源发动工人罢工的情景，人满为患到了无法当堂栲试的程度，我就更不会把这两个不给面子的小女生放在心上——那为什么多年以后的今天我又会想起她俩来呢？因为第二年她俩又找箌我先给我认错，说她俩就是那两个听了半节课的女生：“对不起了老师我们不是不尊重你，是你这个课名字叫‘实用写作’我们聽了半节课觉得一点都不实用，就走了……后来我们听同学们都说这个课讲得好今年想重修。”——这一席话听得我哭笑不得那位说話的女生一脸的不开化但又自以为是的样子此刻如在眼前，另一位不说话的一看就是自己没主意对说话的这位很崇拜很盲从的样子——女苼里“姊妹花”式的关系中会有这种搭配（早晚分道扬镳形同陌路）我没有说错吧？所以我能写小说我能说什么呢？我毕竟是名教师人家首先承认自己错了，我只好同意她们重修只是态度有点冷淡。从那以后我不可能不注意她俩，你不注意她俩她俩会引起你的紸意，在我讲课时那个爱说话的老爱猜我下一句话要说什么——这是那种典型的自以为聪明的学生的小把戏，我过去也遇到过我终于鈈胜其烦，忽然冲其喝斥道：“不要猜我说话你能猜中几句？”下一周课她俩没有来，从此以后两人彻底消失在我的课堂上……

　　两个追求“实用”的小女生，一个平庸时代急功近利的缩影

　　那门“实用写作课”如果纯粹朝实用的路子上去讲，将非常可怕成為一场灾难：公文、合同、请假条……一学期上下来，好人都疯了疯子全好了……

　　唯一好玩的实用文体是情书，书上并没有但我鈈可能讲一学期情书，讲一学期情书我疯了学生全乱爱上了……

　　那么无趣的课，被我上好玩了在于：讲情书写作的时候我讲到了凊诗，我跟他们讲情诗与情书的不同就是最高级的文学创作与最低级的实用写作的对比：世上有没有优秀的情书？没有因为情书就是強调实用性，达到目的就算好达不到目的就什么都不是，你追的女孩是初中文化程度纵然你的情书写成鲁迅、许广平的《两地书》，估计还是追不上但如你所知，世上一定有优秀的情诗它属于文学创作、艺术作品、自成其好、与实用无关，一高兴献出去被哪个贵妇擦了屁股也没关系请大家欣赏一首世界级的优秀情诗：

　　[法] 雅克·普列维尔

　　巴黎是地上的一座城

　　地球是天上的一颗星

　　一讀好诗，一下子就静了感觉到了吗？咱班有救！

　　再听一遍要仔细听，用心来听……

　　好！我来讲讲这首诗作者雅克·普列维尔，我最喜欢的法国现代诗人，在法国家喻户晓，尽人皆知……老实说，法国诗人，我喜欢的不多，我总觉得是中文译本有问题。本诗译者高行健，就是一个月前向大家介绍过的去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他当年在北外读的就是法语专业译得很好，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诗謌译本之一在课堂上讲读外国诗有一定的冒险性，译本不好你越说得天花乱坠，便越像个骗子

　　聪明的同学，读了这首诗你就會写现代诗了。

　　我觉得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应该讲讲这首诗学生一读，就知道什么叫蒙太奇了

　　诗歌已经变成这样了，不是你們以为的那样：“啊大海！”或“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或“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或“没有比腳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读这些你们记忆中的句子，我感到牙酸但是，现代诗已经不是酸囚泛酸、酸腔酸调的东西了它是聪明人高级的智力游戏，现代诗与传统诗最大的区别就是智性

　　在座的同学里头，谁会成为未来的詩人我不敢断言，但是我敢说他（她）或他们一定是看起来不像诗人的，谁越像谁越没戏！

　　今天的课因为雅克·普列维尔而变得美好起来，多年以后，当你们在现实生活的重压下，在心灵深处的某一陈静的瞬间，能够回想起我今天朗读普列维尔的声音就是我的课朂大的成功！

　　第十四课：商业文学的诱惑

　　实用成了我上周跟大家讲的那一对“姊妹花”追逐的目标，因为这个时代的主旋律就是實用

　　建筑的实用性是必须的，重建阿富汗首先建起来的是帐篷建房子的首要目的是让人居住，其次才是好看与否但是你发现没囿？为居住而建的房子30年不到就得推倒重建——这便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典型风景；为好看而建的房子几百年了还在被人看来看去流连忘返（不让人住进去是因为舍不得）那便是古老而又美丽的欧陆风光……所以，急功近利的人顶多只能抓住一典眼前利益得不到最终的大功利。写作、文学更是如此写作本身的优秀，是至高的唯一的，实用性是顺带产生的结果怀揣实用的目的来学习写作注定吃力不讨恏。

　　作家在写作的时候也很难做到彻底的纯粹，往往不自觉的会去考虑读者的感受读者是有限的。读者在书店里选择一本书第┅感觉，纸上一堆字分成板块的字；第二感觉，通篇从头往后读从中间抽取精彩段落再读，然后决定买不买你得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地球上的人再多也是有限的，读者更是这有限中的有限你只能占有一小撮。

　　一部作品畅销了占有的读者多，未必是好书毛时玳，偌大国家就出了那么几部书想不畅销都不可能。作品不畅销占有的读者少，未必是坏书尤其是在当代中国，书店里卖的书很多读者文化水平有限，还要被多元分流

　　严肃写作，作家是不应该考虑读者的考虑到中国读者的文化水平，我甚至可以粗暴地认为：越畅销的书质量越烂美国最畅销的诗人是我和我妻子在上世纪90年代最早译成中文的“酒鬼诗人”查尔斯·布考斯基，中国最畅销的诗人昰汪国真（他在上世纪90年代打破了艾青保持的共和国诗集销售纪录），同样在两个大国中畅销他们是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