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看下这款手表男款是真的还是赝品,家里人送的,不太懂表

假表跟真表有什么区别,怎么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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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高级腕表从来不给买家留任何遗憾,从外观到机芯的每一处做工都细腻到让人感动。于是,名表就真正地达到了物有所值。但与此同时,赝品也慢慢地开始充斥着这块并不庞大的市场。鉴表家辨别腕表真伪的十条秘籍,相信对爱表的你或许有所帮助。方法/步骤1、看机芯首先,要对真表所用的机芯型号和机芯标识非常熟悉,如果遇上透明表底的假表,就能一眼辨出真伪。其次,要仔细观察机芯的字样,真品机芯的字雕刻清晰美观,假表的则粗糙,毫无美感。最后,要深入了解机芯的性能,如上链方式(手动或自动,单向或双向)、机芯走时的声音等。2、看后改标签要看表底的出厂标签,通常名表标签上都会有品牌logo,并有手表型号数标识。有些腕表的表底标签上还会有激光镭射防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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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古董表面临新挑战 与便捷相生相伴的,是产品质量问题。不少网购平台在转卖时,并没有获得原钟表商的授权,同款不同价的状况常有发生,且原厂家无法参与对产品真伪的鉴定,买到赝品也是有可能的。即使配有产品证书,消费者也无法在下单前亲自检查古董表的零件配置,有可能买到拆件改装过、被换上劣质部件的手表。 如何让消费者树立对产品的信心、对平台的信赖,是所有网购平台必须要解决的重要问题。想要保证二手商品的质量,就必须与品牌原厂密切合作。目前许多平台相继推出只售卖配有钟表商出具的证书的手表、为每一只表建立数据库追踪去处、允许消费者在购表后15日内退货、和钟表杂志合作详细介绍产品信息、邀请第三方平台鉴定等服务。 而对钟表企业而言,深度参与二手市场,对维护品牌口碑、保证产品质量都有利无弊。直接进入线上二手市场,或与网购平台合作是主要的参与方式。当然,也有企业反其道而行之,主攻线下二手市场。爱彼就是其中一例。在今年年初,这家已有143年历史的奢侈钟表品牌宣布建立间专营二手表的实体铺,回购和售卖自家品牌的古董表。爱彼的首席执行官非常看好古董表市场,认为它在未来甚至比新品手表市场要大10到20倍。 无论是经历过工匠年代、成为时间标本的古董表,还是流行于当下、象征数码新未来的电商网购平台,只要能经得起岁月的考验,就将一直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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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趣网 版权所有如何鉴定品牌手表的真假?
大家买东西最怕的就是买到假货,手表也一样,随着生活条件的提升,越来越多的人购买手表都是选择品牌手表,然而国内外一些无良手表厂商却通过仿冒手表在其中盈利,赝品开始在市场上出现。除了在线下专柜及电商旗舰店购买以外,其它的购买渠道的手表都让人忧心忡忡。那么手表真假怎么看,如何鉴定手表真伪呢?下面就让爱彼雅a.b.art小编给大家介绍品牌手表鉴定的方法,希望对表迷朋友们有帮助。
一、观察手表重量
现在假表为了保证高度仿真,会在假表里使用铅的圈保证假表的重量,但是你可以试一下其其他部分的重量,比如表链部分,分量要相对轻得多。同时,一般假表都比较轻,即使使用了铅圈“压载”,但是在手里的感觉也是异样的。
二、观察表壳后盖
大多表壳背后印有许多英文标示,说明手表品牌、生产国家、全钢或半钢、防水等级、是否防磁防震、或防震器名称,并拥有品牌LOGO,有些还刻上一些数字表明手表机芯号和壳号。冒牌手表的图案和字母大多十分粗糙模糊。
 三、观察表盘
赝品手表通常表盘上的缺陷和疵点较多,如盘字镶得不正,分线印迹模糊,盘字或商标字母、图案在表盘上镶得不严密,盘面上有较多的划痕、变色及夜明点脱落等,而且夜明点都加在盘字的里侧,夜明点较大和显得不均匀,也有表盘夜明点和指针上夜明点颜色不一致的。有些带日、周历的冒牌手表有这样的特征:从日历窗口看上去,日历字盘的外侧向后倾斜,或日历字盘是塑料质的。周历字盘则用中文标明星期(日本表除外)或星期字右侧用英文,左侧用数字。
 四、观察指针
真品的指针可从长度、粗细、造型以及材质上和赝品进行区分。假表的指针很少有做的好的,比如针旗的地方下悬,针不平,光亮度不好,针的棱角不分明。例如,高级腕表经常使用的“蓝钢指针”,真表的指针颜色是饱满的幽蓝色,经复杂的工艺烧制而成,假表的蓝则是刷上去的。
五、观察把头
一般,假表的把头最容易露馅。假表的把头都会采用同一种工艺,抛光镀层部分不均匀,无论是镀克还是镀金,但总是有深浅不一之处,仔细观察还能见到露白部分。做得相对真一点的表壳不容易被察觉的话,您可以仔细观察把头部分。另外,很多名表的把头都是有自己的规格的,而假表几乎千篇一律,这个只需要多看真表的外观就能很容易看出。
 六、观察表镜
目前主流名表一般采用蓝宝石表镜,随着科技的进步,假表也开始一一效仿。假表用蓝宝石一般很容易被识破,因为假表为了减少成本不会在表镜上镀防反射层,所以在光线下反射严重,只需要拿紫外线灯光照射,反射极其严重;真表由于有防反射镀膜,在强光下无太大反射,并有紫色或蓝色的眩光。也可以用手指轻敲玻璃表面,真正的蓝宝石表镜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七、观察镶嵌工艺
假表表盘用水钻、人工锆石。或者即便用天然钻石,但是镶嵌的不平,大小不均,直径或大或小,甚至有破碎的现象。高档手表一般不会使用水钻,因为使用贵金属和宝石才能显的高档。
八、观察表链
表链的做工可以清晰看到手工的痕迹必然是假表,有些蝴蝶扣的假表表带做的虽然比较精致,可是在活动角落处却有着粗糙未经打磨的细节,只要细心点你就能找到破绽。
九、观察隐藏的地方
比较专业级的鉴别,要拆卸外观和机芯部件检察,比如最不当眼的地方:表带的穿钉,套管,表带节。因为即使是最高明的做假也不做这些地方,这些部件有明显不同原装表的地方。(原文来自:https://www.abart.com.cn/zixun/1280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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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彼雅a.b.art 风格源于1991 年邻近瑞士,瑞士著名设计腕表品牌。
爱彼雅a.b.art将德国极简包豪斯风格与瑞士顶级腕表制作工艺相融合的著名腕表。
今日搜狐热点[导读]手表是最容易被仿冒,无论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劳力士还是百年经典的欧米茄,都是伪表制造者的囊中之物,有些高仿的手表确实足以乱真。有什么简单的方法,可以分辨真假手表呢?现就让奢鼎汇小编给大家介绍一下鉴别手表真假的方法。 真正的高级腕表从来不给买家留任何遗何遗憾,从外观到机芯的每一处做工都细腻到让人感动。于是,名表就真正地达到了物有所值。但与此同时,赝品也慢慢地开始充斥着这块并不庞大的市场。辨别腕表真伪的秘籍,相信对爱表的你或许有所帮助。在现如今的腕表市场中,假表多如牛毛,很多人在购表的时候都很害怕买到一款假的手表,制表的技术想比较之前也提升了不少,这让我们在鉴定真假方面,遇到了不少的困难。很多热销的腕表就是这些假货的目标。如沛纳海、万国、劳力士、欧米茄等等。那么下面的一些知识是你们必须要了解的。1.看机芯
手表很多地方都可以仿制,就是机芯这块仿制不了,机芯就各大品牌一个特别重要的技术,机芯很难做,特别像一些大牌的手表,机芯都是核心的技术,一般假表都是用国产的机芯,假表的机芯和真的机芯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因为懂一点点的人一看机芯就能看出这是个假的。听声音:一般除了瑞士机芯的等假表,其他的机芯都是21600的频率的,你只需要拿起在耳边听听,几乎都是比较慢的滴答声,而现在大多真表都是28800频率以上的,但很多真表也有慢摆的,所以这只是其中一点。打磨:这个无须罗嗦,一般假表是没有打磨的。不过现在市场上出现了很多有打磨的假机芯,但是用个目镜就能轻松的发现其加工之粗糙。结构:(每种表芯都有各自不同的结构,而不是ETA的2824之流可以模仿的)2.看表针
正品指针手表指针分为很多种,常见的有宝玑指针,柳叶指针,棒形指针,剑形指针,桃形指针,菱形指针,路易指针等。上面所说的这些表针都是品牌独有的设计,他们在表针方面花很多功夫,所以表针跟整个腕表协调性非常强。而假表表针表面的亮度会暗一些,表针的颜色也不自然,协调性不高。假的表针用目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微小的痕迹,那是安装时留下的镊子印,真表根本不会看到类似的痕迹。表针的形状和真表是有明显差别的,即使我见过很真的J表,其秒针也能看出问题,假表的秒针制作粗糙,而且比较短,这是最大的毛病,真表一般秒针长于或等于分针的长度。3.看表盘
真的手表表盘漆印很厚,光亮很好,很清晰,而假表通常都是模糊不清的。一般假表最容易暴露的就是LOGO,特别是表面的LOGO,可以用4倍的目镜仔细的看其做工,如果是金属LOGO真表一般光亮如新,假表LOGO边缘毛躁,并有部分不太规则,如果是漆字,真表边缘光滑无毛刺,假表漆字边缘稍有划开的痕迹,并且字体有深浅,用八倍目镜可以看得很清楚。4.手表后盖,螺丝
凡原装手表,尤其是男表,都要在表壳后盖上印许多英文字母,注明手表牌名,生产国别,全钢或半钢防水、防磁、防震或防震器名称(参见后面常见手表外观英文字母标记),并刻印有手表牌号专用的商标图案。除此以外,还刻有一些数字,用来标明手表的机芯号和壳号。冒牌手表后盖上刻有的图案及字母大多十分粗大模糊,不明壳号及机芯号。原装手表后盖上一般均贴有一胶膜,而梅花表在表后盖上加贴一绿色梅花状标签。瑞士产的镀金壳手表,在表壳开档位置(和安装表带的弹簧杆相对处)刻有字母,如PLAQUEGI0,表示表壳是10微米镀金。冒牌表则没有这种标记,许多冒牌手表采用氮化钛之类的工艺冒充镀金表壳。如果使用内十字开口槽的,就是假表。如果有透底的手表朋友,可以仔细观看一下机芯螺丝,就会明白了。5.把头
一般假表的把头最容易露馅。假表的把头都会采用同一种工艺,抛光镀层部分不均匀,无论是镀克还是镀金,但总是有深浅不一之处,仔细观察还能见到露白部分。做得相对真一点的表壳不容易被察觉的话,您可以仔细观察把头部分。另外,很多名表的把头都是有自己的规格的,而假表几乎千篇一律,这个只需要多看真表的外观就能很容易看出。6.后盖字母
凡原装手表,尤其是男表,都要在表壳后盖上印许多英文字母,注明手表牌名,生产国别,全钢或半钢防水、防磁、防震或防震器名称(参见后面常见手表外观英文字母标记),并刻印有手表牌号专用的商标图案。除此以外,还刻有一些数字,用来标明手表的机芯号和壳号。真表的字体大小、字母间隔和深浅度很协调,而假表整体看起来很怪异,字母看起来很浅。冒牌手表后盖上刻有的图案及字母大多十分粗大模糊,不明壳号及机芯号。原装手表后盖上一般均贴有一胶膜7.表镜
名表一般采用蓝宝石表镜,随着科技的进步,假表也开始一一效仿。假表用蓝宝石一般很容易被识破,因为假表为了减少成本不会在表镜上镀防反射层,更不要说双层镀膜,所以在光线下反射严重,尽管滴水不化,但只需要拿紫外线灯光照射,反射极其严重;真表由于有防反射镀膜,在强光下无太大反射,并有紫色或蓝色的眩光。特别声明:本文为网易自媒体平台“网易号”作者上传并发布,仅代表该作者观点。网易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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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她在孤寂阴冷的千年古墓睡了整整一千年,直到他的出现,才带来了一室光华。一眼,便是一世。但是,此间的深情,却远远敌不过世人眼中的禁忌!他温柔优秀,无数女人趋之若鹜,她只能守着他,驱赶着一切的竞争者。只因为,他是她的爸爸!最爱的人,最深的眷恋,即使隔着种族的界限,她亦无惧无悔。热情的追逐,不可逃离的禁忌,她早已把他当成唯一!他不在乎她不是人类,却在乎她是他的养女!她追,他便逃,她的一片痴心,全都让他躲开。一场车祸,她用自己的爱情交换了他的生命。如果可以,她愿意自己不要再爱他。因为爱一个人,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作者:云上出版社:湖南人民出版社书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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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爱永不迟》
云上楔子 总有一日,会有人给你阳光  千年之前,西陵王朝。原本辉煌的宫殿此时一片喧闹,烟尘缭乱之中,无数宫人在逃窜,尖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华贵的皇城在一夜之间颠覆。皇帝病逝,临国进犯,西陵王朝,就要走到尽头了。未央宫内,一个粉嫩嫩的婴孩正躺在软塌上,她身上裹着红色绸缎的襁褓,只有双手和脑袋露在外面。此时的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肉肉的脸上满是笑意,她张大了嘴巴,露出了她粉嫩可爱的牙床。因为扭着身子乱动,所以她的皮肤上呈现了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更加惹人爱。不多时,一个温婉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坐在软塌旁,弯身,去逗弄她,见孩子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边上去了才停止。而后,女子缓缓将孩子抱起,柔柔地哄着,这轻缓的低喃与外面吵闹的喧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她依旧淡然无谓。好一会儿,等孩子终于睡着,女子才停住了口中的呢喃,低头轻轻吻在孩子的额头,长翘的睫毛还有鼻梁,敛畔和唇角。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女子的眼中已经满是眼泪,轻轻一眨便有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了孩子的脸上。她急忙伸手轻轻拭去,怕惹了孩子的好眠。 
许久,她叹了口气,将自己脖间的玉佩摘了下来,戴到了婴孩的脖颈上,原本莹白剔透的玉佩在触到孩子的肌肤之后便泛起了微弱的光芒。  她伸手拭了拭眼角,低声道:“孩子,记得把玉佩戴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摘下来。娘能帮你的,也就这一件了,希望日后你能有新的生活。”出生没多久的婴孩似是感受到了胸口的温热,不禁伸出白嫩的手指要抓,女子急忙抓住她的手。等孩子平静下来,玉佩的光芒也逐渐掩去,女子才又轻声道:“孩子,你不该生在这里,娘除了给你带来灾祸,其它什么都没有带给你,你记得,千万要好好活下去!带着这玉佩,找到能让你一世无忧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稳的步伐逐渐走近,女子缓缓抬头,对着来人道:“你终于来了。”  “许久不见……”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说道。  “皇上已经去了,只剩我和他的孩子,如若你还有一丝良知,让我们去陪他吧。”  那声音中有着不可抑制的隐忍,“你明知道……”  “二哥,让我去陪着他吧,那才是我的归属。这偌大的西陵,已经让你夺走了,可我和孩子,是皇上的。”陆清婉抬起迷蒙的眼睛,哽咽着说道。  男子深深地望着她,眼睛不肯离开一瞬,最终,他还是拗不过她,仰头大笑着:“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我就成全你!西陵皇后与公主一齐殉葬!”  女子陡然笑了起来,她抱紧怀里的孩子,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死得其所呵……可是孩子,你不能死,你要好好活着,总有一天,会有人带你走出这黑暗阴冷的陵墓。第一章 我还在原地,傻傻地等你回头  上完枯燥无聊的考古年代测定,一直趴在桌子上的陆微终于抬起了头,她伸出双手爽快地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张着的嘴巴,收拾了那本还没来得及打开的书本。  坐在她身边的是好友苏茉莉,苏茉莉在看到陆微那懒散的模样之后不禁啧啧了两声:“我说陆微,你上课都不听吗?”  “唔,当然不是。”陆微又打了个哈欠,贼兮兮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陆景珩的课我是听的。”  苏茉莉笑着斜了她一眼:“你脑子里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陆微笑嘻嘻地抓了抓头发,转着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还有我们可爱的茉莉。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撤啦!”说着,她一手拎了书包,一手冲着苏茉莉甩了甩,“明儿个见。”走出教室,陆微便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番茄汁开封,喝了一大口黏腻酸甜的番茄汁,感觉浑身的浊气都一扫而空,步伐亦是轻快了不少。她的目的地是校门口,陆景珩今天没课,不过说要来接她。此时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住校的学生也全都涌了出来吃喝玩乐,于是乎,学校门口车水马龙,人流混杂。陆微一边喝番茄汁,一边到处寻着陆景珩的车,可眼前车辆实在太多,一时之间她竟然找不到了。她正想掏出手机给陆景珩打电话,面前却忽然闪过一阵红影,打断了她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  随着一阵极为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骚包亮眼的保时捷跑车精准无误地停在了她的身前。  车上那人穿着鲜艳的明黄色短袖,带着褐色的大墨镜,唇边洋溢着邪邪的笑容。他微扬唇角,打开车门优雅下车。  下车后,他双脚交叠地站着,半倚在车门上,一手抬起将墨镜摘掉,露出那一双摄人无数的桃花凤眼,而后轻轻一眨,笑:“hello,我的公主。”  陆微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皱眉捂嘴掩鼻:“你又干什么?”不要怪她伤人自尊,实在是那人身上的香水味太过刺鼻。  阮子路似是哀伤地半眯了眼睛,眼波流转:“真是太伤我心了,我可是特意来接你的。”说着,他伸手示意了一下他的骚包保时捷,“瞧,够拉风吧?”  陆微鄙夷地别过脸:“你这不是借来的吧?”  他捂住了胸口如西子捧心状:“宝贝,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这可是我下午刚买的。带你先体验一下?”  “真是太暴发户了。”陆微没好气地啧啧两声,道,“我在等人来接我,你要体验自己体验去!”  “我自己体验有什么劲儿?我可是特意来接你的,你怎么能这么驳我的面子?”  阮子路讲话的当口,陆微正好找到了停在远处树荫底下那辆熟悉的奥迪,她急着去找陆景珩,刚巧看到苏茉莉经过身边,急忙将她拉了过来塞到了他怀里,道:“茉莉,他说要找人体验一下他的新车,你就发发善心,陪他一趟吧。”  苏茉莉脸红,娇羞地小声叱:“陆微!”  陆微冲着黑了脸的阮子路哈哈一笑,迅速地往陆景珩的车跑去,回头就看到苏茉莉正低着头,双手交握放在身前那羞怯的样子,她不禁朝那个脸色不佳的男人做了个鬼脸。  虽已经入秋,可这天气却依旧炎热,不过是跑了一小段路,她就微微冒了热汗,坐进了车里,她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然后转头看向驾驶座上那个脸色有些不豫的男人:“你怎么把车停在这边,我差点没找到。”  陆景珩将眼神从远处那辆红色保时捷旁的男人移了回来,“怎么了?”陆景珩若有所指地问,“你认识阮子路?”  陆微眼睛亮了亮,唇边泛起一个娇俏的笑容:“唔,认识啊,他对我很不错,好像是想追我,特意开着保时捷来接我,你看到了吧?”说着,她伸手指了指那辆车,“喏,就是那辆。”  陆景珩微微皱了皱眉,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在他的眼下打出一个若有似无的阴影,声音是克制的低沉:“你们怎么认识的?”  陆微笑得欢畅:“他是我师兄啊,也是考古系的,你不知道吗?”状似无意地说着,眼角却不停地瞥向陆景珩的脸,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唇越抿越紧,她唇角的笑容便越来越明显。  “这样吗?”陆景珩的声音有些波动,却被他生生抑制住了,他艰难地勾起唇角,想笑一下,可那丝笑容停留了一秒就迅速湮灭不见,“看来你很喜欢他?”语气中竟是隐约含了些许的嫉妒意味。  “唔……”陆微半眯了眼睛,一双乌溜溜转着的大眼睛被掩在了长睫毛下,声音带着忍住笑声的颤抖,“我目前还在考虑,不过我觉得我会抵挡不住他的长期战斗!”  陆景珩的手原本只是轻轻地搭在方向盘上,此时却是紧紧捏住,手上的青筋极为明显,他的下巴绷得极紧,接下来的话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教过他,他在学校里的风气不太好,微微,你别和他走得太近。”  “风气不好?”陆微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似在思索,实则是在观察陆景珩脸上的表情,见他的脸色越来越臭,心里不禁起了坏心思,她弯唇一笑,眨着眼睛娇娇地说,“要不你追我吧?你追我的话,我就肯定离他远一点了。”  陆景珩心头一跳,表情在听到这话后紧绷了起来,他不再说话,眼眸中带着些许的无奈,陆微知道自己又犯他的大忌了,耷拉着头,讷讷地说:“好了,对不起,我收回我的话,你别生气了,笑一个,好不好?”  陆景珩长叹了一声,饱含着众多内容的眼睛深深地看了陆微一眼,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俯身过去为她系好安全带,轻轻地说:“走了,回家。”  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感情?他没有办法给她回应,但是他会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看着她幸福。因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拿她怎么办。  陆景珩的家住在离C大不远的后山上,不多时便到了。  陆景珩去停车,陆微便先进了家门,可却被家中的情景给吓了一跳。“啊!”她惊叫出声,“我的青瓷花瓶呢!”她冲了进去在客厅里翻找了许久,那些她胡乱放在茶几,沙发上的青瓷花瓶全都不见了,乱糟糟的客厅也变得干净无比,这场面,简直跟田螺姑娘降临了一样。  大约是因为听到了陆微的惊叫声,一个穿着围裙,拿着铲子的温雅女子从厨房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陆微甫一见到那个女子,脸便垮了下去,眉心都蹙了起来:“叶轻,你怎么在我家?”  从厨房出来的女人就是陆微口中的叶轻,她有着姣好的面容,一头浓密的褐色卷发此时被拢在背后,完完全全的家庭主妇形象。她轻轻扬唇一笑,道:“我刚刚就在了,景珩说要先去接你,我闲着没事,就把客厅先收拾了一下,现在菜快做好了,你先去洗洗手,等下就可以吃了。”  陆微怒了:“谁让你动我的花瓶的!”  叶轻有些尴尬:“那些花瓶都价值连城,被你随便这样放着,如果不小心磕着碰着怎么办?我全都收拾好了放进书房了!”  “要你多事!”陆微满脸怒气地将书包甩在了沙发上,自己则是噔噔跑上了楼,准备去书房找她的那些宝贝花瓶。  陆景珩进屋的时候正好看见陆微怒气冲冲跑上楼的背影,疑道:“她怎么了?”  叶轻不好意思地笑:“好像是怪我动了她的东西。”  陆微跑到书房,终于看到了那十几个被放得妥妥贴贴的花瓶,那些花瓶均来自不同的朝代,且全是真品,它们都是陆微的宝贝们,平时连陆景珩都不敢碰,这次居然被她一向讨厌的叶轻给收拾了,她心里怎么能舒服。她将那十几个宝贝全都查看了一番,见没有问题之后才放下心来,缓步往楼下走去。  陆微将手放在木质的扶手上,眼神锐利,寻找着楼下陆景珩和叶轻的踪迹。他们正坐在餐厅里,叶轻做的一大桌子菜已经放在了桌上,两人面对面对着,脸上时有笑容,却不知道正在聊些什么。  胸口似乎有无数酸楚的东西正在往眼眶处涌去,导致她的眼睛酸涩无比,放在扶手上的手猛地捏紧,直到木头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之后才松手,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沿着楼梯快步走了下去。  走进餐厅,她面无表情,可长翘的睫毛却颤抖得不成样子,她轻轻地坐在了陆景珩的身边,看着桌上的菜色,眉头皱紧,猛然抬眼看向叶轻,诘问:“这些菜全是你做的?”  叶轻不明所以,只点头答是。  陆微皱眉指着桌上那绿油油的青菜道:“你不知道我不吃青菜的吗?”  “嗯?”叶轻语噎,看向一旁的陆景珩。  陆景珩刚想开口,却又被陆微打断:“还有,我不吃海鲜,怎么还有虾?”她淡淡地扯了扯唇,“叶轻,你是故意的吧?以后拜托你装好人的时候了解清楚情况好不好?”  陆微这番话将叶轻噎住,她尴尬地抿了抿唇,心头却是有些怒火,但这种情况下,她很识趣地没有发作出来,只柔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吃这些,这样吧,”她说着,将装着青菜和海鲜的盘子挪开了些,道,“你吃别的,你不爱吃的,以后我会记得的。”  陆微冷嗤一声,将手中的筷子用力地放在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捏着,手指都抠进了掌心,有着刺刺的痛意,转头见陆景珩并没有为她说话的意思,不禁扯唇苦笑:“不用你来讨好我,我才不会领你的情。我不吃了,气都气饱了。”说罢,猛地站了起来,推开椅子,就往楼梯走去。  陆景珩叫她:“微微,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陆微正在气头上,也没回身,只说:“我就是这么没礼貌,她有礼貌你和她说话好了。”说罢,她就加快了步伐,迅速地跑上了楼。  餐桌上,两人尴尬地坐着,最后还是陆景珩先说话:“微微就是这个脾气,你别怪她。”  叶轻忍住了心底那些泛滥的怒意,淡笑着摇头:“我怎么会跟小孩子计较。”面对着一大桌子的食物,两人都是味同嚼蜡,待吃完,叶轻也不多留,马上就告别离开。走出陆景珩的家门,叶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对方的声音听起来轻佻无谓:“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嘈杂的舞曲声。叶轻皱眉:“你的速度未免太慢了吧?你如果是这样的办事效率,我们不合作也罢!”电话那头笑了,低低的声音极有节奏,犹如鼓点:“那么急做什么,我喜欢放长线钓大鱼,你这性子可做不了大事。”叶轻咬牙,嗤之以鼻:“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你能让陆微离开陆景珩,那我们的合作就是成功的。所以,不要让我失望。”“放心吧,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我忙着呢。”叶轻还想说话,对方已经挂断了,她回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幢小别墅,这才转身离开。  陆景珩要上楼去看陆微,可想到她没吃晚饭,当即就收回了脚,又进了厨房。因冰箱里的食材已经不多,他便给她做了一碗面,然后开了一瓶番茄汁,准备一起拿上去给陆微。  走上楼,他果然在陶艺室见到了正满手泥的陆微。此时她正拉着瓶口,神色极为认真,眉眼都凝着,像是对待着一样极为重要的工艺品一样,可偏偏手却是轻轻颤抖着的,以致于瓶口做了许久都成不了一个好看形状。陆景珩一直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她的眉心越蹙越紧,手上的颤抖越发明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缓步走了进去。他也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那碗面放在了桌上,而后走到窗边,将她掩着的窗帘一把拉开。此时已经是傍晚,可还有些夕阳余晖,晕黄不红的光芒从透过玻璃照了进来,将这个原本显得有些昏暗的房间照得亮堂地多。  陆微的手颤抖地更加厉害,原本光滑的花瓶泥胚上骤然多出了几个掌印,她忽然将转盘转得飞快,而后一把按住,抬头看向一直盯着她的陆景珩:“陆景珩,你以后能别让叶轻在这个家充当女主人吗?”陆景珩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来,因为,叶轻今晚留在家中做饭,的确是他默许的。他的本意的确是让陆微见到叶轻女主人的姿态,让她接受她,可他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并不好受,见到陆微生气的样子,他不仅没有好过一点,反倒是觉得心口处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吹,冻得他浑身发冷,他后悔了,他不该用那般方式让陆微去接受叶轻的。此时,他却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了,应该说,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陆微低头,半敛的眼睛轻轻颤着,眼中似是有着淡淡的水光在浮动,她似是爱抚一般轻轻地触着被她做坏的泥胚,而后猛地一把捏住,握紧,再抬眼时眸中已经没了方才的水光潋滟,她淡淡地笑了笑:“我真的很不想看到她,我以为你是明白的。”  看着那原本几乎成型而现在却成为一团烂泥的东西,陆景珩的心似乎也震了一下,是他做错了吗?可是,难道放任她的感情就是对的?他不是别人,他是她的父亲,将她抚养长大的父亲!她喜欢谁都可以,单单是他不行。  他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状似坦然:“微微,我是爸爸。”所以,我们不可能。  “我当然知道。”陆微挑眉,唇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可我不想让叶轻成为我的妈妈。”  第二天一早就是陆景珩的考古通论,陆微因为前一天的事情心情极差,这节课她原本会打足了精神听讲,可今天没了半点精气神,趴在桌上装死人。  考古通论是连上两节课,第一节课结束休息的时候,教室里忽然爆发出一阵骚动,陆微累极,没有兴趣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如既往地趴着。  苏茉莉却忍不住推了推她的手臂:“陆微陆微,快起来,看谁来了。”  “谁来了都不关我的事儿。”陆微嘟囔着,换了左脸贴着桌面继续睡。  这句话说完还没多久,她就感觉一阵熟悉的刺鼻香味围绕了周身,一个颤栗后她猛地坐直了身体,看向坐在旁边冲她挤眉弄眼的阮子路,皱眉:“你这是在搞什么?”  阮子路扬唇一笑,灿烂阳光:“当然是来陪你上课的。”  “呸,”陆微斜睨了他一眼,“你分明是来博取大家关注的,看师妹们对你星星眼,是不是觉得特有成就感?”  “唔,我中意的那个人没有对我星星眼,我很是失望。”说着,阮子路眨了眨眼睛,“要不,你装一下?满足一下我?”  陆微撇嘴:“你想得美!”说着就要推他离开,可眼睛一转,却看到了讲台上的陆景珩正一脸凝重忍耐,她心里多了一分计较,原本想推他离开的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笑得那如同黑宝石一样的眼睛都满是氤氲,“这样够满足不?”  已经准备好被陆微推开的阮子路实在没想到她会临时换招,脸上微微怔忡,不过马上恢复了过来,又扬起了那惯常的邪佞笑容:“唔,还不够。”说着,他半眯着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要不,亲一个?”  陆微笑容不变,可眼底却变成了赤裸裸的威胁意味,她在讲台上那人看不见的情况下咬着牙用力拧了阮子路那有些硬邦邦的胳膊一下,“别给我太得寸进尺!”  这么一点力气对阮子路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他依旧张扬地笑着,眼神宠溺得让所有的女生都嫉妒疯狂:“好吧,那我慢慢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  “呸。”陆微咬着牙,扬着笑容道。  阮子路很喜欢看她这样敢怒又不敢言,只能强装笑容的样子,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把她冰凉的脸颊,笑嘻嘻地说:“真是让人爱不够。”  陆微忍住了甩开他的冲动,瞪着眼睛示意他:“你要再敢捏我试试看!”“不敢不敢,不过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冷-?”阮子路笑,“要不要我给你披件衣服御御寒?”“难道你准备把你身上的短袖脱下来?光裸示众?”她笑着摸了摸下巴,“我想,班里的女生应该会很乐意见的。”他们明明是针锋相对,可在讲台上的陆景珩看来,却是暧昧丛生,陆微从不会和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如此亲近,可今天……他扶握着讲台的手逐渐用力,唇抿得越发紧了。看着那两人的嬉戏打闹,陆景珩忽然感觉自己和她隔得那般远,那些嬉笑怒骂是他们之间很久都未出现过的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不再属于陆微所在的交际圈中的人了?这明明就是他所盼望的,可这种感觉却那样的令人难受。  好在很快就打铃上课,那两个坐在教室最中央的人再怎么不羁也稍微注意了一下,陆景珩的心也稍微松了一下。  可上课没多久,底下那两个人又开始旁若无人地笑骂起来。  陆微没想到阮子路的忍耐力那么好,不管她怎么骂他,他兀自岿然不动,反倒是笑意盈盈地回过去,让本意要令他尴尬的陆微都免不了笑出声来。  于是,这节课上,那个原本温润如水,什么事情都无法左右的教授陆景珩,在教室里众多学生的面前,在写板书的时候将一根粉笔给写断了好几次。  最后,他面色不豫地将手中仅剩一截的粉笔头随意扔在了地上,眼神冲陆微和阮子路那处淡淡地瞥了一眼,似是平静淡笑却掩不住他声音中的怒意:“阮子路是吧?看来你很喜欢我的课,嗯?”  被点到名,阮子路还没来得及收回嘴角的笑容,就顺势笑得更灿烂了一点:“是啊,受益匪浅啊!”  “是么?”陆景珩忽然也笑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似是有精光在里面涌动,“那么,能来回答一个问题么?我还记得你这门课的成绩可是名列前茅的,这么简单的内容,你应该记得的吧?”  阮子路笑,,当下就朗声道:“当然记得。”  陆微勾着唇角靠着椅背坐着,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这台上台下两人的互动,完全没有半点想缓解气氛的意味。  阮子路侧脸冲她磨了磨牙,却无可奈何。  陆景珩缓缓扬唇,轻笑着说出了让阮子路神经崩溃的话:“那么,来给师弟师妹们做个好榜样吧,把考古年代测定方法表背一下,我相信你应该是倒背如流的。”  阮子路嘴角抽搐了一下,都过了两年,谁还能将那个表记在脑子里那就是天才!他自认不是天才,更何况当初就没背出来,于是,他看向陆微,希望她能施以援手。  陆微要看得就是这场戏,她当然不会错过看阮子路笑话的时刻,怎么肯帮他,倒是挑着眉笑盈盈地看着他,就等着他承认自己不记得呢。  阮子路本就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当下就要说自己不记得,可就在他准备开口的那一瞬间,坐在另外一边的苏茉莉居然将书本翻到了那一页,红着脸羞怯地将书移到了他面前,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阮子路松犹豫了下,偷眼看着读了一遍。  陆微愤愤地瞪了苏茉莉一眼,气她忍不住,可见了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太狠心,便将话都咽了下去。  陆景珩的脸变了变,而后淡淡地勾着唇角说道:“如果以后你能不要读得那么明显,我想效果会更好一点。”  全班哄然大笑。  阮子路的脸色猛地黑了下去,欲言又止,抿了唇却又懒洋洋地笑了。  原本每次下课之后都会有一群女生围着陆景珩让他答疑,今天他却是趁着那群女生冲上去之前就黑着一张脸,拿了书转身走了。  陆微眼看着陆景珩离开,心情却是好了不少,对阮子路的态度也是连带着好了许多,她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连累你受苦了!”  阮子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拿开的手,极其诱惑地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我心甘情愿地给你利用了,还不给点甜头尝尝?”  利用?陆微听言,心里一凛,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和陆景珩的关系,怎么会说出利用这两个字,她原想拒绝,此时却是顺势笑了:“那你说要怎么样?”  “陪我去吃午餐吧,怎么样?”阮子路笑得奸诈,“以后你也可以多利用我几次,我不嫌出丑,不过你得陪我去吃东西。”  “靠,你无耻!”陆微叫着将手从他的禁锢中抽了出来,不过还是点头应了,“不过吃顿饭而已,你请客我干嘛不答应?”  阮子路拉着她站了起来,极其顺手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那走吧。”  对于吃饭地点,两人一路上争执了许久,最后还是阮子路妥协,拉着陆微去食堂吃她最爱的宫保鸡丁。  阮子路的意思是,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吃饭,怎么也该吃顿好的,就算不去高档酒店吧,怎么也不能去食堂那种地方。  陆微可不这么想,虽然他有钱,可她不想欠阮子路太多,吃顿饭到哪里都是吃,在乎地点干什么?更何况在食堂还能遇到陆景珩呢。  两人心思各异,不过统一了去食堂的意见,一路打打闹闹地就过去了。  从进C大开始,陆微就对陆景珩的行程调查过,他不是没钱的人,可却极爱低调。  所以以往的每次午饭,陆微都会坐在里陆景珩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这次虽然带了阮子路这个拖油瓶,可初衷不会变,于是她进了食堂就马上占领了宝座,指使阮子路:“去,买饭去,饿死我了。”  阮子路宠爱地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然后似是无奈地说道:“好。”她百无聊赖地坐着,摆弄着手指看向那个在人群中奋斗的阮子路,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实说阮子路做得也够好了,算是百依百顺型,可陆微却总觉得奇怪,他给她的感觉,是故意接近,没安好心。这和陆景珩的嘱咐没有关系,只是陆微的直觉。阮子路的出现,追求,全程都透露着诡异,让她不能不多想,更何况,他似乎知道她和陆景珩的关系她正歪头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从食堂门口走了进来。  此时的食堂非常吵闹,可那个清俊干净的身影却显得独树一帜,在无数人中,她都能一眼认出。  他只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衣襟处的有两颗扣子没扣上,稍稍露出了他的锁骨,袖口微微捋起在手臂上,所以他的左手腕上的那只表显得尤为明显,陆微笑了,这只表是她买的。  那次是他27岁的生日,陆微为了买这只表在外面辛苦工作了两个多月,她还记得她将手表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样子,似乎是讶异,似乎是感动,他还伸手抱了抱她,笑着说:“微微长大了。”  陆微帮他带上,然后抱着他的脖颈在他的耳边说:“以后不管到哪里都要一直带着的。”陆景珩点头应了。他一向是个遵守承诺的人,所以那只手表一戴,就是几年。  陆微看着他走到教师专用窗口买了饭菜,而后拿着托盘往她这边走来。她心里轻轻跳了跳,眼巴巴地看着陆景珩走到了她面前。  陆景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想起刚刚在课堂上出现的那些场景,心底有些无奈,刚想说话,却听见身后一人用高亢含笑的声音叫道:“陆微,除了宫保鸡丁你还要吃什么?”陆微怔了一下,眼神慌乱地看向陆景珩。看着陆微那慌乱的神色,陆景珩扯着嘲讽一笑,转身走开。他不想放任他们在一起,可是这个时候,他若是不走开,那他不确定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陆微心里急了,刚想追过去解释,可那边阮子路的叫声却一次比一次响亮,她懊恼地跺了跺脚,跑到了阮子路身边,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臂叫:“叫什么叫,公共场所,你以为是你家啊!”  阮子路却依旧笑着,眼神往陆景珩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而后顶着那张写满了“你怎么打我都没关系”的脸,道:“我不是怕买了你不爱吃的菜么?”  该死,用得着用这么暧昧缠绵的语气说这种话吗?陆微瞥眼看见周围一圈人都在窃窃私语,当即心中不适,随便点了几个菜就拉起阮子路跑回了位置。待他坐下,她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尖骂:“阮子路你是不是故意的!”  阮子路笑得倾国倾城:“被你发现了?”  陆微咬牙切齿,却发现自己拿这么一个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是瞪了他一眼之后坐下:“算了,我不生气,不生气。”  阮子路笑道,“生气容易长皱纹。”  “闭嘴!吃饭!”陆微叫道。  吃了一半,陆微却发现坐在她对面阮子路频频抬头看向她身后,她不禁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看什么看?”  阮子路怡然自得地笑着:“看戏。”  “啊?”陆微没理解,本能地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看到了陆景珩那还来不及收回的眼神,那里面,是醋意吗?  陆微蓦地转过头,心里有些甜甜的,唇边还抿着笑意,却依旧冲阮子路叫:“笑什么笑,再笑我就走了!”  “你舍得走吗?”阮子路忽然凑近她,咬着唇低声道,“难道说,你看到那人黑脸,你不开心?啧啧,你的笑容都摆在脸上了,要隐藏,也隐藏得好一点啊。”最后一个字,他是拉长了音调说的,再加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神,陆微愣了愣。  等回过神来,她急忙敛了眼,慌忙地拿筷子吃东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阮子路抬手轻轻地抚了抚她额前柔软的发丝,“你藏得太浅了,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养父?不过,他能接受你么?”  “要你管!”被戳中心思的陆微有些慌,伸手打开他的手,“他是谁都和你没有关系。”  “别说得这么满。”阮子路笑,“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听看,我保证,是对你有益的,怎么样?”  在这一瞬间,看着阮子路盛满光华的眼睛,陆微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她竟然启唇:“什么建议?”  “和我在一起吧。”阮子路缓缓说道,眼中依旧满是笑意,可却不那么单纯,若是仔细看去,能看到他眼底闪着的精光。。  陆微愣了下,而后咬牙:“别捣乱了!什么对我有益处的建议,对你有益处才对吧?”  阮子路摆手:“怎么能是捣乱呢,你看,和我在一起之后我会对你好,对你有益处吧?和我在一起你还能顺便气某人?对你有益处吧?为什么不考虑考虑?”  为什么不考虑考虑?陆微想,为什么她在听到这个提议之后没有一丝心动呢?或许就是因为在她的心里,感情是纯净得容不得任何瑕疵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她的全部感情都已经交给了一个男人,她相信总有一天,他能放开心里的芥蒂,她就在等那一天的来临,不管多久,她都会等。陆微抿着唇,用力地摇摇头:“不考虑,我不要考虑,也不会考虑!”而后,她抬眸看他:“那这个提议,又对你有什么好处?”“能让你成为我女朋友,这不算好处?”“不算!反正我不相信你!”  “真是死脑筋!”阮子路嗤道,却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她鼓鼓的面颊,笑道,“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的死脑筋!”  陆微迅速地往后挪了挪,躲开他的手,而后瞪了他一眼,起身,“我吃完了,你慢慢吃吧。”  阮子路也慢悠悠地起身:“等等,我和你一起走。”说是要和她一起走,可却没有半点要走动的样子。  “把东西放到回收处去!我就不等你了!”陆微没有回头,只是抬高手,摆了摆,当即扬长而去。  阮子路看着她离开的潇洒背影,微眯双眼,淡淡的笑意从唇角流泻而出,意味不明,她可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回教室的时候,陆微“巧遇”了晃到她教室外的陆景珩。陆景珩的脸色仍旧不好,他淡淡地丢下一句“来我办公室”就转身走了,剩下陆微在原地发呆。  等反应过来,她追了许久才追到了健步如飞的陆景珩,小跑着跟在他身后,直到走进那间他一个人的办公室,这才乖巧地站在他办公桌前,微微低眉敛首。  陆景珩忍住了没有看她,先将办公桌上收拾了一下,才缓缓抬头看向那个看似乖巧站着,实则唇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的女孩,他不禁低低叹了口气:“微微,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是啊,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如今她和别的男生走得那样近,他心里怒火四溢,想要朝她发怒,却又不舍,想要斥责想要教育想要叮嘱,可最后在看到她脸上隐隐笑意的时候,那些想好的话全都在瞬间土崩瓦解,最后只剩下一句无奈的叹息:我要拿你怎么办?  陆微双手交叠在身前,此时无意识地玩着手指,轻声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同时暗自腹诽,要是你真把我给办了就好了!  “你和阮子路是怎么回事?”陆景珩抚额轻叹,看似累极。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呗!”陆微扯着唇说。  “陆微!”陆景珩实在是受不了她这种态度,声音抬了抬,“我是你爸爸!好好说话!”  “我知道你是我爸爸!”陆微抬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因为你是我爸爸,我才……”她说不下去,别过了头。因为你是我爸爸,所以我才不敢大声说爱你,因为你是我爸爸,所以我才甘愿将所有的爱意隐藏在心里……陆景珩的眉微皱:“微微,我同意你来C大读书,不是让你和人谈恋爱的,我不希望你和阮子路走得太近,如果做不到,我会给你换学校。”他其实很怕陆微说出后面那半句话,一直以来,他和她都很明白,可却从来没有捅破,两人都明白,一旦捅破对谁都不好。而他,原本不该阻止她和别人之间的交往,他甚至还曾经逼迫她与这个世界融合,可为什么,如今见到她不在以自己为中心,心里用涌出那般多的痛楚和不甘,怎样也无法抹去半分。所以,他说出了那样的话,可他忘记了,就算换个学校,依旧会有很多的“阮子路”,陆微的身边,不会缺少异性,而他,早就不像她幼时那般是她的唯一了。这样的认知,这样想抓却抓不住的感觉,让他的心里有些烦躁不安。  “不换!我死都不要换学校!”陆微吼道,忽然发现一些事情脱离了她所预想的轨道,她原本只想看到陆景珩吃醋的样子,没想到他却认真起来,而她并不知道那只是他害怕失去的伪装,此时她的心里满是难言的酸楚,“每次你都只会要求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所以才这样做的吗?”  她抬起满是水雾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陆景珩:“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她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深吸一口气之后,转身跑掉。我不过是爱你,又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我甚至把爱意深深地埋在心里,又到底哪里做错了!  下午的课还没开始,陆微也不想回教室,毫无头绪地在学校里转了几圈之后随意坐在了一个花坛边。忍了太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却倔强地伸手抹掉,看着这周围繁盛的花草,她苦笑了一下,伸手摸上了脖颈那块一直佩带着的玉佩,恍恍惚惚。  当她做对的时候,没有人会记得;当她做错的时候,却连呼吸都是错。曾经他们吵架,她离家出走,陆景珩慌乱不安地找了她许久,这次呢?他还会找她吗?其实她知道,有时候她太过固执,太过别扭,太不成熟,可这就是她。  她吸了吸鼻子,刚想起身,眼前却陡然出现了一片阴影,她微眯了眼睛抬眼看去,站在她面前的,可不就是陆景珩吗?  陆微讷讷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竟是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句:“爸爸……”说完,她就想把舌头给咬下来,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叫过“爸爸”这两个字了?似乎从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开始,她便再也不愿意叫他爸爸,只因她希望他能不拿她当成女儿看待。  陆景珩站在背光处,因为阳光太过灿烂,所以陆微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隐隐看到他的五官,他的头顶是依旧茂盛的大树,洒落的光芒在他身上打下了无数跳跃的阴影,细细碎碎的。他似是柔了眼神,轻轻扬了唇角,而后伸出手来,放在陆微的面前,低声道:“起来吧。”他远远地就看到陆微似乎在落泪,心猛地一揪,心中开始浮现着阵阵的恐惧,他怕她哭,她哭得越厉害,便证明他给她的伤害越多,而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一点,他并不想伤害她,只可惜,似乎她每一次的哭泣,都是因为他。那微凉的泪珠似乎是落在他的心里,滴水穿石,将那原本光滑的心上敲出了一个个的伤口,一经抚触,便是剧痛。  陆微瞪着眼睛看面前那只宽厚的大手掌,眼里又是一阵酸涩,好像是有什么就要用从心里边溢出来一样。她知道,那只伸在她面前的手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诱惑力,她永远都不可能拒绝。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伸出手,将娇小的手放在了他的大掌里,对比鲜明却又和谐。  陆景珩将她揽在身边,缓缓走开:“以后我不再说让你换学校的话了,嗯?”  “嗯。”陆微压抑着内心的翻滚,只轻声应着。“那阮子路?”  “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的。”陆微偷眼看了看他,而后叹气道,“我会尽量的。”  陆景珩伸手揉了揉她蓬松的发丝,宠溺的动作彰显无比:“我只是怕你吃亏,微微,理解我,嗯?”他知道这是借口,所有的理由全都只是因为他不想让陆微和阮子路接触而已。  “我明白了。”陆微低声道,她不该用阮子路去刺激他的,纯属战略错误。  “好了,去上课吧。”陆景珩道,“时间不早了。”  陆微应声走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身看去的时候陆景珩依旧站在原地,好像他会一直站在某个地方看着她一样,她心里忽然动了动,脸上溢出了一丝甜甜的笑容,冲他摆摆手,这才欢快地离开了。  陆景珩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摇头低笑,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他为自己今天的做法感到鄙夷,可在听到她说会和阮子路保持距离的时候,竟然觉得抑郁舒解不少,他忽然有点害怕,最近某些他想极力遏制的感情似乎总是喷涌而出,如同海面上绵延不断的浪花一般,久久不息,这并不是他所乐见的。  晚上回家,陆景珩特意做了几个陆微爱吃的菜,可没想到刚刚端上桌,家里的灯光却在一刹那之间全都熄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微显然没反应过来,她还从没遇见过停电这种状况,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怎么了?”  陆景珩依靠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走到了陆微身边,将她揽在身旁,安慰道:“不用怕,大概是停电了,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电闸看看。”  陆微在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陆景珩才又走了回来:“的确是停电了,不用怕,我去找些蜡烛。”  这次,陆微不肯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客厅,硬是要跟着陆景珩走到了储物间,找出了根本没用过的蜡烛,放在桌上点燃。红红的烛火映照着几道精美的菜色,竟然有几分暧昧和温暖。两人入座,就着并不大亮的烛火吃了一顿烛光晚餐,陆微不时抬头看一眼陆景珩,偶尔两人视线相撞,在这温暖的红黄色烛火之下,显得尤为暧昧。陆景珩的眼中是那不断晃动着的黄色烛光,晃晃悠悠之间,却又变成了陆微那张可爱微红的脸,他抿了抿唇,表情不明。   吃好饭却迟迟没有来电,因为没有惯常的电视可以看,也没法去陶艺室,陆微便早早地拿了个烛台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烛火却被窗外吹进的一阵凉风给熄灭,卧室再一次变得漆黑无比。  饶是陆微不是特别怕黑,这么一惊一乍,也让她吓得惊叫起来,直到卧室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这才停止大叫,猛地扑进了陆景珩的怀里:“又没光了!”  陆景珩揉着她还湿的头发,不由得叹气:“没事,我在这里。”等陆微的情绪平复过来,陆景珩让她坐在床上,自己则是去浴室拿了干毛巾出来,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擦拭着她的一头湿发。陆微的头发很长,很黑,很柔软,陆景珩的手劲轻柔,一点点地按压在她的一头湿发上,生怕动作稍大就会弄疼她。他神色认真到似乎正对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可微颤的双手却透露出他些微的紧张感。  卧室里除了窗外洒进来的淡淡月光之外,再没有其他光亮,那柔和清亮的月光印衬着纯白的床单,两人的身影被照射在墙壁上,形成两个黑色的剪影,有种温馨的感觉。  陆微仰着头,就着那星星点点的光亮看着陆景珩那半明半暗的脸,忽然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陆景珩也垂下头,看着她。  陆微忽然伸手抱住了他,将整张脸紧紧地埋在他怀里,轻轻地磨蹭着,却不说话,她爱极了和他静静地拥抱。  陆景珩被胸前这个脑袋磨蹭地也笑了起来,他没有推开她,不过也没有搂紧她,因为他怕自己某处的灼热被她发觉,他揉了揉她半干的头发,心底柔软一片,有种幸福的温暖感觉从胸口蔓延出来,从他的眉眼唇角表现出来。  是的,就是幸福。他父亲从未施舍给家里一点的温情,而母亲在他18岁的时候便已经逝世,他还记得当初他阳奉阴违地去了国外念书,选择了和母亲一样的道路。  考古这条路是枯燥而重复的,在陆微没有出现之前,陆景珩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千篇一律,从来没有任何变故,与他为伴的都是冰冷的历史和无数的资料。叶轻是陆父世交的女儿,算是青梅竹马,她一直追着他,他明白她的心思,几次拒绝,她却不管不顾,他也拿她无可奈何。  可自从陆微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他发现了自己的改变,虽然陆微身体冰冷,可她的笑容和言语却是那样温暖,一点点融化着他同样冰冷的心,他不得不承认,在她出现后,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从前,他不会这样在乎一个人。  他甚至开始希望,陆微可以一直这样陪着他,直到他老去。可另外一方面,他又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生怕她无法抑制,也生怕自己无法抑制。  这样想着,他忽然便想起了陆微由八岁女童瞬间长大的那一个清晨。  这天,陆景珩也如往常一样,在七点的时候准时醒来,伸手去拨开陆微放在她身上的手臂,可这一触碰,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陆微的手臂,什么时候这么长了?  陆景珩心神一凛,困意顿时消散,他看向自己的怀里,首先入目的,便是那一头铺在床上的柔顺青丝,他的心跳了跳,陆微的头发并没有这么浓密,这么长,昨天晚上,还是他帮她洗的头!可陆景珩并没有怀疑自己怀里的是别的人,因为她的身体依旧冰冷而柔软,和陆微的如出一辙,不会是别人,唯一可能的情况,就是她又出了状况,就像那次他刚刚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她由一个婴孩骤然变成八岁女童一样。是了,陆微的身体已经出过两次状况,一次便是他刚收养她的时候,她陡然间由一个婴孩突变为八岁的的孩子,再一次,便是这次,不过是一觉醒来,她便长大成为少女了。  陆景珩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拨开她盖住脸的头发,一张透白的的脸就这样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睫毛更长了,弯弯地卷着,眼睛眯着,眼角微微上扬,鼻梁也依旧那样挺拔,唇也依然那么红润,她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长大了而已,就像是八岁时候的放大版一样,连脖间那红绳系着的玉佩也是如常地带着。  陆景珩又是惊喜,又是担忧,他不明白陆微身上这种怪异的症状是如何出现,他尝试着查过资料,并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他也就放弃了,原本以为她会正常生长,没想到她就忽然长大了。  照这样下去,在今后某一天,她是不是又会突如其来的长大?陆景珩无法确定,所以担心。
第二章 只要身边有你,我就是最幸福的人陆微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个梦太过真实,以致于让她以为自己坠入了不同的空间。梦里,她不是十七岁少女的模样,而是一个婴孩,周围亦不是卧室,而是造型极为奇怪的房间,雕栏玉砌,纱窗软塌,房中的红木桌上似乎还有袅袅的香烟飘起。她动了动身体,觉得难受得紧,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居然成了婴孩模样。房中布置华美精致,可依旧掩不住外间的嘶吼声与刀剑相撞声,凌乱的步伐声此起彼伏,陆微甚至怀疑自己所处的地方,正是一个快要破灭的宫廷。不出她所料,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妆容精致,衣着华贵的温婉女子朝她走了过来。她坐在软塌旁,弯身逗弄陆微。陆微觉得痒得受不了,便咧开嘴巴笑了起来。而后,那女子缓缓将她抱起,柔柔地哄着,这轻缓的低喃与外面吵闹的喧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陆微只觉得这呢喃听得她昏昏欲睡,竟缓缓闭起了眼睛。她并没睡熟,只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忽然,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直觉难受,想伸手去拭,可另外一双柔软的手已经替她做了这件事情。俄而,她便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再之后,便感觉微带灼热的东西带上了自己的脖颈。
陆微觉得热烫,想伸手去抓,可她的手被人抓住,耳边是一个女子的柔软声音:“孩子,记得把玉佩戴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摘下来。娘能帮你的,也就这一件了,希望日后你能有新的生活。”陆微愣了愣,动作也停顿了下来,胸前的灼热竟然也慢慢地褪去了,而后,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出现:“孩子,你不该生在这里,娘除了给你带来灾祸,其它什么都没有带给你,你记得,千万要好好活下去!带着这玉佩,找到能让你一世无忧的人。”陆微想睁开眼睛去问,可她只觉胸口的灼热忽然更甚,她猛地一个哆嗦,便坐起了身来。她揉了揉自己的眼,再看周围,依旧是卧室,一切和她睡前都一样,唯一的变化,便是她胸前的玉佩,它正发出莹莹的光芒,透出灼热。那个真实而又虚幻的梦境还停留在她的脑海中,女子低声耳语也仿若还在她的周边围绕,她有一种直觉,方才的梦境与她有着极大的关联,可偏偏她摸不着半点头脑。陆微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却见陆景珩还没回来睡觉,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她刚想起身去书房看看,却忽然听到了一阵明显的呼吸声。  陆微蓦的瞪大了眼睛,僵直了身体,在整个卧室里都看了一遍,轻轻地问出声:“谁?是谁?”刚才的梦境还在眼前,更添了一份迷雾。  卧室安静如往常,哪里有她刚刚听见的呼吸声,她暗恼自己太过神经,刚想躺下去睡觉,窗帘被猛地吹了起来,划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陆微总算察觉到房间里的不对劲了,她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想去书房找陆景珩,可她才走一步,就听到了窗帘边传来一阵轻哼声,似乎是一个女人低低的呻吟声。  这让她起了好奇心,于是转了步伐,往窗边走去。  待她走到窗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终于伸出手去,闭上眼睛,猛地将窗帘掀了起来。  看到窗帘后的景象,她几乎惊叫出声,她捂着唇往后退了几步,却因为腿软而跌在了地上,她挪着往后退,对着那坐在窗下的人道:“你是谁?你是谁?”  那坐在窗下的人倒是不像陆微那样惊吓,她只是轻轻扯了扯唇角,道:“不用害怕,我们是同类。”她的脸色极为苍白,唇角还残余着一丝红色的血迹,头发散乱,衣衫凌乱,有种落魄的感觉。  “同,同类?”陆微不明所以,可开始的那股惊吓也已经过去,反倒是更加好奇了。  那女人轻笑了一下,抬起眼眸,那乌黑而幽深的眼睛看向陆微:“是,同类。”  陆微只是愣愣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身份吗?”那人道。  “什么身份?”  “过来。”她说。  “什么?”  “我说,过来,走到我身边。”那人似是诱哄地说道。  陆微明知道她是陌生人,不该听信她的话,可自己的腿脚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她竟然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叫阮安。”她说,“坐下吧,坐在我身边。”阮安见陆微坐下,又问:“你呢?叫什么?”  “陆微。”她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说是我的同类?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阮安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尽现魅惑,她长着一张极致美丽的面庞,不管是脸上的哪一部分,都堪称完美,可陆微却觉得有些心悸,只觉得这个女人,美得不像人。  “这么急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叫阮安,至于怎么进来的,窗子进来的。”  陆微很想说,这是二楼,而且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落脚点,要想爬窗到这里,是根本不可能的,可她不敢说了,面前的女人深不可测。  “不用害怕。”阮安见陆微一脸谨慎,道,“我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躲一躲,过两天,我就会离开。”  “那你……”陆微才开口,就感觉温凡冰凉的手触上了她的脸,那是和她一样的感觉,冰凉彻骨。  在感觉到她肌肤的冰凉彻骨之后,她笑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果真没错。”  “什么?”陆微警戒地往后退了退,捂住自己的唇。  “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吗?还是,和人类呆的久了,也误以为自己是人类了?”阮安忽然扯着唇角笑了笑,有种苦楚的感觉:“不要妄想别人会把你当成一个正常人,如果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还敢这样接近你吗?”  陆微自觉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她又不敢承认,只是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应该差不多知道了吗?不然,你以为你的体温为什么会一直那么冰冷?”阮安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陆微咬着唇,却说不出什么话,其实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的,当初的她,曾经瞬间从一个七岁女童变成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她怎么不会怀疑,可陆景珩从来不和她说她的出身,她便也不去追究。  阮安见她如此样子,便大概猜到她什么都不知道了,轻笑了一下,道:“陆景珩从来没有说过你是怎么来的吗?你真以为自己是他的女儿?”  “我当然知道不是他的女儿,这又怎么样,他对我好就够了!”因太过激动,她忽略了阮安话中透露出来的一个信息,阮安认识陆景珩。  “呵,这就够了……”阮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些濡湿,“我也一直以为,那就够了,可偏偏别人不这么想,陆微,你知道吗?很多人容不得我们这种生物的存在,他们认定我们会伤人。”  “阮安,”陆微终于开口问道,“我和你一样吗?我们,是什么人?”  “人?”阮安笑了起来,“你还以为自己是人吗?陆微,你不是人,我们都不是人。”  “不是人?”  “是的,我是僵尸,可我并不知道你是什么种类,我看不透。”阮安笑着说道。  陆微被吓了一跳,唇角扬起,又垂下,又扬起,她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怎么可能呢!”  “你把你的前世忘记了?”阮安皱着眉头,“照理说,你怎么可能什么记忆都没有?”  “我不知道。”陆微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嘴里说着不知道,可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刚刚梦中的场景,那块熟悉的玉佩,那犹在耳边的话语。阮安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大概是中间有什么事,所以你忘记了吧,可是你不能否认,你不是人。”  陆微怔怔的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幼小的獠牙,还是无法相信自己不是人,“可是,我不想吸血的,我不会伤害别人的。”陆微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那陆景珩呢?他知道自己不是人吗?“你说,陆景珩知道我不是人吗?”陆微轻声问道。  阮安摇摇头:“我不清楚,不过,若是他一直知道你不是人,他怎么会和你这般接近,我也不明白。”  “那你呢?别人讨厌你吗?不喜欢你的身份吗?”陆微抬眼看她,眼中满是执着。  “不然呢?”阮安道,“你以为我是怎么落得这样地步的?”  “你……”  “想问我经历了什么是吗?”阮安自嘲地一笑,“陆微,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说不定前一刻还搂着说爱你的人,下一刻,就能置你于死地。”  “陆景珩不会那样的。”  “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一样,我只能劝告你,不要太容易相信别人。”阮安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他会来这里睡吗?”  陆微点点头:“是啊。”  “你和他一起睡?”阮安笑,“他不是拿你当女儿吗?难道都不避讳?”  “为什么要避讳?”陆微不解,“我不能和他一起睡吗?”  “就算是亲生父亲,你现在这样大了,也不该和他一起睡一张床了,更何况你们并不是父女,呵,真不知道那男人是怎么想的。”阮安无奈地扯了扯唇角,“我想在这里待上几天,行吗?”  陆微觉得阮安挺可怜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更何况,她说她和自己是同类,就冲这一点,她也该帮助她,所以想了想,便道:“隔壁有个房间,原本是我的,不过我不睡,所以没人会进去。”  “谢谢了。”阮安笑了笑,“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问我,我很累,能带我去休息吗?”  “好。”陆微应了,带着她走出了卧室,小心翼翼地往书房处看了一眼,见那边依旧没有动静,急忙拉着她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对着她说:“你记得要小心一点,不要让陆景珩发现了。”  阮安点头:“我明白,你回去吧。”  陆微回到主卧,才躺下不久,书房便传来了开门声,她急忙侧身,闭上眼睛装睡。  陆景珩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来到床边,却没有立刻上床,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那个堪称天使的女孩,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掀开被子躺上了床。见陆微那侧的灯依旧亮着,他便微微抬起上身,伸过手去关灯,关掉后,还没躺回去,稍稍低头便发现了陆微正在自己身下,发丝有些散在脸上,看不清脸。他心头一震,无数柔软涌进了心底,令他撤不开身,于是他伸手轻轻捋了捋她的发丝,这才看到了她略显苍白却纯洁无瑕的面容。  陆景珩听到自己的心跳猛烈地跳动了两下,像是重物撞击一样,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是抗拒,可是,他无奈得发现,这种感觉却更甚。  瞳孔几度收缩,他簌的收回了手,紧紧地捏住了拳,离开,背过身子,不敢再如往常一样拥她入怀。他总觉得有些东西哪里不对劲,却始终不知道,慢慢的将手按住了心的地方,或许他的心比他更加诚实。  察觉陆景珩侧身,陆微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想伸手去碰他的背脊,可还没碰到她又将手缩了回来,握紧又松开,又握紧,最终颓然松开,也背过身体睡觉了。她不知道今天又怎么惹他生气了,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她甚至觉得这个夜晚很美好,可为什么他的反应会那么奇怪呢?  除了冷战的时候,两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同一张床,却是一左一右,相隔得那般远。  陆微忽然想起刚刚阮安所说,现在恍然忆起,若说同床共枕,陆景珩是曾经拒绝过一次的,似乎就是她瞬间长大之后发生的事情。  那时,她还乖乖地叫他爸爸,他却对她说:“从今天开始,你到另一个房间去睡,知道了吗?”  “什么?”陆微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她就开始在床上打滚:“不要不要,我要和爸爸一起睡,今天为什么不可以了?以后为什么不可以了?”  陆景珩尽量平静下来,道:“你已经长大了,所以,不可以再缠着爸爸了,知不知道?”  陆微哭丧着脸:“就是因为我长大了,所以不能和爸爸一起睡了吗?那我不要长大!”  陆景珩自觉和她无法沟通,可又得让她理解他的做法,只能尽量安抚:“别任性,嗯?你看,一个人睡一张床也更加舒服,微微现在是大姑娘了,可不能总是和爸爸一起睡了。”  “爸爸是嫌弃我了吗?”陆微愤愤地说道,“那我以后不和爸爸挤了好不好?我保证我只睡一点点地方,好不好?”说着,她还用手指比了比,示意她真的只会睡极小的空间。  “微微,忘记你说过要听我的话了?既然如此,那就去隔壁睡,嗯?别人家的孩子,长大了都是一个人睡的。”  陆微瘪嘴,她不喜欢陆景珩将她和别的孩子比较,她拎起袋子跳下了床,恨声道:“爸爸真不人道!我决定了,我要三天都不和你说话,除非你让我回来睡!”说罢,扭着腰和臀部一哼一哼地走出了卧室。  洗好澡,陆微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依旧睡不着,浑身冰冷的她怀念陆景珩身上的温暖感觉。  陆微猛地坐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这个时候,陆景珩应该已经睡了。  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想,她刚刚说的是三天不和他说话,没说她不会悄悄跑过去钻进他被窝吧?那她现在过去,应该也不算犯规吧?  想着,她咬着手指笑了起来,轻轻地爬下了床,开门,后又轻轻地将主卧的门开了一条细缝,见里面的确已经漆黑,这才缓缓地开了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她没有穿鞋子,赤着脚走在地板上,屏住呼吸之后走进主卧,陆景珩居然也没有发现。  直到陆微爬上了床,终于弄出了一点动静,堪堪入睡的陆景珩才睁开了眼睛。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他能大致地看到床另一侧那个紧缩着的人影,她似乎缩成了一团躺在床沿,陆景珩心想,刚刚还说三天不和他说话呢,现在就跑过来了,不过这样缩在床边睡,她也不怕掉下去。  他原想让她回自己房间睡,可看着她那瘦小的身形,心又软了,刚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罢了,他早该知道,他是拗不过她的,这次也一样。  半夜里,陆微开始卷被子,将一半的被子都裹到自己身上之后还不够,缩着的身体开始延展,先是撑成了大字型,后又翻了个身,自动自发地往热源处挪去。  陆景珩原本也在迷蒙中,只觉得身上的被子被扯去了大半,而后,那个冰冷柔软的身体竟又缠了过来,双手双脚都抱了上来,如八爪鱼一般,脑袋甚至还在他胸膛上舒服地蹭了蹭,这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陆景珩微微睁眼,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人,此时,发丝遮掩了她的半张脸,可他却还是能看见她唇角上扬的弧度,他到底还是舍不得推开她,轻叹一声,如过去的那么多天一样,闭眼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陆微醒来的时候,陆景珩竟然还没起床。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他,果然他已经醒了,正笑着看她。  陆微讪讪地笑了一下,从他身边离开,往旁边挪了挪,离开他一段距离,嘟着嘴装委屈,却不说话。她说了三天不和他说话了,不能破戒!  “怎么不说话?”陆景珩笑着看她。  “唔!”陆微指了指自己嘟起的小嘴巴,然后坚定地摇摇头!  陆景珩伸手揉了揉她杂乱的头发,就跟摸小狗似的:“我准许你说话了!”  陆微继续坚定摇头。  “好吧!我投降!”陆景珩无奈,“以后不让你去客房睡了,这样总能和我说话了吧?”  听言,陆微的眼睛迅速亮了起来,轻叫一声跳起来扑到了陆景珩怀里,重重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感叹,“爸爸真好!”  陆微就在这样美好的回忆中沉沉入睡。第二天一大早,陆微趁陆景珩在厨房做早餐的时候打开客卧的门往里看了看,见阮安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才放下心,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回餐桌旁。  学校生活其实千篇一律,除了阮子路总是来纠缠她之外,不过因为之前的事情,她倒是又和他远了些。  晚上回家,她趁着陆景珩没有关注她的时候,又跑进了客卧,可这次,却没有看见阮安的身影,只在床头看到了一张白纸,她心头一跳,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陆微,谢谢你收留我,不过我得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你,再见。对了,我很希望你的爸爸其实一直知道你并不是人。”  陆微将那张纸条翻看了好几遍,又将客卧里全都找了一遍,实在没有见到阮安的身影,这才确定她是真的走了,可她昨天明明还一副虚弱的样子,今天又能走到哪里去?  陆微有些懊恼,可又不能和陆景珩说,想了想,还是将这个秘密埋藏在了心里,那张纸条,则被她团了起来,扔进抽水马桶冲掉了。  如果没有那张纸条,她甚至要怀疑,阮安到底有没有出现过,她甚至要怀疑,昨天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境,没有阮安,没有真相……  可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虽然阮安消失了,可昨天的事情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阮安说的一切,也全都是事实。  陆景珩做好晚饭,见陆微不在客厅,找了一会才发现她居然在客卧,远远看去,见她周身居然围绕着孤寂的气息,他心中一顿,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想一个人睡了?”  陆微怔了一下,回身扬起头:“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睡。”  “好,我知道了。”陆景珩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揽住她的肩膀,笑,“去吃晚饭吧。”昨晚上的事情,就此揭过吧。让她淡忘,而自己,也不该记得那般清楚。  走出客卧的时候,陆微又往回看了一眼,那纯白的被褥折叠的极为整齐,就像没有人睡过一样,可早上,她还分明看见阮安躺在上面。  她扯了扯唇角,阮安,希望还可以再见到你。  陆景珩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不觉敲了敲她的脑袋,“怎么了?今天回家之后就有些奇怪,在想什么?”  陆微犹豫了一下,偷眼看了看他的表情,还是摇头,她可不敢对陆景珩说自己曾经收留了一个人在客卧!  虽说陆微没有问起陆景珩她的身世,可却成了横亘在她心里的一根针,让她稍微一想便如针扎般的难受。  陆微犹豫了好多天,终于在一个晚上忍不住了,她问陆景珩:“我和你是不是不一样?”  “什么?”  陆微敛眉犹豫了一下,像是想要破釜沉舟一般,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问了出来:“当初你是怎么收养我的?我,是不是不是人?”说出口之后,她只觉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看到他惊恐的表情。  陆景珩却没想到她会想这么多,见她已经如此追问,便也不想再隐瞒,干脆将实情道出。  几年前。  “古老的西陵王朝终于要在世人面前展开它神秘的面纱了,考古学家们在几年的探索研究之后,终于在日前定位了龙丘为西陵灭亡皇帝的陵寝所在之地,如今,正在寻找入口,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  “啪”的一声,电视机猛地被关掉。  陆景珩直起身,拿过刚刚整理好的行李,快步出门。  在小区门口打车前往机场,他准备尽快赶往龙丘。  西陵,西陵……陆景珩坐在车上,唇抿地极紧,几千年,西陵王朝的陵寝终于要出现了,他作为考古学家,对西陵更是情有独钟,如今,他怎能不加紧步伐赶往现场!  这个项目陆景珩原本因为别的事情并没有参与,可等到陵墓开始浮出水面,他终于再也呆不住了。  陆景珩到龙丘的时候已经傍晚,工作人员安排他在附近的酒店住下,说是明天再安排他和其他人一起去现场勘察。  陆景珩一路上风尘仆仆,此刻在酒店房间里洗了个澡,换了睡袍,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龙丘。  龙丘并不是大城市,所以到了夜里,并没有灯火通明,星光璀璨,他由上往下看去,唯一有着星星点点亮光的,就是不远处的陵墓所在地。  陆景珩的心又猛烈地跳了一下,那是对历史的狂热心理,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他急切地想要去破解西陵之谜。  他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紧皱着眉头犹豫了许久,他终于打开行李,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梦想近在咫尺,他已经再也等不了了。  夜晚的风微微有些凉意,陆景珩的白衬衫外套了一件大衣,此时风吹进他的衣衫,将他的衣服都吹得鼓了起来,他却丝毫不顾,只是急切地往陵墓走去。  有人在陵墓外守着,但他们都认识陆景珩,见他来也都没拦,反倒是关切地问了几句,然后便放他进去了。  其实陵墓的入口已经找到,只是那些所谓的专家们不知如何能从那扇紧紧合住的石门进入而已。  陆景珩沿着那挖开的路走了下去,站在那满是灰尘的石门面前,抑制不住伸出了微微颤抖的双手,触上了那扇饱经风霜的石门。  那粗糙又略显光滑的触感让陆景珩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闭了眼睛,感受着那细腻的纹理,常年不变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  恍惚间,他忽然像是听见了一丝细微的婴儿啼哭声,他猛然睁开眼睛,仔细再听,却又听不见了,可当他闭上了眼睛,那哭声却越发地响亮,就像……就像是从石门里传出来的一样!  陆景珩被这种想法吓到,他将脸贴近石门,凝神屏气地听着,果然,那哭声又响了起来。  他不敢相信,已经密封了几千年的陵墓里面,会有活着的生物?  陆景珩急切地想要进去,他想一探究竟,他想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里面究竟是不是有一个哭着的婴孩!  他早就研究过西陵时代的暗道机关,这石门能拦住那些专家,却无法拦住他,不过一会儿,他便找到了入口。他用力地按在旁边一块凸起的石头之上,石门终于缓缓抬起。  那粗哑的声音,就像是历史重现在人们面前的厚重感觉一样。  陆景珩迅速地进了陵墓,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顺着那若有似无的哭声,疾步往里走去。  陵墓里通常都会有许多机关暗道,可奇怪的是,陆景珩一路进去,竟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路顺畅无比,而那呜咽的哭声,越发响亮了。  他的脚步最终停在了又一扇石门之前,他已经可以确定,那婴孩的哭声,就是从石门里传出。  陆景珩停顿了一下之后急切地寻找机关,待终于找到,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开关。  随着那扇门的打开,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他未来的生活,即将在这一刻改变。  石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厚重的灰尘。  陆景珩往后退了一步,捂住口鼻,轻咳了几声,等到尘烟散尽,这才往石室里看去。  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他此刻惊讶的心情,他面前出现的,哪里是石室,分明就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檀香木床,梳妆台,铜镜,衣橱,一切闺房里应该出现的物件,都在这里出现了。  他侧耳细听,那哭声在这个时候却变得低了起来,可又是那样清晰,他终于迈开步子,往里走去。  屋里有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似乎是檀香的味道,闻起来很是舒心。  陆景珩走到床边,终于发现了哭声的来源。  床上,是一具白骨,可那白骨旁边,却是被红色绸缎裹起来的婴孩。  陆景珩能看见那孩子颤抖的睫毛,眼角处豆大的泪珠,那紧抿着的双唇亦在颤抖,这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一个婴儿,如何能在这千年间活下来,而且那么生机盎然?  此时,激动的情绪超过了一切怀疑,陆景珩不由自主地矮身,抱起孩子,他细细地看着她,孩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身体冰冷之外没有任何异样,她的呼吸若有似无,可偏偏哭得那样大声,昭示着她是多么得有活力。陆景珩看了床上的白骨一眼,那分明是一个女子,难道他抱着的孩子,是那个女子所生?他忆起曾经翻阅的西陵古籍,据说当初西陵国破,皇帝病死,皇后和公主殉葬,莫不成,白骨便是当初的西陵皇后,而他抱着的婴儿,就是西陵公主?千年,从肉体化成白骨极为正常,可犹如这孩子的状况,却是他从来未见。  他来不及思索那么多了,如今的他,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他不想让别人见到这个孩子!  如果孩子留在这里,那么迟早有一天,会被那些考古人员找到,那时候,这个孩子的命运会怎样?陆景珩不知道,所以在下一刻,他已经有了一个念头,他可以放弃西陵王寝的研究,可他想要这个孩子。应该说,这个孩子会比这个陵寝,更加地有价值。  此念头一出,陆景珩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求了,他细细地将孩子看了一遍,是个女孩,她身上除了那红色的绸缎之外,便只有脖颈间的一块玉佩了,此时,那块玉佩正莹莹地闪着白光。  他伸出手轻轻触了一下玉佩,却见那闪烁的光芒忽然湮灭了,他微微皱眉,也来不及细究,只匆匆往外走去。  奇怪的是,孩子自从在被陆景珩抱起之后,便再没了哭声,似乎是乖乖地睡着了,俯在他的怀里,安静地让人疼惜。  出去的时候,他将孩子藏在了大衣底下,然后又按下机关,将石门阖住。  守夜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直接放他离开。  陆景珩没有再在龙丘多留,只和几个业内同行说自己还有事,便连夜离开,回到A城。  孩子着实很乖巧,自从陆景珩将她从陵墓中带出,她便没有哭闹过,直到第二天中午回到陆景珩家中,她依旧甜甜地睡着。  光看外表,她没有任何和普通婴孩不同之处,当然,她苍白的脸色和冰冷的肌肤除外。  她就是陆微,没多久便从一个婴孩瞬间长大成了七岁,又过了几年,便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陆微听完,却是惊恐了,她往后退了退,靠在了沙发上:“这么说,我真的不是人?那你怕我吗?”  陆景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释然一笑:“我明白你想知道什么,微微,你的确和我不同,当初,我是从陵墓里把你带出来的,你或许已经活了一千年,可这和现在并没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不是吗?”他并不在乎她是不是人类,在他眼泪,她就是她,他的微微。  “所以……”陆微消化了一下陆景珩的话语,笑了起来,“你一直知道我不是人是吧?”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当初就是我把你从陵墓中带出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陆景珩忽然叹了一口气,“其实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我硬生生将你带到这个世界来,是不是错的。”因为她的到来,他的世界混乱了,他再不复以往的冷静自持,在她面前,他甚至变成了被欲望主宰的男人。  陆微赶紧摇头:“怎么会?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现在还在那冰冷的墓室里,哦,不,说不定已经被那些考古的人带走做研究了。我现在很开心,很喜欢这种生活,那种冷冰冰的日子,我才不要再过呢!”  她暗中舒了口气,之前她一直怕阮安的话应验,一直怕陆景珩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养她的,现在可好了,得到了陆景珩那样否定的回答,她觉得全身都舒畅极了。  天气渐冷,一转眼,便已经入了冬。  陆微也开始了她的寒假生涯。  这几天,陆景珩发现陆微一直在躲着他,似乎是在偷偷摸摸地谋划着什么事情一样。  他找陆微当面询问,自然是没问出什么结果来。  直到将近年关,陆微才将两张机票放在了陆景珩的面前,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今年你生日,我们一起去看冰雕好不好?”  陆景珩怔了怔,看着放在桌上的两张机票,不觉问道:“你这段时间总是不在家,就是为了它?”  陆微用力点头:“是啊,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陆景珩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你把机票都买好了,还能不去吗?”他不可能不感动,自从母亲去世,他便再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叶轻曾经想要帮他庆祝,但也不过一两次,而当陆微长大,她再也不会落下他的一个生日。第一次便是几年前,陆微瞒着他去打工,几个月的工资全都变成了他的一只手表,让他如何不感动?于是那手表他一戴就是这几年。后来每个生日,她都会准备惊喜,而且真的是又惊又喜,她曾经送过她亲手做的蛋糕,也送过一个极大的毛绒玩具,而这所有的所有,都是陆微满满的爱意。陆景珩自认对陆微还是有些疏忽,因为不知道她的出生日期,所以几乎没有给她过过生日,几年前,他愧疚地说出他并不知道她生日这句话的时候,他还记得陆微脸上的伤感一闪而过,马上便换成了笑容:“没关系啊,那以后爸爸的生日就是我的生日!”他将回忆收拾起来,看向那个正仰起头来,朝着他娇憨笑着的陆微,心中又是一动,连眉眼间都充满了他发现不了的温柔爱意。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越来越离不开她这样的笑容了呢?她的笑容是这样明媚灿烂,犹如阳光,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和生活,她的笑容也像是罂粟,像大麻,是毒品,让他一经沾染,便逐渐融为他生命中的习惯,而后,就再也戒不掉了。  离开的前一晚,陆景珩正收拾行李,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陆微想也没想就径直拿了过来接通:“喂。”  那边停顿了一下才出声:“景珩呢?”  “他忙着呢,你有事吗?”陆微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那个声音是叶轻的。  陆景珩停了停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她:“微微,把手机给我。”  陆微急忙往旁边跳了跳,自顾自地和叶轻说话:“有事你和我说就行了,我会转告的。”  叶轻坚持:“把手机给景珩。”  陆微觉得这样来来回回挺没意思,嗤了一声就把手机扔向了他。  “叶轻?有事吗?”陆景珩示意那个想要扑上来的陆微安静一点,这才说道。  叶轻的声音像是沾了无数蜜糖一般的甜:“景珩,陆伯伯说让你明天晚上回家吃饭呢。”  “他没和我说起。”陆景珩皱眉,放下手里的衣物,坐在了床上,任由陆微趴在他的背上玩闹,“我有事,恐怕不能回去。”他和父亲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就算是没打算和陆微一起出去,想必也不会回家去的。  “景珩,明天是你的生日,你很久没回家了,陆伯伯很想念你的,所以才想趁着明天你生日让你回家吃饭,你的那件事情很重要吗?比陆伯伯还重要?”  陆微就趴在他的肩膀上,自然能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听到此刻,她抿唇思索了一番,然后冲着手机叫:“当然重要,他要陪我出去玩!才不回去和老头子吃饭呢。”  陆景珩微微侧头瞪她一眼,一手扶着她坐直,自己则是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  窗户对着小区里的一条路,路灯延展在大路的两旁,这样看去,犹如一条发光的玉带一样绵延不绝。  叶轻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带她出去?所以不回家?”  陆景珩看着窗外的路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道:“他大概会忙得连我的生日都不会记得,所以也不用麻烦他将明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了,叶轻,谢谢你的好意。”  “陆伯伯原本就不大喜欢陆微,如果你这次还为了她爽约,那陆伯伯会怎么想?”  陆景珩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床上翻滚着的人,唇边轻轻微扬:“微微是我的女儿,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在乎他怎么想,叶轻,我还有事,先挂了。”  叶轻还想说话,可回应她的却是无限的嘟嘟声。她收回手机,放在眼前,她的唇角抿得极紧,眉心亦是蹙着的,此时,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看,直到屏幕上的亮白光亮逐渐隐去,她才缓缓闭上了眼睛,将满眼的愤恨掩去。陆微,什么事情都是陆微!她已经受够了这种被当作配角的生活!明明是她先进入陆景珩的生活,可现在占据他生活最多的却是陆微?她不会甘心的!总有一天,她会将所有自己应得的全都拿回来!全部!想着,叶轻又播出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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