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本真正男子汉刘金沂现状小说男主角姓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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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熊熊我的熊
  北方九月,好时节.温暖,夹杂丝丝秋爽。天空蓝湛湛,树叶碧油油。身后的花坛,花儿朵朵。“美人蕉”炫耀橙黄,“一串红”以量取胜。夏天转身,悄然欲走,金秋到来,尚有距离,却听丰收呼喊,声声希望,一如眼前,前来报到的大一新生们。每个人,一脸新鲜和激动。  然身为大四师兄的我,心里却完全没有任何兴奋。作为华大一分子,也曾怀着敬仰心情,来这所一线名牌报到。只是,生活三年,也糊涂三年。今天,站在这里迎接新生,激情,早已不在。  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奇怪,我才二十二岁啊,怎么心理年龄就像迟暮的老者,做啥都提不起兴致来?就连今天,也仅仅因为林海死乞白赖之下,才百不情愿的过来帮忙。  实在不明白,这小子生得娇小玲珑,面相也一派斯文,怎么就这么喜欢社交活动?难道是因为这样,便容易找到好工作么?扯淡,纯属胡扯。学校里这点所谓的社会实践,基本属于过家家类型,一旦进了社会大染缸,死得会更快、更高、更强!  各位新生兄弟们,你们也要明白,理论永远只是理论。而实际上,大学仅仅=社会幼儿园。理想是伟大的,现实是残酷滴;希望是美好的,距离是遥远滴!  女滴怎么都跑到我周围来了?目光抽空从人墙上钻了个缝儿,一眼瞥到林海正在跟一圈男性新生握手这热情,劲头有点过了吧?我大悟,因为只有我知道他的取向。  不过,他不知道,我跟他其实是一类人。这也正是在校外合租房子,我愿意选择他作为室友的唯一原因。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月夜风高的半夜里,我睡不着,从二楼窗户顺着排水管攀岩下去,跑到校外附近的超越网吧上网。冷不丁瞧见包夜的他,正趴着桌子酣睡。而依然亮着的电脑屏幕上,竟然是同志网站。怪不得,平日里这小子总有兰花指翘起。  终于发现同类人,而且还是一个班的,可我心里却一点都不激动。无论是身材、气质,还是性格,对这小子完全无感。说真的,我不歧视C,但是自己接受不了,哪怕是做普通朋友。  所以,当时我只是不动声色的给他关掉显示器。被人看到不好,毕竟是我同班同学。  原本我俩并不在一个宿舍,只是因为后来我饥渴毕竟我在发育嘛不是非得去419,作为同志,总得浏览下相应的网站,了解点相关的知识吧?况且,我还时不时的给这些网站写点稿子赚些外快,所以图个方便,我决定去外面租个附近的房子住。结果跟着中介去看房源,第一家就喜欢上了。两室一厅,南北通透,大阳台,各种家电一应俱全。尤其是那个大浴室,里面居然带了浴缸,真是让喜欢洗澡的我心动J动啊!  好是好,可价钱也贵,1500一个月,一次性交清一季度。要说我家里经济是不错的,但是上大学以来,除了家里给的正常生活经费,其他花销我尽量自力更生。因为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将来只有自我强大了,才容易掌握自己并不阳光的人生。难道不是么,中国同志的世界里,哪里会有光明?所以,我需要将来给自己的天地里,手工抹上一缕阳光,照亮这片无边的黑暗。  因此,当时我就犹豫了,毕竟只是个学生,这负担有些过重了,再说当时的钱也不够一次掏出4500大元。正在这时,林海神奇的出现在我身后。原来,他也是来找房子的。我顿时灵机一动,既然他也是同志,若是合租,万一哪天不小心泄了私密,都不怕他见到。——尽管我并不喜欢他。  于是,我马上替代了中介推销员,使出我毕生的讲演和忽悠技巧,将这套房子夸成了香格里拉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其实,他也喜欢,也只是犹豫价钱。但是最后我说了一句话,当即搞定了他:林海,这房子就是给你我,如此这般玉树临风、人见人爱、高品位之人士量身打造的!  他马上咬着后槽牙掏出另一半,2200块——我没算错,虽然我学的是中文专业,也知道4500的一半是2250。可是,这小子没有50元零钱,我只好大手一挥,豪爽的掏出2300块,给他免了零头。  草,哪天我得找那中介员去,让他分提成给我。当时一激动,给忘了。  言归正传,忙活了大半天,此时终于差不多了,周围已经少有新生。哎,累啊,腰酸背痛腿抽筋,一直摆着虚伪的笑容,脸都木了!大部分女性新生都被我“干掉”,甭管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俊的丑的。自然,众多帅哥猛男们,也被林海吃遍了豆腐。这小子太独了,只把少量歪瓜裂枣类型轰到我这里擦屁屁。不过也无所谓,因为我这人虽然是同志,却有个严格的原则,就是决不搞直男。直男是同志致命的诱惑,对于我则是要命的一氧化碳。当年,因为喜欢一直男同学,我拧开煤气阀玩自杀,在医院里输了好几瓶高压氧算了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总之,我绝不再碰直男!  林海喜欢犯贱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按照科普来说,同志比率是4%-5%,那么一上午大半天也差不多接待了百十号人,其中男女半对半,也就是说50*4%=2.0个同志。切,这只是传说中的统计方法,况且即便是4%,也是全国平均来算。那么这局部五十来个男生,中奖的话顶多也就有一个同志。而且,中奖人也必然是林海那小子。  林海同学,你就可劲折腾吧,过过眼瘾就算了,别完了还真去勾搭顺眼的新生,当心人家知道你是同志吃豆腐之后,削不死你!  我弯腰揉着酸软的腿,正在胡思乱想,忽听旁边的桌子哗啦一声响,一摞资料落到地上。抬头一看,只见林海也没理会被他撞歪的桌子,急匆匆的朝东边走去,嘴里大声说着:“这位同学,你是来报到的吧?”快步走到那晚来的新生跟前,林海热情的抢夺对方左手拎着的大包,说:“走累了吧,来,让师兄帮你提!”  草,这小子,又发现他喜欢的菜了。  林海拉扯着那新生来到桌子旁,这时我才看清来人。哎呦,这新生够威猛的啊。身高跟我差不多,我一米七六整,看他样子似乎比我稍高那么一两个厘米。可是体型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了。我是属于那种吃多吃少,身上的肉都不怎么增减的选手,总是没超过140斤。而眼前这家伙让我怎么形容呢,说他虎背熊腰也不是很准确,精准的说,应该叫熊背熊腰。眼下这天气,大多数人都穿上了长袖T恤。而这家伙,居然只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宽肩跨栏背心,就这样还一脑门子汗珠。板寸发型,黑亮的头发根根直立。圆脸略方,眼睛不算大,却很有神——之所以我认为很有神,是因为他弯腰登记资料之前,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脸看了好几眼。那目光这个亮啊,简直是两道饿了一个星期的狼发现小绵羊的那种绿光我下意识低了下头,避开他的眼神。这一降低视线,便落在他的胸口上。  甘露,你真是个垃圾!我心里暗暗骂了自已一句,转身,走到花坛边上,一条腿抬起踩到花坛边缘杵着,心不在焉的看着里面的花花草草。可是没多久,我就觉得自己后背上似乎老有目光的停留。我放下腿,刷的一个急转身,正看见那个新生在偷偷打量着我。一见被我发现,他又马上低头写资料,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林海的问话。  我纳闷,这小子老看我干嘛,整得跟玩偷窥似的。难道他也是同志?这念头从脑子里一冒出来,我顿时觉得自己呼吸都有点急促了。毕竟,这位同学生得高大威猛,男子汉气概十足。我这人虽然侧重对方的性格、品质和内涵,而不是身材。不过这家伙刚阳之中带着一种浓郁的味道,让人觉得很有吸引力。怎么说呢,嗯,就像此时九月的太阳,灿烂中还夹杂着一丝温和,令人觉得赏心悦目般的舒服。如果他也是同志的话,不妨泡上一泡.  转念一想,不由得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白痴。这人不可能是同志。第一,刚才脸对脸,正好看清了他的面容。棱角分明的嘴唇,围着一圈胡子拉碴,生得跟他那头发似的,也是硬楞楞的根根直立。如此张飞哥一般阳刚威武之人,打死我也不相信会是同志。第二,他刚才打量我的时候,目光只是局限在我的脸上,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瞅,更别说往我那裆下位置了。大家都知道,同志看男人有个神经病般的通病,这个,不用我解释。  综上所述,此人绝非同志。可笑林海那傻小子还可劲勾搭人家呢,身子都快挂上人家半截膀子了。那是直男,是爷们好不。林海同学,就人家那五大三粗的身板,要是明白过味儿来你在吃豆腐,还不一把拎起你那小鸡子似的身子,直接扔进花坛里面去?你摔坏了不要紧,砸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我耗不起林海这犯贱劲儿了,走到他俩旁边问:“登记完了没?食堂都快关门了,新生第一天就挨饿可太离谱了吧?”  林海回答道:“早写完了。”  草,既然早登记好了,你俩还在这里墨迹什么,难道还想在朗朗乾坤之下,来个裸奔啊?  我心里骂着街,手上摞着资料纸,冷不丁瞧见这个新生登记的资料,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家伙的字如他人,也是大开大合,刚劲有力。但是,最精彩的却是内容:熊子路,男,汉族,22岁,178CM,95KG.  哈哈,熊,路——熊之路么?可惜,U熊一头不假,却是直熊,不符合俺的标准!无感,飘过~~。  于是我真的飘走了,独自一人去了食堂吃着饭。因为林海非得帮那熊子路拎包送去新生宿舍,太花痴了吧。就人家露在背心外面的两只浑圆膀子,那若隐若现,虬结着的肱二头肌,用得着他来帮倒忙?  不过,看着那熊走路的模样,两片半球形挺翘的屁股蛋子,轮流上下起伏,随着步伐一颤一颤的抖动,如同在暧昧的向我的双眼招手,我赶紧扭头就走。边走边叹气,真他妈的勾搭人!我忍,绝不碰直男,做同志一定要有党性。某年的某个充满生机的清晨里,我可是跑到北京天安门广场上,对着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举手宣过誓的!  心不在焉的拨拉着食堂四块钱一条的红烧鲭鱼,我忽然想起来,我22岁都大四快毕业了,那熊子路生日比我只小了四个月,怎么才入大一?  又想起他的姓名,忍不住还是一阵好笑。这家伙,人长的象熊,名字还带熊字。幸亏他是直男,不明白熊的含义。不然,直接起名叫熊熊得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后来有一次跟他聊天,他很难为情的告诉我,在他山东老家那里,他的小名还真叫熊熊。
  下午无课,我独自在“家”,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剧。肥皂剧,很无聊,不过正好配合我的心情。一个人静静的百无聊赖,也是一种舒坦的另类表达。  但是这意境在接近14点的时候,被晚归的林海给毁了。他一进来就坐到沙发上,屁股挨着我的右腿侧面。我只好由横躺变成起身直坐,这家伙总是喜欢贴着男人,反正我是受不了。  他的两张薄嘴唇更腻歪人,根本不顾及我在看电视,喋喋不休的开始夸奖新生。素质如何高,懂礼貌讲文明爱卫生......总之,五讲四美三热爱。重点赞扬的就是那个熊子路,说是中午非要请他吃饭,食堂还不行,直接拉他去了学校门口的“成都美食”饭馆。而在饭桌上,那个熊子路怎么彬彬有礼的对他师兄、前辈的叫着,虚心请教学校的人文地理,而且还跟他一个劲的打听......  他忽然扭捏起来,目光闪烁,欲言又止。又说自己一身臭汗,先去冲个澡。  CAO,你不想说,我还正不乐意听呢。还跟我玩神秘,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啥底细!  本来我就对那熊子路还有些好印象,这下,因为厌恶林海的缘故,捎带脚对那U熊也生了反感。神马东西,外表阳刚正气,骨子里却是马屁朝天。林海这小子是你师兄不假,可是小鸡子一个,日后还能罩着你?献媚的话也该是找我啊,我好歹也是学生会一员,将来你要是想入党我也能说上话。  哼,没品!  心里一烦,干脆肥皂剧也不想看了。关掉电视,我就回到自己的卧室。上网好了,看看“风中男子”在不在。  “风中男子”是我一读者,说起他,我不得不说说写同志小说的好处。一是可以赚点稿费,二是可以勾搭读者。有的读者,因为喜欢我写的小说,进而变成我的粉丝。然后就大大降低防御心理,畅所欲言。  我已经数次看过风中男子的视频,很合胃口。气质不凡,成熟儒雅;口才一流,却不显轻浮。前几天同我聊天,他不小心将咖啡洒到身上,在手忙脚乱脱衬衫之时,我一眼瞧见他那镶着六块小砖头的腹肌,弄得我也差点将自己的杯子弄翻。这家伙,内外兼修,型男一枚啊!  不错,我是更加注重气质和内涵,可对方如有副好身材,也是锦上添花啊。人帅,型佳,口才棒,这样的人才,我J动一下也是必须的。  真好,他在线。于是,接下来,我绞尽脑汁,动用我所有智商,开始对他进行诱导。最后,我委婉的表示道:“风风,话说咱俩已经认识快一个月了。总是玩柏拉图,是不是也该换成现实派风格?”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他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却是有些犹豫。他跟我讲条件:“露露(我的笔名,蛮土,没多研究),我什么样子你全清楚,可是你却总推说没有摄像头......呵呵,我有点担心呢。”  CAO,担心什么,担心梦想与现实差距太大?我甘露虽说不是貌比潘安,却也是剑眉星目、神明爽俊,176的个头,肥瘦合适,敢见面就有不比你差的自信!  而摄像头我是真没准备,我又不喜欢跟女人交流,成天与同性聊天,被林海发觉了怎么办?他是同志,对这种情况敏锐着呢,我可不想在校园里曝光。  其实,这只是高尚的借口。而实际情况是,我正处茂盛蓬勃的“发育期”,很是担心跟人视频久了,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这不,看到优秀的“风中男子”,又貌似是个正经人,我终于春心萌动了。  一时之间,我没吭声,的确算是我占了人家便宜,没啥好解释的。不想,“风中男子”却主动说:“怎么,生气了?呵呵,我哪有那么小气,跟你闹着玩呢。说吧,时间、地点。”  我急急忙忙的赶回学校,我要去宿舍找同学请教一番,关于“起凡三国群雄争霸”的事情。“风中男子”在软件公司上班,平时还喜欢玩这个游戏。我好容易搞定他,见面后自然不能冷了场。做事有准备,方能游刃有余。对于软件,我凑合着懂一些,可是游戏我就很少玩了。找人问问——临时抱佛脚也是管用滴,起码能聊个大概。  校园里,街道两旁的垂柳还茂盛着呢。细长的枝条温柔下垂,有风吹来,如女人发梢般的飘动而微微紊乱。我脑子里条件反射一样的想起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由得叹了口气,我曾经恨过自己是同志,早就想改,无奈而放弃。改变不了被生活强奸的事实,就选择性去享受吧。所以,我带着部分原则,小心翼翼的徘徊在这个圈子的边缘。未来怎样,我不知道。也许能找到个志同道合又彼此相惜的BF,悄悄幸福一辈子。可是,还是那句话,梦想与现实总是有很大差距的。这个圈子太乱,而直男又不可能我也绝不去碰。好难!有时候也想,要不我孤独一生算了,起码可以静静的享受平和之美。只是,内心的孤单总是压抑不住对于感情的渴望。  ——风不止啊风不止!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于同学请教了两个多钟头之后,那句话变成了:我欲静而熊不止。  而且还是今天我刚刚起了很大反感的,没有骨气的一头熊。  事情是这样的,我跟风中男子定的计划是:18:30万达广场豪客来牛排店门口集合,先来个温馨的牛排晚宴,然后进旁边的万达影院看一场浪漫的电影。再然后,夜已深,宾馆的灯光正亮......  这一场风花雪夜的事,一出宿舍门口就被人毁了。  我没想到那个DOTA山寨版的三国游戏还真好玩,本来只是想让同学给我介绍一番游戏的背景、人物、常识,到时候利用我胡编乱造的文采,也能应付“风中男子”。没想到,自己亲自尝试了一下就上了瘾,玩得昏天黑地。冷不丁一看表,妈呀,差15分就18:30了。我直接掀翻了身下的椅子,急匆匆的朝楼下冲,跟董存瑞炸碉堡一般的焦急。可是人家董大哥是看好了前进的线路,我不是。身子前倾,脸朝下盯着路,完全没注意到,同样有一个奔跑的人影正往宿舍楼里冲。当时我才出门口,地上是一块四方形水泥平台,我已经迈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我就撞到一堵墙上,确切的说是一堵宽大敦实的肉墙。我到不至于被撞飞,可是身子后仰,左脚被迫后退,一脚踩到硬邦邦的水泥平台边缘......  我毫无悬念的倒下去了,右手戳到地上,疼痛瞬间袭来。这还是小事情,更严重的是我似乎听到一声脆响,左脚别着就摔在地上。我当场仰天长啸,身子还疼得扑腾两下,就像一条放在菜板子上濒死的鱼。  这条鱼被人抱了起来,那人大声呼喊:“甘露,医务室在哪?怎么走?”  CAO,知道我的名字,原来是熟人,是哪位二百五同学?又不是新来的,怎会连医务室在哪都不知道!摔在地上的是我,又不是你的脑袋被摔傻!  我听见有人口齿不清的呜咽着指挥方向,后来才发现是我自己。我也是大老爷们,不想哭,只是眼泪自己玩命朝外跑。真的,长这么大我都没这么哭过,包括初三那次玩自杀。我根本看不清撞了我又抱着我的人长啥样,我的脸埋在他的胸口,泪水把他的背心都浸透了。  要说这种声嘶力竭的哭法对于止痛还真有点效果,被那人抱着跑了一阵儿之后,我竟然疼的没那么厉害了。  甚至还觉得挺舒服!这人的怀抱好柔软,肚肚鼓鼓的,居然能多少撑住我的腰身。我的脑袋枕着他的肘窝,脸侧紧贴着他的肱二头肌,感受到他肌肤的弹性。有液体滴答下来,是他的汗珠。大口大口的粗气打在我的额头上,一股浓郁的雄性气息漫进我的鼻腔。他抱着个大活人,竟然都能跑得飞快。我感受不到多少颠簸,他的两臂将我身子托得很有力。  我的火气立马少了许多。这人心思蛮细啊,双脚上下起伏飞奔,双臂却微微前移,好稳住我的身体。这么做会更加费力,真是难为他了。  我都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心里有些感动,转动脖颈朝那人的脸上望去。圆滑多肉的下巴,嘴边一圈硬楞直立的短胡须,宽阔的鼻翼,挺直的鼻梁......再往上,看不见了。忽然,他低下头来看我,眼睛里是强烈的紧张与焦急,眼眶居然都有点发红。令人感动啊,毕竟当时还指不定是谁撞的谁。可是,那泼墨般的粗眉,微微外突的额头,以及那头根根直立的黑发......  CAO,熊子路!
  我的脚怎么又这么疼了?火辣辣的疼,真他妈的爽!  原本,今晚我应该有顿西式牛排套餐,一部浪漫风情的爱情电影,甚至,也许还会在宾馆里,在床上,有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一切被这头熊的新生毁了!  熊子路,我跟你有仇么!我在华大呆了三年都毫发无损,怎么你第一天来这儿就把我给悲催了!  才有的一丝小感动瞬间化为乌有,我在他怀里扭着身子大喊:“放我下去!”  他身形一顿,愣了一下,之后就没搭理我。大步向前跑,也不再管我颠簸不颠簸,晃得我头晕眼花。好在,已经眼瞅着到了医务室。  他小心的将我平放到医务室的床上,便去拉扯校医。校医是个女滴,年纪不算大,下手却毫不留情,捏得我的小手小脚这个带劲,弄得我哭天喊地,今天真是糗大发了!  我知道,这女校医为啥这么BT,不就是耽误她下班了么。在她眼里,我跟其他过来看病的学生一样,不是人,只是她用来做试验的皮囊。对于皮囊还客气啥,所以她最后冷冷的说:“没事,没伤到骨头,喷点云南白药喷雾剂就行了。”  这话我信了,因为刚才她用的力气实在是大,肯定能准确摸到我的骨头。不过熊子路没信,盯着我的脚,不放心的说,是不是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校医没搭理他,废话,胆敢质疑校医的医疗水平?  校医也在盯着我的脚看,冷不丁好奇的问我:“你这伤脚上的长长刀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以前跟人打架斗殴来着?”  我CAO,甭管是砍人还是被人砍,有朝脚脖子上砍的么?谁不照着身上砍啊,还医生呢,太不专业了!  我没理她,悲哀的侧身看自己左脚脖子上的陈年刀疤。怪不得在摔倒的刹那,我恍惚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原来不过是对这只受过伤的脚有心理阴影罢了。在高二暑假那年,我帮一同学麦收干农活,自己不小心被手上的镰刀划伤,当时血哗哗的我都以为自己要死掉。不过,这怨不得别人,我本来就是城市长大生活,哪里会玩镰刀?都怪自己逞强,自以为义胆云天的去解救我那水深火热中的同学。  不错,我那高中同学也姓熊,跟眼前的这个熊子路一样,不过名字就土气多了,叫大志。而且熊子路无疑是头熊,而我那熊大志同学却不是。俩人个头身型差不多,可是熊大志只是骨架大,却没多少肉。哎,不是大志不争气,而是他家太穷了,孩子一大堆,他每天能吃上两顿饭就不错了。  说起来,还是我那熊大志同学乖巧,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老实又厚道。哪像这个熊子路,凶巴巴的就知道惹是生非......停停停,我这脑子被摔坏了吧,这小思维都飘哪去了?校医已经喷完了云南白药,把我的右手划伤也包扎好了。咱得走了,美丽的约会算是彻底泡汤,估计一个月之内都没希望了。就我这腿脚,还要啥自行车?  别了,让我流口水的“风中男子”,天若有情,让你我在个把月之后再相聚。眼下,我不得不乖乖回家躺着了,泪奔~~  可是,我怎么走?  熊子路一手抓着校医给我开的药,一手绕过我的脖颈将我撑起身来。当时我还沉浸在对约会的哀悼中未及反应,等坐起准备落地的时候,才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手。  我当即火冒三丈,新仇旧恨交集在一起,大声叫道:“把你熊爪拿开!”  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我咋把圈里专业名词给抖出来了?  熊子路和校医都吓了一跳,直愣愣的盯着我的脸。我心里吁了一口气,还好,他俩都不懂。我控制着情绪,尽量平静的说道:“我自己走!”  做同志要有骨气,难不成让熊子路还把我给抱到家里去?所以,尽管我伤痕累累,心力交瘁,我也要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出牛逼的风范。  真的是太牛逼了!我那肿成小馒头的左脚一触地,一丝尖锐的疼痛瞬间自下而上钻进我的心脏里,我又像那条濒死的鱼一般,刷的就朝地板上扑过去。还好,一个强有力的搂抱比我倒下的动作还要迅速......  我无奈的搂着熊子路同学的脖子,被他背着前往我家的方向。看来牛逼,也得有牛逼的实力。而熊子路就有。前面抱着我奔跑半天,现在背着我居然大气都不喘。步履坚实,身躯平稳。要说他这熊背还真是舒坦,宽阔厚实,双手有力的托着我的臀部,让我的身子紧紧的前倾贴在他的身子上面。我搂着他那粗壮的脖颈,深切体会到他浑厚的双肩,是那么的隆起和厚实。我不得不承认,很舒服很惬意,这头熊肉多却不松散,柔软中带着紧致。趴在他的后背上,双臂环抱着他,双腿夹着他那浑圆的腰身,那带了弹性厚肉一颤一颤的蹭着我的裆部......我觉得自己出了血,不是伤口,而是鼻子。  CAO,我不是号称有原则的人士么,这也太不坚定了!都没咋地就流鼻血啦?  我慌忙把自己的脸低下去,就地在熊子路的背心上蹭了蹭鼻子。嗯,还好,只是鼻涕。妈妈的,之前哭的太凶悍了......  回想起从撞到到现在的一系列过程,真是有些难为情啊。平时我在学校里总是保持从容淡定的风范,这下全露陷了,而且还是在学弟面前。说真的,我现在还想哭,太悲催了!  这么一琢磨,熊子路摆着我面前的性感脖子,顿时在我眼里变得丑陋。神马啊,脸大脖子粗,不是厨子就是伙夫!我忍不住就要骂街,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件事。  “哎,我说,那熊......熊子路同学是吧?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叫甘露的?”  “我......”熊子路身形一顿,刚要回答,又被我打断了话头,我接着说:“是不是林海那小子告诉你的?你老实交代,你打听我名字干吗?有啥企图?还有,你们新生宿舍楼在南边,你跑去我们高年级宿舍楼有啥目的?不要以为你及时带我去医治,我就会原谅你,更别说会感激你。你们这帮新生真是世风日下,走路都不看着点......”  “你......你真的不记得.......”穿过我的口沫横飞一连串,熊子路好容易插进半截话。  “我什么我,我记得什么,我只知道是你把我给弄倒了!”  我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这么说他,我心里一点都不惭愧。当时他有没有看路我不知道,因为我是真的一直在低着头。不过,再怎么说,相对于五大三粗的他来说,我是弱势群体,受伤的也是我。我恨天恨地啊,我的约会啊!  熊子路不再吭声,一声都不吭,一直把我背到我家楼下,又将我一口气背到五楼家门口。跟我要钥匙,我告诉他在我右边裤兜里。他左手继续托着我的臀部,右手反过来开始掏我的兜。可是我身体呈“L”形,裤兜口儿很紧,他的熊掌又肥,好容易插进去了,左摸右摸出不来。我呼吸急促,面如红潮,大口喘气。我我我,里面已经出来两把“钥匙”......  我说:你使劲啊!  他说:我已经很使劲了。  我说:你再大点力!  他说:好的,我大力。  我说:方向错了,插准点啊。  他说:没错啊,硬了吧唧的,应该是吧?  我怒:你头一次咋滴,这么没经验!  他说:可不,第一次这么弄。  我说:*X*¥^$%^&%$……  这时候门开了,林海一见我俩这个姿势,顿时一愣,口型O状,弄得我的脸当时就火烧云了。好在,这花痴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到熊子路身上。  “哎呀呀,熊......子路,你怎么来了。不是给过你我的手机号了吗,怎么不提前密我一下......”  我在心里仰天长啸。林海同学,知不知道身为一名同志一定要低调再低调,你老人家可好,第一天就给了人家号码,还提前“蜜”你一下,你怎么不去死呢?  林海将我俩迎进去,熊子路小心的将我放平在沙发上。他出了一身汗,头发间、脑门子上,全是汗水。他呼了口气,举手用手背抹汗。林海一见,嗖的一下进了洗手间,又嗖的一下返回。我有点头晕,都没看清他走路,只觉得他像是漂移。  林海给熊子路的脸擦着汗,好仔细啊,连耳后都不放过。熊子路不好意思起来,抢过毛巾,又问能否去卫生间冲个澡,浑身都湿透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熊子路问这话的时候看着林海,眼睛却瞥着我,难道是因为愧疚么?我还不至于小气到这个地步吧?我郁闷,侧脸看向林海,正看见林海听到熊子路想洗澡,双眼当即迸发绿光,头点得跟小鸡吃米似的。  CAO,这小子,刚才是给人家擦汗,现在恨不得直接替人家脱衣服。  直男就是直男,只要旁边没有女性,根本不介意露点。熊子路当着我跟林海的面,直接就扒掉背心,褪下运动短裤......  这过程说起来有点复杂,因为林海整个人都看傻了,嘴巴张得大大的。连我都有点眼晕,老觉得自己鼻子湿漉漉的。熊子路啊熊子路,你可真是头熊。那咪咪、肚肚、屁屁......不过今天的事情如此纷杂,喜喜悲悲的,整得我太累了,先睡一觉,明天再琢磨。
  我腾的一下就起身坐起。我需要明确一下,是梦境还是现实。——脚上传来的隐隐作痛,给了我答案。  CAO,这小子没走?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月夜风高,孤男寡女不对,是孤男寡男的,他有什么不良企图?  还他妈的打呼噜,打就打,还打得这么大声!  他正趴着睡,脸侧向我。我举手就想拍向圆嘟嘟的脸巴子,没好意思,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那打哪呢?  一眼瞥见他那高高撅起的屁股蛋子,我毫不犹豫的拍了下去。“醒醒,喂喂!”  等等,我不就是想想而已吗?用得着如此自责么可是,我咋跑到人家身上去了?不会是真的吧,是幻觉,一定是幻觉!可是我下面已经竖起根小棍,还夹在一条勾缝里.  打雷啦,下雨啦!我的脑海嗡的一下炸开了,不知何时,我跑到人家熊子路后背上去了。我的上半身趴在熊子路的后背上,下身紧贴熊子路的屁股压着呆着,采用的是传统后背式.  人家是直男啊!我的党性,我的原则!  清醒了,我慌不迭的右手直撑床铺,借助反作用力,从熊子路的后背上往左边滚。可我忘记了自己的右手是受伤的,滚下去的时候,右腿又重重压到肿胀的左脚上。
  “啊——”一声来自北方的狼嚎划破夜空,终于将熊子路惊醒了。当时我已经滚到床边要掉下去了,熊子路一个翻身,一把将我搂住,拉进他的怀里。紧张的说道:“甘露,你怎么了?你说你这人,都受伤了,睡觉还不老实!”  他这么一责怪我,我心里就更难受了,抱住他的后背,接着哭。他那两片肉厚的胸部,集中耸起,将我深埋的脸颊夹在当中,温暖而柔软,哭起来正舒服,所以我哇哇的哭啊哭,泪牛满面。  我不想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可是我真痛啊。他那条粗壮的熊腿压住了我肿胀的左脚,结实的胳膊同样结实的夹住了我受伤的右手。  可是这些都不是我哭的如此厉害的理由。身上的疼痛比不过内心的酸楚。初三那年,青春懵懂,我喜欢上我的直男同桌,也是校篮球队队长,一位运动型男。我为他沉迷,我为他疯狂。我自己作业不写给他补习,我省下所有零花钱甚至早点钱满足他的要求.  那直男说喜欢我,可填写志愿的时候我才发觉,来去只是一场噩梦。他说没考好,报了分数少的二中。所以一向成绩优异的我,明明可以如愿去顶级一中,却故意将三个志愿全部写成二中。可是等我去那儿报到,找不到他,四处打听后才知道,他发挥得很好,进了一中。怪不得当初我问他的时候,他总是支支吾吾,因为我跟他表示过我要跟他报同一个学校。  原来他一直在骗我,在利用我,目的达到了便远走高飞,一辈子不想再见我!  好吧,如君所愿,我彻底消失好了。反正一切来不及,反正早已没了自己。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趁家中没人,我拧开了煤气阀.  熊子路,我恨你!是你,撞废了我;是你,毁了我的约会;是你,让我回忆起噩梦!当时我被救活了,心依然如死水。父母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小心翼翼的问我,我只说了一句话:我不想在二中上学,我想去乡下所以,身为政府官员的爸爸利用关系,将我弄进姥姥家那里的县城一中。我在农村苦熬了三年,考进重点华大又混了三年,这六年我容易吗我,好容易将痛苦的记忆尘封,每天假装着笑看人生——熊子路,你真是个灾星,我一遇到你就倒霉!  我一把推开熊子路的熊抱,愤怒的喊道:“熊子路,你给我滚,马不停蹄的滚出去!”  熊子路光着脚便下了床,却没马上走。沉默,他似乎在月光下望着我,忽然说话,口气幽幽的:“你也不问问我为啥跑你的卧室来了?”  CAO,刚才一悲痛,给忘了。  我刚想问他,他一伸手将床头的灯打开了。我眯了下眼睛,睁开就见他正低着头打量着自己的胸脯,左手还揉着。突然埋怨道:“你这人哭就哭吧,咋还咬我咪咪呢?”  无语问青天,我能说什么?灯光下,他左乳明显比右乳颜色发红,而且肿大。还有,他胸口那一团复杂的液体,一定是我哭得声嘶力竭之时,蹭上去的眼泪和鼻涕。  我当即又像一条死鱼一般,“啪——”的一下扑倒在床上,脸冲下。又胡乱扯过毛巾被,蒙在脑袋上。  “熊子路,甭管你为啥跑我床上来,我只当做梦,到现在也没梦醒,我还要继续做。算我求求你了,你走吧,现在就走。”  一片寂静,半晌,隔着毛巾被我也听见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紧接着,门咣当一响。看来,他终于走了。  好了,我继续做梦。不要求美梦,也不要求春梦。随便来一个,只要不是噩梦就行了。明日天色一亮,了无痕。
这一夜我神马梦也没做,一觉睡到上午十点。看来昨天这通折腾把我搞惨了,生理与心理皆疲啊。披了件睡衣,我摸着墙边蹭过去,打开卧室房门,仅仅一秒,我又刷的一下将门又关上了.....CAO,熊子路!难道我还没醒,现在才是梦境?我觉得我要崩溃了,整个一名神经衰弱重症患者。但是在崩溃之际,门外的洪亮带丝沙哑的喊声,将我分散的小思维又给拉了回来。“甘露,我给你做了鸡蛋面早点......你别生气,你吃完我就走。我问过林海了,你们今天没课。”我有没有课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同一年级的。难道熊都这么难缠?貌似这年头不是流行熊么,都是别人追求熊,这一头可好,上赶着反过来纠缠我。对不起,鄙人不是喜熊一族,更加不会碰一直熊!“你放那儿吧,你走了我再吃。”还得应付一下,我总不能一直关在卧室不出去吧。“可是,一会就凉了啊。”CAO,还没完了是吧?我火了:“熊子路我告诉你,我跟林海天天鸡蛋面,吃得都想吐了。不吃,不吃!”“那我给你蒸米饭吧,然后用鸡蛋炒炒。可是,那样的话,早餐都变成午饭了,对身体不好啊。你看你瘦的......”我很瘦么?176CM,140G,我哪里瘦了,只不过不如他那么肥而已。“算了算了,面就面好了。”我推开门,往客厅走。我的脾气已经被这熊弄面了,烂糊了。熊子路赶紧放下手里的碗,两三个大步就飞到我身旁,没敢搂我,只是扶着我。由他去吧,两个陌生大男人,头一回见面,就抱、背、搂、搭、搀、扶,齐活了。而且昨晚还同居了......我太阳啊,我是同志,他是直男,可是,究竟谁占了谁的便宜?我无精打采的吃着鸡蛋面,几口就没了。昨晚没吃饭,一直到现在十点才吃,也的确是饿坏了。只是,这碗面条,怎么那么少呢?“还有吗?”我抬头问道,熊子路就坐在我旁边一直盯着我吃面。“没......没了。”我纳闷,虽说我饭量小,也不至于这点就饱。“你再去煮点啊。”“这个,真没有。”熊子路支吾着,“主要是没面条了。”“不可能啊,我前天才买的面条,难道是林海偷吃来着?不应该啊,那小子一向不爱吃面食。”“不是他.......这个问题嘛.......不好解释。”熊子路目光闪烁,下意识瞥向厨房。我的视线顺着便扫过去,隐约看见透明垃圾桶里黑乎乎的,似乎是连汤带水还有条状物。这小子怎么把面都给倒了?难道是手艺不行,没煮好?不对呀,鸡蛋面这玩意连我这不会做饭的都会煮,哪儿还需要什么高科技啊。我一琢磨,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画面:早上7:00,熊子路同学觉得我要醒了,便跑去提前煮面。为什么呢?因为到时候我穿上衣服就可以吃,温度还正合适......当然,我没醒,面条又凉了,所以给倒在垃圾桶里。继续等;8:00,熊子路同学觉得又差不多了,因此重复了一遍错误判断;9:00熊子路同学又重复了一次;直到10:00,熊子路同学终于大功告成......怪不得刚才吃起来很顺口呢,面条的温度绝对是四十度左右。CAO,我看垃圾韩国肥皂剧看多了吧。这怎么可能?即便这熊对我心怀有愧,也不至于跟伺候亲爷爷似的伺候我。再说,看他傻大三粗的模样,也绝不会是那么细心的人。见我吃过了早餐,熊子路又给我打开电视机,之后就嗖的一声跑出家门。隔着防盗门我都能听见他那“咚咚咚”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这家伙,太熊了。下起楼梯来的动静,搞得我这小心肝都跟着砰砰跳。中午接近13:00的时候,林海回来了。他肯定是去学校了,别看今天没课。为什么呢?因为学校里是帅哥猛男U熊的聚集地啊。他有事没事就朝校园里跑,特别是篮球场和足球场。夏天正是看男人的好时节,一个个在球场上全光着膀子。估计他之所以跟我一样离开宿舍出来租房子住,原因也是担心被人发觉他是同志吧。林海拉着张小驴脸,大老远就把手上的一只袋子抛到我面前的茶几上。“给你的,是熊子路让我捎给你的。你还挺美啊,摔了一跤就成了大爷。那小子入学第一天就旷课了,走在学校里的街上还被系主任骂着......”我低头一看,是KFC的袋子。心里多少有少许惭愧,回想起来,似乎在这一系列的过程里,我甘露做的的确有那么一点点过分之处。所以,当林海去倒厨房的垃圾时,他惊叫着说,怎么把煮的鸡蛋都给倒了,还好几只。这也太浪费了,不吃给我留着啊。甘露,你真败家!嗯,我正惭愧着呢,就没在意他的话。只是在想,熊子路这人,貌似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差劲。不过,这跟我没关系,这家伙跟我命里犯克,以后真得离他远点。不能眼看着大学毕业,我这几年从容淡定的风范,毁在他身上。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这倒霉熊又来了。
  今天我起得早,因为我是伤残人士,行动迟缓怕迟到啊。  我准备自己凑合着去学校,林海还没起,就是起来我也不想让他帮我,我一闻到他身上毫无品味的香水味就想吐。我一个人,就是爬,也爬到学校去。  我为自己的壮举自豪,同时也为自己的情况伤心。作为一名伤残人士,还得按时去上课,实乃中国教育制度一大弊端啊。嗯,有时间我得给教育委员会写封信。我一边低头看台阶下楼梯,一边琢磨怎么写:  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名学生,我一贯认为,学校让学生带病负伤坚持上课,严重侵犯了中国学生的健康和主权, 破坏了学生学校双方迄今达成的共识和谅解,使当前学生学校关系陷入前所未有的严峻局面,校方应承担全部责任。  校方应该做的是正视当前学生学校关系的严重困难局面,承认伤病与上课存在的主权争议,纠正侵犯学生健康主权的错误,回到对话谈判解决争议的轨道上来。  我要求校方从大局出发,冷静与克制,理性、公正、妥善.  我还想让校方冷静点呢,下一秒,我自己先激动了。在楼梯拐角,我老头一般的费劲巴力才侧身转弯儿,便被一个从楼下低头飞奔上来的人给迎面撞上。  我马上像条死鱼算了,这鱼都该臭了,总之我“咣——”的一下就后仰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熊子路同学俯身低头盯着我,一脸恐慌。  “你是复读机么,不就是撞了我,又不是没撞过,Nothing!”  “你不生我气?”熊子路两眼闪烁,简直不敢相信。  “不生气,真的。”我幽幽的说道。生气又能怎样,我连悲哀的心情都没了,已经习惯+麻木了。“不过,熊子路同学,你的胳膊不累么?”  熊子路又背着我朝学校方向走。我为何说“又”?我只是脚肿,而不是没脚,就不能扶着我点就行了?  愿意背就背吧,反正累的又不是我。况且这样,我正好方方便便的骑在他后背上,吃着他给我买的早点小笼包子。  街上,不多不少的晨起的人都望向我俩。看我的时候,都是一脸鄙夷;看熊子路的时候,却是满脸同情。  CAO,不就是看我跟大爷似的在享受,而他是还没有翻身的农奴么?是他自己一大早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接我去学校。你们当本少爷乐意啊?有本事你们也自己把自己的脚用大石头砸肿了,我让我这农奴去背你们。都神马玩意啊,不知道: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实——这句至理名言么?!  “熊子路,最后一次,这必须是最后一次!”我咬牙切齿的对熊子路说道,只是嘴里正含着半拉包子,也不知道他听明白没。可是我忘记了,昨晚我已经说了一回“最后一次”了。  把包子吃完了,顺口又跟上次似的,就地把油嘴在熊子路的背心上蹭了蹭。我可是个讲卫生爱干净的大学生。  无所事事,我就低头看熊子路的脖子。这粗脖儿,肉真叫多,都起了一道儿又一道儿的肉褶子。皮上还冒出短短的毛发梢,也不知道是汗毛还是头发。这一共是几道山沟沟啊?  哇哈哈,骑在皇军的身上真是有种民族自豪感啊!驾、驾,熊鬼子,你滴,快快滴往前走;我滴,八路爷爷,一会给你大大滴奖励!  我的小思维正在四散飞射,熊子路扭了扭身子,有点埋怨的对我说:“甘露,你裤兜里装的啥,手机吗?老咯我后背,能不能掏出来拿着?”  眼瞅到了学校大门口,我自然不能让他继续背我。大街上无所谓,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在校园里我还是有心理障碍的,毕竟我知道自己是同志——身子歪,当然怕影子斜。  熊子路还是用一只胳膊圈过来,扶着我走。眼下是朝阳,要是换了夕阳,我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夕阳红,老头一个。  熊子路身子贴着我,大清早便出了一身汗,汗珠浸湿了我的身侧,我鼻腔里一大股子雄性荷尔蒙味道。我忍不住就问道:“熊子路同学,你从小就这么胖吗?”  熊子路明白我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另一只手挠挠头,说:“不是,以前很瘦,这两年吃得好就肥了师兄,你不要同学同学的,很生份,叫我路路就行了。”  我跟你很熟么,我怎么不觉得?  我差点把刚吃进去的包子全吐出去,还“路路”!切不说五大三粗的他,肥头肥脑叫路路有多么离谱,多么不协调。难道不知道我在同志网站的笔名也叫“露露”吗?不错,他是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吃进肚子里的包子知道啊!  终于到了教学楼,终于大家可以分道扬镳。我望着熊子路匆匆离去的背影,又说了一句已经说了好几次的话。  “最后一次!”
  临近中午下课之时,我紧紧的盯住教授的嘴型,在他宣布下课的前两秒,我就站了起来,向门口冲去。我急匆匆的走,奈何我这腿脚......我眼看着同学们毫无同情心的从我身旁一个个轻快走过,心中满是凄苦。  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自己......  之所以如此悲催,是因为我有种预感:我即将再次不幸,再次不幸遇到灾星。不是我想这样,而是灾星会来找我。  这不,来了。  熊子路已经跑到我面前,露出一口白牙。“嗨,甘露。”  “嗨,熊子路。同学,你是找我去吃饭的吧?”我很奇怪,这家伙怎么那么爱出汗呢,每次遇到他,都是一脑门子汗珠。倔强挺立的半寸头发,在走廊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下,夹杂点点闪亮。红扑扑的脸庞,茂草拔张的嘴唇,微微呼着粗气。——这是玩百米飞人大赛么,大一的教室隔着这里好几幢楼呢。虽说我拖着伤脚走的慢,可这小子冲刺速度也太快了吧。  熊子路听了我这话,显然一愣,挠着头发,表情就像做了坏事被人抓住一样,问:“咦,你咋知道的?”  “吃就吃去呗,GO!”我跑不过他,也打不过他。我倒是能说得过他,可是教授正在后面磨蹭着呢,无所遁形,还墨迹什么?  熊子路又把手伸过来想搀我,我微微侧身躲了一下。这回他倒是乖了些,没再坚持。我俩磨磨蹭蹭的走在去往食堂的马路上,当然,磨蹭的主要是我。其他学生早已跑在老远的前方,我俩落在了最后。今天天不错,天是蓝的,光是亮的,树是绿的。梧桐的叶子被微风吹拂,树叶微微摇曳,如同在温柔的挥手。地上的灰尘被奔跑而去的脚步掀起,在明晃的光线中漂浮,将我俩笼罩在梦境般的空间里。我心头忽然莫名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遥远的记忆里,在五年前的时光中,在那个苦涩的高中时代,我也常常同一个人肩并肩走向食堂。不错,是那个熊大志。  原本我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去县城上学,我只用了一句话便将他搞定:虽然我去农村上学,但是我答应你,爸爸,我一定会考入当年你没考进去的华大!  这句话我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但不是虚张声势。有些人天生就属于适合考试的材料,而我就是其中一份子。很多想超过我的同学,头悬梁锥刺股的苦学,却总是被吊儿郎当的我所甩在身后。初三整整一年,我都没怎么听讲,心思全在那我所爱慕的直男身上。然而,只是通过帮他提高,我就顺便将学业弄得明明白白,最终成绩依然达到了一中的分数线。  那直男曾经对我讲过,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进华大。所以我也要考进华大,不是再为了跟他一起,而是为了尊严。不蒸馒头,争口气!他未必能考上,我却一定行;他果然没考上,我却真的考上。不错,我曾经被那直男压在身下,但是现在我将他踩在脚下。  而高中,在同一座城市里,我心中总有他的阴影,郁闷不堪。所以我要逃离,我要静下心来,所以我想去农村。  我父亲信了,他一直对我的学习能力深信不疑,所以我如愿以偿去了姥姥家所在地的县城一中。在那里,我一个朋友也不交,一心玩命读书,因而每次打饭我总是最后一个去......  不,不是最后一个,因为还有一个同学根本就不去,就是熊大志。次数一多,我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终有一次,我按耐不住好奇心,问熊大志原因。熊大志同学满脸通红,目光闪烁,每次都回答自己不饿。  第一次我信了,第二次也信了,第三次我就不信了。这不可能,农村一中升学率大多还不错,但不是师资有多强,而只是通过近乎极端的刻苦学习而成。早晨,天上还挂着星星便上早自习。四十分钟后,天才亮就开始吃早饭。而早饭一般都是吃个满头喝完粥就完事,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才开饭,怎么可能会不饿?  原来,他家庭条件很差,他爸爸是倒插门来到本地,夫妻两个都有些游手好闲。这还次要的,主要是家里五个孩子,常常揭不开锅。他又是老大,还得让着弟弟妹妹们先吃。  熊大志的成绩不好,却不是因为脑子笨,不然也不会考上县城一中。他上学老中断,每个月都得请将近半个月的假,回家干农活以及照顾弟弟妹妹。原本他妈不愿意让他上学,只是他拼命坚持,毕竟家里他付出最多。再加上班主任可怜他,总是替他隐瞒请假次数,不然早被学校开除了。  当然这些情况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本我跟熊大志不是一个班,高二重新集体调整才到了一起。班里的同学都嫌弃他成天全身脏兮兮的,不愿意搭理他。其实哪里是他不讲卫生,而是他就两套衣服,还是他爸穿剩下的,来回来去穿,破旧不堪,布满了自己缝上去的大大小小的补丁。他自己也自卑,不愿意同人讲话,所以也没有任何朋友。  我明白了,他不吃午饭,一是没钱吃,二是把钱都省到学费和书本上去了。我整天埋头苦读,成绩优异,同学都以为我孤傲,所以同样没有一个朋友。两个没有朋友的独单的人儿,不小心碰到一起,我自然爱心泛滥。所以后来常常声称自己饭量太小,打一份饭吃不了,那么,熊大志同学,能否帮在下个忙,浪费是可耻的,节约是光荣滴......  一开始他当然不好意思,奈何肚子咕噜声音出卖了他。见他还死要面子,我就直接跟他说,你就别跟我墨迹了,赶紧滴,你没看我一身名牌么,本少爷家里那位是当官的,有权有钱,我只是懒得刷碗盆。吃完该怎么做,你懂!  大家看,甘露这人,心眼多好,胸怀多宽广!  只不过后来,我顺便将自己的外套啊、秋衣秋裤啊、袜子啊,甚至连内裤都交给熊大志了。哎呀,那小子就是实诚,每次给我洗的,那叫一个干净啊。所以高中后两年,我一次衣服都没洗过。有一回他请假回家干活,快一个月才回来。搞得我攒了六件外套、九套内衣裤、十二双袜子......CAO,一个月里我买了一整年的新衣服。  之后某个月夜风高的晚上,我睡不着觉,反省了半天。这事儿有点过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所以后来,我一有空就给他补习功课,还假称外套买大了、内裤也买大了、袜子也......买多了......哎呀,熊大志同学,你帮我消化消化,还是那句话:浪费可耻,节约光荣!  前尘往事,如光如影,掠过又相随。我扫了一眼身旁的熊子路,他正腆着小肚子昂首踱步。一脸乱糟糟的胡子,两鬓也快成络腮了,肯定有好几天没刮。也难怪啊,他光折腾我了,哪有时间。我心想,这熊子路跟我那熊大志个头相似、骨架也都大,都是粗眉小眼,要是这小子把胡子刮干净,再减减肥,还真挺像熊大志。不过,光相似有什么用,人家熊大志多乖巧多有礼貌,哪像这家伙粗野凶悍,走路都带着风声。  还真有点想念熊大志了,他总是静静的不爱说话,低着头跟在我后面。高考之后,我到了大学给他写了几封信,却只有第一封他给回了信。CAO,虽说我老欺负他,可自问对他也很不错啊。尤其是高考前,我爸给我弄来的什么健脑啊安神啊增强记忆力啊,那些高级补品,全让我变着法的给他了。可是,他高考还是失败了,难道那些滋补品把他脑子给补傻了?  不管怎么说,没良心的东西。高中三年,我好容易交了这么一个唯一的朋友,却连个信都没有。我一生气,就再也没去过县城一中,也没打听过熊大志的消息。  食堂到了,熊子路去饭口打饭,我坐在一张快餐桌旁等着。别人都吃上了,所以不用排队,熊子路很快便回来了。饭菜蛮丰盛,有鱼有肉。我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就吃。饭卡用的是熊子路的,我没想给他钱,给他也不会要,何必自找没趣呢?  熊子路同学喜欢犯贱,我又拦不住。这不,饭也堵不上他的嘴,一个劲跟我套近乎。我一个不耐烦,便说了一句话。不成想,他马上就怒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对我怒目而视,大嚷大叫。  我一句,他还了我十句。这倒是次要的,关键是旁边吃饭的同学太多了,他说的话又太露骨了。我当场羞得差点钻到饭桌底下去。  PS:存货一次性发出来,大家看着玩吧,全当一笑而过。本想写个三十多万字,主风格诙谐幽默,夹杂情殇、坚忍和追求,让大家看起来放松一下心情。只是,我本人受了点小小刺激,不再想写小感情小清新之类的文了。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让我静下心来,慢慢的写本质感厚重的文章。不再为了那点稿费,为了这将近四十年里,失去的青春和遗忘的岁月。曾经热情过,曾经冲动过,曾经拥有过,曾经失去过......年华如流水,沉淀的只有淡淡的痕迹。  在寂静的夜里,忘记白天的浮躁与喧哗,心灵独然自语。  狄仁杰:“元芳,77受刺激,此事你怎么看?  李元芳:“大人,我觉得此事有蹊跷。此事背后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单田芳:“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熊子路同学将一块鱼肉的刺儿给剃得一干二净之后,塞进我的饭碗里。这让原本跟他在一起都有点麻木了的我,忽然心中一紧。  为什么呢?因为这又让我想起初三中考前的某个晚上。鲁天昊(就是我喜欢的那直男)家里没人,我就跟爸妈告假夜不归宿,欲跟同学苦读一夜。我跟鲁天昊一起在他家吃晚饭之时,我其实没吃几口,大多数时间都在发花痴,盯着鲁天昊吃。这段时间,鲁天昊读书那叫卖力气啊。取消了任何娱乐以及运动,脸都削瘦了一些。有条鱼,当然是鲁天昊他妈走之前做好的,我一个爱心泛滥,便夹了一大块,将鱼刺剃净,夹进鲁天昊嘴里。  鲁天昊笑着将鱼肉咽进去,对我说,甘露,你对我真好,辛苦你了!  我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好贱的一句话)......我喜欢你(这话更贱)!  他说:我知道......  他说着,顺手伸过一条胳膊将我搂住。我眼看着他那张英俊又浮着笑容的脸,忍不住一个冲动,便顺势亲了他一口。这个举动......其实我已经憋了很久了。  他当时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不,不能算正常。因为他反过来开始也亲我,我俩无师自通的体验着人生第一次接吻。  吻着吻着就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床上,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俩人身上全光溜了。他压在我身上,家伙硬的像个铁棍一般戳着我的小腹。满脸通红,气如蛮牛。  我在下面则跟他正好相反,气若游丝,双目迷离。  他说:甘露,你喜欢我么?  我说:天昊,你知道我喜欢你!  他说:你用嘴帮我好么?  我说:呜呜......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我嘴里已经含上了。  那一夜,折腾数次。最终他搂着我,我抱着他,酣然入梦。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与同性做无距离身体接触与摩擦。我其实并未觉得有多爽,一直是我用手与口去满足他。但是见他高兴,我心里就充满着快乐。甚至幸福,尽管短暂。  青春是那样的肆意着激情和荒唐,只是,年轻的冲动总是会伴随着成长的代价。在中考结束,他无情的“抛弃”我之后,我曾经不止一次想,同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鲁天昊究竟有没有过一丝真心的快乐?  等我渐渐成熟,心智提高,我终于分析出答案。鲁天昊家里很困难,父母都是下岗职工。我不断的对他“骚扰”,其实他心中是很矛盾的。他这人,既自大又自卑。自大,他在我面前总是说一不二,从不尊重我的任何意见,尽情展现他的“大老爷们”风范;自卑,他喜欢运动和玩游戏,每一次对我的妥协,只不过是因为我花光所有零花钱,甚至攒下早点钱,给他买衣服和游戏机。  而那一晚,他是纯纯粹粹的身心欢愉。初三正值少年人的青春期,之前我把爸爸给我弄来的补品还都给他喝了,中考来临又缺乏足够的运动去发泄过剩的精力。故此那一晚他欲火焚身,将我当做了脑子里女生。因为当时我听见他在顶点来临之前说了一句话:草死你,我让你当班长,装B装紧......  我不是班长,我是学习委,班长是个女滴。  当时那一刻,意乱情迷的我没去在意;而中考之后的在二中读高一日子里,我内心的彷徨却抑制不住思念,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傍晚,偷偷跑去一中去看他。满校园找他,终于在操场边上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他正在偷偷跟同样考入一中的女班长亲吻......漫天的晚霞笼罩在他俩身上,犹如我心中的淌血。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家中空无一人,爸爸去参加酒席,妈妈上了夜班。我拧开煤气阀门,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反正,我已经早已没了自己。  我盯着碗里熊子路给我夹过来的鱼肉,这块从鱼的尸体上切割下来的肉,白花花的刺痛着我的双眼,又让我惊醒。  熊子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如果说之前你背我上学,陪我来餐厅吃饭,仅仅是处于把我撞倒的心理愧疚。但是,眼下这样的行为,我就是再麻木也觉得,关怀超过了我能承受的尺度。毕竟,咱俩才认识两天而已。  熊子路,你知道么,你那双不大却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布满清澈无比的溪流。我承认你是位品质纯朴而又充满爱心的人士。可是,这一切令我害怕而又恐惧。我无法接受一个男人对我太好,因为我不希望自己再次受伤。我死过一次,不想再死第二次!  心意已定,我抬起头,勇敢的直视熊子路的目光,认真的说道:“熊子路同学,你知道么,其实你这种泛滥的爱心是很令人讨厌的。没错,我没有说错,我很腻歪你的纠缠。你撞了我,我的脚肿了,可是你已经把欠我的都还了。咱俩之前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我也不想再发生任何关系。那么,这顿饭之后,风清云散......”  我的话都没说完,就听“咣当”一声,熊子路腾地站起来,屁股下面的凳子直接被他碰翻在地。紧接着,他啪的一声,一拳砸在饭桌上,我俩的勺子、筷子稀里哗啦的跳起来,哆嗦着冲过桌子边缘,跌落到地上。  熊子路两眼冒着怒火,对我大声咆哮:“甘露,我忍你很久了!我真没想到,你变得这么绝情,这么狠心。不错,我是犯贱,大老远的跑过来缠着你。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又把你怎么样了?我只是看你腿脚不便,所以抱你背你扶你;我只是怕你掉下床碰疼了伤脚,才跟你一起睡;我只是担心你走的慢耽误上课,才天天去接你;我只是怕鱼刺卡住你,便给你剃干净,你不知道你一向粗心么?我只是......算了,说这些干嘛,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就连咱俩的关系你都不想不起来......好吧,如你所愿,我马上消失行了吧!”  食堂里的人已经吃完走了不少,不过剩下的也得有十几位,三十来道目光齐刷刷的盯向我——他们只能盯着我,因为熊子路吼完之后便扬长而去。而且就是他没走,大家也不敢看他。他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向食堂门口,还同时对旁边的其他同学大声呵斥:“看JB啥看,回家看你妈去!”他虽然满是悲愤,却是昂首阔步,挺胸抬头,嚣张得像个古战场上的将军。  我其实也想跟熊子路那样,臭骂几句周围这帮八卦的同学,可是我没敢,我走不了熊子路那么快啊,万一这群人将我海扁一顿咋办?这不,我都羞愧的将自己的脸趴在饭桌上了,偷眼望去,这帮孙子还在愤愤不平的盯着我看,仿佛我就一抛弃糟糠的陈世美。  各位,我冤啊我,我跟那头熊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跟他才比你们早认识一天。我跟他的关系,顶多就是师兄弟的关系。虽然我俩又搂又抱又背还同床......天哪,直男都是二百五,什么话都敢说出去,这以后让我怎么见人啊!  而且,这个熊子路,作为低年级的师弟,竟然胆敢跟高年级的师兄我叫嚣,太不像话了,世风日下啊!五讲四美三热爱,八荣八耻,都哪去了?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出食堂,我才开始离开此地。我拖着一只受伤的脚慢慢的蹒跚前行,累得我觉得又有点痛了。没人帮忙,走的时间一长,还真是挺费劲啊,而在熊背上的感觉,还真是挺舒坦啊!  羞愧过后,就是冷静。我认为,我刚才说的话并不过分。再说,不说得狠点,以熊子路同学那么没皮没脸的劲儿,他也不会往心里去啊。  这么一琢磨,我心情就轻松了许多。再也没有灾星的纠缠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依然是个快乐的单身同志。虽然孤单了一点,可是我自由啊,自由万岁!  只是,我脑子里怎么老是浮现熊子路那双愤怒的双眼。那里面,好复杂的神情。生气、不甘、受伤、痛苦、遗憾......至于吗?我又不是真的忘恩负义,都没什么关系的两个人,又何来绝情寡义之说?  还有,熊子路后面说的“就连咱俩的关系你都不想不起来”这句话,到底啥意思?还是这么讲,我跟他,不就是见了两面的师兄弟关系么?  乱了,全乱了。不想了,说啥也不想了。从现在开始,忘记一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得抓点紧用功了,赶紧将这个学期的A类奖学金拿下,本少爷的钱包都瘪了。
  熊子路果然没再来主动“骚扰”我。同时我为了避免被动“偶遇”,除了上课,我从不在学校里溜达。再说了,作为一名伤残人士,有啥资格瞎转悠啊。我一向不歧视那些上公交车抢“老幼病残”专席的人,本来么,那些老头老太,年纪一大把,腿脚又不利索,干嘛要跟一堆上班族去挤公交?要说不出门不行,那打辆出租会死啊,现在又不是那个穷苦的大饥荒年代。(PS:说是这么说,看见老人家还是需要给让让座滴,童鞋们一定要牢记,不然老头老太们扇你几耳光,你还不敢还手。)  所以,我就很自觉,不给社会添乱。虽然钱包瘪瘪,还是倾尽所有去了趟超市,采购了一大堆速食品,准备在家里耗上十天八天的,等待手脚的好转。  完了我推着手推车,到路边潇洒的举手,“TAIX!”——该花还得花,有些钱是不能省的。  出租车到了楼下,对着两个大塑料袋子,我犯了愁,我家可是在五楼啊。一见还没来得及走的出租车司机,灵机一动。掏出一张十元“大钞”,对司机示意,让他帮我拎上去。  这司机不错,憨厚得就像我那熊大志同学。跟着我就上了五楼,转身走的时候,我将“大票”换成五元的,塞给他,谢谢啊,辛苦啦。  人穷气短啊,我总资产一共十五块了!  不料,人家居然又把票子给推回来了,满脸真诚,让我相信他绝不是嫌少。他憨憨一笑,大大咧咧的说:“这点东西,算啥啊。举手之劳,哪还能收小费啊。”  啧啧,瞧人家司机师傅这素质!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胖胖的身子,鼓鼓的肚子,傻傻的笑容这其貌不扬的形象顿时我在心中光辉高大起来,我有点惭愧了,讪讪的说:“那多不好意思,要不,进来喝杯茶?”  “好啊,开了半天车,我都没喝上一口水,正渴得要命呢。”  “”  没治了,司机大哥,我其实只是客气一下,随口说说而已啊,你咋还当真了呢?  我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然后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家里哪来的茶,我根本不喝茶,再说水也不开。司机坐在藤椅上,倒也不客气,仰脖儿一口气喝光。然后,居然做了个夸张的动作,当着我面将自己的双脚放到茶几上,两条腿还分开的大大的。  “师傅贵姓?”我突然口风一转。  “免贵姓赵,名云。”他见我神情古怪,不敢再放松,小心翼翼的调动气氛,“赵云的赵,赵云的云。”  我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这家伙,大咪咪、大肚子、大竟然跟英俊倜傥的赵云一个名字?  我大笑,问他:“子龙兄,你知道赵云是怎么死的吗?”  “”  不理会他的一脸迷茫,我继续抑扬顿挫的说道:“在整个三国时代,武艺最高强的将军乃是常山赵子龙也。他身经百战,从未失过手。有‘打遍天下无敌手’之美称。从未受过一点伤,流过一滴血。  但是老来某日,赵云正在家里洗澡,他老婆就帮他搓背,发现他年纪虽大,皮肤却白嫩光洁。全身上下,竟没有一点疤痕。他老婆很奇怪,便问道:‘老公,你征战那么多年,竟然从来没负过伤吗?’赵云傲然答道:‘当然,我身经百战,杀敌无数,可至今还未曾遇见任何人有这个本事让我受一点点伤,流一点点血。’  他老婆听了,心中童心顿起,偷偷地到外屋拿了一根绣花针,又悄悄地掩回赵云的身边,调皮地说:‘老公,我就有这个本领让你受点小伤,流点小血。’说完,就在赵云的手臂上轻轻地刺了一下。赵云吃了一痛,蓦见一滴鲜血从手臂上流出,顿时惊恐万状,脸上肌肉僵硬,呼吸困难。不多久,就被活活地吓死了。”  “这,这”司机赵云终于失去了淡定,讪讪道,“这跟我有啥关系,我这赵云跟那个赵云又不一样。”  我心说,你终于承认你不是子龙大帅哥啦?可笑,就你这两下子,还想勾搭老子?你要是我喜欢的型男帅哥也行,可惜,你真的不是我滴菜。  “当然有关系。”我收住笑容,严肃的说,“据美国科学家研究表明,职业司机由于长时间坐卧,造成血液长时间集中到一点,出现前列腺障碍的概率是常人的两倍。如果平时又不经常运动,严重起来会引发睾丸癌。当然,这个概率还是不多见滴。不过呢,赵云大哥,你知道前列腺障碍都有什么吗?\”  直到司机赵云落荒而逃很久之后,我依然捧腹大笑,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妈的,之前被熊子路那熊折腾得够呛,如今终于轮到老子对熊扬眉吐气了,痛快!  可是我忘记了一件不同,熊子路不过是个与我同龄的毛头小伙子,稚嫩而冲动。那个叫做赵云的司机却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岂会善罢甘休?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学,刚下楼就见楼门口停着一辆黄色出租车,咋这么眼熟呢?  车门打开,赵云走出来,冲着我坏坏一笑,说:“兄弟,上车。”
(ps:主角和司机啪啪啪章节已被删除)  熊子路头上的板寸已经长成半长,兀自直立不肯趴下。熊子路嘴边的鸟巢已经变成刺猬,迸发而四射而跋扈。熊子路身上的跨栏背心左侧已经撕裂,被风一吹,露出带着线条的腰肌......据说这叫“做爱肌”,有张力才有持久力......  可是,熊子路,现在已是秋天,你穿这么少,不冷么?还有,熊子路,大家都忙着聚集准备国庆节目,只有你自己在篮球场,不孤单么?而且,你明明要个头有个头,要身材有身材,就不能把胡子刮一刮,帅一点么?熊子路......  我心底蓦然一紧,短短片刻,我的脑海里划过多少个熊子路的名字?我的目光定住了,手上也停住了。正舒坦着的赵云也愣住了,顺着我的眼神望过去,又转回来看看我,若有所思。  车子已经停止,赵云盯着我的脸上的风云变幻,轻声问道:“甘露,你喜欢那个人?”  “啊?”我一愣,慌张的答道,“不,不是,这个人很像我的一个高中同学。”  这话并不完全是掩饰什么,这个熊子路的确总是令我莫名其妙的回忆起熊大志。熊大志的篮球打得也很不错,每次上体育课,却总是独自一人玩。我想,那是因为,只是因为,他仅有两双鞋。一双布鞋,穿过春秋夏;一双大头棉鞋,只在冬天穿。我只见过他参加过一次班级间的比赛,当时一名队员突然肚痛,另一名队员崴了脚,老师只得命令看起来还算骨架高大的熊大志上场。我眼看着熊大志先将布鞋脱下去,然后光着脚板便上了场。  那场比赛我们班输了,最伤心的不是那帮拉拉队的女生,而是我。我亲眼看见熊大志的脚被人踩得一片青紫。比赛结束后,他揉着自己的脚面,却笑着跟同学们打招呼,露出一口白牙,那么的灿烂,也那么的刺眼,一直刺入我的心底。  我明白,脚上是痛,可他心里却是欢喜,只因为,只因为,只因为——他能上场参加集体活动,而不再有人歧视他,将他当成合作的一名队友。  当所有的人离开场地,熊大志吃力的将已经有些肿胀的脚往布鞋里塞......我也走了,我看不下去了,我哭着离开,边哭边走边回头望......空旷的篮球场上,只留下一个孤独寂寞的背影,一如眼下的熊子路。——熊子路也穿着一双破旧不堪而且款式过时的运动鞋。  熊子路啊熊子路,难道你也是穷得跟我那熊大志一样么,连双鞋子都买不起?可是,撞伤我的那天,你为什么要花几十块给我买来KFC全家桶?你就不能去换双便宜点的新鞋子么!  一片落叶晃悠悠的飘过半空,顺进车窗里,落到我的腿上。我用左手将叶子捏起,放在右手掌心,举出窗外。一阵秋风吹过,叶子瞬间再次飞起,飘向远方......我知道,我想家了。自从春节后,我还一次都没回过家。  我也想念熊大志了。虽然,这几年我从未主动找过他的下落,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从未忘记过他。他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心里那片净土,毫无杂质。这也正是我看见熊子路就想起熊大志的原因,我想念他,我一直在想念他!  熊大志,你知道么,我好想你。你搬了家,可是为什么没告诉我新地址呢?还记得那次篮球比赛之后,当天晚上我就送了你一双崭新的运动鞋。那是当天下午我偷偷跑出学校,在县城里买的。我对你说,大志,我买了双新鞋,可是不小心买大尺寸了,城里离咱们学校十几里地,太远我不想去换了,给你穿吧......你别不好意,我存了一堆衣服等着你给我洗呢。  你憨憨的嘲笑我:甘露,你在学习上很厉害,在生活上咋总是这么马大哈呢?  哈哈,是啊,大志,我这人智商高情商低,就是这么糊涂!  我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志,你知道么,我就是再马虎,也不至于买鞋的时候不知道穿上看看好看不好看吧?而且,你知道么,这个月的零用钱我早花光了,这双鞋子的钱是我跟几个同学去借,凑起来的。  笑过之后,我说:大志,你穿上试试。  熊大志小心翼翼的穿上鞋子,走了两步,高兴的说:嘿,不大不小,正合适。  我心说,废话,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光脚,一看就知道比我大两个尺寸。  哎呀,好想大志啊!起码,现在没人帮我洗衣服了......我瞥了一眼已经恢复正常,正慢悠悠开着车的赵云。赵云人肥,两只手也胖。十根手指,圆嘟嘟的,短短的,手指粗,指头更粗,排在一起像十个孪生兄弟,还挺可爱的。我心想,可爱归可爱,不知道洗起衣服来好使不好使。  我想我的小思维又乱了,因为我听见自己对赵云说:“子龙兄,你也知道我右手受伤了,活动不便。如今,我家里的盆子里,已经存了一大堆脏衣服......”  赵云看了看我的右手,诧异的说:“好像,你的手连伤疤的接痕都脱落了......”  “子龙,你这人咋这样呢?不知道,越是这种情况,入水后手越痒痒。难道,你希望将来我落下帕金森综合症吗?”  “甘露,我想我明白了。今晚收工后,我去你家帮你洗行不?”  “那多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也说过,帮助伤残学生就跟捐助希望工程一样伟大么?我作为一名普通司机,能有这机会,我很荣幸!”  CAO,赵云这家伙,嘴咋这么甜了?都是被我带坏了,一副油腔滑调的模样。我有点惭愧了。  “子龙兄,你诚恳的对我说,我这人是不是有那么点小小的过分?”  赵云歪着胖脑袋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过分倒也不至于,就是多少有点无耻......哎呦,你掐我干嘛,不是你说的让我诚实回答么?......哎呀,甘露你想我断子绝孙啊!”  都说十月是收获的好季节——对我来说,只能说一半一半。好消息是,我的手脚都好利索了,又恢复正常变帅哥了;坏消息是,上学期的奖学金说是国庆之后才发放。妈的,老子没钱了,真没钱了,已经都跟赵云借了五百块又花光了!  赵云这熊笨是笨,可是人真不错。有事没事的就过来给我洗衣服,跟菲佣似的——可是,哪有少爷跟菲佣借钱的?这次,我就是走回家乡,也决不能再跟他张口了。还有我那室友林海同学,哼,我就是饿死,也不会跟他伸手,我嫌他的票子上有一股花露水般的香水骚味——指不定上面有多少孩子、“强撸灰飞烟灭”呢!  不得不求助家里了。我正意思着,我妈咪却来电话了。这里得先解释一下,我之所以爱看肥皂剧,估计就是受我妈的遗传。她被她老爷们在林业局挂了个职务——大家也能想象得到,都市里面的林业局会有多少事儿。因此,我妈天天闲得就俩爱好,一是跟朋友搓麻;二是看肥皂剧,特别喜欢港台拍的。所以,非得逼着我跟她不叫妈,叫妈咪。原本作为市委组织部长的我爸爸,也只能跟着被我叫做爹地。  好吧,只听我妈咪说:“甘露,十一有什么计划吗?”  我说:“我计划......”  我都没说出我的计划,我妈咪就接着说:“十一我去看你外祖母去,你爹地要值班,就这样,我挂了。”  瞧,还外祖母,姥姥不就得了?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哭笑不得。这算什么?通知一下,家里没人不要回去了么?妈咪啊,我都快一年没回家了。还有,你知不知道你的son现在穷得比埃塞俄比亚的灾民还要穷?我不回家,怎么活?  郁闷,忽然想起个胖子来,不是赵云,是另外一个。那人都五十多了,按年龄来说,我应该跟他叫李叔。李叔常常变着法的巴结我爹地,其实他是华大所在地云冈市里面的某个局的局长,并不属于我爹地的“地盘”,我家在相邻的银纹市。但是他大儿子在我爹地手下的龙川县做副县长,而龙川县正是我姥姥家,我高中就是在龙川一中。  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儿子进步呢?所以在华大,李叔在我进大一的时候,常常过来骚扰我。我也纳了闷了,就因为有个当官的爹地,我在学校时很小心的,从不对外透露自己的家庭状况,要知道,如今社会,是很仇视富二代以及官二代的,我可不想某天走在街头黑暗处的时候,挨上一砖头。所以我很奇怪,这个李叔不过是个局长而已,怎么就知道我是他儿子上司的儿子呢——CAO,这话真绕口!  我见了这个李叔,自然一向没好脸子。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将来不进政府口儿,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同志啊,还是个多少情绪泛滥的同志,中国社会就是发展到再开明,政府口儿也不会不介意同志官员的存在。官员“搞鸡”问题还不严重,要是换了“搞基”,这事就大了。所以说,同志小说里描写的官场基情,全是扯淡。现实里,试问有哪个官员敢曝光自己同志身份?有一天,当你问床上的中年大叔,你是做哪行的啊?他含含糊糊的回答,一个小公务员......那么,恭喜你,你搞的一定是个政府官员或者国企领导,还是大的。  扯远了,总之这也正是我一向自力更生,不肯靠我爹地帮助的原因。将来我只能进外企或者私企,混好了也许会自己做点生意啥的。因此,也不能怪我妈咪啥都不问,这几年我基本都没跟家里要过钱,都是利用奖学金以及自己的稿费过来的。我不说了么,同志的人生是黑暗无光滴,我自己要手工给自己的天空抹上一缕阳光!  后来李叔就不怎么来骚扰我了,五十多岁的领导,自然眼力非凡,看出来若是继续的话,反倒起到不良影响。  哎,问题是,如今我得反过来去骚扰他了。我身无分文,我妈咪又懒得管我。赵云倒是肯定会乐意来做义工,可是做人不能那么无耻,即便我之前挺无耻的......  翻了半天,才找到李叔的片子,拨过去电话......李叔十分钟就过来了......怎么也是十分钟,当初赵云也是。难道熊都是看着笨拙,实际身手敏捷么?  李叔跑上楼,气喘吁吁的跟我道歉:“甘露,抱歉,头一回来,路不熟,来晚了。”  我知道他这么客气只是因为我爹地,不过人家比我大两轮还多的年纪,满头大汗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我面前,也实在让我感动。  算了,收起我对于马屁精的一贯鄙视,我给他拿来一条毛巾,倒了一杯水。他接过毛巾,象征性擦两下,抄起水杯,仰着脖儿,咚咚咚的往嗓子里灌。这家伙个头一般,却至少得有220斤以上,双下巴,仰起脖子的时候才能看到隐约的喉结。  我叹了口气,这不是熊,这是猪。
  出了楼口,李叔从我身后快步小跑到一辆奥迪A6L车子前,打开副驾驶车门,左手顺势放在车门沿儿下面——这是为了防止上车的人头顶撞到。哎,官场必备基础技能。  我上了车,李叔这才小跑绕过去,一屁股坐到驾驶座位上。我听见真皮座椅发出“噗嗤”一声,李叔也反应过来,冲我尴尬一笑。  哎,这头猪,还好奥迪A6L车身尚宽大,但是即便如此,李叔肥胖的身子还是几乎要贴到我。难怪老百姓都对当官的有意见,且不说这种选手廉洁没人信,而且这种身材,既浪费国家领土,还呼出大量二氧化碳破坏环保。  就不能少吃点,比如鱼翅吃一半倒掉一半,燕窝喝半碗剩下半碗漱口用......那个叫“表哥”的什么安监局长就是例子,我甘露个人认为,他之所以落马不仅仅是因为手表,同时还因为他太胖了,目标太引人了,跟李叔一样,看着就不像清官。要是长得跟焦裕禄同志似的,就是再多笑几下,说不定群众还以为他只是苦笑而已呢!  我爹地就很狡猾,不搞二奶玩健身(当然,关键是我妈咪特务工作抓得紧),那身材那气质,整个一个陈道明......我得诚恳点,我爹地还是有小肚腩的......那也是肚腩版陈道明!  得,看在这位局长大人亲自驾车送我去龙川县,我就不替我爹地做他的反腐倡廉工作了了。没错,我不是直接回银纹市的家,而是去姥姥家跟我妈咪汇合。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不是想念熊大志同学了吗,这次我得好好打听一番。  车子都没出云冈市区,李叔反手从后面拿出一瓶可乐要递给我。  “甘露,渴吗?”一脸堆笑。  “......”我心想,你当我是去KFC儿童乐园的小朋友啊,我是华大中文系的高材生,喝可乐多幼稚!  李叔似乎意识到不妥,又反手,换了一瓶康师傅绿茶出来。  我说:“我从不喝茶。”  “红牛?”他把瓶装换成罐装。CAO,变戏法吗?可惜,我这人学识渊博,知道红牛都是酒吧和洗浴中心里,跟调情的专用饮品。对不起,我是同志,不喜欢。  “Coffee?”  李叔长得跟农民企业家似的,还拽上英文了。不过我没呕吐,因为是雀巢牌子的,这个我喜欢。  我接过已经被他打开盖子的罐装咖啡,喝了一小口,隐约听见李叔的细微松气声。哈,嫌我这公子哥太难伺候么?有多难,能难过老百姓买房难和医疗保险么,能难过同志合法化么!  一路上没有太多话题,无非是李叔旁敲侧击的打听我爹地的动向。我都快一年没回家了,我哪知道?  终于到了姥姥家的村子,路过熊大志他家的时候,我看见那座没人住的小房子,顶上都已长满野草,一如我心中那片荒芜的记忆,随风摇曳。  我去过熊大志家里,还不是一次。熊大志家中共五个子女,他是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和最小的弟弟。这事儿挺复杂的,怎么会这么多孩子,不是有计划生育么?我也一直没弄明白,当然主要是自己是同志,将来没想结婚也就对孩子问题不感冒。我只知道他家被计生委罚得家徒四壁,加之人口众多,常常一家人难以揭锅。  哎,少生孩子多养猪这话是很有科学依据滴。  农村不断生孩子,一般是为了要男孩,但是,很奇怪,熊大志作为长子,却一直不招他母亲的待见。熊大志拼死拼活的在家里做这个做那个,才换来小学、初中学习机会,终于艰难的考上县城重点一中,他妈却三番五次的想让他退学,好去城市打工赚钱养家。  CAO,那时他都未成年,以后得让我爹地命令村长好好普及一下未成年保护法。  再说他爸,也气人。明明身材高大健壮(估计熊大志骨架大是遗传),却是油嘴滑舌、不务正业,有点钱便去赌。因此,家里的活计,甭管是农活还是家务,大部分落在熊大志身上......我CAO,想起来我就生气,要不是我打不过他爸,当初我非得削他爸一顿不可。  当然,在思想里被我痛扁的还有他妈。他妈实在是不可理喻。熊大志已经坚持到高三了,虽然因为断断续续的上学,成绩一般,但是起码普通本科还是很有希望。可他妈见他个头渐渐高大起来,可以去外面冒充成年人打工了,就一门心思让他退学。  当时我正时不时的帮熊大志补习,一听这消息就急眼了,比熊大志还激动。因为我知道高考对于熊大志意味着什么,那是人生的改变,是他整个人生的巨变!熊大志的坚忍、熊大志的执著、熊大志的拼搏、熊大志的自强,早已深深感动了我,我绝不会忍心眼看着青春向上的他,将来变成黄土地上佝偻着身子,终日耕地的老黄牛。我看不下去熊大志无助而绝望的双眼,高考是他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  所以秋收假期我没回家,而是直接让熊大志骑着二八自行车托着我去了他家。那时候我还小,不懂得什么谈判的技巧,因此上来就先当着熊大志的面同他妈恶吵了一架。他妈长了两张薄薄的嘴片子,我不是对手,根本说不过她,憋得我小白脸通红。而熊大志估计素来没什么地位,只能杵在一旁看着我难受,高大的个头微微有些蜷缩,就像穿了一件单衣站在冰天雪地里。  他妈拉着脸说:就是让他考上了,家里也没钱给他交上大学学费。  这句话把我堵住了,因为这的确是实情。可我看见已经双手抱着脑袋蹲到地上的熊大志,我豪情大发,想都没想就说:不就是那点学费么,甭说上大学的学费,就是大学里的生活费,我全包了,老子家里没别的,就是有的是钱!  他妈当场就愣住了,上下打量我一番又笑了,说:光钱解决了也不行,家里没劳动力,农活没人干!  其实他妈说这话的意思是,她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毕竟那个时候的我,嘴上连毛都没长齐,谁会把一个小baby的话当真?当时的我也的确处于幼稚而单纯的年龄,我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便问:大志他爸呢?  他妈撇撇嘴:那死汉子,五天都没回家了。  CAO,想挤兑死我啊?  我再次豪情盖天:那我帮你家干农活!一放假我就过来干......我CAO,我请假过来帮忙总行了吧?(大家明白了吧,就是这一次开始,我以后就习惯常常说CAO了——都是被熊大志他妈气得。)  他妈还是嘲笑:就你?你这小身板,这白白净净的小手,你会农活么?  CAO,不知道啥叫勤能补拙?今天,我就是干一白天,连着不睡觉干一晚上,我也得替熊大志把上学的机会争取下来。豁出去了,人累死,鸟朝天!即便是同志,我也要做个NB的同志!  我拉起还蹲在地上傻了吧唧的熊大志,牵着他的手就朝外走。  走走走,现在咱俩就干去!我说。  熊大志站着没动,眼里一片晶莹。  我说:赶紧走啊,不就是一点点农活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熊大志说:不是,甘露,总得拿着镰刀去啊,现在是割麦子的季节。  我说:还得用镰刀啊?这个我还真不是很专业,我用铲子铲行么?  熊大志说:......  到了农田,我露胳膊卷袖子,就开始干。心里憋着一股火,将手里镰刀耍成圆月弯刀,把麦子想象成熊大志他妈和他爸,那叫一个“刷刷刷”的凶狠。  刚耍了一会儿,熊大志实在受不了了,跑过来对我说:甘露,你这样不行,你看你割的,根部余留的部分太长,来年耕地没法整。还有......  我心说,麦子吃的是穗,又不是杆儿,其实镰刀都用不着,直接用剪子把穗儿见下来不就得了?  再看看熊大志割的那一垄,哎,人比人气死人啊,人家收割得真是又快又平整,地面上根本没丢下多长的茬子。  怎么就不买个联合收割机呢,电视里人家美国农民都用那个。  我很羞愧,所以接下来,我尽量将腰弯下去更深,尽量割得低平整齐。可是,整齐是整齐了,也就慢下来。不是很慢,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慢。我这一垄,五分之一都没整明白呢,人家熊大志已经搞定了,还返回来帮我弄。  我这个气啊,我在龙川一中,可是每次都是年纪榜上第一名啊。英雄一世,难道会栽倒在这点小麦子上?  我不顾我那细皮嫩肉的小手上已经起了泡,发泄般的使劲将镰刀挥下去......  CAO,眼前的麦子怎么纹丝不动呢?妈呀,跑偏了!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左脚脖子上,盛开一条完美弧度的长刀痕,然后绽放朵朵血红的鲜花......
  熊大志背起我就往村子里跑,两只大脚丫子飞快的交错着,发出“咚咚咚”的响声。本来见了血的我就有点头晕,这下颠得更晕了,脑袋有气无力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粗重的喘气几乎都能分散的我的脸上。  好颠簸啊,这点,熊大志同学就不如人家熊子路同学了。熊子路背着我回家和上学,那叫一个稳当。我的下面贴着熊子路的两条背肌,那叫一个舒坦......  这是想哪去了!  还好,跑到乡村医生那儿,医生仔细看看了,说,没事,没伤到筋骨。  熊大志一听,立马跟条死虫子似的,“吧嗒”一下就瘫倒在地上。他太瘦了,又一口气背着个大活人跑了这么远。要是换了熊子路那么壮实,估计应该没问题。  CAO,老提熊子路干嘛!  当天夜里,我俩自然没真的去地里干活,就是去干也看不清楚啊。我迷迷糊糊的躺在厢房炕头,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什么,只听得外面正房里传来吵闹声。好像是熊大志他妈在叫唤:“反了你了,还学会顶嘴了,还学会跟我吵架了......那件事,没得商量!......”  第二天一亮,我又恢复了“玉树临风无敌小旋风”的形象。其实脚脖子很疼,但是咱要保持微笑,不能被熊大志他妈看扁了。所以,我再次去了地里。当然,是凑合着一瘸一拐的出了门口之后,让熊大志把我背过去的。这一回,他倒是有了后来的熊子路的风范,背得我很稳妥。  到了地头上,我自然没法再帮熊大志割麦子了,就是能,他也不会让我干了——再把右脚给残了咋整?这个,我还是有自知之明滴。不过,我帮不了他干活,我可以做拉拉队给他加油助威啊。  所以,熊大志割着麦子,我在地头给他唱歌。咱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可咱有充满磁性的男中音,据“风中男子”说:甘露,虽然我没见过你视频,但是你的声音就把我给打动了。  CAO,我也不知道那小子说的真的还是假的,那家伙很能扯,大型外企的小白领,哪个又不是人精?  我给熊大志演唱的是男生版《在希望的田野上》,这歌光用中音不好唱,让我多少给改了改。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一片冬麦,一片高粱......我们的未来,在希望的田野上......人们在明媚的阳光下生活,生活在人们的劳动中变样......  原本垂头丧气的熊大志,被我的歌声感染,干活也重新有了气力。而且,时不时的停一下,抬起头望着我笑,一咧嘴,就露出他那口洁白的牙齿。真的好白,纯粹的洁白,带着光泽,就如他那颗无暇的心,闪耀着勇敢向前的光芒......  那个情景,至今还留在我的记忆深处。两个孤独而又相互欣赏的少年,在农田里挥洒着青春的歌曲。没有任何世俗,没有任何障碍,可以阻挡两颗干净清澈的心灵去交汇,只有希望,在田野上!......这画面,是让我如此的留恋,是如此的美妙,美妙得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怎么就把熊大志同学给弄丢了呢?可是这事儿能怪我一个人么,不错这三年里我没去寻找他的下落。我整个人开始堕落,因为我终于完全确定,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同志,想改也改不了。而且直男鲁天昊对我的打击后遗症一直没完全消退,所以我生活上有些自暴自弃,曾经有过两次的经历。我想,我害怕,我是担心自己日后会爱上熊大志,不能自拔而再次受到伤害,所以我如今只上床不谈情,所以我即便谈情也是虚情假意谈短暂的一段情。  可是,你熊大志就不能主动点么,你不是一直执着积极向上么,你就不会搬家的时候自觉告诉我新地址么?!  好吧,你无情,我无义,让我将你彻底在记忆中尘封!可是,在那些寂静的夜里,为何总有眼泪的声音在我的心底叹息?一如眼下,为何我又傻了吧唧的跑到这个村庄,来打听你的消息?  “甘露——”我听见有人在喊我,抬头一看,是我妈咪。
  我妈咪已经从姥姥家门口走出来,旁边的司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估计都是农产土特。我妈咪一看见我就问:“甘露,你怎么跑着来了,怎么不直接回家呢?”  我心说,我回个P家,一个人都没有,连顿饭都吃不上。  紧接着我妈咪又说:“赶紧进去跟你外祖母打个招呼,然后咱们就走......”  我心想,我没来的时候你让我回家,我才来你就让我走。  这时我妈咪抓住我一只手说:“算了,你外祖母好着呢,牙口倍儿棒,胃口倍儿好,吃饭倍儿香。所以,甭打招呼了,走啦。”  我妈拽着我就朝她车上走,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啊,今天你爹地回家,今个儿是他生日。甘露,你都给忘了吧?”  我一拍脑门,可不是,还真给忘了。  这时候李叔一见部长夫人要走人,自然不能放过表现的机会,赶紧凑过来,朝我妈咪堆笑说:“嫂夫人好!”  这招呼打得,差点把我们娘俩都弄吐了。这李叔都多大岁数了,还跟我妈咪叫嫂子?最关键的是,这么称呼,显得我妈咪得多人老珠黄啊?  果然,我妈咪的脸子立马下来了,冷冷的问我:“这是谁家的孩子?”  李叔也明白过味儿来,赶紧弥补。“哎呦,大妹子,我是龙川县李副县长他爹,甘露是我开车送过来的......妹子,你这发型,啧啧,真是又漂亮又时尚啊,赶上年轻时候的赵雅芝了。在哪弄的,回头我也让我那糟老娘子弄一个去,也好沾沾妹子年轻的光!”  这话我妈咪爱听,因为我忘记介绍了,她除了搓麻和肥皂剧之外,还有个爱好就是做头发。我妈咪的眉毛立即弯下去,笑成了一朵花。“这兄弟,还真会说话,不行喽,老咯,哪比得上赵雅芝?”  兄弟?人家比你大上能有十岁多啊,我的妈呀,你可真是我妈咪!  我稀里糊涂的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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