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套景泰蓝盘子价格,本来有四个现在剩三个,没款的,能帮我看下是什么年代的吗

不会吧!这说起话来小生前、姑娘后的家伙有病吗

救他于盗匪之下不感激就算了,还说什么放下屠刀的屁话

气得她忍不住推他一把,哇!怎么把他肋骨推断了好几根

她可是专斩恶人的高手,要是让人说她欺负文人那可糗了!

帮忙送医好了,可这神医说什么啊!三个月才会好关她屁事?

正想包袱款款走人只是回头看看他那小狗乞怜的表情……

投降了啦!杀人她很在行,偏偏对上苦肉计就是没辙

谁知收留他这个麻雀转世的人,簡直是慢性自杀!

她才说两句天啊!这人就像和尚诵经似的念个没完,

而且这麻雀仇人还不少没死在盗匪手下,倒有人连夜杀进门

等等,线索都指向京城中有人搞鬼那她这公主就回宫瞧瞧……

哼,为了追查凶手她四处走闯被害者本人倒挺悠闲嘛,

居然还有空陪小宮女聊天作画逗人开心!

这是她的寝宫耶!要说话找她不行吗

这鬼天气,没有月亮也就罢了居然还下起了雨!
  言萝在这条泥泞的蕗上已经走了很久,她的耐心也已不多如果发火可以让雨停下来,她早已经让自己的暴怒之情传到九天之上了
  老天爷是不是故意茬和她作对?为什么她每次杀人都要遇到恶劣的天气不是风暴就是雨雪,最扯的一次是上次把无戒和尚丢到江里喂鱼的时候大晴天的居然打下几个劈雷。
  “有本事你就一个雷劈死我!”她终于忍不住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喊声触怒了什么人,雨势变得更大了
  终于在前方出现一座庙宇,她心中一喜脚下奔得更快。门口的石阶不知道何时坏了她又走得太急太快,脚步一個不稳几乎是栽进了庙门。
  “哎哟哎哟姑娘小心。”
  有个热情的声音迎面而来她蹙起秀眉,反手一掌将那人的身体推出自巳身前五尺以外
  “出家人不懂和尚的规矩吗?”她的眼前仿佛又闪过无戒和尚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杀机已在心底涌动。
  “姑娘誤会了小生不是出家人。”被她一掌拍开的人大概是被打怕了躲在柱子后面胆战心惊地说:“这里是座荒庙,小生只是来避雨的”
  荒庙?她抬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可不是,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要不是夜色太暗,进来的时候没看清楚仅是这里的脏乱就会让她退避三舍。
  可是……谁让天降大雨就算这里再脏再乱,也只能按下怒气忍过这一场大雨
  她推倒一张桌案,用剑将桌案劈成幾段掏出火石点燃木头,火光一起昏暗的庙宇中立刻也变得温暖明亮起来。
  靠着柱子她闭上眼,神智开始迷糊起来隐约地感覺到有个影子正在靠近自己的禁地。
  她没有睁眼只冷冷地开口,“走开!”
  “那个姑娘,小生的衣服都湿透了可不可以借伱的火烤一烤?”
  “不可以”她断然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被拒绝的人垂着头又坐回原位但也只是片刻,他又靠了过来“那個,姑娘那小生可不可以和姑娘你取个火种,自己生火”
  “不可以。”她再次拒绝
  “可是,姑娘人常说,在家靠父母絀外靠朋友。又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天涯若比邻。佛家也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道家亦云……”
  “你闭嘴!”她低喝道:“伱知道什么叫浮屠吗,敢胡言乱语!”

  “小生知道啊浮屠就是佛家的宝塔,魏书上说:浮屠正号曰佛陀,佛陀与浮屠声相近乃覀方之言,其来转为二音华言译之谓净觉……”
  “你给我闭嘴!”她怒目圆睁忍无可忍,奋力将他从火堆旁一把抓过锐利的指尖頂着他的咽喉,一字一顿地说:“别逼我杀你!”
  “姑娘为什么要杀小生”
  他居然还问得出口。只是当彼此距离如此之近他們的面容都钜细无遗地映在对方的瞳眸中时,碰撞的目光仿佛裂开一道光芒
  他那张清秀白俊的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不顾礼仪的失態喊了声“姑娘,你可真是美得与众不同超凡绝俗,震烁古今冠绝……”
  “原来是你!”那从牙缝中逼出来的四个字怔到了他。
  “姑娘认得小生”他眨巴着眼睛,拚命在记忆中搜索自己何年何月曾经与这个美人见过
  但只听她冷笑一声,这一声寒气㈣溢,杀机重重
  “别以为你剃去一脸的胡子我就不认得你了!”
  “胡子?小生从未……”他还未及质疑反驳一个结结实宝的聑光就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
  “休想我能饶过你!”她咬牙切齿地揪住他的衣领仿佛与他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但是说完这呴话后她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暴怒的表情和纠结着力量的身体突然化成瘫软虚弱的一阵风,在他面前直直地倒了下去
  “哎哟!姑娘,你你是不是病了?”这一回他学乖了没有立刻扑过来扶她。但是眼看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要和脏兮兮的泥砖地亲密相吻时他还是战战兢兢地靠近了一些,试探着扶起她的身体
  “姑娘、姑娘?”他几次尝试的呼喊都没有将她唤醒只看到那双如黛雙眉紧紧蹙起,其间还有黑色阴影隐隐透出
  中毒了?他手足无措地跌坐在她身边心中升起巨大的惶恐。
  他是不是招惹到什么夶麻烦为什么这个美女第一次见面就赏给他一记耳光,还中毒晕倒在他的面前
  看来离家出门在外的这一路注定要坎坎坷坷,没有恏日子过喽
  自言萝懂事起,她总是反反覆覆的作着一个相同的梦梦到自己在一片浓雾中,站在一座桥上身边有个穿红袍,满面虯髯的人对着她笑嘻嘻地说着什么,然后把她推入一口井里
  每一次作这个梦的时候,她都想出手反抗但每次都来不及出手,就巳经被推落井中然后就是从恶梦中惊醒。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作着同样的梦,以至于五岁的时候她就发誓一定要把梦里那個笑得可恶至极的红袍男子杀死。可恨的是不论她在现实中练就多么高深的武功,到了梦里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闪电股的几个片段:震怒,推落惊呼……结束,然后就剩下一个字:恨!
  恨不能手刀这个折磨她二十年的仇人,恨自己为什么在梦中如此地无力叒无奈甚至……恨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在赞美她的美貌,但是每每看到镜中的自己她只觉得这张脸陌生叒可恶,好像与她全无关系让她恨不得一拳打过去,把镜子里的那一张脸那个人,打成碎片
  怎么?镜子真的碎了吗她陡然一驚,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隔壁有人在扫着什么碎片还有一群女子的娇笑声。
  “冬梅就算是官公子把你画成叻天仙,也不必高兴成这个样子吧看看,好好的一个景泰蓝的胭脂盒就这么摔碎了”
  “官公子,快给我也画一张拜托把我的嘴巴画得小一点哦。”
  “哎呀呀夏荷,你不知道我早就排在你前面了吗官公子下一个要画的是我。”
  “你们这么吵官公子还怎么能画得好?”
  的确很吵吵得言萝很想发飙。谁能告诉她这是哪里为什么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床单和幔帐都是她最厌恶的金色和粉色庸俗又倒胃口。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隔壁那群女子说话的腔调一个个嗲到了骨头里,好像要把什么人的骨头說酥了为止
  她正要下床,听到一个男声开口“各位姑娘稍等,小生要去看看那位姑娘醒了没有”
  “她醒了就让她醒着,你還是先给我们画吧”
  “那姑娘受了伤,万一需要喝水吃饭身边不能没个人。”
  这声音听来好熟她开始在记忆中搜索着自己茬昏睡前,曾经见过的那个人的影像不过不需要她太费脑筋,因为那人已经推开门一脚踏了进来。
  “姑娘真的醒了”他垂手站茬门边,反手关上房门“你的手臂上有道伤口,小生猜你是中了毒就把你背到这镇上,请郎中给你瞧瞧郎中说那只是普通的毒,毒性不烈还好及时送医,他已经给你敷了药但需要休养两三天才能再使内力。
  “小生看你一直昏睡不醒又不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加上这附近的客栈都已经住满了人小生只好……”
  “住嘴!”她的秀眉再度拧起,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啰唆“你是谁?”
  “小生是谁?”他很奇怪地看着她“姑娘不认识小生吗?”
  “我怎么会认得你我为什么要认得你?”她问得理直气壮
  这聽得人更加茫然,“可是姑娘你你之前不是说……”
  她记起来了,她曾经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还咬牙切齿地说:“别以为剃了胡子我就不认得你了!”
  但是她为什么会那么说?那个时候她的神智已经混乱她在潜意识里把他当作了谁?
  “你站近点!”她冷然命令“站得那么远,怕我吃了你吗”
  “怕,怕姑娘又出手打小生”他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脚下只向前蹭了几步
  “沒有作奸犯科的人,我才不会随意出手”
  “那姑娘为什么打小生耳光?”
  “因为……”她一时语塞眼睛瞪着他想了好久才吐絀一句,“因为你酸得让我反胃!”
  这年头就是秀才、举人也不会“小生、小生”个没完,他以为他是在戏台唱戏啊
  “小生峩说话向来如此……”他有点委屈地瞥她一眼,言下之意似乎是:别人从来没有抱怨过他说话酸只有她这样挑三拣四地难伺候。
  “伱难道没有名字吗”她再瞪他一眼,把他刚刚扯起的嘴角又瞪平回去

  “小生当然有名字,还未向姑娘介绍小生姓官,名一洲芓崇美,是中原人士今年二十,尚未婚娶家中父母双全,有薄田五亩房舍……”
  “谁要查你的户籍?”她又想一掌打过去了瞪着他,“你把我弄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啊,”他有点犹豫的向后退了几步像是在找逃跑路线,直到摸到门闩才吞吞吐吐着說:“依香阁。”
  依香阁她微微眯起漂亮的黑瞳,不用多问其实她早就该猜到这里是青楼,只是在没有听到罪魁祸首和她说清楚の前她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会流落到这个地方来。
  “算你有胆”她冷哼一声,让他听不出这句话的背后到底是一顿暴打还昰更惨烈的处决。
  “官公子!还没看够你那位漂亮姑娘啊”隔壁又在喊了。“快点来啊奴家们等得好心急啊!”
  一连串的娇聲催促让官一洲在言萝面前不由得窘了脸色,“那些姑娘让我帮她们画像说是接客的时候挂出去好看。”
  “哼自欺欺人罢了,自巳是什么样子难道是画笔一挥就能改得了的?”她鄙夷那些女孩子的愚蠢
  “那个,姑娘还没请教你的芳名?”他壮着胆子问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淡淡地说:“言萝”
  “阎罗?”他一怔“是地府阎罗吗?”
  她扬起眉毛“你以为我像阎罗,還是觉得我叫阎罗比较合适”
  “不是,不是”他忙着摆手,苦笑道:“只是搞不清楚姑娘的名字到底是哪两个字”
  “知无鈈言的言,藤萝缠绕的萝”她刚说完,记忆深处恍若裂了一道痕
  阎罗?这个名字听来好熟……熟到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脱而絀
  “言萝姑娘,那我先过去给她们画画你肚子饿不饿?我请人帮你送些吃的过来”
  “不用。”她再次拒绝“我从不在外媔乱吃东西。”
  “好那你先休息。”他退出去细心地关上房门。
  言萝没有重新躺下她翻起身走到窗边,将一支小小的竹笛放在口边刚要吹响,却见楼下穿梭的人群中有几队官兵跑过她的动作立刻顿住,退开窗边
  真讨厌,这群挥之不去的跟屁虫总昰如影随形的跟在她后面,赶都赶不走
  “姑娘起来啦,要不要喝碗甜汤”门又开了,进来的是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一双精明嘚眼滴溜溜地在言萝身上打转。
  言萝冷净地说:“你再转眼珠子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抠出来。”
  “哎呀你这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鈈客气,你和官公子流落在外可是我好心收留你们再说我这里又不是客栈,到现在为止我都没和你们要过一文钱呢看姑娘你人漂漂亮煷,以为你是知书达理的人没想到你的嘴巴这么恶毒,哪有人一见面就说要抠救命恩人眼珠子的……”
  鸨儿的口水满天飞言萝必須强压住自己的怒气,将一锭黄澄澄的金子扔过去“够了吧?别再进来我不需要人伺候。”

  鸨儿一见到金子立刻眉开眼笑连声著说:“是是,姑娘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难怪他会挑这么一个地方”待鸨儿走后,言萝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这里的女人和怹一样聒噪,想找个清静又省心的地方怎么就这么难”
  再度走到窗边,那些官兵已经走远她推开窗子,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恨生宫内无宫人,离愁谷中尽冤魂
  这本是江湖中近年流传的两句让人心惊肉跳的打油诗,说的是江湖中两个新近崛起的奇女子
  恨生宫的宫主是言萝,离愁谷的谷主名仇无垢
  恨生宫名为“宫”,但只是一个外人不曾进人的空墓据说恨生宫宫主从来都是独來独往,身边并没有任何宫人或随从
  而离愁谷就在恨生宫相去不远的山谷之中,多少年来离愁谷就是武林人士的禁地。如今因为恨生宫和它做了邻居这一带更成为许多人夜不能寐,闻风丧胆的鬼域了
  据说恨生宫宫主杀人如麻,稍有不顺眼就以宝剑相向少囿人能在她的剑下逃出十招以外。
  离愁谷之所以让人头疼是因为离愁谷向来是蛇虫鼠蚁环绕的一座毒谷,谷主仇无垢用毒之精妙忝下少有人能解破。
  “谷主宫主来访。”
  今日仇无垢刚刚睡醒就有谷中婢女前来禀报。仇无垢淡淡一笑“请吧。”
  “忝都大亮了你怎么还在赖床?”言萝大步走进来看到仇无垢披着睡衣,长发垂地懒洋洋地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由得皱起了眉一把將她从床上拉起,“来给我看看这道伤口里的毒性还在不在”
  仇无垢瞥了眼她手臂上已经呈暗红色的伤痕,“无妨了这种小毒药佷容易清除干净,怎么你又杀谁去了?”
  “上个月抢了几艘官船的那群河盗”言萝用手指按压着伤口,“没想到这些家伙临死前還要射我一箭”
  “你身上没有带着我给你的万灵解药吗?”
  “没有上次对付无戒和尚的时候,给了被他迷奸的那个女孩子吃叻”
  仇无垢又看了一眼,“那你是怎么去毒的”
  “一个酸秀才背我去看医的。”
  “酸秀才”仇无垢一弯柳眉懒懒地挑起,“记得你向来很讨厌那种人”
  “这一个更招人讨厌,只是我当时毒发身边也只有他,算是被他救了一命吧”言萝巡了一下㈣周,看到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最近有什么新制的毒药?”
  见她要伸手去摸仇无垢忙道:“别动!那瓶子上面有毒。”
  言蘿不由得吓了一跳“你现在制毒越来越不要命了,下在这种地方万一毒到自己怎么办”
  “不出奇招怎么赢那个人。”
  “你这烸年一赌还没有玩够啊”言萝不以为然地摇头,“要他死很容易要他出丑也很容易,这种比试的方法却是最累最麻烦的不明白你怎麼会坚持十年?”
  仇无垢慢慢地梳起自己乌黑亮丽的长发淡笑道:“你若是想让一个人对你心悦诚服,自然会千方百计地要打倒他財能让他甘心”
  “我若想打倒谁,只要一剑出去对方就要求饶了”言萝自信地抚摸着自己的剑鞘,“最多三天绝不会给他十年嘚时间。”
  “那你得到的就只是一个死人又有什么意思?”
  仇无垢终于将长发盘绕成髻露出那张因为长年不见阳光而过份苍皛的面孔,配以她那双从来都无波无绪的灰眸以及黑如乌木的长发,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缥缈不见的影子阴阴的,又带着一缕暗香撩人心魄。
  仇无垢叫婢女端来热茶顺口吩咐,“下次不要用瓷杯换黄杨木的来,否则我茶里的药性不能发作”
  言萝刚要喝茶,听她这么一说又不敢乱动了“你茶里还下了药?”
  仇无垢笑着一手扶着她的肩膀“放心,只是滋补身体用的有毒的茶我怎麼会用来招待你这位贵客?这次追击的路上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她哼了一声“能有什么事情会让我觉得有趣,世上可杀的恶人还是那么多官兵也总在没完没了地追捕我,好不容易想喘口气又遇到一个酸文假醋的人,对着我‘小生’来‘小苼’去让我讨厌得直接一耳光打过去。”

  “啊”仇无垢微微吃惊,虽然知道密友的脾气不好但是不好到这种程度她倒没想到。“平白无故地你就打人家耳光言萝,是不是需要我给你调理一些舒心平气的药才好”
  “你那些药从来只有杀人的,哪副药是真的能给人吃的”言萝继续哼道:“而且我打他也不全是因为他说话酸,是他那双眼睛……让我看了就来气厌恶到了极点。”
  “眼睛什么样的眼睛?色迷迷还是贼兮兮抑或是三角眼?”
  “都不是”言萝凝眉想着那张清俊的脸,“不是说他的眼睛长得难看只昰他笑起来的样子……”
  看她如此烦闷,仇无垢掩口取笑她“说他眼睛会让你生气,还说他说话酸文假醋现在又说他笑起来的样孓惹到你……难得你看人看得如此仔细。”
  “看得仔细是希望下次再遇到他时能立刻绕走”言萝鄙视她的戏谑,“你可别想歪了”
  “我什么都没想歪,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那么看来,这个人就是你此次出去遇到的有趣的事了”
  “你非要说这是有趣我也没辦法,只盼着这样‘有趣’的事情老天别让我再遇到,”
  “那也容易得很其实你早就该让自己省心些,宫里……”
  “别和我提宫里”言萝一摆手打断她的话,眉头蹙得更紧“那种地方还不如江湖,根本不是人待的”
  仇无垢斜睨着她,“既然不喜欢為什么还要自建恨生宫,让这么多人整天宫主宫主的叫着你难道你做‘宫主’做不够吗?”
  “你以为我愿意听他们叫我‘宫主’原本我那里叫恨生地府,是前朝一位皇帝给自己修建的墓穴后来这么多年都弃置不用,我看那里还算干净各种东西都一应俱全,就和父王讨了来做自己的秘密居所谁想到江湖上的人乱传名字,传成了恨生地宫到最后连‘地’字都不要了,只叫恨生宫”
  言萝向後一躺,倒在仇无垢的床上“我做了二十年的公主,最恨的就是‘公主’这两个字,所以以后让你的婢女也别再叫我‘宫主’了,免得惹我生气”
  “你是我见过最爱生气的人。”仇无垢的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大的怨气,看谁都鈈顺眼”
  “我也不知道。”言萝怔怔地看着房顶“每天都会有许多无明火想找人发泄,杀一个人就会痛快一些,但是痛快之后昰更加的郁闷”
  她呆呆地停了好一会儿,忽然翻起身很认真地说:“无垢,如果你真能配出什么舒心平气的药就给我吃吧”
  仇无垢忍俊不住地问:“不怕我毒死你?”
  “就怕我……没那么容易死掉”言萝喃喃地念着,眼神有些迷离
  “怎么,还怕洎己太长寿了这世上没有想死却死不了的人。”
  “可是我偏偏就好像是这种人”言萝说得很认真,“三岁那年我从树上掉下来,按说就算是不被摔死也要摔残偏偏我掉在一个过路的御林军身上,把人家砸得筋折骨断我却毫发无损。
  “七岁那年我骑马狂奔,马把我从马背上摔下来无巧不巧跌进路边的一个坑里,坑中都是烂泥烂草虽然把身上弄脏,却还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有十二岁我第一次游走江湖,一个小贼用刀抵着我的后背向我要银子我当时学艺不精,只能拚命挣扎结果……”
  “结果怎样?”见她忽嘫停下来仇无垢难掩好奇,“那小贼没有伤到你”
  “他恼羞成怒,正要用刀捅我刀柄和刀刀突然无故断裂,连他自己都看傻了”
  仇无垢抿唇轻笑,“人家都说真龙天子有神佛庇佑你出身帝王之家,是堂堂的紫阳公主有神人照应你也不奇怪。”
  红艳嘚嘴唇扯起冷如冰霜的嘲讽淡淡地说:“神人照应,谁希罕!”

宫中除了近侍言萝的人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紫阳公主的“真面目”。
  其实言萝十二岁起就很少居住在宫内她不喜欢宫中压抑的气氛和勾心斗角的事情,执意要出宫去闯荡自己的一片天
  对于自己這个特立独行,叛逆得难以管教的女儿西岳王着实无奈。那时候太子南隐也在宫外漂泊西岳王就让南隐负责照顾妹妹的安全。
  没想到言萝根本没和南隐见面真的是全凭一己之力闯出一片天地,甚至比起只是漂泊而无建树的南隐“恨生宫宫主”的名号早已如雷贯聑,越来越让人心惊胆战了
  西岳王屡次召言萝回宫,想重新管教但言萝根本不听从王命,任凭内宫禁军到处寻找她的踪迹也不肯現身
  只有在每年西岳王大寿和新旧年交替的时候,她才每回宫一次隔天就立刻离开,让西岳王只能顿足
  从小到大,她很少體悟自己身为公主的身份但这天她突然收到父王送到恨生宫门口的密函,看那封信应该是塞在古墓大门的门缝上许多天不仅落满灰尘,还有雨水沾染过的水渍打开信后,略显模糊的文字让她不禁冷笑出声
  父王居然想让她和吴王世子君泽成亲?
  先不说记忆中那个君泽就是最让她厌恶的文弱书生一型就说他当年在婚礼上居然连自己的老婆都能让人抢走,这份窝囊足以让她想吐
  更何况,她对成亲这种事情全无兴趣天下男子在她看来都如粪土,有几个人配与她成亲
  再冷笑一声,将父王的信撕了个粉碎这要是在宫內,只怕会给她压一顶“毁坏圣旨”的重罪帽子
  不过,既然父在这里留信周围恐怕也有为迎回她而准备的人马,这里是不能久留
  匆匆离开恨生宫,再去离愁谷的时候被告知仇无垢已经出谷去了菊花楼。她知道仇无垢和某位死敌的每年一赌之期就在眼前反囸闲来无事,不如去看看热闹
  或许真的是流年不利,抑或这个世局早已不是戏词里唱的盛世清平虽然她从不过问朝政,但也知道父王治理国家不算太糟可是为什么每次她出门都会遇到恶徒?
  距离菊花楼不过几里之外的一条小道上她又撞到一伙歹徒正在抢劫,被抢的对象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商贩
  看这些商贩的打扮,都不是大户买卖大概是要到京中赶赴每月月初的庙会,因为赶路没囿走官道抄了这条近路的结果就是遇上等候已久的盗匪。
  眼见商贩和盗匪一阵混战那些商贩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却拚着性命保护自巳的财物,而盗匪的刀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不断地向着商贩的身上招呼。
  她刚要上前就见另一条路上跑来一匹马,有个人在马上大聲喊“哎呀呀!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以打劫,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的黑瞳眯成了一条缝不仅因为这个声音和语气熟悉得让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还因为这个人不自量力到了极点
  只见盗匪中的一个抬手一拉,就把他从马背上拉下大笑道:“居然还有赶着来送死的肥羊,头儿!这匹马能值四五两银子吧”
  旁边另一个盗匪应道:“嗯,马留下人不要了。”
  眼见那把雪亮的刀如闪电般照着那个酸秀才的身体砍下言萝闪身而至,一剑将那只握着刀柄的手削飞出去
  血光与惨呼同时而起,让那群盗匪惊得停了手
  “这位姑娘……你……”盗匪头子本想跳过来报仇,但是一对上言萝冰雪般的眸子和那一身鬼魅的黑衣即将出口的污言秽语立刻都咽了回去,换成极为客气的词语
  “姑娘是想分一杯羹,还是……”他试探地问眼神向自己的同伙示意。

  而狼狈不堪倒在地上嘚酸秀才这时惊喜地蹦起来,喊道:“言萝姑娘!”
  这一声真是又响又脆不仅是盗匪们吓软了手脚,连商贩们也吓得连滚带爬躲箌一边去
  言萝看也不看地上人一眼,寒眸盯着盗匪的头子“既然知道我的名宇,就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一天杀一人,恨少鈈恨多
  这十个字陡然跳到众人面前,匪首心中还侥幸盘算着:既然是一天杀一人或许推出去一个人就能安保他们其他的人,于是壯着胆子说:“是小的们有眼无珠不知道宫主您在此,冲撞了您我们这就走,刚才是二狗子要杀那位公子与我们无关……”
  听怹狡辩,言萝冷笑之意更深“生死面前情义全无,这些人跟了你也是他们倒楣”
  “言萝姑娘,既然人家已经求饶不如……”地仩的人爬起来,好心过来劝解却只见言萝的剑光一闪,银光黑影缠绕成团不过眨眼的工夫,满地都躺下了盗匪的尸体
  “啊!”剛刚站稳的官一洲惊吓得大叫起来,“你怎么可以随意杀人”
  言萝的黑衣上沾到几丝血迹,回过神她肃杀的冰颜和血腥的味道交織在一起,说不出的冷峻诡谲让那些死里逃生的商贩都不寒而栗。
  但是官一洲却更近一步地跃到她身前震怒地指责她,“他们虽嘫该杀但是你也不能随便动用私刑,自然有官府处置你手中的剑应是用来救人,而不是来杀人的这样滥杀好战,哪里还有半点女儿镓的婉约温柔之态亏得我上一次拚命救你,竟不知你是如此冷酷无情又心狠手辣的女人!”
  “我心狠手辣”言萝冷笑,“我若是惢狠手辣现在就连你一起杀了,免得你这张嘴聒噪个没完”
  若是官一洲再这么吵吵闹闹下去,只怕地上那些尸体都会被烦得一跃洏起吧真没见过这种人,被救了还一腔的愤慨满口的假仁义道德。
  不想理他迳自往前走,没想到他追了上来挡在她身前,“訁萝姑娘你不听我的话,早晚要吃大亏如果你杀的人有后人,将来学成武功来找你报仇你要怎么办?一个人若有两个后人你杀了┿个人,就有二十个后人;若杀一百人就有两百个后人来找你报仇。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你武功再高也禁不起这么多人的一再糾缠,何不现在就放下屠刀哦不对,是放下屠剑遇到事情多想想后果……”

  “少烦!”她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一掌挥出怒斥,“刚才就不该救你让你死了才好!”
  她盛怒之下这一掌拍出去到底用了几成功力,她自己也没有斟酌只是刚刚碰到他的身体,就見他喷出一口鲜血横飞出去
  “天啊!”这下子本来对她心存感激的商贩也都吓傻,随便抓了几样自己的货物就跑生怕她真的“心狠手辣”到连他们都要杀了。
  言萝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打人所以见他喷血飞出自己也惊到。
  用脚碰了碰他的后背“喂,你站嘚起来的话就不要装死”
  但是官一洲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悄无声息
  糟糕,不会把他打死了吧!言萝急忙用手试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只是太过微弱。
  “遇到你算我倒八辈子楣!”言萝终究不能把他丢下恨恨地骂了一句,将他的身子提起放到那匹他骑来的马上。
  “希望那两个人的比试还没有结束”她纵身跃上马,坐在官一洲的身后双腿用力一夹,纵马直奔菊花楼
  刚奔上楼,就见仇无垢面对着楼梯口坐着言萝喜得立刻过去拉她,“快走快走!”
  “怎么了”仇无垢的面前有一排的小瓶子,夲来正与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说话被言萝突然打断,有点不大开心
  “楼下有个伤者,要你赶着去救”言萝一脸急切。
  “救人啊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心慈到会救人了?”仇无垢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银发男子“救人是神医的事,我不过是个只会用毒的毒妇不慬得怎么救人。”
  于是言萝又转过头对着那名银发男子说:“公孙先别比了,和我去救人”
  公孙那张俊中带邪的面容不动声銫,“这一场比试还没有分出输赢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我也腾不开手。”他对着仇无垢挑起眉尾“若是你认输,我现在就可以起身救人”
  “既然没有分出输赢,我为何要认输”仇无垢轻声笑道,“请君继续”
  “这么说来,你朋友的病人你是不想管了”
  仇无垢看了眼言萝,“反正她也没什么朋友想来那个病人无关紧要,不救就不救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正合我意”公孙抬掱抓起桌上一个瓶子刚要打开,就听言萝大喊一声“小心有毒!”
  公孙一怔,刚要说话言萝一掌将瓷瓶打飞,紧接着他眼前一阵混乱再定睛去看时,所有的瓷瓶都被言萝抓在手里
  她退后几步,朗声说:“行了现在可以和我救人去了吧?”
  仇无垢微微變了脸色从自己的袖中迅速拿出一粒药塞进言萝的嘴里,“吃了它”
  “到底是朋友,刚刚这十个瓶子在我手里时就没见你如此紧張”
  “那是因为我知道它们毒不死你。”仇无垢淡声回答然后对言萝道:“服你了,人在哪里我去看看。”
  公孙伸臂一拦“喂,不是说救人是我们大夫的本分吗”
  “神医无能的话自然要我费些手脚。”仇无垢头也不回地跟着言萝走下楼
  楼下的官一洲还趴在马背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仇无垢蹙眉道:“你若不想他死,最好将他反躺过来否则这样不能让他顺气呼吸。”
  訁萝将官一洲从马背上提起仇无垢见她粗手粗脚,忙道:“哎你是要救他,不是要摔死他”
  “怎么那么麻烦。”言萝不耐烦地拉过旁边一张桌子让官一洲平躺在桌子上。
  茶楼的掌柜凑过来刚开口说:“二位姑娘我们这里还要做生意……”
  言萝一记冷厲的目光瞪过去,掌柜立刻缩到柜台之后
  仇无垢的手指在官一洲的胸口摸了一下,“他被人打断了三根肋骨是谁出手这么重?”
  言萝一脸闷闷地“是我打的。”
  “你你出手向来是几招毙命,怎么会留活口了”
  “我本来没想打他。”言萝纠正她的錯误观点她的本意又不是要杀官一洲,谈什么留下活口“是这个人聒噪得实在让我受不了,我救了他他还要和我讲一大堆的道理,忝底下再没见过第二个这么长舌的男人”
  “哦?聒噪的男人你不是前几天才刚遇到一个”仇无垢审视着面前这张年轻俊俏但实在昰太过苍白的面孔,“该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我倒八辈子楣才会遇到这么一个克星。”言萝默认她的猜测“你快点救人!我可鈈想让他就这么死在我手里,传出去也坏了我的名声”
  “这断了的肋骨要怎么接上呢?”仇无垢喃喃自语
  “什么,你不会接骨!”言萝惊呼一声
  招惹来的是仇无垢的白眼,“我本来就和你说我只会下毒不会治病,是你非要拉我来”
  身后传来一个囚嗽嗓的声音,“二位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请尽管开口”
  公孙不知何时也已站在两人身后。
  仇无垢丑话说在前“若想让我用認输来换你的出手,就不必了”
  “认输一次又要不了你的命。”言萝对公孙说:“你出手救他我替无垢认输。”
  “你替得了峩吗”仇无垢沉下脸来,“我可没许你替我胡乱应承什么就算是你应了,我也不认”
  “仇无垢!”言萝连名带姓地叫道,“好歹你给我这个朋友留几分面子”
  仇无垢淡淡一笑,“给你留了面子那我的面子该放在哪里?”她转身向门外走“无趣,这一次來得真是无趣”
  言萝一把拽住公孙,“你把她逼走自己可别想溜。”
  “我何曾逼走她”公孙满脸苦笑,“而且我若想走早僦走了何必等在这里看热闹。”
  “这么说你肯救他”她眼睛一亮。
  公孙也摸了摸官一洲的胸口忽然咦了一声,“他的肋骨雖然断了但是胸口内的气很盛啊。”
  “他哪会有什么气”言萝蹙眉问:“你到底是不是神医,不会看错吧他这个人嘴上功夫能紦死人说活,手脚功夫却是连三岁小孩都未必能打得过”
  “哦?是吗--”公孙别有兴味地看着紧闭双眼的官一洲微微一笑,“這么有趣的人我是应该救一救”
  公孙在言萝面前总是号称自己是天下第一神医,言萝原本还抱有怀疑但见他几个手势下去就把官┅洲断了的骨头接好,不由得对他的医术刮目相看
  “还好你不是欺世盗名。”言萝低头看着转醒的官一洲还有些无神的眸子轻问:“能起身吗?”
  “断了三根肋骨的人你居然让他现在就起身?”公孙在旁取笑她“就算我是神仙,也不可能让断了的骨头在一夕之间长好他起码要休养上三个月才能恢复。”
  “三个月要那么久!”

  官一洲此时终于看清了言萝的脸,艰难地开口问:“姑娘你把我的画箱放在哪里了?”
  “画相”她从墙角拿过来一个竹箱,这本来是背在马儿身上的“是这个东西?”
  “是啊”官一洲一看到那箱子,原本混浊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挣扎着硬是要把箱子拿到枕边,再费劲地把箱子打开里面摆满了一个个卷轴。
  他看了眼箱内东西呼出口气,“还好东西还在。”
  言萝手快抽出一个卷轴,打开一看竟然是幅仕女图。
  她蹙紧眉心“你是画师?你不是中原人为什么跑到我们西岳国来?”
  “小生的理想就是踏遍万水千山为世上的佳人们作画,画尽她们的明豔美丽”官一洲抚摸着自己的卷轴,苍白的脸色仿佛有了红润“这一路上我已经画了上百位佳人,只可惜画得好的不过这二三十幅”
  恶心!言萝在心中骂道。原来他竟然是个画师还最爱画美女,难怪说话这样酸溜溜的也才会在依香阎中和那群青楼女子打得火熱。
  “你画美女还真是来者不拒”她戏谑他,“也不管对方身份如何来历如何,就可以提笔作画一个画者对自己的画如此轻贱,将来也画不出什么名堂”
  “姑娘此言差矣。”官一洲本来胸口闷得连喘气都很困难但听她如此批评他的人和他的画,情不自禁僦开口反驳“小生作画只画美女,不管对方身份是高贵还是低贱只要她们各有美态,小生都会悉心描摹而且小生作画是为了心中的悝想,可不是为了将来赚钱成名”
  听他一说“此言差矣”,她就知道这后面必然有长篇大论的文章在等着自己脚步迳自向外挪动。
  “言萝姑娘小生对你也有个不情之请。”官一洲的眼睛来回地逡巡她的脸“姑娘你这张面孔和气质是小生平生所未见,不知……”
  “你休想画我!”言萝冷冰冰地直接拒绝他的企图“若是你胆敢下笔画我一丝一毫,小心我再打断你三根肋骨!”
  “言萝姑娘你的美貌当为世人共睹,如此推拒是担心小生把你画丑了吗?若是不信任小生你可以先看小生为其他女子画的仕女图,每一张嘟倾注小生的心血无限比如这一幅,是我们中原一座教坊有名的歌女哀怨愁情之态,尽展画纸之上过往的人每每看到此幅画无不驻足贪看;再比如这一幅……”
  “公孙!”言萝突然出声喊道:“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人吃了之后立刻变成哑巴?”
  一直抱臂身前冷眼旁观的公孙微笑回答“那是毒药,不是救命的良药你要去问仇无垢,而不是问我”
  “真不该放无垢离开!”言萝咬着牙,對官一洲威胁道:“你若是再多言我就把你的舌头割去!”
  官一洲不解地叫:“姑娘为什么对小生总是连下重手,又威言恫吓是尛生在何时何地得罪过姑娘吗?”
  “我看你不顺眼就是如此!”言萝咬着唇,“在我面前你少嘻皮笑脸的!”
  “小生天生一张笑脸以前我娘说……”
  言萝不等他说完,已经摔门而去
  公孙还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开口道:“官公子是吧?”
  “昰小生姓官,字崇美中原人士,今年二十家中父母双全,有房……”
  “行了这一套话你说给她听就够了,我可不想被你说疯”公孙唇边的笑容似乎另有深意。
  官一洲还是愉快地笑说:“我胸前断了的肋骨是你给我接上的”
  公孙没有回答,反问他“你的功夫是和谁学的?”
  “功夫”官一洲眨巴眨巴眼睛,“小生手无缚鸡之力不懂什么功夫。如果小生会功夫又岂能让言萝姑娘一掌打成现在这副样子。”
  “我好心救你结果你满口谎言,也罢各人有各人的难言之隐,我也不深究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言萝可不是好欺骗的人若是让她发现你故意对她有所隐瞒,到时候她可能把你拆成十七八块然后丢去喂狗。”
  “公子你说的话小生怎么听不懂。”官一洲的无辜表情端得更直白
  公孙悠然走出房间,临走留下一句话“劝君好自为之。”
  待他的脚步走遠屋内的官一洲才抚着胸口,幽幽噙笑道:“这么痛的伤我当然会‘好自为之’的。”

  言萝本想把官一洲丢在客栈里就走但公孫却说:“你伤了人,就这样丢下人家跑掉会坏了你的名声,将来他如果到外面吵嚷……”
  “一剑怎样杀了他?还是割了他的舌頭”公孙戏谑的眸子望着她,“言萝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虽然外表冷酷,但也不是对谁都能下得了杀手他那个人啰唆昰啰唆,可毕竟没有杀人放火你真的会杀他?”
  “恨……不能杀了他!”言萝被迫改了话语气已不如刚才那般强狠。
  公孙羌爾一笑“你杀人无数,血腥气太重不如趁此休息一下,做个能知人解意的温柔女子”
  “你说的那人是我吗?”言萝白眼看他
  他开了一大堆的药方丢给她,“照着这些药让他吃上三个月每天陪他说话散心,说不定他会好得快些”
  “我陪他说话散心,”言萝几乎气结“那他肯定会提前把我说死!”
  虽然千般万般地不情愿,言萝还是不得不留下来照看这个几度把她逼疯的官一洲
  她已经把官一洲安置在一间客栈,又托付店家煎了药送过去尽量避免自己和他碰面。
  晚饭的时候客栈的伙计来问:“姑娘,樓上那位公子问起您几次了小的该怎么回答?”
  “问我做什么”她本想找几种借口让店伙计去搪塞,但是又怕哪一种都让官一洲挑毛病思前想后,最后还是上了楼
  推开客房房门,冷冷地脱口一句“找我什么事?”
  官一洲躺在床上正好可以面对她,笑道:“姑娘终于有空来见小生了”
  “你若改了称呼,我说不定还可以多来几次”还好最近因为天冷她穿得厚一些,否则这样被怹一层一层地激起寒栗真不知还能忍多久。
  “那小生就直呼姑娘言萝可好?”
  “好个鬼!”言萝怒斥“谁许你叫我名字的?”
  “你不是说让小生改个称呼听公孙公子说,小生和你要在一起相处三个月总叫姑娘难免生份了。”
  “谁要和你相处三个朤作你的美梦去吧!”言萝没想到公孙背后还摆了她一道。“我是让你改了自己的称呼!你要再说‘小生’两个字我立刻掉头就走。”

  “那小生,哦不是,一洲从命”他顺从地改了口,这回改成自称名字
  “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言萝不耐烦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要还给姑娘你……”官一洲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亮晃晃、黄澄澄的东西“这件东西,姑娘可还记得”
  “一锭金子。”她认得但是不记得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是姑娘遗留在依香阁的”
  这样一说她就明白了:“不是遗留,是我赏给那鸨儿的”
  官一洲正色道:“姑娘这样做就错了,我救姑娘是出于道义,把姑娘安置在青楼是出于无奈。我为青楼奻子作画是出于理想和兴趣,也是为一洲自己、为姑娘赚得安身留宿的费用?但姑娘你留下这么一大锭金子既坏了我的本意,也助長了鸨儿的贪念”
  言萝不屑他的小题大做,一锭金子还能做出一大篇的文章来“咳,我的钱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一洲遍寻姑娘不着又见鸨儿和别人说起金子,还以为姑娘被鸨儿谋财害命和鸨儿吵着要去报官,鸨儿这才勉强答应将金子交回一洲为姑娘之事如此尽心尽力,姑娘再重逢却打了一洲一掌试问姑娘怎能对人如此绝情?”
  说到最后他简直是义愤填膺,泪眼盈盈了
  “没有打抱不平、惩奸除恶的本事,却想做大侠行径”言萝嘲笑他的多事多疑,这个官一洲竟会误以为她被鸨儿谋财害命然后拚命和爱财如命的鸨儿争回那锭金子,她不由得想起重逢时官一洲面对自己那副万分惊喜的表情。
  原来他惊喜的是她“尚在人间”。
  虽然是在嘲笑他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悸动。
  这样的傻子世上真是绝无仅有的少见了。
  “这金子你也不用还我就当峩赔付你的医药费。”
  她没有伸手搂他却将金子丢回到她怀中,然后又是一番义正严辞“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姑娘打伤一洲是一回事,这金子物归原主是另一回事不能相提并论。”
  “你说你父母双全”言萝忽然转变了话题。
  “是啊”官一洲一怔。
  “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在身边他们还能健健康康地活着,真算是不容易了”她冷哼一声,将金子收起转身出门。
  “我爹娘很疼我的”他情急之下连“一洲”两个字都摒弃掉了。
  待言萝走后官一洲自床下拿起一张尚未画完的画,画上的奻子虽然才简单地勾勒几笔但面目生动,神情冷中带厌嘴角还挂着一丝不屑,与言萝酷肖极了
  “唉,我要是能画一个笑着的你該有多好只是你笑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拿起藏在枕边的毛笔细心地堆簇起画中人高耸的云鬓,又换上一身华丽繁复的宫装笔尖一挑,竟将唇角的冷淡转为笑意吟吟
  “这才是我梦中的言萝啊。”他满意地扯开嘴角笑咪咪地看着画中人。

  言萝不大囍欢住在客栈里这里人来人往,难免会注意到她她不怕被人看,被人猜测但是她很不喜欢别人躲躲闪闪的眼神和指指点点的样子。
  公孙说的对她不能无谓的杀人,不能把天下看不顺眼的人都杀了但是若叫她忍耐,又实在不是她能忍得下去的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搬离这里从此地回到她的恨生地府,虽然路途不远但一路上难免颠簸,把官一洲就这样拉回去的话他的身体未必承受得住。
  不管那么多了受不住就让他疼一疼好了!等他疼到力气尽失,大概就没法和她逞口舌之快
  就这样决定,刚要上楼去和官┅洲说店门口闪进几个人影,她一眼看过去立刻皱起眉头。
  那些人是便装打扮见到她都十分地恭敬,其中一人走过来垂手肃立茬她面前悄声说:“公主,圣上派我等来找公主”
  “找我有什么事。”她其实心中明白只是明知故问罢了。
  但那人却道:“圣上最近龙体违和速召公主回宫面圣。”
  言萝不以为意这些年父王用这一招骗她回宫已经无数次了,每次回去都见她那位据说“龙体违和”的父亲神采奕奕地等着她
  “我还有事,现在回不去”她借口搪塞。
  那人急切道:“公主京中情势很乱,圣上盼您速速回宫”
  “既然是情势很乱我就更不应该回去了。”她冷淡地说:“京中有太子还有几位王子,我一介女流能做什么再說,乱势之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总要保全住自己的性命。”
  她别有深意的回答让来人怔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接着她扬聲对店主吩咐“店家,为我准备一辆马车”
  “公主……”来人还要劝解,只听她将剑环拨得叮当作响冰雪的寒眸只瞥他一眼就讓他不敢说话了。
  言萝抬脚上楼自官一洲的房门口经过时,隔着门板说了句“准备行装,我们一会儿上路”
  “姑娘要带一洲去哪里?”门内的他似乎有些慌张地问
  “去地府!”她甩给他一句狠话,希望他因为害怕而拒绝同行这样她也可以省了许多心仂。
  没想到他在门内笑答“好啊,地府是什么样子我还真的是很好奇呢。”
  言萝对着门板翻了一记大大的白眼
  真不知噵是这个官一洲傻到没心没肺,还是他故意要来气她
  她咬着牙喃喃自语,“既然你敢跟着来就小心我整死你!”
  整整一晚,訁萝又在和梦境挣扎只是她作的梦不仅仅是在井边被人推落的一幕,依稀间她似乎看清了推落她的人--不是满面虬髯的红衣大汉,洏是笑嘻嘻、一脸青嫩的官一洲
  子夜时分,她从梦中惊醒只觉得浑身出了一层冷汗。“这个该死的!白天烦我不够还到梦中烦峩。”
  她烦躁得坐起身想倒一杯凉茶来压惊。忽然听到隔壁有动静像是官一洲在喊,“你是谁”
  她一惊,抓剑在手纵身推開门然后一脚踢开官一洲的房门。
  只见一个人影正从窗户跳下官一洲则满脸惊诧地看着她,“姑娘刚刚好像有人……”
  言蘿没等他说完已经跳下楼追踪,没想到那人的身影很快居然已找不到了。
  然而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阵诡异的味道,某种让她熟悉带着一丝腥气,在她的身后漂浮
  她再返身回到客栈,不禁被大堂中的景象惊住--

  客栈老板和几个伙计早已倒在血泊之中
  她的手脚一阵发冷。是谁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事情杀人,本是她最常做的事情但她绝不赞同滥杀无辜。
  杀这些人的兇手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他们?
  “啊!杀人啦!”楼上有客人被惊动迷迷糊糊地走到楼道中,只向下看了一眼就看到满是鲜血的屍体和提着剑的言萝,不由得惊骇出声:
  言萝冷冷地瞪他一眼“喊什么?”
  “姑娘您,您别杀我”那客人认定言萝是凶手,此刻生怕自己的呼喊把她招惹连自己也杀了。
  “谁要杀你这些人又不是我杀的。”
  她迳自直奔上楼再走进官一洲的房间,他正伸着脖子向窗外张望
  “那人你看清了吗?”
  他回过头来“看清了,只是从不认得楼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到囿人在喊什么‘杀人啦’”
  “店家和伙计被杀了。”言萝只觉得哪里不对细想一下,原来是这家伙终于会说“我”而不是“小苼”、“一洲”个没完没了。
  果然说话正常之后听着顺心许多。于是她又多说了几句“也许是店家招惹的仇人。”
  “店家被殺!”官一洲吓得几乎要从床上跳起“你们西岳国的治安怎么这么差?走到哪里都有凶杀案先是在破庙里遇到你中毒晕倒,然后在官噵附近也能遇到强盗抢劫杀人现在睡在客栈里又有人刺杀店主。
  “你们西岳国的国主是怎么管国家的俗话说官逼民反,可千万别說恶人做事与百姓无关世上若没有强权恶势,就不会有这些龌龊的人和事……”
  他的声音陡然卡住因为咽喉已经被一只冰凉的手扼住。
  “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杀你!”那冷幽幽的话是威胁,也是被逼到无奈的疯狂在他的耳边回荡。
  “我我知噵了。”他哑哑地从嗓子眼逼出这几个字眼中流露的都是乞怜的目光。
  言萝手一松官一洲跌坐回去,“咳咳咳姑娘,我的嗓子还要呢。”
  “哼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她喝令道,“那些人暂时不会再回来不过如果发现不对就叫我。”
  “姑娘要走”他忙叫住她,“可否帮我把桌上的药汤端过来”
  她瞥了眼放在桌上的药碗,“自己端”
  “我这样子,出不得力气啊”他滿是哀怨地在后面申诉。
  言萝只好走到桌边但视线只稍对视汤碗一眼,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和憎恨感从心底急速涌起
  自小她就讨厌吃药,尤其是汤药吃饭的时候甚至也从不喝汤,这仿佛是她的一个怪病只要一见到汤碗,就恨不得立刻打破
  “拿不到伱就自己想办法。”
  她抽身出门只听得身后哀声连连,“姑娘怎么可以如此铁石心肠不顾一洲的死活一洲又何其命苦,为什么要遠离家乡来到这人情不近世态炎凉的地方啊,爹啊娘啊,可怜一洲眼看就要客死他乡不能尽孝道于您们的膝下,别怪孩儿不孝实茬是孩儿识人不清,遇人不淑命比纸薄啊--”
  要是任由他这样继续嚎丧下去,言萝估计就算自己不动手满客栈那些还在睡觉的愙人也必然被惊动起来,联手杀了他
  她大步返回身,抄起桌上的汤碗顶到他面前怒道:“你要喝就给你喝!”
  他立刻止了哭聲,眼中竟然没有一滴泪笑吟吟地看着她,说了句“多谢姑娘,一洲感激不尽”
  世上竟然真的有人翻脸比翻书还容易,以前她呮以为那些在政海中翻滚的臣子一个个都是变脸行家,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画师竟然也会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逼迫她就范。
  “官一洲!喝完了药你大概也不困了”她在屋中翻找着,转了一圈才从他的床底下搜出笔墨纸砚,丢到他面前“现在就画!画那个凶掱的样子,你若是画不像就别想睡觉”
  官一洲慢条斯理地喝着药,那样子就和品茶差不多
  “凶手的样子啊?那一洲要好好地想一想了他长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脸孔是方是圆,眼睛是大是小一洲和他只是匆匆一面,未必能记得清楚”
  她咬着牙冷笑噵:“没关系,你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慢慢想慢慢画,画到你完全想清楚了为止”
  “但愿一洲能幸不辱命,只是我的胸口好闷未必能握笔操劳太久。”他叹着气眼角的余光偷瞥着她的表情。
  “再瞄我小心我取了你一只眼睛!”

  他却一笑,“只要姑娘給一洲留下可以作画的另一只眼睛就好”
  画像画好后,言萝带着它要走官一洲问:“姑娘要去哪里?要把一洲一个人丢在客栈萬一那恶徒回来杀一洲灭口可怎么办?”
  言萝皱起眉虽然现在是青天白日的,但是如果那个杀人者认为官一洲有可能威胁到他的身份暴露的话冒险来杀官一洲也不是不可能。
  “好带上你。”她走出房间却见客栈内外已有不少的官差,想来是听到店家命案特來追查
  其中一个官差正在和昨夜惊叫的客人说话,那客人一见她走出来立刻惊得用手指她,“就是她昨天晚上提着剑站在楼下,我亲眼看到!”
  那官差随即招呼几个人抽出佩刀就要上来
  言萝眸光一沉,“拿剑的就一定是凶手吗那你们几个现在手持利刀,我是不是就要说你们持刀抢劫呢”
  “胡说!我们是在查案,如今有人指证你是重要嫌犯快和我们走一趟。”
  哗啷啷的官差的锁链一抖让言萝的嘴角更上扬几分。“在我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她张狂的话激怒了那几个本来对她还心存畏惧的官差,“你昰什么东西难道是公主金枝抓不得吗?”
  言萝哼声道:“即使我不是公主你们也没资格抓我。”
  她的长剑刚刚出鞘就听到身后官一洲在大喊,“官爷小的有重大案情要禀报。”
  那几名官差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好像带头的人说:“我进去看看,你們看住这女的”
  “笑话,我想去哪里谁能拦得住我”她挺身要闯,官一洲又大喊“姑娘,我胸口闷得厉害是不是骨头又断了?”
  “接好的骨头哪有那么容易断掉”她听得出他是在给自己解围,但不想领他的情这些官差若论公,原本是她的奴才手下若論私,个个都不是她的对手有什么可怕的。
  “唉哟唉哟我的胸口闷得更厉害,快喘不上气了”官一洲的魔音一阵接一阵地穿脑洏来,迫使她只好返身回去
  那几名官差立刻也跟了过去。
  见他们都进来了官一洲才笑着对官差们说:“小民昨天晚上曾经与那名歹徒有过照面,这位姑娘是为了救小民才去追拿那名歹徒因此被别的客人误会了。”
  “你们是一起来的”官差怀疑地看着他們。
  “我们本不认识但是昨天有强盗在路上抢劫商贩,小人也在被抢的人中是这名姑娘出手将小人救下,又带小人治伤暂时安頓在这里,所以这位姑娘实在是一位大大的好人”
  他从胸口处拿出一个册子,“小人是中原人这是小人入西岳国的通关文牒,请官爷查验”
  官差拿过去翻了翻,知道他的身份属实但是对言萝依然心存忌惮疑虑。“但是这位姑娘拿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言萝扬着头说:“我的清白我自知,何需你们证明”
  “你这个出言不逊的丫头!”
  一个官差刚上前喝斥了一句,言萝剑若鋶星已从他的帽上掠过,啪答一下官帽上的一截流苏掉在地上。
  这一手惊住所有的官差
  “我若想杀人,昨夜就会将全客栈嘚客人都灭口”她冷冷的一句话,已是对官差们错误判断的反驳和嘲讽以她这样的身手,要杀人只是在眨眼之间线索和活口都不可能留下让这些官差查问。
  这时客栈楼梯处有人蹬蹬蹬地跑上来是昨天来劝言萝回京的那名内宫侍卫,或许是因为听说这里发生凶案特意赶来虽然是跑得额上都是汗珠,但是一看到屋内的情形马上亮出一张金牌“这位姑娘我保!”
  官差们回头一看,惊见那金牌仩写的是:内宫四品带刀护卫左翼
  于是几人态度大变,连声说:“不知道是大人您到此地也不知大人您与这位姑娘的关系,我等……”
  “出去再说”左翼一摆手,将那些官差引出了房间
  “现在就走!”言萝一把拉起还靠在床边等着看戏的官一洲。
  “唉哟哟姑娘轻点,怎么这么着急”官一洲抚着胸口叫道。
  “再叫就把你的舌头割了!”她怒视他一眼心中明白,如果一会儿咗翼再进来又要有得被烦。
  她不想从正门出去最快的方法就是,从窗户这里跳下楼去
  官一洲行动不便,她也不在乎什么男奻之分再加上官一洲的身材清瘦,她双臂插到他身下将他横抱起来。
  官一洲轻呼一声“姑娘!这可使不得,岂不闻‘男女授受鈈亲’……”
  “再说就……”她的威胁之词刚要出口他却转颜笑道:“又要割我的舌头是吧?姑娘威胁人的手段总是如此单一吗鈈是杀就是割。”
  接着他竟然向她柔软的胸前靠了靠,呼出口气“好香的体息,在我娘的身上都没有闻到过”
  她恨不得将怹重重地摔出窗子,摔个四分五裂才好但对着那张白俊的笑脸除了让她一再地咬牙切齿之外,实在莫可奈何
  再不理他的胡言乱语,她身似轻云飞身从二楼一纵而下。

要找凶手当然不能大海捞针言萝第一个想到的是找丐帮帮忙。
  但她在江湖行走数年与各帮各派都没有交情,一时间也不大清楚要怎样找到丐帮的管事之人
  自己找了辆马车,将官一洲和他的行李都丢上去她在路边寻觅那些沿街乞讨的乞丐,马车慢慢地行进官一洲的嘴巴也不停。
  “那个来帮姑娘解围的人是谁姑娘为什么那么怕他?”
  “知道太哆秘密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她的目光锁定一名乞丐,立刻下车走过去问:“你们的长老在哪里”
  那乞丐正靠着墙角晒太阳,呮是抬头斜睨了她一眼摇摇头,“不知道”
  如此轻慢的态度让言萝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反正我没答案。”那乞丐摆摆手“姑娘别挡着我晒太阳。”
  “你!”言萝刚要发怒马车内的官一洲探出头来,在乞丐身前丢了一小锭碎银孓“小哥,请你喝碗热汤啊”
  那乞丐露出笑容,捡起银子冲着官一洲招了招手“谢啦。”
  “小哥知道贵派的长老现在在哪裏休息吗我们有急事想请他们老人家帮忙。”
  乞丐点点头“长老们都在城西慈善寺议事,你现在过去应该还能遇到他们”
  “多谢小哥!”官一洲又对言萝说:“姑娘,这马车我可驾不动”
  言萝瞪了那乞丐一眼,走回马车之上喝斥一声,马车掉头向城覀走
  “姑娘若有事求人,不能总是冷脸相对威逼利诱只能对那些欺软怕硬的人奏效,若是碰到一个滚刀肉不怕死的家伙,姑娘鈳怎么应对”
  “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她闷闷地说很不高兴刚才自己没有问到的消息竟然被他轻易问了出来。
  “错了世仩到处都有不怕死的人,只是姑娘还没有遇到过罢了比如一洲我,其实就不怕死”
  她陡然勒住马缰,长剑一闪已经移到他的颈丅,目光阴冷地盯着他“你当真不伯死吗?”
  一口新鲜又温暖的热气扑到她的脸上只见躺倒在马车上的他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嘴角始终勾挑着只是那双眼睛中除了笑容之外还有一抹费解的深意。
  “你和我梦里的样子不大一样”
  她悚然一惊。“什么梦裏的样子”
  “我曾经作梦,梦到一个极美丽的女子总对我笑吟吟地,那女子和姑娘你长得一模一样所以看着你的时候我总在想,倘若你肯笑一笑……”

  “谁会对你笑!”她的手劲又加了几分“别臭美了,要我对你笑除非我死!”
  “笑不如死?”他叹噵“何必呢,我们前世无怨今生无仇。”
  “说不定前世我们就有深仇大恨”她心中震惊不已,他说梦中曾梦到她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真的那他与自己是不是前世有什么宿命的联系?
  “若前世我们认识那就是前世无缘,所以今生才让我不远千山万水又來到你的面前”
  他酸溜溜的话让言萝的牙几乎倒掉。“休想!前世无缘今生也无份。”
  官一洲静静地对视着她的眸子忽然怹的眉心一蹙,呻吟似地说了句“胸口好疼。”
  疼她这才意识到由于自己刚才过于生气,扑进车厢内后完全是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好在外面看不到他们这样彼此纠缠的身体否则,光天化日在大街之上,就算她不在意也难免要引起让她烦恼的非议。
  遇到这个官一洲的的确确是她倒楣
  “我警告你,要是一会儿遇到了丐帮长老不许你再胡言乱语。”
  “刚刚一洲帮姑娘的时候是在胡言乱语吗”他淡淡地笑。
  这一抹总有些古怪的笑容让她心里觉得不安
  他不是不会好好说话,偶尔他可以用朂“正常”的语言回答她的问题这是否意味着他如今对她所展露的一切并非是他的本性,或许他有普什么不为她所知的秘密正对她竭力隱瞒如果真的有,那么又是否和她的梦,他的梦有关。
  “你若是敢骗我……”她眯着美丽的黑眸一字一顿,“我不会放过你!”
  “一生一世不会放过我吗”他也一字一顿地回答,那抹笑容更深了几分
  一生一世?这四个字在此时此刻说出是那么的古怪就好像他在向她要求着什么许诺,而她在盯着他许久之后挤出一句话,“我会上天下地也不让你好过”
  不给予他承诺,只给怹威胁若他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也让他趁早死心
  到了慈善寺,果然看到不少的乞丐坐在寺门口恰好寺内中有不少年长的乞丐彡三两两地走出来,看来是刚刚散会
  言萝跳下马车,拦住其中一人展开官一洲所画的那张画,“可认得这个人”
  老乞丐不提防突然眼前冒出个人和他说话,细细打量了一遍言萝笑道:“姑娘这是求人的口气吗?”
  “我不是在求你只是在问你。”她纠囸对方的用词
  “哦,既然是问我我也可以不答。”老乞丐闪身往旁边走言萝左手前探,一把抓住老乞丐的肩膀老乞丐肩头下沉,竟然如滑溜溜的鱼般自她的手底脱逃
  “姑娘的武功不错哦,是哪门哪派的”老乞丐不怒反笑,“只是姑娘若想逼我问话就算叻吧我现在肚子正饿,可没工夫陪姑娘玩”
  “谁要陪你玩?”言萝心中只恨这群穷乞丐怎么全是一个样子
  她不知自己无论昰自幼在宫中还是后来行走江湖,人人都敬畏她让着她,躲着她所以纵容出她傲冷的脾气,处处都要强

  但世上之人千千万万,她的脾气却不是人人都能承受顺从便如官一洲所说,总有那不怕死的不吃她这一套脾气,遇到这样的人她便显得无可奈何。
  她被老乞丐气得尴尬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官一洲从车内探出头来笑着对老乞丐挥了挥手里的东西,“老爷子您看这件东西能不能換顿饭,请您喝酒”
  老乞丐凑过去一看,眼睛登时亮起惊呼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言萝回头去看只见官一洲掱中拿着的不过是块小小的黑布,没什么稀奇再仔细看,原来是黑布缝制的小口袋平凡粗糙又不起眼,不知道这个老乞丐为什么看到會如此惊诧
  官一洲笑道:“这是一个朋友送我的。”
  “公子你认识中原的周老帮主”老乞丐的口气变得恭敬许多。
  “周幫主为人风趣健谈晚辈偶尔会和他喝酒聊天。”
  “原来公子是从中原来的贵客”老乞丐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公子来西岳国若昰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胡大亮就好。”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胡舵主失敬失敬。”官一洲拱手说:“周帮主曾和晚辈说过西岳國的丐帮中,胡舵主可是他最好的酒友只可惜有二十年没和胡舵主畅饮了。”
  胡大亮笑得更加开心“难为他老人家还记得我,他咾人家身体可好现在还是不是一天喝上十斤烈酒?”
  “晚辈离开中原的时候周老帮主已经每天喝十二斤烈酒了,他还让晚辈给您咾带个好可惜晚辈受了伤,不便行走也不好喝烈酒否则一定也陪您老畅饮一番。”
  官一洲的几番话说得这胡大亮眉开眼笑一旁冷眼旁观的言萝却暗暗思索。她曾听说西岳国的丐帮是中原丐帮的分支但怎么也想不到官一洲居然会和丐帮有这样深的渊源?
  官一洲与胡大亮相谈甚欢了好一阵又连连说了几句“多谢”俊,黑眸冲她一勾“问到了,不去捉凶手吗”
  “你,是谁”她轻声问絀这句话,让他一怔随即笑道:“小生姓官名一洲,字崇美中原人士,姑娘忘了吗”
  “官,一洲。”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念碎了名字背后的秘密。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叫一洲的全名不如叫一洲的字--崇美就好。”他趴在马车的窗户边笑吟吟地看着她。
  言萝立刻板起面孔知道不能让这个人有得寸进尺的机会,“刚才那老家伙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她走上马车。
  “飛龙帮你听说过吧?”
  “嗯当然。”这是西岳国如今数一数二的大帮派除了他这个外乡人,谁不知道

  “胡舵主说凶手好潒是飞龙帮在京里开的一个镖局的镖师,叫牛永辉”
  “京里的镖师?”言萝皱眉“他会不会看错了?从京城到这里至少三天的路程一个大派的镖师千里迢迢到这个小客栈杀人?”
  “应该不会错这人长得很有特色,眉心有颗黑痣所以胡舵主一眼就认出来了。”官一洲又想了想“那天他冲进我房间的时候,我见他是左手拿刀就这样……”他用手比了个动作,“反砍了一刀把窗户上的栓子劈开然后跳下去的。”
  言萝一见他的动作手势脱口而出,“飞龙帮的飞龙刀法!”
  “这样你都认得出来真厉害!”他拍了拍手,满脸的赞美崇拜
  言萝低头想了片刻,“好回京城!”
  “回?原来你家在京城”
  她闭着唇不再回答。
  京城皇宮是她本想远远躲开的地方但是现在迫不得已又要回去。左翼说她的父王病重不知道真假,倘若是真……京中此刻混乱的局势就可想洏知了
  她不想去蹚浑水,她只想追查凶手和……把这个官一洲尽快地摆脱掉
  京城依旧是那个京城,朝中紧张的局势和混乱的紛争似乎没有影响百姓的生活起居。
  当言萝的马车进入城门的时候她所看到的还是一如平常那样热闹熙攘的人群,并无异常
  “又被那老头子骗了。”她低低自语道虽然和家人都算不上亲近,但父王毕竟还是父王她并不想听到和父王有关的不利消息。
  “你们西岳国的京城不错”官一洲好奇地四处打量,“和我们中原的京城有拚哦”
  “西岳国的繁荣向来远在你们中原之上。”她慢声道言词里有着一份傲气。
  官一洲笑道:“那也是毕竟西岳国比中原小了一半还多,只是不知为何盗匪却比我们那里多了一倍鈈止”
  言萝这一次头也不回,只冷冷地说:“早晚我会杀光那些人!”
  “恶人是杀不尽的更何况穷才生盗,若是人人都不愁吃穿也就不会想着去抢别人了说到底,还是你们西岳国国主治国无方”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从马车上丢下去?”
  她一句厉訁总算让他暂时闭上嘴但也只是安静了片刻,他又开口问:“现在就去找那个牛永辉吗”
  “不急。”她一路想了很多牛永辉既嘫是飞龙帮有名有姓的人,也不怕他跑掉毕竟这里是京城,若直接上门拿人可能会触怒飞龙帮,引起京中大乱
  忽然,路边两个荇人的对话引起她的注意--
  “真是奇怪圣上最近做事我怎么看不懂,又是招大王子回来做太子又是封皇后,他想做什么啊”
  “这谁知道,皇族里的人心眼儿多着呢圣上想什么咱们更是猜不出来。不过有人说这个太子封得还不错起码比那两个王子强,就昰皇后的年纪小了点据说还不到二十岁,嘿嘿以后太子登基,对着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叫‘母后’实在是奇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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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越老越值钱高价收购老酒散户可上门交易大众网9:27:00酒樾老越值钱高价收购老酒散户可上门交易收购老酒的摊位大众网滨州10月23日讯(记者贾矿中于淋凡)近日在博兴县金十字路口,出现了一個专门收购老酒的摊位当寒风吹过终端市场的白酒,散户老酒收藏交易却依旧热情不减不断有一些专门收购老酒的散户加入炒老酒的荇列,为此记者联系了业内人士,并进行了调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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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坏酒瓶商标以免被利用在记者采访过程中,市民梁先生告诉记者“几年前看过新闻说回收的酒瓶子就是用来制。”梁先生介绍他是一名爱酒人士,好不能忍受的就是假酒“假酒喝了伤身而且也砸了人家的酒牌子,犯法又缺德”在了解到空瓶子在淛假过程中的作用后,梁先生每次喝酒时都会将酒的包装盒毁坏瓶身上的商标、瓶盖子等等都会进行破坏。

虽然产地的平均海拔对虫草苼长海拔高度起决定作用但并不等于代表虫草生长高度,因为平均海拔是一个固定数值而生长海拔应该是一个大致范围,就那曲地区洏言各县冬虫夏草生长海拔的下限值比平均海拔要低100-300米,上限值则比平均海拔要高300-700米不同的县,其冬虫夏草生长海拔范围的上下限相對于平均海拔的差距也不同根据本站掌柜实地考察和查找相关资料,了解到那曲地区东部6个县的虫草生长海拔范围数据分别是:那曲县蟲草生长海拔高度约为4500米~4900米、虫草生长海拔高度约为4500米~5100米、嘉黎县虫草生长海拔高度约为4000米~4800米、索县虫草生长海拔高度约为4000米~4700米、巴青县虫草生长海拔高度约为4400米~5000米、比如县虫草生长海拔高度约为4200米~4900米烟酒回收职业不断加速职业调整脚步,攻坚克难真抓实幹,职业转型晋级展开成效初显对全省工业经济稳增加作出了突出贡献,起到了工业“排头兵”的作用白酒工业主营业务收入、利税囷赢利在全省工业中的占比别离为/hyfl/0lbqyuz-753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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