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男主得了战后心理库欣综合征征,有个女儿,男主是他所属部队唯一一个活着退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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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 艾小图33、第三十三章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天空,熟悉的人,陆则灵暗暗的想,若是换了旁的人,也许能坦然而从容的应对,云淡风轻的道一句再见。
  可陆则灵就是陆则灵,她不会忘了一个人在异乡的时候,想他想得睡不着,埋在被子里痛哭的情景;她不会忘了梦见他结婚了,给新娘掀白纱的时候,挣扎着醒来的自己……
  有生之年她活着唯一的执念便是他能幸福,即使他的幸福,是她最大的不幸,她也一直忍耐着。她以为这一生就是这样了,也没什么可以盼望的,平淡的结束,哪怕是这么一直孤独着,她也是可以的。
  可是当他说出“五年”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手脚冰凉,毒发如绞。他用那么惋惜的口气说着她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好像梳理着过往那些难捱的时光,那样的疼痛,竟比他用伤人的话讥讽她的时候更加心酸。她宁愿他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她学不会死心,哪怕他只是对她好一点点,她心里那些卑微的念头便如星星之火引发燎原之势。
  她狼狈的离开,甚至都忘了和夏鸢敬道别。当夜就买了车票回城。不过两三天没有回来。家里就隐隐有些潮气。收了走之前晒的衣服,把窗户都打开通了会风,她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
  睡前白杨来了两个电话,陆则灵应对的有些心不在焉,挂了电话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隐约好像听他说又要出差了。
  出差也好,她理不清自己的头绪,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孔面对他。
  温度越来越高了,夜里也很热,即使有风也是带着热气的。陆则灵嫌窗式空调太吵没有开,只有摇头风扇呼呼的来来去去。她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只有这些年的日日夜夜,只有盛业琛的眼眉。
  枕头下压着一张照片,最初被盛业琛粗暴撕碎的照片,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她走的时候,把照片一起带走了,无人的时候,她一片一片拼起来。照片背后盛业琛爷爷的字变了形缺了角,她却一直舍不得丢掉每次她睡不着的时候都是看着这张照片入睡的。她想,偏执果真是一种病,像她这样傻的爱一个人,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吗?
  老旧的房子里很黑,窗户都是90年代的那种旧式的,随便动一动就会吱呀的响。她一贯不知道什么是怕,所以当听到吱呀声音的时候,她没有动。
  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想,大约是几天没有回来,小偷踩点给发现了。这一带代鱼龙混杂,是这个城市最混乱的一片居民区,很多吸毒者常在附近流窜,时有盗窃的案子发生,越是穷越是偷,真是一种恶性循环。
  其实她家里也没什么好偷的,挣钱以后她就变得很节约,每个月攒的钱都给夏鸢敬攒起来了,家里实在没什么值钱的。
  她没想到那小偷那么大胆。她起来了,安静的坐在床头,他竟然还敢进房间。不知是太急还是怎么,那小偷直直的开了柜子开始翻找,也没看到一旁的她。
  陆则灵并不想和他正面肉搏,可当他翻开最里面的抽屉时,她也不知是怎么了,血液一瞬间冲上了头顶,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几乎本能的扑了过去。
  黑暗中,她不要命的和小偷扭打在一起。那小偷也红了眼,亡命之徒,能有几个良善的。他拿出口袋里的扳手打陆则灵,对着她的脑袋狠敲了好几下。
  剧痛让她放开了手,那小偷无心恋战,抓了一把搜刮的东西夺门逃走。
  陆则灵头很晕,她捂着脑袋追出去,脚步踉跄。眼前一会黑一会白,她有些看不清了,只模糊的看见一个影子逃得飞快。
  黑漆漆的楼道她什么也看不见,一脚踏空摔了下去,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什么,可是什么都抓不住,滚了好几层阶梯。
  全身的骨头都痛的要散架了,她支撑着想要站起来,手肘触到一个方方的小盒子。
  包裹着小盒子的丝巾散落在一旁,大约是小偷跑的时候太急了,东西掉了出来也没发现。
  陆则灵拿起那个被她用报纸包裹了好几层的小盒子,紧紧的抱在胸口。有点想哭的,可她却笑了。
  真好,没有丢,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东西,她真的经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她不知道是怎么爬上楼的,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她给小仙打了个电话,来不及多说什么,她眼前已经黑了。
  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了,头上包的层层叠叠的,脚上挂了个大石膏,看上去十分滑稽。
  小仙怕是被吓惨了,坐在病床旁边一直在流眼泪。
  陆则灵觉得头很痛,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她动了动,手上空空的,一时失了方寸,她的声音很是虚弱,却仍是十分急切的问:“小仙,你看到我抱着的那个小盒子了吗?”
  小仙擦了擦脸,从柜子里拿出陆则灵熟悉的盒子递给她,有些哽咽的说:“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值得你这么拼命吗?”
  陆则灵抱紧了盒子,笑着打趣:“值好多钱呢!”
  小仙气不过:“你和小偷打什么架?打得过谁啊?”
  陆则灵正准备回答,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白杨拿着一堆东西进来了。
  陆则灵有些诧异:“你不是出差了吗?”
  白杨点了点头:“嗯,刚赶回来的。小仙在电话里哭的吓死人了。”
  小仙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她和白杨不算熟,最初又有那样的开端,一直避着他,想必当时真是太慌张了。她抹了把脸,拿起白杨买过来的开水瓶,“我去给你打点水。”
  小仙走后,白杨放好了东西才在陆则灵床前坐了下来,他温和的给她收了收被子,叮嘱她:“以后遇到这种事别硬碰硬,这回没敲死,下次呢?傻不傻?”
  他撇了一眼她一直紧紧抓在怀里的小盒子,问她:“是我送给你的镯子?就为这玩意儿?”
  陆则灵抿了抿唇。
  白杨皱眉:“怎么这么傻?没了我再给你买啊!”
  陆则灵摇头。这镯子对她的意义独一无二,哪里能买得到?
  她嗫嚅着说:“值十万呢!”
  白杨无奈的叹了口气,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爱财爱得有点与众不同,却又不叫我讨厌。”
  陆则灵心知他是误会了,但是想来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守护这个镯子的理由,比爱财还要不堪。
  夏鸢敬住院没几天,陆则灵也住院了,两人通电话的时候不觉感慨真是难姐难妹。住院这段时间都是白杨和小仙轮流着过来,白杨给请了个护工,除了上厕所,其余几乎都是他亲力亲为,衣不解带的守着。
  陆则灵吃完晚饭,白杨伺候着给她擦了手和脸,亲自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完了才肯走,走之前不住的叮咛嘱咐。她走后,病房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护工轻微的呼噜声。
  陆则灵侧躺着,眼睛睁得很大,看着黑暗的房间里哪些模糊的廓影发呆。
  白杨这样让她觉得内疚极了,可他偏偏赶也赶不走,明明工作忙得要命,来的时候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却固执的要来照顾她。
  她忍不住要被感动了。人这一辈子到底图什么呢?不管白杨爱不爱她,不管她爱不爱白杨,这些又有什么要紧?
  就像林晓风说的,他们彼此扶持着,也许一辈子就过完了。
  她这么想着,心却更疼了。回想过往四年的时光,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盛业琛那么铁石心肠,为什么她会被白杨感动,盛业琛却对她的付出完全不为所动呢?
  盛业琛为什么就是不能爱她呢?这个问题她这几年已经不记得想过多少次,不甘心吗?绝望吗?最终也只能接受现实而已。
  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她脚上的骨折肿得厉害,一连几天都在消炎,拖慢了出院的进度。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在床上吃喝拉撒实在有点受不了。一开始强撑着去厕所,后来肿厉害了不敢乱来了。白杨大约是看出了她的尴尬,每次她要方便都借口出去,体贴得让陆则灵有点内疚。
  她没什么朋友,给她打电话的无非就那么几个,所以当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号码的时候,她有些诧异。
  “喂?”陆则灵一连“喂”了好几声都没人回答,她纳闷着准备挂断,那端却突然有了声音。
  “是我。”简单的两个字,陆则灵已经听出了是谁。
  盛业琛,一个不缠绵的名字,念的时候,嘴唇都不会相碰,那么疏离。可她就是那么深刻得记得他的一切。
  她有些不知所措,声音里也带了颤音:“你换号码了?”陆则灵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纠结这个问题。他重新开始了,换一个号码又有什么了不起?可她就是难过,难过他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一点点她熟悉的痕迹了。
  盛业琛沉默了一会儿:“换了。”
  陆则灵觉得有点难过,半天才说:“有什么事吗?”
  陆则灵刚问完这一句,护士便拿了药进来了。看了一眼吊瓶上的名字,公式化的说:“77床,陆则灵,打针了。”
  陆则灵没觉得什么不妥,听话的伸出手去。倒是电话那端的盛业琛吃了一惊:“你住院了?”
  陆则灵这才会意过来,“摔了一下,脚扭了。”
  这个电话结束后,陆则灵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盛业琛究竟为什么给她打电话,也想不通他怎么会有她的电话。
  她最想不通的,是他当天夜里就找到医院来了。
  当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病房里时,陆则灵惊得几乎都不会呼吸了。
  “你怎么来了?”
  盛业琛随手把包放在桌子上,淡淡的回答:“出差。”
  他们也没什么话要说的,期间盛业琛接了两个电话,再回来更是相对无言。
  护工见有客人,乐得走远些去躲懒了。大约是晚上喝多了汤,陆则灵一直觉得内急,盛业琛站在那她觉得尴尬,护工也不好意思叫,只得问他:“你不走吗?”
  盛业琛看她涨红了脸,也没说什么,直接从床下的架子里把坐便器拿了出来,塞进她的被子里。动作一点也不温柔,臊得她脸通红。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那么尴尬的时刻的。那么矜贵高高在上的盛业琛二话没说给她倒了那些污秽的东西,回头看她脸通红连话都不说,还安抚她:“近几个月都是我在照顾奶奶。”意思是他已经做惯了。
  可是陆则灵还是觉得尴尬极了。即使他们曾经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即使她曾经也为盛业琛做过这些事。可是换了位置她还是没办法坦然的接受。她在他面前可以低入尘埃,可他依旧是她心中的神祗。
  她不想让他看见这么不堪的她,也许真是有点傻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在盛业琛面前保存一点形象,哪怕这辈子再也不能在一起,她还是想保存几分不美好的美好。
  这么想着,她自己都忍不住自嘲起来。
  “别着急出院,彻底养好了再走,伤筋动骨的别不当回事。”
  陆则灵低垂着头,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我走了。”盛业琛这么说着,又突然加了一句:“你把我电话存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
  盛业琛见她没动,又重复一遍:“你把我电话存着。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这样的举动真的有点疯狂。陆则灵住院了,他想都没想就定了机票连夜赶了过去。他也不是医生,治不了她的病,可是他就是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不亲眼看见就是不放心。
  隔着几年的时光。他第一次观察到,这个一直被他漠视的女人,已经悄无声息的长在了他的眼里,心里。她看着他的眼神还是怯生生的,她好像真的很怕他。他和她说话,她永远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他明明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人,却总忍不住想起她。
  许是真的太习惯她了吧,所以这般深入骨髓。
  明明两个人也没什么话说,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他却舍不得走,直到时间晚了,他怕影响她休息才离开。
  又急匆匆的赶回来,第二天还要回公司。
  一整晚没有睡觉,也不记得抽了多少烟,烟味呛到肺里,他一直咳嗽。就这么迎来黎明,湛蓝而低矮的天幕,先是边际翻了一些暖色,然后渐渐天光,他的心,也跟着这座城市渐渐苏醒。
  他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不敢接受已经渐行渐远的事实。他想去看她,可他连正经的理由都想不出来。
  潜意识里,他一直觉得她是永远都会活在他视线范围内的人,不管他怎么挥霍怎么恶意,只要他愿意,转个身她就一直会在那里,像一棵执着的树,守护一个人的时间,在她眼里是用“永恒”来计量的。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找不回她了。回头路怎么走?他迷失在转身的那一刻了。
  熄灭了烟头,冲了个冷水澡,换了衣服,整个人清醒了一些。正准备去公司,一拉开门,叶清安静的站在门口,像一缕魂魄。
  她还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及膝的无袖裙,妆容精致,只是眼底的青黑暴露了她的憔悴。
  叶清低着头,嘴唇有些干,她摸索着自己的手臂,良久才鼓起勇气问他:“昨晚上,你去哪了?”
  盛业琛眉头皱了皱,撇开了视线:“有点事。”
  叶清突然抬起头,眼睛睁得很大,眼眶红红的,看上去似乎一夜没睡。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倔强而逼人的盯着盛业琛。
  “你昨天去找陆则灵了!”
  盛业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坦然的回答:“是。”
  叶清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你说过你不爱她!”
  盛业琛转过头看着叶清,一点都看不出年龄的姣好容颜,洒脱到连他都会佩服的女子,却用着平常女子的模样质问着他。他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清的眼中积满了水汽,嘴唇也颤抖着,声音几度哽咽:“业琛,不是这样的!她骗了你啊!你怎么能这样?”
  盛业琛被她哭得有些难受,轻叹了一口气:“叶清,别这样。”
  叶清越哭越激动,口不择言:“那不是爱!是习惯!是初/夜情结!”她抓着盛业琛的衣摆,执拗的说:“业琛!你忘不了她是因为她是你第一个女人!你的身体习惯了她!男人都会这样!”她颤抖着盯着他:“我理解的!业琛!但是你要知道那不是爱!”
  “……”
作者有话要说:五千字。。。写的都快吐血了。。。
明天不知道上什么榜单。。也不晓得多少任务~~~反正这周超额完成了两千。。。
我又被自己感动了啊~~~~
看到很多人说,盛业琛变了。。
事实上,他必须要变的,因为不爱一个人,才会有底气冷漠。。
他现在怎么敢~~~~~
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撒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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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 艾小图34、第三十四章
  盛业琛一直沉默着,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他从来不曾对叶清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那你觉得什么才是爱?”盛业琛冷冷的反问她,像个残忍的战士,无情的厮杀搏命,毫不留情:“你要出国的时候,毫不留情的选择了放弃我。我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你却说你要不起,那不是你要的。你学业读完了,回来了,说要在一起就要在一起。这就是你的爱?”
  盛业琛眼睛眯了眯,口气渐渐的淡了下去:“这样才叫爱吗?比起来,我倒觉得陆则灵更叫我感动。至少我瞎了她没有离我而去!没有去美国!没有觉得我弄脏了爱情!”
  叶清紧咬着嘴唇,满脸都是眼泪,梨花带雨弱弱可怜,她无力的替自己辩驳:“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盛业琛深深的瞧了她一眼:“你又能知道什么呢?”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年即使没有那些事故,我们最后也会分开。你明明知道我要什么,却只坚持自己。我一直追随着你的脚步,早就感觉力不从心,总会追不上的。”
  “不!”叶清固执的盯着他:“不是事故!是陆则灵故意的!是她故意拆散了我们!”
  “是或者不是,现在来说,又有什么重要的?重点是,我们已经散了。”
  叶清一直无法接受的摇着头,失了往日的风度:“你真的爱上她了?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陆则灵?可以是任何人,为什么偏偏是她?”
  盛业琛捻了捻眉心,有些疲惫的说:“我不知道是不是爱上她了,但我可以确定我已经不爱你了。叶清,别毁了我们的过去,就这样吧。”
  “……”叶清一直站在门口,安静的和盛业琛对峙。眼泪渐渐随风干涸,脸上却仍是一片缺氧的红晕:“说到底,你还是恨着我当初离开,不肯原谅我,业琛,如果时间能回去,我一定不会出去的。”
  “时间已经回不去了。”
  陆则灵觉得白杨有点往祥林嫂发展的势头,接她出院的时候一直喋喋不休的叮嘱个不停。
  陆则灵没想到这样尴尬的场面会叫盛业琛看见。也不知是怎么了,近来他似乎总是在这城市出差,他说公司新项目在这座城市,陆则灵便也没有多加关注了,五年的时间,唯一教会她的,便是不要自作多情。
  其实她并不想经常和他见面。见的越多,想的越多,她总是会想起从前的事。
  她脚上的石膏还没拆,但可以架着拐杖走路。小仙和白杨一块扶着她,晓风则是司机。四个人一路都在打闹,陆则灵心情尚好,白杨翘尾巴的时候,她还故意拿拐杖敲他。
  刚走到停车场,就见到盛业琛拎着大包小包的正要往医院里走。
  白杨用手肘推了推陆则灵:“那不是你学长吗?”
  林晓风和陆则灵都没有说话。小仙单纯,兴高采烈的招着手:“盛先生!”
  盛业琛本能的回头,视线到处寻找,看到了摇着手的小仙,然后,他看到了被人架着,看上去有些滑稽的陆则灵。
  盛业琛走了过来,左右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开口问陆则灵:“出院了?”
  陆则灵的心情有些复杂。其实前一天盛业琛也来了医院,她却没有告诉他要出院。她不想再和他有更多的联系。
  “嗯,回家修养就行了。”
  盛业琛眼中隐隐有些失落和受伤,黑白分明的眸子堪堪闪烁了一下,不过几秒的时间,陆则灵却清楚的看见了,心跟着狠狠的抽了一下。
  盛业琛见人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把手上的大包小包递给了小仙,“给她带回去吧,带过来给她吃的。”
  说完又回头看了陆则灵一眼,笑了笑说:“那我走了。没事就好。”
  四个人里面只有小仙和盛业琛说了声再见。
  盛业琛吸了吸气,要走却又没动,“没事就好。”同样的话,他又说了一遍。
  陆则灵的头渐渐低了下去。林晓风皱了皱眉头,刚要过来,就被白杨挡了一下。
  还是寻常的表情,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很是轻佻的模样。他勾着唇笑着:“学长,你买了这么多桃子,给谁吃呢?”
  盛业琛愣了一下,回答:“家里保姆给送来的,是新摘的。带过来给则灵尝尝。”
  林晓风讽刺的嗤了一声。白杨倒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解释:“则灵吃桃子过敏,一吃桃子身上就长疹子。你不知道吗?”
  白杨话音一落,小仙也怔了一下,桃子拎在手上,收也不是,还也不是,她也是一团孩子气,以前有什么好吃的陆则灵都留给她,自然没有发现陆则灵吃什么东西过敏,一时也有些内疚。
  最尴尬的当属盛业琛,四年朝夕相处,他连陆则灵吃桃子会过敏都不知道。他站在原地,有些诧异又有些懊恼的看着陆则灵,半天才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说完准备去把桃子拿回来,模样有些落寞。
  陆则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酸的厉害。她舍不得盛业琛露出那样的神情。早他一步把桃子拿了过来。单手抱着,扯着嘴角笑着:“没事的,我现在已经不怎么过敏了,还挺爱吃的。”
  林晓风见她这样,白了她一眼,也不等她了,气呼呼的去找车了。白杨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盛业琛一眼,“那就谢谢学长了。我们现在要回家了,学长要跟着一块去坐坐吗?”
  盛业琛脸色不是很好,摆了摆手,“你自己养着。我回去了。”
  “嗯。”陆则灵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盯了很久。
  白杨因为陆则灵住院,出差的事向后延了,这会她回家了,他才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了。小仙给做好了饭还要赶着去上班,陆则灵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只剩林晓风还在收拾。
  陆则灵扶着墙站在厨房里,一个一个很认真的洗着盛业琛送过来的桃子,用盐把上面的毛都擦掉了,洗得粉嘟嘟的,看上去非常可口,她看着就不觉笑了。
  林晓风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有什么打算?”
  陆则灵拿着桃子的手顿了一下,如实以告:“没什么打算。”
  林晓风似乎有些生气:“你和白杨就这样?搞备胎吗?”
  “没有。”
  “那你和盛业琛这是在干什么?你别和我说他是第一次去医院!”
  陆则灵微微垂着头,将洗好的桃子都放在彩色的水果篮里,摆放的很好看,等着将水沥干。
  水滴一点一点集结着,看上去很重,摇摇晃晃,非要饱和到一个地步才不堪重负的滴下去,就像人的心一样。
  “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他和叶清……”陆则灵哽了一下:“他们要结婚了。”
  “如果他们不结婚呢?”林晓风不依不饶的追问:“要是他们不结婚了呢!盛业琛要是又回来找你呢!你是不是又要和他在一起?你是不是忘了他以前怎么对你了!”
  陆则灵眼神不敢看林晓风,沉默的盯着远处。
  她的无声反应激怒了林晓风,她气极了,口不择言的说:“陆则灵!你生来没有骨头吗!”
  陆则灵觉得有点委屈,却无法辩驳什么。她知道从盛业琛出现开始,她的心已经渐渐倾斜,不,应该是从来没有正过来。她一直爱着他,没什么骨气,没什么原则。
  她像个傻子一样,把自己的心像贡品一样献祭给他。他随时回头,都能看的清楚。
  这样的毫无保留,又有几个人能理解呢?
  “是!我就是贱得狠!我早和你们说过的,都不要管我,我就是无药可救。我就是爱他,只要他愿意和我在一起,哪怕要我等到六十岁!我也愿意!”
  “哗——”一声巨响惊得陆则灵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生生收了回去。
  气愤之下的林晓风把陆则灵洗干净的水蜜桃掀了个底朝天。
  圆滚滚的桃子一个一个滚落在地上,七零八落的,水分饱满的水蜜桃砸在地上落下肉泥的痕迹。陆则灵觉得心痛极了。
  林晓风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出去。随后,陆则灵听到铁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陆则灵觉得全身都在疼。扶着墙壁,她蜷曲的身体弯得像个烫红的虾米。她觉得难过,她已经没有多少朋友了,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要让关心她的人伤心?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偏执?
  她想不通,五年了,她始终想不通。
  自从出院以后,盛业琛隔三岔五总会寻些借口来看她。饶是她再傻,再不乱想,也无法做到心无旁骛。她想,这心情是很矛盾的,一边觉得受宠若惊,期待着他的到来,一边又害怕着,害怕他只是寻常的意思,是她多想。
  这么纠结而小心翼翼的过了一个多月。陆则灵的石膏拆了,又恢复了工作。
  她走路还有些轻微的跛,不用心看的话看不出来,同事们都不叫她做重活。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梅宴帮帮忙,指挥一下。
  城中的文物发掘工作已近尾声,最重要的几件文物已经空运至首都找最权威的专家进行修复。所有发掘有功的工程师和负责人一起在梅宴聚餐。
  叶清的父亲陆则灵已经见过一次了,这次再见,她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随即便发现了一袭黑裙优雅坐在父亲身旁的叶清。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明明比盛业琛还大一岁,却完全看不出年纪,一笑起来,嘴角带着两朵可爱的笑涡,气质清丽,像出淤泥的莲花,高洁得让陆则灵有些自惭形秽。
  席间酣畅,有长辈模样的男人说:“叶教授,什么时候能吃你们家的喜酒啊?”
  叶清的父亲扶了扶眼镜,笑了笑,也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倒是叶清,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我们家那个太忙了,今年一定办,叫叔伯长辈操心是我的错啊!”说完,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一派女中豪杰的样子。众人都跟着鼓掌起哄,一时不甚热闹。
  陆则灵有些难受,寻了个借口出了梅宴厅,站在走廊的窗户前休息。她总是无法坦然的面对叶清,在她面前总是矮着一大截,她一直觉得很歉疚,却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做什么都显得矫情,干脆全然当做陌生人了。反正她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已经够多了,等有一朝一日她有幸死去了,便能去地狱赎罪了。
  她看着窗外梧桐葱郁绿意的树叶发呆,空调口的冷风飕飕的刮在她脸上,她冷静了许久才转身准备回去。
  方一回头,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叶清。
  陆则灵有些尴尬,心虚的垂下头去:“有什么事吗?”
  叶清还是那么骄傲的样子。
  “没什么事,出来透口气。”
  陆则灵恭敬的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
  叶清叫住了她。她有些诧异的回了头。
  其实叶清没有特意摆什么姿态,只是那么寻常的站着,她双手环于胸前,骨子里散发着优渥的物质环境熏陶出来的几分清高和疏离。没什么恶意,却也叫人不敢轻易靠近。一袭缎面黑裙贴合着高挑有致的曲线,膝上的长度,露出白皙修长的腿,只穿着一双一双黑色平跟鞋子,饶是女人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最近业琛好像经常来这边出差。你们,有碰到过吗?”叶清寻常的问着。
  陆则灵的头低得更下了。半天才嗫嚅的回答:“有碰到过。”
  叶清笑了笑,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其实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业琛从小责任感就特别强,他喝醉了认错人,把你……”叶清停了停,又说:“他一直对你有愧疚。之前还和我说过,想要供你重新回学校。他啊!就是这个性格。”
  明明叶清只是寻常的语气。陆则灵却觉得全身的肌肤都绷了起来。她紧紧的握着拳头,只觉叶清那么有磁性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是那么刺耳。
  “我们都是女人,我想你是懂我的。”叶清坦荡的回头:“就像当初明明我和业琛已经分手了,你还千方百计把我弄走一样。现在我们换了换。就算他只是愧疚,我也不希望你们再接触了。”她抿了抿唇,一字一顿的说:“我知道你一直学琴,有没有兴趣去俄罗斯专门修习钢琴?我愿意替你联系。”
  不需多说什么。陆则灵听懂了叶清话里的意思。她短暂的静默着,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毫无准备被扔上华丽舞台的小丑。台下是如潮的观众。聚光灯一盏一盏的打在她头顶上,她却像个傻子一样,连笑都不会。
  密密匝匝的影子让她有些头晕。她死死的掐着手心,还是无法死心。她鼓起全部的勇气抬起头,明知是羞辱,却还是痴痴傻傻的问:“盛业琛来找我,是因为愧疚吗?因为我把身子……给了他?”
  叶清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也跟着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不疾不徐的反问:“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找你?”说完呵了一口气,笑了起来:“难不成是因为爱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上周隔日更,就是猜到了这一周和下一周会上任务很多的榜单。。。
这两周加起来任务四万二。。对我来说是噩耗,对你们来说应该挺好的。。
我会保持更三修一。。我嫂子在医院保胎,我过几天要去换我妈。。。所以不能日更,偶尔有休。。。
今天的内容是我一早就说了的。。所以不是因为我心情怎么怎么虐主角。。。。
不要问我啥时候虐男主。。我觉得已经在虐了。。。只是一起在虐。。。
最近越来越啰嗦了。。要写的最重要的情节要到下一章了~~~
给大家推个文~~之淼的古言~~搞笑滴~可以缓解一下心情~~~点击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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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 艾小图35、第三十五章
  林晓风出嫁后一直随夫家住在城郊的大院干休所里。陆则灵坐了很久的车才到,大院不让陌生人进去,陆则灵就一直坐在路边的花坛上,准备等着天亮。
  她想,林晓风一直有晨练的习惯,也许早上能碰到也说不定。
  干休所坐落在山脚下,树荫成片,清净又安逸,明明是熨热的伏天,晚上却有清凉舒爽的山风,陆则灵有些累,蜷曲着身子,将脸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脑袋里满是叶清最后的那句话:“难不成是因为爱你吗?”
  一句话,说得她无地自容,哆嗦半天连话都不会说了。这种打击羞耻又致命。她无力招架,在也请面前,她像个光着身子站在强光下的人,所有的丑陋都无所遁形。
  她真傻,还在期待什么?又对林晓风大放什么厥词?盛业琛会结婚,会和叶清共度一生,哪怕她等到六十岁也不会有结果,她为什么还不清醒?
  夜凉,陆则灵半梦半醒之间,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陆则灵睁着惺忪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她的眼眸。
  “白杨?你出差回来了?”
  “嗯,刚下飞机。”白杨上下打量着她,最后慢慢蹲下/身,与她平视。白杨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捋顺,神色平静的问她:“怎么到这来了?”
  “来找晓风。”
  白杨扬眉:“怎么不给她打电话?”
  陆则灵沉默。
  “你们吵架了?”
  陆则灵还是沉默。
  白杨捻了捻眉心,将陆则灵拉了起来。他的车就停在原处:“跟我进去吧,我带你去找她。”
  白杨开的是一部很寻常的家用车,和平日里张扬的车款完全不同,车里很干净,所有的座椅都罩着白色的皮垫,所有的线索都很柔和。整个车里唯一的装饰是挂着的一个手工风铃,车一开动就会叮铃的响。陆则灵盯着风铃看了好几眼,白杨似是发现了她的目光所落之处,脸上一时有了不耐的神情,一伸手猛的把风铃拽了下来,毫不留情的扔向窗外。一气呵成的动作把陆则灵吓了一跳。
  “这车好几年没开了,里面脏东西多。”
  陆则灵神思有些恍然,她一贯话不多,此时更是沉默得有些尴尬。
  白杨的手指敲击了几下方向盘,最后顺手把车载广播打开了。电台主持人的声音和悠扬的歌曲总算是让车内的气氛缓解了几分。
  “我爷爷住在这,我几年没回来了,老人家看不得铺张,所以换了几年前的车来开。”
  陆则灵点了点头:“我明白。”
  白杨开至一处独门独栋的小楼前停下,对陆则灵说:“林晓风住这,你进去吧。我在这等你,一会儿送你回去。”
  陆则灵下了车,往前走了几句,却又折了回来。
  白杨将车窗降下,陆则灵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他,良久才问:“白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白杨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莞尔笑了笑:“因为我对你有兴趣。”
  陆则灵轻轻舒了一口气。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这个答案让她觉得轻松,她害怕听到“喜欢”或者“爱”这样沉重的答案。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这种兴趣是一阵子,还是一辈子?”
  白杨微微偏着头看着她,视觉的范围就车窗那么小小一块,愈发显得专注,他声音不大不小,充满磁性:“那就取决于你了。”
  陆则灵看了白杨一眼,没有在说话,转了个身,走进院落门口,按响了门铃。
  林晓风正哄着孩子睡觉,她丈夫见陆则灵进来,很体贴的把孩子抱上了楼,留了空间给她们。
  林晓风脾气直,来得快去的也快,其实早不气陆则灵了,只是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也不看她,没好气的说:“来干嘛?不是让我们都别管你吗?”
  陆则灵愧疚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林晓风看不得陆则灵委委屈屈的样子,摆了摆手:“行了行了,真是欠你的!”
  陆则灵感激的笑了笑。林晓风看了她一眼,真真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进来的,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陆则灵抿了抿唇,低声回答:“进来的时候碰到白杨了。他带我进来的。”
  林晓风叹了一口气:“我也管不着你的事,只是不希望你再重蹈覆辙了。盛业琛和白杨,都不是你的良人,你懂吗?”
  陆则灵抬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我和盛业琛是不可能的。”
  她拒绝了叶清的提议,她不想和她做什么交易。盛业琛的愧疚就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她再傻也不会去靠近了。她已经无力再去承担什么了。
  就给那段过去留最后一点干净和美好吧。
  林晓风有些担忧的看了陆则灵一眼:“那白杨呢?你有什么打算?”
  “轮不到我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离开大院,白杨将车开回市中心,这城市的夜生活刚开始,霓虹的光带落在眼中斑驳溢彩,陆则灵一直看着前面车辆一盏一盏一晃而过的尾灯发呆。
  街上形形□的行人穿来走去,红尘滚滚,百态人生。
  车门紧闭的狭窄车厢里坐着两个感情同样失意的人,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陆则灵和白杨是非常相似的,也许正是因为相似,才依偎在一起疗伤吧。
  到家的时候,陆则灵解了半天都解不开安全带,白杨看她笨拙的模样不觉有几分伤怀,弯腰替她把安全带解开,“这车就这毛病,安全带总解不开。”
  陆则灵没有接话。想必副驾驶曾坐过某个人,也经常解不开安全带。看着白杨有些复杂的神色,她不觉有几分感同身受的悲伤。
  她下车后,白杨三两步也跨了过来,将她的包递给她,叮嘱道:“晚上睡觉把门窗都锁紧,上次和你说的换个房子的事,你考虑考虑,你住这我太不放心了。”
  陆则灵笑了笑:“好了,知道了,回去吧。”
  白杨眯着眼笑了笑,又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痞里痞气的说:“没有晚安吻吗?”
  他机会每次送陆则灵回来都会这样说,每次都换来陆则灵一个大大的白眼,所以也只是惯例说说,没有当真。不想陆则灵这次却踮起脚尖,真的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
  明明是“久经沙场”的浪荡子,却因为这么一个轻轻的脸颊吻红了脸。陆则灵也有些不好意思。转身想要逃,却被白杨抓住了腕子。
  “跑什么?始乱终弃啊?”
  陆则灵白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
  白杨耍赖:“我不管!你必须负责!”
  陆则灵被缠的没办法,点头如捣蒜:“行行行,我负责!”
  “那我要做你男朋友。”
  陆则灵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白杨一眼,想了许久,突然鼓起勇气回答:“好。”
  像久久穿行在沙漠里的人,陆则灵嗓子眼干干的。这一生她从没想过和盛业琛以外的人在一起,她以为她做不到的,原来不是的。
  她伸出手,抚摸着白杨的鬓脚,用非常温和的声音说:“我们都是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我也不需你和我说什么承诺。我陪着你,你陪着我,能一阵子就一阵子,能一辈子就一辈子。行吗?”
  白杨沉稳的呼吸着,昏暗的路灯下有环绕飞舞的蚊虫,白杨的影子被路灯的光拉得很长,仿佛找不到边界,将陆则灵的影子完全笼罩了起来,看上去亲密的叫人心痛。
  他突然抬手讲陆则灵搂进怀里,越收越紧。陆则灵几乎可以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陌生而有力,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心跳声。
  他的下巴抵在陆则灵的头顶,喉间滚了滚,有些哽咽的说:“我等这句话,真的等了很久了。”
  陆则灵上楼的时候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胸闷很久,突然吐出一口浊气一样。全身都轻飘飘的,上楼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脚步踏上最后一级阶梯,一边从包里掏钥匙,一边习惯的往家门口走去。
  眼前好像划过一到火星,最后落在陆则灵脚边,火星明灭几下,最后燃烬。明明很黑,什么都看不清,但她还是很准确的分辨出了火星来自的方向。
  空气中浓重的烟味让陆则灵有些难受的皱了皱鼻子。
  她知道,是盛业琛来了。
  有一种爱是侵入骨髓的,即便盛业琛化作灰烬她也能准确的辨认出来,更何况此时她还能听出他沉重的呼吸。陆则灵手上紧紧的握着钥匙,只觉胸口发紧,后背冰凉。
  陆则灵喉头有些干涩,发声晦涩:“你来……干什么?”因为愧疚一再的来找她,给她希望,最后呢?受伤的只有她而已。
  “你呢?”盛业琛的声音有些沙哑:“和那位白先生进展的很顺利?”
  陆则灵仰起脸,愣了一下,讷讷的回答:“是,白杨对我挺好的。”
  盛业琛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声调也高了好几度:“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嗯,白杨是我的男朋友。你可以放心的结婚了。我现在过的很好,一点也没有受到过去的影响。”说完,陆则灵转了身,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门开了。
  还没来得及拉开。盛业琛已经一把又将铁门推了回去。
  嘭的一声巨响,吓得陆则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抵在了盛业琛身上。
  她正要逃开,却被盛业琛死死的箍住。
  “你干什么!?”陆则灵有些愤怒的想要挣开他,可是力气终究是敌不过。熟悉的怀抱,他身上的气息都是熟悉的,熟悉到她下一秒仿佛就要哭出来。
  盛业琛的呼吸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落在陆则灵脸上让她有些意乱情迷。她用手死死的抵着盛业琛的胸口,不准他再靠近。
  满脑子全是叶清清高而嘲讽的语调,那些如凌迟一般的词句此时化作石块一块一块的向她砸来,她觉得痛,痛到快要窒息了。
  “陆则灵,你就这么不值钱?谁都可以?”盛业琛死死的禁锢着陆则灵,她逃不开,只能倔强的撇着头。就在盛业琛炙热而侵略的吻将要落下的那一刻,陆则灵抬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把她和盛业琛都打懵了。她的手掌都打疼了。
  “盛业琛,够了,到此为止吧!”她浑身都在发抖,每一次发声都非常艰难:“我这么不值钱,难道不是因为你?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去医院,我背电脑过去,争取更新。。。
TAT吃了白加黑狂想睡觉。。忍着困意写了一章。。写了好几个小时。。。
你们看完不留言~你们忍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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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 艾小图36、第三十六章
  “我逼你?”盛业琛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语速也越来越慢,但陆则灵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难道不是吗?”陆则灵疯了一般的捶打着他的前胸,可他却越抱越紧,她的手被他制服在怀里,她徒劳的挣扎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已经躲得这么远还不够吗?”
  “是你在逼我!”盛业琛猛得将陆则灵往怀里一按,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口,所有的哭喊都埋进了他的衬衫里。
  “是你一再在逼我!为什么一直过的不好?为什么又要出现?为什么不消失得彻底一点?”
  盛业琛的质问声声入心,如十二点的钟摆,咚咚咚来回摆动,每一下都带动整个大脑一起震动。
  太过熟悉的触觉,陆则灵觉得这感觉像大麻一样让她欲罢不能,她明知不能再纵容自己着迷上瘾,可她却忍不住一再去尝试,即便那堕落的幸福感仅仅短暂几秒。
  “放开我。”陆则灵终于彻底冷静下来:“你回去吧,我现在过的很好,不需要你来可怜。”
  盛业琛慢慢放开了她,黑暗中,陆则灵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头顶。
  盛业琛也渐渐平静,他问她:“你和那个男人,真的在一起了?”
  陆则灵感觉他的力气渐渐收回,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背抵着破旧的铁门,一动不动。良久她才冷静下来,仿佛云淡风轻的回答:“是。”
  “你爱上他了吗?”
  陆则灵眉头皱了皱,心有些绞痛,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是。”
  死一般的沉寂让陆则灵觉得难受,她转过身,摸索到钥匙,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门开了。
  陆则灵仿佛能听见自己手腕处脉搏的搏动声,好像有什么在身体里叫嚣着,就要冲破皮肤。
  “你觉得幸福吗?”盛业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则灵顿了一下,最后闭了闭眼,“很幸福,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陆则灵轻轻舒了一口气,拉开门,探手打开客厅的灯,白炽灯光照亮了半边走廊。盛业琛的脸一半笼在灯光里,一半隐在黑暗中。表情有些落寞。不过隔着一米的距离,却好像什么都是不真实的。
  这么远,那么近。
  “你走吧,”她努力平静的和他说:“别觉得愧疚,我男朋友……不介意我的过去。”
  说完,她关上了铁门。
  她不知道他走了没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走。她丢了包,甩了鞋,就那么上了床。她没有开灯,就着黑暗,窝进了被子里,明明是盛夏伏天,她却觉得冷得蚀骨,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好像掉进了冰窖,手脚麻痹,大脑却异常的清醒。
  盛业琛清冽冷峭的轮廓一再呈现,这五年的纷纷扰扰像电影的画面一样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播放,眼泪在黑暗中静静流淌着。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遥远的梦呓。开始的那么清晰痛楚,结束的却是那么尴尬而模糊。
  她抽出枕头下的照片,在整个家里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停电的时候用过的打火机,就着水盆,陆则灵点燃了那张被她黏贴的变形扭曲的照片。
  火烧着透明胶和胶纸的味道有些刺鼻,熏得她眼泪一直流着。最后一丝火星熄灭的时候,陆则灵对自己说:
  就到此为止吧,新的生活,这次是真的开始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手机震了起来,陆则灵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白杨”两个字,迟疑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白杨的声音很轻很柔,像小时候妈妈睡前拍被子时说话的声音一般让人想要依赖。
  “在。”
  “还没睡?”
  “睡了。”陆则灵翻了个身,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整个人清醒了一些。
  白杨怔了一下,“感冒了?”
  陆则灵明知他看不见,却拼命摇着头:“没有。”
  白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想我想哭了?”
  明明是觉得难过的,可白杨一句话却让她豁然开朗,她皱了皱鼻子,由衷的感慨:“真庆幸这个世界上有我,也有你。”
  白杨笑着:“说的跟亚当跟夏娃似的。”还不等陆则灵多感动,白杨又接了一句:“那我们要为了人类繁衍生息的重任而努力啊!”
  “流氓!”陆则灵没好气的嗔他:“我挂了,睡了!”
  “别啊!”白杨赶紧阻止:“是这样的,你脚上不是还有点痛吗?明天我带你去看个专家,我哥的老朋友,看看是不是没治好。”
  “我没事。”
  “有事没事,去了就知道了。”白杨叮嘱着:“去睡吧,我明早来接你。”
  陆则灵觉得白杨这人在哪都有点不正经,为了达成目的耍痞玩贱无所不用其极。像这样正经的等一个人,她倒是并不常见。
  早上八点就到了医院,却不想那位专家上了手术台,一去就是四个多小时。
  白杨舌灿莲花,从护士**那弄了张病床让陆则灵休息,陆则灵坐在上面,打趣白杨:“这医生男的女的啊?面子这么大?你白二少爷都不敢催?”
  白杨抬头,“女的。”
  陆则灵装作害怕的样子:“该不会是你前女友吧?不会因为你这负心汉把我截肢了吧?”
  白杨笑:“别怕,要是真截肢了,我养你。”
  陆则灵正准备回答,就听刚才那小护士探了个脑袋出来:“白杨,陈主任让你去急诊那边找她,她这会正会诊呢。”
  其实陆则灵自己能走,白杨非要搀着她,她拗不过,也就由着他了。这位骨科的专家陈以卿为人严肃,曾是白杨的嫂子,白松的前妻,难怪白杨在她面前也不敢造次。
  拍了片子后陈以卿也没多和白杨说什么。只刷刷刷的在病例上写着字,最后开了些药。
  “拿去。别让她走太多路了。锻炼过度了。”
  白杨咧着嘴使劲笑,恬着脸皮说:“谢谢嫂子。”
  陈以卿白了他一眼,冷冷的回了一句:“还不快滚?”
  白杨悻悻的扶着陆则灵出去了。临走还不怕死的说了句:“我嫂子别的方面都没啥,就是和全天下的女人一样,爱连坐!”
  在陈以卿把蓝色文件夹扔过来之前,白杨赶紧猫着腰钻了出去,幸运的是,文件夹砸在了门上,他们逃过一劫。
  白杨拿着药单,又抬头看了一眼指示牌,想抄近路,从急诊室过去,穿安全通道,方一走进缴费处的走廊,白杨的脚步就突然停了下来。
  陆则灵被他带得也绊了一下。手臂上的力道无形中被收紧了。陆则灵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白杨神色紧绷,眉头皱得紧紧的,视线死死的盯着前方。
  陆则灵没有说话,也没有提醒他,只是顺着他的视线向前看去。
  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年轻的女孩一手按着手臂,一手摆直,靠在走廊的长椅上垂着头打着盹。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护士服,护士帽折得有点歪了,发型看上去也有些乱,齐齐的刘海让她看上去稚气异常。不论是眼睫还是脸型轮廓,都像极了小仙。
  电光火石的瞬间,过往的一些事情全部拼凑了出来。
  白杨酒后的失控,小仙的爆发,她自以为是的帮助……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一场意外,上天是个置身事外的老者,随手缠绕,就将几个人的命运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
  也许真的是冥冥中有注定吧。
  陆则灵听到身后有个医生喊了一声:“小砚!抽完了没啊?”
  陆则灵感觉到身边男人的慌张,他扯着陆则灵,有那么一秒钟,他似乎想要转身,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那女孩猛地抬起了头。
  明明是一张如花明媚的脸孔,却在看清了白杨以后,陡然没了笑意。她的眼睛很大,圆圆的,看着白杨的表情是那么无辜而软弱。
  她楞了一会儿,又恢复正常,从长椅上起来,用活力十足的声音回答:“我来了!”
  那个一脸稚气的小护士急匆匆的从他们身旁擦身而过。
  路过白杨身边时,她顿了一下,就那么一下,白杨已经准确的抓住了她。
  他用陆则灵从来没有听过的刻薄声音质问着那个瘦弱的女孩:“韩小砚,你怎么又回来当护士了?不是拿了我妈的钱离开了吗?怎么?钱不够?”
  此刻的白杨是陆则灵不了解的。他脸上的那些恨意和冷漠也是她看不懂的。她只觉得那个叫“韩小砚”的女孩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瘦削的肩膀瑟瑟的发着抖。
  她正想上去扯劝,却不想,下一秒,那女孩突然抬起了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一派天真的模样淡淡的说:“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行接触的高干多吗?你妈给的那么点钱不够花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那么轻易的离开了!你妈才给那么点儿!”
  说着,她十分轻蔑的用小拇指比了比。
  白杨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他嫌恶的甩开韩小砚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韩小砚,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他拉着陆则灵毫不留恋的往前走了。
  陆则灵被他拽着的手臂有点疼。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韩小砚瘦削的背影看上去非常可怜,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不知道为什么,陆则灵觉得她在哭。
  之后白杨都没有怎么说话,虽然对陆则灵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耐心,可陆则灵知道,他的心魂已经留在了刚才那个女孩的身上。
  白杨排队拿药的时候,陆则灵借口站着累坐在方才韩小砚坐过的地方休息。
  医生办公室里兵荒马乱的,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护士急匆匆的冲了过来,对办公室里喊了一声:“小砚!你爸要化疗了!你快过去吧!正找你呢!”
  韩小砚手忙脚乱的冲了出来,看到陆则灵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整了整衣着,很是镇定的走开了。
  那马尾护士看着韩小砚离开的背影摇着头叹了口气,感慨道:“献完了血还得去照顾老爸,真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知道我码字的条件有多么恶劣。。一个病房两个孕妇,我又不能开灯,打字还不能打久了,电脑的光都会让她们睡不着。。。手机的个人热点网速又慢。。。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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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 艾小图37、第三十七章
  盛业琛在这座城市里没有太多朋友,多是些生意上有过交情的人,男人的世界很简单,大家都有空余的时间,不管熟不熟都能一起出来,玩了一次就熟了。
  他心情不好,想找个地方喝一杯,管理这座城市的总经理李政便把他带到了他朋友开的店。一家装潢的非常高档的法国餐厅,餐厅宽敞并且非常安静,悠扬的音乐缓缓滑过耳边,人也轻松了很多。
  其实这并不是喝酒的地方,不过有人一起喝,能说说话,总比一个人喝完没处可去要强。
  寂寞才是杀人的利器,没有家的人总是害怕一个人。
  最近在两座城市飞来飞去,盛业琛整个人显得非常疲惫,眼底淡淡青黑,下巴也尖削了很多。李政简单的相互介绍了一下,盛业琛就融入了那一群男人之中。大家都来自相似的成长背景,话题也多些。
  餐厅的老板姓姚,大家都喊他老妖,比盛业琛大一点,其实也就三十出头,为人好客,一看有新朋友便拿出了收藏的红酒待客。一群男人聊着近来的股票和投资方向,谈笑之间无意达成了好几桩合作。
  盛业琛一直没怎么说话,有人问便回答,没人问就一直喝闷酒。老妖看出了盛业琛的不同,拿着酒杯挤了过来,靠在盛业琛坐的沙发上,打趣的说:“盛总这是怎么了?我店里的东西不合胃口?”说着,他晃了晃酒杯,举向盛业琛:“招呼不周,我先干为敬!”
  盛业琛觉得疲惫,还是强颜欢笑的举了酒杯:“东西很好,只是最近很忙,比较累。”
  老妖眯着眼笑着,大喇喇的指责李政:“瞅瞅,就是请了你这种不干事的人,盛总才这么累。”
  话音一落,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盛业琛也跟着扯了扯嘴角。周围一直有人说话的时候,他脑子转的总是慢一些,总比满脑子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强些。
  老妖本来要折回去,想了想又回头,问盛业琛:“盛总,敢问现在有没有对象啊?”
  盛业琛愣了一下,倒是李政睨了他一眼:“我们老板娘早有人了,你别乱来了!”
  老妖讪讪:“可不是我老妈让我给我妹妹留意吗!”
  大家一听这话立刻活跃了,戏谑的打趣:“老妖你不厚道了啊!欺负新朋友啊!来一个搞一个!你那妹妹可是我们这种福薄的人消受不起的!还是留给积德积的多的吧!”
  说着立刻有人不怀好意的接话:“你妹妹哪天嫁出去了,我们一定给那个幸福的男人好好超度超度。”
  又是一番哄闹。大家放浪形骸的劝着酒。餐厅里只有他们这个包间里这么热络。
  酣畅淋漓之际,老妖突然扭着腰去了墙边,嘀嘀嘀按了几个键,有一面墙上的白色百叶装饰突然哒哒的收拢,百叶下的玻璃也渐渐显山露水。大厅的风光渐渐出现在眼前。
  法式的装潢,白色厨师服的外国厨师站在有客人的桌旁和客人攀谈,让人有种恍惚真的在法国的感觉。
  喝的半醉的男人感慨:“老妖,你这副业做的用心了啊!”
  老妖贴着玻璃,挺直了腰板:“那必须的!我这回这是下本了。”他手一指,骄傲的说:“看见那中间的斯坦威了没?定做的!”他逢人就要夸一夸那钢琴。花了好些功夫才排队排上的。
  盛业琛抿了一口酒,眼神不自觉就飘向那架三角钢琴。
  其实不过是一架钢琴而已,不管说的多贵,多难买,多神圣,也是和盛业琛没什么关系的东西。可他却不知是怎么了,一直移不开眼。
  眼前突然出现了很多年前的一幕,陆则灵穿着白色的礼服,庄重而优雅的坐在钢琴前,她每次弹奏之前,就会很温柔的轻轻抚摸琴键,那时候她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钢琴女孩,就像小时候的素素,让他恍惚中觉得,也许未来有一天,她们会成为知名的钢琴家,站在世界的舞台上。
  那时候的素素明明还那么小,却总是固执的对盛业琛说:“哥哥,钢琴和我们一样,也会心情不好的,如果不认真的弹它就会不高兴。”
  隔着漫长的时光,陆则灵也曾傻乎乎的对盛业琛说:“钢琴其实是有生命的,我要是不用心的和它交流它就会生气。”
  也许正是因为那一句稚气的话,他才注意到了这个叫陆则灵的女孩。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本能的和她亲近。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失去了才知道是珍惜,离得越远才记得越清晰。原来她在他心里并不全是不堪的。
  原来,他一直记得她最初既腼腆又飞扬的笑容。
  盛业琛轻轻的将酒杯放下,突然开口:“姚老板,这斯坦威,你能让给我吗?”
  他脑海里都是陆则灵弹奏这架钢琴的模样。真是有点疯了,明明钢琴前空无一人,却觉得哪些画面是那么真实。
  老妖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开始打哈哈:“这琴是真有魔力吧?我一个朋友也是隔三岔五过来缠我,要买下来送女朋友呢!”他压低了身子笑说:“盛总是想送谁啊?也送女朋友啊?”
  盛业琛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有尴尬,反而很坦诚的点了点头:“她琴弹的挺好的。”
  一行人都血液沸腾了起来,纷纷过来八卦,老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事不行,我那朋友先开口我都没让呢!”说着,他转了个身,原本安静了的他突然又嚷嚷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就来了!你们俩打一架吧!谁赢了让给谁!哈哈!”
  他笑着,大喇喇的走到包间门口,一把拉开了门,“白杨!你这狗鼻子灵的啊!知道这有酒喝吧?”
  好像突然被一道闪电劈中了,盛业琛整个人怔住了。
  白杨笑着拍着老妖的肩膀,两人这姿态一看就是熟稔的人。而跟在白杨身后的,正是一身白衣的陆则灵。进来的两人都是一身白,身高也匹配,看上去十分登对,盛业琛觉得有些刺眼。
  和在他面前不同,此刻她正抿着嘴笑着,明明没有华丽的衣饰,却有如一颗明珠,璀璨的叫人移不开眼。包间里光影绰绰,她瞟了一圈,视线最后才落在他身上。
  一双仿佛盛着星空的眸子里突然透出几分无措,她下意识的往白杨身边躲了躲,还是那么恐惧着他的样子,叫他有些心酸。
  她的靠近让白杨也发现了盛业琛的存在,他坦荡荡的过来,坐在盛业琛旁边的位置上,仿佛老朋友一般寒暄:“学长!你也来玩儿啊!”他说话间,陆则灵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白杨和盛业琛个子差不多,他微微往前倾的坐着,挡住了陆则灵的上身。盛业琛微微垂着头,只能看清陆则灵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臂,细瘦又修长,肤质极好,让他忍不住想要再凑近些才好。
  白杨在说什么他也没注意听。只知道最后老妖突然大声说:“看来你们学校的人找女人都找会弹琴的啊!白杨,你这学长也想要这斯坦威呢!”老妖被白杨一声“学长”弄误会了,以为盛业琛是白杨的学长。
  白杨意味深长的看了盛业琛一眼,突然摆摆手,对身旁的陆则灵说:“则灵,去露一手!让盛学长知难而退,君子不夺人之美嘛,学长也不能来抢!”
  陆则灵双手紧了紧,随即温和的站了起来,在大家面前鞠了个躬:“我献丑了。”说着,出了包间,一步一步向那架钢琴走去,那么熟悉的样子,仿佛已经弹过千万次。
  盛业琛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过熟悉,方才那些零碎的画面全都在清扬的琴声响起的那一刻拼凑完整了。餐厅里的音响设备全都是用的最高级的,几乎没有一点杂音。纯正的音色让盛业琛有些恍惚。
  陆则灵的容貌毋庸置疑的美丽,几年坎坷的生活并没有将她身上那些飞扬的细胞消磨干净,相反,时光在她身上沉淀出了更美丽的光华。她一袭白裙坐在钢琴前,掀开琴盖,她习惯的轻轻抚摸着琴键,然后,好听的曲子流泻了出来。她的背影疏离而清冷,那一刻,好像有一个独特的世界,里面只有她,谁也进不去。壁灯挂灯投射灯掩映,所有的景致都现出华丽而剔透的轮廓,五光十色的光彩落在她如星子的眼睛里。她手指纤长而灵活,笑容绵长而幸福。
  她找回了自己的世界,可是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他了。
  盛业琛觉得胸口堵得厉害。狠狠的灌了一杯酒下去仍旧压制不住身体里的那些汹涌。
  一曲终了,一群门外汉喝彩鼓掌。陆则灵红着脸回到白杨身边。白杨大大咧咧的搂着陆则灵的肩膀,对老妖喊话:“姚老板!说好了这琴是我结婚礼物的啊!你可别赖啊!”
  大家纷纷笑着。
  “白杨!你要结婚了?真的假的?骗礼金吧!”
  白杨笑骂着,一脚过去,随后搂着陆则灵无比认真的说:“和你们这帮醉生梦死的人没有共同语言,只要则灵同意,我明天就结婚。”
  陆则灵被众人调侃着,满脸臊得通红,嗔怪着白杨:“怎么这么爱胡说八道呢!”明明是责怪的话,听在盛业琛眼里,却像是在撒娇一般。
  心痛得厉害,盛业琛借口抽烟离开了包间。
  其实餐厅里是有抽烟区的。只是盛业琛此刻不想在留在这个空间里,所以一直走到了大门口。才靠着廊柱点了根烟。
  廊柱很宽,一面明朗一面黑暗。盛业琛站在黑暗里,连自己的影子都一同隐匿。他不记得抽了几根烟,也不记得站了多久,酒精渐渐有些上头,他有些醉了。
  陆则灵软糯的声音就在廊柱的另一面。
  “……”
  “和白杨在一块,在他朋友的餐厅里。”
  “什么呀,没什么,就单纯的男女关系。”
  “什么结婚啊!扯太远了吧,我没想那些。”
  “嗯嗯嗯嗯,知道了夏总管!”
  她一直笑着,似乎是在接电话,声音听上去很是愉悦,讲了很久,才听到她突然说:“小敬,上次你说买房子的事,我想想也可以,不过我不想回去了,我想就在这儿买……我想就在这里安家。”
  盛业琛终于忍不住扔了烟蒂。他脚步有风,来到陆则灵眼前的时候陆则灵整个人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她瞪了他一眼,最后沉着的对着电话说:“就这样吧,我现在还有事,先挂了。”
  她收起了手机,再抬头,又换上了面对他时那副冷淡又陌生的模样:“我先进去了。”她还是礼貌的招呼着。
  盛业琛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错愕的回头,眼睛睁得很大,“放开,别弄得尴尬行吗?”
  盛业琛抓得很紧,将她拉得离他更近,“你要在这里安家?”
  她有些愤怒的瞪着他:“你偷听我打电话?”
  “你回答我。”
  “和你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盛业琛没想到有一天陆则灵会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哽了一下,又问:“你要和白杨结婚吗?”
  陆则灵眉头皱了皱,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说:“如果他愿意的话,我没什么问题。”
  “不行!”盛业琛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死死的抓着陆则灵的手,“你不能和白杨结婚,他和你不合适。”
  “为什么?”陆则灵一脸荒唐的表情:“那谁和我合适?难道是你吗?”
  盛业琛紧紧的抿着唇,过了许久,他突然问她:“如果我想和你结婚呢?”
  陆则灵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微微的张着,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反而表情有些哀伤:“我知道,你是初夜情节。男人都是这样的,即使没有爱,也想完整的拥有第一次的对象。”
  “我……”盛业琛想解释,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他不明白为什么叶清这样说,陆则灵也这样说。什么是初夜情节,他真的不懂,他只知道他想像以前一样生活,不管高兴还是难过,一回家,她就在家。
  那种安全感他这辈子都不敢忘记,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却能让他依赖到那样的地步。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声音里再没有当初的横冲直撞:“我知道你喜欢弹琴,我送你去维也纳好不好?继续学琴,学最好的。”
  “则灵——”白杨高亢的喊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陆则灵仿佛突然清醒了一样,突然恨恨的甩开了盛业琛的手臂。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佛有火,那样浓烈的恨意,让盛业琛有些措手不及。
  她毫不留恋的转身,每一步都走的很急。盛业琛看着她走回白杨怀里,甚至连一个回头都吝啬。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抓着,空气变得稀薄,每吸一次气,五脏六腑都会跟着抽痛。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发呆。
  “我陪你去。”他的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而她,已经不屑再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暖的三天又来了。。。
最近留言好少。。我回家了。。会好好更新的拉。。TAT
别这么虐心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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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 艾小图38
38第三十八章
& & 陆则灵有时候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么没有出息的?
& & 明明该恨他到极点的,可是看他失落,看他难过,还是忍不住心跟着绞痛。
& & 没有想过会这样碰到他,她以为她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却原来并不是。
& & 她存了些钱,考虑再三后,决定这座城市买房子。并不是想好要和白杨一起了,而是没有勇气再回去面对盛业琛。
& & 哪怕只是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气,她都会不自觉的遐想。即便知道他不爱她,他可怜她,她还是爱他。她为自己而感到羞耻。
& & 重新回到包间里,耳朵里已经完全听不见旁的说话笑闹,一遍一遍的回响着盛业琛的那句话:“如果想和结婚呢?”
& & 她很笨,不会去想背后的意义,哪怕他是说梦话她也想要答应,哪怕一切都不是真的她都想要答应。
& & 她不想怀疑自己,可她还是怀疑了他。当他说出送她去维也纳的时候,所有的美梦都破碎了。如同镜中花水中月,她像个傻子一样,还固执的想要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 & 她抬起头看着姗姗迟进的盛业琛。他窝沙发里,模样有些疲惫,眉头微微的皱着,和她面前永远都理直气壮的样子很不一样。她真是个记性不好的,过去他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做的那些伤害她的事,都远远比不过他三番两次来找她来得震撼。
& & 她说不再想他了,也答应和白杨一起了,可她却还留着他送来的桃子,被林晓风都摔烂了,她还捡起来都冰冰箱里。
& & 真是个疯子。
& & 她自嘲的苦笑着,饮尽了面前的半杯红酒。甘醇的酒液口感温润,缓缓的滑过喉咙,许久才开始有后劲。
& & 眼前有些迷蒙,她才敢大胆的去看盛业琛。他也看着她。
& & 仿佛一眼万年,旁都看不见,所有的喧嚣都不能覆盖她内心的平静。她静静的看着他,努力的记着他的模样,她告诉自己,这个男是她的海洛因,她真的要学着戒毒了。
& & 白杨要开车,一点酒都没有沾,低着头体贴的靠近陆则灵,“还好吗?”
& & 陆则灵眼中积攒了一些水汽,可她还是努力的笑着:“没事。”
& & “送回去吧。”
& & 十点不到,白杨寻了借口带着陆则灵先走了。
& & 他安静的开着车,陆则灵按下了车窗,夜风吹脸上,她觉得皮肤干干的,绷得很紧,也清醒了很多。
& & 她的手支撑着脑袋,从后视镜中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宽阔的马路像一条河,河中有飘摇的灯火和一闪而过的船只,而她,则顺着水流走着,永远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停靠。
& & 一路都开的不顺,路口红灯,白杨又把车停了下来。
& & 他也按下了车窗,外面夜生活刚开始,嘈杂的音乐声一阵一阵的袭来,他突然撇过头对她说:“盛业琛有女朋友了,刚才出去的时候,李政说的,说是对方姓叶。”
& & 陆则灵觉得心口紧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知道啊,上次还和说过。”
& & 白杨轻叹了一口气:“知道提醒是很残忍的,可是不忍心越陷越深。”
& & 陆则灵也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他:“们这样的关系真奇怪,像什么呢?”
& & “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只要知道永远也不会伤害就好。”
& & 陆则灵沉默,什么是伤害?因为乎才会有伤害。而他们,不过是抱一起取暖罢了。
& & 都是怕冷的,却偏偏喜欢冬天的风景。这也算是缘分吧?
& & 白杨将陆则灵送回到楼下,还没说告别的话,他的手机就响了。
& & 起初他还她面前接,后来脸色就变了,转到车的另一边去了。
& & 陆则灵听到他对着电话里的吼着:“妈!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还给她钱!!她和早就没有关系了!她需要钱她去卖身还是卖血又关什么事!!白家不欠她的,凭什么一而再的给她钱!!”
& & “别受她威胁了,和她已经不可能了,现有女朋友了。”
& & “……”
& & 和她面前完全不同的样子。陆则灵静静的看着白杨,那样复杂的神情,气愤、恨意、刻薄……最后是绝望,都一一那张年轻而飞扬的脸孔上展现。
& & 这才是爱情真正的样子吧?就像她对盛业琛一样。
& & 她缓缓踱步到他前面,安静的用口形对他说:“有事就回去吧!”
& & 白杨的眉头还是皱得很紧。想了几秒,最后点了点头,钻进了车里。
& & 陆则灵一个往楼道里走。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又是夏鸢敬。
& & 她还没来得及笑,就听到夏鸢敬无比严肃的声音:“则灵,冷静的听说。”
& & 陆则灵一头雾水:“怎么了?”
& & “今天上了校友簿,看到……看到叶清学姐说……她要结婚了……”
& & 陆则灵跌跌撞撞的上楼,明明是无比熟悉的楼道,却黑暗中摔了跟头,手肘擦水泥台阶上。她行尸走肉的开了家里的门,无比麻木的脱了衣服,最后钻进厕所。
& &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抬起手才发现手肘上蹭破了一长条,露出了红色软肉,热水淋上去有些刺痛,淡红色的水迹落白色的瓷砖上,最后汇聚进了出水口,什么都看不见。
& & 她死死的揪着毛巾,指尖因为用力已经开始发白,身体也疼着,像一只没有语言能力的兽,她只能水声中低咽。
& & 她每天都用最好的笑容面对同事,朋友,甚至白杨。让大家都认为她没事。她现可以游刃有余的和说笑,甚至面对盛业琛的时候都能硬着头皮的请他离开。
& & 她以为,即使不能理直气壮的对他说一句:“已经不爱了”,至少,她也能安静的看着他过完一生。
& & 原来还是不行的,太难了,他要结婚了,要消化这个消息真的太难了。
& & 她自己快要被自己的矛盾弄疯了。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每一天都是混乱的,每一天都是疯的。她已经快要疯了。
& & 整个缩成一团睡床里面,没有动,不敢动,胸口发紧,呼不过气来,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她只想问问老天她为什么不能就此消失。
& & 门口的铁门一直被拍得啪啪的响,像幻觉一样,她很久才起身,浑浑噩噩的走出去开门。
& & 盛业琛醉醺醺的靠门口。门被推开的时候,他被打到,踉跄的退了两步。
& & 明明该就此关上,陆则灵却整个愣住了。
& & 眼泪很烫,她软弱的他面前流眼泪了。
& & 他迷蒙的闯进屋子里。整个像烂泥一样睡她家的沙发上,她擦干了眼泪,沉默的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他眼睛血红,一口灌掉了温热的水,然后直直的看着陆则灵。
& & 像过去那四年一样,陆则灵拿了毛巾给他擦拭着脸和颈。什么话也不用说,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默契。
& & 陆则灵拿了杯子去洗,哗啦啦的水声让她脑子更乱了。
& & 她还捏着玻璃杯子。一转身,盛业琛已经把她压了水池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她已经如残云一般被风卷起。她手上的杯子猝不及防的跌落地上,碎裂的玻璃渣溅起来,打她裸/露的小腿上,麻痹的痛感。
& & 他的吻还是和过去一样霸道,她来不及反抗,呼吸已经全数被他夺去。他用力的压制着陆则灵的上半身,她肩背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弯曲着,像两团炙热的火焰彼此烧灼,又痛又解脱。
& & 他抱着她一起跌床上,陌生而又熟悉的身体贴近着盛业琛死死的压着陆则灵的身体,几乎没有做任何前戏便与她融为一体,情潮汹涌,澎湃得像毫无预警的风暴。好像真的有爱情一样,他们都投入的有些可怕。
& & 陆则灵什么都听不见,只觉耳畔有熟悉的沉重喘息声,带着浓重的酒气,明明是粗野的动作,却带着几分温柔。
& & 她放纵了自己,沉浸这如梦的感官刺激之中。
& & 深陷漩涡之中的忘记了要活命,只堪堪体会着这壮阔的自然之美。
& & 盛业琛身上的酒气渐渐散去,他疲惫的睡着了。陆则灵抬起头正好看见他的下巴,硬挺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好看的唇形……
& & 很帅的准新郎,只可惜不是她的。
& & 一夜没睡,陆则灵早上去上班的时候,盛业琛还没有醒,她也没有去叫醒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夜晚。他们太过熟悉对方的身体,所以全交给了*这个本能。
& & 陆则灵以为再回来他应该已经走了,却不想,他穿戴整齐的坐她家残旧的沙发上等着她。虽然眉头紧锁,却挺直着背脊。
& & 她放下自己的包,没有和他说话,视而不见的换着鞋子。
& & 盛业琛直直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和白杨分手吧。”
& & 陆则灵手上的动作一滞,“为什么?”
& &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盛业琛瞪着眼睛,又加了一句:“让过了那么痛苦的几年,转头就开始新生活,凭什么?现不想和一起就去找别,想的太好了!就是不让和别一起!就算折磨也只能是身边!”
& & 陆则灵有些失望,觉得自己的期待也有些荒谬。他的占有欲毫不掩饰的表现了出来,即使要结婚也不会放过她。可她却已经没有了五年前的疯狂和冲动。
& & 她低垂着头,满脑子只有叶清飞扬的面孔,和夏鸢敬电话里的声音。
& & 她说的很慢,几乎一字一顿:“以前的事情,请忘了吧。”
& & 盛业琛眉头皱了起来:“忘了什么?”
& & “忘了的世界里曾经出现这样一个疯子。”
& & “疯了什么?”
& & 陆则灵有些心酸的吸气:“爱这么疯的事也干了,病的不轻,现总算是清醒了。”
& & 盛业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倏然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陆则灵,质问着她:“因为疯了,所以才会爱?”
& & 陆则灵满眼疲惫的反问他:“难道不是吗?那么讨厌,连怀的孩子都不想要。还赖着。现不是很好吗?有叶清,有白杨,彼此都很幸福了。”
& & 盛业琛嘴角有些颤抖。他想说什么,最后到了嘴边,只剩咬牙切齿的几个字:“陆则灵!好样的。”他发了狠,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却又回来了。
& & 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将里面的钱全都掏了出来,全数撒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 & “昨晚上的钱!虽然服务大大的退步!但是情分还!”
& & 他重重的摔上门。关门的时候,铁门震得陆则灵耳膜都有些麻痹。
& & 她没有动,眼角余光能看见茶几上一张张粉红的票面,只觉这画面刺眼极了。
&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的真的不顺。。。。
& & 像我在微博中给读者解释的一样。。因为看文的和写文的,我们都是上帝视角,什么都看得清。。
& & 可是当事人却都小心翼翼的。。谁都不敢再把心拿出来给对方践踏。。
& & 所以才会有这些误会。。。
& & 这个船戏写的略不顺。。连续推迟了三章才把这个情节写了出来。。。不确定未来会不会改动。。。
& & 暂时先发着吧。。。先温暖着~~~~~
& & PS盛是变了,这个是必然的,不可能还和开头一样,要是那样我一早就白杨转正了。。现在是他忐忑,患得患失。。肯定有变化。。但是则灵我真的没有给她骨头。。甚至到结局都没有。。她的“硬气”大概就是打盛的一巴掌。。但是前提是,她刚很卑微的问了叶清,盛来找她的理由。。所以属于余韵型冲动。。。这个女主就是这样的。。看完就很死她。。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女人。。这就是我想塑造的一个人物。。(好像略变态了= =)
& & PPS,我从来没有说这个月完结。。拜托大家再回头看看。我是说一个月内好吗= =啥叫一个月内。。是说从那天开始的一个月= =
& & 不要再指责我三月要完了还没有完结的势头。。很虐心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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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修文了
38、第三十八章
  陆则灵有时候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么没有出息的人?
  明明该恨他到极点的,可是看他失落,看他难过,还是忍不住心跟着绞痛。
  没有想过会这样碰到他,她以为她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却原来并不是。
  她存了些钱,考虑再三后,决定在这座城市买房子。并不是想好要和白杨在一起了,而是没有勇气再回去面对盛业琛。
  哪怕只是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气,她都会不自觉的遐想。即便知道他不爱她,他可怜她,她还是爱他。她为自己而感到羞耻。
  重新回到包间里,耳朵里已经完全听不见旁人的说话笑闹,一遍一遍的在回响着盛业琛的那句话:“如果我想和你结婚呢?”
  她很笨,不会去想背后的意义,哪怕他是在说梦话她也想要答应,哪怕一切都不是真的她都想要答应。
  她不想怀疑自己,可她还是怀疑了他。当他说出送她去维也纳的时候,所有的美梦都破碎了。如同镜中花水中月,她像个傻子一样,还固执的想要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她抬起头看着姗姗迟进的盛业琛。他窝在沙发里,模样有些疲惫,眉头微微的皱着,和在她面前永远都理直气壮的样子很不一样。她真是个记性不好的人,过去他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做的那些伤害她的事,都远远比不过他三番两次来找她来得震撼。
  她说不再想他了,也答应和白杨在一起了,可她却还留着他送来的桃子,被林晓风都摔烂了,她还捡起来都冰在冰箱里。
  真是个疯子。
  她自嘲的苦笑着,饮尽了面前的半杯红酒。甘醇的酒液口感温润,缓缓的滑过喉咙,许久才开始有后劲。
  眼前有些迷蒙,她才敢大胆的去看盛业琛。他也在看着她。
  仿佛一眼万年,旁人都看不见,所有的喧嚣都不能覆盖她内心的平静。她静静的看着他,努力的记着他的模样,她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是她的海洛因,她真的要学着戒毒了。
  白杨要开车,一点酒都没有沾,低着头体贴的靠近陆则灵,“你还好吗?”
  陆则灵眼中积攒了一些水汽,可她还是努力的笑着:“我没事。”
  “我送你回去吧。”
  十点不到,白杨寻了借口带着陆则灵先走了。
  他安静的开着车,陆则灵按下了车窗,夜风吹在脸上,她觉得皮肤干干的,绷得很紧,人也清醒了很多。
  她的手支撑着脑袋,从后视镜中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宽阔的马路像一条河,河中有飘摇的灯火和一闪而过的船只,而她,则顺着水流走着,永远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停靠。
  一路都开的不顺,路口红灯,白杨又把车停了下来。
  他也按下了车窗,外面夜生活刚开始,嘈杂的音乐声一阵一阵的袭来,他突然撇过头对她说:“盛业琛有女朋友了,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李政说的,说是对方姓叶。”
  陆则灵觉得心口紧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我知道啊,上次我还和你说过。”
  白杨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提醒你是很残忍的,可是我不忍心你越陷越深。”
  陆则灵也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他:“我们这样的关系真奇怪,像什么呢?”
  “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就好。”
  陆则灵沉默,什么是伤害?因为在乎才会有伤害。而他们,不过是抱在一起取暖罢了。
  都是怕冷的人,却偏偏喜欢冬天的风景。这也算是缘分吧?
  盛业琛原本还想在这座城市再待久一些,谁知奶奶突然病重,他不得不回去。
  其实大家都知道老人家大限将至,却还是在做着徒劳的挣扎。叶清的父亲得知情况,请来了几个这方面的权威专家来会诊,最后还是回天乏术。连盛业琛忙碌的父母都回了国,陪伴奶奶最后一程。
  奶奶到最后已经认不清人了,偶尔清醒的时候能识得家人,说的最多的话便是:“业琛,我的好孩子,我最大的遗憾是没能看到你结婚。”
  盛业琛的一贯强势而坚强的父亲也忍不住落了眼泪。
  好不容易一家人回了趟老宅吃饭,父亲把叶清和她的父母都接到了一起。盛业琛以为是感谢叶父的帮忙,也觉应该。只是看见叶清还是有些尴尬。从正式和叶清把话说清楚到现在,两人已经有近一个月不曾见过面。一行人在饭桌上说着客套的话,叶清和盛业琛则是应付都懒散。
  叶清看上去气色也不太好,白皙得没有什么血色,眸光也有些黯淡。看着盛业琛的时候带着几分幽怨。
  盛业琛的父亲对叶清的父亲十分感激,对他们的关系也多有耳闻。他端起酒杯敬向叶父:“两个孩子的事,就和我们说的一样,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定下来了。”
  盛业琛眉头皱了皱,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母亲。母亲低头吃着菜,全程沉默。这让盛业琛有些意外。
  “定什么事?”他对父亲没有太多耐心,从小也不是太亲。
  盛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话里带着几分威胁:“婚事。你奶奶希望能看到你结婚。我们寻思让你和叶清先订婚,你们也有好多年了。”
  盛业琛有些好笑的哼了两声:“你到现在还是改不了乱做决定的习惯!感谢也不是这样的!”他将筷子一摔,起身上了楼,临走冷冷的说:“你们想怎么玩是你们的事,别扯上我。”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休息。不一会儿就有了睡意,近来都耗在医院,再加上忧心奶奶,精神早已不堪负荷。
  叶清进来的时候盛业琛已经快要睡着,他门没有关好,叶清几乎是一推门就开了。
  她脚步很轻,但还是吵醒了睡得并不踏实的盛业琛。
  “为什么?”盛业琛撑着身子问她。
  叶清在原地踱了两步,最后回过身笑着问他:“什么为什么?”
  “你心里有数。”盛业琛忍着气愤:“我以为我们已经非常清楚了。”
  叶清有些冷冷的看了盛业琛一眼,淡淡的说:“我不是纠缠的人,我什么都没做。这次是你们家找来的。你知道的,我28岁了,我反对也没用,我爸说不准我再任性了。”
  “你完全可以告诉他们,我们早在几年前就分手了!”
  叶清眼底隐隐有些水光,她倔强的盯着盛业琛:“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这一年多在你身上花了多少时间,你去哪我跟到哪!盛业琛!这是分手吗?”她脸上有痛苦的表情,却还竭力忍着:“你告诉我,你一周去三次X城是去干嘛?你去找陆则灵!你去找她!”
  许是私心吧,盛业琛总是不想和叶清撕破脸皮。过去太美好了,饶是盛业琛也不忍心去破坏。他以为他们可以冷静的分开,相忘于江湖。可惜叶清也只是个普通女人。她也有钻入牛角尖的时候。
  盛业琛眉头皱了皱,言辞笃定的说:“我是去找她了。”
  叶清见他一口承认,更加激动:“每个男人都有初夜情节。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试试?也许我们更合适!”
  “五年前我想过。可是五年后,我不想了。”
  叶清骄傲,在他面前一次一次颜面扫地,终于有些恨意,“你不要指责我,我没有能力控制长辈。我反抗过了,没有用,所以我不会再反抗了。奶奶希望看到你结婚,我爸希望看到我结婚。就是这样。”
  盛业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也不想再多说,“随便你们吧,反正我不可能同意。我奶奶希望看到我结婚,是希望我能找到真正想要结婚的人。”他顿了顿:“这个人不是你,我很清楚。”
  叶清不想再与他说下去,冷冷的转身:“也不会是她。你也很清楚。”
  盛业琛对这件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和父母关系一贯不好。从小他们就爱自以为是的给他安排。而他一贯叛逆,每一件事都会本能反对。更何况是婚姻。
  他们的各种招数对他都没有什么效果,他统统不理也不会听,自然也不必放在心上。
  奶奶病情越来越严重,连续几次深夜急救,最后在一次抢救失败后,安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盛业琛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便是奶奶,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奶奶是真心疼爱他。奶奶的离开对盛业琛的打击非常大。从奶奶离世到入墓,盛业琛都消极抵抗旁人的关心,也不愿与人交流。
  奶奶去世后,他持续失眠,也没有再回家,一直住在老宅里。依靠着奶奶留下的那些回忆过活。整夜整夜的不睡,在书房一坐就是一晚上。
  悲伤和不安像魔鬼一样将他蚕食干净,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他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他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他还可以依赖谁。
  最最难受的时候,脑海里唯一能替代奶奶面孔的,是一张怯生生,却总用饱含期待眼神看着他的明艳脸庞。
  前所未有的想她,这种蚀骨的思念成为灭顶的灾难,噬心的毒药。
  盛业琛自上次离开后,很久都不曾再出现在陆则灵的生活里。明明该高兴的,可她却始终笑不出来。
  白杨还是会时不时来找她,只是两人又恢复了初时的相敬如宾。陆则灵能感觉到白杨的疏离,他心里住着别的人,就像她一样。她不想思考太多,一思考多了,她就觉得心痛难忍。
  晚上吃晚饭,白杨开车送她回家,两人说着寻常的话题,倒是没一会儿就到了楼下。
  还是寻常的风景,昏黄破旧的路灯,失修的路段,残旧的老式宿舍楼。仿佛靠近就会闻到**的味道。
  白杨停了车,还没说告别的话,他的手机就响了。
  起初他还在陆则灵面前接,后来整个脸色就变了,转到车的另一边去了。
  陆则灵听到他对着电话里的人吼着:“妈!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还给她钱!!她和我早就没有关系了!她需要钱她去卖身还是卖血又关我什么事!!我白家不欠她的,凭什么一而再的给她钱!!”
  “你别受她威胁了,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
  和在她面前完全不同的样子。陆则灵静静的看着白杨,那样复杂的神情,气愤、恨意、刻薄……最后是绝望,都一一在那张年轻而飞扬的脸孔上展现。
  这才是爱情真正的样子吧?就像她对盛业琛一样。
  她缓缓踱步到他前面,安静的用口形对他说:“有事就回去吧!”
  白杨的眉头还是皱得很紧。随口说了声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良久,他神情复杂的从车靠背的口袋里拿了一个小信封递给陆则灵。
  “有些残忍,希望你能冷静面对。”
  陆则灵不明所以,正要去打开,白杨就伸手压下。
  “李政发给老妖的。我拿过来了。想想还是给你看看。”
  陆则灵手捧着那个信封,精致的米白色,纸质良好,设计精美,信封的封口用金色缎带封着,看上去像邀请函之类的东西。
  “我走了。”白杨进了车:“你好好睡。”
  陆则灵感到有些莫名,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小心翼翼的去拆那个信封。
  信封里只有一张请柬。设计非常简单,封面上只有一颗流线的心。烫金的边框看上去很有质感。轻轻的翻开,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香味。
  请柬里的文字并不多,可是陆则灵却看得非常吃力。
  “……公立X年X月X日……盛业琛先生和叶清**举行订婚典礼……敬备喜筵,恭请欢迎……”
  明明是很公式化的文字,陆则灵却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次。最后看到请柬上叶清和盛业琛的正装照片。虽然不是合影,但是庄重又严肃,深深的刺痛着陆则灵的眼睛。此时此刻,仿佛有一锅热油,正把她的五脏六腑反复的炸,直致成灰,成渣。
  她紧紧的贴着请柬,渐渐的贴到胸口,最后连同衣襟一起抓着。太疼了,疼得除了绝望,她不知道还剩下什么。
  陆则灵跌跌撞撞的上楼,明明是无比熟悉的楼道,却在黑暗中摔了跟头,手肘擦在水泥台阶上。她行尸走肉的开了家里的门,无比麻木的脱了衣服,最后钻进厕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抬起手才发现手肘上蹭破了一长条,露出了红色软肉,热水淋上去有些刺痛,淡红色的水迹落在白色的瓷砖上,最后汇聚进了出水口,什么都看不见。
  她死死的揪着毛巾,指尖因为用力已经开始发白,身体也在疼着,像一只没有语言能力的兽,她只能在水声中低咽。
  她每天都用最好的笑容面对同事,朋友,甚至白杨。让大家都认为她没事。她现在可以游刃有余的和人说笑,甚至在面对盛业琛的时候都能硬着头皮的请他离开。
  她以为,即使不能理直气壮的对他说一句:“我已经不爱你了”,至少,她也能安静的看着他过完一生。
  原来还是不行的,太难了,他要订婚了,要消化这个消息真的太难了。
  她自己快要被自己的矛盾弄疯了。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每一天都是混乱的,每一天都是疯的。她已经快要疯了。
  整个人缩成一团睡在床里面,没有动,不敢动,胸口发紧,呼不过气来,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她只想问问老天她为什么不能就此消失。
  门口的铁门一直被拍得啪啪的响,像幻觉一样,她很久才起身,浑浑噩噩的走出去开门。
  盛业琛醉醺醺的靠在门口。门被推开的时候,他被打到,踉跄的退了两步。
  明明该就此关上,陆则灵却整个人愣住了。
  眼泪很烫,她软弱的在他面前流眼泪了。
  他迷蒙的闯进屋子里。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睡在她家的沙发上,她擦干了眼泪,沉默的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他眼睛血红,一口灌掉了温热的水,然后直直的看着陆则灵,那么忧伤,那么空乏的眼神。
  像过去那四年一样,陆则灵拿了毛巾给他擦拭着脸和颈。什么话也不用说,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默契。
  陆则灵拿了杯子去洗,哗啦啦的水声让她脑子更乱了。
  她还捏着玻璃杯子。一转身,盛业琛已经把她压在了水池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她已经如残云一般被风卷起。她手上的杯子猝不及防的跌落在地上,碎裂的玻璃渣溅起来,打在她裸/露的小腿上,麻痹的痛感。
  他的吻还是和过去一样霸道,她来不及反抗,呼吸已经全数被他夺去。他用力的压制着陆则灵的上半身,她肩背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弯曲着,像两团炙热的火焰彼此烧灼,又痛又解脱。
  他抱着她一起跌在床上,陌生而又熟悉的身体贴近着盛业琛死死的压着陆则灵的身体,几乎没有做任何前戏便与她融为一体,情潮汹涌,澎湃得像毫无预警的风暴。好像真的有爱情一样,他们都投入的有些可怕。
  陆则灵什么都听不见,只觉耳畔有熟悉的沉重喘息声,带着浓重的酒气,明明是粗野的动作,却带着几分温柔。
  她放纵了自己,沉浸在这如梦的感官刺激之中。
  深陷在漩涡之中的人忘记了要活命,只堪堪体会着这壮阔的自然之美。
  盛业琛身上的酒气渐渐散去,他疲惫的睡着了。陆则灵抬起头正好看见他的下巴,硬挺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好看的唇形……
  虽然眼底有些疲惫的青黑,但这不影响他的出众。很帅的准新郎,只可惜不是她的。
  一夜没睡,陆则灵早上去上班的时候,盛业琛还没有醒,她也没有去叫醒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夜晚。他们太过熟悉对方的身体,所以全交给了欲望这个本能。
  陆则灵以为再回来他应该已经走了,却不想,他穿戴整齐的坐在她家残旧的沙发上等着她。虽然眉头紧锁,却挺直着背脊。
  她放下自己的包,没有和他说话,视而不见的换着鞋子。
  盛业琛直直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和白杨分手吧。”
  陆则灵手上的动作一滞,“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盛业琛瞪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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