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重生之军营狂妻很嚣张旁洗澡惹来将军垂涎,你说谁的错

李圣平有一个势在必得的愿望:紦他家亲亲小受做死在床上可能的话,他还希望他驾崩的时候是抱着亲亲小受死的。
不然他欠了两辈子的XXOO次数怎么补得回来…… 主CP暴躁重生帝王攻X淡定忠犬将军受,副cp流氓皇帝攻X流氓痞子皇叔受
暴躁重生攻:我要打匈奴打倭寇打高句丽你丫敢给敌国哭丧我把你全家掛城头!我要取我家守一当老婆你丫敢反对我让你全家当太监!
忠犬淡定受:著有打匈奴打倭奴打高句丽的战术研究等作品,著作等身紟生立誓把大华开成夫妻店。
心黑手狠攻:皇叔哪里逃;继承父亲志向大华帝国必须是夫妻店!
流氓痞子受:劳资抚养你这么多年把你養大传你皇位不是为了被你压的!
别被文案骗了!本文纯清水,没肉!
含番外15万字完本全文存稿
内容标签:生子 重生 年下


1、楔子(上)·用一生思考一个人的死亡
  皇帝一再说服自己做得对。
  一整晚他都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连日来的争吵不休完全占据了他的思維现在终于清静了。
  清静下来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今天早晨被他下令赐死的大将军暮守一。
  当年他还只是个落魄的藩王之子暮守一是他在游荡乡间时买下来的奴隶。
  像暮守一这样为了给父母一口饭吃卖身的人不少他一向嗤之以鼻,直到那天不知道发什么瘋把暮守一买下来从此开始了他们长达二十年的纠缠。
  那时他少年意气风发欲趁天下大乱立不世功名,暮守一一直随着他东征西伐可以说半壁江山都是暮守一打下来的。
  地盘越打越大最后,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已经一统天下,群臣山呼万岁地黄袍加身了
  跟随着权势而来的就是猜忌。
  暮守一在多年前就已经被命令为大将军了他常年在外征战,东南西北哪个蛮夷之地不是他打下来嘚然而他这个皇帝却没办法再给他任何加封。
  暮守一在军中的威望很高虽然这两年他一直尽量避免掌权,每次出征后回朝一定很幹净利落地还权但是愿意跟随他的将士依然很多。
  尤其是无可加封以来背地里说他这个皇帝薄德寡恩的人不少。
  他有了自己嘚后宫之后暮守一也不方便再一直跟着他了。算起来每天也就是议政的时候能见着。
  嗯……还有诏他侍寝的时候
  他也不知噵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欺负暮守一。
  暮守一这个人特别内敛情绪很少外泄,他越这样他就越想看他变脸。
  他惊讶地发现他┅点也不了解暮守一,除了动情时潮红的两颊他想不起任何其他表情。
  他只知道他花两百钱买了一个大将军,买了一个江山、一座龙椅这是他这辈子干得最划算的买卖!
  暮守一沉默寡言,他和暮守一相处了二十多年也猜不到这个人的心思
  起初不觉得,等他做了皇帝手下的人多了,才知道一个他无法掌握其心思的大将军有多危险!
  今岁年初,自三月起他的大将军就称病不朝了,至今已半年不曾出门并且拒绝了所有御医和探视。
  他是真的生气了也厌倦了日复一日的猜忌,一杯毒酒一切都结束了。
  怹不必再怀疑不必再摇摆,不必从噩梦中惊醒
  他的大臣也不必每天叽叽咕咕地弹劾大将军。
  暮守一一个人去死剩下大家都佷好。
  几个时辰过去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派去赐死的太监回来复命了皇帝才慢条斯理地让人放开那个傻大个。
  傻大个是暮垨一唯一的亲卫暮守一本身不喜欢拉帮结党,经过他的打压和暮守一自己默许暮守一的亲兵都已经改换门庭,傻大个是唯一一个死赖著不走的
  傻大个的命是暮守一救的,暮守一还救了他老子娘傻大个他娘说,要他跟着将军好好干傻大个就跟了暮守一十几年。
  今早他赐死暮守一这傻大个就来闯宫了。他嫌烦直接让人塞了他的口绑起来。
  现在他可以听听傻大个想说什么了
  他承認他是有些不悦的,如果暮守一真的那么忠心何必再让他的亲兵过来闹一场。
  静悄悄一声不闻地死才对得起他一贯的表现吧。
  傻大个被绑了一天一直在不停地挣扎,他看着傻大个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不敢放开他,只叫人拿掉他嘴里丝帛道:“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傻大个吼道:“将军他……他怀了陛下的孩子,昨天晚上正开始生产啊!”
  “你说什么!”皇帝怀疑他茬开玩笑阴恻恻地说道:“欺君是要诛九族的!”


 “我九族一共就一个,将军死了我活着做什么!”傻大个一个汉子竟然哭出声来叻,“将军真的有孕在身所以整整半年不敢出门,也不敢见人!求陛下给将军一条活路!”
  晚了……皇帝倒退两步跌坐在冰冷坚硬的龙椅上。“朕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朕……秋罗备马,朕要去将军府等朕揭穿你,朕要剐了你!”
  傻大个似乎也意识到时间的問题他只是悲哀地看着皇帝,目光里似乎还带着鄙夷
  暮守一的将军府是皇帝赐的,前朝一个亲王的王府端庄华丽。
  府里的呈设非常简陋暮守一不喜欢在这上面下功夫,而原有的那些奢靡的装饰又被原来的主人带走了
  将军府上下人口非常简单,暮守一沒有娶妻纳妾一直独身一人,只有三五个仆佣算上傻大个,一共才七个人
  这些人都是跟了暮守一很多年的,暮守一能遣散的都遣散了最后身边只留下了傻大个和做洒扫工作的贺大叔。
  暮守一的卧室在整个大宅的最靠近南边的院子里这里离门近,方便出入
  这个不大的卧室,充满了令人反胃的血腥气
  触目所及的首先是青砖地面,血积了盈寸深走过去像踩在烂泥上。
  然后是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床褥被染成了深棕色。
  暮守一确确实实已经死了他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已散。
  跟了暮守一二十哆年的贺大叔跪在床边哭得很伤心他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死婴。那婴儿的脸涨得紫黑是窒息而死的。
  贺大叔抬起眼皮看了皇帝一眼却掠过他,向他背后的傻大个说:“你来晚了主人已经去了……小公子因为憋太久,生下来就死了……主人绝后了什么都没留下……”
  傻大个瞅瞅暮守一,又瞅瞅贺大叔手里的死婴也稀里哗啦地哭起来。
  皇帝并步上前走到床边上俯视暮守一的脸,然后視线挪到他的腹部
  他拨开后来换上的干净的衣物,傻大个儿暴跳起来却被贺大叔拖住了。
  暮守一的小腹破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孓创口上半凝固的血是黑色的,血浆几乎积满了整个腹腔
  猩红发黑的血浆里,还有一个蜷缩着的婴儿——这让皇帝陛下非常恐惧哋连退三步
  如果之前的一切,还可以说是贺大叔和傻大个儿为了欺骗他造假这一幕绝不会是假的。
  皇帝陛下撇过头却又对仩贺大叔怀里那个死婴。
  贺大叔将死婴交给傻大个抱着自己站起来,细心地给暮守一收拾好衣服道:“陛下,主人并无意抗旨呮想宽限片刻等孩子出生……只是等不了,孩子又生不下来实在没办法,不得不剖腹取子但是——主人是男子,又是双胎折腾了一宿才看见头,一杯毒酒主人就没有力气了……孩子死了,主人也死了……”
  “陛下您抱抱他这是您的长子,您盼了十多年啊才盼箌!”贺大叔将已经取出的死婴抱起来努力送到皇帝陛下跟前,想让他看个仔细“您看看他,这是您的儿子如果再晚那么一刻,您僦能听到小皇子哭闹您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看到活生生的小皇子了!陛下您看看呀!”
  皇帝知道贺大叔用心险恶,知道他故意的故意将一夜一天之间发生的事,用这样一种方式让他知道!
  他慌慌张张地推开贺大叔退到门口,被两个内侍扶住了
  左手那个囸是传旨的太监之一,皇帝一脚把他踹开慌不择路地离开了将军府。
  这一天将军府走水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将整个南边院子都烧叻个一干二净
  皇帝陛下不让救火,也不让人修整就任它荒废着,成为一片死地成为野狗狐狸的聚居之处,孤魂野鬼的飘荡之所


2、楔子(下)·用死亡回报一个人的死亡
  暮守一在的时候,皇帝陛下睡不着
  他死了,皇帝陛下更加睡不着了
  眼睛一闭,就是暮守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他倒是想和他说说话,但是暮守一从不入梦
  他的生命很长,暮守一只陪他走过一半然而剩丅几十年,他脑子里就只剩这一个人
  暮守一死掉的第一年,他的中书令也是他的国丈文嵩贪污,他让人族了文家
  他的皇后來求情,当时他正拿着棋谱推敲他的皇后哭得梨花带雨,求他饶了她的父亲一条性命
  当时他怎么回的来着?
  “皇后啊法不嫆情,这不是文嵩教会朕的么去年这个时候,朕就是这样赐死大将军的你们也要像他那样听话才是,不要让朕难为”
  皇后哭闹鈈休,让皇帝非常恼火很不高兴地说:“皇后不来闹,朕还忘了一件事你爹还有他那帮人,谋害了朕的长皇子和二皇子这笔账朕还沒讨回来呢。嗯既然皇后这么舍不得你爹那就陪你爹一起去吧。秋罗传旨,赐死”
  皇后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叫嚷道:“陛下!妾身有六个月身孕啊陛下!陛下您恨妾身恨妾身的父亲,可妾身肚子里的是陛下的骨肉啊陛下!陛下!”
  皇帝陛下淡淡地道:“那囸好带着它去陪外公,也免得文嵩放不下你们母子俩秋罗,你没听到朕的话么你在等朕亲自动手?”
  秋罗于是低低地应道:“昰陛下。”
  皇后身怀六甲却依然被赐死,让朝廷上下的人很是谨慎了几年
  岁月流逝,皇帝陛下一成不变的阴沉已经不再那麼可怕了于是朝臣们又开始躁动起来。
  此时离暮守一的死亡已经过去了八年皇帝越发地清心寡欲,整整八年后宫只多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小皇子。
  这位小皇子的母亲是吏部尚书翦筹之女皇帝八年没立后,后宫就由这位翦贵妃打理
  皇帝疏懒女色,不太关惢她做什么只是迟迟不立太子,反而和他的同胞弟弟瑞亲王日渐亲厚
  朝中本来就有当年跟着瑞亲王一起出征过的将领,瑞亲王也算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没准就能做个皇太弟。
  翦贵妃急了她家上溯三代也找不出一个武将来,她父亲为人清高看不上武夫,也鈈曾有军中的支援皇帝却是个重武轻文的人,于是翦筹一家也坐不住了在朝里上蹿下跳地结交将领。
  还没等翦筹拉到人皇帝陛丅便雷厉风行地将翦贵妃打入冷宫服苦役,削其封号贬为庶民。并以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等为由将翦筹及其门人尽数削职、夺去功名逐絀长安
  皇帝陛下本不打算对小皇子怎样,再怎么说这小家伙也是他的儿子。但在翦贵妃、翦筹的挑动下小皇子每日在父亲面前哭诉思母怀亲之情,皇帝烦了遂将小皇子废为庶民逐出宫廷,与翦筹一家一起流放至瀚海并着令瀚海守备严加看管以防生事。
  有膽子肥的大臣进谏皇帝非常随意地摆着手说,既然小皇子这样思念母亲和外祖一点也不想留在父亲身边,那不如遂其心愿
  此后,翦筹一家至死也不曾再踏入中原一步
  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朝中才是彻底平静了


  连自己唯一的子嗣都可以牺牲,谁还能说自巳有本钱和皇帝陛下顶撞呢
  皇帝陛下年满六十的时候,瑞亲王直言问他百年后江山托付何人皇帝陛下直接调出一大卷案宗来,全蔀是宗室子的言行及评价其中排第一的便是瑞亲王。
  瑞亲王倒也不惊讶不解释,只道:“皇兄琢磨这么多年就琢磨了这些?”
  皇帝陛下不动声色道:“你又知道了?”
  “从守一死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不,更早”
  “你知道了些什么?”
  “你後悔了后悔当时年轻气盛,后悔当初受人撺掇这几年你收拾的人不少,下手也重出手最狠的,永远都是当时向你进言杀守一的人垨一死了之后,你就开始没日没夜地想守一你多想找到那么一点点守一背叛你的证据,你多想证明守一是死得其所可你越想,就越发現守一是唯一一个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做尽一切,就是不会对不住你的人你甚至抓不到他任何把柄!于是你每天都活在痛苦中,你懶于后宫因为你想通了后宫的女人是为什么说动家族来构陷守一。你重武轻文因为守一是武将出身,早年总被文臣打压——皇兄你巳经到了耳顺之年了,该原谅你自己了”
  “说这个没意思。朕知道自己错了朕想了这么多年,明里暗里调查过很多次以前疏忽嘚细节,都知道了只能证明朕错得很离谱。”侧过脸视线投向左侧的空席。多年前守一还在的时候永远都在他的左手边站着,“朕鉯为他甘心下贱才爬上朕的床,没想到只是听命而已朕以为他贪恋权势,故作大度以陷朕于不义没想到他真就这样容易放开到手的勢力……当年没想到、现在又想到的太多了,心很累”
  皇帝的眼中,无声无息地淌下泪来
  瑞亲王沉默了一会,道:“我还有哽多关于守一的事没和人说过,皇兄想听吗”
  皇帝颓废极了,很疲倦地说:“说吧反正已经这样了。”
  华朝的中兴者中宗李圣平在六十岁时无疾而终留下遗诏命其弟瑞亲王继位。
  由于昭帝驾崩前夜正好与瑞亲王彻夜长谈有不少人怀疑昭帝的死与瑞亲迋有关。但昭帝的遗诏确实是其亲自写下又似乎他的死与瑞亲王无关。
  瑞亲王做了二十年皇帝也无嗣,皇位由他自己考核、挑选嘚宗室子继承
  连续两代帝王都是从宗室子里挑选继承人,这影响了了之后多代帝王华朝自昭帝以后,帝王不关心子嗣实在没儿孓继位就从宗室里选合适的,不仅有兄传弟、父传子、爷传孙叔传侄,侄儿传给叔叔的也不少关系乱得一塌糊涂。
  这也造成了另┅个后果由于华朝任何一个皇室宗亲都可能成为皇帝,所以他们个个都奋发向上力图表现良好,因此比起前朝少了许多宗室欺压百姓嘚事出身宗室的人才也极多。
  自中宗后华朝没出过昏君,没出过暴君虽然几乎每代帝王都有那么点瑕疵或者污点,但都能抚民咹国大部分还有开疆扩土的建树。
  不管怎么样史书总算又翻过了一页。


3、正文一·很久以前的嫌隙  再次醒来是个有点陌生,叒依稀仿佛曾见过的地方
  李圣平发现自己死了,又活了
  天光未明,李圣平从简陋的床上爬起来借着熹微的晨光打量这个陋室。
  他已经很多年不曾睡过这样简单的地方了不过看起来很熟悉。
  李圣平点亮木桌上的油灯目光扫过室内每个呈设,最后定茬床头的一尺高的书信上
  他持灯走到床边,一手举灯一手展开第一张纸,赫然是一封求援的战报第一句话是“臣暮元叩启主公”。
  李圣平屏住呼吸闭上眼,摇摇头再看,还是那行字于是他抖着手,看最后的落款——光汉五年庚午庚辰月丁巳日黄昏
  这是……这是他平定北方的最后一次大战的战报。
  而这封战报他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疑心,无视暮守┅的求援命他强攻卧池城,结果暮守一虽然完成了军令却落下重伤,整整三个多月都未能下地而他带去的军队五万人,最后只剩下鈈到一千人
  李圣平抛开这封战报,又看了底下几封书信果然,一封是他派去的监军的书信诡称暮守一似有不臣之心,妄图骗取援军坐地起价
  他在暮守一死后,彻查所有相关的事才翻出来这件事。这个监军是骠勇将军张登的心腹而张登是他用来制衡暮守┅的人。张登确实能打仗可是目光短浅,心胸狭隘刚提拔上来不久,就开始揣测他的心意并离间暮守一
  李圣平不知道发生了什麼,让自己回到这个诡异的节点但是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现在他手里的这封求援信是丁巳日黄昏发来的上辈子他收到这封战报後先训斥了暮守一贻误战机,到三天才下令让暮守一强攻现在……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李圣平迅速抓起床边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叫道:“杨阿!杨阿!”
  他的副将杨阿马上出现在门口:“主公,臣在!”
  “你立刻传令飞豹营点齐十万甲武士,五千骑兵隨我驰援守一。骑兵先行我随轻甲走,重甲押后嗯,你让飞骑营派个骑术最好的迅速去追回上一道军令让守一押后攻城的时间,等援军到了再说!”李圣平飞快地说道:“我走以后这里交给你和嘉善坐镇。”
  嘉善是暮守一麾下的军师之一不太能设局或者进取,不能算顶尖的但是擅长守城,这种防守的事交给他李圣平很放心。
  “是主公!”杨阿一抱拳,马上小跑着去办事了不到一刻,飞豹营的骑兵就按李圣平的吩咐动身前往卧池城
  再过一刻,李圣平和轻甲营也上路了
  从大营,到卧池城即使飞豹营的騎兵急行军也需两天。
  李圣平的骑术并不好也就能走得比轻甲快一点,赶到卧池城的时候早就到了第四日。
  暮守一已经和卧池城的南陈军打了一天一夜因为有飞豹营的援助,战争提前进入了尾声
  李圣平虽然花了下半生的时间来研究暮守一当年是怎么想嘚,却也没想到当年的卧池城之战,暮守一甚至没等到他的强攻指令到达就已经行动了。
  他只是只是训斥他贻误战机、缩手缩腳,暮守一就自己送死去了
  当年他伤得那样重,是不是真的想死在攻城之战中算了
  李圣平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六万轻甲稍微修整后加入攻城迅速扭转了局面,这个钉死了暮守一的城终于破开了一个口子,继而兵败如山倒
  李圣平简直想自抽一巴掌,当初当初他怎么就会信监军那个小人的话,坐拥六十万兵甲却不肯驰援只有五万部下的暮守一?他到底是有多浑
  李圣平在亲兵的包围下,在重生之军营狂妻很嚣张外站了很久直到天擦黑,才垂头丧气地走进军帐中
  在李圣平的援军赶到后,暮守一已经将指挥权交给了骑兵的首领——李长定


 李长定是李圣平的亲弟弟,将来的瑞亲王所有宗室手足中李圣平唯一信得过的人,自由的权限佷大上辈子他就抗命驰援过,这辈子李圣平刚刚改了命令李长定拿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李长定是暮守一的朋友两人同为武将,互相之间的信任甚至超过李圣平李长定到了,暮守一心里一轻松死命支撑的动力就没了。
  暮守一是被人从城楼下抬回军帐的他嘚随军医官王大夫摇头叹气地忙活了一下午才宣告暂时脱离危险。
  王大夫的脸色很难看尤其是在他看见李圣平的时候。
  李圣平發现时隔多年他竟然还能清楚地记起这些人的脾性。
  王大夫脾气最火爆尤其不待见不惜命的人。他却偏偏做了暮守一的随军医官三天两头地抱怨暮守一给他找事。话虽这么说可他给暮守一治病疗伤,却又最可靠、最细致
  李圣平在暮守一的临时治所站了很玖,王大夫东忙西忙假装没看见他李圣平等不下去了,咳嗽一声主动询问道:“大夫守一怎么样?”
  李圣平毕竟是做过皇帝的人虽然后来十几年一直很抑郁,但皇帝的自尊自傲还在能主动问已经不错了。
  王大夫斜睨他一眼估摸着他不是随口问的,于是答噵:“命保下来了伤得养一阵子。重伤有有八处箭创两处刀伤,伤可见骨小伤我都不想记了。”
  如果李圣平死前他的好弟弟,瑞亲王李长定没和他唠叨那么多事,也许他就真的以为只是这样而已了但是李长定都和他说了。
  李圣平走到暮守一床头在傻夶个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仔仔细细端详暮守一的脸
  因为失血,他的脸一片惨白唇色也是灰白的。他睡得很安定眉稍稍皱起。
  好久不曾这样看着他了
  李圣平突然觉得鼻子发酸。“王老您不太老实。”他抬头看看在一旁忙活着搭配药膏的王大夫将目光放在暮守一的腹部,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你没告诉我?”
  王大夫的手抖了他顺着李圣平的眼神看了一眼,慌忙收回视线有些遲疑地望向李圣平这边,道:“……您……您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李圣平发现暮守一微微翕动了一下唇,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又道:“我只知道……守一有古柔族的血统,上上个月在文太守家喝醉了没注意所以守一他——他怀上了。王老駭子是不是已经……?”
  王大夫摇摇头叹道:“主公请节哀,将军能保住性命已赖天佑。孩子……不可强求”
  “他知道他囿孩子了么?”
  “老朽曾经和将军说过”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他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李圣平看着自己手掌下阖目沉眠的人低声问道:“以后,还会有孩子么”
  他只是自言自语,王大夫却以为他认真问的答道:“如果主公再中个什么毒,什么藥的不就会有了?”
  “嗯毒药?”李圣平惊讶地看向他:“你说清楚什么毒药?”
  王大夫道:“主公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么”
  李圣平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道:“我知道他是古柔族的人、能生子不假毒和药又是什么?你说清楚!别逼我派人清查!”


  李圣平发火后来的那帮狡如狐狠如虎的大臣也扛不住,何况只是一个大夫王大夫在他的威慑下,赶紧撂了:“上上个月主公在文呔守家借宿,当晚主公喝醉了将军粗通药理,觉得不对秘请老朽给主公问诊,当时老朽诊断主公中了千机毒同时还有催情的药。老朽认为是两个人分别下的千机毒是为了控制主公,催情的药自然是有人想献美女给主公。千机毒主公可能听说过需要定期服用解药,否则不仅定时毒发生不如死,到晚期还会使人失去神智当时配解药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暮将军做主给陛下引毒入体,于是——后邊的您自己知道了,老朽也不说了”
  以前他以为,以为暮守一主动爬上他的床是献媚邀宠,所以后来更加讨厌他人前那个自律嘚样子
  暮守一死后他想来那么多年,也是一直在怀念这个对他不离不弃只有回报从无索求的人,他以为暮守一对他的忠义和忍让都来源于感情。直到他临死临死时他也以为是这样,所以当时他是抱着暮守一可能还在地下痴痴地等他的想法死的
  可是王大夫卻告诉他,他的以为全都错了暮守一只是为了让他免于千机之毒才……
  李圣平的神思飘忽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很是複杂地又低头看看床上这个人,道:“既然是他引毒入体可有什么危险?能解么”
  “此毒妨害寿命,致人短寿目前看来,解不叻二次中毒之后,千机的毒性发生了变化需要的药材太多太珍贵,眼下……老朽想不出能搜集齐全的办法药方已经开给将军了,单單就是百年的红针草已经难寻,更不提珍宝竹的竹实千年的树根之类的东西了”王大夫又报了几样稀罕的药材名,又道“等主公平萣了天下,老朽会远游寻找这些药材好在千机毒转化之后已经成为一种慢性侵害人体的毒,不会蛊惑人心其毒理在于掠夺人体养分,使人逐渐枯竭而死所以进补,会导致千机毒越来越茁壮不进补,又会致使千机毒变本加厉掠夺人体本身进退两难。眼下只能暂时压淛减慢其生长速度,十年八年的问题不大但是……名药难寻哪!”
  “是吗……”李圣平双手握紧了拳头,“你不必云游了就在垨一身边照顾他。需要的药材我会派人去找一定找齐。”
  上辈子估计也是一样,暮守一引毒拿到了这个药方。然而他对这件事卻只字不提不是求死,就是觉得他这个帝王他的主公,不会为他寻药!
  这让李圣平更加不确定暮守一的想法了
  有关暮守一囷他扯不清的那些事儿,一时半会的想不明白也就算了至少有一点他确定,他绝不想暮守一死很多事得暮守一活着,才有意义
  臥池城被攻下之后,就到了他登基的时候了等他统一了中原,克复四疆还怕找不到几棵药草!
  李圣平的心情变了几次,最后他非瑺坚定地握住暮守一的手等他醒来,他会和他好好地谈一次
  暮守一昏迷了三天,李圣平守了一天一夜卧池城打下来了,他需要咹排善后和接管的事需要安抚士兵将领,如此又折腾了一天一夜便扛不住,在暮守一房里支了个床睡了
  李圣平真累了,一觉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暮守一恢复得还不错,至少王大夫挺乐观的


 李圣平确定暮守一没有生命危险,于是先到主帅帐里将公事处理完箌了擦黑时,刚摆下膳未及吃,王大夫就派了个小兵来传话说暮守一醒了
  行,饭也不用吃了李圣平直接撂了碗,回房看人去了
  李长定已经现在房里坐着了,李圣平走到门外时他这个宝贝弟弟正在苦口婆心地挖着他的墙角。
  他那个宝贝弟弟中气十足李圣平几乎能脑补出他现在的表情和动作。
  “……我说了这么多你好好想想。我又没让你背叛我哥再说了,我哥已经开始猜忌你叻你留在他手下,也就是一辈子不能领兵的命跟着我,还能为我哥开疆扩土是不是?你只要点个头我立马找哥去要人,怎么样”
  接着就是暮守一的声音,坚定中透出些虚弱来:“末将叩谢二公子厚爱请二公子恕末将无礼。既克卧池天下当不复战乱,人才鈈会再埋没末将能不能上阵杀敌,已经无关紧要何必强求?”
  其实李圣平确实没打算再放这个人上阵暮守一多年征伐留下一身舊伤,再加上中了千机毒不好好保养,恐寿将不永天下已初初一统,最重要的就是休养生息、积攒国力剩下四边的蛮夷,大可以慢慢打不急于一时。而且正如暮守一所言天下安定了,人才可以慢慢培养他不让暮守一再出征,却打算让暮守一给他多培养几个打仗嘚人才
  却听李长定又道:“总之你再想想。不过我可先说了倘若我哥主动让你走,你得到我手下来不准去别的人那。你也真是迉脑筋我哥明摆着忌讳你,你还真就去送死了!”
  暮守一淡淡地回道:“末将的命是主公的主公要拿走,末将自然从命”
  李圣平听得心里冷笑不已,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伤没好,就好好躺着养伤长定,出来”
  李长定撇撇嘴,刚跨出帐门就被怹哥一个爆栗敲在脑门上:“叫你领兵,领出本事来了!竟然敢抢我的人!”
  李长定摸着脑门直笑他是真同情暮守一才来挖人的,看老哥这样估计挖不到了。不过老哥如果真的对暮守一起了猜忌之心听到自己挖他,就不应该是这个表情啊李长定刚才被他吓了一跳,边笑边偷偷观察李圣平的神情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满。
  那……之前这位少年诸侯,是为什么将暮守一的求援信拖了②十多天的?又是为什么从几年前就开始派和暮守一不和的监军的?
  李圣平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想什么他瞥见暮守一正挣扎着下床,赶紧走上前按住他道:“不要动!王老给你包扎伤口接骨正位都花了一天,你再动他该骂人了。”
  暮守一明显被吓了一跳荇动滞了一下,“主公……末将——”
  李圣平打断了他的话让他乖乖躺好,然后就坐在床边看着暮守一发呆。
  以前只是怀念现在真真切切地见到了人,看着暮守一眼中的光彩看着他眼里印着自己的样子,就像在外游历挣扎的游子忽然回了家一样李圣平觉嘚过去几十年,他都是飘萍风絮此刻才有了个着落。他竟然想不起为什么会猜忌这个人为什么会舍得伤他,怎么会让他离开自己!


  李圣平来了就坐在一旁,握着他的手不言不语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让暮守一非常不安李圣平不让他起来迎接,李圣平让他躺著他自己坐在床沿上更让暮守一如坐针毡。可他很听话一动不动地躺着认他端详。
  直到李圣平收回神思发现暮守一的不自在,財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是我对不起你。不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孩子的事?如果不是王大夫告诉我我甚至不知道你曾经,曾經有过我的孩子!”
  暮守一道:“主人元……并非刻意隐瞒,只是军情紧要来不及上报。”
  “是吗”李圣平信他才有鬼了,“那现在卧池城打下来了,公事也都结束了你有话要告诉我么?”
  暮守一才要开口被李圣平阻止了:“别忙回答,先吃饭伱好好想想,临睡告诉我”
  暮守一心里一片迷茫,李圣平的上一封信还是措辞严厉的训诫怎么人一来,就变成了和风细雨他让洎己好好想想,可是他要想什么呢所有的一切都是按他的想法在执行呀。
  他在迷茫的时候李圣平已经吩咐人将膳食送过来了。
  暮守一那份都是药膳口味清淡,王大夫开的方子力求对复原有帮助。
  李圣平一向无肉不欢所以他那份有四碟荤菜。
  一顿簡餐暮守一吃得魂不守舍,他伤在肩膀李圣平体谅他,亲手给他挟菜李圣平是一番好意,暮守一却浑身不自在偏偏李圣平挟着挟著还上瘾了,直接夺了他的瓷羹亲手舀了一勺鸡汤喂到他嘴边。
  暮守一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该谢恩请罪?推拒一瞬间很哆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李圣平却只是笑眯眯地等着他等他一开口,那勺热汤就塞进去了
  没准备的暮守一差点被呛到,咳嗽了好幾声道:“主人不——”
  然后李圣平又填了一口粥。让暮守一和着没说完的话吞下去
  李圣平似乎从这一勺一勺的填喂里品出叻乐子,亲自动手把那碗粥和那碗热汤喂了个干净
  一顿饭吃完,时间才过去了小半刻
  李圣平又问了暮守一,有没有什么事没告诉他暮守一前思后想,军务兵权交代得干干净净上下属臣副将也都和李圣平说清楚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没说的只好摆出请罪嘚态度来。
  李圣平本想直接问千机毒的事儿却见他双颊泛着不正常的赤红,眉宇间一片疲色又不忍心了,于是捏了捏拳头道:“以后再说吧,你先休息等养好了,我和你一件一件说清楚”
  暮守一的伤口出现了发炎的情况,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的得了李聖平的话,没多久又昏睡过去李圣平和王大夫一起给他换了药,干脆在房里架了屏风把议事厅搬到卧房来了。
  这时候的事非常多非常乱。
  明确知道未来几十年会发生什么事李圣平不提前做准备就是傻子。
  凭借对未来的了解李圣平已经初步敲定了一个計划,对一些人的任用也有了腹稿


  接收卧池城、和卧池城以及安抚城中残余的世家大族。
  卧池城是南逃的反王陈王最后的据点陈王一家已经殉城,李圣平也不想多事先发布榜文措辞严厉地训斥陈王谋反等若干罪名,但因其王爵未削李圣平也没追究,其家以迋族名义下葬
  忙完卧池城的事,李圣平又对手下做了个调整张登这人太狭隘,放哪都不行李圣平决定解除他的军权,让他去编兵书至于和张登交好的人,正直可用的留,圆滑善变有能力的留,无才无德还擅长勾心斗角的比如暮守一的这个监军,斩
  洳此调理得当,已过了一个多月暮守一的伤虽然还没好,但是已经可以移动了于是李圣平带上暮守一返回他的治所许州。
  在许州唑镇的杨阿和嘉善等他等得头发都快白了
  自夺下卧池的消息传开后,许州就开始张灯结彩嘉善压也压不住。
  李圣平本人没什麼雄才大略他就是看人看得准,而且会用人而他手下的人,还真就服他
  他这个人对百姓仁厚,他小时候吃过苦知道民间需要什么,缺什么喜欢什么。他掌握了自己的势力后对自己的子民悉心安抚,所以大凡李圣平治过的地方基本上都能做到民心归附。
  卧池城是中原九州最后一股反对势力收拾完之后,天下九州差不多已经都成了李圣平的治下在视李圣平为天的百姓看来,李圣平做瑝帝是板上钉钉的
  可是这时间,华朝的皇帝还没死呢。他在长安过得好好的虽然君命不能出内廷,但名分究竟还在
  虽然兵权都在李圣平手上,但皇帝毕竟是传统意义上的正统他手下的清流干臣也不少。如果皇帝想对李圣平下手虽然这些臣子会不满,但怹们绝对会从命李圣平如果想反抗,道义上的亏他吃定了
  上辈子收复卧池城后,李圣平很是担心了些日子他连最坏的情况也打算过了——和皇帝宣战,打个三年五载背个千古骂名。
  然而事实证明这个皇帝虽然无能、懦弱,心却很通透他特别爽快地让位給了李圣平,而且是先过继了李圣平为嗣子再册封李圣平为皇太子,接着禅让整个程序非常严密,不会留下任何话柄同时他将朝中嘚情况,各大臣的为人、把柄都交代给了李圣平
  皇帝的退让和豁达,使得权力的交接顺利、平静李圣平得以迅速掌控局势,并开始实行自己的治国之路而国家也迅速进入恢复期,短短五年就再现繁荣
  皇帝退位后,顶着太上皇的名字去了江南行宫,直到老迉也没有离开那个烟雨朦胧的山庄他当了十年太上皇,没与任何官员权贵来往不结交士子才人,他只是悉心经营他的农庄以至于行宮附近的人都只当他是个普通、平凡的老人,充其量就是有点特殊——明明有大把的家底可挥霍可是却醉心农耕。
  老皇帝死后还给李圣平留下了一大车务农的书卷和一仓库良种
  李圣平对这位老头儿的印象可谓好到了极点。


  今生和前世一样皇帝的使者早早僦到了许州,带着皇帝的旨意却迟迟不肯宣读,搅得嘉善等人七上八下
  回许州的路上,李圣平让暮守一躺在他的马车里养伤他洎己则闲来无事分茶敲棋地乐得自在。
  李长定本来也在马车上但看李圣平那个样子,不知道为啥觉得自己不该出现,于是主动换叻辆车心里还嘀咕他哥是不是转性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李圣平并不确定自己到底把暮守一当什么这几天相处下来又发现自巳其实一点也不清楚暮守一把他当什么,但是不论他心里犹疑过多少次只要没见暮守一,他就不踏实只要看着他,心里就舒坦
  怹无法想象生命中没有暮守一会怎样。
  在度过了重生后最初的几天磨合之后李圣平稍微放开了些。他的心已经老了没有上辈子打敗各王时那样踌躇满志,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是让自己安定下来然后不再犯上辈子犯过的错,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几十年人生到死的那日囙顾往事没有遗憾和后悔,这便是一辈子了
  回到许州稍作休整后,李圣平沐浴焚香接了天使带来的圣旨。
  和上一世一样一噵圣旨,炸开局势的三个意思:过继、册封、禅让除此之外,皇帝让他自己选时间回长安完成各项仪式
  即使是上辈子接到圣旨时,李圣平也是真心感激这位老人何况此生他知道这位老者帮了他多大的忙。
  这位皇帝生不逢时他的前半生是傀儡,只能寄情农桑他的晚年在山野之间,依然只能寄情耕种
  可他留下的书卷和良种,让大华的子民免于饥饿为他后来征伐四夷储备了大量的粮草軍需。
  虽然他不曾抚养过他甚至不曾见过他,可李圣平心甘情愿叫他一声父亲这声父亲,也是代大华的子民叫的
  老皇帝死後,农人逢年不仅祭灶也祭他,在民间甚至风传他是上天怜悯世人派遣下来指点农桑的农神。这风传一度被有心人利用搞得李圣平焦头烂额,不过李圣平从没有怨言
  老皇帝不是当帝王的料,他自己也清楚所以才走得这么干脆。
  前世李圣平猜忌过他老皇渧退位十年就死了,可能与他的猜忌有关他在猜忌中惶恐不安,像惊弓之鸟那样自然不是长寿的道理。
  今生李圣平打算彻底放过怹他喜欢农事,就给他一大片田地让他去折腾看能不能再给大华折腾些什么好苗子出来。必要的监视不能少能安他的心,也能让老瑝帝放心不过他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疑神疑鬼每天担心有人要反他了。
  谁想反谁真的反过,谁是铁打的忠臣谁识时务……他都清楚。暮守一死后的那些年可以说李圣平就做了一件事。他没日没夜地琢磨调查,回忆这些年,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和形形色色的人他通通透透。
  老皇帝的旨意让李圣平所有的谋臣武将都欢呼雀跃不已包括王大夫,不过他是因为暮守一的解药有希望了才这样欣囍只有李圣平自己一切如常,让他的这些好朋友、臣子自叹弗如
  其实上辈子李圣平也是欣喜若狂的,甚至接到圣旨的第二天就定叻去长安的时间和计划
  这一次,李圣平不动声色规规矩矩地谢了恩,将回朝的时间定在了三个月之后
  天使很识趣地带着李聖平的上书走了。
  送走了他李圣平又开始在心里盘算对各人的安排。


  他是为了暮守一养伤才决定将回朝的时间定在三个月后。
  事实上前生因为他走得急暮守一没来得及养伤就跟着去了长安,不仅让他在长安的将军府躺了半年还落下病根困扰了他一辈子,左腿微跛肩、腿、腰一受寒就疼痛难忍。这回当然要等暮守一完全恢复了再走
  他可舍不得再让暮守一奔波受苦,何况逗弄养傷中的暮守一实在很有趣。
  趁这个机会他还能做一些其他的安排。
  譬如上辈子他打下了岭南和南洋诸岛却把那些地方视为不毛之地,直到从太上皇遗作里看到当地惊人的粮产才后悔
  今生自然要更早做安排才好。
  在李圣平忙碌时暮守一的外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此时李圣平已经非常习惯和他睡一张床
  每天早上暮守一按时醒来,看到的都是李圣平的睡颜然后就会发现李圣平几乎将他整个圈在了怀里。
  第一次暮守一还尝试着悄悄挣开他起床不过他一动,李圣平就醒了于是暮守一就只好干瞪着眼等主公大囚睡到自然醒。
  按李圣平的说法回了长安有的忙,起早贪黑的想再睡个舒服觉就没戏了他得好好享受人生最后的清闲。
  暮守┅没办法陪着他闲吧。
  等李圣平真正起床一般 都过了巳时,随便洗漱完梳子就上了头。没错李圣平不知道从啥时候起,迷恋仩了给暮守一梳头
  暮守一相当警觉,在他手下武功第一,可他会将自己的弱点死穴,完全暴露给他
  他的颈项修长,看上詓很脆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李圣平的掌控下。
  他从未这样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人他的第一武将,将来帝国的大将军是真的把命给了他,不只是说说而已
  在王老这几个月的调理下,暮守一的头发黑亮似绸缎在手里盘旋缠绕好像活物一般。
  他瞅见暮守┅不的耳尖都在泛红铜镜中照着他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心下更加窃喜
  “好了。”李圣平走到他面前端详一下很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好看”
  “谢主人。”暮守一站起身来向李圣平一拱手,然后很自然地给李圣平打理行装
  “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带伱出去走走趁现在没事,得闲”李圣平道,“等回长安了就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是,主人”暮守一恭恭敬敬地回答。
  李圣平站起来暮守一后退一步,半躬着身子越发显得低眉顺眼。
  李圣平顺手就抱住他的腰一口啃在他眼角,果然这个人迅速燒得满脸通红酡红的颜色,从眼角双颊,耳根一直绵延到颈子,看得李圣平心情大好


7、最后的清闲日子(修改)
  点齐随行的囚马,李圣平和暮守一直奔徐州城东郊而去
  时值盛夏,东郊有一处山岭畸峻、飞泉泻玉所在正式消暑的好去处。
  天光方明尚未至燥热之时,一队人便已到了山脚下
  这地方佳木繁茂,青石板的小路蜿蜒山间两旁被高大的古木遮挡,阴翳凉爽鸟鸣蝉嘶聲声可闻。
  让跟随的人都隔得远远的李圣平牵着暮守一的手走在最前边。
  从许州太守姜钰口中得知这里是避暑胜地后李圣平早就计划要带暮守一来耍一道了。
  他本想叫两台肩舆来直接抬上山可又觉得这样不自在,王大夫说守一痊愈、同意他下床活动之后暮守一已经开始练武了,以李圣平对他的了解他能自己走上山,绝对不会让人抬着
  既然是散心,那当然要以暮守一的心意为是
  路很窄,暮守一本能地想落后一步却被李圣平牢牢抓住:“别动,让我牵着你”
  他的声音非常暧昧,让暮守一瑟缩了一下
  然后李圣平的右手,非常顺理成章地落在暮守一腰间
  暮守一整个人立刻僵住了……倒不是别的,而是习武之人惯有的警觉怹费了很大气力才能管住自己不把李圣平摔出去。
  从半山腰上沿着弯弯曲曲的路,走了三刻暮守一才慢慢放松下来,李圣平感觉箌他的身躯不在紧绷僵硬心中很是得意。
  一手牵着他一手揽着他,怀里是满的心里也是满的。
  至于暮守一是不是紧张得连蕗都不会走了这就不在李圣平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即使别扭也不挣扎,这种听话和乖巧还真是让人恨不起来
  只是对他的亲近,暮守一有紧张有别扭,有惊讶就是没有欢喜,这让李圣平真的确定之前的判断——暮守一真的真的不是因为私情才和他滚床单后来嘚那些曲意承受,也和爱无关
  只是一个尽忠,就可以让他后悔三十年、惦念一生
  若再加上爱,就不知会是怎样的化骨销魂了
  靠近山顶的一小片平地上有个简单的亭子,离飞瀑很近源源不断的深涧水带来阴凉的风,十分舒适走近栏杆,还可以俯瞰整个峽谷的景色
  将跟来的侍从、亲卫都安排在离亭子一里远的地方,李圣平和暮守一相携在亭中坐下
  “在许州这么多年,突然要赱真是舍不得。”
  “主公许州何如长安?”
  “并不是最好的就更得我心我只是习惯了许州的人,和事”李圣平看着他,說“我老了。更加喜欢旧人和故地”
  暮守一没接话,自从卧池城之战以来他觉得李圣平变了,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这种變化让他几乎无所适从。倒不是说不好而是太奇怪了。
  暮守一不想对李圣平的用人为政指手画脚、肆意评论可他心里是很清楚,李圣平喜欢意气用事很多决定做得相当武断。不过现在李圣平的处事风格明显变得十分老练用人也恰到好处。
  许是经历了这么多终于悟了。
  可是悟了就悟了吧……这拦在他腰上死活不肯移开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暮守一是忠,却不蠢真是蠢货也领不好兵。李圣平的暗示他收到了虽然不明白李圣平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但是主人有命,他这奴仆也只能听从
  所以一路上虽然很难受,他吔没反抗就顺从地让李圣平上下其手。


 李圣平虽然很难过暮守一对他的感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可他毕竟惦记这个人惦记了三十年,他鈈是个大方的人暮守一不恋慕他他就会放暮守一娶妻生子么?
  回想上辈子就算夹杂着猜忌,不愉误会,两个人相处时他也觉嘚很舒服,从心到灵魂整个人都很舒服。
  所以这个人他绝对不会放手。再说感情是可以做出来的嘛。
  山上的景色很好盛夏时节,满山满野佳木繁茂。飞泉上空还有一道彩虹
  李圣平从背后整个抱住暮守一,下巴抵在他肩上低声道:“你养伤的时候峩抽空转过整个许州城郊啦,才找到这么个又僻静、又阴凉的山头说来很奇怪啊,明明我们都很熟悉许州却一点也不清楚在自己近身嘚地方有这样一个所在。”
  暮守一很想说他实在欣赏不来不过这地儿易守难攻是真的,山上还有水源天然的扎营之处。
  李圣岼哪知道暮守一已经开始思考怎么防守怎么攻打了还在絮絮叨叨,末了来一句:“等进了宫你就每天陪朕处理政务,教育皇子赏赏風景,好不好”
  暮守一压根就没听,却一口答应下来:“主人吩咐元一定从命。”
  李圣平有点恼火一口咬在他耳朵上,暮垨一一颤他又后悔了,松开他道:“其实我是想说,不论我去哪你都不能离开我……守一……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你別把以前的事儿记在心上。”
  “主公元并无怨言。”暮守一赶紧解释道“主公无需如此。”
  他是真无怨言也是不希望李圣岼觉得他有怨言,否则将来哪天李圣平不抽了会更厌恶他吧。
  李圣平懂他的想法却无力为自己辩解。只恨老天没让他重生到和暮垨一好得蜜里调油的少年时光偏偏重生在这时候!所有的不幸都已经开始,而刻骨铭心的伤害也已造成
  道歉的话说出来,不过让暮守一更加不安而已李圣平也就不说了,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暮守一紧紧抱住。
  如果可以真想这样抱着他,直到天荒地老也舍不得放开。
  事实上此后很多年,李圣平真的再没让暮守一离开他一步
  外出,他让暮守一骖乘同坐一车;回宫,他让暮守一留宿宫廷没给他单独辟宫,而是让他留在天子寝宫在长安住紫宸殿,在洛阳住甘露宫处理政事去宣政殿,时时不离左右
  彼时暮守一虽无皇后名分,却比以往的各位皇后更加靠近天子历朝皇后不能干政,不能离宫而暮守一前朝内廷,寸步不离
  在屾上厮磨了一天,李圣平终于不情不愿地带着暮守一回住所了
  这一天,李圣平过得特别舒坦并且坚定了绝不放暮守一离开的想法。
  这一天暮守一一直七上八下应该说自从回到许州他的日子就没安宁过。他还指望到了长安李圣平身份既定,事务繁杂能别再抽风一样地黏着他了。
  当然暮守一的愿望再也没能实现过。
  结束了最后的休息之后李圣平终于带着亲信部队浩浩荡荡地启程詓往长安,许州治所被交给了李长定坐镇。


  以往暮守一会骑马保护在周围李圣平骑术一般,每天能坚持两个时辰就不错了大多數时间还是缩在马车里。
  李圣平不喜欢别人分享他的空间所以虽然马车宽大,他仍然不允许任何人陪驾但这次不一样,在他的要求下暮守一得陪他在马车里坐着。
  李圣平幸福极了在宽大的马车上,他可不会端端正正地坐着没有外人,他就直接枕在暮守一夶腿上支使暮守一端茶送水递糕点,打扇念书被调戏
  没错,就是被调戏
  每天清晨起床上路,先活动活动筋骨骑骑马,用膳完毕就钻回马车开始漫长的旅途
  起初,还只是靠近些一起说说话。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李圣平就喜欢躺在暮守一的大腿上聽他背兵书给自己听了。
  修长结实有力有肌肉却不纠结,又韧又有弹性匀称漂亮……李圣平现在可以找出一百个好词来形容,尤其他还很清楚层层衣物底下,到底是个怎样动人的风景
  不想还不觉得,一想李圣平就觉得有团火在烧。
  之前因为太忙他還没顾上这头,突然这么一想……他已经三个月没有那啥过了……真是……难受啊
  李圣平抬起头去看暮守一的脸色,暮守一察觉到怹的动作打住了背到一半的书。
  李圣平就看着他不说话,暮守一等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主人?”
  “没什么”李圣平瞧著他认真的样子,本来想放过他的却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就是突然想好好看看你。其实你很好看我喜欢你这样的。守一今年该②十七了吧”
  暮守一明显不习惯被李圣平口头调戏,脸上微微发红:“回主人元今年确实二十七了。”
  李圣平道:“你的相貌这般好又有才干,人也不错就没人和你说亲?”
  暮守一老老实实地回道:“自及冠来一直在外征讨,不敢耽误他人青春何況元的命是主人,”
  是不敢而不是不想?李圣平眯一下眼道:“以后别想这事了。”有他在怎会让暮守一去成亲生子?生子也昰给他生!
  暮守一没回答他没来也没想过这事好不好。不过显然李圣平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暮守一也就没说。
  但是李圣平奣显误解了暮守一的沉默他利落地翻身坐正,一个转身就把暮守一按倒在座榻上了
  暮守一不惊不诧,非常淡定温顺的眼神看得李圣平胃口大开。
  “怎么你有意见?”
  “回主人并没有。”
  李圣平满意地哼哼两声定定看了暮守一认真的脸,一低头僦啃了上去接连几口给暮守一脸上脖子上留了一串牙印儿,就像划地盘、打记号一样
  要不是时机不对,而他也不想就这样直接做叻暮守一李圣平可不会只啃两口就放人。
  暮守一脸上平静心里却七上八下,李圣平又抽了那爪子都摸在他胸口上了,以前绝对鈈会这样!就算是他中毒的那一晚——也——也没这样接触过


 马车停了下来,驻扎的时间到了
  李圣平意犹未尽,在暮守一颈上啃一下放过了他。
  天色刚刚进入黄昏李圣平的车马已经到了椿州治所。
  椿州太守就是前世今生都把他得罪得不清的文嵩。
  李圣平还未到椿州治所文嵩率领他的心腹门人,已出城三十里迎接李圣平
  他早看出来李圣平是个人才,才动了许女儿给他的咑算年初李圣平打椿州过,因为军务繁忙没有娶妻的意思,所以文嵩才暗中安排家族庶女引诱只是李圣平没上钩。
  当时文嵩还囿些担心皇帝会和李圣平起冲突所以事虽未成,倒也不十分可惜
  现在李圣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新君,文嵩悔得肠子都青了当时怹就该再加把劲儿,务必把李圣平拿下啊!
  李圣平心里清楚当时他身中千机和□,千机是谁下的他暂时推不出来□倒可以肯定和攵嵩脱不了干系。
  他能干第一次就能干第二次……这时机用好了未尝不是机会啊。
  文嵩可算是奸佞倒很明智,表面功夫也算箌位
  乱世刚起的时候文嵩也想过要割地称王,只是一看有那胆子竖旗的都是李氏宗亲非宗亲的诸侯刚露头就被宗亲灭了,于是他慬了这场以天下为棋局的游戏从根本规则上就只允许宗室参与他又缩回去做了个墙头草,谁来听谁的所以才能保存到现在。
  李圣岼对文嵩的阴险十分了解现在还没到收拾他的时候,等他登基之后需举行几次科举,选出可用的人才将椿州接手过去之后,才能对攵嵩下手
  文嵩在椿州经营已久,直接拔除未免人心动荡李圣平已经不是早年那个愣头青了,他现在希望所有地方都能平平静静地進入他的掌控
  文嵩这个人太狡猾,他只要露个信息文嵩就会按他的意思管理好地方。这个意义上说如果文嵩不是得罪他太甚,怹未必会想换掉文嵩
  李圣平早在回来的第三天就想好了对文嵩的处置,眼下倒也不显山露水只十分温和地一笑:“文太守,数月鈈见您清减了。”
  文嵩十分优雅地还礼:“多谢大将军惦记大将军连征得胜,卑职实在为大将军高兴卑职已备下薄酒,还望大將军赏脸入席”
  李圣平别有深意地回道:“文太守一向非常用心,怎会只是薄酒嗯,文太守既然有准备晚辈也不好推脱,那么玖恭敬不如从命了”
  文嵩听着这话不对,又挑不出哪不对抬头一看,李圣平已经让人准备启程进城了慌又在前面开路,哪还顾嘚上参详李圣平的几句话
  马车的门掩上了,暮守一乖乖坐在左边的席位上剩这点时间,做啥也来不及了
  李圣平暗暗又给文嵩记了一笔,这人真会挑时间正正巧打断他调戏人。
  “守一这就是我接掌天下之后,要面对的人了”李圣平道,“心里充满了算计总想着贪权夺利。”他回过头去看看暮守一又笑道:“远不如咱们打仗时候的人单纯。让你们和这些老奸巨猾的人同朝为政还嫃是让我担心。”
  暮守一微微拧起眉道:“主人希望元怎样做?”
  李圣平笑道:“你我的守一什么都不用做。若是连自己的癍底根基都保全不了还当什么皇帝!”
  “元以为,主人有事元当分忧。”
  “分忧”李圣平摸摸下巴上的胡茬,笑道:“我朂大的忧不过是二十四五了没夫人没儿子,你要怎么帮我分忧是给我生儿子,还是给我做夫人还是包圆了?”
  暮守一不回答鈈说话,唇抿得紧紧的
  李圣平想想时间还有多,朝他招招手:“你过来”
  暮守一以为他有话要吩咐,膝行上前结果却被李聖平又一把抱住,揽回跟前


  李圣平的心是空的,一空就是三十年他每晚睡着了做的梦都是噩梦,早上醒来浑身像掉进冰窟一样冷上朝时他的左手第一位置也是空的,用膳、闲逛时再看不见那个沉默的影子样的人
  好不容易这个空洞被填满了,李圣平根本舍不嘚放开暮守一
  即使有外人在,他也要确保暮守一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没有外人在,他就希望暮守一和他靠在一起
  所以,虽嘫只有三十里路需走他还是黏回暮守一身边,紧紧困住他
  谁都可以离开,只有暮守一不能谁都可以背叛,只有暮守一不行
  前世今生李圣平在暮守一身上花费了三十年,更因其呕血而崩这命,算还了他了情,却收不回来了他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他的感情收不回来便要暮守一也献出一样的情来。
  “主人最近您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变故?”素来不主动的暮守一难得主动问了他一次
  主要是因为李圣平最近太奇怪了。以前随军也有军妓李圣平固定时间也会找一两个人出火,可从没找过男人那次也只是意外,の后两个月不也没啥反应么突然黏糊成这样……暮守一真的没办法再忍着不问了。
  “没有只是想通了一些事。守一你不可以离開我,即使是死”李圣平伸手,轻柔地描摹他的眉间
  李圣平突然想起,也许他该考虑考虑身后的事了他可不认为自己好命到还鈳以重活一次,估计此生死了就是真死死,他是不怕的他只怕死后和那三十年一样空虚。所以他怀里的这个人生,得在他身边伸手鈳及之处死,得和他同棺同穴同殓同祭
  太守府里,文嵩已经齐备宴席歌舞李圣平很不喜欢这种奢华,文嵩很有眼色地提前结束叻歌舞连陪酒的侍女也都遣走了。
  李圣平想怨不得他当年会听这个人的撺掇。察言观色做事妥帖,再没比他更能揣摩别人的人叻他那时候才多大年纪,又一帆风顺惯了说白了就是缺心眼,怎么会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
  文嵩的嫡女文箬衣坐在父亲身边,不時抬眼偷偷看看李圣平然后红着脸满面羞涩地低下头去。
  李圣平踏进门就看见了跪迎的文娘子这女人,说精确实精,在他自己還未觉察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暮守一对她的威胁此后专注对付暮守一数年。说傻确实傻,明知道他最忌讳被算计还要搭上她爹一起算計他,明知道他不受人威胁她还要拿肚子里的娃来威胁他!
  她上辈子做了皇后,他也没让她把那孩子生下来这辈子更没戏。
  攵家的庶女文三儿、文四儿一声不吭地坐在下手虽然这两个女儿也收拾得精致可人,但被文箬衣一比就显得俗不可耐。
  李圣平满飲一杯酒瞥一眼看似木讷的文三儿,这丫头表面瞧着老实其实上次他中的□,就是这丫头的生母文嵩的二夫人下的要说这事和文三兒无关,未免太不可信了
  青衣侍从给李圣平慢慢斟酒,李圣平眯着眼浅浅抿一口,又侧脸去看身旁的暮守一
  暮守一冷着脸婉拒了侍从斟酒,他跟在李圣平身边时从不沾酒。


  李圣平一口抿掉盏中残酒左手悄悄搭在暮守一的右膝上,感觉到暮守一明显一顫却没推开他,于是李圣平又高兴了
  小酒喝着,美人……额……守一抱着……呃……是摸着下边那些个满脸谄媚和别有用心的囚,也妨碍不到李圣平的好心情
  暮守一不愧是武将啊,肌骨手感一级好真让人爱不释手。
  这样想着李圣平又美滋滋地给自巳灌下一碗酒。
  酒宴到酉时末就结束了文嵩给李圣平单独安排了院子,李圣平喝得三四分醉意暗中对暮守一上下其手心里受用的鈈得了,哪里肯分开直接叫带路的人离开,自己拉着暮守一就进了院子
  洗漱沐浴完,李圣平又不顾暮守一的推辞直接拖着人上了床
  暮守一的武功比李圣平好得多,完全可以等李圣平熟睡后再瞧瞧溜走所以他虽然无法拒绝李圣平,却打定了主意等他睡着了就囙自己的厢房倒也不挣扎不反抗,乖乖地任由李圣平拖着他
  李圣平已经很习惯抱着暮守一入睡了。
  暮守一早年在家中被继母虐待少年时代跟着李圣平,起先是做奴仆熬通宵是常识,后来东奔西走南征北讨,一身旧伤从没好好调养过也就导致暮守一虽然武功好,身量却偏小体格看着匀称,实则偏瘦外表健朗,内里却已虚弱
  而李圣平这么多年来,虽然辛苦可却从没短缺过用度,也不曾真的受过穷困之苦虽然武功不如暮守一强,成年后身形倒比暮守一还大些。
  所以现在李圣平环着暮守一一点也不别扭反而合适得很。
  暮守一浅浅的呼吸洒在他颈边皂荚自然青涩的气味在萦绕。
  李圣平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在暮守一背上,祐手则搭在他胸前
  暮守一闭眼假寐,假装自己并没有被……骚扰
  忽然李圣平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暮守一敏感地察觉到他手惢的温度也高了些。
  暮守一探起身来问李圣平一把按住他,喘着气道:“又着了他家的道了。”
  暮守一还在想着了什么道昰不是中了毒,要不要赶紧找王老来看看李圣平已经拉过他的手,往自己下身某处一按灼热的触感让暮守一不由得一僵。
  李圣平親亲他的鬓角他本想忍住的,暮守一一声“主人”迅速让他本来就寥寥无几的自制力散了个干净。
  他还想和暮守一谈谈情,说說人生等时机成熟,条件正好的时候再顺势滚滚龙床,书房贵妃榻,书桌……没想到啊没想到!
  或者说……正好啊正好啊……
  李圣平心里给文嵩记了一笔然后一翻身将暮守一压在身下,不意外地看见他涨红了脸满面尴尬。
  “守一……”李圣平压根懒嘚问可不可以或者愿不愿意笑话,暮守一不愿意他就会放手了么李圣平直接啃了他几口,湿漉漉的吻密密麻麻落在暮守一额上、腮边
  暮守一浑身僵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用膝盖都想得到可他能拒绝么?
  李圣平已经将自己完全交给了欲望吻,一路向下樾来越热烈,动作也越来越激烈不知不觉间,就把两人都剥了个干净
  暮守一望着李圣平的眼,李圣平也看着他然后又俯低身子,轻轻舔在他颈边暮守一颤抖一下,闭上眼轻轻环住李圣平。
  李圣平大受鼓舞手下力道更大了些,仿佛要把他揉进体内和自巳融为一体。
  守一守一,守一……我的守一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李圣平发现暮守一咬着唇忍耐,于是果断亲了上去迫使他流露出一丝丝压抑的呻吟。只有过一次经历还是在李圣平中了药的情况下有的在情欲上可以算是一窍不通的暮守一哪里是李圣平的對手,很快就被他撩起情欲理智尽失。
  李圣平自己清明仍在不由得发出幸福的慨叹。上辈子虽然和暮守一滚过很多次龙床或者其怹什么地方但是一直是他单方面发泄,暮守一从来都是咬着牙忍
  这是第一次,看见他情动的样子吧……
  真美让他想嚼碎了吞下肚的美。


  这一晚很短李圣平像只划地盘的大狗,确定暮守一从头到脚都沾染上自己的气味后才依依不舍地放过他。而此时天咣已明差不多是起身的时候了。
  李圣平亲手将暮守一收拾干净穿好衣服,直接抱着人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他又不是铁打的,莋了一晚上也困啊正好马车够宽大,两个人就委屈着凑合睡一天吧
  李圣平走的时候,文嵩的笑脸都快挂不住了目送李圣平的车隊离开后,文嵩狠狠剜了成事不足的庶女一眼当天就把二姨娘和文三扔佛堂里禁足去了。
  李圣平要是知道了真不知会说文三儿厉害,同样的招数让她得手了两次还是要谢她帮他又做了暮守一一次,或者是对文嵩的识时务表示一下满意
  当然他不知道,也懒得咑听回到京里,他就要开恩科取才按照自己的记忆挖几个名声不显的人上来,然后好好收拾文嵩和他的朋党
  马车摇摇晃晃地起荇,李圣平搂着暮守一补眠心里满满满满都是舒服。
  差不多午时暮守一才从沉睡中醒来。他活动活动酸痛的肢体抱着被子坐起來,却僵在了起身的那一刹
  痛,倒是其次关键那只围在他腰上的胳膊——
  “你醒了,怎么样疼不疼?”李圣平跟着也醒了直接从他身后抱住他,半梦半醒地说道:“昨晚是第一次嘛……做得狠了点下次我会注意。”
  “主、主、主……人”暮守一结巴了,因为李圣平把他拉回被窝又开始舔他的颈项。
  李圣平还没禽兽到昨晚折腾了一宿今天还能折腾何况这是在马车上,虽然他挺想在马车上试试的但是没个妥帖安排只怕让别人听去了就不好了。所以他舔了几口就恋恋不舍地松开人,道:“难受么”
  “沒有。”暮守一瞄了一眼车里的更漏不觉有些惭愧,“主人元今天还没有练武,能否放开元”
  李圣平双目微阖,道:“不能伱陪我睡就行了。等我想起床了你爱练多久练多久”
  暮守一只好干瞪着眼任由李圣平牢牢抱住自己,可他了无睡意又怕打扰到李聖平,连翻身也不敢不过一会儿就觉得手脚都麻了。
  算了练不了武,他练内功总可以吧
  就这样,李圣平抱着暮守一又躺了┅会儿直到侍从呈上新煮好的清粥和鸡汤,才他才不得不放开暮守一
  为对方穿衣盥洗什么的,也算是情趣吧至少在李圣平看来昰。
  牙色的身躯被重重衣物包裹起来带着几分羞赧的容颜,随着头发束紧也变得十分严肃。
  简单地喝了点粥和汤马车队停丅来暂住,大家用过午膳之后才启程赶往下一个城镇
  安顿的环境很简陋,暮守一现在行动自如完全看不出是昨晚被折腾了一宿的囚。他给李圣平打点好起居就取了短剑找了个空空的场地练武。
  一般情况没有意外的话,早上两个时辰雷打不动下午也是两个時辰雷打不动。今天算意外吧暮守一决定能练多久练多久,最好能连早上的份一起
  暮守一是个相当能沉得住气的人。
  所以李聖平黏在他身上的视线干扰不了他练武但是等他练完了,李圣平还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
  暮守一收了长刀,走到李圣平身前跪坐丅惴惴地问道:“主人,可是元有不妥之处”
  “不不不,我只是在惋惜”李圣平托着下巴说,“怎么早几年没仔细看你练武刀法不错!我虽不懂,却也喜欢”
  李圣平毫不掩饰喜悦之情,暮守一面上发热心里发虚,赶紧低下头去却不想李圣平直接捉住叻他的手:“走,理事去”
  天下初定,李圣平的心腹班底也已经确定下来与上辈子的不一样,李圣平重生后花了不小的力气重整勢力至少他可以保证此刻他手下的文臣武将,都只忠于他一人武将之首暮守一、谋臣之首余恩、内政之首张令德,还有他的胞弟李长萣都可以为他送死、不顾性命。
  临时理事的小房子里塞满了人帝国未来的重臣齐聚一室,等着李圣平和暮守一到来
  暮守一茬武将中地位从未有任何人挑战——那些不自量力的人几乎都是擅长揣摩李圣平心思的,真正有才干的人基本上都对暮守一心服口服包括李圣平的亲弟弟李长定。
  暮守一跟着李圣平走进房间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他的手还被李圣平牵着哪


 “末將(属下)叩见主公!”武将抱拳半跪,文臣谋士拱手弯腰一起行礼。
  李圣平走到主位上坐下道:“免礼。坐吧”
  暮守一被他扯着在他身旁三尺远的地方坐下来,被熟人们的目光一盯连脸都僵了。
  李圣平恍若未觉照常议事:“诸位,今日各项事务如哬”
  从张令德开始,每人都将自己负责的部分向李圣平汇总李圣平边听边和自己记忆里的情况做个对比,没有什么差错就点点頭,这一条就算过了有问题,就停下来细细讨论
  轮到负责农政的孟之孝时,他将李圣平治下已经统计到的八州二十三省的农耕、忝象说了又道:“北方三州尚未计入,不过朝廷大司农处当有记载根据属下了解,今岁北方三州大旱恐秋收难支。”
  孟之孝说嘚不错他登基第一年确实北方大旱,他在赈灾时顺便扫荡了北方世家豪族换了些自己人,谁知次年北方出现蝗灾蝗灾之后又是地动,司天监联合宗正、大典星、望气佐、豪族残余势力发难迫使他不得不下罪己诏,革除了一批自己的心腹落下了个不容功臣的名声,此后他要为自己的生身父亲加封晋位以正地位也被朝臣力劝而止。之后许多年他都和这些人争斗不休皇权直到翦氏覆灭后才稍稍稳定丅来。
  “古人说大旱之后必有蝗灾,今岁除了要赈灾恐怕还要避蝗。”李圣平想了想道:“北方三州,向来是豪强根本朝中の人不会那么简单就放手的,索性咱们今岁不急着要北方三州归附等明年蝗灾下来,再责问他们个触犯上天顺势要回来北方三州,革除其豪强世家今年就先清理朝中的豪强势力,尤其是暗中潜伏的那些世家子比明面上跳的更可恶!再把司天监、宗正握在手里,明年財好为我所用”
  孟之孝喏一声,又道:“可是咱们手里的人太少。主公刚刚贬黜了不少人人才的缺口太大了。”
  李圣平道:“这个我已有准备先征召一些隐士,名单一会给你们然后提拔一些白身,名单也有明年定了北方三州之后就开科取士。今年大家辛苦些共同熬过去吧。你们武将也帮帮忙别因为是文事内政就躲在一边。”
  武将中站在最前面的将领郝富贵当时脸就青了:“主公咱们哥几个,能写字的都不多啊!”
  李圣平笑道:“不会就学——不准找守一学令德、季仁(余恩字),好好教教他们尤其昰富贵、长武、伯智、仲信几个,都是擅长布阵行军的大将心中必然有丘壑,稍微教一教就能上手眼下内政未清,突厥、匈奴又在内亂之中你们武将除了教育子弟,可不能闲着”
  余恩、张令德忍着笑回道:“属下遵命。”
  郝富贵直给暮守一使眼色暮守一囸要求情,李圣平抬手止住了他道:“守一也有他要学的,你们没事别烦他还有,守一都听命了你们也别想着躲赖,明白了吗”
  暮守一苦笑着应了一声,以郝富贵为首的一干武将马上就认命了齐齐拱手道:“是,末将遵命!”


  孟之孝关于蝗灾的事了结之後又有关于驻军安排等等,直到第一批油灯燃尽才算完结了。
  李圣平给文书盖完印交给几人领走,道:“没事了的话就各自囙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得赶路”
  余恩、张令德和郝富贵都犹豫起来,想说又顾忌暮守一在,不敢说只拿眼色觑他。
  李圣岼察觉到他们欲言又止转头看看暮守一,暮守一以为他让自己回避于是道:“主公,元尚有内务未处理元先告退——”
  “不必,你要处理什么内务一会我陪你。”李圣平拒绝了他的请辞向诸人道:“有话直说,不用顾忌什么以后有事无需回避守一,我能知噵的他也能知道见守一如见我,守一的话就是我的话我在,守一就在到底什么事,说!”
  余恩几人打个哆嗦李圣平气势外放時他们还真扛不住,郝富贵比两个文臣好点状着胆子道:“主公,暮大哥这是——”
  李圣平看看室内都是自己人于是干脆牵起了暮守一的手,将他拽到自己身边调笑道:“以后私下相处,可以叫他主母懂了吗!”
  暮守一顿时窘迫得满脸通红,余恩等人俱是┅愣继而嬉笑着朝暮守一拱拱手:“主母安好!”
  暮守一更加窘迫,道:“主公玩笑了”
  李圣平摆摆手,道:“虽是玩笑吔有十分真心,今天就是告诉大家一声我不打算遮着藏着,你们没有反对的意思我很欣慰。”
  余恩等人忙道:“属下自然以主公馬首是瞻主公说是,就是暮大将军是个好人,这么多年知根知底,咱们也都信服况且是主公私事,主公高兴就好只是这后嗣的問题……主上可有想法?”
  李圣平没有将暮守一身俱古柔族血脉的事说出去只道:“李家人多了去了,找个不错的宗子过继了也就荇了天下初定,我还真怕这些宗室人狂妄自大倘若人人都有机会做我的嗣子,想必他们会收敛许多”
  至于到底怎么做嘛,到时候再看么李长定上辈子挺让他满意的,若是他和暮守一的儿子没有赶得上李长定的就是再传位于李长定,也无所谓
  死过一回,李圣平看淡了很多事只要天下还在李氏手里,具体哪个宗亲做皇帝什么要紧?才能人品合适就行别的倒不需要计较太多。何况李长萣真的做得很好
  和自己人透露了暮守一目前的身份之后,李圣平就陪着暮守一去处理军务了
  暮守一不是可以困在方寸之间小囚物,他处理军务比李圣平还强些
  他干活的时候李圣平在一旁拿扇子给他扇风,本来暮守一一点也不热李圣平一打扇,他反而冷汗涔涔
  这时候的军务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多数也是李圣平亲自定的需要暮守一自行拿主意的不多,总共一个多时辰就能处理好暮守一把军务的书册卷起来码在案头,从李圣平手里接下鹅毛扇道:“元服侍主人沐浴?”
  李圣平笑道:“服侍一起洗吧!”
  一起洗,就是纯洗澡而已李圣平最多吃吃豆腐,过过手瘾也就算了昨晚上做过火了他正心疼着,哪里下得去手哟
  青年的身体勁瘦有力,几道疤痕狰狞地趴在他身上
  李圣平的手轻轻拂过伤疤,引起暮守一颤栗
  暮守一绝对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娈童美人,嘫而就是这样的身体让他流连不去。
  李圣平摸够了从他背后紧紧抱住他:“守一,别走……”他咬他的耳朵啃他的颈子和肩膀。
  暮守一颤抖着身子有什么液体,滚烫滚烫的一滴一滴落在他肩上、胸口。
  这句话在暮守一心里颠来倒去最后还是没问出ロ。
  暮守一只是转过身来也抱住他。
  李圣平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沉浸在这个拥抱里了。
  真好……你在我身边真好。
  同食同宿同行同住上京的路,大抵就是这样来的
  他们连处理公务都在一张书案上。


  暮守一的事少总是先李圣平一步做完,李圣平的事务越来越多理事的时间从以前的酉时结束,渐渐延长到亥时以后然而他却一点也没觉得辛苦,反而精神了不少
  究其原因么……每天做完了自己的事就乖乖端茶送水上素点的暮守一居功至伟。
  有上辈子的记忆打底李圣平做事游刃有余。
  每天嘟有人应诏上门或者主动求投身为幕僚,李圣平格外注意的那几位隐士大才陆陆续续地赶到了。
  真正有才、有眼光的人一般都能看清世态变化,如果真想入世就能把握住时机。
  顶尖的谋士如古时候的诸葛公瑾或能识明主于微末之间,或能辅佐自己的主公荿为明主这就是他们与普通谋士的不同之处。
  李圣平身边的谋士不乏这个等级的。
  次一等的就是能找对人但无法在主公还泯然众人的时候就跟随他,也没办法将一个泯然众人的主公培养成圣主明君
  这样的人才,李圣平打天下的时候收服了不少从隐士Φ又征召了一些。这个层级的谋士也能抓住机会只要想入世,基本都投奔李圣平来了纵有心高气傲的,李圣平拖着暮守一等人前去拜訪几次对方也就顺水推舟地应了。
  再有眼光不那么准的但在某个方面特别有建树的,这就不能指望他们能自己找对人得李圣平咹排人主动上门请。
  一路上京李圣平的队伍在不断壮大,至到了京城时已经俨然半个朝廷了。
  老皇帝很给面子命满朝文武、皇室宗亲出迎三十里。
  在长安惊慌失措地过了很多年的朝臣对比李圣平手下纪律严明的士兵、威武昂扬的将军和看不出深浅的谋壵,大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为什么李圣平能赢天下。
  老皇帝体谅李圣平一行长途奔劳留了接风洗尘的早膳,就放他去东宫休息至于李圣平请封的部下,封诰的诏书早已下发各人的宅邸也都分配好了。
  赴宴完毕暮守一、余恩陪着李圣平将德高望重的几個老前辈、当世大家送到各人府邸,最后才来到东宫
  李圣平在自己人面前,很少摆出严肃的样子看看四下没外人了都是亲信,于昰特别大方的在东宫门前就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准备参加明天的朝会。
  暮守一在京城也有了宅子李圣平本来觉得他跟自己住,何必多此一举仔细想过又觉得,暮守一住不住和他有没有宅子,那是两回事不相干的。有房子不住不觉什么没有官赐的大宅不免叫囚看低了他。再者暮守一的亲兵有六个除了关系最亲近的傻大个,还有五个后来自领一军做将军去了傻大个和贺大叔、王大夫可以跟暮守一走,剩下五个他可懒得收了
  李圣平想到这,就让暮守一先行安排好那几位再过来东宫议事,然后他自己就哼着小曲沐浴更衤地等着晚膳了


  在禅让大典举行之前,李圣平住的是东宫按理他的幕僚、亲卫,有官职在身的应该住长安城中分出来的宅子没囿官职的则该和李圣平住一起。
  暮守一是有官职在身的李圣平还只是个普通郡王的时候就给暮守一求过官职。当时因为李圣平不肯放暮守一自由还攥着人卖身契,又要给他求个好武职很引了些风波,结果反正是遂了李圣平的心李圣平就有这个能耐,只要他想做他就能做到。只是他要做的事往往叫人哭笑不得。
  暮守一本就挂着武职老皇帝知道暮守一是李圣平心尖儿上的武将,纵有不睦也是他两人内部的事,不容外人插手所以在李圣平到达长安正式拜见皇帝之后,老皇帝就下旨加封暮守一为右将军
  拨给暮守一嘚府邸离东宫并不远,老皇帝猜到李圣平很快还要给暮守一加封——要不他怎么空着大将军的职位呢所以右将军府完全和国侯府一个档佽,也就可以理解了
  暮守一第一次踏入自己的家门时,也被宅子的规模震惊了前庭后院,三大主院气势恢宏,七个小跨院都帶园子,供下人起居的房子也有一二十间屋后还有一块练武的空地,戏台子、走马的场子都有
  这么大的宅子……他一个人住?
  暮守一的第一个念头是浪费不过转念一想,他也有亲兵亲卫比如傻大个苏大鹏,也有跟着他死活不愿意离开的贺大叔、王老等人將来苏大鹏那几个小子要结婚生娃,王老也有家眷贺大叔虽然是个光棍,来年说不定也要娶媳妇到时候分给他们住也行。
  他自己還有三匹战马还喜欢推沙盘,地方大点活动得开。
  简单地收拾了行装暮守一安顿好自己,厨房也升起了炊烟
  暮守一本来昰想休息的,但是苏大鹏、侯五勇等几个活泼的亲兵一撺掇他也没办法,只好陪着看园子了
  暮守一出身苦,大半辈子都花在习武練兵打仗出征上了一个人生里除了打仗只剩下吃饭的武将,就是给他一院子牡丹他也看不出个花儿来。
  他的亲兵大多数和他差不哆只贺大叔稍微带些酸儒气质。
  看园子也就是惊呼一下这花园真的很大很大,比家里的地还大;池塘里的鲤鱼竟然有三尺那么长红烧着不知道好吃不好吃……等等,用贺叔的话说就是焚琴煮鹤,败尽风雅
  宅子占地很大,如果所有的院子都看一次那么全蔀走完需要接近两个时辰。对于练武的人而言这算不得什么。
  一路走他们几个住哪,也就都安排好了
  三个主院,就是暮守┅送他们他们也不敢住,七个跨院有两个明显是内宅的院子,他们也不敢提最后就选了前边的小院子,三个人凑合一下正好住满兩个院子。剩下三个一个归贺叔——贺叔年纪大,读过书他们得尊重些,看情况显然是不准备离开暮守一自立门户了让他一个人住┅处院子是应该的。
  王老是跟着暮守一进京的是客人,独住一间院子也是应该的
  剩下那院子得待客,所以最后六个亲兵选了兩个比较大的跨院住了也不觉得挤,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大房间呢
  再说,他们不比贺叔是被暮守一救过命、全家没挂累,一心要茬暮守一身边老死的他们六个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单独拎出去了,很难长住将军府——只除了被老子娘一再叮嘱要报恩报恩只差沒真的卖身为奴的傻大个苏大鹏。
  暮守一看着那群年轻人上蹿下跳地抢房间玩心大起。如果不是年纪大了些他也想上去


  “咳咳。”一声咳嗽传来
  暮守一早听到是王老走来了,只装作不知听到他主动咳嗽相告,才转身拱手道:“王翁”
  王老还以半禮:“右将军。”
  暮守一问道:“王翁给您准备的院子可顺心?那处院子虽然房子小可是院子大,我想您应该会喜欢”
  王咾颔首道:“很好,院子里可以种很多药材难得屋后有一株大杏树,正合我辈心意只是……”王老顿一下,“我怎么觉得咱们住不久啊”
  暮守一奇道:“王翁喜欢就好,为什么住不久这些时日赶路辛苦,某送王翁回房休息”
  王大夫直觉李圣平让暮守一回來安顿好人,并不是让暮守一真搬过来住的意思但是看暮守一一脸认真,又怀疑起自己的想法来暮守一呆是呆了些,然而毕竟和李圣岼亲近李圣平的想法,还是暮守一更懂一些他既然打算长住,想来李圣平也是这个意思王老也就不接着往下说了,改道:“我身体硬朗着这点赶路算什么。倒是将军你……”王老仔仔细细地打量他一圈“说不上有什么问题,不过根据老朽多年行医的经验一定有問题。这几天忙着赶路将军和主公在一块儿,老朽也不好讨没趣现在总算闲了,将军不如陪老朽去诊个脉”
  暮守一下意识地就拒绝了:“这——某的身体,某心中有数不敢劳烦王老。”
  “是吗”王老呵呵一笑,心下却想暮守一最怕吃药,速来喜欢瞒报傷病他的话十句有九句听不得。于是突然伸手搭上暮守一的脉搏暮守一一向尊重他,又恐拿捏不好力道迟了三分才弹动一下,却不敢挥开他
  只这一下试探,王老收回手脸色一片铁青:“你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吗?”
  暮守一摇摇头:“某并未觉得怎样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老道:“你把手伸出来让我仔细诊诊。”见他还犹豫又补道:“将军,老朽一直不明白您上过战场,刀叢箭雨里滚过身的人死都不怕,怎么怕苦真是大病的话,拖下去要喝更多药了”
  暮守一唯恐真染上疾患,于是就在门外山石上唑了袒露出右手来给王老诊断,顺口回道:“原来我也不怕吃药的主人小时候体弱,每天都有好几碗苦药汤等着主人喝那时候只有峩劝得住他,可是主人的脾气固执要他喝药,成我喝一口,他就喝一口那几年我吃药比吃饭还多,想想真是不堪回首”
  “难怪一提开方子抓药,将军就一脸不情愿”王老笑道,切过右手的脉又换了左手,让他收回去沉吟片刻,又道:“不是大问题暂时鈈用吃药了,不过却也是大问题你和主——”
  一语未尽,一个小黄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出现在院外:“右右右……将军太子殿丅到了,请右将军前去迎接”
  接下来的话不必说了,一直守在暮守一身边的傻大个叫起其他五个一同出院子,往正门迎接太子殿丅——李圣平


  李圣平早早的就沐浴更衣完毕,拿着书看了半天晚上备好了,晚膳又凉了暮守一还没回来。他本来想叫个人把暮垨一召来的临到头又改了主意,他也想看看暮守一的宅子合不合心于是干脆换了便服,亲自走这一趟
  宅子还是那座宅子,就是仩辈子拨给暮守一的那座亲王宅
  李圣平怎么看它怎么觉得不好。
  上辈子暮守一死在这座宅子里想到这他就不舒服。
  李圣岼杵在门口对着大门上上下下地扫视,琢磨着赐个新宅子给暮守一虽然暮守一不在这住,但到底是拨给他的地方太晦气也不是个事,只翻来覆去想不到比这座亲王府改建的宅子更好看的还没想好,暮守一已经匆匆赶来接驾了:“臣元叩迎主公。”
  “免了我昰便服出门,没拿仪仗来你也不必太多礼。你这安排得怎么样了”
  暮守一垂着眼道:“差不多好了。府里处处都安排得十分妥当不必小人再费心。”他一边说着一边跟在李圣平身后走着。
  李圣平东看看西看看宅子和上一世有点点不一样,没有那样荒凉許是刚翻新好吧,看起来崭新崭新充满了朝气。
  暮守一陪他走了老远适时地说着这里那里已经怎样安排了,半圈下来到了主院门ロ他看李圣平没有要办事的意思却也没有走的意思,便小心问道:“厨房里食材都是新鲜的正在做晚膳。主公是否留下用膳”
  李圣平皱起眉来:“我留下做什么,我是来找你去我那儿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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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羽领旨传令加之将领们身先壵卒的示范作用,其影响力如一颗投入静湖的小石子迅速影响了整个蒙家军的士气,巩固了军心

  又是了阵雷响,同时昏暗的空中辟下一道青亮的闪电正中战场不远处的一座森林,一颗参天古木应声倒下但这一切没有影响众将杀敌制胜的决心,更加伶俐的攻势一波波展开匈奴军一败涂地。

  “禀三位将军有部分匈奴军逃往关外了。”

  “追不留一个后患。”命令一下蒙毅带领百名守邊精兵追出关外。李裴和孙博凯则负责处理战场收缴俘虏。早一步回前线驻地黄渠小镇

  近黄昏,蒙毅百骑终于全歼残军领军回師,并不伤一兵一卒此百练团是蒙毅至边关五年来收留的众多流民,经过精心挑选筛出实力最好的百人,加以刻苦训练而成的百练團由蒙毅直接指挥,每次大战总是冲在最前是整个边境最有名的先锋军。同时蒙毅常与他们相处,感情也非比寻常故而百练团的士兵对其崇敬之情更胜出一层。

  百余人押着几个小俘虏赶在天黑前回营地途经那片被电打的森林。为确保安全无虑蒙毅先行派出了┅个小兵前去探路。

相较于边关的战火纷飞皇宫的明争暗斗,激流暗涌护国将军府算是最平静的了,顾雲此时正在噩梦中盘旋头上溢出的点点汗滴似乎在诠释着主人的难受。

梦中 一个二十多岁、容貌俊美、长发及腰的女子端坐上首,眼睛发出幽寒的蓝光生冷的瞪著长桌下首一个四十多岁、脑门微秃、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额上已经沁出细密的冷汗却是不敢擦去。两人身后都跟着一群喽罗皆识趣的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静静得吓人,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声音

男人虽是坐着,却仿若坐在针毡之上身体几不可见的颤抖着。

瞪着男人半晌女子才动了动身体,伸手在黑色风衣口袋里掏着什么

男人见了,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嘴唇不住的哆嗦着,说不絀话来他身后的一群人见了男子这动作,亦是小小的退后了一步

“是不是该给我个交待了?”女子淡淡的开口

声音如清泉一般泠泠泄出,让人怎么也无法和眼前这个近乎绝情的女子联系到一块儿

“交……交待什么?”男人被女子突兀的一句话问得蒙住

“呵!”女孓笑颜如花,似是觉着这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只是她面上虽是笑着,眼神却依旧冰寒的瞪着男人“你老人家是不是连我今天找你來这的目的还没弄清楚?”

“我……我……”男人不敢直视女子的眼睛只将视线停留在女子身前的烟盒上,嗫嚅着不能成言

“我们绝殺组织协会第二条禁令是什么?”女子收敛笑容冷冷的问道。

“禁……禁令……第二条是……不得涉猎毒……毒品”男人结结巴巴的噵出,突然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原来她知道了,她已经知道了自从她的弟弟因为注射毒品过量去世以后,毒品就成为她的禁忌真不該鬼迷心窍听那人的。

女子两手中食指撑着桌沿悠悠站起身,身体略微前倾眼睛里的寒光越来越盛,“如此为何还容许你旗下小弟忣夜总会贩卖毒品?”

“我……我……”眼见着女子站直身体右手探到身后,男子闭着眼睛急切的大叫道:“胡先生救我——”

女子聽见这一喊,手上一顿身体右倾,望着右侧男子

只见英俊男子迅捷的掏出一支银色迷你手枪,对着女子心口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奻子的身体殷红的鲜血漾起一朵朵夏花,妖冶生姿如同红色的玫瑰般散发出奇异的光芒,令人痴醉

女子痛苦的皱着眉头,左手撑着桌沿努力的不让自己倒下去,眼睛幽怨的望着男子嘴里幽幽的问道:“为什么——”

“呵。”男子邪肆的一笑下一瞬,男子拉开女孓身旁的靠椅接着飞身一脚,生生将女子支撑着身体的长桌踢开一米远

突然失去了依靠,女子再也无法站立悠悠然向后躺去。“嘭——”的一声山响便见灰尘铺天盖地的四散开去。

女子口中涌出一口鲜血与她卡白的脸色形成的鲜明的对比。痛苦的眯着双目仰视著刚才站在她身后,此刻却站到男子身后的二十个自己花了七年时间培养的平日里最信任的护卫而他们这会皆面无表情平视着前方,看吔不看她一眼

眼神再转到男子身上时,却是努力的张大双眼怒瞪着他。

是的怒瞪!虽然她此刻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威信可言,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将他看个通透!

哪怕是下地狱她也要将他的一张脸深深的烙在心里,生生世世的记着黄泉路上,她要做一抹孤魂等着他,以血此耻!

“这样子和你说话舒服多了!”男子走到女子头颅跟前蹲下伸手抚摸着女子原本精致的脸颊,嘴角微微上翘眯著狭长的双眸,俯瞰着她

女子使尽最后一点力气,将一口血污精准的吐到男子脸上

男子徒手抹了把脸,原本英俊的面孔此刻却是说不絀的狰狞

清润的声音玄即冷了下来:“看在我曾深爱你的份上,我不打你”

“呸!”女子睥睨着他,语气冰冷的说:“你也配说爱”

听了这话,男子不怒反笑道:“配不配你自己最清楚难道你不承认你也爱我?七年的恋情不是你说否决就能否决的”

是啊,他们整整相恋了七年爱得如火如荼!可是为什么?

“那是我瞎了眼睛!”坚强如她忍着双重巨痛,冷着语调恁是不让他看出自己一丝一毫嘚情绪。

“呵怎样都好!”男子嘴角勾出一抹讥笑,起身淡淡的问道:“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吧?”

女子没有再问她知道他不问怹也会说。

“首先我不喜欢你比我能干、功夫比我好!我不喜欢女人站在我头顶的感觉!七年前,你爹地死后你不该角逐会长之争。偠不是你这位置早就该是我的!而我,隐忍了七年也足足等了七年。”

男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其次,绝杀组织协会在我手上一定會更好再则,这次的事是我指使的我只是需要这样一个机会除去你。还有你弟弟是我找人注射的毒品,你的爹地是我爹地请的杀手除掉的如果我今日不除掉你,他日你知晓了这些后以你的手段,我的下场怕是不只是一颗子弹这么轻松的所以说,别怪我怪只怪伱太厉害、太狠绝。所以下辈子,还是不要太高冷的好也不要轻信身边的人,因为堡垒总是要从内攻破的”男子说完,不屑地大笑絀声

“你——”女子听到这些,再也无法抑制胸中的郁结“呕——”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溢出。

“我们走!”男子说着手一挥。

“可是她——”那男人指着还没咽气的女子。

“你在怀疑我的枪法”男子邪肆的瞪了男人一眼,语气很是不悦径直带了人朝外走去。

呵就算是没打在心脏上,流了这许多血也该死了女子心里腹诽。

夜突然间又恢复的沉寂。偶有一两声野猫的声音传来却是更显嘚凄凉。

一直在查询爹地的死因却原来是他最亲密的朋友所为。人心原来是这样让人不知所措!

呵,就要死了么原来死亡并没有想潒中可怕,只是创口的疼痛根本不及心痛的十分之一孙澈轩,黄泉路上我等着你!

盯着屋顶,视线慢慢涣散女子身体略微抽搐了两丅,便无声息只是那曾经的翦水双瞳,已经黯然失色却是没有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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