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恩仇录》里英雄群侠传陈家洛洛喜欢的是喀丝丽还是霍青侗

  西域江湖的千年往事
  只有西域,可以演绎出完整的江湖史。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再加一部短篇小说《越女剑》,在武侠大家金庸先生的十五部小说中,有八部都提到了西域,而这八部小说,从唐贞观年间一直到清嘉庆年间,跨越了千年的时空。我们完全可以拿着金庸先生的八部小说来感受一个别样的西域。
  在金庸先生笔下,西域一个一个的地名变得神采飞扬,从地名推引而出的人物,更是贯穿着小说里的主线。我们甚至可以不加索引地将这八本书带在身边,让它们变成“金庸版”的“西域行知书”。
  西域太远?带着八本书的行囊太重?无法把虚拟的阅读代入到真实的游历中?真实的西域与金庸的西域本不搭界?种种猜测,在我们还没有成行之前都仅限于猜测。我们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减轻你的行囊。当你想感受金大侠笔下的江湖西域,只带这本薄薄的书就够了。我们要做的第二件事是:把虚拟的阅读代入到真实的游历中,与每一位对西域江湖不胜向往的人一同“携酒仗剑江湖行”,走一遍江湖里的西域。
  在江湖的西域,或者在西域的江湖里,我们能看到什么?我们能感受到什么? 我们该配备什么样的“出行须知”?我们该如何去拨转长达一千多年的“时差”?我们会循着什么样的路走完西域的江湖?
  本书将带给你两个座标。
  在时间的层面上,从被唐太宗灭国时的麴氏父子到北宋年间的虚竹小和尚,从宋末的欧阳峰,到元初的昆仑派掌门何太冲,及至清代的大枭雄葛尔丹和天池怪侠袁士霄,十余个人物,贯穿千年的西域武林史,每一人,在西域武林都有响当当的字号,其名都能冠绝当世。
  在空间层面上,我们会进入西域江湖的一个个“武林圣地”,从“高昌迷城”到天山缥缈峰,从天池到玉山死城,从“博腾湖”到黑水河,从库姆塔格沙漠到楼兰,而这个座标,均得自金庸先生笔下的“江湖记录”。
  我们将送给你一份西域的“江湖地图”,每一处,都有一位西域武林高手在此守候,静静地等待着你的到来。(可否附:江湖西域地图?)
  江湖的西域,西域里的江湖,在一位写西域之时还没来过西域的南方人笔下,如何铺陈开来?如何便生出千种风姿?一边是神话般的幻像,一边却是实地的观感和史实的填充,这便是江湖的西域。
  当我们喝着“英雄本色”酒,骑着汗血宝马,挥着西域弯刀在沙漠、绿洲、山谷、高原中行进之时,我们便读懂了一个江湖的西域、读懂了江湖西域的千年往事。
  江湖西域书,凡四卷,述千年西域占尽江湖之天时、地利、人和,阅遍中原武林不复有此盛况。
  江湖西域书,藉此成卷,但求行知一豪侠之西域。
  人说:时势造英雄;我说:西域造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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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金庸先生书之一:当江湖因西域而精彩  素来不敢轻言武侠为我之至爱,怕被人笑。  皆因一点小小的记忆,便无法再回头了。  20年前中学课堂上被老师从我腿下抽走的第一本书是《射雕英雄传》,其后,发现老师在办公室内偷读此书,并于数日后向我索要下册之时,方知武侠并非只是少年人的梦。只可惜,自此,不敢承认自己的世界被英雄侠客所颠覆。记忆里,便只有对黄蓉混沌的爱和对郭靖出奇好的运气的那点憧憬了。  20年后重读同一本书,却发现突然间喜欢上了另外两个人物:丘处机和欧阳峰。皆因再一次体验“阅读代入”之时,自己所处之地,居然是丘处机奉成吉思汗诏前往传授“长生之道”所经过的一座城,而欧阳峰住的那个“四季如江南般温暖”的白驼山,影影幢幢地出现在不远的地方。只是小配角的丘处机变得丰盈,而那个身负绝技却德行低劣的欧阳峰都亲切起来了。  金庸先生的西域江湖,成了我们信手拈来的世界,这个世界里的爱不再混沌,那一点点对英雄豪侠的憧憬,变得如此的近,近到呼吸间便能听见连绵的觥筹箭弩声。再读先生的八部作品便有另一番顿悟了。  没有西域诸派的江湖,只剩下了气短的英雄和情长的儿女。  《天龙八部》中若剔去天山童姥、李秋水、逍遥子、虚竹、段誉、萧峰诸色人等,只剩下二流的好勇斗狠了。  《射雕英雄传》里若没有丘处机,便没有了一代大侠郭靖和认贼作父的杨康。还有谁会沉缅在华山论剑中那四大高手经书之争的纷乱里呢?而没有了欧阳峰执著的贪欲,《九阴真经》之争也没有了下文了。  《倚天屠龙记》里没有了魔教的光明顶,那么在昆仑山里学得一身绝世武功的张无忌只能纠缠在与赵敏、蛛儿、小昭、周芷若复杂的感情漩涡里发“千里马长有而伯乐不长有”的浩叹了。  《白马啸西风》中没有那座高昌迷城,只剩下一段侠女李文秀的青涩初恋。  《书剑恩仇录》中没有“天池怪侠”袁士霄、没有香香公主、没有霍青胴,那么主人公陈家洛只是一个皇帝的平庸外亲,何来胸前那朵璀灿的红花?  金庸先生虽身在南方,却刻画了一个童话般令人心驰神往的西域。  这是西域人的荣耀。每想及此,便有一愿望——构画一幅“江湖西域”图谱。图谱一成,江湖之西域便横空出世了。
  一个美女和一段战争  乾隆23年(公元1758年),清宫廷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是一整年的征战,清政府平定了西域地区的“大小和卓之乱”,其二是乾隆的后宫里,多了一位27岁的“和贵人”,她在后宫生活了17年之后死去,因其浑身散发异香,大得乾隆宠幸,卒时,已贵为“容妃”,当然,这就是民间所传的“香妃”。  这是史实,这段史实因其记录的含混,更因一位身具异香的奇女子的出现,使得西域江湖的故事变得如此的引人注目。  香香公主,金庸笔下的第一美女,在《书剑恩仇录》中,这位美女的美貌,是最厉害的“武功”,她只是往一个清兵的手里递出一份战书,这位清兵因近距离接触,看见了她的美貌,便呆立当场,大失清军威严,被兆惠将军推出去斩了。之后,香香公主因自己无意间便致人于死,流泪不止,斩那清兵首级的另一清兵便觉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用刚斩了别人脑袋的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一张极美的脸和几滴伤心的泪,便可致人死命,如此“功力”,便是已达绝顶高手境界的陈家洛也大为不及吧!  中国长达5000年的文明里,野史和民间传说中只有两个美女有如此的功力,一个是“九尾狐狸妲妃”,在西岐兵马抓住她要开斩之时,她三度媚笑,便让三个刽子手的刀掉下来砍掉了自己的脚趾,之后,姜子牙请出天宫异宝来才成功将其斩首。另一位美女貂婵,在吕布灭亡之时,被绑刑台,数位兵丁试图将其斩首,貂婵只是做一无辜的表情,便令兵丁昏倒刑台,无法行刑,最终只有关羽敢挥着青龙偃月刀闭目落刀,方将其斩首。香香公主之美,可令人为其自杀,似乎更强于其他两人了。  纵观金庸的15部作品,再无第二位美女有如此的“杀伤力”。乾隆为了此女,不惜调集五万重兵去灭“回部”,因为“香香公主”喀丝丽便是回部头人木卓伦的女儿。西域江湖,因这位美女的故事,更增无穷魅力。  “香香公主”的雏形,大抵脱胎于一部叫《中国后妃陵墓》的书,书中记录了“容妃”入宫的过程:回部王妃某氏者,国色也。生而体有异香,不假熏沐。国人号之香妃……高宗纯皇帝闻之,西师之役,将军兆惠陛辞,上从容语之香妃,命兆惠一穷其异,兆惠果生得香妃,置之京师,上大喜……妃在宫中,意色泰然,上至,令宫人善言词者谕之,妃慨然出白刃袖中……  《书剑恩仇录》里,香香公主被兆惠带进后宫之后,以线缝衣,数月不沐,袖中藏利刃,乾隆欲近,出利刃便刺,乾隆无备,手臂受伤。  可以想见,香香公主并未如金庸先生所说“与历史上的香妃毫无关联,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或多或少,香香公主与香妃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只不过,香妃和香香公主最后的命运却截然不同了。  若依照《中国后妃陵墓》记录,乾隆为了得到这个“他人之妻”,不惜派名将兆惠师出西域,夺其回宫,而且还用尽伎俩方赢得这位“香美人”的欢心;而《书剑恩仇录》里,香香公主却因要给恋人陈家洛通报乾隆变节的消息而在“市肆庐礼拜堂”里自杀。香妃与香香公主有着截然不同的结果,却有着惊人相似的过程。当然,香香公主与“香妃”还有着诸多的不同。香香公主几乎是完美的,入宫之时,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十八岁未婚少女,而“香妃”入宫之时,却已经是个二十七岁的“回部王妃”了。无论是香香公主还是香妃,无论她们是少女还是少妇,总之,她们的“绝色”和“绝香”是大得乾隆宠幸的。  香香公主是回疆“义军”首领的女儿,那么真实的香妃在进宫前又是谁的王妃呢?兆惠真的是为了抢一个美女而在西域大事兵戈的吗?乾隆二十三年,兆惠的确带兵在新疆南部发动过一场规模不大的战争,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历史远不如西域江湖的记录那般爽快,多个版本的冲突仍然会迷离了我们的双眼。  香妃曾经是谁的王妃?或者也如香香公主般冰清玉洁?在野史和正史的记录中,不同的版本,便有不同的“香妃”。我们只有一点可以确定,香妃的衣冠冢如今在喀什“阿帕克霍加麻扎”,那是香妃家族的陵墓。  在《中国后妃陵墓》中记录,“容妃”是回部“台吉和扎麦的女儿”,无疑,“台吉和扎麦”与“阿帕克霍加”在音译方式上略有出入,但基本可以肯定是同一指向。这个家族,非但没有与清庭发生过征战,而且还帮助清政府平定了乾隆二十三年发生在西域的“大小和卓之乱”,也就是说,《书剑恩仇录》中香香公主父亲的部落,无法与香妃的家族发生重叠了。  在另外的一段野史里,第一回传言香妃曾经是谁的“王妃”,这段野史里,香妃成了一个叫“霍集占”的人的侧室。遍查历史,发现霍集占确有其人,他就是发动“大小和卓之乱”的主谋,从这个层面上去讲,兆惠是与“香妃所在的部落”发生过争战,但是,如果香妃的家族帮助平定了霍集占兄弟的战乱,又如何会把他们视如珍宝的女儿嫁到乱军首领家去充当“王妃”呢?这段野史中的另一个记录是说这位“香妃”十多岁便被霍集占硬抢而去,14岁便在“大小和卓之乱”中被俘入宫,这与容妃二十七岁入宫的记录有着极大的出入,其可信程度是不高的。其它的历史记录中,再没有香妃曾经是哪一个回部首领王妃的记录,这段历史,无从可考了。在这段历史中,我们宁愿把香妃代入到香香公主的身上去想像:一个西域的美女,在中原发生了一段浪漫或者落寞的爱情故事。江湖里的记录,有着比历史更清晰的诱惑。  无论是香香公主还是香妃,最终都与战争分不开了,区别只是关联度的大小。江湖的记录里,乾隆为了得到香香公主,不惜发动战争去掠夺,历史的记录里,香妃的家族虽与霍集占兄弟有宗亲关系,但也参与了平定西域战乱的争斗,而江湖记录和历史记录却在同一个人身上重叠,这个人就是清代的名将兆惠。
  说到这段争战,我们甚至可以嘲弄一下“正史”而对江湖的记录抱腕相惜了。这是一场奇妙的争战。似乎除了“奇妙”二字以外,再也无法找出另外一个词汇去形容这场有趣的征战。当然,这“奇妙”二字涵盖了江湖和历史两方面的记录。  在江湖的记录里,兆惠败在另外一位西域美女的手下,这位美女便是香香公主的亲姐姐霍青胴。这位美女虽然容貌不及其妹,但智计却是当世无匹。她用一万余人打败了兆惠五万余人的军队。兆惠在这位美女的面前,犹显有勇无谋。他本想困住回部的朋友们,然后引回部作战总指挥霍青胴发重兵来援救,之后短兵相接,以二倍于对手的兵力一举灭敌,但霍青胴却更胜一筹。她用部落中的老弱残兵去营救,只不过,她给这些老弱残兵都配了部落里最好的快马,与清兵略一交手,便大举后撤,引清兵尾追,但清兵又如何能追得上这些良马?于是,清兵主力被引至一个大沼泽的边援,队伍拉得很长,前后接应完全丧失,而在大沼泽边缘,以逸待劳的回部主力将战线拉开的清兵分割成几部分,把其中的一部分逼进大沼泽,陷落的清兵无一存活,大沼泽成了他们的埋骨之所。这一战,清兵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紧接着,霍青胴让队伍后撤,因为清兵此时所剩人数仍多于自己。清兵追赶,至叶尔羌,回部弃城,清兵入城,却发现城外已被回部包围,而城内的水源全被回部下毒,城中没有可饮用水源,只能突围而出,这一战,清兵再损三分之一的人马。兆惠领兵突围而出之后,被回部逼向雪山之侧,只得进入雪山谷地东撤,但回部的第三支人马却在这里伏击,这支人马数量极少,因为不需大面积的正面接战,他们的任务就是——制造雪崩,之后,剩下的清兵几乎全军覆没,五万清兵,此时仅余数千人被回部万余大军围困,兆惠凭借江湖绝顶高手的帮助才突围而出。数月之后,他方再度从京城搬来救兵,灭了回部。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以霍青胴用了水攻、火攻、毒攻和“雪攻”之后大获全胜而收场。这便是江湖记录中的“黑水河之围”。无论如何,这场战争都像是三国演义中赤壁之战的翻版。西域有如此美女,当属荣光之至。江湖记录的这场惊心动魄的争战,在真实的记录中,再一次出现了“历史的不确定性”,令人多少有些想要发笑。  兆惠只面对过一次“黑水河之围”的惨败,但不是败给一位叫“霍青胴”的美女,而是败给那个叫“霍集占”的和卓。这便是发生于乾隆二十三年的“大小和卓之乱”。但历史的粉饰却堂而皇之地传承下来,这场“奇妙的战争”成为了兆惠的成名战役之一。  在《清史稿·志五十一·地理二十三》中记录:1755年,清军平伊犁,为了能够和平地统一南疆,被清军囚禁在伊犁的白山派和卓玛罕木的两个儿子波罗尼和卓和霍集占和卓被分开,较听话的波罗尼和卓被派往统管喀什地区,而其弟霍集占和卓则留在了伊犁继续过着半囚禁的生活。  《简明清史》记载,大和卓波罗尼到了南疆之后“欲安集回地各城人民,听候大皇帝谕旨,而霍集占不从。”霍集占想尽一切办法,从伊犁逃回叶尔羌,对其兄作了一番劝告:“若听大皇帝谕旨,你我二人中必有一人唤至北京以为质,当与禁锢何异?”波罗尼听从了霍集占“不再为囚”的劝告,史弟俩便发起了这场战乱。乾隆二十三年,这场战争打响了。刚刚平定北疆战乱的兆惠离这场战乱最近,自然第一个被派去平定这场战乱。但是,在《简明清史》中的记录,两军的兵力却不是“一比二”,乱军集结了13000人,而北疆平乱还来不及修整的兆惠却只有区区3000人。于是,这三千清兵陷入了“黑水河之围”达三个月之久,直至1759年初,定边右副将军富德的增援部队才解了这个“黑水河之围”,并最终平定了“大小和卓之乱”。  3000人被13000人围困,未见如何丢人,何况兆惠所率部队还是“未整之师”,如果真实的“黑水河之围”是这样的兵力分配,可以说兆惠没有让他的“清代名将”的招牌砸掉。但另外的一些“正史记录”,则令人开始怀疑兆惠此战的“光彩指数”了。在“正史”中,有一部《清史稿·兆惠传》,其记录甚至有比野史更不可信的成份在内了。  兆惠在平定北疆之乱后,原本想修整一下兵马,同时享几天清福,于是便向朝庭申请屯田乌鲁木齐,但心急火燎的乾隆根本没有给他修整的机会,责怪他胆小怕事,直接把他派去平定南疆的“大小和卓之乱”,于是兆惠带着“400人马”上路了。无论如何,用400人马去平定一场在南疆很有影响力的两个和卓发起的战乱,便像个笑话了。问题是,这400人马非但最终从“黑水河之围”中脱困,而且还得到了“神助”,如何还能不把这场战争说成是一场“奇妙”的战争呢?  兆惠领的这400人,最初便连打三个胜仗,居然可以让霍集战“保城不出”不敢接战。《清史稿·兆惠传》对兆惠这场“光宗耀祖”的三连胜做了如下记录:…兆惠兵止四百,自乌什至此千五百里,马行乏,择要隘屯兵。霍集占出战,三败,保城不复出。兆惠…率师临葱岭南河为阵。葱岭南河者即喀喇乌苏,译言黑水,故时谓兆惠军为黑水营。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因为间谍的假情报,兆惠还可以用这400人的“铁师”打第四场胜仗。兆惠军中有一个探马报说霍集占部落的牛羊在城南外牧养,兆惠想着用这400人攻城不现实,便想断其粮草,于是率这400轻骑去抢牛羊,结果却在城南的一座桥上遭到霍集占部队的袭击,400轻骑守在桥上“浴血奋战”了5天,结果,400人杀敌数千人。此时,神勇的兆惠将军也只是跌下马来,伤了脸和小腿,稍后,霍集占之兄的援军从喀什赶到,一同围困这400人,才有兆惠黑水河之围的大败。  这是正史的记录,虽然看上去如此的像是希腊神话的翻版。这段记录的原文如下:兆惠念兵寡而城大,不任攻,谍言贼牧群在城南……乃帅轻骑……渡黑水才四百骑而桥圮……霍集占挟数千骑出……士卒殊死战,五昼夜杀贼数千人。诸将高天喜……皆战死……兆惠马再踣,面及胫皆伤,乃收兵筑垒掘濠…布拉呢敦自喀什噶尔至,助霍集占困我师…纳穆札尔等帅师赴援,中途遇回兵,力战,皆死之……旗兵……闻兆惠被围,促富德赴援……上奖兆惠统军深入……进封武毅谋勇一等公……  在冷兵器时代,出现这样的场面,即使是诸葛再生,也是无力回天的,但兆惠却因此而有了一个“武毅谋勇一等公”的封爵,比韦小宝的那个“一等鹿鼎公”更值得怀疑。  这场“黑水河公案”还没有结束,或者说《清史稿·兆惠传》里的“希腊神话”还没有结束,因为在被围困的几个月里,清兵仍然继续在“行神迹”。  在被困时节,清兵先是从一片树林中找到了他们最缺的枪弹,可以继续负隅顽抗,这些枪弹,只要他们砍倒林中树木便呈现在他们面前了。这个“神助”很有意思,或许神总是在同情弱者?当然,这400清兵虽然可以继续作战了,但是还不能吃着这些枪弹活下去,他们也必须在一个包围圈里解决他们的“开门七件事”。于是,下一个神迹接着出现了,他们先是挖了几个鼠洞,得粮160余窖,之后,又在一片无人的荒野上莫名地抢到了一千多匹驼马。当解决了这两样东西之后,大概连神都要羡慕他们的运气了。当然,兆惠还是个“军中牧师”,他居然可以把凶恶的敌人感化成“红十字会成员”,当他们缺水时,敌人会主动给他们引水。敌人居然愿意让他们好好地活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天。但是,他们给这些“仁慈的敌人”的回报却是把这些敌军抓来直接下锅煮着吃了。原本以为只有妖怪见到唐僧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獠牙,居然长在了“兆惠牧师”的嘴里。  这段记录的原文如下:霍集占既逼我师为长围,相持数月…我师垒迫深林,贼发枪弹著林木中,我师伐为薪,得弹,用以击贼,常不匮。水不给,贼引水,反得饮…发地得藏粟一百六十窖,掠野得马驼千馀…甚或掠回民以食…霍集占以围久不下…因遣使入我师请和。
  好了,大兵围困400人见困不死,主动过来请和,因此而使兆惠成为“武毅谋勇一等公”。当看见这段《清史稿》的记录之后,我们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到西域的江湖里。  无论如何,这段“黑水河公案”在历史里是无法给我们一个稍微写实一点的答案了。那么,这些“仁慈的敌人”最终会不会有好结果呢?在记录这段历史的时候,《清史稿》的可信度就比较高了。乾隆二十四年(公元1759年)8月,这两人终于落入清兵之手:二贼窜入巴达克山之锡克南村,诡称假道往墨克祖国,大肆劫掠。素尔坦沙缚博罗尼都,而以兵攻霍集占……霍集占退保齐那尔河,不能支,伤背及乳,擒之,囚于柴札布。柴札布者,系囚处也。素尔坦沙遣使诣军门投款,且报擒二贼。富德令献俘,进军瓦罕城以待。是时温都斯坦方以兵临巴达克山,谋劫霍集占兄弟。霍集占阴通巴达克山仇国塔尔巴斯。会谋泄,素尔坦沙迁霍集占兄弟密室,以二百人围而杀之,刃其馘以献,并率其部降。”最终,霍集占是落在降兵的手里被杀。兆惠用400人顶住万余人的围困长达3个月,但经近一年的时间,却抓不到霍集占,当写实的时候,事实总会悄悄地给虚妄一记终身难忘的耳光。  乾隆可以容忍在这样的行军记录的前提之下,送给将官一顶极大的乌纱,那么他远不如今天影视剧里描绘的那般英明神武了。更重要的是,他如何会让兆惠领着400疲兵去平定南疆的一个大的战乱呢?难道在最初他就能掐算出400人可以顶住万余人的围困?他为什么如此急于平定西域所有的战乱呢?无论如何,单纯以“好大喜功”四个字来概括乾隆急于平定西域战乱的目的是不够的。一个人太急于做成一件事,总是因为这件事会唤起他绝大的欲望。  是不是美女唤起了他快速征服南疆的欲望呢?应该说,仅仅是有可能。因为此前他已经知道了香妃的美貌,但这可能还不是全部。虽然在西域江湖的记录里,乾隆非常不堪,但至少有一点,他不会单为一位美女去主动涉险的,以当时清朝的国力,平定一场战乱,如果是有备而去,出现“黑水河之围”的机会并不很大。那么,还有什么原因会让乾隆失去判断力和耐心呢?  乾隆有一个外号叫“玉痴”,只要一说这个外号,很多人大概就可以猜出乾隆为什么会如些急切地平定南疆战乱了。他对叶尔羌玉的痴迷,或许可能超过他对美女的痴迷。如今,在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数千件玉器精品,绝大多数都得自于乾隆的私藏,他对“汉玉”的外形情有独钟,而汉玉的取材很少有其它颜色的,基本上都是白玉,而当时白玉的玉质最好的,当属叶尔羌玉,没有足够多的玉料,如何能有如此多的玉雕藏品?在这一点上,他的“痴”影响了数代的儿孙,自乾隆年间开始,新疆年年向朝庭进贡玉料,与当时知名的哈密瓜一般,清政府接纳这两样贡品长达百年之久,直至清光继年间,中国的国力大为减弱,如此长途运送沉重而不易保管的物品是很难以完成的,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慈嬉太后喜欢的玉是颜色更为鲜亮、可以雕出更精美玉器的翡翠,一片纯白洁净的叶尔羌玉便失宠了,至此,新疆才停止给朝庭运送这两样贡品。  终乾隆一生,一直都以收藏叶尔羌玉所雕成的玉制品为乐,据传20世纪初乾陵被盗之时,从墓葬中发现了大量的新疆玉雕镂而成的玉器随葬品,可见乾隆至死都难以割舍对新疆白玉的热爱了。  据《榆巢杂识》记录:平定伊犁以后,阿睦尔撒纳叛走。王师追擒,得其所弃玉盘一。径二尺,围六尺有奇…进献。及耕屯既开…复获其一…形制、尺寸并同,皆有御制诗纪之。或许此时,乾隆已经抵挡不住新疆玉的诱惑了。  同样出自《榆巢杂识》,居然记录了新疆有一座“玉山”:叶尔羌(叶尔谓地,羌,宽广之谓),回疆一大城,居室壮丽…其地有产玉石子,大者入盘,小者如栗…色有如雪之白、翠之青…者,皆上品。…去叶尔羌二百三十里,有山曰‘米尔台搭班’亦作达坂,回云山也),遍山皆玉,五色不同。…纯玉…则在绝高峻峰之上,人不能到。…每岁…叶尔羌贡玉。”  可见,这个“每岁贡玉”之风基本是因乾隆而起。在西域的江湖记录里,当然也没有放过这个细节。《书剑恩仇录》中,香香公主姐妹和陈家洛便到达了这座玉山——一座全由剔透的叶尔羌玉构成的玉山,其玉质之洁白,居然可以融进纯净的天色里而不被发现。  更重要的是,西域江湖的记录里,回部曾给乾隆进贡了两个新疆玉制成的玉瓶,瓶上便刻着香香公主的像,于是,乾隆便因此而魂不守舍,立志灭回部了。玉和美女,被金庸先生很好地“打包在一起”,勾起了乾隆绝大的“欲”,他又怎能不心痒难捱呢?这种江湖的记录,再一次显得比广为流传的说法更为可信。广为流传的说法是:乾隆有一日发梦,梦见一个绝美的西域女子,手中拿着一枝沙枣花翩翩起舞,于是便下令手下去回疆寻找这个梦中的女子——香妃,结果,真的带回了这个梦中的女子和沙枣树的种籽。怎么看,这个广为流传的说法,都不及西域江湖的记录更可信吧。  说说最后的一点不同,18岁的香香公主因战争的失败而被清兵掠进京城,并送至后宫,但她心中永远不可能有乾隆的位置,他心中只有乾隆那个民间的亲弟弟陈家洛的位置,于是她缝掉衣服所有的缝隙,怀中藏着短剑守节,但是,当心上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却劝她为了“民生大计”屈从了乾隆,香香公主答应了。但回到宫中,却发现乾隆背信弃义,要杀自己的心上人,于是用自杀的方式向心上人报警。她在宫中守身如玉地呆了几个月之后,香消玉殒了。  27岁的香妃因其家族平定战乱有功而有了成就姻亲的机会,于是,香妃在其兄、回部的王和兆惠的护送下来到了京城,并被送进后宫,直到她死亡,始终都是乾隆最宠幸的妃子,直至她17年后死去,乾隆都对她恩宠有加,不但破了清庭对妃子丧葬的规矩,让她在自己的家乡有了一个衣冠冢,而且对香妃的家族另眼相看,喀什的香妃墓——阿帕克霍加麻扎,修建得如此的富丽堂皇,在当时的条件之下,算是极尽奢华了。  只有最终的命运,江湖与历史是截然不同的。但这个不同,让我们记住了一位西域的可以浑身散发香气的美女,同时,更让我们记住了美女身后隐藏的一段战乱的故事。我们还会有什么奢求呢?  这位西域江湖的第一美女,这位江湖里的第一美女,只活了十八岁,却远比童话里“永远幸福地生活”的公主更令人迷醉了。  这段西域江湖的争战,居然比历史更像历史,居然比历史更为严肃,除了意外,我们还能再说什么呢?  游历西域的江湖,分不清谁是童话,谁是现实。分得清的,便是我们活在西域,充满美丽幻想地活在西域。我们都在争取让自己活得有趣些,即使只有不长的生命。当然,我们首先要记住这段美女与战争的历史和传说。然后,我们也可以在西域的江湖里“挽剑长歌”了。
  闲论:金庸的“十大美女排行榜”  第一位:喀丝丽(香香公主)(《书剑恩仇录》)  能让一代大侠陈家洛以“红花会大当家”的身份为其去冒生命危险,不断在“江山”与“美人”之间挣扎,能让清兵因为她的几滴眼泪就挥剑自杀,能让本来准备对她图谋不轨的人手刚伸出来便面红过耳、自惭形秽,能让一代明君乾隆只是看了玉瓶上她的雕像便立志要将其据为己有的女人,世间便只有这一个了。于是她只能在十八岁这一年死去,这样的美女,哪怕只生出一条皱纹,都是人所不能容忍的。  第二位:黄蓉(《射雕英雄传》)  美貌尚在其次,在金庸所写的所有美女当中,再没有第二个人有她这样的智慧。这样的女人当然是完美的。黄蓉是金庸笔下惟一的“现代知识女性”,她要女权,所以她会喜欢淳厚木讷的郭靖,她熟读四书五经,若为男身,考取功名不费吹灰之力,她琴棋诗书画无所不通,无论如何,这样的美女是千金难觅的。若非她稍显刁钻,有点小心眼儿,将她排在第一又何妨?  第三位:任盈盈(《笑傲江湖》)  江湖第一女强人,数万高手随时都可以为了她去死,但这样一个极品美女,却是痴情而没有强烈的占有欲的。他喜欢的令狐冲,可以随时当着她的面去说爱另一个女人,但她却因此更加爱令狐冲,可以为他舍身赴死。表面上看,她毫无机心,但实际上,却很有智慧,每当令狐冲遇到难题时,她的冷静和理智总是能帮其化险为夷,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四位:霍青胴(《书剑恩仇录》)  通常金庸的同一本书里,只会出现一位绝世美女,但在这本书里,却出现了两位,霍青胴的美貌比其妹略逊,但智计过人,是位“女中孙吴”,她以不到两万人的队伍,打败了清兵五万余人。其智计之强,不输任何一位大侠。更重要的是,她居然受尽委屈仍然痴心不改,数度险些因此丧生,有此知己,可不谈婚配。  第五位:小龙女(《神雕侠侣》)  纯净而执著,非小龙女莫属,没有人会怀疑,直至她死去,都有一颗比少女更珍贵的心,在她冷若冰霜的外表之下,藏着可以让所有的冷漠燃烧起来的烈焰,而她自己却丝毫不会炫耀这些,当别人被她燃烧起来的时候,她却并不感到意外。如此的处变不惊,令人极度喜爱。  第六位:双儿(《鹿鼎记》)  在韦小宝的七个老婆里,双儿的美貌大概只能排到三名开外,但在韦小宝心里,或者是我们心里,双儿便成最好的了。温柔识趣,善解人意,心灵手巧,聪明乖巧,有诸般优点,即使没有美貌,也已经是美女了,何况其美貌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的那种。  第七位:王语嫣(《天龙八部》)  能把一位疯疯癫癫的大理皇子迷得除了跟着她走,救她,看着她爱上别人,然后再帮她去想办法之外,不知道此生还有什么目标,这样的女人可以说是绝世美女了,原本其排序该向前靠,但她空有一腹诗书,为人却过于迂腐,最终若不是段誉,她便成了“政治牺牲品”,排位只能降一些了。  第八位:李文秀(《白马啸西风》)  自己从一个八岁的少女成长为一代女侠,没有人去扶持,身边的男人都各怀鬼胎,但最终没有让她顺着邪恶的道路去成长,她保留着一颗赤子之心长大,这样的女人,有自己的主见,肯把一生的情愫放在心里不向人表述,令人激赏。  第九位:赵敏(《倚天屠龙记》)  以美貌和智慧而论,不次于黄蓉,但却缺少了“大气”,显得阴损刻薄,若非嫁给了几乎无所不能的张无忌,她不会像黄蓉那般出色。正因为这个原因,她的排位便靠后了。但是为了张无忌,他宁可舍却公主之尊,追随隐遁,实属不易。  第十位:程灵素(《飞狐外传》)  她没有美貌,智计不甚突出,又是一个使毒的高手,原本不该排在“美女”之列,但是她虽然使毒,却有着一副菩萨心肠,有着温婉娴淑的性格,最终为了救心上人,不惜让自己毒发身亡,其美便自然上升一个档次了。
  玉山翠池沙州情   什么地方可以出现一座无人的空城?这座城边上有一座通透的玉山?为什么这座城会有各种各样的传说?这座“诅咒之城”静立在西域的哪一个角落?金大侠并非只给西域了一座“迷城”,但是,这座迷城,却是令人最为向往的。因为这里有一整座白玉构成的山,山腹里,还有一个翡翠池。而这座“诅咒之城”遍地黄金和宝藏,却没有人敢捡,因为无论谁,只要碰一下这些宝藏,就会在城里迷失方向,再也走不出来。西域,有哪座城可以成为这样一座迷城呢?在《书剑恩仇录》中,西域确实存在过这样一个地方,在这个地方,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学会了“庖丁神掌”;在这里,记录了一个美丽的西域奇女子玛米尔的故事;在这里,武当派的第一弃徒张召重被俘。这个故事发生在清乾隆年间。这样的一个年代,这样一座迷城,几乎支撑着最神奇的西域。那么,西域到底有没有这样一座迷城可堪此任呢?如果让我们去玩这场“迷城游戏”,我们会选择哪一座沙漠中的弃城来代入呢?  在《书剑恩仇录》中,陈家洛和霍青胴、喀丝丽姐妹被群狼和强敌追迫,霍青胴无意间发现了一张古城的地图,于是,他们逃时了这座弃城。在城里,他们发现了年代久远的一段历史,他们解读了游牧民族的美女玛米尔留下的一本书,上面记录着他与游牧民族的起义领袖和城中暴君桑拉巴之间发生的一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陈家洛还在这座城里学会了一套奇特的掌法。  实际上,或许很多人还想去怀疑,但我们几乎不加审视地,就可以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只有这样一座城市,可堪此任,法显说这座城市“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知所拟,唯以死人枯骨为标帜耳”;玄奘记录这座城市“城廓巍然,人烟断绝”。但是,他们俩都没有敢走进这座曾经繁华无比的“城廓之城”,当然,这座城就是我们熟悉的名城——楼兰。  只有这一座城足堪“诅咒之城”的重任,只有这一座城可以成为那座玉山迷城。  让我们来尝试去寻找“诅咒之城”与楼兰有着多少重叠。  什么样的城市可以成为迷城?迷宫似的路,无法接近,一座完整的城市,必须在茫茫黄沙中。楼兰地处罗布泊西北角,城市被无数的雅丹地貌土丘包围着,极少有人能从一堆堆土丘中发现这座城市,而想走进这座无人的空城,如果没有很好的向导,没有很好的定位方式,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1901年,瑞典人斯文·赫定发现这座城之时,仅仅是一个极偶然的机会。时值今日,即使带着先进的GPS定位系统,楼兰仍然难以接近。《书剑恩仇录》中的故事发生的历史年代在清乾隆年间,而此时,斯文·赫定还没有出生,使楼兰遭受毁灭性破坏的英国人斯坦因同样没有出生,换而言之,在那个历史年代里,楼兰还是一座完整的城。而城市里,确实有着无数的珍宝。仅斯文·赫定一个人,就在这个城市里发掘出了大量汉五铢钱、精美的汉晋时期丝织物、玻璃器皿、兵器、铜铁工具、铜镜、装饰品和犍陀罗风格的木雕艺术品。之后接踵而至的考察团仍然不断地从这座城市里挖出各种各样的“宝藏”,所有沙漠中的废城都无法与这座城市相比。而实际上,并非是斯文·赫定首先发现了这座“沙中迷城”。清乾隆年间,曾经绘制完成的“嘉峪关到安吉延等处道理图”,上面清楚地标示着“鲁普脑儿”(罗布淖尔);首任新疆巡抚刘锦棠及其后任魏光涛在1890年前后也曾命部属探察、绘制了“敦煌县到罗布淖尔南境之图”。现藏故宫档案馆的此图,在罗布泊西岸标示了一座古城址。而楼兰城,就在罗布泊的西岸。这个时间,刚好与《书剑恩仇录》中陈家洛他们发现的那座“诅咒之城”的时间相吻合。时间上的巧合,更把书中的“迷城”指向楼兰。而在书中,直指该“迷城”靠近“博腾湖”也就是博斯腾湖,在博斯腾湖附近的沙漠中的故城,还有谁会比楼兰更合适呢?  楼兰曾经被“诅咒”过吗?在《书剑恩仇录》中,霍青胴给陈家洛讲了这样一个传说:那座迷城是一座被诅咒过的城市,进入城市里的人,如果随意碰满地皆是的财宝,那么他肯定无法从迷城里走出来,最终,会与那些财宝“同眠”在城中,而如果走进去的人不动那些财宝,不起贪念,那么这座城非但不是一座迷城,而且还会从地上涌出泉水来供人饮用。这座城市,就像是一座神人居住的城市,城市有着自己的思想。在楼兰古城遗址中,所发现的简牍,其年代记载都突然止于4世纪30年代,没有发现明确署有4世纪中叶及其以后的遗存。其中一枚有年代的简牍记录了这样的内容:“兹伟大国王上天之子都伽·伐色摩那陛下在位十一年七月,诸民远离国境”。伐色摩那是楼兰国王,于公元321-334年在位,按此推算,“十一年”应在公元332年。之后,我们再也找不到关于楼兰人的历史记录。日,斯文·赫定与向导爱尔迪克来到了孔雀河下游的罗布泊,他们的水囊漏了,想找水源,却发现铁铲遗落在前一站的路上。爱尔迪克只好原路返回去寻找这把铁铲。途中,遇到了强烈的风沙,爱尔迪克只能在一个土丘下躲风。风停后,一座古城出现在他的面前。城墙、街道、房屋一应俱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爱尔迪克以为见到了魔鬼的宫殿。他拾了几枚古币便匆匆离开这里,之后,楼兰,便成为举世闻名的废城。爱尔迪克也是为了找水,他甚至以为这是“魔鬼的宫殿”,而在法显和玄奘的记录中,这座城市似乎就是一座被诅咒过的“鬼城”,法显和玄奘甚至都不愿意走近这座无人的空城。法显甚至记录了这个“诅咒”的内容:城区“多恶鬼热风,遇到皆死,无一全者。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及目,处求度处则莫所拟,惟以死人枯骨为标识”。 在历史上,楼兰在辉煌了近500年之后突然神秘消失,在传说中,这个城市受到了“魔鬼的诅咒”而使得城中的居民被瘟疫折磨,为了躲避这城“诅咒中的瘟疫”,楼兰人逃离了这个曾经极度繁华的城市。这个“惊人的重合”再一次把楼兰推向书中那座“诅咒之城”的角色。
  《书剑恩仇录》中,陈家洛在这座迷城里发现了一个竹简,上面是汉文版本的《庄子》,而其中《庖丁解牛》成为一套掌法的口诀,陈家洛通过对竹简的研读和对城中站立着的枯骨所使出的掌法的观察,悟出了一套形似舞蹈的掌法,这套掌法使得他的武功几乎和他的师傅天池怪侠袁士霄比肩而立。这似乎给楼兰出了个难题:西域的古城里,可不可能发现这样的竹简呢?让我们再一次翻开楼兰的考古发现。在斯文·赫定所发现的“宝藏”中,有汉晋木简、纸质文书270多件,不少文书均有纪年,最晚的纪年为晋建武十四年(330)。而这些竹简中,以《战国策》最为知名。也就是说,从楼兰城里发现几个汉文的竹简并不困难。而实际上,在所有的沙漠故城中,只有楼兰可以发现如此多的汉文卷宗,翻开历史,我们会发现,楼兰与中原文化的交汇最为深刻。汉武帝时,探险家张骞就带回了有关楼兰的信息。《史记·大宛列传》中记载:“楼兰、姑师邑有城郭,临盐泽。”说明公元前2世纪楼兰已是个“城郭之国”了。在汉文史籍中,公元前176年始见记录,至前77年即更名为“鄯善”的楼兰王国,留在文献中的历史十分短暂。张骞两次出使西域,开辟了东西方的通路,同时汉朝与当时强大的匈奴争夺控制西域的斗争也日趋激烈。公元前108年汉将王恢征服了楼兰。经过数次大规模的军事征战,汉王朝彻底控制了西域,同时也打通了东西方的贸易通道——丝绸之路。《史记》还记载这个地方“出玉,多葭苇、柽柳、胡杨、白草,民随畜牧、逐水草,有驴马、多囊驼。”据《汉书》记载,楼兰是亚洲腹地的一个中枢城市,是中国古代通往中、西亚各国的咽喉重镇,是古丝绸之路南线上的一个中间贸易站。当时,从中国内陆通往葱岭以西的大夏(今阿富汗境内)、安息(古波斯,今伊朗境内)身毒(古代印度地区)、条支(今阿拉伯半岛)、黎轩(今地中海地区)以及中亚各国,都要经过这里。在当时,匈奴是汉朝西北最大的敌人。公元前1世纪,在西汉王朝与匈奴的剧烈斗争中,他们曾经努力维护自己的生存,自觉奉行“小国在大国之间,不两属无以自安”的方针,汉朝同匈奴进行了长达七八十年的战争,楼兰首当其冲。直到公元前77年,大将霍光派傅介子刺杀了楼兰国王,另立其弟为王,迁都伊循城。楼兰古国改名为鄯善国。汉朝统治者应楼兰国王尉屠耆的要求,派司马1人、吏士40人至古伊循地屯田,在罗布泊地区设立粮库。楼兰古城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保持了繁荣昌盛。在这一段时间里,频繁的汉文书往来,使中原文化对这座城市有了深刻的影响。而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任何一座城市,都不具备这种特质。当然,我们仍然会去探讨西域是否有道教文化的传承。在新疆的天山以北,留下了很多的道教遗址,但在南疆,却并未发现过一处。无论怎么传说老子最终到达了昆仑山去修炼,道教文化都没有在南疆落地生根的痕迹,但《庄子》作为“修身和修德”的哲学典籍出现,这并不鲜见,这本书并非只有道人去看,在魏晋时期,《庄子》的知音甚重,有人将其带至西域,完全可以理解。也就是说,如果在某个西域的古城中发现竹简版的《庄子》完全可能,这给了历史和西域江湖一个“重叠的机会”。这个重叠,使得楼兰城在清乾隆年间诞生一位“陈大侠”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无疑,这又给楼兰成为“诅咒之城”添上了一个重重的砝码。  众所周知,罗布泊地区如今已经是几乎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那么,这里是否存在过动物呢?在《书剑恩仇录》中,陈家洛等人是被狼群追进了那座迷城,那么,楼兰,可不可能承担这种角色呢?司马迁描述这里“出玉,多葭苇、柽柳、胡杨、白草,民随畜牧、逐水草,有驴马、多囊驼”。在汉代,楼兰周边还是一片水草丰美的地方,这里有各种野生动物,楼兰的居民在这里牧养自己的牲畜,但是如今的这里,却是一片点水无存的死地。在清代,这里是否可能仍然有一大片沙漠中的绿洲呢?实际上,直至20世纪60年代,罗布泊里还有水,很多专家猜测楼兰人抛弃这个繁华的城市,是因为水资源骤减。据史书记载,当年的楼兰城内,胡杨森森,佛塔高耸,街巷纵横,行人如织。每年来往于楼兰城中的外国使团商队,多者两千余人,少者也有五六百之众。史书称这里为“商吏倾城,无立足处矣”。在这样的环境里,城外的荒野中出现狼群并非是不可想像的事。但是,水资源在很短的时间里迅速消失,这里的环境不断恶化,最终变成今天寸草不生的荒漠。直至20世纪初,在这片无人荒漠里,还生存着野猪、鹅喉羚等多种动物,但后来都从这片荒漠中消失了。清乾隆年间,这里虽然已经非常荒凉,但至少仍然可以看见不少野生动物。此时,出现狼群的可能性仍然是有的。在北疆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虽然环境也非常恶劣,但沙漠中植被覆盖较多,水源也稍丰富一些,其间便能生存多种野生动物,如果与清初罗布泊的环境与之相类,则仍然可以暗藏生机。可以说,野生动物比人类更晚撤出这座无人空城的周边。当排除了这个障碍之后,楼兰成为《书剑恩仇录》中那座“诅咒之城”的最大难点解决掉了一个。我们可以很安心地继续去解读这座无人空城了。  一场游牧民族的起义,使得“诅咒之城”成为一座死城,金庸给这座城安置了一位暴君,《汉书 西域传》记载,早在2世纪以前,楼兰就是西域一个著名的“城廓之国”,有人口一万四千余,士兵近三千人,可谓是一个泱泱大国,在这个国家里有没有可能诞生一位暴君?楼兰人的强悍,可以从他们被迫迁出罗布泊地区开始印证,由于至今无法探时的原因,楼兰人于公元四世纪左右离开了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城市,迁至塔克拉玛干沙漠东南缘的今若羌地区,国力大减,但是恰恰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却开始了另一番争战。据史书记载,自从公元前77年,楼兰更名鄯善,其王庭一直在“伊循城”(据今新疆若羌县城东北80公里处)。在魏晋时期,鄯善国趁中原王朝无暇西顾之机,吞并了小国精绝(今新疆民丰县境内尼雅遗址),与于阗国并立称雄西域,直到公元5世纪末被入据西域的游牧民族占据。如此强悍的生命力,在西域诸国中是极为罕见的。在这样的国度里,出现一位“暴君”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更为重要的是,楼兰最终灭国,同样是因为游牧民族的反抗,这个巧合令人几乎断定这座“诅咒之城”就是楼兰了。稍有出入的是,“诅咒之城”的暴君死在这座弃城里,而楼兰国居民是在迁出这座弃城之后很长时间才遭灭国的。  在金庸的笔下,这位叫“桑拉巴”的暴君家族以“飞驼”作为他们家族的徽记和图腾,而实际上,西域是否真有以飞驼为标记的家族呢?据记录是有的,但并未在楼兰发现这样的家族。“飞驼”似乎是一个很好的故事道具,在梁羽生的《萍踪侠影》中,西域甚至出现了一个“飞驼国”,在古代的中原地区,甚至把绣球也叫“飞驼”,宋时,汉文典籍中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十《飞驼》载:“上巳日(农历三月三),男女聚会,各为行列,以五色结为球,歌而抛之,谓之飞驼。男女目成,则女受驼而男婚定。”农历三月三,在中国西南地区的一些少数民族,仍然保持着这项节目。西域确实发现过以飞驼为徽记的服装及饰物,将其代入到楼兰废城里,似乎是“信手拈来”的事。
  实际上,楼兰成为“诅咒之城”仍然有一个难度,那就是文字。在《书剑恩仇录》中,霍青胴认识一种古老的游牧民族的文字。这种文字,在霍青胴族人中已经极少有人能够识别。在楼兰的考古发掘中,找到了多种文字的历史文献和各类卷宗,可以说,汉代和魏晋时期的楼兰不但是个商贾之地,更是他多种语言和文化交汇的地方。在楼兰,斯文·赫定挖掘出具有极高史料价值的汉晋木简、纸质文书达270多件;随斯文·赫定而至的斯坦因在楼兰古城又发掘了大量文物,仅汉文文书就达349件,不少文书均有纪年,最晚的纪年为晋建武十四年(330),其他还有不少亻去卢文,一件栗特文;日本人桔瑞超在这里获得了汉文文书44件,其中最著名的当推国内外史学界十分熟悉的西域长史李柏写给焉耆王的信稿。这已经是三种官方使用文字,而楼兰民间使用的语言是一种独特的“吐火罗语”。除汉字以外,楼兰发现的最多使用的官方文字是亻去卢文。佉卢文创制、使用于公元前3世纪的印度。在此后数百年当中,一直流行于今巴基斯坦的白沙瓦——即古印度的犍陀罗地区。中亚著名的古代部族大月氏进入这一带,并建立了贵霜王朝,佉卢文是贵霜官方文字之一。公元3世纪起,贵霜王朝分崩离析,这本是“土著”的佉卢文也自印度消失。奇怪的是,佉卢文却突然出现在中国塔里木盆地,成为本就神秘莫测的古国楼兰的“国语”。在东汉失控西域时,鄯善尚无使用文字、信奉佛教的记载,仅不足百年,一种曾盛行于异地的贵霜文化就出现在塔里木东端。无论如何,这种文字是楼兰人制造的又一个谜团,但是,这种文字,在塔里木盆地也很快便消失了,再没有传承下去。时值今日,能够解读亻去卢文的专家如凤毛麟角,我们如果勉强霍青胴去解读亻去卢文无疑是不现实的。但是,如果让霍青胴去解读其它游牧民族的文字,倒并不很难,毕竟楼兰是一个多种语言文化的交汇之地。而书中,这一处也有伏笔,玛米尔似乎并没有用这个“诅咒之城”中的文字去记录他与游牧民族起义者阿里的爱情故事的。  最后,我们不得不把一点遗憾留给我们理想中的“诅咒之城”楼兰,这点遗憾就是那座无形的玉山。虽然司马迁记录楼兰时,着重提了这个“城廓之国”盛产玉石,但仍然没有人在楼兰废城的周边发现过一座无形的玉山。但是,《书剑恩仇录》中讲述,在这个玉山之下,藏有磁石,任何铁器都会被吸附到山壁上,城中的守兵必须使用玉剑来对抗来犯者。这一点,似乎又与楼兰城周边的环境想吻合了,在进入楼兰城的过程中,只要进入到楼兰城外的雅丹地貌中,指南针就会发生偏离,这似乎使我们最大的遗憾变成了最大的期待:有朝一日,我们是否可以在楼兰城的周边发现一座“无形的玉山”呢?如果有这个可能,请让这一天早些到来!
  闲论:金庸的笔下的“三大死地”  金庸写了三处地方,基本是“生人勿近”的,这三处地方,不相干的人如果随意接近,基本上必死无疑,而这三处地方,不是有恐怖的传说,就是有可怕的邪派高手把持,令人闻风丧胆。  第一死地:天山缥缈峰  天山童姥的武功是靠杀人和喝人血来练习的。虽然本来她是不用喝人血,也不必随意杀人的。但是由于她在少年练功时被李秋水干扰以致走火入魔,只能靠喝动物的血来恢复武功,同时,在她练成绝世神功之后,又成为了“寂寞高手”,于是不断地体会“一招杀人”的乐趣,于是,原本令人神往的缥缈峰灵鹫宫,成为了武林高手们的“乱葬岗”。(《天龙八部》)  第二死地:玉山迷城  这里没有高手等着,但这里有可怕的“诅咒”和一位暴君。普通人到了这里,如果走进迷城,并且垂涎城中的财宝,则城会变成“迷城”,进去的人再也走不出来。只能活活饿死在里面。城中暴君在位时,城外的人更是躲之犹恐不及。因为他横征暴敛,杀人无算。(《书剑恩仇录》)  第三死地:黑木崖  第一“阉人高手”东方不败的名头,几乎令江湖人士连名字都不愿意提起,更不要说主动去黑木崖见他了。而黑木崖上的繁文缛节,便如“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这样的口号,更是如同紧箍咒,令每个想去看看黑木崖威风的人望而却步。黑木崖的邪派高手众多,连正派人士想去与之作战,都要联合多个名门大派才敢动这种念头。(《笑傲江湖》)
  一滴水里的三千世界  佛说:一粒沙里有三千世界。  一滴水的包容,乃至博大,比之固态的沙,更有甚之。  在“西域江湖”里,水,永远是一个让人痛,让人念,让人必须去解构的主题,因为这里缺水。这里有离海洋最远的城市,绝大部分人只能靠天山、昆仑山和阿尔泰山的雪水融积来维持生计。  这当然是金庸笔下良好的情景道具,因此,水的细节,在西域的江湖里频频出现。只不过,金先生在写这些书稿时,只知西域缺水,却不知西域人对水的理解和尊重,在一个千年之下一直都在缺水的地方,这里的人对水的理解又怎么能与江南人有任何的重叠呢?  在《白马啸西风》里,出现了一个定居的哈萨克部落,在这个部落里,出现了两个武林高手,而这个部落,却住在吐鲁番地区的库姆塔格沙漠边缘。而实际上,啥萨克人是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定居的,他们必须选择有河,有丰盈的降水,有大片草原的地方,哈萨克人对于水的信赖,是因为他们的牧养传统,按照哈萨克人自己的说法:没有水和草原的地方就没有羊群;没有羊群的地方,就没有哈萨克人。而吐鲁番盆地无论如何无法供养大的羊群繁衍生息。  在《书剑恩仇录》里,陈家洛第一次碰见香香公主喀丝丽的地方,是一片活水的源头,而喀丝丽正在这片水源地里洗澡。在同一本书里,有一个章节描写霍青胴智斗关东三魔的过程,是说霍青胴在极干旱的沙漠腹地刺破了羊皮水囊,使得三人失去饮用水而受制于她。  或许在西域江湖里,还有无数江南的影子,而在真实的西域里,却再也容不得对水的挥霍,西域人,在长期缺水的环境里,产生的对水的尊敬,对缺水的忧患,对皴裂大地的灼痛记忆,是未在西域成长过的人所不了解的。  哈萨克人的歌曲里,最常见的两个元素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他们爱唱河流和草原,在他们的习惯里,每一个走进他们毡房的客人,都必须端上香味扑鼻的奶茶,甚至包括他们曾经恨过或者结过怨的人。当然这是基于对生命的尊重。  哈萨克人不爱聚居,因为他们聚集在一起,彼此的羊群汇集在一起,会形成一个极庞大的数字,没有一片草场供数量如此大的羊群生存,于是他们散居于草原和河流的边缘,他们经常会骑一天的马在草原上跑,却碰不见一个族人,这当然与《白马啸西风》中的“哈萨克部落”是极不吻合的。于是,哈萨克人的内心有着与生俱来的孤独。他们有一首歌这样唱:  去年我的羊群在河边喝水  听见了你百灵般的歌声  美丽的姑娘如甘醇的马奶酒  饮醉了我的心  今年我的羊群又来到了河边  河水依旧不停地流  可美丽的姑娘呀  你的百灵般的歌声去了哪里?  这个歌曲是讲一个哈萨克小伙子爱上了一个有美丽歌喉的姑娘,但他太害羞,没有敢表白,但是来年来到同一个地方,却再也见不到这位姑娘。错过了一次,就错过了一生。  逐水草而居的习惯,使得他们给水和人注入了人性化的内涵。哈萨克人的好客,从他们不断地给客人加奶茶的习惯说起。  哈萨克人不会作伪,当一个客人走进他们的毡房,很可能是在路上行进了很多天,很可能很多天都没看见一处可以饮用的水源。于是,他们第一件事就是给客人烧一壶奶茶,他们不允许客人的茶碗空着,只要客人喝完一碗,主人会立刻加上第二碗,通常,家里的年轻女孩子会承担这个工作。无论客人喝得多快,能喝多少,那个碗永远不许空着,必须一直保持满着。贫富差别决定了每个哈萨克家庭接待客人的羊肉和果品的数量和种类,但无论什么样的人家,奶茶都是管够的。当然,这种热情并非一直持续,当你喝够了奶茶,不想再继续喝下去时,是否就不动最后一碗,让它剩在那里呢?如果你真这样做,哈萨克人会认为这是对主人的不尊重。即使他们选择居住的地方从来都不能缺水,但他们却不容忍浪费水,而奶茶,当然更不被允许。客人们可以剩饭,但不可以剩水。当你决定不再喝主人家里的奶茶时,你必须把碗里的奶茶喝净,之后,将手掌捂在茶碗上对主人示意,说自己喝够了,这时,主人就不会再往你碗里加奶茶。哈萨克人对水的尊重可见一斑。  哈萨克经常会“奉水为神”,在山谷里,如果有一眼泉水,终年不断地流淌,水质清甜,那么,我们很可能会在泉边的树上绑着一些布条,这种绑了布条的泉眼,神哈萨克人视为“神泉”,在泉边,不允许清洗各种器皿和衣物,当然更不允许洗脚或洗澡,这些行为都是对“神泉”的亵渎。在新疆,可能会“奉水为神”的民族还不止哈萨克族人,达斡尔族人、锡伯族人、塔吉克族人和乌孜别克族人也会给水注入人性,或者说是神性。  不允许在水源边洗澡、洗衣物的习惯,即使不奉水为神明的民族,也同样遵守,我们不得不说《书剑恩仇录》里的那位香香公主了。她居然敢在水源地里洗澡,如果被她的族人知道,无论她是不是头人的女儿,都会受到很严厉的谴责。  当然,西域人对水的尊重,并非仅仅是不在水源地里洗澡这么简单。各民族在长时间的缺水环境中生存自然形成的生活习惯,仍有很多种。各民族的习惯还在彼此渗透,最终,形成了西域独特的“水文化”。  我们可以从西域人的衣食住行里,一点一点地去发掘这些潜藏的“水文化”。  当然,我们要先从“住”这个环节里去切入,因为这一环节的水文化有更高的知名度。  西域地区早在数百年前就出现了第一部“森林法”,不允许人们随意砍伐他们身边的树,因为他们知道,绿洲一消失,他们赖以生存的水源也会随之消失。  在新疆的吐鲁番地区,出现了举世闻名的水利工程——坎儿井。这种“地下水利工程”为新疆所独有,吐鲁番人在绵延几公里、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的地下暗河上方,开凿出立井,从地下河里获取水源。大型的井口,甚至有楼梯,我们可以下到河边行走,再从下一个井口出来。所有使用这些坎儿井的人都养成了良好的习惯,无论我们从哪个井口下到河边,都看不见有任何的垃圾污物,保持水源的洁净,成为坎儿井使用者们的共识。吐鲁番炎热的气候,使得水的蒸发量很大,用这种方式修建水利工程,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蒸发量。同时,这些坎儿井还可以成为最佳的“保鲜库”,维吾尔族人会在井底的河边放上甜瓜等物,瓜放到这里,不会干也不会腐,可以长时间贮藏。
  在新疆南部和田等缺水的地方,没有坎儿井这种水利工程,那里的人要“靠天吃饭”,他们惟一获取水的来源是每年的春天雪山融化流下的水和极少量的雨水积聚在一起形成的小型湖泊。当地人称这种小型的湖泊为“涝坝”。涝坝要供应很多人的生活用水,在露天环境下,这些水源很快会变质或污染,因此,人们在使用这些水的时候,更加的谨慎,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有人去“涝坝”里洗澡或洗衣服,甚至洗手或洗脸也不被允许,这样的行为对于靠这个“涝坝”来生存的人们有着毁灭性的伤害。当然,即使如此小心地保护这种他们赖以生存的涝坝,仍然只能有限地延长水的变质周期,涝坝水仍然会给使用它的人带来无休止的伤害。涝坝滋生了一些可怕的病毒,但人们一天不脱离对这些涝坝的依赖,便一天无法与这些病毒告别。  在新疆的和田地区,曾经是一些疾病的高发地区,最知名的当然是“克汀病”和“二号病”。克汀病是一种“侏儒症”,得了这种病的人,身高终身都不会超过一米;而“二号病”是一种死亡率极高的传染性疾病。上世纪90年代,和田地区的绝大部分居民都告别了“涝坝”,和田地区的水改工程终于让这些古怪的病毒如同那些涝坝一样干涸了。  干涸的仍然只是涝坝水和那些病毒,不是传统,属于对水的那种传统的理解,仍然在延续,仍然生生不息。或许有一天,地球上的水荒,会让这些古老的传统再一次闪现出耀眼的光芒吧。  在新疆,水是共用资源,这个传统一直被无数代的人所坚守。在甘肃河西走廊一带的农村也有类似的储水方式,那里没有河流,人们会在地上挖一口深井,当然,井里也不会有水,他们称那种井为“天水井”。他们把雨水积攒起来倒入井里供生活所用,但是,这些水不是共用资源,那里的人延续了中原地区的习惯,把积攒下来的水看成是一种“私产”,有些人家,甚至会在井口制作一个盖子并给盖子上锁来防止别人盗用他们的水。在他们眼里,水只不过是物资,不具备那种“人性”。  新疆人的传统,对于水的理解,也有“私产”的概念,但这种概念则显得更有浪漫气质。在南疆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生活着被称为“罗布人”的群落。他们一生都生活在一些小型的湖泊边上。当然这些湖泊是活水,水质要比涝坝水好得多。这些罗布人有一个传统:新娘出嫁之时,置办的嫁妆并不多,但是,其中有一个嫁妆却是极“尊贵”的,女方嫁到夫家,会把一个小型湖泊的所有权带给夫家,作为自己最好的陪嫁。并非所有的新娘都有如此“奢华”的嫁妆。当然,虽然表面上看,这个小湖泊似乎有了所有权,但无论那面湖泊是哪位新娘的陪嫁,在别的人家使用这些水的时候,也不会有一个女人跑出来骂这些用水的人是“小偷”的。对罗布人来说,水是必须去尊重的,但尊重不代表完全地占有。  当然,新疆人还有一个共性:无论是住在最北面阿尔泰山里的图瓦人,还是住在最南端昆仑山里的塔吉克人,或是住在平原和沙漠里的维吾尔人、柯尔克孜人,他们都会把自己的住处建在离水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不会紧靠着水源去建房。即使是一口汲井的周围二十米的范围内,也很难见到住户。没有人去规范他们的行为,没有制度去限制,但这个习惯却为各民族所遵守。  我们再来走进住在干旱炎热的盆地或平原的维吾尔人的家里去看看吧。  他们的房屋通常都建得荫凉干燥,在任何一间房间里,都不可能出现一个直接可以看到的“水平面”,除了极炎热的夏季,他们会在地面上泼一些水以外,其它时候,水是不可以随意去使用的。  可以说,在“住”这个环节上,可以说新疆人对水的理解是先进的。  之后,我们要说说“衣”。  西域人对于衣着极为讲究,无论从传统的“艾德莱斯绸”的制作,还是丝巾花帽皮袄的制作上看,西域人的爱美,几乎是一种天性,但是,西域人对于“清洗”这个环节,却一样考虑得极为周道,只要能在清洗环节上省下一滴下,就会多出一滴饮用水来。  艾德莱斯绸在织造的过程中,极少使用过多的浅色调,织出的布很“耐脏”,不会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还不能洁净,而这些布料轻薄柔软,洗起来不易“吃水”,这使得这种布料广受欢迎。  对于棉布,聪明的新疆人同样使用一种深色的染色工艺,和田的木印花布,同样能染出易洗快干的布来。  而对于花帽和地毯,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这些东西根本不用大量的水去清洗,只是在冬天来临之时,把它们铺到雪地上,之后用一种藤编的拍子用力拍打,很快,灰尘和污物便会被雪“吃掉”,这样的方法,非常环保,而且非常省水。  在维吾尔族人或哈萨克族人家里坐客,是非常讲究的,所有人都必须脱了鞋子坐到铺着地毯的矮炕上,食品和水都放在炕几上,而人必须离炕几很近,如果食品和水不慎掉落在地毯上或衣服上,对于主人而言是不礼貌的。当然,如果直接用手去吃手抓肉、抓饭、烤包子等食物,吃完之后,即使擦过了手,也尽量不要往地毯上撑扶。只有最大限度地保持这些物品的洁净,才能最大限度地节省水资源。这几乎是新疆各民族的共识。  对于“衣”这一环节,新疆人只需要两个节水的概念:选择易洗面料和长久保持洁净。这两个概念,挤出了“衣”这一环节的很多“水份”。  “食”这一环节,西域可以说形成了最为独特的“水文化”,在这一环节里,我们会看见很多新奇的物品,很多第一次见到这些物品的人,甚至无法猜出他们的用途。  在新疆很多盛水的器具都是小口的,很少看见敞口的器具。这都是为了避免水的过量蒸发,水可以被不断地回收利用。  当然饭前洗手的习惯四处皆然,新疆人也没有因为要省水而饭前忘了洗手。但为了省水,饭前洗手使用的器具和程序就要复杂很多。先说器具,在南疆,至今仍然有一些地方延用着传统的洗手器具。洗手时,并不只有一个盆子,而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洗手壶,另一部分是洗手盆。洗手壶通常是“大腹小口”,壶身很粗壮,但壶盖很小,而壶嘴却是细长的曲颈,外表看来极美观,而实际上,这种设计,并非只为了美观,仍然是为了防止水分蒸发。再说洗手盆,与壶配套的洗手盆结构也很复杂,盆分为两层,中间有一个像蒸锅的笼蓖一样的隔断,隔断上有一些小孔。洗手时,由洗手壶里倒出水,手放在这个洗手盆上,洗手完毕,水全漏进洗手盆的下面一层,上面一层没有水,水在底下一层,蒸发量很少。这些洗手的水,可以被用作浇地或屋内的清洁。当然,为了能保留更多的水,每次洗手还需要有一个程序的限制:洗手时,两只手叠在一起,手心手背地转三次,就必须结束洗手的过程,要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三转”,才能把手洗干净。洗手之后,不能将手上沾的水甩掉,这会被视为最大的不礼貌,必须直接擦干。这些“保水程序”,在长期的强化之后,已经形成一种“餐前礼仪”,到南疆的维吾尔人家坐客,这个洗手环节是必须注意的。  而南疆有一部分在沙漠边缘居住的人,饭前并不用水洗手,他们会走出门外,掬一捧细碎的沙子去洗手,晚餐时,夕阳下,一个人弯下腰掬起一捧沙子,随着搓手动作的持续,沙子纷纷扬扬落下来,金色的碎屑便在无声无息中带走了身体和精神上的污秽。每当看到这个情景,总会想起电影《角斗士》中勇士莫西姆斯在争战前要抓一把土搓一搓手,他说:泥土总是比血迹更容易洗净。看来,用沙洗手,真有一定的道理。不知道这些沙漠居民在掬起那一捧沙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发勇士的幽思。
  洗完手之后,好奇的人可以去给主人帮厨,那样的话,我们还可以看见更有意思的器具,那就是切菜板。  维吾尔族人用的传统的切菜板大根是世界上最小的切菜板了,这些“切菜板”是圆形,直径大约是十到十五厘米,当然这些“切菜板”不是被平放在案子上的。这些切菜板与菜盆是“合二为一”的,见到这种“盆子”的时候,大多数人会不知道它的用途。这种盆子有点像中原地区老式的砂锅,砂锅的四周是可以放置菜或汤的空间,而正中间却是一个烟道,而维吾尔人的切菜板四周可以盛菜,中间却是一个小的切菜板。菜被切碎之后,直接掉落到周围的空间里,这样,洗菜后残留的水分也不会随意地流失。  当然,所有这些器具,都是餐前使用的。就餐时,我们会发现,新疆人的节水意识仍然贯穿始终。  众所周知,新疆人喜欢吃烧烤,喜欢吃抓饭和拌面,不太喜欢上过多的小菜,而在餐桌上,通常还放着点心和干鲜果品,而这些东西,基本上都见不到水。  胡萝卜、肉骨头、洋葱、大米外加调味料一锅拌出来,便是新疆名吃抓饭,将特级粉用清油和好拉成小指粗细的面,再炒个小菜一拌,便是新疆名吃拌面,再加凉皮、凉面、凉粉、拔鱼子,但凡拌着吃的东西,新疆人都喜欢。  先说抓饭,一锅米,几只胡萝卜和洋葱,再加肉和骨头,似乎看上去很简单,而实际上却有着本质的不同。库车的抓饭里还要放葡萄干;库尔勒的抓饭里没有骨头,只有碎肉;吐鲁番的抓饭还分着兔肉和鸡肉的;而北疆哈萨克族的抓饭里却要放几块羊尾油;很简单的配料,却因地区的不同而变化出多种多样不同的风味来。在南疆的和静县,抓饭甚至成了烤包子的馅儿,凡此种种,都让扮着吃的米饭——抓饭出现了多元的口感。  虽然稻子的种植多在北疆,但实际上,新疆人的饮食结构基本上还是“南米北面”,抓饭在南疆有着各种花样翻新的变化,而到了北疆,拌面的变化更为丰富,二十年前的拌面很简单,只有过油肉拌面、肉扮面和素拌面三种,但如今,拌面已经开始用地域特色来“区划”了。奇台拌面讲究“豪华”,非但有过油肉和十余种菜品的拌面,而且还给拌面上加个煎蛋,份大量足,口味齐备;沙湾更是借着地区名吃的优势,搞了个“大盘鸡拌面”,让拌面里也出现了鸡肉;吐鲁番小吃兼具南北疆的特性,拌面居然也能推出像抓饭那样用肉馅做出来的“碎肉拌面”。而真正让拌面上了个档次的却是“伊犁拌面”,一份拌面里,可以拌四到五种菜品,去掉拌面,便是一桌子小菜,在一份面里,就可以拌出多种口味来,这个“塞外江南”推出的拌面,果然也有了点江南的风韵。  新疆人对吃的个性几乎接近保守和固执,即使是外地小吃来到新疆,也得遵守新疆人的饮食习惯,于是外地小吃也纷纷挤干了碗里的水份,一古脑儿拌将起来。  近年来在新疆推广最成功的外地小吃是擀面皮,这是有“先天优势”的,因其与新疆人的“酸辣咸味一碗拌”的习惯完全吻合,于是便顺利通过新疆人挑剔的“食检”。之后四川人不甘落后,非但推出了性质相似的“高担面”,而且还在新疆凉面的基础上,发展出了自己的“怪味凉面”,此后,一系列原本不拌的食品,便纷纷走上了这条“新疆特色内地名吃”的路子。  兰州的牛肉面,不惜丢弃他们最值得炫耀的清汤,发展出“干拌牛肉面”来,据说这股“干拌”之风居然还回潮到了兰州,现在在兰州也有干拌的牛肉面了。  接着是拌面条,新疆人的“拉条子”必须用特制粉,面粉不够精道的做不出这样的面来,而内地面食不见得都用这样的面来做,只能用一些普通的压制或擀制的面条或面片,于是陕西的岐山哨子面没了汤水,哨子变成了干炒的;东北的玉米面条则直接发展成了“玉米拌面”,只是面不同,拌料却都是“新疆特色”了。再之后便是山西的“红烧鸡丁刀削面”,也委委屈屈地丢掉了红辣的鲜汤,丢掉了鸡丁,搞起了“刀削拌面”,似乎不经一“拌”,新疆人便不认。
  北方小吃来了新疆,纷纷缴械于新疆的“拌文化”,与新疆小吃差异更大的南方小吃一般未能“免俗”,纷纷拌起了他们的饭。江南米粉,早些年只有“炒功”和“汤功”,虽然炒制之后香辣可口,颇得新疆人的赏识,但一般未能守住最后的防线,现在江南米粉已经发展出了独特的拌料,拌米粉已俨然与炒米粉和汤米粉分庭搞礼了。之后是云南米线,原来“外凉内热”的汤是最大特色,现在居然也舍掉了这些汤发展起“拌米线”。循着这条路,以后即使发展出“拌年糕”、“拌汤包”来,我们也会不以为异。  为什么“烤着吃”和“拌着吃”成为新疆人的至爱呢?究其原因,仍然是“水文化”在其中的影响。水只有在原生态里,才是最解渴的,可以用最小的量满足最大限度的渴感。而这种功效“汤”和“汁”都是不具备的。因此,新疆人宁可让你吃完这些“烤食”和“拌食”之后,再给你一碗消食而且更加解渴的茶,也不愿意直接把这些水直接变成饭的一部分。  之后,我们该说说“行”这一环节了。这一环节江湖对西域的误读出在西域人对水的理解。西域人对水的理解几乎等同于生命,而在这一点上,其它地方的人无论如何都没有如此的深刻。在《书剑恩仇录》中有一个章节,是说美女霍青胴因为遭到关东三魔的绑架,急中生智,划破了三魔的水囊,在沙漠里,没有了水,无论有多高的武功,都是妄然,于是,三魔只能听命于霍青胴。或许是霍青胴因为生命受到威胁,才会出此“下策”吧。但是,无论如何,只要她是个西域人,她的内心一定不断地受到道德的谴责。因为这是传统习俗里所不被承认的。在新疆的民间传统里,即使是一个仇人,如果他将要渴死,大多数人仍然会把自己的水分给他。而这个传统,至今亦然。  所有内地的餐馆,来了新疆之后,不但要学会“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课程是“水”,新疆的餐馆,无论经营什么地方的特色餐饮,都必须无条件地提供免费的茶水,这当然是为了行脚的人提供方便。过往行脚的人,即使不在这个餐馆里就餐,只要他们需要茶水,餐馆都必须无条件地提供,同时,餐馆还有义务让这些人把随身带的水壳灌满,不允许有异义。这是个“潜规则”,没有人去规范和约束,但是也很少有人破坏。而新疆人更是习惯于享用这些“免费茶水”,甚至很多老新疆人会因为一些餐馆不提供免费的茶水而觉得不可思议,拒绝以后再到这家餐馆就餐。在新疆,每一个长期行走的人都有过耐渴的经历,餐馆的这项“义务”,似乎已经融入到新疆人的身体里,坚硬地维持下去。  当然,对于“走四方”的人,新疆人并不只在餐馆里去释放他们的仁慈和怜悯,新疆人还会用更多的方式,让尽可能多的人享用到他们可以施舍出的水资源。在新疆,特别是南疆的沙漠,如果在行进过程中看见一个标记,很可能那个标记之下埋着饮用水或有一处挖下去一点就要以找到的水源,无论是谁,如果在沙漠里有多余的水或者找到了水源,都会尽可能地作一个醒目的标记,让后来人能够找到它们,这些标记不知道已经救过多少人的命。而很多维吾尔人,无论在乡间、城市或者沙漠,都有一个似乎是“不洁”的习惯,他们并不把吃完的瓜皮丢进垃圾堆或果皮箱,而是把这些瓜皮倒扣过来整齐地放在路边。这个习惯,是为了如果后来的人在没有水的时候,找到了这些瓜皮,可以解一时之渴,或许几块水分很少的瓜皮,就可以让一个人支撑住找到水源。  在和田地区,有长达1260公里的葡萄长廊,在这些葡萄长廊里,如果你感到渴,可以摘下葡萄长廊里的葡萄解渴,没有人来向你收钱,也不会有人来专门阻止你。  这些对于水的理解,是其它地方的人所不具备的。当然,要享受到这些“水救援”,同样也要学会去救援别人。否则你就不配去享受这些从生命中一点一滴积攒出来的水。在沙漠里或是缺水的地方,如果你有水,如果别人缺水,无论是否熟识,你都该把自己的水分给他们;你开餐馆,无论如何都要让行脚的人喝足了水并且储备足够再一次上路的水;你不该去污染任何一个在途中偶遇的水源,你不该随意去糟蹋那些免费食用的水果。否则,新疆人对你的鄙视会持续很久。  在西域的江湖里,水让我们看见了什么?在真实的西域里,我们从水的内核里找到了什么?在我们解读西域之水的过程中,经历了水对我们粗砺心灵的一次洗炼。  一滴水里,看见了一处的景色,看见了一处的民风民俗,看见了人性,看见了人的内心,还看见了一个独特的澄明世界。西域的水世界,可以在江湖里被误读,可以在江湖里变成一个童话世界,但在现实里,这个水世界,却是不同的。  金庸先生的那一滴水里浸泡着一个西域的江湖;西域的那滴水里,开启着一个水的神秘崇拜。两者并行的时候,往往更引人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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