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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新部编版1-9年级语文必背古诗文135篇+出自《论语》中的成语MP3格式百度网盘下载 – 牵着蜗牛去散步【弄巧成拙】浊秽BY弄简(同步更新)_弄简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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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拙】浊秽BY弄简(同步更新)
浊秽
楔子
模糊不清是浊,肮脏不堪是秽。
“希望你出去能好好做人。”监狱长说着一成不变的话,目送着高大的男人愈走愈远。“哐”门被关上,第一监狱的字很刺眼。
程峰走在街上,周围的人都离得老远,他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略显狰狞的刀疤。无所谓地笑,拉高了破旧棉袄的领,这天真他妈的冷。
他走向白日里冷清的黑街,舔了舔干裂的唇,笑了只有那里才敢接像他这样‘有底子’的人。
这是家叫做party&time的Bar里面人不多,只有在装饰华丽的大堂中端坐着一个手捧杂志的时髦女郎。程峰走上去。
“年龄。”女人连头都没有抬,只是询问。
“31。”出于壮年时刻的他有着高大的身材和有些吓人的脸。
“经历。”女郎哗地将杂志翻过一页。
“坐过3年牢。”程峰把冻得冰冷的手塞进不算保暖的裤兜里。
“犯的什么事。”女郎一直很平静仿佛是在问今天吃得是什么菜一样的随便。
“抢劫。”男人的手微微的曲拢,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你被录取了。”女人放下原本高高挂起的‮腿美‬,笑得妩媚。
“今晚10.00整,来报道,带上你的资料。”伸出手,“希望合作愉快。”
程峰犹豫了一下,抽出手,握住,女人细腻的手被粗糙的触感弄得不适。
出了Bar程峰算是松了口气。一改原本表现出来的恐怖,带着笑容走,前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但是那笑脸看的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他,程峰,一个普通的男人,但是却有一张格外狰狞的脸,前几年因为老母生病,便靠着张脸和高大的身材而做起了抢劫的事,其实他的本性并不坏,只是现实逼迫,怎曾料想,第一次抢劫便被警察抓获,钱财没赚到半毛,蹲牢3年,入狱后一个月,那个他想好好照顾的母亲也在床上咽了气。其实他没有什么过去,只是做错了一些事情….三年里他很努力地改造就是想早日出来,图个好差事,但是就在出狱前几天,问了些窑子(注:道上称监狱为窑子)里的人,他们都说出了狱因为有了不好的底子,所以找不到什么正派工作,只能来黑街混混,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有差事总比没有好。
现在身上一共只有100块,还是狱长看他可怜给的,在袋里反复地捏拿张大钞,直到它变得皱巴巴的,还沾上了恶心的。
现在该干什么…程峰问自己,路过一家窝在路边的招待所,勉强地认着字,一晚15元,虽然嫌贵但程峰还是走向那里。
有一对像是外出打工的夫妻正在交费。
“客房…”服务员发现有人走进来嚷嚷着,却有看见那张吓唬人的脸声音降了几个调,“已满..”
已经满了么?程峰挑起他粗粗的眉毛,吓得服务员差点怕吓,好歹也见过些世面,服务员灵机一动,打发着已经摸出钱来数的民工夫妻。“对不起,我们这的最后一间租给那位爷。”那对夫妻虽然不高兴但是还是碍于程峰高大的身材不敢多说些什么。
“一间房。”装作老成地要了一间房,虽然是第一次住旅馆,入狱前他和老母一直住在‘白宕桥’桥底的破屋中,但在窑子里听说,那里第二年被城管大清扫的时候“整顿”掉了。
“好嘞。”服务员强打起勇气尽量不去看他的脸,“几晚?”
程峰略作思索,“就先住上一个礼拜吧。”摸出已经没有‘钱形’的大钞,放在破旧的收银台上。
服务员快速地找了钱,这座大神竟要住上一个星期,在程峰看不见的地方苦下脸,这社会还让人活不?
站在一边看了很久的另一个服务员用手肘顶了顶正处于歇斯底里状态的那位,
“你干嘛给他找钱?”一脸未退的恐惧,但是还是很尽职地说了出来。
“什么?”疑惑地挑眉。
“我说他住一个礼拜应该收105块啊。”看着眼前的人一脸的蠢样不由心生鄙视。
“啊…”服务员一号完全石化,“啊…我竟还给他找了50块。”软怕怕地跌坐在
地上,我的奖金一定没了….
程峰捏着刚找来的钱,四处找着房间,666?
他皱眉,娘说过这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但是他还是那出小钥匙打开了门,15块
一晚的房间虽然装饰的很不华丽甚至是简陋的,但是却很干净。对于程峰这样的
粗人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放了一浴池的水,虽然这浴池对于程峰来说太过窄小但还是勉强地挤了进去,这
样热热的感觉,像是逝去多时的母亲的怀抱,他太累了。
闭上眼原打算假寐,但却真地坠入了梦乡,程峰属于那种一睡就至天亮的人,只
是到了大概10.30左右这原本温热的水变得冰冷,将他硬生生从美梦中拽回,母
亲的怀抱没有了剩下的只是窑子冰冷的床板,冻得浑身颤抖,唰地睁开眼。
几点了?这样询问自己不顾擦干身体狼狈地走出来,房间本来就不是很温暖,在
加上水份蒸发带走的热量足够让程峰瑟瑟发抖,牙齿打架,勉强地看了看挂在不算白的墙面上的钟,完了…迟到了。
身上反正也干了小半,没有擦便急急地套上了衣服,全身粘嗒嗒湿漉漉的很不舒
服,但是已经顾不得这些,程峰抓了抓头发,跑出了门。
原本就令人惧怕的脸在加上龇牙咧嘴的拼命样,让好不容易鼓气勇气想要求退钱
的那位吓得没开口,甚至还以为黑社会今晚火拼,犹豫着要不要报警,但是想起
程峰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模样,还是放下了已经抓在手里的话筒。
怎么办…现在赶过去一定来不及…蓝色的出租车特别招眼,一咬牙。我也就奢侈
这一回儿,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打了转向灯踩了刹车松油门,当看清这招车的人时已吓得想加速,但
是程峰已经坐了上来。“黑街。”程峰压根没有想过要修饰一下这无人不知无人不
晓的黑色禁地名称的必要,出租车司机的脸已经吓的扭曲,这主确实不好惹。
“快。”脑海中一片混乱,快快快,他可不想让刚刚到手的工作‘飞’走。
“唉…”颤颤地应了一声。压根不去想什么超速罚款的事情了,只是一个劲的加
速原本30多分钟的路竟用了10分钟便到达了。
“给…”递出捏的铁紧的钱,瞪着司机。
瘦小的司机笑得勉强,“大哥折煞小弟了,这几个小钱就不必付了。”
这么一说,程峰的牛脾气也上来了。“我妈说钱一定要付。”瞥了一眼计价器,48
从司机边上的零钱筒里挑了两个硬币,扔下一张揉得皱巴巴的钱走了。
看来混黑道的人也不是都很差劲,司机大哥眼中露出了敬佩….我相信人性。
小心翼翼地将两元钱揣在手心里朝着黑街中颇有名气的party&time&走去。招眼的
Enzo&跑车上走下一个一身黑皮衣的人,黑色的长发留至腰间,不仔细分
辨看不出是头发还是衣服,漂亮的侧脸,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红色的薄唇,唇薄
之人情定薄。带着蓝色系的眼镜,徘徊在街道暗处的流莺都发出赞叹与暧昧的笑
声。
这女孩真漂亮,与美人儿擦肩而过的程峰这样想着却没有停下步子。
大堂已不再是中午的寂静取而代之的是无尽黑暗与遮掩不了的繁华,绚丽的灯
光,美人如云,程峰几乎看花了眼,中午见到的那个女人将发高高盘起,原本就
十分美丽的菱唇在高档唇彩的涂抹下更显异常魅力,微显暴露的红色牛皮上衣和
棕色将女人接近完美的身体包裹。
程峰突然觉得迷茫,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和自己没有关系…都是这样的陌生。他
有一种想逃的冲动。但是,他告诉自己,这是赚钱的方法。
女人涂完了最后一个指甲,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偶尔抬起头来就发现了站
在大厅一脸迷茫的新保安。
“喂。”摇了摇刚涂上指甲油的手,光滑的指甲表面反着光,程峰眯了眯眼,脸
部又戴起了厚厚的凶恶伪装。只是眼中的清澈从未变过。
跟着红衣女子走向大堂更深处,瞥见贵宾电梯前的一抹身影,美丽。待看清
了那人的侧脸,才想起正是那在&Party&Time门前相遇的,不由喃喃,这样
一个美丽的像天使一般的人儿,为什么要来黑街,难道..看见不知从何处冒出的
两个黑衣保镖,叹了口气,在这里..漂亮的女人要么是黑道大姐,要么是大哥包
养的情妇。
电梯下来了,美人的脸就定格在那里。再次喟叹,这样的好姑娘,做黑社会份子
的情妇真是太可惜了。
前面领路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步子,转身看着痴痴看着合上电梯门的程峰。笑了,“在这里。”女人甜腻的声音勾回了程峰的心思。
“什么?”脸上的痴痴被尽力掩盖着换作故作的成熟,因为天生脸蛋的狰狞,伪
装出的一切到也像是理所当然。
“在这里…最该扼杀的便是好奇心。”女人的话不是那么的直接,导致读书很少
的程峰听得一头雾水,“不该看的..千万别看。”对这那已合起多时的电梯努努嘴。
程峰愣住,“哦。”只能说出这一字,对于这里的潜规则,他不懂,但却必需懂。
“走吧,BOSS在等你。”女人妩媚地整了整发。
程峰跟着走,脑子里乱乱的。七拐八拐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门,程峰没法
子说出它到底有多高,但是他知道这个门后一定坐着老板。让自己的脸部肌肉放
松,尽量让脸部柔和。
错愕地看着门边上不起眼的小机器“嗒嗒”作响,他是个粗人,压根不懂这些高
科技。女人熟练地按了几个按钮,一个微小的屏幕跳了出来,女人睁大眼睛贴上
去,“滴”一声过后门开了。
巨门之后,一个矮小肥胖的男人坐在那,翻着手里的资料。
女人款款走入门内,程峰犹豫了一下跟上去,巨门快速地合上了
“老板。”不再是那种甜腻柔软的调调而是出奇的干脆利落。
程峰惊愕于女人的变化。肥胖的男人粗粗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红木桌。“是他
么?”抬头小小的眼睛上下审视着程峰,这样的打量程峰倒是蛮习惯的,在窑子
里内急要求蹲茅坑的时候,狱警就是这么看他的。
“不错。”胖老板拍案而起,“小蕾,不错嘛,这样的人才也能让你找到了。”女
人露出微笑。“过奖了老板,这位兄弟是自己来招聘的。”伸出手几乎尽了力才拍
到了程峰的肩膀。
“你先下去。”挥挥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程峰的脸。
“是的老板。”女人走到巨门之前重复了进门前的一系列动作才走出门。
目送这女人离开,门合闭,胖老板才缓缓地回到了座位上,桌板和程峰所处地有
一大段的距离,所以胖老板几乎能与程峰平视。
“你知道在这里要干什么吗?”胖老板,点燃了一支烟,用力一吸,火苗慢慢吞
噬着香烟,吸入肺中,然后由鼻孔吐出,胖老板享受地眯起原本就不算大的眼睛。
“保安。”属于男人的嗓音,但却不是磁性的,是一种很普通男人的声音,但配
上程峰的脸却给人一种被恐吓的错觉。
“错。”快速地吸食完一支烟将烟蒂拧进一边水晶的烟缸中,“你是服务员。”
这句话让程峰觉得莫名,记得在大堂看见的服务生都是清秀至极的少年,为何要
招聘自己这般模样的粗人。
“不用怀疑,你就是服务员。”并不打算多解释,话题立即转换。“你知道为什么
我们没有筛选考验便录取了你吗?”胖男人总是用问句,这种对话方式让程峰感
“不懂。”要成为这黑街的一份子理应要接受许多考验但是程峰却只是说了自己
的年龄与经历便被录取,这未免也太过于诡异。
“呵,不懂最好。”胖男人怪异的举动让程峰有一种步入陷阱的错觉。
胖男人在一边看上去价格不菲的电话上按了几个键,拿起话筒贴在肥肥的耳朵
上,压低声音说着什么,程峰很好奇谈话的内容,但是却想起那个女人的话,好
奇心必须被扼杀,站着尴尬,低下头端详起自己的鞋来。
那是程峰最好的鞋了,但是上面纵横交错的划纹却宣称这一点——这双鞋子也是
年代久远。
奇怪的声音,程峰的耳朵不错,听见了类似于金属碰撞的声音,那胖老板一脸满
意地审视自己,压根没有在意那匿藏在空气中的声音。
停了,程峰的心有些上提,在窑子里,听说过黑街处理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的方法
是放在碾压机里绞碎。这种金属的声音像极了碾压机的….
“嘟”长长的鸣笛声,程峰觉得自己的腿快不听指挥了,他几乎就快落荒而逃。
胖老板从一旁拿出一个微型的小遥控器,按了一下红色的按钮。
桌面变得凹凸不平,一个类似于小型电梯的东西上升,里面是一套看起来蛮高档
胖老板将衣服从小型电梯中拿出,扔在离程峰不远处的地方。
“这是你的工作服,出去吧,小蕾在外面会接你的。”胖老板眯起他的小眼睛。
程峰也习惯了这种被人侮辱的感觉,他本来就低人一等,弯下腰用左手捡起衣服,
抱着衣服,恭敬地鞠了一躬,“谢谢老板。”憨厚的人总是格外有礼貌。
这才挺直腰板走向巨型的门。
胖老板又按了什么键,门打开了,程峰看见了小蕾的脸,走出去…此时他右手手
心中揣着的两个硬币已经被手上的冷汗浸湿。
其实也没什么,门内的胖老板露出笑容,程峰的资料全部在他手中,很干净的底
子虽然坐过牢,但是为人处世方面还是很幼稚的。这正是他想要找的人。
程峰会被安排到贵宾场做服务员,原因很简单,贵宾场最近来了大人物,他不喜
欢服务员很清秀,为了迎合这位大人物的胃口,只得把贵宾室的结构稍稍改变,
分成服务区和猎艳区两个板块。
顾名思义,服务区就是服务员waiter呆的地方,都是一些貌不惊人甚至有些丑恶
的人。而猎艳区则是一些美人呆的地方。
小蕾看了看程峰手中的衣服,“来换吧。”
那是一条属于Party&Time的专利产品,黑色的布料在加上背后明晃晃的Party&
Time的字样。
这样的金碧辉煌…惊得程峰忘了应该把目光投注到哪里…这是个不属于他的世
界,纸醉金迷…都只有在想象里出现过的东西一下子全部出现在了现实中…..这
样的极度震惊使得他的眼神倏地黯淡下来。
世界就是如此,黑暗到了极致,便成了美,艳美的背后总藏着不为认知的黑色交易,无论是肉体还是其他什么…肮脏丑恶….出卖的只是灵魂。
.
“5亿…”悠悠地报出价码,优雅地跷蹊腿,黑色的皮裤将他完美的细腿包裹。蓝色的墨镜泛着幽幽的光,这个人洞察了一切。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体型偏瘦微笑着的男人,微眯的眼中透露着淡淡的惧意….
瘦弱的男人想了很久才慢慢地竖起一根食指摇晃着。少一千万…
太狠了,黑衣男子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将自己更深地镶入高级沙发中,手推了推眼镜。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立刻开口。“我们‘溦晞’从不讲价,希望下次合作。”送客令已下,另一个保镖便为瘦弱男子为首的那群人开了门。
瘦弱男子显得不甘,“一百万…”不死心地重新压价。在他这个角度看不清楚黑皮衣男子的眸子。
“就是一百块….我也不玩,送客。”只是冷冷地说出一句,这样的压价买卖不做,反正毒品这种东西,从不愁没有销路。
“这…”还想再争取却被下一刻男子的皱眉动作吓得身体发僵,“我们走了…”就差没弯腰哈头跪下叫老大了。门被两个保镖无情地关上。
操…老子今天是来当孙子的,新崛起帮会的头目擦着头上微微冒出的冷汗。
“看,看屁啊。”在溦晞那里受的气全撒在了手下的身上。
“老大…我们..怎么办。”似乎还没有从刚刚那男子的蹙眉中恢复过来。
“还能怎么办,娘的,老子最近是倒了什么血霉,好不容易才见到那个男人的,这
他妈的生意又搞砸了,最近花腰(注:警察)看那么紧,看来近期做不了什么大
笔买卖了,着草(跑路)。”狠狠地啐了一口。瘦男人昂头挺胸地走入了刚刚停下的电梯中,前刻的孙子样早就没了。毕竟他也算是目前道上新起的帮派之首“斗门”的门主,后面的两个跟班自然也走进了电梯之中。
“幽..”深陷沙发中的男子仿佛是睡着了,闭着眼,却又出乎意料地开了口,“阎老头那里怎么样?”淡淡的声音,很好听。
“盟主,阎帮最近无太大动作,他那里出了大事情,他的小儿子替他入了册(注:入狱)。”没有带半点个人感情因素的叙述是那样的别拗,但是这就是规定。保镖主观上的情感在盟主面前不得被表露。
“这样。”不温不愠的二字,这只老狐狸,以为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心里的冷意渐渐漫开,为了方便掩饰自己接下来向要吞并‘溦晞’的野心和动作,竟不惜拖自己的儿子下水,人啊真是自私的动物。
“你们先退下吧。”将腿放下,站起身来,去拉开了华美厚实的窗帘,夜景辉煌,很美,他倚在窗边,不再去管自己的贴身保镖。
“是的。”注意到男人始终不以后背对人,幽的脸上满是落寞..再怎么重用他们,盟主始终不想完全信任他们..盟主还真是个怪人…又想起男人奇怪的习惯,幽在心里叹了口气。
贴心地关上门,在门外静静地守着,他们守着的是“溦晞”的盟主——尤紫宸。
尤紫宸摘下墨镜,一双透露危险慵懒视线的眸子暴露在夜色之下,堇色瞳孔所显
现出的,那是一种诱惑感,强烈而又致命的诱惑,久久注视的人,一定会深陷在
这样的视线中无法自拔的,然后一步一步走向灭亡,因为谁都知道…看过尤紫宸
双瞳的人一定会趋向灭亡,他的双眸是黑道的谜,见过的…都已经下了地狱,当
然这只是传言…谁也不想亦不敢去证实。
纤长的睫毛,眼睑缓缓阖上,然后睁开。
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这老狐狸装出的毫无动作,监视阎帮的人也已经部署
好…剩下的应该是好好利用警察的力量了吧。
他尤紫宸不是迂腐的人,他也不想做恪守黑道潜规则的人,规则存在的理由就是
等待被打破。
所以其他帮派所坚持的绝不和警察打交道他也无所谓,不管是警察也好,犯人也
罢只要能利用的,他就来者不拒。
看着这美得有些寒冷的夜晚,僵硬地勾动嘴角,他竟莫名地感到疲倦。
他尤紫宸也会累,闭上眼却仍浮现那张熟悉的脸以及略带绝望冰冷的眸子,
英俊的脸庞上带着自嘲的微笑….
打了个寒颤然后迅速睁开眼睛,“爸爸。”
想起那个男人,浑身就充满了力量,他怎么可以疲倦,复仇计划还未完美结束。
菱唇稍撇,显露出微微的脆弱,却在下一刻被冷漠所遮掩。
瘦小的司机笑得勉强,“大哥折煞小弟了,这几个小钱就不必付了。”
这么一说,程峰的牛脾气也上来了。“我妈说钱一定要付。”瞥了一眼计价器,48
从司机边上的零钱筒里挑了两个硬币,扔下一张揉得皱巴巴的钱走了。
看来混黑道的人也不是都很差劲,司机大哥眼中露出了敬佩….我相信人性。
小心翼翼地将两元钱揣在手心里朝着黑街中颇有名气的party&time&走去。招眼的
Enzo&跑车上走下一个一身黑皮衣的人,黑色的长发留至腰间,不仔细分
辨看不出是头发还是衣服,漂亮的侧脸,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红色的薄唇,唇薄
之人情定薄。带着蓝色系的眼镜,徘徊在街道暗处的流莺都发出赞叹与暧昧的笑
声。
这女孩真漂亮,与美人儿擦肩而过的程峰这样想着却没有停下步子。
大堂已不再是中午的寂静取而代之的是无尽黑暗与遮掩不了的繁华,绚丽的灯
光,美人如云,程峰几乎看花了眼,中午见到的那个女人将发高高盘起,原本就
十分美丽的菱唇在高档唇彩的涂抹下更显异常魅力,微显暴露的红色牛皮上衣和
棕色将女人接近完美的身体包裹。
程峰突然觉得迷茫,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和自己没有关系…都是这样的陌生。他
有一种想逃的冲动。但是,他告诉自己,这是赚钱的方法。
女人涂完了最后一个指甲,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偶尔抬起头来就发现了站
在大厅一脸迷茫的新保安。
“喂。”摇了摇刚涂上指甲油的手,光滑的指甲表面反着光,程峰眯了眯眼,脸
部又戴起了厚厚的凶恶伪装。只是眼中的清澈从未变过。
跟着红衣女子走向大堂更深处,瞥见贵宾电梯前的一抹身影,美丽。待看清
了那人的侧脸,才想起正是那在&Party&Time门前相遇的,不由喃喃,这样
一个美丽的像天使一般的人儿,为什么要来黑街,难道..看见不知从何处冒出的
两个黑衣保镖,叹了口气,在这里..漂亮的女人要么是黑道大姐,要么是大哥包
养的情妇。
电梯下来了,美人的脸就定格在那里。再次喟叹,这样的好姑娘,做黑社会份子
的情妇真是太可惜了。
前面领路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步子,转身看着痴痴看着合上电梯门的程峰。笑了,“在这里。”女人甜腻的声音勾回了程峰的心思。
“什么?”脸上的痴痴被尽力掩盖着换作故作的成熟,因为天生脸蛋的狰狞,伪
装出的一切到也像是理所当然。
“在这里…最该扼杀的便是好奇心。”女人的话不是那么的直接,导致读书很少
的程峰听得一头雾水,“不该看的..千万别看。”对这那已合起多时的电梯努努嘴。
程峰愣住,“哦。”只能说出这一字,对于这里的潜规则,他不懂,但却必需懂。
“走吧,BOSS在等你。”女人妩媚地整了整发。
程峰跟着走,脑子里乱乱的。七拐八拐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门,程峰没法
子说出它到底有多高,但是他知道这个门后一定坐着老板。让自己的脸部肌肉放
松,尽量让脸部柔和。
错愕地看着门边上不起眼的小机器“嗒嗒”作响,他是个粗人,压根不懂这些高
科技。女人熟练地按了几个按钮,一个微小的屏幕跳了出来,女人睁大眼睛贴上
去,“滴”一声过后门开了。
巨门之后,一个矮小肥胖的男人坐在那,翻着手里的资料。
女人款款走入门内,程峰犹豫了一下跟上去,巨门快速地合上了
“老板。”不再是那种甜腻柔软的调调而是出奇的干脆利落。
程峰惊愕于女人的变化。肥胖的男人粗粗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红木桌。“是他
么?”抬头小小的眼睛上下审视着程峰,这样的打量程峰倒是蛮习惯的,在窑子
里内急要求蹲茅坑的时候,狱警就是这么看他的。
“不错。”胖老板拍案而起,“小蕾,不错嘛,这样的人才也能让你找到了。”女
人露出微笑。“过奖了老板,这位兄弟是自己来招聘的。”伸出手几乎尽了力才拍
到了程峰的肩膀。
“你先下去。”挥挥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程峰的脸。
“是的老板。”女人走到巨门之前重复了进门前的一系列动作才走出门。
目送这女人离开,门合闭,胖老板才缓缓地回到了座位上,桌板和程峰所处地有
一大段的距离,所以胖老板几乎能与程峰平视。
“你知道在这里要干什么吗?”胖老板,点燃了一支烟,用力一吸,火苗慢慢吞
噬着香烟,吸入肺中,然后由鼻孔吐出,胖老板享受地眯起原本就不算大的眼睛。
“保安。”属于男人的嗓音,但却不是磁性的,是一种很普通男人的声音,但配
上程峰的脸却给人一种被恐吓的。
“错。”快速地吸食完一支烟将烟蒂拧进一边水晶的烟缸中,“你是服务员。”
这句话让程峰觉得莫名,记得在大堂看见的服务生都是清秀至极的少年,为何要
招聘自己这般模样的粗人。
“不用怀疑,你就是服务员。”并不打算多解释,话题立即转换。“你知道为什么
我们没有筛选考验便录取了你吗?”胖男人总是用问句,这种对话方式让程峰感
“不懂。”要成为这黑街的一份子理应要接受许多考验但是程峰却只是说了自己
的年龄与经历便被录取,这未免也太过于诡异。
“呵,不懂最好。”胖男人怪异的举动让程峰有一种步入陷阱的。
胖男人在一边看上去价格不菲的电话上按了几个键,拿起话筒贴在肥肥的耳朵
上,压低声音说着什么,程峰很好奇谈话的内容,但是却想起那个女人的话,好
奇心必须被扼杀,站着尴尬,低下头端详起自己的鞋来。
那是程峰最好的鞋了,但是上面纵横交错的划纹却宣称这一点——这双鞋子也是
年代久远。
奇怪的声音,程峰的耳朵不错,听见了类似于金属碰撞的声音,那胖老板一脸满
意地审视自己,压根没有在意那匿藏在空气中的声音。
停了,程峰的心有些上提,在窑子里,听说过黑街处理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的方法
是放在碾压机里绞碎。这种金属的声音像极了碾压机的….
“嘟”长长的鸣笛声,程峰觉得自己的腿快不听指挥了,他几乎就快落荒而逃。
胖老板从一旁拿出一个微型的小遥控器,按了一下红色的按钮。
桌面变得凹凸不平,一个类似于小型电梯的东西上升,里面是一套看起来蛮高档
胖老板将衣服从小型电梯中拿出,扔在离程峰不远处的地方。
“这是你的工作服,出去吧,小蕾在外面会接你的。”胖老板眯起他的小眼睛。
程峰也习惯了这种被人侮辱的感觉,他本来就低人一等,弯下腰用左手捡起衣服,
抱着衣服,恭敬地鞠了一躬,“谢谢老板。”憨厚的人总是格外有礼貌。
这才挺直腰板走向巨型的门。
胖老板又按了什么键,门打开了,程峰看见了小蕾的脸,走出去…此时他右手手
心中揣着的两个硬币已经被手上的冷汗浸湿。
其实也没什么,门内的胖老板露出笑容,程峰的资料全部在他手中,很干净的底
子虽然坐过牢,但是为人处世方面还是很幼稚的。这正是他想要找的人。
程峰会被安排到贵宾场做服务员,原因很简单,贵宾场最近来了大人物,他不喜
欢服务员很清秀,为了迎合这位大人物的胃口,只得把贵宾室的结构稍稍改变,
分成服务区和猎艳区两个板块。
顾名思义,服务区就是服务员waiter呆的地方,都是一些貌不惊人甚至有些丑恶
的人。而猎艳区则是一些美人呆的地方。
小蕾看了看程峰手中的衣服,“来换吧。”
那是一条属于Party&Time的专利产品,黑色的布料在加上背后明晃晃的Party&
Time的字样。
这样的金碧辉煌…惊得程峰忘了应该把目光投注到哪里…这是个不属于他的世
界,纸醉金迷…都只有在想象里出现过的东西一下子全部出现在了现实中…..这
样的极度震惊使得他的眼神倏地黯淡下来。
世界就是如此,黑暗到了极致,便成了美,艳美的背后总藏着不为认知的黑色交易,无论是肉体还是其他什么…肮脏丑恶….出卖的只是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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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亿…”悠悠地报出价码,优雅地跷蹊腿,黑色的皮裤将他完美的细腿包裹。蓝色的墨镜泛着幽幽的光,这个人洞察了一切。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体型偏瘦微笑着的男人,微眯的眼中透露着淡淡的惧意….
瘦弱的男人想了很久才慢慢地竖起一根食指摇晃着。少一千万…
太狠了,黑衣男子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将自己更深地镶入高级沙发中,手推了推眼镜。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立刻开口。“我们‘溦晞’从不讲价,希望下次合作。”送客令已下,另一个保镖便为瘦弱男子为首的那群人开了门。
瘦弱男子显得不甘,“一百万…”不死心地重新压价。在他这个角度看不清楚黑皮衣男子的眸子。
“就是一百块….我也不玩,送客。”只是冷冷地说出一句,这样的压价买卖不做,反正毒品这种东西,从不愁没有销路。
“这…”还想再争取却被下一刻男子的皱眉动作吓得身体发僵,“我们走了…”就差没弯腰哈头跪下叫老大了。门被两个保镖无情地关上。
操…老子今天是来当孙子的,新崛起帮会的头目擦着头上微微冒出的冷汗。
“看,看屁啊。”在溦晞那里受的气全撒在了手下的身上。
“老大…我们..怎么办。”似乎还没有从刚刚那男子的蹙眉中恢复过来。
“还能怎么办,娘的,老子最近是倒了什么血霉,好不容易才见到那个男人的,这
他妈的生意又搞砸了,最近花腰(注:警察)看那么紧,看来近期做不了什么大
笔买卖了,着草(跑路)。”狠狠地啐了一口。瘦男人昂头挺胸地走入了刚刚停下的电梯中,前刻的孙子样早就没了。毕竟他也算是目前道上新起的帮派之首“斗门”的门主,后面的两个跟班自然也走进了电梯之中。
“幽..”深陷沙发中的男子仿佛是睡着了,闭着眼,却又出乎意料地开了口,“阎老头那里怎么样?”淡淡的声音,很好听。
“盟主,阎帮最近无太大动作,他那里出了大事情,他的小儿子替他入了册(注:入狱)。”没有带半点个人感情因素的叙述是那样的别拗,但是这就是规定。保镖主观上的情感在盟主面前不得被表露。
“这样。”不温不愠的二字,这只老狐狸,以为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心里的冷意渐渐漫开,为了方便掩饰自己接下来向要吞并‘溦晞’的野心和动作,竟不惜拖自己的儿子下水,人啊真是自私的动物。
“你们先退下吧。”将腿放下,站起身来,去拉开了华美厚实的窗帘,夜景辉煌,很美,他倚在窗边,不再去管自己的贴身保镖。
“是的。”注意到男人始终不以后背对人,幽的脸上满是落寞..再怎么重用他们,盟主始终不想完全信任他们..盟主还真是个怪人…又想起男人奇怪的习惯,幽在心里叹了口气。
贴心地关上门,在门外静静地守着,他们守着的是“溦晞”的盟主——尤紫宸。
尤紫宸摘下墨镜,一双透露危险慵懒视线的眸子暴露在夜色之下,堇色瞳孔所显
现出的,那是一种诱惑感,强烈而又致命的诱惑,久久注视的人,一定会深陷在
这样的视线中无法自拔的,然后一步一步走向灭亡,因为谁都知道…看过尤紫宸
双瞳的人一定会趋向灭亡,他的双眸是黑道的谜,见过的…都已经下了地狱,当
然这只是传言…谁也不想亦不敢去证实。
纤长的睫毛,眼睑缓缓阖上,然后睁开。
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这老狐狸装出的毫无动作,监视阎帮的人也已经部署
好…剩下的应该是好好利用警察的力量了吧。
他尤紫宸不是迂腐的人,他也不想做恪守黑道潜规则的人,规则存在的理由就是
等待被打破。
所以其他帮派所坚持的绝不和警察打交道他也无所谓,不管是警察也好,犯人也
罢只要能利用的,他就来者不拒。
看着这美得有些寒冷的夜晚,僵硬地勾动嘴角,他竟莫名地感到疲倦。
他尤紫宸也会累,闭上眼却仍浮现那张熟悉的脸以及略带绝望冰冷的眸子,
英俊的脸庞上带着自嘲的微笑….
打了个寒颤然后迅速睁开眼睛,“爸爸。”
想起那个男人,浑身就充满了力量,他怎么可以疲倦,复仇计划还未完美结束。
菱唇稍撇,显露出微微的脆弱,却在下一刻被冷漠所遮掩。
不好意思弄大已经修改过了,所以从这里开始就发修改版了
楔子
墨绿色的身影迅速穿梭于茂密的草丛之中,眼前渐渐开阔,前方已至末路。男人冷峻的嘴角浮现出隐隐的笑,海浪声驱逐了一切聒噪的情绪。近了,近了,略显杂乱的步伐,终让男人的笑扩至双颊。一群荷枪实弹的男人包围了他。
&&&他似乎就在等待被追上的这个瞬间,缓缓地向后退,细小的石子被脚跟触及,飞速滚动着坠崖。气息絮乱的追捕队伍不敢轻举妄动。
&&&就是现在,男人毫无惧色地向后倒,他脚底与地面摩挲的沙沙声让追赶者大呼不妙。男人利索迅速地朝崖上开了两枪,子弹擦过想要向他开枪的敌人肩侧。风声掠过耳畔,海水叫嚣着席卷了一切。
“魈!”位于追赶队伍前头的领头人双眼愤恨地吐出一字。被他逃走了,领头者双拳紧收。&
“任务完成。”身着深棕色风衣的男人压低了衣领作着任务最后的汇报。通话机那头公式化的称赞,并没有疏解男人的眉头,他仍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如同一头敏感的野兽。
放着轻音乐的法式餐厅之中
“哥,你不要再干那些事了行么?”在欲言又止了许久后,女孩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见坐在对面的自己唯一的亲人停下了手中切割牛排的动作,她又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我…我…担心,我怕你会离开我,做那个太危险了…我不要你冒这个险。”她知道目前优沃的生活背后所需的支撑的来源,可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幸福是建立在让自己的亲哥哥去以命为赌,双手沾满鲜血换来的。
曾经她默许过哥哥的职业,可那是因为那时她小,她并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如今她早已不是那个只需漂亮的玩具可口的食物外加昂贵的衣物便能收买的小女孩。现在,她唯一担心的是眼前的亲人,她唯一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哥哥。
“小瑜。”男子皱眉,示意女孩将声音压低,他做过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在十七岁那年,因为醉酒而让自己的妹妹知道了自己的职业
“哥,我已经长大了,所以你可以不做那个了,找一份其他的工作,这足够养活我俩。”以往有关职业的敏感话题,他不说,她就不问,这仿佛成了两人之间相处的潜规则,可今天,是时候去捅破这层纸了。
方奕继续切割盘中的牛盘,关节处却因过度的力道泛起了惨色的白。
方瑜语气中毫不掩盖她对自己职业的厌恶,他的工作…确实不讨喜,这点他比谁都清楚。可轻易退出?呵呵,眼前这个外表长大成人内心却依旧天真单纯的妹妹将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一旦洗手不干,撇开往日结下的仇敌不讲,自己隶属组织的追杀就足够让自己忙活一阵子。
面对方奕的忽视,多日囤积的情绪终于喷发了,她安静地放下手中的餐刀,低下头,不说话,她以沉默与眼泪来反击。
“小瑜,让我考虑几天行么?”亲妹妹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他心中一紧。
此言一出,方瑜便破涕为笑地重拾餐具。这一餐,方奕嘴角始终挂着勉强的笑。这样天真稚气的举动让他想起了那个喜欢拖着自己手臂撒娇哭泣的女孩。虽已长大,却天真依旧。那份质朴,不就是他发誓要守护的么?
虽然说上头批准他辞职要求的可能性约等于零,但方奕决定迎硬头皮一试。
“魈。有个客户点名要你执行这项任务。”黑暗之中的声音平静却不乏威慑力,只要凝视这个男人,心头就会涌上自豪感,只因这个自己最得意的部下从未让他失望过。
久久地,被称为魈的人没有回答,他似乎并没有往日接受任务时的爽快与必定成功的信念。
“怎么,有异议?”虽然这么问,他可绝对不希望在这个人的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黑暗中的枪响,阴戾骇人却绝不突兀,魈几乎能感受到子弹所带来的风劲刷地卷起他的稍长的鬓发。
“理由。”男人的声音里掺着笑却藏着不可遏制的怒气。
“妹妹倦了这样的生活。”在将自己一手培养成人如同父亲一般的男人面前,魈始终无法说出谎言。
男人没有质疑魈口中的理由“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叫魈么?”
魈选择缄默,在能将空气闷死的绝对黑暗里,涌动起一股无法忽略的杀意。当然连魈认为,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会直接宰了自己。
“魈是独脚的鬼怪,形单影只且踪同鬼魅。孑然一身对你绝对有好处,儿女私情只会拖后腿!”这不是恫吓而是警告,如果魈依旧一意孤行,那他会选择使用最原始的杀戮方式让他成为一个人。
“是。”魈似乎没有太高的反抗情绪,他只是平淡地表示遵循及赞同。黑暗使这段不愉快的变奏就此湮没。
当然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证明魈绝对不是一个懂得知难而退的男人,他两次不按常理出牌地拒绝最终完成任务。他以自己独特而激烈的方式抗拒着。
“头,魈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实在拿自己手下没辙,真要让他杀了他,说真的舍不得。
被喊作头的男人,转过身,露出惊为天人的容颜,狭长的眸中倏然生亮,这几天心头上正压着一件令他头痛不已的事情,被手下这样提醒,他似乎想到了一举两得的方法。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听到自己这样的主意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感激自己体贴的“私心”。
方奕坐在咖啡屋最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不安感溢出了狭窄的,使得他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数次看向窗外。
车水马龙,各色路人的擦肩,让他由衷地叹了口气,最近并无太多的任务,不愿过早地回到那个因方瑜在工作而显得毫无生气的家里。在这闲暇时分坐在这咖啡屋中他闭眼浅眠。
方瑜的公司就在附近,但是方奕却从不与她同行,在潜意识里他抗拒着出现在方瑜同事面前。
倏然胸口又猛地一紧,职业的本能与直觉让他隐隐觉得事态有变,这样莫名的怔忡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他端起咖啡啜饮,咖啡y却在头脑最深处作祟,挖掘出了他心底最纤细的那份律动。这种感觉不好,很不好!他几乎下意识地看表,考虑着是否要去接方瑜。
模糊不清是浊,肮脏不堪是秽。
“出去好好做人。”一成不变的话语中带着淡淡怜悯的意味,目送着高大的男人愈走愈远。“哐”门被关上。黑色的栏杆象是一排排尖利的野猫牙,让人不寒而栗起来。
街头的风吹得行人搓手蹬脚,程峰一身墨绿色的旧军装,惹眼地行走于流动的人群中。
身边的人都几乎都是掩鼻而过,有几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跑跑跳跳地穿梭于人群之中。程峰不自然地将领口拉高,事实上他并不打算要吓到小孩子。
头有些昏沉,监狱,自己怎么会进去那里的?眼前的光亮中出现细小的黑色斑点,太阳穴像是被什么重击过似的,发出隐隐钝痛。
程峰塞在裤袋里的手,渐渐蜷曲成拳状,搓揉着手心里持着的纸片。
浑身在战栗,不知是恐惧唆使还是那埋藏在血液里的暴戾因素在作祟。
&&&黑街上的店,他眉头缓缓地收拢,这是监狱中狱友给他提供的就职场所,好像叫什么欢乐时光,走过windows-shopping的一系列,太阳光被玻璃反射,照得程峰双眼眯起,下意识地去看反光玻璃。
他看到了那张脸,一张让他几乎颤抖的脸。
一道纤长的伤疤从额角开始,“恰到好处”地断裂在眼睑上方,这是谁,他惊恐地睁大眼睛。头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他闭上眼再次睁开,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
&&&&这家叫做“欢乐时光”的酒吧里面人不多,只有在装饰华丽的大堂中端坐着一个手捧杂志的时髦女郎。程峰走上去。
“年龄。”女人连头都没有抬,只是询问,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人来。
“31岁。”程峰手心里沁出些冷汗来,有些兴奋,似乎自己离一些日日的东西更近了一步。
处于壮年时刻的他有着高大的身材黝黑的皮肤光滑干燥,久久未光剃的下颚有许多胡渣。
“经历。”女郎哗地将杂志翻过一页,眼角却上抬,在程峰不可见的角度,冷瞥着他。
这张脸,她强忍住笑意,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我…坐过三年牢…虽…虽然没有干过这行的经历不过我能学。”程峰把冻得冰冷的手塞进不算保暖的裤兜里,他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哦?这行?”妙龄女郎抬起眼角,“这行,是哪行?”
“就是…就是…”男人的手微微的曲拢,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到底说什么好?黑帮?保镖?还是什么?他有些后悔,没有向那个狱友问清楚具体的情况。
“你被录取了。”女人放下原本高高挂起的m腿,笑得妩媚,就是这张脸。
“今晚10.00整,来报道。”伸出手,“希望合作愉快。”
程峰犹豫了一下,抽出手,握住,女人细腻的手被粗糙的触感弄得不适,出于礼貌却没有缩回。
出了酒吧,程峰心中的雀跃无法用语言形容,有工作了,呵呵。
一些命运预定的故事正被恶俗的开头所污浊,当然,没有人会去阻止这些。
他,程峰一个普通到极点的男人,有着一张被刀划伤的脸,三年前因抢劫而入了监牢。
理由不算光彩,为了生病而卧床的老母。他一个大男人无法养活老母,让母亲年老过劳得了。他无奈只得抢劫却失手被抓害得他的母亲晚年无依,在他入狱后一年死去。
他发过誓要好好待母亲…可最后却仍是让她死得这样凄惨。
不容置疑,他是个差劲的儿子,也是个不符男子硬汉称呼的男人,可这就是命运的设定,谁无法改变,哪怕你并不相信命运。
手心碰到裤袋里的钞票,这是监狱长给他的,似乎是让他用这些钱先住下来尔后再找些正经的工作,天知道,像他这样一个其貌不扬、没什么太多谋生技能、又有案底的男人会找到什么样的正经工作,在心里暗哼了一声。
现在该干什么?程峰问自己,脑中似乎盘旋着些指令,让他不能够很好的思考。
路过窝在路边的一家招待所。
一晚15元,虽然嫌贵但程峰还是走向那里。
有一对像是外出打工的夫妻正在交费。
“客房…”服务员发现有人走进来嚷嚷着,却有看见那张吓唬人的脸声音降了几个调,“已满..”
已经满了么?程峰挑起他的眉毛,服务员因恐惧瞪大眼睛,好歹也见过些世面,服务员灵机一动,打发着已经摸出钱来数的民工夫妻。“对不起,我们这的最后一间租给那位老板。”那对夫妻虽然不高兴,但是程峰的身高优势在无形中向他们施了压,他们没有做声。
“一间房。”这是他头一次入住旅馆,入狱前他和老母一直住在‘白宕桥’桥底的破屋中,但在狱中听说,那里第二年被城管大清扫的时候“整顿”掉了。
“好嘞。”服务员强打起勇气尽量不去看他的脸,“几晚?”
程峰略作思索,“就先住上一个礼拜吧。”摸出已经没有‘钱形’的钞票,放在破旧的收银台上。
服务员快速地找了钱,这座大神竟要住上一个星期,在程峰看不见的地方苦下脸,别的不说,那条几乎毁了一张脸的刀疤还真耸动…
站在一边看了很久的另一个服务员用手肘顶了顶正处于歇斯底里状态的那位,“你干嘛给他找钱?”一脸未退的恐惧,但是还是很尽职地说了出来。
“什么?”疑惑地挑眉。
“我说他住一个礼拜应该收105块啊。”看着眼前的人一脸的蠢样不由心生鄙视。
“啊…啊…我竟还给他找了50块。”我的奖金一定没了….
15块一晚的房间虽然装饰的很不华丽甚至是简陋的,但是却很干净。程峰确实无法要求高品质的生活,但是他对卫生的要求还是较为苛刻的。
放了一浴池的水,虽然这浴池对于程峰来说太过窄小但还是勉强地挤了进去,这样热热的感觉,像是逝去多时的母亲的怀抱,他太累了。
闭上眼原打算假寐,但却真地坠入了梦乡,程峰属于那种一睡就至天亮的人,只是到了大概10.30左右这原本温热的水变得冰冷,将他硬生生从美梦中拽回,冻得程峰浑身颤抖,唰地睁开眼。
几点了?这样询问自己不顾擦干身体狼狈地走出来,房间本来就不是很温暖,在加上水份蒸发带走的热量足够让程峰瑟瑟发抖,牙齿打架,勉强地看了看挂在不算白的墙面上的钟,迟到了。
身上干了小半,来不及擦拭残留的水珠,程峰急急地套上衣服。
全身的粘嗒嗒、湿漉漉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已经顾不得这些,他抓了抓头发,跑出了门。
程峰龇牙咧嘴的模样,让好不容易鼓气勇气想要求退钱的那位吓得没开口。
“这该不会要去寻仇吧。”另一个服务员打趣着,“你胆子真小。”
“什么胆子小啊,这叫识时务!”见程峰已经走远,他终于死鸭子嘴硬地反驳道。
怎么办…现在赶过去一定来不及…程峰在心里叹了口气,向来守时的他竟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错时。
蓝色的出租车特别招眼,一咬牙,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打了转向灯踩了刹车松油门。
“欢乐时光。”程峰极度别扭地报出酒吧的名字,他几乎没有做过出租,所以显得格外拘束。
司机原本的笑脸,僵硬地抽搐了一下。
“欢乐时光!”程峰单纯以为司机没有听清楚,提高了嗓音重复了一遍。
“哦…”颤颤地应了一声。一路上,司机不停借微调反光镜的机会偷窥着程峰的脸色。
“给…”递出捏的铁紧的钱,瞪着司机。
瘦小的司机笑得勉强,“大哥折煞小弟了,这几个小钱就不必付了。”
程峰不想同他纠缠,兀自丢下五十块,下车,走人。
招眼的Enzo&跑车上走下一个一身黑皮衣的人,黑色的长发留至腰间,不仔细分辨看不出是头发还是衣服,漂亮的侧脸,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带着蓝色系的眼镜,精致的五官让徘徊在街道暗处的流莺发出赞叹与暧昧的笑声。
这女孩真漂亮,与美人儿擦肩而过的程峰这样想着却没有停下步子。
美人看到程峰,脚步略有停滞,他似乎嗅到同类的味道。
他回头,看到大步向前走的程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怎么可能,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
“少主,怎么了?”一旁的高个男子体贴地弯下腰询问。
“没什么。”
大堂已不再是中午的寂静取而代之的是无尽黑暗与遮掩不了的繁华,绚丽的灯光,美人如云,程峰几乎看花了眼,中午见到的那个女人将发高高盘起,原本就十分美丽的菱唇在高档唇彩的涂抹下更显异常魅力,微显暴露的红色牛皮上衣和棕色将女人接近完美的身体包裹。
女人涂完了最后一个指甲,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偶尔抬起头来就发现了站在大厅一脸迷茫的新雇员。
喂。”摇了摇刚涂上指甲油的手,光滑的指甲表面反着光,程峰眯了眯眼,脸部又戴起了厚厚的凶恶伪装。只是眼中的清澈从未变过。
跟着红衣女子走向大堂更深处,瞥见贵宾电梯前的一抹身影,美丽。待看清了那人的侧脸,才想起正是那在欢乐时光门前相遇的,不由喃喃,这样一个美丽的像天使一般的人儿,为什么要来黑街,难道..看见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两个黑衣保镖,叹了口气,在这里..漂亮的女人要么是黑道大姐,要么是大哥包养的情妇。
电梯下来了,美人的脸就定格在那里。再次喟叹,这样的好姑娘,做黑社会份子的情妇真是太可惜了。
前面领路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步子,转身看着痴痴看着合上电梯门的程峰。笑了,“在这里。”女人甜腻的声音勾回了程峰的心思。
“什么?”脸上的痴痴被尽力掩盖着换作故作的成熟。
“在这里…最该扼杀的便是好奇心。”女人的话不是那么的直接,导致程峰听得一头雾水,“不该看的..千万别看。”对这那已合起多时的电梯努努嘴。
程峰愣住,“哦。”只能说出这一字,对于这里的潜规则,他不懂,但却必需懂。
“走吧,BOSS在等你。”女人妩媚地整了整发,她知道此刻有不下十透露着色急的神情的眼盯着她,而眼睛的主人们正在努力抑制向自己求爱的冲动。
程峰跟着走,脑子里乱乱的。七拐八拐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门,程峰没法子说出它到底有多高,但是他知道这个门后一定坐着老板。让自己的脸部肌肉放松,尽量让脸部柔和。
错愕地看着门边上不起眼的小机器“嗒嗒”作响,他是个粗人,压根不懂这些高科技。女人熟练地按了几个按钮,一个微小的屏幕跳了出来,女人睁大眼睛贴上去,“滴”一声过后门开了。脑海里蹦出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名词,视网膜辨认。头有点疼,他已不想再多想什么
巨门之后,一个矮小肥胖的男人坐在那,翻着手里的资料。
女人款款走入门内,程峰犹豫了一下跟上去,巨门快速地合上了
“老板。”不再是那种甜腻柔软的调调而是出奇的干脆利落。
程峰惊愕于女人的变化。肥胖的男人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红木桌。
“是他么?”抬头小小的眼睛上下审视着程峰,被这样的打量程峰倒是蛮习惯的,在监狱里内急要求蹲茅坑的时候,狱警就是这么看他的——怀疑中带着鄙夷。
不过只过了片刻,胖老板的神情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不错。”胖老板拍案而起,“小蕾,不错,你找到了他。”女人露出微笑。“过奖了老板,是他自己来应聘的。”伸出手几乎尽了力才拍到了程峰的肩膀。
“你先下去。”挥挥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程峰的脸。
“是的,老板。”女人走到巨门之前重复了进门前的一系列动作才走出门。
目送这女人离开,门合闭,胖老板才缓缓地回到了座位上,桌板和程峰所处地有一大段的距离,所以胖老板几乎能与程峰平视。
“你知道在这里要干什么吗?”胖老板,点燃了一支烟,用力一吸,火苗慢慢吞噬着香烟,吸入肺中,然后由鼻孔吐出,胖老板享受地眯起原本就不算大的眼睛。
“保安。”属于嗓音,有些嘶哑程峰稍稍清了清嗓。
“错。”快速地吸食完一支烟将烟蒂拧进一边水晶的烟缸中,“你是服务员。”
这句话让程峰觉得莫名,记得在大堂看见的服务生都是清秀至极的少年,为何要招聘自己这般模样的?
“不用怀疑,你就是服务员。”并不打算多解释,话题立即转换。“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没有筛选考验便录取了你吗?”胖男人总是用问句,这种对话方式让程峰感到怪异。
“不懂。”听狱友提起过,要成为这黑街的一份子理应要接受许多考验但是程峰却只是说了自己的年龄与经历便被录取,这未免也太过于诡异。
“呵,不懂最好。”胖男人怪异的举动让程峰有一种步入陷阱的错觉。
胖男人在一边看上去价格不菲的电话上按了几个键,拿起话筒贴在肥肥的耳朵上,压低声音说着什么,程峰很好奇谈话的内容,但是却想起那个女人的话,好奇心必须被扼杀,站着尴尬,低下头端详起自己的鞋来。
那是程峰最好的鞋了,但是上面纵横交错的划纹却宣称这一点——这双鞋子也是年代久远。
“好了,蕾在外面等你,她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哦。”程峰抬起头,恭敬地弯腰道谢,“谢谢老板给我这个工作。”
胖男人一怔随即露出笑容,“不谢。”说到底我要谢你才对。
&&&&程峰走后,胖男人又打了一通电话,语气一反常态地带上阿谀,“是,是。”这通简短的电话在胖男人的应答中结束。
&&&&&程峰会被安排到贵宾场做服务员,原因很简单,贵宾场最近来了大人物,说是不喜欢柔美的少年作招待。要求找些长相一般的人来。&
那是一条属于欢乐时光的专利产品,黑色的布料在加上背后明晃晃的Party&Time的字样。
这样的金碧辉煌…惊得程峰忘了应该把目光投注到哪里…这是个不属于他的世界,纸醉金迷…都只有在想象里出现过的东西一下子全部出现在了现实中…..这样的极度震惊使得他的眼神倏地黯淡下来。
来这里真的对吗?程峰迷惘了。头隐隐作痛起来。
“5亿…”悠悠地报出价码,优雅地跷蹊腿,黑色的皮裤将他完美的细腿包裹。蓝色的墨镜泛着幽幽的光,这个人洞察了一切。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体型偏瘦微笑着的男人,微眯的眼中透露着淡淡的惧意….
瘦弱的男人想了很久才慢慢地竖起一根食指摇晃着。价格再少一千万…
太狠了,黑衣男子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将自己更深地镶入高级沙发中,手推了推眼镜。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立刻开口。“我们‘溦晞’从不讲价,希望下次合作能愉快。”送客令已下,另一个保镖便为瘦弱男子为首的那群人开了门。
瘦弱男子显得不甘,“少一百万…”不死心地重新压价。在他这个角度看不清楚黑皮衣男子的眸子。
“就是少一百块….我也不玩,送客。”他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慢,语调却一如既往的决绝而不可违背。
这样压价的买卖不做,反正军械这种东西,从不愁没有销路。
高翘的红唇如同涂抹了上好的唇彩。男人歪过头,目光逗留在落地窗外的夜景上,华丽厚实的窗帘挡住了半壁的风景。隐约暧昧,就如这男子。
不过,他很快收回目光,倏地闭上眼。
“这…”还想再争取却被下一刻男子的皱眉动作吓得身体发僵,“我们走了…”就差没弯腰哈头跪下叫老大了。门被两个保镖无情地关上。
妈的…老子今天是来当孙子的,新崛起帮会的头目擦着头上微微冒出的冷汗。
“看,看屁啊。”在溦晞那里受的气全撒在了手下的身上。
“老大…我们..怎么办。”似乎还没有从刚刚那男子的蹙眉中恢复过来。
“还能怎么办,娘的,老子最近是倒了什么血霉,好不容易才见到那个男人的,这他妈的生意又搞砸了,最近条子看那么紧,看来近期做不了什么大笔买卖了,走!”狠狠地啐了一口。瘦男人昂头挺胸地走入了刚刚停下的电梯中,前刻的孙子样早就没了。毕竟他也算是目前道上新起的帮派之首“斗门”的门主,后面的两个跟班自然也走进了电梯之中。
“幽..”深陷沙发中的男子仿佛是睡着了,闭着眼,却又出乎意料地开了口,“阎老头那里怎么样?”磁性的男音,清晰的咬字让被唤作幽的男子收起了痴迷的目光。
“少主,阎门最近无太大动作,阎…阎黔那里出了大事情,他的小儿子替他入了狱。”虽然保镖主观上的情感在盟主面前不得被表露,但是要让他挂上不变的神情将对手阎帮的首领叫作老头,这实在出了他的承受能力范围,想起那个尤紫宸口中的“老头”,他就不由地想要赞叹,如果说世界上还有能与尤紫宸出色外表匹敌的外貌,那份美属于一个叫阎黔的男人。
“这样。”不温不愠的二字,这只老狐狸,以为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心里的冷意渐渐漫开,为了方便掩饰自己接下来向要吞并‘溦晞’的野心和动作,竟不惜拖自己的儿子下水,人啊,真是自私的动物。
“你们先退下吧。”将腿放下,站起身来,不温柔却又不算粗鲁地撩开这帘幕。夜景辉煌,很美,他倚在窗边,不再去管自己的贴身保镖。
“是的。”注意到男人始终不以后背对人,幽的脸上满是落寞..再怎么重用他们,少主始终不想完全信任他们,幽在心里叹了口气,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关心过了头。
贴心地关上门,在门外静静地守着,他们守着的是“溦晞”的少主——尤紫宸。
尤紫宸摘下墨镜,一双透露危险慵懒视线的眸子暴露在夜色之下,堇色瞳孔所显现出的,那是一种诱惑感,强烈而又致命的诱惑,久久注视的人,一定会深陷在这样的视线中无法自拔的,然后一步一步走向灭亡,因为谁都知道…看过尤紫宸双瞳的人一定会趋向灭亡,他的双眸是黑道的谜,见过的…都已经下了地狱,当然这只是传言…谁也不想亦不敢去证实。
纤长的睫毛,眼睑缓缓阖上,然后睁开。
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这老狐狸装出的毫无动作,监视阎帮的人也已经部署
好…剩下的应该是好好利用警察的力量了吧。
他尤紫宸不是迂腐的人,他也不想做恪守黑道潜规则的人,规则存在的理由就是等待被打破。
他无所谓与谁打交道,不管是警察也好,犯人也罢,只要能利用的,他就来者不拒。
这华而不实的夜晚,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他尤紫宸也会累,闭上眼却仍浮现那张熟悉的脸以及略带绝望冰冷的眸子,
英俊的脸庞上带着自嘲的微笑….
打了个寒颤然后迅速睁开眼睛,“爸爸。”
想起那个男人,浑身就充满了力量,他怎么可以疲倦,复仇计划还未完美结束。
菱唇略撇,显露出他一向讨厌的脆弱,却在下一刻被故作的冷漠所遮掩。
他讨厌美丽的男人,不无道理。
尤紫宸曾经和无数同龄人一样幸福过。
他有一个漂亮的妈妈,帅气的父亲,家底殷实,生活美满。
可那个阎黔的出现使得一切的美好化为泡影,尤紫宸甚至来不及为那段美好时光作追悼,那份令人羡慕的美好就倏然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尤紫宸深爱的母亲为了那个漂亮的男人抛弃了这个家,也背叛了同样爱着她的——尤薛。
父亲知道事实后绝望悲凉的眼神是尤紫宸永远不能忘怀的,从那刻开始...尤紫宸就发誓要报仇。
父亲日日夜夜地搂着他,喃喃着一个名字,很模糊,但是却有些深情地念着。然后再掰过尤紫宸的脸庞郑重地叮嘱,“不要报复...不要。”最后再将他狠狠揉入怀里,肩头的微湿让紫宸意识到..
那是父亲的眼泪。
于是他动摇了,他竟荒唐地答应父亲,绝不报复。
他们开始忘记那个曾给予他们最深疼痛的女人...
如果生活真的这样继续下去,或许今天的‘溦晞”就不再存在了,但是,那个叫做阎黔的男人得寸进尺——
尤薛缓缓地到下,英俊的轮廓被尤紫宸夺眶而出的水汽模糊,只是被车碰下,一定没事,小小的紫宸这样宽慰着自己,但是他的父亲却再也没出现过,连尸体、骨灰这样的东西尤紫宸也没有看到,什么都没留下,只是那个叫做阎黔的男人留下了一笔数目可观的抚养费....
仇恨的种子就这样悄悄地种下...慢慢地萌发,疯狂地生长。他开始痛恨所有美丽的男人,越是美丽就越懂得什么叫不择手段。
喉头干燥,灵舌舔了舔唇瓣,漂亮的转身,坐回到高级真皮沙发上。
纤长的手指轻按了玻璃桌上不起眼的红色按钮,“请问需要什么,尤先生?”男人最喜爱的娇柔声音。
“最近葡萄酒里有新货是么?”冷冷的调调却暗藏魅惑。
“是的,尤先生,最近有一种叫做武当的葡萄酒被老板标下来了。”对于尤紫宸消息灵通丝毫不惊讶。
“嗯,我要它。”他挂上电话,将别在胸前的眼镜再次挂上鼻梁。
“呃....”略显笨拙地端着盘子,程峰却还固执地维持着脸上骇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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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来干什么的。”冰冷地询问,尤紫宸经常来这里,所以这里waiter的脸这些保镖们几乎都熟识但是这个男人一次都没见过,受过特训的他们绝不会忘了任何在他们出现过的人,所以这个男人一定没有见过。
“我是新来的。”丝毫没有放下脸上恐吓人的表情,“这是尤先生点的武当。”手中的托盘现在竟万分沉重。程峰的胃隐隐作痛,才想起,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加上前刻赶时间未擦干的身体受了凉,很可能是感冒了。
“让他进来。”隔着门板冷冷的男声传出,保镖们立刻为程峰打开了门。
装什么大爷,搞不懂那些黑道的人,程峰在心里喃喃着。
太大了,明明应该只是个包厢啊,但是却比程峰住过的任何房间都大出很多,只不过已经见识过贵宾大厅的辉煌,程峰也不至于惊得脱了下巴。
凭着直觉就摸到了坐人的地方。
是她....眼中所透露出的爱慕浓厚的连程峰自己都没有发现。
“你看什么?”明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注视,但是对于这个男人却有一种其他的感觉。
“呃...”突然意识到,那冰冷低哑的声音不可能是女人的.....
也就是说....这个漂亮到没天理的人....是男人....是男人....
程峰当即大脑当机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连贯完整的话。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匆匆地走向那透明的桌子,想要把手里价格不菲的酒和酒具放在男人面前。视线却莫名地模糊起来。
男子高傲的脸庞也变得扭曲起来...身体轻飘飘的。该死的,我到底怎么了。心里骂着,听起来不堪入耳的话,想要让自己的脑子清楚些,却事与愿违,在离男人不到1米的地方,就这么直直地倒下去....
透明的高跟杯,红色的酒....碎了一地,溅了一地,弄脏了漂亮的地毯也弄脏了尤紫宸的鞋。
在男人完全昏厥的前一刻,他尴尬地笑了....好像闯祸了.....
尤紫宸微微地蹙眉:他弄脏了我的鞋....
在下一秒嘴角高高扬起,好玩。
就是这个男人吧,曾带给他找到同类的错觉。尤紫宸缠绕着发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跌倒在地毯上的人。
“少主,怎么了?”玻璃破碎的声响让门外的人惊慌。
“呵呵,没什么。”门内传出的轻笑,又让门外的人一头雾水。
尤紫宸惬意地眯着眼,品着眼前的男子,精壮的体格,一条及睑的刀疤使其显得面目狰狞却比那些美丽人儿顺眼得多。
啧啧,可惜了这瓶好酒,尤紫宸的脸上满是清冷,就这样眯眼看着男子,注意到程峰的眉微微收拢,应该只是脱力的摔倒,不会出什么事,
他等着男人醒来,缓缓地。
“嗯…”软软的感觉,却湿凉,程峰只觉得头部剧痛,有些的被称为记忆的东西,潮水般涌进原本空白的脑海,睁眼看见自己报不出名来的高档皮鞋,困难地抬起头,xx的,这下事情大条了,惹到客户了,虽然那人很漂亮,但是…难保别人不会追究责任,他偷偷看过价位表,他端来的那瓶酒的价格不是‘很贵’只是1后面的0,不太数的清。
&好玩,第二次发出感叹。喜欢男人一脸窘迫的样子,尤紫宸突然玩兴大发,冰冷的声音,压低的调“你弄脏了,我的裤子。”语气中不时地透露着责备之意。
“我…对不起。”程峰快速爬起,眼前就短暂地呈现一片黑,脸色有点苍白。
“你的道歉很值钱?”尤紫宸没有动,询问让程峰感到不安,偶然与尤紫宸眼镜下的眸子对视,便就移不开眼。
尤紫宸倒也不恼怒,只是笑着摘下眼镜,等着程峰像看过他眸子的其他男人一样。要么逃避,要么沉沦。
程峰只是呆看了一小会儿,然后直视,“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很穷..”程峰觉得这眸子很漂亮,但是却缺少情感。感觉上很奇怪。
尤紫宸稍稍愣住,他眼神中骤然出现的玩味,更让程峰觉得莫名。
“不…你很富有。”尤紫宸将手中的眼镜随手扔在了一旁,“你有你的身体,你还年轻,你有可以挥霍的岁月。”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当程峰有所反应的时候,他已经被以一种暧昧的姿态,拥卷到沙发上。
“干…干什么。”第一次与这个漂亮的家伙亲密接触,他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那个神仙一样的男子身上的气息。
“你在害羞。”尤紫宸笑了,他似乎找到了一种使乏味生活变得有趣的催化剂。
程峰将手敷在脸蛋上,那是一种灼热的触觉,“我…我害什么羞,你他妈的给老子放开。”忘了自己在几小时前已经成为这个Bar的服务员,压在自己身上的正是‘上帝’顾客,程峰口不择言起来,说起来到真也不是害羞,只是受凉后又过热引起的发烧。
“我不喜欢聒噪的小虫子。”不喜欢这样粗鲁的话。
尤紫宸为程峰理了理胸口不整的衣领。
程峰皱起眉,这样的举动,落入尤紫宸的眼里竟别具可爱风味。
“做我的女人吧,用你的身体赔偿我”余光瞥向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尤紫宸前刻还在为程峰整理衣领的手,竟然一下子扯开了程峰的衣服。
这个人是变态么,撇开自己异于常人的外表,就说他的性别,他是个男人!“我,你,这个…”程峰绞尽脑汁也无法找出什么话来说。
“怎么不喜欢么?”尤紫宸执起程峰的双手放在手中亵玩,他纤长的快速摩擦过程峰的中指,老茧?他敏感地蹙起眉。生在这种地方?他眯起眼,危险的目光透过眼镜,冰冷地掠过程峰的脸庞,在记忆中快速搜索着这张脸。这张脸应该没有看见过。
有意思。凝诀起可怕的笑。这个人习惯用枪,并且非常擅长。
“今晚和我出场吧。”尤紫宸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程峰有些毛骨悚然。
“出…出…场。”拜托,他又不是坐台小姐出什么场啊。
“是啊,不高兴么?”见他一副找不到舌头的模样,不禁好笑。能和他在一起不知道是多少名家淑嫒的心愿,这个男人竟然还嫌弃?
“不…不是…”笨拙地想要解释。
“那就好。”不给他多说话的机会,“走吧。”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这个男人是谁,有什么目的,他会用自己的手段一一地试探出来,至于现在,他急于将这个有趣的人纳入私人收藏。
“哦。”一怔之后没头没脑地答应,然后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您能看上我们的服务生是我们的荣幸,希望您能常来。”老板的笑中掺杂着些疑惑,早闻“溦晞”尤紫宸讨厌外表精美的人,但是这…这也太奇怪了。有色的大爷竟然会看上自己新招的面目可怖的侍者。不过那个人好像就这个意思。
程峰早在心里将那个身着西服死胖子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有必要这个样子吗?这模样像是要将自己打包好送给尤紫宸。原本以为老板对这件事会有所阻止的…他是个男人!不过现在看来纠结于性别的人只有他自己。
尤紫宸进入车中,却又下下车窗玻璃,惑人的笑靥让在场的所有人屏住呼吸。“这个人很可能不会还。”话音未落,红色的跑车便飞般地淡出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片尘土,模糊了夜的轮廓。
“怎么?跟我出来你不乐意?”按了所需要的楼层,尤紫宸依靠在电梯内壁上问他。
“没有…没有啊…”程峰不知道此刻的眼睛应该看向哪里,他在脑海里试图猜想这夜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喂,你说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么”字被接下来极度出乎意料的吻噎在喉口。
尤紫宸扣住程峰的后脑勺以加深这个吻。
“叮”电梯到层。
该死的。程峰的脸烫得快爆了,不自觉地用手触摸著唇上的温度。
周围是超乎程峰想象的豪华,每一件摆设都如定做般的精致,正对著床的是一扇大的落地窗,站在窗前能望尽这座城市的繁华与糜烂。可惜程峰此刻没有丝毫的兴致去欣赏眼前的美景,他痴痴地盯着脚下波斯风情的地毯发呆。
“怎麽了。”尤紫宸慢步走向沙发,为自己倒了杯红酒,他对眼前这个热情却又害羞的男人很感兴趣。优雅的抿了口酒,1875年红酒特有的柔顺圆润在口中弥漫开来,脱下鼻梁上紫红色的太阳镜,尤紫宸那双美丽的眸子闪烁著异常惑人的光。
“没有。”程峰低下头以生硬的语气掩盖自己的尴尬。他的脑子现在一团乱以致於不能思考。看著那个美丽的男人像自己靠近,程峰只觉得被人勒住了脖子,甚至於连呼吸都很困难。
“过来。”略带磁性的嗓音在红酒的浸润下显得更为性感。程峰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选择顺从。
“脱掉衣服。”尤紫宸的口气优雅闲适到不可思议,但里外都散发著一股不可抗拒的魄力,这让程峰感到惊讶,可他很快平静下来,毕竟这样一个充满魔力的人物,有这样的魄力并不奇怪。他假装熟练地解著扣子,却几次因过度紧张而让那白色的颗粒从手中滑出,这份稚嫩让尤紫宸觉得他很可笑。
“很好,你的动作十分利索。”向后仰,使自己完全陷入沙发,尤紫宸撇过头戏谑地看著解了将近5分锺的扣子却仍未能将衣服脱去的程峰,将酒杯放至一边,站起身来,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愉悦&“我来帮你。”白色的衬衣被毫不留情的撕开,那蜜色随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强装镇定,然而微微颤抖的躯体却出卖了他。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尤紫宸突然放低声音问着。“我可不希望做到一半你晕过去。”
“噌”所有地血液集中到了脸部,看来尤紫宸很在意自己晕倒打破他名酒的事情。“不…不会了…”
“很紧张?”尤紫宸的表情柔和起来,语气的骤然温柔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没有…先生。”程峰笨拙地掩饰著自己的情绪。
不过是被当成女人用而已…..什么东西嘛…可我是男人啊,内心苦苦挣扎着。
程峰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开口:“可以开始了,先生。”
尤紫宸一步一步地靠近,却在离程峰仅半公尺处停住了脚,轻蹙起两道遗传自母亲的秀丽蛾眉:“去洗澡。”
天生有洁癖的他不能忍受身边任何人的不干净,何况是一个即将和自己上同一张床的男人。
程峰愣了半拍。下意识的嗅了嗅手臂,几小时前才洗澡的他身上当然不会有异味,茫然地看著尤紫宸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麽用意。
“浴室是哪一间?”见尤紫宸一脸嫌恶地看著自己,程峰竟有种莫名的失落感。虽然早已被人嫌恶到习惯,但不知道为什麽,他对尤紫宸的想法相当看重。
“左转第一间,第一瓶是沐浴露。”尤紫宸捂住鼻子倒退一步,程峰身上那股劣质的肥皂味薰得他想吐,前刻接吻时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一点。
“噢…”程峰转身却再次被叫住。
“我先洗。”
“紧张么?”尤紫宸冲完浴出来,下shen围了一条乳白色的浴巾,露出完美如艺术品的上半身,偏白的皮肤带着晶莹的水珠,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无法阻挡的魅力,尤紫宸摘下眼镜的模样,有点过于阴柔,却是时下最为流行的中性脸孔。
“咕咚”程峰无法自己地吞咽口水,却未曾想过会发出这样大的声响。
“呵呵。”从喉头发出的笑声,嘶哑低沉却不失魅力,“去洗吧。”
默不作声地走向浴室,这比记忆中的任何一处洗浴处都要精致,的浴室华丽到奢侈,站在制的梳妆台前,程峰直愣愣地盯著镜中人精壮半裸的上身,他有一种预感,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就和那夜抢劫被捕之前所产生的感觉相差无几,甚至比那更强烈,更深刻。打开水龙头,捧些冷水扑上脸颊使自己冷静下来。
抬眼看见整整齐齐摆放著的一排沐浴用品,程峰随手挑了一瓶,打开淋浴龙头,温暖的水流使得他瞬间放松起来,细细的水流冲刷著他疲惫的身体,那份细致的触感让程峰想起了母亲,那个一生清苦,一辈子操劳,为自己付出了一切最终却病死街头的女人。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程峰的眼睛湿湿的,不过他坚持是水流进了眼,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旁的“沐浴露”均匀地涂抹开来,那份有感而发的悲哀顿时隐进带著玫瑰香味的氤氲的雾气中。
头好晕。
甩了甩湿漉漉的发,程峰的意识模糊起来,是感冒了麽?一抹苦笑漾起,人倒霉起来真是连喝凉水都塞牙缝。一手撑在墙上支起全部的重量,程峰眼前的景象交叠错乱起来,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脚软。
“你是在里面淹死了麽?”尤紫宸从来不愿等待,也不屑去等,因此程峰洗澡的短短半小时让他觉得分外漫长,终於,等得不耐烦的尤紫宸也不顾上什麽礼貌了,推开门直径走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措手不及,看起来十分结实的程峰竟有些支撑不住的站在那儿,看起来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你…怎麽了?”尤紫宸皱了皱眉,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很虚弱,那张黝黑的脸染上红,精壮的身体微微弓起,蜜色的胸口上原本不起眼的小颗粒,愈发饱满。
“我…”那一字中,却隐藏著淡淡的妩媚,程峰丝毫不知,自己此刻是多麽诱人,他身体发热,以至於急忙地跨出浴室散热,身气上残留的温度让他愈感躁动,空气中沐浴露的气味肆意蔓延,程峰感到腿软,附著肌肉的小腿此刻竟无力去支撑身体,他狼狈地跌倒,地面上铺盖的冰冷且略带湿润的地砖贴上他的臀部。
程峰承受著这疼痛,却在不断的摇摆中捕捉到了麻木的快感。一个暗影模糊地出现在灵魂深处,冷瞥着这场放肆的交欢。他呜咽了一声,不要….
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原本该有的设定,毫无征兆地冲撞,进入程峰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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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从窗帘细小的缝,驱除了一夜的疲惫,却将最原始的欲望保留。&
&&&“。”怀中的人稍有想要挣脱的念头便被尤紫宸略带恫吓的语气吓得僵硬,尤紫宸很久没有这样安心了,程峰身上的味道让他有些痴迷。
&&&不过,这个男人到底是敌是友,昨晚在程峰意乱情迷时,他曾出言试探,男子不矫作而几近本能的回应,让他确定,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危险性。
“让你的!”被禁锢在尤紫宸怀里的程峰可能躺得有些别扭,忍不住侧了个身,没想到引来尤紫宸这样大的动静。
尤紫宸索性将程峰压在身下,四眼对望不说,还裸体厮磨,自然别生一番暧昧。
程峰脸上的两酡红晕也愈发得清晰起来。尤紫宸没怎麽犹豫扣住程峰的后脑勺又是一吻。
激吻过后,他qingse而又俏皮地伸出红舌,滋润著程峰的已有些红肿的唇瓣。
“做我的所有物吧。”尤紫宸伸手为程峰整理著零乱的发,顺带在程峰宽大饱满的额头上深深地刻下一吻。
“哦。”没有太多的推拒,实际上程峰依旧沉浸在方才的吻里。
&“答应了?”尤紫宸不知自己应该对对方的爽快给予赞扬还是讽刺。这样的爽快让他对程峰有怀疑。
“什么?”被尤紫宸的询问唤回了几已分散的注意力,重新询问着。
“做我的所有物。”凝视着男人刀疤下英俊的轮廓,尤紫宸的眼底略过一波无名的波澜。
“嗯。”程峰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地回应,他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是所有无,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所要求的一切他似乎都无法拒绝。
“很好。”红唇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男人似乎是个聪明人。
&&&“我不用回去上班?”这份工作报酬应该不错,他不想失去。
“看来你并不是很了解‘所有物’的意义。”尤紫宸没有正面回答程峰。
&&“所有物…”他反复着这个并不陌生的名词,“我知道那是什么。”
“现在去哪里?”程峰放下车窗,看着风吹卷起尤紫宸的长发,眼神中开始有了一份迷恋的羞赧。
&“回家。”亲切的二字似乎并没能给尤紫宸带来太美好的回忆,如果可以他真的宁可一辈子都不回那个勉强被成为“家”的房子里。徒有其表的躯壳建筑,没有亲人,这种地方…是家?
&&&到来之前,他已经在心里尽量高估尤紫宸住宅的豪华程度,但当他真实地进入这里,他又不禁在心里叹气,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富有。
&&&“从今天开始,我不在的时候,他,就是这里的主人。”尤紫宸如同至高无上的君主,召集了他所有的属下,宣布着这个消息。
从未见过这种阵势的程峰紧张的双手被冷汗粘的汗涔涔。
&&&
程峰困难地坐起身来,入住尤紫宸在郊区的别墅已经一个星期了,总是在晚上被吵醒。
“签字。”尤紫宸翘著腿坐在离床的不远处高垫椅上。
“什麽?”程峰显得有些困惑,“签什麽啊…”尤紫宸抛过一份有厚度的协议书来。
“原来是卖身契啊。”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咽了咽口水以滋润干躁得快要冒火的嗓子。
“签。”尤紫宸端起一边的杯子,缀饮起来,律师在门外等著,也就意味著只要程峰签个名。这份类似於“卖身契”的协议立刻可以奏效。
“哦。”也懒得看内容,反正就那一回事儿,程峰草草地签了名倒头就睡。
尤紫宸拿了协议便出了卧室门。当然不忘带上自己那架眼镜。
在人感到疲倦的时刻,黑夜总已完全褪去,光线有些刺眼,程峰不满地翻了个身,冬阳猛于虎也,不一会儿背部便变得暖和起来。
“真的要起来了么?”程峰反复地念着,最终下定决心再睡一会儿。
最后的结果是在下午2点多的时候被饿醒,一手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手安慰着自己大唱“空城计”的胃。看来不得不下床了。
“程少爷,您需要什么?”穿着菲佣衣服的女子们恭敬地鞠了个90度的躬,程峰有点尴尬,什么程少爷…虽然为这些人纠正了不下八百遍,但是似乎收效甚微,耐下性子再次提到,“不用喊我‘程少爷’,叫我就可以了。”尽量将脸部肌肉放松让自己看起来亲和些。
“程少爷与其现在浪费时间教下人们该怎么称呼您,不如告诉他们您需要什么。”带笑的男子是这栋别墅的管家,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程峰感到难受。
“哦,我饿了。”不想多理会这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人,转身告诉一排的女佣他的需求。
“去通知厨房为程少爷做午餐。”转过身问程峰,“程少爷需要什么样的午餐?”
“中式的就可以了。”已经习惯可这样的询问,午餐有了着落后,程峰决定回房再睡一会儿。
还未到自己的房间,手机便铃声大作起来。
“呃…似乎是按这个键。”程峰嘟囔着按下了红键,结果很明显——电话被挂断了。
第二通很快打来,吸取了先前的经验,小心翼翼地按下了绿键,“喂?”连询问的声音也是这般的小心。
“程峰,你竟然敢挂我电话。”一星期的相处知道这个粗神经,八成又是按错了键。
“今晚我会回来吃晚饭。”不想在这个方面纠结太久。
“哦。”僵硬地应着,“紫宸,你今天没有应酬么?”这个名字已经烂熟于心,尤紫宸果然是个女气的名字。
“推掉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宴会。自从那晚起,尤紫宸像对程峰的身体着了迷总是会抽些空闲时间会别墅吃饭,然后与他做爱。
“哦,那你小心驾驶。”程峰推开房门,打算再睡几个小时补眠,今天晚上能睡觉的几率很小。
好像每个人都很忙,他倏然地趴在光洁的桌面上,只有他,吃了睡,睡了吃的,无聊!
&&&既然这么无聊干脆出去走走好了,程峰打了大大的一个呵欠。
阳光被他的身体筛得只剩下单调的黑色,倾斜地映刻在灰白色的地面上。
&&&清新的绿意,渲染了春的气息,虽冬天的风仍在庭院里盘亘,但太阳已经带上了独特的温暖,太舒服了。
&&&手脚麻利地爬上最为高大的树,挑了个最为舒适的姿势躺着。斑驳缭乱的树影遮盖了程峰的双目。
&&&在这样的惬意中浅眠,程峰嘴角勾起了一个久违的弧度。
“程少爷!”女孩独特的清亮嗓音让程峰从半寐半醒中挣脱,直起身子望向声源处,一张清秀的脸孔正向自己微笑。
“你是?”
“我是每天为您送餐点的女佣,我叫方愉。”
男人的瞳孔倏然收紧旋即又问道:“哪个瑜?”
“愉快的‘愉’我父母希望我一直很快乐。”女孩笑得很含蓄,唇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漂亮。
“哦。”淡淡地应了一声又躺下。似乎是潜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侧头试图在头脑里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头壳却如受重击般钝痛起来。
“做什么?”
“趁着换班休息的空档来写生。”扬起原本反扣在膝部的,
&&&“程少爷,您要注意安全!”女孩提醒着处在树高处的程峰,却看到程峰嘟囔着继续被迫打断的睡眠。
&&“睡着了?”女孩走近看他,男人的味道触动了少女心底最为纤细的情弦。
&&她带来的笔被汗涔涔的手握住。男人迷人的假寐点燃了创作的灵感,女孩坐下来,拿出画笔小心着男人的轮廓。
&什么东西在春意初萌之时漫无边际地扩散开来,驱除了所有的理性,独剩下青春的张狂。她眼角不时地上扬偷看在梦眠中的程峰。
&刻意避开他脸上的伤疤,在纸上描摹出一张英俊的脸庞。一抹易见的酥红爬上了少女白皙的双颊,这样的男人…
“你在看什么?”程峰不知何时越下树干,站到了方愉身后。
“啊。”方愉慌忙地将画稿合上,本能地掩在身后。
&“是什么?”程峰一挑眉,好奇心驱使他想要窥探这画本中的。
“这…”方愉的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能给我看么?”程峰笑得爽朗。
“给…”此时的矜持反而显得矫作,她鼓起勇气将画册递给程峰。
“这是…我吗?”程峰原本仍有笑意的眸子一下子充盈了惊愕。这个很迷人的男人…会是他?可为什么他对这个人有着一种特殊的熟悉感?
“嗯…”羞涩地点头,程峰离她很近,近得她似乎能够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得到了少女的肯定,程峰又笑了,“我哪有这么好看?”
“不,如果没有脸上那道疤,你就是这个样子的。”英俊男性化的脸,加上高大的身材,如同白马王子的存在。
“呵呵。”程峰伸手抚摸着纸上的男人,眉目分明。“这能送给我么?”
&“当然。”少女双眼一亮,“如果你喜欢我能够把它画在画布上给你,这只是草稿而已。”
“真的么?”对这画,程峰喜欢得紧,“谢谢你。”
“说什么呢!程少爷别客气。”少女的心。
“不用喊我程少爷。”程峰尴尬地挠头。
“你比我年长,如果少爷不嫌弃,我就喊你声哥吧。”少女的笑靥让程峰看得有些呆了。
哥…曾经…是不是有人也喜欢这么喊他?
“程少爷。”管家修长的身形一步步靠近,打断了温馨。
“尤少爷找你。”冷睥着程峰身边的女子。
穿着佣人服,也就是说,这个女孩是别墅里的女佣。
“啊…尤他回来了?”下意识地看手腕,却发现自己没有腕表。“几点了?”
“程少爷,现在的准确时间是下午3点53分。”“啪”地关上怀表,“尤少爷怕是等急了,请程少爷跟我去见尤少爷。”
“今天回来得特别早呢。”喁喁着,程峰眼角舒展开来,跟着管家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
“小愉,我先过去哦。”他回头朝着站在原地发愣的方愉道别。
女孩轻笑一声,风微微掀起她裙大大蕾丝下摆的一角。
“程少爷还是别和下人混在一起的好。”在路上,管家冷冷地给予建议。
“哦。”虽然心里的看法与管家的建议大相径庭,嘴上却随意地应承着,他可没兴趣同这个古板的男人打拉锯战。
“你可以出去了。”尤紫宸双手交叉在膝盖上优雅地依靠在真皮椅的靠垫上。
管家恭敬地应从,出门时还贴心地掩上了门。
“坐下。”尤紫宸脱下眼睛,那双蛊惑人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程峰。
“今天怎么没在卧房里等我?”尤紫宸伸手温柔地拿下程峰头上的叶片。
看来是去了花园。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太无聊了,所以去花园走走。”
意料之外的答案,“怎么最近过得很无聊?”显然尤紫宸真正关心的并不是他去了哪,而是关心他不在等待自己的理由。
“嗯…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生活乏味的反复几乎就要夺取他全部的气力。
“呵。如果你愿意,二楼的图书馆可以去选些书看看,当然也可以叫佣人买些电影什么的来看。”尤紫宸从未觉得生活无趣过,因为每天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所以他压根不了解,有时心中的无趣感并不是电影书刊能够消磨的。
“我才不要。”程峰趴在桌子上伸着懒腰,“有没有更加刺激的事情可以做。”他真的继续一个宣泄口将几日以来囤积的无趣发泄一下。
“刺激的?”眼底的笑意已经很明显,“要不我们在床上呆几天?”暧昧的眼神传达着露骨的情意。
脸色微绯,“我…不是这个意思。”略显笨拙地否认着。
“哈哈。”每次捉弄这个男人总会获得意想不到的结果。
“今天怎么会回来这么早?”程峰将尤紫宸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捉在手里把玩。
“没什么事所以就提前回来了。”面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事实上,幽那最近进来了几个小鬼,尤紫宸看过,都挺有潜力。他有心将他们培养成能够与阎门杀手所匹敌的阵营,这几天训练才刚开始,一切尚未上轨故正是最为繁忙的时刻。可今天却特别想早些见到这个男人。尤紫宸对这样的自己有些反感。手心里一阵微痒,他想要抽回手,手却反被程峰握得更紧。
“你别动。”反复摩挲着尤紫宸掌心里的纹路,“你的手真的很漂亮。”
“不像我的。”像是要验证自己的话,孩子气地将自己的手与尤紫宸的手放在一起比较。中指的老茧曝露在光下,他不满地嘟囔着,“这还长了个茧子,不好看。”
“呵,不会啊,你看你的手掌很大,给人安全感。”尤紫宸笑言。
手与手的十指相扣,仿佛给了两颗心彼此依赖的机会。
“你学过射击么?”尤紫宸随口问着。
“怎么可能,我学那个做什么?”程峰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这时的尤紫宸才发现程峰很喜欢笑,“你很喜欢笑么?”竟然下意识地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有吗?”程峰一愣,随即又回答道,“当然喜欢笑,笑着比较帅啊。”
程峰笑的时候,眉毛会不自觉地挑高,眼角则会向下弯,尤紫宸看得有些呆。
“你还是少笑笑比较好。”尤紫宸装出不敢苟同的样子,耸耸肩。
“为什么?”
“因为你笑得很傻。”存心糊弄程峰的他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伤人的答案。平心而论,他不喜欢程峰笑是有私心,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
“哈哈,真的啊。”程峰没有因这个回答而郁闷反乐呵呵地笑起来。
“傻瓜。”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被说笑得傻竟还笑得弯下了腰。
“尤,你笑起来很好看呢。”程峰偶尔敏锐地捕捉到了尤紫宸眼角的笑意,“你要多笑笑。”
“你就少唬我了,我手好看,笑得好看,你到说说我有什么不好看的地方。”尤紫宸撑着下巴调笑着。
“不好看的地方?”程峰仔细地寻找起来。
菱唇上笼罩着轻笑的影子,高挺的鼻梁,如同最好刻工雕刻出的脸庞。这双眸子….他倾身向前,捧起尤紫宸的脸,着迷地观察着少年瞳孔的细小纹路,尤紫宸也不阻止就由他捧着。
“你真的很漂亮,完美得如同艺术品。”程峰倏然住了手。
“没有不好看的地方?”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外貌的杰出,在程峰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却仍然高兴了一下。
“没有,但有我不喜欢的东西。”程峰长吁了口气。
“哪?”饶有兴趣地示意程峰继续下去。
“你的眼睛。”很漂亮确实没错,但却本能地想要逃离。看到那双眸就下意识地去畏惧。
“很多人说眼睛是我最迷人的地方呢。”语气中已经有了强烈的揶揄。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程峰的心忽地隐隐作痛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地心疼,可却无法阻止心腔的骤缩。
“你的意思是你很了解我?”笑意从嘴角蔓延至眼底,程峰…有意思。
“我想了解你。”程峰没有直接回答,将自己的手掌与尤紫宸的重叠,这个人的年龄还很小,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哈哈…”沉默了几十秒,终忍俊不禁地开怀。“你真的很有趣。”看来自己从“溦晞”提前回来的决定是正确的,程峰总能带给自己无比的快乐。
延续了两个小时的谈话如同两人感情的催化剂。可是并没有使程峰接下来的生活变得有趣,周而复始的循环使得程峰觉得…越过越难过。
“唉。”目光掠过尤宅蓝色系的围墙长久地停留在别墅门前的那片空地上。
真想出去走走,多日的入住给他足够地时间去熟悉尤宅的情形,现在这所繁复华丽的宅院在他眼里成了上好的金丝笼。
这是什么?在别墅入口处出现了一辆不起眼的。
程峰眯起眼试图看清车身上的字。
启锐洗衣房的送衣车。
程峰沉思了片刻,慵懒地躺在床上,快速地换着台。这两天尤紫宸似乎变忙了,已经两天没见到他了。两天的独处更加深了内心的无趣感,寂寞化作了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一点一点地将他掏空。
&&&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一张漂亮的脸,灰色系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公式而客套地回答着媒体的一系列刁钻问题。
“尤?”程峰一度怀疑自己眼花,这个漂亮的人真是几日不见的尤紫宸。
如果他记得没错,尤紫宸应该是溦晞的少主….经济节目为何会出现他的脸?
经济界巨头?这样醒目的标题让他不由感到好笑,明明是老大来着的。这世道果然金钱是指标么?只要有钱,谁都能成为巨头?
&&&程峰不满地关掉电视,两天未见的脸出现在电视上,这种让他几乎抓狂的感觉莫名地占据了整个胸腔——这是不是意味着,有很多人能够看到他的脸….心里酸酸的却说不上是,如果他是自己一个人的就好了。
“咚咚咚”一连串的敲门声让程峰狐疑地看着门板。门把略微地向下倾斜,锁心咔嚓咔嚓地响。
是谁,他皱眉,如果没记错,尤紫宸应该关照过,除了三餐的传送与特别要求外,其他时间没有人能够随意进入这间房。
天蓝色的体恤上印着大大的启铭送衣几字,男人把帽子压得很低很低,在程峰不见出一抹淡笑从嘴角溢出。要结束任务了啊。
“如果是送衣服你走错了哦。”程峰挂上友好的笑容,“洗衣房的话在一楼左转的第四个房间。”见男人迟迟不说话,他耐着性子提醒。
男人抬头笑了,洁白的虎牙,浓眉大眼的。“我没走错啊。”兀自踏入房间。“我是来找你的….魈。”
程峰一怔,如果他没有听错,那个男人叫他魈,可魈是什么东西?
“最近尤紫宸那有一些大的动向,主人认为是时候让你出面阻止了…”男人毫不在意程峰面上露出的云里雾里的表情径自说着一些程峰压根听不懂的话。
“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程峰不够礼貌地打断话。什么主人…什么魈,他是程峰啊。
“呵呵,你听不懂啊,也难怪。”男人露出之色,他嘴里念念有词起来。他一双不明笑意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程峰。
起初,程峰还能勉强地维持清醒,可渐渐的男人带笑的脸开始慢慢地扭曲,那些不明其义的句子也开始进入到脑子里。头昏沉沉的,眼前的忽地出现处一片炫目的光亮,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些被埋藏在记忆死角的碎片旋转着割断了一根根纤细的神经,痛楚感清晰地突袭着他的大脑,黑色,无尽的黑色像是要吞噬他一般叫嚣着涌动过来,碎片反射着不知从来的光,化作不易察觉的细节细撒在脑海。无数只手牵扯着他,他想要逃,却又被那些斩不断的触手死死地扣留在原地,动弹不得。
猛地睁开眼睛,眼睛不适光地微眯。是梦么?一个好长好长的梦,这样想着方奕的精神又开始混沌起来。
精致的吊顶…他的眼神一紧,不,这不是梦。他尝试着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沉重而迟钝,下意识地活动手指。记忆融入大脑。
显然程峰是真实的…
方奕揉着太阳穴。
这似乎是任务期间,对了,方瑜在他们手上。然后自己…
甩甩头,好像接了一个棘手的案子,自己被催眠然后被进监狱,关了一个月,资料却被伪造为三年监禁。然后再是欢乐时光,与尤紫宸的“巧合”相遇,这次门主还真是花了大心思。
现在的自己是尤紫宸的…宠物,那些jiqing不堪的片段也随着回忆的浪潮被送回脑子。
该死的….方奕暗啐一口,想到自己要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压在身底下他就浑身不舒服,当初答应的时候可没说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上用遥控压着一张纸。
[用尽一切办法阻止尤紫宸攻击阎门,保护他并让他成长。]
言简意赅的几字让方奕的眉心起了疙瘩。前两项任务还好办。让他成长?这要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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