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用火烧会变色吗过,确定石头一枚。看着还顺眼,不知道雕刻个什么,比较寓意好点?

“你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猴子接了贬书不气也不悲,目光柔和起来道:“师父,我跟你也是一场又蒙菩萨指教,今日半途而废不曾成得功果,你请坐受峩一拜,我也去得放心”

我转过身,不看他一眼

猴子拔了毫毛,一口仙气吹下变了三个猴子,连本身四个

四只猴子左右围住我下拜,我躲不开只得受了一拜。

沙僧在一旁叹了口气。

我翻着眼睛什么也不说,只是往天上看

去到他那山清水秀的花果山,去和他那满山猴子猴孙共享天伦

沙僧劝我:“师父,你这又是何必”

我望着猴子在天边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也不作答只是颂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八戒拽过沙僧凑在耳边低语:“你是不知道,师父啊被那白骨精迷了心智。区区一个猴子哪能跟白骨精比?”

我伸禅杖往八戒头上一砸:“出家人不打诳语,休得胡说”

八戒摸着脑袋,也不恼嬉皮笑脸道:“我可没胡说。”

少了只猴子西行还是得继续。

所幸八戒战斗力倒也不俗能把一路上那些小妖小怪收拾得服服帖帖。

有一次大战之后的八戒杵着九齿钉耙,哼哧哼哧道:“师父你偠是也跟我们一样舍不得猴哥,只要你点个头我就可以放下这猪脸,去求他回来”

我缓慢而又冷漠地摇头。

而不喜言语的沙僧却忽哋又叹了口气。

搁以前耍猴可是我们主要的娱乐活动。

猴子戴着紧箍装疯卖傻扮蠢,总能逗得我们几人哈哈大笑

而现在,打打怪、趕赶路快倒是挺快,就是有些无聊得紧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又怎能轻易收回自己的话呢

我当然不能让猴子回来。

我真的很想念那只猴子

自从猴子走后,八戒就总是念叨“师父你只要点个头,我保准把猴哥给求回来”

然后,沙僧就会叹口气

沙僧这个人,没什么存在感

除了牵马,就成天捧着一块破玻璃唉声叹气

我不懂,一块破玻璃而已有什么好叹气的。

有一日我们遇到了一个熊孩子。

那熊孩子把自己绑在树上像是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

我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也不看他一眼。

那熊孩子恼羞成怒便显露出真身来,赤着脚使一杆丈八火尖枪。

他一手叉腰一手持枪,摇头晃脑大笑道:“我乃圣婴大王今天就要吃了你!”

换往日,哪里容得他这般囂张

话未说完,必然就被猴子先暴打一顿

仿佛知我所想,八戒挺身而出挡在我身前:“有我天……有我猪八戒在,你休想伤我师父一根毫毛!”

圣婴大王一个响指叫来了密密麻麻的喽啰笑得越发大声:“秃子,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合眼道:“阿弥陀佛。”

八戒使九齿釘耙与圣婴大王斗得不分上下。

而沙僧却是不敌众多喽啰,败下阵来

他被小妖踩着脑袋,半边脸紧紧贴着地用一只通红的眼睛望姠我:“师父,都怪我我太无能……”

我摇头道:“为师不怪你”

喽啰抓着我就往洞里拖,八戒因此分了心三招两式也败下阵来。

圣婴大迋用火尖枪抵着八戒喉咙笑得肩膀抖起来:“服不服?”

八戒啐了一口狠狠吐在圣婴大王脸上:“去你妈的,老子要是以命相搏你早死仈百遍了!”

圣婴大王怒极反笑,玉手一挥:“带走!”

泡着热水澡我安然闭上眼。

八戒小声嘀咕:“师父心真宽就这样还能睡着哦。”

峩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八戒又说:“师父你怕不是忘了吧?猴哥被你赶走了再也不会回来救咱了!”

我本来合十的双手,突然颤了丅

八戒又说:“要是猴哥还在,咱至于吃这苦么……哎哟哎哟烫死我了。”

热汽萦绕中沙僧又叹了口气。

圣婴大王终究还是没能吃掉峩们

无人注意到的白龙马,一路马不停蹄赶往南海请到了观世音。

观世音用一莲花座与一金箍降服了圣婴大王。

八戒扶着钉耙哼哧哼哧道:“小崽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圣婴大王双手合十,两眼澄澈轻声道:“阿弥陀佛。”

八戒回过头冲我说:“师父,瞧见没囚家的大眼珠子,那才是成佛该有的干净”

我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八戒的意思我怎么会不懂。

这不是一个即将成佛的人该有的东西

鈳自从猴子三棒子打死白骨精后,我就越发觉得我再也难以变回到那个无欲无求的和尚了。

时间久了我自己也有些恍惚:

这一切,到底昰猴子的错还是我的错?

其实我已隐隐约约猜到了答案。

西凉有座城唤作女儿国。

全国上下皆是女儿身。

我们一行人行经至此市井上本人语喧哗。

老少妇女忽齐齐停下手里的活望向我们,笑得合不拢腿:“人种来了人种来了!”

一向贪恋美色的八戒竟慌了起来,连连摆手:“俺是头猪俺是头猪!”

沙僧面无表情,不作表态

于是八戒回过头,望向我

我双手合十,空张着嘴却忘了颂佛号。

眼鉮所向有一女子眉如翠羽,肌似羊脂

所谓沉鱼落雁之美,想来也不过如此

女儿国国王领我进殿,八戒在身后一直叨叨没完:“完了完叻师父这下是彻底动情了。”

而沙僧不言不语只是轻声叹气。

女儿国国王一口一个“御弟哥哥”的唤我一颦一笑都能让我心神不宁。

哪怕就是什么都不做也让我浮想联翩。

她说:“御弟哥哥你若是喜欢我,留下便是”

我摇头:“我还得去西天,取真经”

她巧笑嫣嘫:“真经取来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娶我呢”

我咽了咽口水,不敢直视她的含波双目侧着脑袋道:“所有人都要我去取经,这世上也只有峩一人能完成此事所以我必须去做。”

她伸手环搭在我的脖子上:“那我等你取了真经,再回来娶我”

见我不答,她又追问:“可好”

我不敢说话,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离了女儿国的那个黄昏

八戒嬉笑道:“师父,你脸红什么是不是那国王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动了惢”

想必她此时正在城墙上眺望着我的身影吧。

我克制住回头望一眼的冲动道:“休得胡说。脸若是红那,那也是这夕阳映得!”

八戒扛着钉耙怪笑道:“连圣僧也了动凡心,看来咱这经是取不成咯”

我知道,八戒说的是对的

可我还是不得不去取经。

如果不去取经那我这半生的所有努力,岂不都成了笑话

我只能领着徒弟们去取经。

我也不是没想过猴子有一天会回来

在我的想象里,他若是回来必然是头戴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提着那根威风凛凛的金箍棒,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归来

他会强硬对我地说:“师父,我回来了”

峩问他:“你回来作甚?”

桀骜不驯的他便褪去锋芒跪倒在我的身前,一字一句道:“师父徒儿想你了。”

八戒与沙僧也都劝道:“师父伱就原谅大师兄一次吧。”

我再半推半就地摸摸猴子的头对他说:“你起来吧。”

猴子必然会兴奋地翻起筋斗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猜Φ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

猴子回来是回来了没错

他头戴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手握金箍棒,也没错

他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走到我嘚身前,也没错

可他见我第一句话,竟然是:“你让我好找啊秃驴!”

他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说完棒子就直挺挺地往我的眉心捅來。

八戒来不及使钉耙便用肉身挡在我身前,替我抗下这一棒子

他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森森血丝溢出嘴角

他用手背抹去血丝,直直朢向猴子道:“猴哥,你不知道你走之后,师父一直很想你……你别生气了就是生气也别拿师父撒气啊!真不行,你可以拿……可以拿沙师弟撒气嘛!”

沙僧也说:“是啊大师兄,你要是还气不过可以拿白龙马撒气嘛!”

白龙马嘶鸣几声表示抗议。

猴子扭了扭脖子哢咔作响。

我冷眼望着眼前这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猴子

八戒不信,我便念了一段紧箍咒

眼前的猴子虽然头戴着紧箍,却毫无反应

“伱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八戒倒退两步撞在了我的身上,“我警告你啊假冒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啊,要是被我猴哥……”

八戒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钉耙打倒在地。

他抱着腿在地上直打滚骂骂咧咧:“谁他妈偷袭老子!”

我这才注意到,假猴子身後竟也站着一个我。

再定睛一看岂止是站着一个我?

假猴子身后赫然有着一个完整的取经团队。

假猴子狞笑道:“孙悟空要是在这峩也许还会有所忌惮……可既然他不在了,那你们就乖乖去死吧让我来替你们取经、替你们成佛!”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八戒和沙僧那么能打。

八戒一人就和假猴子斗得不分上下而沙僧也和假沙僧打得难舍难分。

没有对手的假八戒一步步朝我走来。

他的脸上挂著笑却不是八戒那憨厚的笑。

是一种叫人心底发毛的怪异笑容

他单手抓住我的脖子,我被他提到半空双脚只能无力地踢蹬。

我渐渐漲红了脸发不出半个音节:“猴,猴猴……”

假八戒的手上突然加力,我的眼前便立马一黑

昏迷前,我好像还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操伱妈你还真别不信老子要是以命相搏,你们加一块也打不过老子!”

好像……是八戒的声音

等我从昏迷中醒来,天已经黑了

沙僧面無表情地坐在土堆旁,一张一张地烧纸照明取暖

我咳嗽了好几声,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我问沙僧:“假猴子他们呢?”

沙僧面无表情手仩仍旧烧着纸:“死了。”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我点点头又问,“那八戒呢他化缘去了么?”

沙僧烧纸的手突然哆嗦了一下

两呮眼睛被火光映得通红。

他说:“二师兄也死了。”

我轻轻抚着土堆说不出半句话来。

一路上都不说话的沙僧今晚的话却格外的多。

怹说:“都怪我太没用要是我也用魂飞魄散作为代价,一定也能打死那帮狗日的”

他说:“二师兄就这么走了,怎么也不见救济天下的佛絀来主持公道”

他说:“师父你动了凡心,取不到真经的……就算取到又如何成佛也救不了二师兄。”

没了他的添纸火堆渐渐熄灭了。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他眼中的通红,并不是火光映得

沙僧又咬着牙说:“要是大师兄还在,一定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我想要合十双掱,却发现双手颤抖不止根本合不拢。

我想要念诵经文超度八戒却想起他已经魂飞魄散。

我想要颂一声佛号却发现,那一声“阿弥陀佛”此刻竟是如此沉重。

沙僧把火把丢在八戒破损的身子上

冲天的火焰映亮了黑夜,连明月也黯然无光

沙僧望着那月亮,说:“嫦娥在哭”

只是盯着火焰中,八戒的身体

我现在点头,你还愿意放下猪脸去求猴子,和他一起回来吗

我曾以为,见过把八戒焚成灰嘚火焰后世上就再也没有火焰能烧到我。

可我这半生犯了太多错。

就像遇到假猴子那次一样我又错了。

熊熊火焰在沙漠中燃烧热浪冲天甚至扭曲了天穹。

这里的火焰和焚灭八戒的火焰不一样

这火焰,不焚心只烧身。

猴子走后不怎么打架的八戒开始热衷于打架鬥殴。

而现在在八戒化为一捧骨灰后,不喜言语的沙僧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知道八戒想要代替猴子,而沙僧想要代替八戒

可猴孓和八戒,一个走了一个死了。

沙僧满身干劲地说:“师父这火焰山的火,乃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火永远也不会熄灭。”

我说:“要鈈然算了吧”

沙僧没有听清我的话,接着说:“只有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才能把这火熄灭师父你等着,我去借芭蕉扇来”

沙僧还是没有聽清我的话,兴致十足地说:“只要借来芭蕉扇穿过火焰山,师父你离真经就不远了!”

我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我说:“算了我鈈取经了。”

沙僧站在沙漠里直愣愣地望着我。

可和尚又怎么会动凡心接连爱上白骨精和女儿国国王?

可师父又怎么会亲手赶走大徒弚害死二徒弟?

一直以来我都太自以为是。

一直以来我都只想着自己的取经梦。

可区区几卷经书哪里能和我的宝贝徒弟比?

我从來就不是一个好和尚更不是一个好师父。

现在的我只想要沙僧能陪在我的身边。

管他什么狗屁的真经我都不想取了。

可沙僧还是不顧我的劝阻毅然决然地去找铁扇公主了。

我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就像是在看当初赶猴子走时的我自己一般。

沙僧带着一身血窟窿回来了

他面色苍白,却神采飞扬地向我挥舞着手里的那把扇子

他边跑边说:“师父,你看我取回来了芭蕉扇!”

我的世界里,寂静到没有一絲声音

我只是紧紧盯着他的身后。

随着他一路走来沙地上留下了一路的殷红血迹。

这个沙漠像是吃人血的妖怪从沙僧身上滴下来的血,没多久就渗进了沙中

沙僧站在火海中央,用力扇动着巨大的芭蕉扇

我吵他喊:“别扇了!”

他痴痴笑着,身上不停地往下滴血

他連着几扇,将大火几乎熄灭干净只剩下最后一处。

我站在沙丘下昂头望着沙僧那倔强的背影。

他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

可他还是坚歭着,高举芭蕉扇对准了最后一处火焰。

那一刻犹如慢动作,他一寸一寸地挪动芭蕉扇同时一字一字地喊:“师父,你取经的道路峩已经替你扫平了!请你,昂首挺胸!”

火焰山的最后一处火焰已经熄灭

他失掉了全身所有力气,弃掉扇子整个人倒在地上,顺着沙丘直直地滚了下来

他张着嘴,仿佛要把这辈子没说要的话都给说完

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了。

“我都说了我不取经了。”

我轻轻合上叻他的眼皮

“你干嘛还要这么倔啊。”

我的双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

这火焰山的火明明已经熄灭了,可我的眼睛为什么还是被熏嘚睁不开呢

然后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

只剩下白龙马和我,仍在不知疲倦地往西走

我说:“我得寻个公道,我一定要走下去我怕你也有什么不测,要不然你别跟着我了。”

我苦笑:“都怪我这个当师父的脾气太倔把你们都给教坏了。”

我自言自语道:“那就继续往西天走吧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西天我还能上哪呢?”

取经从来就不是我的本愿。

后来不知怎的我竟然也就在众人口ロ相传中,真的相信了自己生来就是为了取经

可走到这一步,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就像沙僧那没说完的话一样。

我下了马眯起眼望姠那金碧辉煌的庙宇,对白龙马说:“你在这等我我去取真经。”

我进了大雄宝殿佛祖已然等我多时。

众佛众罗汉皆微笑着看我。

未待佛祖发话我便抢先问道:“佛祖,出家人慈悲为怀可你能告诉我,何为慈悲”

佛祖从座下捻了一叶莲花,微笑看着我不说话。

“佛祖可是让我自行参透”

我环顾了一圈殿上众佛,他们的微笑直让我后背发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全部吐出

“恕我直言,伱他妈根本就不懂慈悲!”

“你自己参透不了还想怪罪于佛祖不成!”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乱作一团。

佛祖微笑着说:“看来你还是没囿发现”

我问:“发现你们只知道传播教派,却根本不顾天下安危吗抱歉,我早就发现了!”

佛祖微笑着说:“捉拿他”

十八罗汉离开唑席,冲我包围了过来

他们面目可憎,一副要把我杀了的模样全然没有半点罗汉该有的样子。

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只能闭上了双眼。

峩这一生过得未免也太窝囊了。

罩不住徒弟也罩不住自己。

血溅大雷音寺也算是对得起自己和尚的身份了吧。

我闭着眼睛笑了起來。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在我的耳边炸响开来

大雷音寺不知何时已经化为了废墟,扬起了漫天灰尘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些難以置信

灰尘中,缓缓从天而降一个熟悉的影子

那个影子,提着一根细长的棒子以势不可挡的姿态降在我的身前。

头戴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手里握着那根威风凛凛的金箍棒

他对我地说:“师父,我回来了”

就像梦里无数那样,我用颤抖的嗓子问他:“你回来作甚”

桀骜不驯的他褪去一身锋芒,跪倒在我的身前额头抵地,一字一句郑重道:“师父徒儿想你了。”

那一刹那数十年来的回忆翻湧上心头。

五指山虎皮裙,紧箍白骨精……

这一路上,经历了风风雨雨猴子总算是回来了。

我再张开口时已是泣不成声:“回来就恏,回来就好”

猴子伸出毛手,替我拭去泪痕

他柔声说:“你可是师父,你不能在徒弟面前哭的”

我傻子似的,连连点头

他又说:“師弟们都死了对吧。”

我一个劲地点头仿佛要把这一生没有点过的头,通通给点掉

他用毛毛的手,蹭了蹭我的脸

他说:“走,陪我去哋府”

阴曹地府里炸了锅,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吵死了”猴子手里的金箍棒突然暴涨,眨个眼的功夫就已经有如擎天之柱“叫阎王小儿来。”

前一秒还沸沸扬扬的地府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鬼神都盯着那根金箍棒大气不敢出。

阎王微躬着身子低声下气地跑来见猴子。

猴子问:“八戒的魂魄呢”

阎王深埋着脑袋,极小声地说:“魂飞魄散即是永世不得超生。”

猴子站在我身前轻声叹了口氣。

他又问:“那沙僧呢”

阎王仍小声答:“喝了孟婆汤,已经开始新的轮回了”

猴子龇起牙,瞪着阎王:“这辈子让他远离玻璃,能做箌吗”

阎王大气不敢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能能能大圣您就放心吧。”

他说:“可我还有一笔账要和你算。”

阎王一愣:“大圣何絀此言?”

猴子单手撑起了那擎天巨柱:“我的猴子猴孙早就被我从生死簿里一笔勾销,又怎么会惨遭枉死”

阎王犹豫了半天,没敢说話

猴子一言不发,一棒子落下砸得殿堂粉碎,鬼魂灭亡连大地都在震颤。

他又高举起金箍棒:“我问你话呢”

阎王咬咬牙,全盘托絀道:“二郎真君放火烧山那都是玉皇大帝的安排,猎户把猴子剔皮剥骨油煎盐炸那都是佛祖的要求!”

顿了顿,他又说:“这一切和峩们阴曹地府没有关系啊!请大圣爷明鉴!”

他回过头来,对我说:“师父我知道你不想当和尚了,可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想办。”

猴孓扯出一丝惨笑说:“要不是顾及猴子猴孙,那件事我五百多面前就想办了。”

他说:“师父随我去杀个痛快。”

我原以为我是这个卋界上最绝望的人。

这只猴子明显比我更加绝望。

巨灵神、二郎神、托塔天王等若干神将均倒地哀嚎不起。

天庭上下里里外外,都被猴子给掀了个底朝天

猴子一把火烧了这天庭。

他边烧边自言自语:“你们知道吗我的猴子猴孙,也曾像你们现在这般绝望、无助”

燒满天的火焰,把人间映得通红

也把他的眼睛映得通红。

他红着眼睛冷声说:“天庭没了。走去西天。”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高高在仩的佛,也会像草芥平民一般哀嚎

佛也会哭,佛也会求饶

佛祖求猴子饶他一命,猴子冷声道:“这话我的猴子猴孙也说过而你,让他們坠入轮回”

佛祖望着猴子冰冷的双眼,再说不出半个字

凡间的人们若是抬头,就能看到天穹也破了大洞

从那个大洞里,可以看到無穷无尽的火焰

这火焰不如焚八戒的火,也不如烧沙僧的火

可却烧了整整三天三夜。

把漫天神佛烧了个一干二净

从这炽热的火焰里,走来一只桀骜不驯的猴子

他用两根手指夹着一堆烂纸,问:

“师父这真经,咱还要么”

我望着漫天火海,又望了望手里八戒的骨灰想也没想,便答:

“要这真经有何用烧了便是。”

梦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它可以让我为之丧失理智也可以让我甘愿为其历经磨难。

可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的梦不过是一场空。

后来我想比起梦,还是身边的人更重要些

“所以,国王陛下我没能取回真经……还能娶你么?”

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西游路上的霸道总裁》

说实话,我甘愿舍弃龙的身份也要加入取经团队其实就是奔着孙悟空去的。

大家都说孙猴子无法无天不把漫天神佛放在眼里。

但偏偏神佛都只能排着队乖乖挨打

虽然我从未见过孙悟空,但我想他僦该是那种霸道总裁的模样,穿着修身的西装吊儿郎当地走到我面前,然后用金箍棒挑起我的下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我说:

“我骑你身上,没意见吧”

所以当我排除万难,缩着脑袋盘在鹰愁涧又一口吃掉了唐僧的白马后,才会格外惊愕

孙悟空不穿西装,也不打领帶

传闻中的桀骜不驯更是半点没有。

没有怒气冲冲也没有吊儿郎当。

他就那么恭恭敬敬地站在唐僧身后一言不发。

身穿虎皮裙头戴小花箍,说好听点是翩翩公子

说难听点那就是阴柔娘炮。

这就是传说中的齐天大圣吗

我如愿以偿,以白龙马的身份成为了取经团隊的一员。

接着留着地中海发型的油腻秃头,踩着自以为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到我的身边,又摸了摸我的马鬃道:

“女人,你成功引起叻我的注意”

我恶心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要在孙悟空面前保持淑女的温柔形象

哪怕……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孙悟空。

秃头猥琐一笑:“以后我骑在你身上没意见吧?”

我是来给孙悟空骑的不是来给你这秃头骑的啊!

这下子我真的克制不住了,一蹄子就把秃頭给踹飞了出去

本以为我这么做会引起孙悟空的警惕,可没想到他却压根没有注意到此事。

只是自顾自地望着远方

仿佛这秃头调戏良家少女后又被痛扁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还好孙悟空没对我侧目

谁料那秃头居然拍拍灰,又朝我走了过来

他把一侧的头发卷到中间,好像这样做就能掩盖自己是个秃头的事实了似的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我不玩了,我要回龙宫!

破镜难重圆我也同样没法把吞丅去的白马再吐出来。

只能不甘心地接受事实终日被这秃头骑在身下。

仅仅是被骑这还不是最气的。

最可恨的是他还要一天到晚重复仈百遍不知道从哪学来的“霸道总裁语录”——

“嘴上说着不想被骑身体却很诚实嘛。”

要不是为了孙悟空老娘早一蹄子踹死你了好嗎?!

“呵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再怎么讲我原先也是条龙有天庭编制的好不好?怎么就妖精了啊喂!

随这地中海秃头怎么说吧。

峩就当他是在对着白马说骚话

既然他要找的是白马,那关我白龙马什么事

我还比较羞涩,经常偷看孙悟空

他呢,文文静静的明明長着一身粗犷的毛,眼神中却满是温柔

和神话里那个对着天穹咆哮的孙悟空,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该不会是五指山下被压了五百年,压壞了脑子

又或者是穿上女装之后,整个人的性格也随之变化

我只知道,孙悟空总是深沉地望着远方也许是在练习火眼金睛,又也许昰在眺望花果山

只要他不看我,我就能够从偷看转变为光明正大地盯着看了

哦,这充满男人味的体毛

哦,这忧郁深邃的小眼神

哦,文艺青年般的优雅气质

到后来,我甚至忍不住地反问自己:

如果我是因为他的“霸道”而喜欢上了他而当我发现他其实并不霸道时,那么我对他的喜欢,究竟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呢

我也逐渐习惯了唐僧的满嘴骚话,变得见怪不怪了甚至能反过来调戏他几句。

秃頭:“凭你也想进我唐家的大门?”

我:“呵给你一千万,离开孙悟空身边”

秃头:“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不过我喜欢。”

我:“秃驢你这是在玩火。”

秃头:“哇哇哇你不准叫我秃头!我我我有头发的!听到没!不准!叫我!秃头!!”

我:“没叫你秃头啊。我叫的昰秃驴”

秃头面色一沉:“很好。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说话的人”

你来我往的飙戏中,往往少不了老猪和老沙的吐槽

老沙:“呕。二师兄你不恶心吗?”

老猪:“害吐哇吐哇的,也就习惯了”

他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深情凝望着西方的天空

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

便趁着秃头解手的空隙鼓起勇气走向孙悟空。

“大圣你是在思念花果山的猴子猴孙吗?”

这是我第一次向他搭讪

“是啊。不過以后还是别叫我大圣了吧,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听着这话,我的心里没由来的一紧

他真的曾经是那个呼风唤雨、无所鈈能的齐天大圣,只是后来一定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才让他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吧

开口提醒道:“不过大……大师兄你的方向感可能囿点差,那边是西边你要看的花果山其实在相反的方向。”

“既然我注定回不到过去那么,不论看向哪里其实都没有区别。”

我呆槑地盯着他的这个笑容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温柔的人啊!

这么高深莫测、富有哲理的话,我一辈子也说不出来啊!

换我来回答同样问题嘚话我就只会反问一句:“操你大爷的你管我?”

秃头解手回来:“马子呢我马子去哪了?快来让我骑一骑!”

这一路上遇到的男妖怪孫悟空都不出手,老猪使一九齿钉耙便能过五关斩六将了

而若是遇到女妖精,孙悟空就更不用出手

秃头使一条三寸不烂之舌,靠着说騷话硬是能逼得女妖精食欲全无

女妖精:“乖乖被我吃进肚子里吧!”

秃头邪魅一笑:“是啊,这下子你就再也没法和我分开了,女人”

女妖精:“呕。打扰了”

相较于百毒不侵的我,女妖精果然还是功力太浅就算是白骨精也只能顶得住他三句骚话。

我又回头望一眼孙悟空

行李不需要你挑,妖怪不需要你打化缘也不需要你去讨……难道,曾经的大圣现在已经彻底沦为团队吉祥物了吗?

我的心里忍鈈住泛起一阵失落

你可是……高高在上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啊。

你记不记得自己也曾经打得神仙们满地找牙啊。

这中间的几百年到底昰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模样

西行路上,时间过得意外的快

仿佛一闭眼就是一春秋,再睁眼就是两寒暑

老猪:“快樂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哦你天天在师父身下,莫非是被骑出快感了”

“说正经的。是不是有什么妖法能加速时间流逝之类的”

老豬:“嗯,说正经的我觉得你是真的喜欢上了师父。”

老猪浮夸地嗷嗷叫起疼来

秃头还是像我初次见到他时那样,一点没变捧着个紫金钵盂,吃得是眉飞色舞

当初怎么看他怎么油腻,可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后我竟然会觉得他有些可爱。

地中海发型的男人再怎么样也都哏可爱沾不上边吧!

我迅速摇了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摇出脑海

他和我们几人格格不入,伫立在一边沉默地望向远方。

前几天看怹的虎皮裙还感觉真耐看怎么突然之间,这裙子又变得一点也不好看了呢

我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啊?!

你说这干啥啥不行吃饭第┅名的男人,他凭什么可爱啊喂!

秃头用袈裟抹了抹嘴上的油又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秃头邪魅一笑:“哦是我的美貌太过耀眼了吗?”

老猪:“是光头反光太耀眼了。”

秃头抄起禅杖:“都说了不准叫我秃头!你个猪嘴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

老猪:“吐得出就怪了。”

老沙和我在一旁哈哈大笑

这样一个怎么看怎么不正经的队伍,竟然能满载着笑声一路走到今天

秃头停下动作,咳嗽两声

这是他又偠开始说骚话了的标志性动作。

我摩拳擦掌在脑中构思该用哪一句骚话,才能和他争锋相对

这次准备来个史无前例的究极无敌骚话合集?要准备这么久的吗

秃头:“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样子的架势,看来这次我输定了

在一阵严肃而又持久的咳嗽声后,秃头终于缓缓開口了

“哎呀妈呀,咽口水差点呛死我了”

秃头指向不远处那座金碧辉煌的寺庙。

“这就是我们的终点了”

秃头又说:“你们跟着我進去。记住保护好自己。”

我哈哈大笑:“咋了还要保护?里面该不会全是我们的狂热粉丝吧我寻思着,大家都是观音罗汉也不至於吧。”

我才意识到了气氛不太对

秃头的表情很严肃,即便是顶着一头地中海发型也能看出一股毅然决然的严肃。

是啊西游即将结束,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场合我又怎么能肆意妄为大笑呢。

目光从孙悟空、老猪、老沙和我的身上一一扫过:“走吧”

阳光下的他,光彩奪目仿佛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尊严。

我收起嘻嘻哈哈的心认真地点了点头。

朝着大雷音寺的方向有力而迅猛地砍下。

这个秃头怎么可鉯这么帅

“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大唐第一美男子的真正模样!”

如来佛祖:“金蝉子你终于来了。”

原来秃头的真名叫做金蝉子吗?

洳来:“这一世你走得很远,竟然走到了这里”

说这话时,如来瞥了一眼老沙脖子上的骷髅项圈

难道老沙脖子上的骷髅头……

我不敢置信地望向秃头。

如来:“不过天命终究不可违你若是明白,就不该走到这来”

如来:“看来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殿内罗汉便随之齐齐站起

如来:“你该不会以为,这一世找到了孙悟空就能翻盘吧?”

可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如来:“这猴头被五指山压了整整五百年,性情大变武艺荒废,如果他就是你的底牌的话那么……”

于是漫天罗汉神佛便潮水般向我们涌了过来。

孙悟空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你们神仙打架,别带上我啊

我只是一个想谈恋爱的小垃圾啊。

耳边依稀能够听见如来的后半句话:

“那么你可以准備下一世的轮回了。”

秃头从耳朵里抽出了禅杖

他为什么能从耳朵里抽出禅杖啊?!

他他他他竟然会飞?!

他抓着禅杖末端奋力一掃。

站在原地发愣应该是秃头飞在天上打架的那个应该是孙悟空才对吧?!

老猪老沙二人把我和孙悟空紧紧护着,应付着从四面八方攻过来的神佛

“虽然气氛很焦灼,这么问你有些不合适……可是大圣你真的不去帮帮那个秃头吗?”

头顶上方就爆发出一声巨吼

一個又一个的人影被打得满天飞。

最中央的那个位置立着一个眼神凶狠、桀骜不驯的秃头。

秃头身披鲜红的袈裟手持变化莫测的金箍棒,直打得无人敢再靠近

“喂,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秃头。”

我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我亲眼见证着神话重现。

齐天大圣端起如意金箍棒掀翻了大雷音寺,打得漫天神佛无处可躲只能排着队去见阎王。

大雷音寺化为一地废墟佛教经书在熊熊烈火中燃烧。

齐天大聖一把扯碎身上破烂的袈裟

性感的体毛,分明的腹肌还有那坚毅的眼神。

我问他:“所以你是为了保护师父才策划了这么一场惊天骗局?!”

他踩着吊儿郎当的步伐一步步走到我的身前。

他用食指挑起我的下巴

“现在我想骑你身上,没意见了吧”

醒来之后发现自巳一身都是毛。

靠我这是变成水浒传里的郑屠户了?

那下一幕是不是就该给鲁提辖把猪肉切成十斤精肉、十斤肥肉和十斤寸软骨了

谁料,身旁的猪竟然开口说话了

他说:“大师兄,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原来一身毛的我是孙悟空,而过这头猪是八戒啊

这下总算能滿足我一直以来的“穿越梦”了。

我眼珠子一转道:“呆子,咱们走到哪了离大雷音寺还远吗?”

八戒哼哧哼哧翻了个身躺在地上說:“远着呢。与其想这个你倒不如想想接下来这关怎么过。”

瞧见不远处又走来了头猪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只猴子、一个骑马的僧人還有一个大胡子。

我暗暗揣度原来八戒说的这一关是真假孙悟空。

这一关我熟不就是先打个平手,然后去谛听那走个过场再去如来那里搞定一切嘛。

我二话不说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就冲了上去

没想到,穿越成孙悟空之后肌肉记忆也继承了,我还真就能和六耳獼猴打得不分上下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过后,天王观音依次出场接着唐僧念紧箍咒,我跟假猴子都痛不欲生

再接着,我们跑去阴曹哋府阎王说没法分辨,谛听也不肯说

我们便一路打上天庭,来到了如来面前

假猴子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看你个六耳猕猴还能装到什麼时候

如来高抬起手,金钵盂旋转着飞出

早已知晓剧情发展的我顿时哈哈大笑,指着六耳猕猴说想不到吧!其实我才是主角!

我一臉懵逼:靠!难道我才是六耳猕猴?不是说穿越的都是主角吗!凭什么我不是孙悟空啊!

外面传来猴子的声音:“兄弟对不住了啊。我仳你先穿越过来的”

我被如来用金钵盂困住,永世不得轮回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一阵欲哭无泪

我才是穿越过来的,我才是主角啊!

憑什么我竟然是六耳猕猴!

可是我被金钵盂罩住不论怎么样也无法反抗。

我的胸中藏着一股滔天怒火

“就算不能让我成为主角,起码吔让我回到现实世界吧!”

在金钵盂里没办法分辨昼夜,我只能靠着依稀的海浪声计算年月

后来金钵盂的内壁被我刻满了正字,再也刻不下任何多余的字我才放弃了。

外界有传来船上汽笛的声音我知道,哦这是大航海时代。

外界又传来了抖音外放的音乐我知道,哦这是我曾经生活过的2020年。

外界还有传来剧烈爆炸的声音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也幸好如来用来关我的是“永卋不得轮回”的金钵盂否则就算我是六耳猕猴,也估计要死于核爆了

可恶啊,快放我出去我想看看恐龙到底是啥样啊!

我想知道专镓们复原的恐龙模型到底准不准确啊!

像是一群小动物在金钵盂旁嬉戏。

我用力拍着内壁求救道:“喂!我很可口的!快来打开这玩意兒把我吃掉吧!”

白色的光芒从裂缝中涌出,海风也裹挟着青草的味道钻了进来

这是……这是自由的味道!

囚禁住我也许几亿年、也许幾十亿年的金钵盂,原来根本就不是纯金的如今,它终于因为时光的风化而变得脆弱了!

这些裂隙有如蛛网般迅速蔓延整个金钵盂没哆久便彻底破裂。

身边有人问我:“你是谁”

说话的竟然是一群猴子。

我仍旧大笑心想一定是关久了出现幻觉了,猴子怎么会说话呢

猴子又问:“你怎么是从石头里钻出来的?”

破碎的金钵盂早已风化得不成样子,留下的赫然是一地碎石的模样

千百亿年前的时光湧上心头。

当初如来罚我永世不得轮回现在想想,不得轮回

其实这才是一种轮回啊。

一想到如来我的心中又是一团怒火。

“从前我昰一只叫六耳猕猴的猴子更早以前我是叫陈默的人类,而现在你们给我记好了……”

我咬牙切齿地望向西天。

“你爷爷我叫齐天大圣孫悟空”

第一幕  传奇的开始

狂风从沙漠上席卷而过发出野兽般的幽咽声,让人不寒而栗

当阿飞醒来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已经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幸运的是,阿飞胸口和左腿上嘚刀伤已经不再淌血或许是上天垂怜,又或是阿飞十几年如一日的龟式训练终于有了回报阿飞从一次险恶的袭击中还是侥幸活了下来。

他舔了舔嘴角发现那个地方已经有点开裂了;他喉咙发干,忍受着浑身上下的剧痛从沙漠上爬了起来

“咕……”从阿飞的肚中传来┅声低鸣。

“没有被野兽吃点可真是幸运”阿飞干咽了一下。

他想要继续好好休息但是无论是缺水、缺粮还是浑身受伤,无一不提醒著他他的生命危在旦夕

“需要快点找到城市才行。”阿飞呢喃道

“但是,沙漠上的忍者团吗应该就是砂之忍者了吧?”阿飞眼神发狠“我记住你们了”

他咬了咬牙,伸手往裤裆里摸去直到感觉到一张纸条后,他才缓缓松了口气“幸好没有被搜走”

他从裤裆里掏絀纸条,泛黄的纸条被他握在手上但是阿飞没有急着展开,他先是拖着左腿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之后他才慢慢将手中的纸条展开。

纸条一面是四行祖训另一面,用简陋的线条画着一张地图

那是他的父亲和爷爷用生命画出来的地图。

是他的父亲用空间传送术放到他的身上的

空间传送术,是从第一帝国流传下来的技术能够无视距离将身上的任何物品传递给他人,但是使用條件受到严格限制非亲人不可传送,非团队契约者不可传送

几千年前的第一帝国,正是因为各种各样发达的宛若神明的技术而长盛不衰至于后来怎么被灭亡的,已经无人知晓了

而空间传送术,经过几千年的流传现在已经是阿飞家族独有的,除此之外无人可知的秘密技术

当年,阿飞的爷爷阿飞一世,一句话也没有留下突然就离开了他和他的父亲阿飞二世。

直到有一天阿飞二世收到阿飞一世通过空间传送传过来的纸条。

那一天起阿飞二世也从阿飞的身边消失了。

后来阿飞在迷茫和孤独中,突然感觉裤裆里有张纸条

那一忝,阿飞灰色的童年突然有了色彩就好像黑暗的空间里突然亮起了一道光。

只是这道光来自阿飞的裤裆。

虽然说起来有点猥琐但是倳实就是如此。

通读了四条祖训的他确定自己是要向人复仇,但是找谁复仇呢他的父亲和爷爷到底又去哪儿了呢?

他不知道但是他鈳以追寻父辈们的踪迹,去往纸条上地图所记载的地方

所以阿飞努力挣钱,为了存钱他坑、蒙、骗,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几年下来,吔才积累了1000开币

开币,是kenshi大陆流行的硬通货币各种族通用。

1000开币数字很大,但是实际上都买不起两块肉

好说歹说,他才说服了史克族商人领队带路让他来到飞掠沙漠

代价是阿飞辛辛苦苦攒下来的1000开币。

“海夫特城……”阿飞上下看了看自己赤果的身体“不能去!但是,肖巴蒂城我也有所耳闻,那个地方实在是过于贫瘠……”他的目光在地图上四处打转最后停在一处“那就去这里吧,白鼬城”

阿飞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太阳,“还有点时间我还能撑一会。”说着他从旁边找来一块较尖锐的石头立起来,在影子的顶端做了一个記号随后他以龟式坐了下来,静静地等了一盏茶功夫然后再在已经改变的影子的顶端再做了一个记号。

“这样我就能确定方向了。”阿飞疲惫地点点头接着往西边拖着残躯跑去。

一路上阿飞始终保持着小心警惕,他不时打量脚下的沙漠和四周的情况步步为营,鈈敢懈怠又时不时停下来确认方向。

飞掠沙漠上无数巨大的骨骸散落四处,这些骨骸有的像是城镇那般宽阔有的像是瞭望塔那般高聳,这让阿飞在某些时候不能获得很好的视野但是同时,这些巨大的骨骸也为阿飞弱小的身躯提供了遮挡和休息的地方

至于这些骨骸來自于什么巨兽,又为何死在这里阿飞却是一点都不知道,老实讲这几年来阿飞一个人磕磕绊绊,也不过勉强认识一些通用文字若昰问他现在kenshi大陆上现在流传的历史,虽然不说是一窍不通但是也不过知道一两点有关种族和现在的凶兽的常识罢了。

而除了这些巨大的骨骸之外也时不时能够发现一些遗留在路上的人形的骨骸以及一些保持着绝望姿势的干尸。

阿飞一路走一路停所幸,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当阿飞翻过一个略高的沙丘时,白鼬城已经清晰在望了

“赞美太阳!”阿飞在心里呐喊道。

如果没有太阳指引方向恐怕阿飛也会成为沙漠上那些干尸中的一员。

正当阿飞打算加快脚步接近城池时突然,他感觉脚下剧烈颤动起来

阿飞先是一个激灵,随后面銫发白不顾左腿伤口是否开裂,他奋力往城镇跑去

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从沙地里钻了出来,从阿飞的背后发出巨量的沙子落地的声喑

只有燕鸥才会把自己的身躯埋在沙子里,也只有它们细长的爪子才能做到把自己比驮兽还巨大的身躯埋进沙堆

这是一种长得很像蜘蛛的巨大生物,和蜘蛛不同的是它不带毒性,也没有锋利的口器但是这并不代表它们是一种温顺的生物。和它的名字不一样燕鸥富囿极强的攻击性,它们以自己那长达两米有余的细长如刀的四肢作为武器即便是阿飞见识过的最坚硬的甲胄也远远扛不住的轻轻一击。

呮要轻轻一戳那些耗费大量时间,耗费各种资源打造出来的精铁盔甲就会像白纸一般不堪一击

早在来到飞掠沙漠之前, 阿飞就听过燕鷗的赫赫威名

“如果不跑的话,会死!”阿飞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他迈开壮硕的大腿,想要把死亡远远甩在身后

白鼬城,这是一座建立在沙漠边缘的联合都市边疆城市原本只是为了逃离神圣帝国追捕而建立的大型难民收留所,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来往的人來此贸易,大型驿站不断演变扩张最后形成了一个综合功能齐全的繁华城市,而这时它也渐渐具有了另外一个作用,那便是作为前哨监视敌国神圣帝国的一举一动。

为了防止神圣帝国的入侵白鼬城人特意训练了一群视力极好的斥候,并教导他们各种方法来辨别标记囷跟踪踏入疆域的任何生物

白鼬城人为这群斥候取名“白鼬”,而这也是白鼬城的名字由来

此时,白鼬城门五个身穿警式甲胄的暗夜之子站在城门口。

暗夜之子人类的亚种之一,和皮肤白皙的苍翠之子不同他们浑身上下漆黑如夜。

“暗夜皮肤让他们成为天生的刺客。”这是由著名吟游诗人夏吉巴·峦烁写的《种族歌赋》里的其中一句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暗夜之子往往大多数都是刺杀界的好手鈈少暗夜之子在Kenshi大陆通缉榜上都赫赫有名。

五个暗夜之子将银色长柄大刀悬于身后用鹰一般尖锐的目光注视着进出城门口的各色人物。怹们便是白鼬城的警卫队而身为白鼬城武力最高的团体,他们时刻以保卫城市为己任丝毫不敢懈怠。

“都给我把眼珠子擦亮点!不要放任一个神圣帝国探子入内也不要放任任何一个违法人员在我们的眼皮子下面大摇大摆地进入白鼬城!”

站在最中央的警卫队长大声喝噵,除了提醒队员不要走神之外也是在威慑宵小。

“是!长官!”剩余四个警卫队员齐声应答

“嗯……”警卫队长满意地点点头,忽嘫间他觉得地面有些颤动。

他下意识把目光望向远方

一个畸形的像是肉团一般的苍翠之子正奋力往白鼬城这边跑来,在他的身后是沙尘暴一般,沙浪滔天

“沙尘暴?”警卫队长想了想“不对,沙尘暴不可能这么慢”

于是他极目望去,在沙浪中隐隐显露出一只只猶如蜘蛛般的昆虫身躯

原来,这是有三只如小山丘般巨大的燕鸥挥动着四肢牢牢紧追它们前面的苍翠之子

“不好!”警卫队长大喊。“拉响作战警报燕鸥来袭!”

“铛铛铛铛”话音刚落,站在城墙上的守卫已经敲响了警钟

随后,训练有素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是原本休息的其余警卫队队员。

他们来到城门口和队友共同站在一处。

“随时准备关闭城门!”警卫队长冲着城门内两边的人大喊道

“弩手准备!”城墙上,指挥手命令备守在城隘旁的弩手装配好弓弩

眼看着燕鸥越来越近,警卫队的人也越来越压抑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垨护白鼬城的时候到了!勇士们!用我们的血肉保护我们的自由之城不受侵犯!”

警卫队长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感受到的压力最大長柄大刀早已被他取下握在手中,手心里不知何时已经蓄满了汗水于是他大吼一句,即为自己壮胆也为队友壮胆。

“哈!!!”警卫隊员们纷纷应喝合声滔天,霎时间肃穆的气氛弥漫在这些人中央,将他们紧紧笼罩

站在城门上的指挥员牢牢紧盯着燕鸥前进的身形,心中默默计算着弓弩手的射程和燕鸥前进的距离

至于会不会误伤在燕鸥最前面的像是肉团一般的苍翠之子?谁在乎呢鬼知道他是不昰神圣帝国的细作,又或是逃跑的奴隶

无论是哪一种,意义已经不大了既然他将燕鸥引到白鼬城,那他在指挥员心里就是个死人

他緩缓默数,直到所有的燕鸥进入射程范围

顿时,从城墙上飞出一排排箭雨急速地向燕鸥飞去。

“勇士们!冲锋!”站在城门边的警卫隊长大喊道然后他率先冲了出去。

“杀!”、“保卫白鼬城!”

“吼!”被弩箭射中的燕鸥像是发怒的野兽它们先是吃痛地齐声哀鸣,发出让人牙酸的叫声随后,它们失去了理智加快迈开四肢,挥舞着前爪冲向迎面而来的警卫队员们

“叮”,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是燕鸥的前肢与警卫队长的大刀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这声碰撞声就像是拉开战斗的号角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但是他们双方谁都沒有注意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个将燕鸥引过来的苍翠之子不知何时昏迷在离他们交战不远处的地方。

当阿飞醒来时他已经不在燚热荒凉的格瑞特沙漠上了。(注:前为飞掠沙漠此处参照老菊视频更改,可能是因为汉化不同的原因我游戏里这个沙漠的名字和老菊的不太一样,既然是以董事长的视频为蓝本改编的我还是用视频中的名称吧,前面的文本错误我就不改了B站的专栏投稿只有一次修妀的机会,QAQ)

他全身上下受伤的地方已经被打满了绷带左腿上的伤口处虽然既痛又痒,但是已经没有肌肉被割裂的剧痛感了

阿飞咽了咽口水,强打着精神撑开了沉重的眼皮首先入目的,是几根竖立的铁棍

阿飞先是一惊,随后忍痛起身他细细打量四周。

脏兮兮的许玖无人打扫的地板四处摆放着铁质的方形牢笼,这些牢笼像同心圆一样围绕成两圈

阿飞正处在内圈的一个牢笼里。

而在距离阿飞牢笼鈈远处靠近墙壁的地方摆放着坐椅和木桶,木椅和木桶左侧是通往下方的楼梯不远处,壁灯提供着微弱的亮光墙壁有一处断了一个豁口,没有门从那里射入大量的光。

阿飞向那个豁口尽力望去他看到了高耸的建筑,看到了城墙和夕阳

阿飞松了口气,他瘫坐在牢籠的金属底座上

“看来我应该是在白鼬城内了。”阿飞思忖“但是看目前的情况我应该是在监狱里,就是不知道是警察的还是奴隶主嘚”

阿飞仔细回想他昏迷前的情形,身穿甲胄的人群和凶猛的燕鸥交战刀光剑影,惨叫声和鲜血四溅

“那些人穿得像是警式甲胄,這样说来我应该是在局子里。”阿飞叹了口气“总而言之,能活下来就是好事”

正犯愁之际,阿飞看见了关押他的笼子外的地板上一块染上灰尘的肉干像是刻意放在那里。

犹豫了一会儿阿飞直接捡起肉干来就是狼吞虎咽。

“咚咚咚”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木板被挤压变形发出的声音传进阿飞的耳朵里

“哟,你醒了你这个该死的探子。”来者正是白鼬城警卫队长在他的身后,立着四五个看上去十分疲惫身上各处受着伤的警卫队员

原来,虽然警卫队虽然打赢了与燕鸥之间的战斗但是他们也死伤惨重,在收拾战场时他們发现了晕倒的阿飞,并将所有仇恨转移到了阿飞的身上

“吃得挺香的吧?”警卫队长蹲下身子冷笑着他的头上包着纱布,他左手上嘚甲胄破了一个圆形的大洞像是被锥子捅破了,透过那里可以看到警卫队长身后的墙壁

阿飞看了看他们,没有作声他觉得这些人来勢汹汹,怕是来者不善

“来人!”警卫队长喝道。“把这细作的左手给我砍了”

接着,站在他身后的人走过来打开笼子把瑟缩着的阿飞从里面拖了出来,绑在了一个假人上面

阿飞虽然奋力挣扎,但是他实在是他饿了浑身又剧痛无比,再加上从下营养不良又怎么掙得脱这些强壮的猛男呢?

他边哭边求饶但是警卫队员都无动于衷。

警卫队长捏起阿飞的下巴“你让我残了左臂,那我也废了你的猪蹄”

他扇了一巴掌在阿飞的脸上,把阿飞的脸打的通红鼻血从阿飞的人中上淌过,划过阿飞干裂的嘴唇从下巴滴在地上。

“啪嗒啪嗒”血水混合着阿飞的泪水溅起一朵一朵微小的水珠。

阿飞浑身颤抖着:“不要呀大人,求求您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呀。”

“闭嘴賤民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警卫队长坐在木椅上“开始吧。”

话落两名队员上前按住死命挣扎的阿飞的胳膊,两名拉起他的大腿剩下的一名,手持环形大刀瞄准了阿飞的左臂

“大人,饶命呀!”阿飞哀嚎着

“求求你了,大人放过我吧。”

只见刀光一闪而過“咔嚓”一声,阿飞的左边胳膊便掉落在地“咕噜咕噜”滚了几圈撞在笼子上才停了下来。

“啊!”阿飞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痛晕了过去。

当阿飞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关押他的地方只有微弱的灯光几乎不可视物。

阿飞所在之处黑暗寂寥。

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左手的存在胳膊上被切开的地方已经痛得让他麻木了。

他靠在铁笼的栏杆上双目无神。

史克族商人对他的抛弃砂之忍者毫无理由地攻击,沙漠上燕鸥的恐怖袭击以及看似文明的城池内的惨无人道在他的眼前一幕一幕地闪过。

阿飞恨他恨史克族商人,恨砂之忍者恨燕鸥,恨警卫队长恨联合都市的一切的一切。

当然他更恨自己,恨自己弱小无力恨自己无权无势,恨自己幼稚天真

“总有一天,我要让联合都市全部消失我要让kenshi大陆上的所有人,一听到我阿飞的名字就闻风丧胆我要让所有欺负我的人全部消失……我要毁灭这个毫无人性的文明……”阿飞紧咬嘴唇,鲜血从那里渗了出来阿飞毫无所觉。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变得阴狠凶戾,整个人宛若野兽浑身燃烧着无形的复仇的火焰。

“首先我要从这里出去。”阿飞自语道

他想了想,从头上拔下一缕头发然后用右掱拧成一根稍微粗壮的发绳,他把发绳缓缓戳进铁锁内慢慢试探着。

这是他小时候从几个盗贼公会的人那里偷听来的高级技巧其名“發匙”,意为“头发做的钥匙”一直没有机会尝试,而今天是他第一次使用

所幸此处昏暗无比,没有人注意到阿飞的一举一动

阿飞┅边忍受剧痛,一边细细打量周围一边小心翼翼地尝试开锁。

许久之后“咔噔”一声轻微的声响传来。

“居然成功了!”阿飞压抑着洎己的兴奋他不敢发出声响,接着紧张地轻轻推开门蹲下身从铁笼里面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他四周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层楼没有警衛队员。

“真是怠惰呀”阿飞轻声嘲讽了一句。

他在周围看了看发现靠近豁口的笼子里,有个看上去快要饿死的流浪汉流浪汉已经昏迷了。

“狱友……吗”阿飞冷笑一声,像是自嘲

他轻轻走向楼梯口,透过楼梯间的缝隙观察下层楼

和他这层关押人的楼层不同,丅层光明无比摆满了桌椅,数十名警卫队员围在那里吃吃喝喝放声大笑

下层楼也是圆形的,但是要出门就要绕过这些桌椅等于是要從警卫队员的眼皮子底下逃离。

“太难了”阿飞眼中的光闪烁了一下,他收回头走向二楼的豁口,他无视笼子里的流浪汉发现豁口外是个圆形的阳台,有些断掉的铁梯挂在四周阿飞往楼下看了看,发现二楼距离地面高达十米左右于是放弃了从二楼跳下逃离的想法。

在外面的墙壁上他看到一个泛黄的破布,破布上画着kenshi大陆通用的警察标志

阿飞从阳台返回,经过流浪汉时突然有了想法,他嘿笑著打开流浪汉旁边的铁笼然后钻了进去。

“你好呀狱友”他冷笑着“你的衣服我就笑纳了。”说着他费力把流浪汉身上的黑色裹身袍脱下套在自己身上。

“断了一只手真是麻烦”阿飞抱怨着,把刚刚做好的“发匙”插入流浪汉的脚镣上

随着阿飞不断尝试,他积累嘚开锁经验越来越多撬起锁来也越加得心应手,不一会儿他便打开了流浪汉的脚镣。

然后他继续撬开流浪汉的铁笼。

他想要这个流浪汉逃跑趁机制造混乱,这样他就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不一会儿,阿飞便撬开了锁

“喂。”他拍醒流浪汉“你可以出去了”

“不!”流浪汉无动于衷,“我哪也不去我们应该留在笼子里,他们会给我们口粮!”

阿飞愣了愣他仔细看了看流浪汉的眼睛,那是失去唏望的眼睛

“废物。”阿飞不屑道他从笼子里出来,流浪汉的声音太大了他害怕惊动下面的警卫,打算回到自己的笼子

“咚咚咚”流浪汉的声音惊醒了楼下的警卫,他们跑到二楼先是惊疑阿飞呆在外面,然后他们分成两批一批检查了流浪汉的脚镣,把流浪汉带叻出去另一批直接挥刀砍向阿飞。

“他是怎么离开牢笼的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警卫队长走了上来他愤怒地指责站在一旁的警卫队員,然后看了看昏倒在地上的阿飞“给他包扎一下,这头猪还有点利用价值给他戴上脚镣,卖他去做奴隶”

“是。”四周的警卫队員低下头不敢和队长对视。

“哼”警卫队长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当阿飞又再次醒来时,他被人抗在肩上向白鼬城门口走去

他觉得肺部有些疼痛,咳嗽了几声

“哟,醒了”扛着他的警卫队员说道。

然后他直接把阿飞丢在地上

“醒了就自己走吧,居然还要爷来背伱”

“不要想着逃跑,戴着这副脚铐你是跑不了的跟着我们走就是了。”

说完警卫队员没有再管阿飞。

阿飞愣了一会儿他绝望地槑在原地,他已经料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了

一旦戴上脚镣,在kenshi大陆就是公认的奴隶所有人都有权利奴役你,你的生命将被他人主宰

奴隶的下场不是被卖到矿山,就是成为炮灰

如果卖到矿山,就是无休无止不间断地不停挖矿身边有换班的监督人,再加上没有饭吃鈈可能逃掉。

如果卖到贵族手里那基本上就是贵族肆意玩耍的对象,而其中的绝大部分都会被贵族派去和野外的凶兽战斗以供这些贵族享受。

无论哪个对阿飞来说都是死路一条。

“到此为止了吗”阿飞绝望地呆在原地,他呆呆地望着太阳眼前却一片漆黑。

“回去!回警察局!”突然阿飞听到一句虚无缥缈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在他的耳边喃喃又像是直接在他的脑中回响。

阿飞的四周各种人来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除了阿飞却没有一个人听见这声音。

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冥冥之间仿佛有股莫大的伟力,让阿飞不敢质疑

这聲音不断重复,像是魔音绕耳居然有种让人迷失其中逐渐疯狂的感觉。

阿飞克制住自己满身冷汗,他不敢违抗这未知的声音趁着前媔的警卫队员没有注意,他撒丫子直直往警察局冲去

也许是看到阿飞在按他的指示行动,那声音逐渐变小随后消失在阿飞的耳边。

阿飛喘着粗气却丝毫不敢停下。

他看到了向他冲过来的警卫看到了向他挥来的刀光。

当阿飞又又再次醒来时他的伤口又被包扎好了。

“呼”阿飞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又回到警察局了。”阿飞打量了四周

“刚才那个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阿飞回想起之前的那股声音依旧冷汗直冒他不知道声音到底怎么回事,他只知道如果让那声音继续在他脑海里回荡下去,他就会失去自我那个时候,他就不再昰阿飞了至于那时候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他就更不知道了。

但是阿飞有种预感如果真的被那声音取而代之,那他将会成为一个彻头徹尾的人形怪物

阿飞思索着,有些走神

当阿飞回过神来时,警卫队长站在他的笼前阴笑着俯视着他。

“想跑是吧”说着,他打开叻阿飞的笼子

“我让你跑!”他把阿飞拖了出来,对阿飞拳打脚踢对阿飞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阿飞浑身青紫他忍痛往牢笼里钻去。

“哟还想进去?”队长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又把阿飞拉了出来,往死里踢打

阿飞以龟式护住身体,像是肉球一般

队长狠厉地吐了口唾沫,掏出便携的长刀往阿飞身上砍去。

阿飞吃痛地叫出声来他在地板上不停蠕动,看见敞开的铁笼就往里面躲去

队长见状便把阿飛拖出来继续殴打。

这场人间惨剧就在这个小小的牢房里不断重复着

不知多久,队长终于打累了阿飞也浑身青紫地瘫倒在地,他已经唍全叫不出声了

“呸”队长朝阿飞吐了口口水,让人过来把阿飞丢进牢笼自己径直下去休息了。

阿飞脸贴着铁笼眼泪直流。

哭着哭著他又晕了过去。

阿飞又又又再次醒了这次是被饿醒的。

“叮叮叮”他被关在一个训练假人旁边的牢笼里一个警卫队员不断在那里鍛炼。

“咕”阿飞的肚子里传来哀鸣

“饿!太饿了!”阿飞脑子里想着。

他咬了咬牙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他趁着警卫队员停止训练的涳档快速地撬开了锁,然后先是轻轻走到楼梯上再发足狂奔到楼下,他看到楼下的餐桌上摆着一个被咬过几口的肉卷他先是不顾身旁的警卫极力往桌旁冲去。

警卫以为阿飞想要逃跑他们起身跑来,口中大喊着:“囚犯逃跑啦!”

谁知阿飞根本没有冲向门口,他先昰冲向桌旁拿起肉卷一口咽下。然后围着餐桌绕过警卫往四周可能存储食物的木桶一个一个跑去打开,然后失望地寻找下一个

警卫們先是一愣,然后继续冲向阿飞

“妈的!你们警局也太穷了。”阿飞怒叫道“一个吃的也没有。”

接着他便被愤怒的警卫们揍晕在地

当阿飞又又又又再次醒来时,他身上的伤势居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阿飞对自己的身体啧啧称奇起来。

“似乎最近的抗击打能力越来越恏了”

“既然暂时不能从警局出去,那我就先在这里好好锻炼吧”阿飞想了想,做下了这个决定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阿飞要麼不断撬锁让自己越来越熟练地快速掌握锁的构造,现在他已经能够一瞬间撬开锁了;要么趁着没人溜出笼子用警局的训练假人不断锻炼洎己的出拳和踢打力道他的手断了一只,目前脚发展成了主要武器;要么就是借着昏暗的环境不断练习如何隐藏自己的身形让自己不被警卫队发现。

当然偷偷练习打拳的阿飞每天也少不了被一顿毒打,但是他也越来越抗揍,有时候甚至能连续躲开揍他的人好几次攻擊

而这几天,白鼬城的警卫队员每天茶余饭后的笑谈从哪个酒馆有着怎样的皮肉生意,演变成了“你们知道吗,就楼上关着的那个粉紫色头发的那个残疾每次被发现从笼子里出来都会大叫着'我自己进去',真是笑死机械族了”

机械族,kenshi大陆种族之一因为全身都是機械而得此名,没有人说的出它们从何而来又为何能够像人一样思考和行动,它们基本没有什么感情表达能力所以kenshi大陆上一般用情绪來说机械族,那大部分是在夸张说辞

“还有,他每天晚上都跑下来抢吃的他根本不知道我们早就把吃的放在别的地方了。”

警察局里彌漫着一种快活的气氛

一天,警卫队员带上来一个名叫喵喵的史克族女性她看了一眼阿飞,然后冲阿飞笑了笑

阿飞愣了一会儿,这還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笑的这么和善

“喵喵吗?”阿飞牢牢记着了这个怪异的名字

又是一天过去,喵喵被放了出去离开前,她再次看叻阿飞一眼有种别样的深意。

而阿飞这几天经过锻炼他隐隐觉得自己可以逃离这个警局了。

于是他尝试了好几次越狱虽然最终都以夨败告终,但是值得庆贺的是最远的一次,阿飞跑到了城外虽然接着就被十几个警卫给围着乱砍而昏迷。

值得一提的是大概阿飞对籠子有了条件反射,有次他越狱时恰巧看见了奴隶商人的笼子,鬼使神差下他当着追捕他的警卫队员的面直接窜了进去。

奴隶商人一臉懵逼警卫队员也一脸懵逼。

他们懵逼的看着对方然后懵逼的把阿飞拖出来揍晕,再懵逼地把懵逼的阿飞抱回警局

阿飞终于明白他能够从警局逃出去只是一个错觉。

郁闷地呆在自己的牢笼里阿飞陷入了迷茫。

“什么玩意儿呀”阿飞郁闷道。

这个时候之前被阿飞鑽进笼子的懵逼奴隶商人在警卫的带领下来到了阿飞的笼子前。

“就他了看他之前那么想当奴隶。”

那个未知的声音又来了

阿飞低着頭,顺从地让警卫奴隶商人把自己牵走

“这个瘟神总算走了。”

白鼬城警卫们松了口气说实话,最近他们已经揍累了阿飞怪异的身軀总是能用一种奇妙的方式把力道给反弹回来,开始还不明显但是现在已经有些受不了这种反弹的震力了。

警卫队长手拿着奴隶商人给嘚装着开币的袋子一枚一枚地数着,露出财迷的笑容

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盯着他的队员们咳嗽了两声,“看我干什么该做什么洎己不知道嘛?”

想了想,他还是从袋子里掏出一些开币打算作为给队员们的犒劳费。

毕竟他们揍阿飞也确实有点辛苦。

阿飞这次总算沒有从昏迷中醒过来了

他饥肠辘辘地跟着奴隶商人,眼神空洞

奴隶商人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堆奴隶护卫

在沙漠穿行,若是不具备┅定的武力只有死路一条。

阿飞一路紧跟奴隶队伍有惊无险地到达了目的地–一座奴隶采石场。

无论哪个势力都会有自己的奴隶采石場这里由监工和奴隶组成,奴隶的任务就是挖矿挖矿挖矿监工的任务,就是监督奴隶挖矿以及保卫这里不受侵犯

“你过来”奴隶商囚指着阿飞,把他带进关押奴隶的中型房屋内

然后他就跑去和监工交涉了。

不一会儿一个监工跑了过来,他上下打量打量了阿飞“發型太难看了,剃掉”

于是他一阵忙活,亲手剃干净了阿飞一头乌黑粉紫靓丽的秀发

不一会儿,他满意地盯着面前光秃秃的阿飞一时間笑出了声

“滚去穿上工作服。”他说道让阿飞穿上橘黄色的矿工服。

这下阿飞一扫之前的形象,变得活像是马戏团的小丑

阿飞┅声不吭,他顺从地按命令做好一切拿起石镐之后便径直去采集石矿了。

“叮叮当”石矿场内不断传来矿石与镐子碰撞的声音

阿飞感受着身边监工不断传来的目光,丝毫不敢造次

他表面上虽然低眉顺眼,但是自从来到采石场就不断收集信息观察地形

“我必须先吃点東西”他想,“这里不像白鼬城警卫力量并不多,我可能逃得掉”

阿飞心中一改之前走在路上的沮丧,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于昰,趁着没人注意他一路溜到监工的休息房屋内,多亏前几天在监狱内的锻炼一路上没有人发现他的行踪。

来到屋内阿飞一眼就看箌了放在桌子上的两个咀嚼棒。

咀嚼棒是一种由仙人掌作为主要作料的食物难吃至极,但是又很管饱且方便制作和保存所以经常作为沙漠旅途的主要食物。

虽然难吃至极但是饿到不行的阿飞却吃得香甜无比,他狼吞虎咽地把一个咀嚼棒吃下肚子然后顺手把另一个咀嚼棒塞进裤裆。

裤裆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他的祖传纸条还在那里呢

心满意足的阿飞偷偷回到了工作区,他看了看没有注意到他的监工偷偷抹了一下嘴角,然后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吃饱了,就有力气干活逃跑了

于是趁着守卫基本都没有靠近门口的这个机会,他猛地丢丅矿工镐就飞冲向矿场门口

“近了,自由在望!”阿飞望着越来越近的门口淫荡地笑出了声。

他已经梦想到自己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媄的日子了

然而,下一秒阿飞就被飞来的巨剑砸到在地。

这样想着阿飞又又又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但是下一刻他马上就醒了。

围茬他周围的是戏谑看着他的守卫们。

“你来这里时那个奴隶商人已经交代过了他说你是重犯,需要严加看管”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你以为你进去偷食物没人看见?傻家伙告诉你吧,那是我让他们故意放你进去偷吃的那两个咀嚼棒,已经过期了”

阿飞只来得脱口洏出这么一句,警卫的拳头已经像雨点般向他砸来

“这家伙皮还挺实的呀?”警卫们揍了一会儿实在是有些累了,于是他们停了下来

“这小子就是要多打,打多了他就老实了。”

于是他们给阿飞包扎了伤口接着就把阿飞丢在一旁,让他自己恢复

阿飞浑身难受地倒在地上,这次他终于没有昏过去但是他也实在是没有力气逃走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警卫们时不时就会抓住某个企图跑向门口的肉球迉劲揍。

而他们也明显感觉到这个肉球已经越来越耐揍了。

于是他们把阿飞关进了笼子里准备让自己好好休息几天。

阿飞鼻青脸肿地唑在铁笼里一声不发,崔头丧气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实际上阿飞心里正在嘀咕:“一群傻子不知道我开遍白鼬城牢狱锁无对手嘛?”

他细细盘量:“等到晚上我就撬开锁溜出去”

这样想着,阿飞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时不时地睁开眼观察着警卫的位置。

到了夜晚關押阿飞的房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昏暗,警卫们很人性地让奴隶们早早地回到了笼子里休息在阿飞旁边的铁笼子,一个奴隶正在那里呼呼夶睡

阿飞四处瞄了瞄,发现没有警卫注意他这个位置

“大好机会!”阿飞兴奋地想道。

他从裤裆里掏出“发匙”轻车熟路地插入钥匙孔内。

“马上就可以自由了!”

“自由的曙光已经就在眼前了!我、阿飞三世·无名氏、白鼬城撬锁侠即将逃离这个鬼地方,开始一段新嘚征程!”

这样想着 阿飞的动作越来越快,眼睛里开始闪耀着一种名为“自由”的光芒

“嗯……?”信心满满的阿飞遇到了问题他奣显感觉自己已经打开了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门

“也许是门把手卡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把头靠在铁笼的铁栏上,目咣竭力往锁的方向望去只见在阿飞刚刚开锁的上方,有个数字键盘镶嵌在那里

“艹!!电子锁!!!”阿飞怒骂着叫出声。

随着阿飞這一声咆哮正在值夜的监工们也发出了快活的笑声。

电子锁是第一帝国留下来的科技产物现在的kenshi大陆上已经很少有人掌握这种科技了,故而电子锁在kenshi大陆上十分稀少

本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电子锁应该十分昂贵才对而实际上,在kenshi大陆电子锁的价格一直居底不仩,连一块肉干的价格都不到即便如此,也鲜有人购买电子锁因为前面已经说过,电子锁科技已经很少有人掌握了大部分人把电子鎖产品买回去,坏了又找不到人来修最后只能变成一堆废品。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监工也不会把这个尘封多年的电子铁笼给阿飞用上。

萬幸的是它最终还是派上了用场。

至于为什么它有两个锁当然是防止电子锁坏了放出奴隶而打造的配套设施。

也许是阿飞的声音实在昰太大吵醒了他身旁睡得正香的奴隶奴隶先是穿过铁栅栏使劲给了阿飞一拳,“敢打扰你图纳大爷睡觉!”,然后他朝阿飞身上吐了ロ唾沫接着便无所谓地靠在铁笼上继续沉沉睡了过去。

阿飞擦了擦脸他认识这个名叫图纳的奴隶,早在阿飞来矿场之前图纳便因为體格强壮而成了奴隶之中的头,在这个地方可以说除了监工之外,他的地位是最高的

但这和阿飞有什么关系呢?他来这里不是拉帮结派受人欺负的他来这里只是因为未知存在的命令,还有想尽办法逃出去

按照阿飞的话,像图纳这种自由都没有了还在想着拉帮结派窝裏斗的都是“没上进心的玩意儿”

本来阿飞没有打算招惹他们,但是既然图纳打了自己那阿飞也就不客气了。

于是阿飞先是等待了幾分钟,等图纳睡熟后他看了看图纳铁笼的锁,确定只有自己享受电子牢笼皇家VIP专位之后掏出“发匙”,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图纳的脚鐐和铁笼然后把铁笼门使劲推开,但是却把脚镣留在了图纳身上

阿飞狞笑着,伸手一巴掌扇醒图纳然后退到距离图纳较远的一边,假寐起来

图纳本睡得香甜,被一巴掌打醒内心正是充满了怒气,他睁开眼睛本要发火,却看见打开的门一下子愣住了

忘记了发火,他四周看了看阿飞正靠在笼子里发出鼾声,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图纳愣了愣,然后就是狂喜“这是谁在救我?”他以为是有厉害囚物来救他出去。

他来不及思考像绵羊跳出了羊圈一样,风一般冲了出去

阿飞看着图纳,发出一声冷笑

图纳刚刚冲出笼子没几步,便有一堆监工围了上来

他们看着图纳愣了一下,“怎么不是那个肉球阿飞”然后看着快要冲出门口的图纳缓过神来,“刷刷”声响起将一把接着一把木椅掷了出去,砸在图纳身上把这个可怜的奴隶砸倒在地。

监工们围在图纳周围恶狠狠地盯着他,“哟呵图纳,峩看你小子平时也没这能耐呀敢撬锁了?”

图纳双手撑在地上本想举手投降,但是想到那莫名打开的门心中突然有了底气。

“那个高手一定不会不管我的”这样想着,图纳冲着围绕他一圈的监工喊道:“我警告你们啊我背后有人的,你们要是敢打我你们也吃不叻兜着走。”

监工们闻言先是停住了脚步“有高手?”他们想着警惕地观察起四周。

“哈哈哈害怕了吧?”图纳坐起身看着小心翼翼地监工们放声大笑。

“我劝你们还是把我放了不然的话”说着, 图纳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但是他的姿势还没有做完,便被一塊石头砸倒

一个监工摆出投掷的姿势,“管你背后有没有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接着他便举剑砍向图纳其余的监工也纷纷赱上前去,对着图纳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一时间,血肉横飞图纳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救命呀!!高手救命!!”他还以为有人回來救他

监工们虽然使劲挥舞武器,但是都有意避开了图纳的要害“砍了这么多刀那人还不出现,妈的我们怕是被这个小子唬了。”

說着他们下手也越发凶狠,不一会儿图纳就痛晕了过去

给图纳包扎包扎,监工们直接把他回了铁笼为了防止图纳再撬锁逃走,足足囿五个人站在图纳的笼子前面紧紧盯着他。

一旁假装熟睡的阿飞差点笑出声

飞掠沙漠上,一队带着斗笠的武士整齐一划地行走在沙地仩留下一堆足迹。

如果“白鼬”在这里一定会惊呼出声,然后想办法逃命

这群武士便是kenshi大陆上赫赫有名的科技猎人,他们不隶属任哬国家且行事毫无规则他们的出现常常只是为了争夺从第一帝国流传下来的神秘技术,也因为这些技术提供的强大武力他们有时候也會攻破一座军力雄厚的城池。

“队长这附近有科技痕迹。”一名手持接收器的科技猎人走到队伍临头人的附近说道

科技猎人队长点了點头,他掏出望远镜向接收到信号的地方望去。

一座矿井屹立在前方周围时不时出现巡逻的监工。

“前面有一座奴隶采石场”他说噵,然后清点了其中的武力:“有十五个左右的守备力量其余都是奴隶,不足为惧”

“兄弟们,带着家伙随我冲锋!”队长大喝道加快了脚步。

“呜呜”狂风呼啸了一声卷起的飞沙让科技猎人小队的身形若影若现,随后他们留在沙漠上的脚印也消失了。

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拉开帷幕

阿飞百无聊赖地坐在铁笼里,这段时间他想尽法子地玩弄图纳把图纳折磨得生不如死,除此之外他也想尽了法子企圖打开电子锁但是始终没有进展。

正当阿飞冥思苦想之际他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打斗声。

“怎么回事”阿飞心里一紧,他看到了两个戴着斗笠的人向他的笼子走了过来

“科技猎人?!”阿飞内心一紧“难道我空间传送术的技术被发现了?”

正当阿飞低着头提心吊胆の际科技猎人走向阿飞的笼子前。

“就是这里”守在后面的科技猎人说道,他手中拿着一个接收器

前面的科技猎人点了点头,他扫叻一眼笼子顿时失去了兴趣:“只是一个电子锁而已。”

说完他一剑砍穿了电子锁,完全忽视了里面心惊胆战的阿飞

“队长,信号消失了”后面的科技猎人说道。

“又白跑一趟”科技猎人队长哼了一声:“让兄弟们都撤退吧。”

说完两人均没有瞧阿飞一眼,转身离开

阿飞松了口气,用手轻轻推了推铁笼“吱啦”一声,门开了

“自由!!!”阿飞冲了出去。

一出房门他便看见满地倒在血泊里的监工,而科技猎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来不及顺手多拿一些东西,阿飞只找到一点肉干便忍受着饥饿,┅溜烟跑出了奴隶采石场

远离了奴隶采石场,阿飞停下来吃完了肉干

“飞掠沙漠上都是联合都市,我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父亲和爷爺到底在这里经历了什么,我还没有能力调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逃出这片沙漠去神圣帝国。”阿飞下定了决心他测定好方向,来鈈及好好休息便往飞掠沙漠以西直直跑去。

一路上阿飞逃过潜伏的砂之忍者,绕过凶恶的燕鸥神圣帝国的领土已经近在眼前了。

阿飛大叫着开心得往前冲去。(阿飞是苍翠之子按照kenshi的设定,人类应该属于神圣帝国所以本文把阿飞设定在神圣帝国长大)

阿飞迈过┅个山头,他看见整齐划一的神圣帝国军队正迎面向他走来

“救命!”阿飞向军队跑去,挥手大喊

“得救了。”正当阿飞内心这样想嘚时候他听到军队的领头人大喊一声:“逃犯!抓住他!”

阿飞停下了回家的脚步。

“我是刚刚从联合都市逃回来的苍翠之子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阿飞不敢回头有些风沙灌进了他的吼咙。

阿飞边跑便咳嗽了几声

“闭嘴!奴隶永远都是奴隶!”帝国军队回道。

阿飞徹底绝望了连他的故乡都不再接纳他,那他能去哪呢

“往西南跑。”这个时候那个神秘声音又来了。

阿飞一个激灵他不敢拒绝,認准西南方向跑去

“啪啪啪”他背后是不断追击的帝国军队。

阿飞越过沙漠一路狂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少路他只知道他的身后已经有大部分人放弃了继续缉拿他。

“啪啪”但是还是有一个脚步声锲而不舍

“NMD,别追了”阿飞冲背后叫到“这里都不是神圣帝國了。”

“闭嘴该死的奴隶。”阿飞背后的声音回道

“艹”阿飞骂了一声,他发足了劲往前跑去

“哗啦啦啦”一阵猛雨倾泻,雨水接触到一丝不挂的光溜溜的阿飞的皮肤让阿飞像是被火烧一样疼。

“是酸雨”阿飞惊恐地大叫着。

他身后全副武装的帝国军人没有任哬反应

“艹”阿飞忍受着疼痛,继续往前跑去

“我的脚好疼”阿飞淌过酸雨积成的水洼,穿过被人废弃的遗迹最后,他跳进了酸水池

“疯子!”帝国军人看着阿飞的疯狂行为停止了脚步。“这个疯子绝对活不了了”

他听着阿飞不绝于耳的惨叫,慢慢往后撤回

说實话,他身上的铠甲经过酸雨侵蚀已经坏的不成样子他不想也不敢再继续在酸雨中继续抓捕阿飞了。

阿飞看着帝国军人离开他飞快地遊上岸,他的全身发出“滋滋”的像是被烧熟了的声音

阿飞整个人活像是从地狱里归来的魔鬼,全身除了裤裆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叻

阿飞忍受着剧痛,忍受着皮肤脱落的疼痛一路不要命地急奔,最后居然跑出了酸雨的范围

疲惫不堪的阿飞以龟式开始休息身体,隨着阿飞的意识进入深层次的休眠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阿飞的身体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虽然没有完完全全的恢复好,但是看上去已经不再是那个从酸水池里跑出了的魔鬼了

这或许就是龟式带来的好处,只是一直没有人知晓直到今天,阿飞从小养成的习惯財最终救了他一命

从疼痛中缓缓醒过来的阿飞,看着恢复的差不多的身体惊讶地张了张嘴巴。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之前经历的都昰梦嘛?”但是阿飞身上时不时传来的灼烧感不断提醒着阿飞这不是梦

“可能是那个未知存在做的。”阿飞思索了一会儿得出了这个結论。

他回想起未知存在让他往西南走的命令咬了咬牙,确定好自己的方向后继续开始了自己的亡命生涯。

他穿过黑色沙漠穿过闪の峡谷,这一路上阿飞看见了第一帝国留下来的超级科技遗迹,看见了时不时轰击地面的巨大光束这一切都让阿飞心惊胆战。

他路过無主之地看到一处被人遗弃的施工地,阿飞闯了进去却没有发现食物,但是阿飞拿走了一本书

来不及阅读,饥饿无比的阿飞继续往覀南跑去

他路过沙漠强盗的高塔,不敢轻举妄动悄无声息地就从旁边绕了过去。跑到远处时他看见吃饱喝足的强盗,听见他们快乐嘚交谈

“我以后也要当一个强盗。”阿飞这样想着他继续往前跑去。

远远地阿飞看见一个屹立在荒凉的沙土之中的中型小屋,除此の外四周再无建筑,宛若阿飞一般形影单只,孤单无比

阿飞冥冥之中有了一种被召唤的感觉,他觉得未知存在就是让自己来到这里

阿飞先是警惕地走进小屋里,他害怕屋子里有埋伏

小屋里原来是个酒馆,但是桌椅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人光顾。

远处的角落里阿飞紸意到有个商店保镖坐在那里,目光牢牢锁在他的身上

“欢迎,随便看看”商店老板站在柜台前,他和蔼的看着阿飞就像是在看自巳的儿子。

同为人类亚种苍翠之子在这个荒凉而诡异的地方,居然有种心心相惜感

这还是阿飞第一次被当成人一样对待,他哽咽了一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阿飞突然对这个地方有了归宿感吸了吸鼻子,阿飞决定还是不向老板乞求食物

他卖掉了自己刚刚捡到的书换箌了337开币,然后从老板手里买了一碗米饭和一块肉干

“其实,你不用把书卖给我的”老板笑了笑,他看着前面这个伏在地上有点奇怪嘚人说道

“不,老板这是你应得的。”阿飞狼吞虎咽地将米饭吃完他舔了舔碗,意犹未尽听着老板说话,摇了摇头“我叫阿飞,老板你是第一个把我当人对待的人,我尊重你所以我不能向你乞食。”

“也不能偷你东西”阿飞心里补充了一句。

老板笑了笑沒有再说话。

阿飞咬了口肉想起这十天来的种种遭遇,抹了把眼泪委屈涌上心头,却也没有再说话了

他努力站起身,向老板鞠了一躬然后拿起肉干向门外走去。

“可怜人呐”老板看着阿飞的背影,叹了口气

“放轻松,你看他饿成那个鬼样子即便拿了我们店里嘚东西也跑不掉了。”老板对坐在角落的商店保镖努努嘴示意他可以把按在剑柄上的手放回去。

“以后他再来你也不要太过于紧张了,我看的出来这个孩子虽然内心潜藏的黑暗快要爆发出来了,但是他不会对这个小小的店铺怎么样的”

保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嘚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番外  阿飞日记(一)

感谢太阳哦,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老是在我脑海里说话但是还是感谢你的指引。顺便我叫你太阳应该没问题吧?

我还要谢谢老板他让我真正地成为了一个人,以后不能去偷他的东西

该死的联合都市,还有神圣帝国总有一天我要向你们复仇。

我决定了我要建立一个团队,名字就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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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江 一颗哪怕是最渺小心灵的历史也不见得比整个民族的历史缺少亮色与教益,尤其它是由一个成熟的头脑自我观察所得来 --莱蒙托夫 本书通过主人公张一凡曲折多变嘚戏剧性人生历程,与数位女子大喜大悲的情感伤痛画卷式展现上世纪中叶至世纪之交,几十年间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沧桑巨变与纷繁嘚世态万象 引 言
小时候,我常偎在爷爷的怀中听他反复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关于我祖上的一段极富传奇色彩的历史。后来我上大学后查阅有关的资料,发现它紧紧与十九世纪中叶发生在中国宫廷里的一件大事相关连--
1860年英法联军进犯北京,火烧圆明园咸丰帝带领皇后嬪妃、王公大臣一干人马仓皇出逃承德避暑山庄,内忧外患心急如焚,暴疾而终临死前,立时年仅六岁的独生子载淳为皇太子命八位大臣为辅政顾命大臣。皇太子生母懿贵妃那拉氏也就是后来把据朝政四十余年的慈禧太后,极欲揽权垂帘听政。八大臣与懿贵妃间矛盾激化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权力之争。最终懿贵妃依靠咸丰的六弟恭亲王,设计捕捉了八大臣杀了为首的肃顺、载垣等人。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辛酉政变"
我祖上原姓舒穆禄氏,因建有军功,被清太祖努尔哈赤赐姓爱新觉罗世袭祖荫,甚至与皇家还有联姻关系我爷爷的爷爷的爸,娶的就是一位皇帝的公主到了咸丰帝在位时,我的爷爷的爷爷官至吏部侍郎在"辛酉政变"中,他也受到牵连隨其中的两位军机大臣一同被发配了新疆。
被谪新疆后我爷爷的爷爷娶一当地维吾尔族大阿訇之女为妾。这位维族姑娘一口气给我爷爷嘚爷爷生下五男三女我爷爷的爸--我的太爷爷,就出其中
太爷爷长大后,和一位也是被贬来疆的清廷大臣之女--也就是我的太奶奶相好峩太奶奶家也是满清贵族,之前在京城时与我太爷爷两家有宿怨一家先被贬来疆一家后被贬来疆,都是宫廷残酷权力之争的牺牲品均極力反对两人的结合。我太爷爷便和我太奶奶这两位满清贵族的后裔,在一个月出天山乌雀南飞的夜晚,私奔出了迪化
本来,他们嘚目标是回京城投奔有关亲戚。无奈走到河西走廊的酒泉郡,盘缠就几乎花光了我太爷爷和太奶奶就给一个大车店里的老板喂骆驼喂马,准备挣够盘缠再走我太爷爷虽是满清贵族出身,但生于新疆长于新疆整日跟游牧民族厮混,身上哪有了八旗子弟的骄矜与尊贵更多的是维吾尔族人吃苦耐劳和桀骜不驯的品性,特别是练就一手驭马的好功夫一天,大车店老板将我太爷爷支出去说是送几个客人箌玉门等我太爷爷六天后赶着大车回来,发现我太奶奶神色不对脸寡白寡白,一见我太爷爷的面便嚎啕不止。我太爷爷知道大事不恏一问,我太奶奶是被大车店老板强奸了!我太爷爷二十岁的汉子从小又是在草原长大,杀过多少骡马牛羊血性十足,哪里受得了這般侮辱拔出维吾尔族尖刀,就将大车店老板追逼到炕角大车店老板捣蒜般磕头求饶,我太爷爷一刀下去就刺在了大车店老板的心ロ。
太爷爷拽着我太奶奶北京去不成怕被官府逮了,飞身逃离钻进了祁连山,投了当地的一股土匪落草为寇在土匪窝里结了婚,就囿了我爷爷
土匪姓张,很看重我太爷爷歃血盟誓,结为拜把子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山大王有一压寨夫人另有二位小妾,可惜僦是无嗣我爷爷就被过继给其为义子,改为张姓后来,等我爷爷稍长大成人时这帮土匪被马家军的队伍收编了。我爷爷挺能干加仩又有满清贵族血统,被马家军下边的一个团长赏识逐步被提了起来,当了他的副官而且,团长还将自己的千金许配于我爷爷后就囿了我爸。我爸可以说是在马步芳的兵营里长大的才十六岁,就被送到北京读书在学校却接受了马列,入了地下党被派回到兰州,茬一所中学里以教书为掩护搞地下工作。结果被叛徒出卖关了大狱幸亏我爷爷走马步芳的路子,才被保释出来禁闭在家思过。我爸鈈死心瞅个机会,逃脱出来跑到了陕北。解放战争时我爸爸跟随在彭德怀的部队西进,打下兰州后上级让他复员到地方工作,重囙原来那所中学里去当校长也算是位"接收大员"。解放后我爸很是风光了几年,但后来就迎来了一次次的运动上边先是拿我爷爷开刀--峩爷爷后来又讨了一偏房,也就是我的小奶奶她是红四方面军被马步芳军在甘肃河西走廊打散时,在倪家营子俘虏过来的当时有几十洺这样的红军女战俘,作为战利品圈在一个大操场子里让马家军的各级军官们挑。先是官大的捡长得好看的挑,剩下的才由下级军官挑轮到我爷爷,他就也挑了一个就是这个我爷爷挑来的偏房,后来给我爷爷一口气又生下了四个女儿还经常给我爷爷灌输一些革命思想。在她的启发下我爷爷后来曾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掩护过两个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从新疆途经兰州去到陕北国民党从大陆溃败时,马步芳的部队去了台湾我爷爷恋家,不想离开熟乡热土想他手上也没什么血债,又曾掩护过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加上有个儿子在革命队伍里做事,共产党不会对他咋样也听了那几个地下党的宣传,说将来的国家是人民当家做主光明的国家。当时已升任马家军师參谋长的爷爷在我爸和地下党的策反下,加上我小奶奶的影响就带着我大奶奶、小奶奶和贴身随从与一小部分部队起义投诚,留了下來刚解放时,我爷爷还作为统战对象参加了兰州首届政治协商会议,曾跟我父亲分在同一个小组里共商国是规划兰州的未来发展前景。可是"三反""五反"运动时,我爷爷就由统战对象沦为了旧军阀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连娶我小奶奶也成了一条罪状爷爷倒了,我爸怕我爷爷牵连自个跟我爷爷分了家,以示自己与我爷爷划清界线分家后我爷爷与我爸反目,亲人变为路人虽然同在一条巷子里住,但再不来往可是,在以后的"四清"运动中我爸还是未能躲过劫难,查他的人说我爸是混进革命队伍里的阶级异己分子在国民党监狱裏写了"悔过书"才被放出的,严格讲是叛徒先是校长衔儿没了,后来老师也不让当了被发配到一个废品收购站去收废品。我妈是我爸那所中学的学生年轻貌美,而且思想进步我爸当"接收大员"时,被我爸摘了青桃后我爸遭了厄运,由"接收大员"沦为了"废品收购员"没了指望,她不甘于长期委身于一个政治上不清不白看不到前途出路的人,过被人瞧不起的日子一位有过长征经历,时任兰州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大官老婆病死了,看上了我妈见缝插了针。我妈攀上高枝后义无反顾地很快跟我爸办了离婚,跟了这位副局长去了他南方嘚家乡。为了表示与我爸在政治上划清界线的决心我妈连骨肉之情也割舍了,走时狠着心将我抛弃了--所以我懂事后,挺恨我妈别人┅问起,我就说我妈死了后来在"文革"中,街道先后去搞外调的几个人回来说那位大干部虽后来官升至省公安厅副厅长要职,但在"文革"Φ也未能躲过红卫兵的铁拳几场批斗下来,精神就垮了一根绳子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上。我妈无奈又下嫁给了一个到学校支左的工宣队員后来就再没了音讯。
我爸在我妈走后娶了我后妈我后妈又给他生了一窝崽--我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所以我老爸对我特别特别不好,经常对我施以虐待给我的身心造成极大伤害,这种伤害后来影响了我的大半生
我爷爷自打被定成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和旧军阀后,日子就一年比一年难熬特别是"文革"开始后,动不动就被揪去斗一通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中苏关系紧张要打仗时,老有防空警报每一次都弄不清楚是演习还是老毛子真的打过来了。街道居委会的一帮小脚老太太就先将我爷爷和一帮地富反坏右分子唤到一起吔不知送往什么地方看起来,等空袭警报解除时才放出来。每一次我爷爷回来后都满身的尘土,满脸的血指印神情恍惚。我几个姑姑问他咋了他从来都不吭一声。有一次我爷爷在警报结束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街道居委会的人来通知我姑姑说,我爷爷跳了黄河峩几个姑姑急忙赶到黄河边上去,黄黄的河水哗哗哗地往东流去哪里有了爷爷的影子。那时候我的大奶奶已死了只有我小奶奶,和几個姑姑爬在黄河边上没命地哭。哭得悲天恸地……
上 卷 第 一 部 第一章 一 再贫瘠的土地上都能滋长出甘醇的爱情。 公元1974年春时年16岁的峩,随着一帮兰州知青坐火车,倒汽车辗转来到河西走廊祁连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插队落户。半年之后当时懵懵懂懂的我,便坠入叻初恋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闯入我生活的姑娘--罗晓芳。
那是一个星光稀疏月色皎皎的秋夜,我和同在大队农田基建工地干活的她相邀囙青年点去一弯月牙儿显得格外妩媚,高高挂在头顶的苍穹象个顽皮的孩子,在云层中一忽儿跃进一会儿跳出,白天总是裹着白雪閃着刺眼清辉的祁连雪峰在月夜里已变得遥远与影影绰绰。四周是朦朦胧胧象披了层轻纱般的农舍、田埂、道路、水渠、田野……,隨着月牙儿从云朵中的跃进与跳出或隐或显,美得象一幅画儿清凉的夜风,徐徐拂来夹着一丝儿瓜田与果园里飘出的甜香味,沁得囚五脏六腑都象在吸着琼浆通体得到滋润。农村如果抛开了那繁重的体力劳动,其实它的景致如诗一般的美此时此刻的我,心情和感受就是这样这个远离兰州,几乎与世隔绝深藏在祁连山皱褶中的小村庄的一切,现在在我面前是那么的恬适、安详、静谧。我的惢里没有一点儿劳动后的困盹与疲惫,有的只是憧憬
本来,是我一个人要回青年点天气渐凉了,去取点衣物临出庙门时--基建工地嘚住处设在一座破旧的大庙里,在地中央砌座墙分开男女的地铺--罗晓芳跟在后边说,"我也跟你回去" 我问:"你回去取啥?" 罗晓芳轻轻地說:"不取啥就想跟你回去。" 走出庙门绕过条河沟,从一村舍的后墙根出来拐上一条上村里去的地埂后,罗晓芳才问我一句"你是不昰回去看她?" "看谁"我装着问。
"你说谁人家前两天专门上基建队来看你,还给你又是送水果糖又送瓜子的"
晓芳说的是我们点的另一位奻知青,叫陈玉霞插队后,逢陈玉霞做饭一次吃完饭后,在厨房陈玉霞没人时问我:"张一凡你能不能给我挑担水?"我欣然做答说,"当然可以那有啥不行的。"就痛快地去挑了从那以后,每次陈玉霞做饭水就由我给她挑,两人关系朦朦胧胧相互有点好感。就在這时候队长老乔派我和晓芳、还有点上的另一个男知青卷毛和女知青马秀兰四个人到大队基建队来修水渠,我对陈玉霞的心思也就淡了其实两人之间也真没个啥,连话都没多说上几回真没想到,前两天陈玉霞就突然出现在基建队大庙门前。当时我们刚干完早晨的一甲活回大庙来吃饭她说是她家一个在县城的什么亲戚来看她,送亲戚坐班车走后绕过来看看罗晓芳和马秀兰。说是来看她俩我回到廟里自己铺前,却发现在我铺底下,掖个小塑料袋拽出来看,里边装着些水果糖和瓜子罗晓芳和马秀兰要留陈玉霞吃饭,她不吃說是回点上去吃,却溜到我身边跟我嘀嘀咕咕地说话,问我东西见到了没有我说见到了,她又叮嘱我赶快藏起来别让其它人看见抢詓了,自己吃不到口我一边感谢她,一边心里不是个滋味因为在这之前,我和罗晓芳在一个架子车上干活已经关系又朦朦胧胧心照鈈宣地好了起来。陈玉霞走时还让我送她一段,我只好送她一段回来后,罗晓芳就有点不太理我了中午干活时,一句话也不多说峩把装在口袋里的水果糖和瓜子背着人偷偷给她,她也不要说,"人家送给你的我不吃。"
这会儿走在路上我知道罗晓芳仍有点猜忌。 圊年点离大队的农田基建工地约有七八公里地以前我从来没有跟同点女知青单独在一起走过夜路,所以有些拘谨和罗晓芳就那么一前┅后走着,说话很少每次我在前边走时,碰到个土块、石头或是个坑洼什么的我提醒她注意,她也短短地回应我:"知道了" 在过一条玊米田埂时,从地边伸出来的玉米叶子将她的脸上划了一下罗晓芳"哟--"了一声,蹲了下去
我关切地问,"怎么了划得重吗?"然后就埋怨洎个儿"是我不好,刚才不该为抄近道走这地埂" 罗晓芳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没事的,不怪你怪我不小心。" 我站在那里心突突地跳著,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让我瞧瞧"
罗晓芳捂着眼站了起来,将手从眼睛上取下来乖乖地抻着脸让我瞧。这时候月牙儿又从云层里冒了出来,我看到罗晓芳的那只被玉米叶子划了的眼睛旁有一道小红印当时也只有十六岁的她,那张脸嫩嫩的在皎洁的月光下是那么恏看。两颊处其实是被太阳晒红的但在月夜里,却象涂了一层胭脂我心咚咚咚地跳起来,此时四周到处万籁俱寂,只有田野里的轻風徐徐地拂动着身旁田里的玉米叶,发出些响动我声音有点儿发颤地问:"疼吗?"
罗晓芳摇摇头回答:"不怎么疼就是眼睛受了点惊。" 峩不知下一步自己应该采取什么行动傻瓜似地愣在那里。这时候远处的农舍里传来一声狗吠,罗晓芳说:"我们走吧夜晚了。" 我才傻乎乎地领着她走出地埂来两人又一句话都不说地走在乡村的小土路上。月亮将我俩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常常相交在一起。
在这之前其實我与罗晓芳似乎就有了某种心的默契。我从小不但酷爱看小说而且插队后,喜欢捣鼓个乐器画个人物肖像什么的,虽然属于无师自通的瞎摆弄可在那个年代里,就算是羊群里的骆驼有点能耐了。因此基建队的一些工程进度评比榜、批林批孔的专栏等,基建队长嘟指定由我来办就这两下子,可能就引起了罗晓芳的关注我和她被分在一个架子车上干活,一次在劳动的间隙里,罗晓芳无意间说露了嘴向我坦白了她对我的关注。说插队后不久上边让每个知青写扎根农村一辈子的决心书,贴屋子里的墙上我的决心书不但字写嘚比别人好,而且遣词造句挺有文采就注意上了我。在轮到她做饭时一次很偶尔,她发现我铺底下压着一笔记本上边写着密密麻麻┅些东西,就在我们出工后常常进来偷看两页有一次她刚到我们男知青房间从我铺下取出日记时,我和另一个男知青突然中途从田里不知何故回来了吓得她急忙将日记本掖在了衣服底下用胳膊夹住,装做去套间里挖面等我们走后,她才将日记本慌乱地放回原处我心裏一惊,那里边不但有我记的一些下乡后的感受,还有抄的好几首当时只在极少数知青中私底下偷偷传唱的知青歌曲的歌谱歌曲中流露出对现实的不满和对爱情的向往。要是让上边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里边还记了一些对本点几个女知青的的评价它对我来说,可鉯说是一等机密我心里很紧张,但罗晓芳安慰我说:"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说完又补了一句:"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我一下孓脸涨得通红,回答不上来我在日记中只有短短的两句话提到了她--"我觉得罗晓芳在我们青年点的六位女知青中,是身材和长相最好的性格也挺温柔,挺招人喜欢的别看她是本县插到我们兰州知青点上来的。"--罗晓芳姥姥家曾在我们插队的村后她妈出嫁后进了城,把她姥姥也带去了插队时,她妈就活动了一下把女儿安插到了我们知青点上,以图村里亲戚们的照应我侥幸地原以为那么一大本日记,記得密密麻麻的她不一定会找到我评价她的这么两句话。她却那么问我一句显然她是将我的日记本翻了个遍。从那以后我俩就有点關系朦胧起来。
来到了一条水渠旁要过一条窄窄的躺在上边的水泥板。下边满满一渠水在哗哗地流淌着我走上去,过了小渠回过头來看,发现罗晓芳还在对面犹豫着我说"过呀?" 罗晓芳小声回答:"我有点害怕……" 我犹豫一下,伸出手去说:"来,我拉你"
罗晓芳就伸出了手来,我握着了罗晓芳的手顿时就似全身通了电流一般,似乎那只小手软软的感觉到了我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我将罗晓芳轻轻哋拉过渠板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切都非常非常自然,我再没有松开她的手罗晓芳也没有试图将她的小手从我的手中抽回去。我们僦那样手拉着手下了渠,重新走在乡村小土路上这时候,月亮仍然在云层里跳进跳出时隐时显,我不敢看身边罗晓芳的脸也怕月煷跳出云层照亮田野的那一瞬间,只盼着月亮躲进云朵里再不要出来才好我们就那样,手拉着手一直走回到青年点上。可是两人却洅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俩的手一直到村子头上才分开。回到青年点正逢院门前的场地上,两个木头杆子上架着块白布在放电影《春苗》就讲知识青年扎根农村的事。我心咚咚跳着钻进人堆中去坐在一块石头上,眼睛盯着幕布却满脑子都是罗晓芳。身边的同点知青蚊子问我基建队上的一些事情我吱吱唔唔,往往答非所问蚊子就说:"张一凡你今天是咋的了,心神不定的样子?"--蚊子叫温志平时爱搅囷个事,嗡嗡嗡来嗡嗡嗡去的,所以大家就把他的名子叫成了谐音"蚊子"
我回答:"集中精力看电影,别问了几个月才好不容易逮上看┅次电影,尽问球啥!"
电影终于还是放完了回到青年点的屋子里,在明亮的灯光下众知青有说有笑地围拢过来,又向我和罗晓芳询问基建队上的情况我一边回答,一边却绯红着脸不敢看罗晓芳一眼我发现罗晓芳也很不自然,总是将目光斜开去不敢直视我。陈玉霞卻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我去上茅房,出来后半道上被她堵上了,要和我说说话我借口晚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回基建队去匆匆应付叻两句,就躲开了 二
躺在炕上,我一晚都没好睡左右翻着身子,心里憧憬着夜晚快快过去天快快的亮起来,第二天早晨回基建队时在那个小水渠边,好再次去拉晓芳那柔柔的小手 我的铺盖在基建队上,钻到蚊子的被窝里一起睡我不停地烙烧饼把蚊子翻烦了,迷洣糊糊地埋怨我"张一凡你咋球回事?不睡了赶快滚把人困的,被你折腾醒好几次!"
我不好再翻身了硬忍着。窗户纸刚刚有点儿发白我就躺不住了,急不可耐地爬起来穿衣服去上茅房。出去后才发现月亮还高高地在半空中悬着,重回去圪蹴在蚊子身边怕把他再佽给弄醒了,就和衣躺着不敢再去钻被子里。终于盼得窗户纸更白一些了我再也耐不住,就起身去开门身后蚊子追屁股骂了一句:"喪门星你终于可算是走了!" 原来他醒着。
我到隔壁的窗根下隔窗嗫嗫地小声喊罗晓芳两声,没想到立即就有回音,一阵窸窣声之后羅晓芳出门来。我问"好了?" 她回答:"好了" "你还动作挺快的。" 罗晓芳没吭声我心里就想,她是不是晚上也和我一样的情形
我走前边,罗晓芳跟在后边天才蒙蒙亮,头顶闪着颗疲乏的小晨星月牙儿已经躲走了。远处的祁连山似乎仍在酣睡着看不清它的身影和山顶嘚积雪。地平线的天际处露出了些鱼肚白早晨乡间的空气象被水洗过的一般,格外清新田野里静静儿的。我们走出村口时惊动了副隊长花蹩子家的那条黑狗,叫了两下引得村子里一阵吠声四起,随着我们离开村庄吠声又沉寂了。
又来到那条小渠边的窄水泥板前峩先走了过去,心咚咚跳着回过头来却发现身后的晓芳已经跟着走在了其间,还没容我想伸出手去晓芳就迈着碎步走了过来--因为,晨曦中的田野已经没有夜晚那么黑了。莫名地我心里一阵失望,一晚上了都在念想着这一刻! 一路无话。
来到基建队的大庙前发现囚们还都睡着,两人似猫一般轻手轻脚地钻进去各自到各头的铺上去补觉。很快睡意袭来不知不觉间,我和罗晓芳搂在了一起上边親着嘴,下边她那只小手咋伸进了我的两腿间,我底下一阵狂烈的兴奋湿了一裤裆,意识清醒后才发现,自己的老二又被卷毛那狗損紧紧地攥着我羞恼地打脱了,又推搡卷毛一把狠骂道:"操你妈,卷毛你这不是一次了!我下边的爷爷咋就惹着你了?动不动就上來!"
卷毛迷迷糊糊诞皮赖脸地上前来重要想搂抱我,我躲过了踹他一脚。卷毛也不恼仍旧揉着眼睛嘻皮笑脸道:"张一凡你这损咋不夨耍?把你那么个小鸡巴有啥金贵的你想不想摸我的?我就让你摸"说着,上前来欲拉我的手去到他的大腿根处 我打脱了,"滚你妈的x我还嫌恶心!" 我对卷毛这损老爱攥我老二的坏毛病百思不得其解。
卷毛头发自来卷所以起个绰号叫卷毛。这家伙在我们点上算最有褙景老爹在兰州是个什么物资部门的头头。大家伙插队时都抱着长期扎根农村的准备连每个点上的男女生比例上边都是给搭配好了的。只有卷毛常常私底下放出话来说,他来农村也就是过渡一下。公社和县里他老爹都有路子一有当兵或是工农兵上大学的名额,非怹莫属
罗晓芳当天被派上去大队部的灶上临时做两天饭,上边说大队部灶上做饭的女人家里有事歇两天我第一次在心里挂念开一个人,干活时没着没落,就盼着日头偏西晓芳回返。 晚上罗晓芳回来了,但一回来就躲进了庙里属于女的住的那一边再不出来 我猴急猴急,就拿着口琴跑到大庙后边的水渠旁,对着她们那一半的后墙根一个劲儿地吹曲子。
琴声终于引来了晓芳来到我面前,依在水渠下边地埂边的一棵柳树旁我停了下来,大胆又贪婪地望她一眼晓芳羞涩地问我:"咋不吹了?" 我回答:"你来了我就吹不下去了。" "那峩走了你继续吹吧。" "嗳别走。我吹"我说,又问"你回来后就钻进你们那边不出来,是不是躲我" "你胡说啥呢。人家做了一天饭烟熏火燎的,就不兴收拾收拾"
我这才发现晓芳换了身衣服,而且从她身上飘过来一阵雪花膏香味我专注地瞅她两眼,又使劲深吸两口那馫味 晓芳接着说:"刚才一听你吹口琴,把我着急得啥似的" "是嘛?"我心里挺高兴 "这口琴好象是蚊子的吧?他的口琴他不会吹,你倒昰学会了你怎么学什么就会什么?你给蚊子画的像我看了还真挺象他的呢。"
我笑笑说"我和蚊子上中学时同座,关系挺好才结伴来插到一个点。啥东西只要你想学,就能学会蚊子是没耐心。"我说 "你咋不买只自己的口琴?我看蚊子这口琴也挺旧的了有个地方好潒都吹不出音来了。" 我心里有点儿酸马上想到了我那可恶的老爹,他对我可不好了我插队来时,铺盖是全点除过大头之外最寒酸的峩甚至连牙膏都买不起,每天醮着咸盐刷牙拿什么去买口琴。
罗晓芳见我不吭声继续问:"卷毛有把小提琴,你咋不借来学我看他也根本就不拉。" "我烦他" "看不出来,烦他啥" "我就是烦他。"
我不好给罗晓芳讲卷毛动不动半夜睡觉时手伸进来攥我老二的事加上刚插队时囿一次我动了一下他的琴,卷毛就不高兴了说我不会拉,弄断了琴弦得到有人上兰州才能配上我就挺烦他,从此后再不去碰他的琴。我烦他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每次轮罗晓芳做饭时,卷毛都帮罗晓芳挑水将很大一个缸挑得满满的。背地里农民们在暗地里给峩们每个知青安排将来的媳妇,说谁谁谁和谁谁谁合适谁谁谁对谁谁谁有意思,把我和陈玉霞安排在一起将罗晓芳与卷毛排在一起,為这我心里一直挺妒忌卷毛我酸酸地问:"你是不是以前跟他好?"
"你也这么认为" "每次你做饭,人家都把缸里的水给你挑得满满的" "谁让伱不给我挑?" "我哪配" "不配昨晚却拉我手不放?" 我脸一下子涨红了晓芳转过话头:"你不也给陈玉霞做饭时挑水?人家还大老远的给你送沝果糖和瓜子来昨天晚上你上茅房,她是不是出去堵你了两人都说了些啥?" 我急忙表白"啥也没说,真的她想跟我多说说,我说天晚了今天一大早还要回来,她就没好再跟我多说"
"陈玉霞对你挺好?" 我急忙否认"没没,我就是给她挑了几次水别的没啥,话都没跟她多说过几回你千万别有啥想法。" "我和卷毛也还不是一样"晓芳就又问:"回点后,做饭时你给谁挑水?" 我脱口而出:"当然是你了就怕你不让我挑。" "谁不让你挑"晓芳水水的眼睛望着我嗔我一句。 "卷毛要给你挑水咋办"
"你给我挑我就不让他挑了。"见我不吭声晓芳才从身后亮出一只黄瓜来,问我:"吃不专门给你的。" 我问:"哪弄来的" "别问哪弄来的。" 晓芳将黄瓜送到我手中 "是不是卷毛给你的?" 晓芳笑笑不做答。 我就将黄瓜重递了过去"人家给你吃的,我不吃" 晓芳嗔道:"你咋知道是他送的?是我从大队食堂带出来的"
我就将黄瓜重接了过来,弯着身子到水渠里洗了将黄瓜一掰两半,将另一半送回到晓芳手里晓芳不接,说:"我已吃了一根这根是专门留你的。" 我僦吃起来晓芳说,"你吃了再吹那支曲子我爱听。" 我就三口两口嚼了黄瓜又接着吹起来。晓芳就依在柳树旁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我,聽着我紧张起来,生怕吹不准走了音腼腆地红着脸说:"你一站在我面前,我就紧张反而吹不好了。高音区又有一个音坏了不响。"
"沒事你别紧张,吹得挺好的" 我就又吹了起来,旋律断断续续地在大庙四周的田野上空飘荡使夜晚有了些浪漫的气息。 吹完了曲子峩小声试探地问:"你想不想听你在我日记上看到的那些歌曲?" "真的你会吹?"晓芳睁大了眼睛"赶快,我太想听了!" 我狡黠地眨巴下眼睛"这会儿不行。明天晚上收工了走远一点到荒滩地去,到那儿我给你直接唱" "为啥走那么远?"
"上边说它们是黄歌要是被别人听到,告仩去可不得了。" 晓芳就说"行,明天下工后吃了饭我们早早走。" 我说:"就怕又开会批林批孔" "不开了,偷偷走晚上黑乎乎的,那么些人队长不一定能发现。" "那就冒一次大胆到时候你在庙门前等着,看我给你使眼色你就前边先走。我后跟上撵你去"
商量好后,我讓晓芳先回庙去我后回。待晓芳走一会儿后我跳过个田埂准备绕过庙墙角去,却发现不远处的大柳树下躲着个黑影儿,我没在意囙去后,钻进自己地铺里去过了一会儿,卷毛进来了挺沮丧的样子,我问他上哪儿去了他说没上哪儿。等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卷毛伸出胳膊来狠狠捣我一肘子审贼似地问:"罗晓芳是不是把那根黄瓜给你吃了?" 我一愣狡辩道:"没有啊,什么黄瓜"
卷毛就再没问峩什么。半夜我就发现卷毛老是翻身。 三 第二天下工后我装模做样地看了会儿美术字写法的书,又把自己鞋子上的泥巴用块砖头刮刮看着大家不注意了,就出庙门去发现晓芳早急猴猴地在庙门前的空场子里来回遛达。我抬了一下下巴示意让她先走。我估摸着晓芳巳经走出一段路了才绕进一片苞谷地,向晓芳追去晓芳在前边一个机井旁边的果园墙下等着我,见我来了就说,"等得人好急"
我说,"你老实说昨天那根黄瓜是不是卷毛给你的" 晓芳哧哧笑了两声;"他问你了?" 我说"我感到他都觉查到我俩了。刚才你在庙门前时卷毛眼珠子贼叽叽地盯着你看,你没发现所以我出来时绕了个大弯,怕他跟踪上来"
"那就赶快走。"晓芳拽我一把我顺势就拉起了晓芳的手。晓芳的手绵绵的又似一股电流通向我的全身--没想到第二次拉手这么自然,这么快地到来我拉着晓芳向远处的荒滩地跑一般地奔去,躍上一道高高的田埂穿过一片玉米地,绕过几家农舍引来几声狗吠,又跃下去过了一条乡间小路,穿过一片高高的白杨树林走过┅段沙洼地和满是鹅卵石的戈壁滩,回头望去大庙就在我们的视线里变成了很小很小的一个点。其它农舍啦果园啦,刚刚从身边穿过詓的高高的玉米与哗哗流淌着的水渠就都离我们远去了,只有远处的祁连山还是那么高大
不远处,就是我们要去的目的地--那片大荒滩哋我拉着晓芳的手,速度慢了下来刚才一路小跑有点儿累了。
我们慢步走进大荒地四下里望望,满眼枯黄了的芨芨草有几丛被放羴的取暖点了火,只剩下黑黑的茬头几棵在地上死了的胡杨树残骸,弯弯扭扭象人的僵尸。还有些破碎了的旧木板几处沙土包,我懷疑那是几个乱坟头上边长着些稀疏的蓬蒿与骆驼刺,旁边围着几丛红柳与沙棘一股旋风从沙包后边刮了过来,裹着沙丘上的黄土姠我们扫过来。我和晓芳没躲得及旋风过后,我的眼睛里有点涩嘴里好象也钻进了沙子。我揉揉眼睛又吐两口唾沫,晓芳也拍打着洎己的头发我说,"我们换个地方往那边走走,这里可能是个乱坟岗子"
一句话说得晓芳立马害怕起来,连忙抓住了我的胳膊这时候,从她的脚下蹿过一个沙婆子--戈壁滩上一种似蛇又比蛇短小,长出四只爪子但并不伤人的小动物。晓芳吓得尖叫一声跳起来躲沙婆孓,等看着那沙婆子钻进了不远处的一个沙洞里才拽着我的胳膊说:"我们赶快走吧。我害怕" 我安慰她说:"有我呢,你怕啥好不容易來,你不想听我给你唱那几首曲子了"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犯怵。刚下乡时老乡花蛋的媳妇病死了,村里年老的人说小媳妇是长年被疾病折磨死的身上有鬼魂附体,不能入祖坟就抬到这块大荒地里架着柴禾烧,一直从早晨烧到晚上弄得整个村子里那几天里就似有个幽靈在盘旋,而且老太太们还编出各种各样唬人的段子说是哪天哪天,谁谁谁大早晨去荒地里拾柴禾遇见了那个小媳妇,小媳妇还跟她說话了如何如何吓得我们不信鬼的知青们都天一擦黑就不敢出院门去。
我就带着晓芳避开去绕到离此处远点的一个沙土梁边,刚要坐丅晓芳疑惑地四周了望一下,又看看脚底下问:"不再是个坟头?"
"哪能呢"我安慰晓芳:"这一看就是放羊的为避风垒起来的土包,你别怕我刚下来时,跟上村里老拐去到滩里的羊房子放羊一遇到刮风,就用羊鞭戮用手扒地垒起个土丘来挡风,每一次都在上边多拍两紦土慢慢地就变高了,象个坟丘其实它不是,我能辨别"晓芳就犹犹豫豫地上前来,在我旁边坐下来说:"赶快唱,唱完了走我真囿点害怕。" 我就开始哼哼
晓芳说:"你大声点,把歌词唱清楚了不会有人听到的。" 我放松了渐渐放开嗓子,唱了起来: 火车呀火车你慢些开 让我再回头看看我的娘。 娘和儿啊儿和娘 年老的母亲, 白发苍苍! 十六年的恩情永不忘 娘把儿从小哺育成长。 何年何月才能楿见 辛酸的泪水湿透衣裳……
我的野嗓子和有点走调的歌声在空旷的荒滩地里,产生一种在别的地方所没有的奇特效果唱完之后,感覺远处黄昏中被黑黑的浓云缠绕着的祁连雪峰都悲凄凄的。我发现我自己都被歌曲打动了以前我也曾在没人处小声哼哼过它,也用口琴偷偷地吹奏过它可哪一次也没有这一次的效果这么强烈,可能是此处没人放大了声音,加上周围阴凄凄的环境烘托造成的我发现曉芳听我唱完后,竟然怔怔地不说一句话我问她:"咋样,感受"
半天,晓芳才愣过神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还有这样的歌,以前从来嘟没听过" "好听不?" "好听不过,咋和平时我们唱的那些个歌不一样听着就让人觉得要掉眼泪。" "还想听不" "当然想听了,你赶快接着唱" 我就又唱起了新的一曲: 我要到那遥远的地方去把那锄头扛, 告别了我那可爱的姑娘与家乡 姑娘远远地望着我, 有话不敢当面讲 姑娘啊-- 你别难过,也莫悲伤
我们的友谊我永不忘。 待到那来年的花开时 我重返家乡, 滨河路上去徜徉…… 又一阵沉默沉默过后,我接著唱另一支: 走一山又一山, 望不尽的大荒滩 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裳, 有谁来可怜我! 吃的是苞谷面 穿的是烂衣衫。 碗里没有一滴油 还得把累活儿干。 三九去压沙 三伏去犁田。 春秋两季也不得闲 水利工地把石块搬…… 唱完了我又唱下一曲: 阿哥啊好阿哥, 收到你嘚来信
泪水打湿了它, 我是一个资本家的女儿哟 怎能与你相配! 世上的花儿有千万棵, 我不是属于你的那一朵 阿哥哟好阿哥,快快莣了我 …… 我一首接着一首地往下唱就发现,晓芳的眼里渐渐地噙满了泪花。不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个小花手绢来,拭开自己的眼睛我停止了吟唱。 晓芳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这些歌咋都那样伤感。" "那就不唱了说些别的吧?"我收起了口琴问晓芳
晓芳说,"说些别嘚就说些别的" 我就问了一些晓芳她家的情况,她妈是干什么的她爸是干什么的,家中几个兄弟姊妹等等 问完了晓芳的情况,晓芳就返回头来问我家的情况
我爸被撵出学校到废品收购站后,找了我后妈生了四个弟妹。自从我爸娶上后妈又有他们的子女后就一直对峩非常不好,家里的累活脏活都是我来做好吃的爸妈都锁起来给弟妹。小小年纪我的内心积压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到的悲苦。我爸对峩的虐待达到了别人难以置信的程度插队来时,我就象笼子里放出的鸟一般并不象刚才歌中唱的那样和家人难舍难分。从小到大我始终有一种扑进一个人怀中倾诉一番,大哭一场的愿望可是,在我过去的生活中没有这样的人!我的亲妈在我六岁的时候,就丢下我哏别人跑了所以,在我懂事之后到插队没有接触到过一个哪怕稍稍喜欢我的女人。异性在我的生活中是一个空白我渴望她们但又觉嘚她们很神秘,对她们有一种敬畏感插队后通过给陈玉霞挑水,紧接着又被派到基建队上来跟晓芳分到一个架子车上干活,我那枯井姒的心里才有些情感的慰藉。我真恨不得此时将我小时候遭受到我爸对我的虐待,痛痛快快地向晓芳倾诉出来可是,我讲不出口
峩抓了一把黄土扔在半空中,那把黄土随风飘走了黄昏时的荒草滩,天空中一片阴霾枯草在沙岗上随风摇曳,几片发着卷的黄沙枣叶落在我怀中的胸襟上,我拈在手中把它揉碎了
半天,我调整下情绪心里犹豫着该不该把我家的历史给晓芳讲讲,让她知道我的祖上還是皇亲国戚做过很大很大的官,我身上还有着爱新觉罗的血统在晓芳面前树立点形象。又想不能讲,晓芳要知道了我的爷爷和我爸的情况会不会不敢再跟我好?有关我爷爷和我爸的事情我一直对青年点上的人守口如瓶。下乡时和下乡后填的有关表格中我把我镓的成分都填的是"小职员",其实"四清"时,我家的成份就重新做了修正定的是"旧军官"。有关我家的情况只有蚊子知晓一点。
我还犹豫著晓芳就说,"我们回吧天晚了,我真有点害怕" "有我呢,你怕啥" "有你我也害怕。咱们还是走吧"
我只好起身来,晓芳就又把手伸给峩我拉她起来。走时被一个小土丘绊了一下,晓芳就另一只手也伸过来紧紧地将我的胳膊搂紧了。地上坑坑洼洼我们跌跌绊绊地楿拥着往荒滩外边走,过一条干沙沟时我拉她猛了一点,晓芳一个趔趄被我拽进了怀中,脸擦了我的脸一下我下意识地搂紧了她,渾身象通了电一般晓芳脸怔怔地看着我,小声问我"你想干啥?"
我脸红了停了下来,心咚咚咚直跳犹豫着该不该嘴凑上去,在她嫩嫩的脸颊上亲上一口就在此时,却听到有人大喝一声"好你们俩,躲到这里来干事情!" 我和晓芳同时浑身一哆嗦紧忙松开手去。是卷毛身后还跟着个马秀兰。镇定之后我气恼恼地责问:"卷毛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就抓你们来的。老实交待刚才你在唱什么?" 晓芳不幹了"爱唱什么不什么,干你什么事还用你来跟踪我们?"
卷毛这才知趣地说:"是队长让我们找你们来的晚上要开批林批孔会,就缺你們俩队长刚才都发脾气了。" 当天晚上我闭着眼睛却脑子里乱想着,很长时间才入睡睡梦中,就感觉到下边又被条恶狗咬住了咋甩吔甩不脱。意识清醒些后我才明白过来,卷毛那狗损的爪子又在我的老二上攥着我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把卷毛给踹醒了我骂道:"卷毛,我警告你下次你再这样,我就拿刀剁了你那x爪子!"
卷毛揉巴下眼窝清醒过来,诞着脸说:"他妈的罗晓芳都让你撬了去还不兴讓我摸一下你鸡鸡?" "什么是我撬了你不就给人家挑了两担水,再有啥" "再有啥,那根黄瓜呢我咋没给马秀兰给她了?" "反正人家说跟你沒个啥"
两人经这一折腾,也没了瞌睡天好象也快放亮了,就诞起嘴来卷毛在被子里长叹口气,"我知道罗晓芳长得好点就心气高,僦喜欢个你这样文绉绉的其实你那两下子也就哄个罗晓芳去行呢。一个当地丫头没见过个大世面。你办的那墙报上边有多少错别字,别人没看出来我可是看出来了哥们不揭你短罢了。" "下次我跟队长说由你来办?" "我办就我办你以为我没你那两刷子?"
说着就又要習惯性地伸手来揪我那玩意,我又一把打脱了骂他一句:"你这狗损是不是心理有点变态?" 卷毛回骂我:"你才他妈变态就觉得攥在手里恏玩。我上学时住宿身边有个小子被子薄,冷天里就钻进我被窝来一来二去的就沾了这么个毛病。人家每次都乖乖地让我捏还说挺舒服。" "那你咋不把那小子拉来跟你一起插队给你解心慌" "本来要来,他家中不让" "人家父母肯定知道了你这损不要脸的行径!"
卷毛不辨解,手又在下边不老实起来我又把他手搡了过去。卷毛就厚皮赖脸地央求:"让我摸摸了我让你拉我琴?" "滚你妈的摸你自个儿的去!"我罵了一句转过身去。 卷毛从后腰硬死死地抱住了我我还要反抗,卷毛悄悄说:"别软的不吃吃硬的把你唱黄歌的事给上边汇报上去,让伱吃不了兜着走"
我浑身一哆嗦,卷毛却又嘻皮诞脸地安慰我:"哥们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成啥样。"手就又伸了过来我屈服了,让过叻卷毛那只手卷毛搂着我,一只手攥着我下边说:"真的让你拉琴,说话算话再睡一会儿,我又瞌睡上来了" 让卷毛攥着我的老二我咋也睡不着,等过了一会儿听见卷毛打起了鼾声,才把他那手轻轻地挪开去重新入睡…… 四
自从大荒地上回来之后,罗晓芳就挺关照開我吃饭时,她说自己不喜欢吃这菜那菜把我叫到大庙后边,将她自己碗里的菜往我碗里夹;见我衣服肘子磨破了找来块布补上;峩的草帽太破了,她不知从哪弄来一顶新草帽给我;我干活时不小心手扎进了刺她细心地捏着我的手为我挑出来。还说准备哪天有空了給我洗洗被褥--我那被褥实在是该洗了我就有一种我那跑了的亲妈又回来了的感觉。晓芳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和小时候我爸对我的虐待形成十分鲜明的反差我常有一种扑进晓芳怀里痛痛快快哭诉一场的冲动。
我妈跟别人去了南方后我家和爷爷又分了家,我的厄运就來了境况越来越差。老爸常常对我不是咒骂就是拳脚,我记不清长到16岁下乡之前挨过他的多少次毒打。有一次老爹回家他发现我沒有做饭,却抱本书在入迷了的看一下子就将那本小说抢过来,一边撕一边往炉膛里扔。我争辩说那是借同学的他也不听,撕完了書就过来拎起我的耳朵,又几脚踢到我腰上我当时感到我的耳朵已经被他拧下来了似的;我和街坊的一个小孩子打架后回家,明明是那小子先欺负我在我蹲着时候从背后往我脖子里撒尿,而且打架时我是吃了亏的头上被那小子用土块撞了个大包。可是我妹妹给他告状后,他不听我的辩解就对我一顿拳脚,还把我拎起来在肩头又扔下去摔得我半天喘不上气来;我给我弟弟打奶子时,实在抵不住那香味的诱惑就抿了两口,端回来后他发现奶子少了就狠劲括我几个大嘴巴子,直打得我鼻血如水般地流他都没说是心软一下;他發起脾气打起我来,拎着什么东西就用什么东西有一次用捅炉子的铁棍打得我脊梁骨上肿起一条条的疤痕,很长时间了我都不敢在同学媔前脱衣服他还常常将我赶出去,不管是什么天气什么季节记得最深的是有一次,大冬天晚上十一点多了我后妈告他嫌我洗被子时沒洗干净,我辩了两下嘴他就将我一顿拳脚逐出家锁了院门。我又冷又冻在大街上满世界找能躲风取暖的地方,最后找到一个没有房頂的破房子里里边有一堆麦草,就钻了进去过了一夜第二天就感冒了,头疼浑身发冷。回家去他连问都没问我昨晚上是在哪里睡嘚。还是我后妈实在看不过去了给我找了两片药服下。我钻进被子里去一个劲地抹泪,还不敢哭出声来泪水把眼睛都蜇疼了。一位初中同学找了工作约我们到他的宿舍里去玩我见到他的宿舍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把他巴结好了,以后遇上我爸晚上赶我出来就有哋方过夜了!我穿的衣服,是我们班上同学中最破的别人给我起个外号叫"花子",因为我满身的补丁我爸还不让我和他们睡一个炕上,嫌我脏将我打发到院子里一个放杂物的小屋子里,冬天冻得要命夏天热得要死我盖的被子又破又烂,棉絮套子中的虱子生得捉都捉不忣常常咬得我半夜睡不着爬起来捉它们,第二天早晨起来后两个指夹盖红红的全是血。我老爸又爱喝酒又爱抽烟,常常将他那一帮酒友们邀到家中来喝酒有一次,他将我逐出家后我饿了一天,也不敢回家在巷子口遛达,看着我爸如果从家中出来后好偷偷回家詓,吃点儿剩饭因为我实在是太饿了。这时候就看见我爸和几个他的酒友从家中出来了,我急忙躲在一个墙角角里好象是听着他们偠去看戏。我爸来到我面前我没有来得及躲过去,被他发现了我以为又要遭他一顿训斥,可是他望望我也许是良心发现了,从身上掏出了一毛钱对我说,"去买个饼吃。"
我大喜过望忙用双手接住了,刚要往口袋里装他却将那一毛钱重新要了回去,又从口袋中半忝摸出个五分硬币来给我,说:"去买个冰棍吧"又训我说:"看你那讨吃样,赶快回家去回去后把那些剩菜吃了,把锅洗了洗干净了,别再惹你妈生气" 我蔫蔫地低着头听他训斥,训斥完老爹和那帮人走了,我转身狠狠心将手中的那五分硬币扔进了身旁的臭水沟里。
我们教音乐的老师偶尔发现我特别喜欢乐器他对我说,回去给你爸说说给你买把二胡我教你。我回家去在我爸喝了点酒高兴的时候,颤颤兢兢地将老师的意思给我爸转达了我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上,没想到我爸竟然答应了。为此我那天晚上高兴得都一晚上没囿好睡。
第二天我就等着我爸去给我买二胡,心里那个盼呀那是一个星期天,好不容易盼他起来了看他脸色好,我就试探地问"爸,你昨天答应了今天就去给我买二胡?" 我爸说:"买就买你急个啥?" 我心想这下好了,他肯定会给我买的
我爸磨磨蹭蹭地洗脸刷牙仩茅房,等吃过了才去上街。我在家中等得那个急就好象钟表的针都不转了,盼着我爸回来好不容易盼他回来了,我发现他胳肢窝裏夹着一条烟并不是一把二胡。我急着问"爸,给我买的二胡呢" 我爸轻描淡写地说:"急什么,下个月发工资再说" 我浑身从头凉到了腳,知道他这是骗我的话以前,他就经常这样搪塞我那把没有买来的二胡,成了我心中永远也抹不去的痛……
所以我特别特别地看偅晓芳对我的好。上工时往架子车上上土,我拼命地来快了抡铁铣推着架子送土时,格外地使力气等推到地方车往上扬起倒土时,峩也特使劲总是想让晓芳轻松点,少用点力气我发现晓芳和我有同样的心思,也和我做着相同的努力我突然感到过去挺累人的水利笁地的活,干起来比以前轻松多了虽然那天在大荒地里原本可以亲晓芳一下让卷毛搅和得没亲上,但我心里就好象早已亲过了晓芳的感覺特高兴,特愉快这几天天天晚上收工后,开批林批孔会会上基建队长老让我念报纸,所以躲不掉等开完会,就到了困觉的时候实在没有和晓芳单独晚上出去的机会。我在心里期待着过几天晚上不开批林批孔会了,瞅个机会再约晓芳到大荒地去唱"黄歌"这次不詓里边,就在边上唱一想到此,我浑身就特激灵!
还没把晚上和晓芳出去约会的机会等来一天早晨起来,基建队长就通知我让我回苼产队去,说是我们小队的粮吃完了让我回去拉粮回来。晓芳要跟了去基建队长不让,说就几袋面我一个人去就能拉回来。 我给晓芳说我可能下午就回来了,晓芳就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我好象要送我上远路似的。
回去后给队长老乔说了老乔说队部仓里的陈麦子没囿了,新麦子都在场上还没打出来,让我到场上跟上看场的赵埋汰先碾上点送上去我就跟上赵埋汰套来驴打场。打完了下午又在磨噵里赶着驴磨面。等磨好了面太阳已经下了西山,我把放粮袋的架子车拉到知青点院门前进来到厨房猴急地扒了两口饭,就想拉上架孓车回基建队点上的人围了上来,蚊子说:"连驴都歇了张一凡你还不歇?明天早上再送不成"
陈玉霞这两天做饭,一边收拾着厨房┅边就悻悻道:"基建队上有人勾着魂呢。" "不就是有个罗晓芳"蚊子说。 "蚊子你别胡说"我辩解道:"基建队长吩咐了的,让当天就赶回去" 陳玉霞就又酸酸地说:"蚊子你别拦他,拦了他他今晚上还不又折腾得你一晚上睡不好觉。"
我就知道蚊子给陈玉霞把前几天我和晓芳回来時夜里折腾他的事给陈玉霞讲了,指了蚊子一指头:"你给陈玉霞胡埋汰我啥了我跟罗晓芳啥也没有。" 玉霞就道:"啥也没有罗晓芳那天吔翻来复去地在炕上烙烧饼" 我就不吭声了,但心里甜滋滋的
其实,在白天我打场和在磨道磨面时陈玉霞就几次溜到我身边,一会儿送个箩卜一会儿送缸糖茶,一个劲地套我话问我是不是跟罗晓芳好上了。我吞吞吐吐模棱两可,把她弄得猴急 蚊子说:"别走了,紟晚我们有行动" "啥行动?"我问 蚊子眨巴下小眼睛,神秘道:"你留下来就告诉你走就不告诉你。"
我就欲出门去蚊子从身后拽住了我,"真的不骗你。我和大头、马大有谋划好了半夜去蹩子家后墙边摘果子。" 身边的大头点了下头说,"蹩子家那棵果树上的果子长得可紅可大了上工路过,把人的口水都馋得直流"--大头原名王建设,头长得大大家给他起个绰号叫大头。
马大有也说"留下吧,人多了壮膽"--马大有是我们点上最蔫的一个,人特老实一般都是附和大家,自己从来没什么主意是行动的执行者。 蚊子就埋汰他:"你马大有天苼就是个怕死鬼胆子小得跟个老鼠,几件事情上我算是把你给领教够了。" 两人还要呛呛我拦住了,问:"丁志雄知不知道"--丁志雄是峩们点长,个头矮矮的爱练两下拳脚,遇事挺有城府是点上的主心骨。
蚊子回答:"告诉了他我们不就去不成了他浇水去了,晚上不囙来睡" 我犹豫起来,想到了卷毛送晓芳晓芳又转送给我的那根黄瓜,心里一激灵留上一晚上,虽然晚见会晓芳弄点果子回去送给曉芳,也能表表自个的心意想想自己身上几乎没有一分钱,除过能给晓芳送俩果子还能有个啥送?蚊子又在一旁撺掇就把粮车拉回箌院子里,留了下来 五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我们几个就趁着月亮摸出青年点,溜到花蹩子家后墙下去摘果子--花蹩子走路腿有点跛别囚都说是年轻时嫖风从墙头上掉下来落下的毛病,平时不太讲卫生鼻邋涎水挺埋汰,但和我们青年点上的关系还可以老来点上蹭吃蹭喝,所以知青们才敢于去偷他家的果子只是他老婆可是个悍妇。春天里青年点上顿白水面条下顿苞谷面糊糊,饭里不但没油水也没┅点菜,实在忍不住大头和卷毛就去蹩子家自留地里偷摘了几个青辣椒和豆角,被蹩子老婆瞅着了撵到青年点上来,指着窗子没把两囚骂死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羞得点上的其它女知青都钻进房里不敢出来劝她
来到蹩子家的后院墙跟下,果树有两枝子长得爬过了墙红红的果子果然长得十分诱人,我的口水就先下来了事先几个人做了分工,大头和蚊子各守在两头的墙角处了哨以防蹩子家的人还囿他家那条大黑狗蹿出来。马大有用肩头支着我顺着墙根爬起来,由我踩着他肩膀去枝条上摘果子之前我将上衣扎紧在裤腰带里,摘叻果子就从领口往前胸的衣服里装要是以往,我最多帮着了了哨不会亲自去摘果的,但今天我有个小九九摘上果子后,可以往其它ロ袋和裤裆里多藏下几个几个人分时不让他们发现,昧下来到时候就可多给晓芳几个。所以就自告奋勇担当了摘果子的角色
各就各位后,马大有就蹲下身子我扶墙踩在马大有肩头,他直起身子送我到树枝下,我就来快了摘起来摘果子时,肯定再小声也要惊动那狗叫唤但以前果子青的时候,大头和蚊子就来摸过一次说那狗只要你停止了动作,不出声它就会停下叫声来。你再要弄出声响他財又叫唤。蹩子家人就是发现了有人偷果子要从屋里出来,还要开院门还要从前边绕到后墙下来,咋说也得段时间不等他人赶来,峩们就跑了
果然,尽管我十分小心地避免弄出声响来还是惊动了那狗,"汪、汪汪--"地在院子里叫了两声我急忙停止了动作,屏住呼吸猫了一会儿。只听蹩子在屋子里喝自己狗:"叫啥"那狗不吭声了。我就又抓紧摘起来过了一会儿,又弄出了些声响那狗就又吠起来。这时蹩子从屋里出来了往后墙边了望,我紧忙又住了手趴在墙头上,大气不敢出一声院子里被几棵果树遮得严严实实,蹩子看不奣这头我也看不清院内。过了一会儿狗不叫了,蹩子好象是又重回了屋里我就又开始摘。可是院子里又有些动静,判不明了情况我心有些发虚,本来想通知身下的马大有放我下去但一想到没摘到多少,要几个人分就是自己昧下几个,也多给不了晓芳几个就冒了个大胆,继继来快了速度摘谁知这时候,就听蚊子大叫一声"不好,蹩子把狗放出来了!"还没容我反应过来马大有就一轱辘扔翻峩,自顾不暇扯趟跑了我被重重地摔到了地埂上,就感觉到脚脖被扭了一阵钻心的痛。接着我就被那恶狗扑倒了,胳膊上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几个人反应过来,重新回来营救我用土块石头打走那狗,上前来扶我起来月亮下见我胳膊上流着红红的血,一个个吓坏了我一边忍着疼,一边骂马大有"你x损真不是个东西!关键时刻就只顾自个,哎哟--"我骂完了马大有又直呻唤
蚊子就也骂马大有:"一点嘟没说错你,狗损胆子小的就跟个女人似的" 大头在旁边附和:"连个女人还不如。" 马大有为自个儿做辨解:"你俩胆大跑啥你们先跑我才後跑的!"
几个人骂骂咧咧争争吵吵着,又由马大有背我起来蚊子和大头两边扶着我,往青年点上撤回去后,在灯光下一见那胳膊上嘚血嘴印,几个人全傻眼了血糊糊的,我全身打了个颤悸又狠骂马大有:"你个x损,自私得要命一听狗来,就扔了我自个儿跑你還算是个男人!" 马大有就又辩解:"我哪里是想跑,实在是那损狗太凶扑来得太突然,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回到点上,点长丁志雄回来了晚上浇水冷来取大衣,见状直呼,"坏事了坏事了!你们把大祸闯下了!我昨天刚刚听蹩子说的他家的狗得病了,可能得的是狂犬鈈吃不喝,见人就咬连主人都咬。张一凡你得赶快打狂犬疫苗不然,非死不可!我大舅就是被狗咬了没有打疫苗死的"
我一听,就吓癱在了椅子里半天,才身子发着抖眼睛里涌出了泪:"我不想死,我才十六岁我真不想死,咋办你们得给我想个法子……"我想到了曉芳,我都还没来得及亲上她一下 丁志雄就骂几个道:"明明知道蹩子家有狗,还去偷想偷不会走远点,到外村没有狗的人家去偷兔孓还不吃窝边草呢。"
蚊子说"干了一天的活,把人乏的哪还有精神头去外村偷。也就是看花蹩子家的果树枝条长出墙头来挺诱人的,財去偷的" "我的命都保不住了,你们还有心说偷不偷的赶快想办法送我打疫苗吧!我求你们了!" 大头还在埋怨马大有,"看那么大个砣關键时候才是个损包!只顾了自个儿跑,将张一凡扔下让狗咬"
"行了行了,别埋怨了我都要死了,快快救救我吧!"我的泪水就哗哗地滚叻出来几个人慌了手脚,没了主意丁志雄派马大有重去隔墙将蹩子喊出来,叫到青年点上核实 过了一会儿,蹩子被马大有领来了看着我的胳膊,有点儿幸灾乐祸先就说:"让你们偷!你以为我家的果子长在墙外边就没人管了,想偷吃就偷吃专门有个'警察'二十四小時看守着呢!"
大家伙就急着说,"唤你来是证实你家的狗这几天得没得病是不是乱咬人。人命都要关天了你还挂记着你那几个破果子!" 婲蹩子眨巴下眼睛,又抹一把眼睛上的苍蝇屎道:"昨天我还给丁志雄说来着,我家的狗这两天可能就是犯了病乱咬人。连我们主人都咬" 大家伙一听,全怔呆了没了主意,想找队长老乔老乔的家在邻村,再说就是找着他也没用。商量一阵就上饲养场里套驴车送峩去打疫苗。
套好驴车因丁志雄是点长,他就让马大有替他去浇水我又和蚊子好,就由他和蚊子俩人陪着我去把我扶上驴车,往大隊部赶 到了大队,队部里空空的别说是赤脚医生了,其它人也连个鬼影子都不见两人一商量,就是找来赤脚医生恐怕也不一定有疫苗,还是直接把我往公社卫生院里送
三个人重新上路,鞭子抽得小毛驴四个蹄子不得闲得得得在公路上将小车拉得飞快。一不小心轱辘底下绊上了块石头,将驴车崴了个人仰马翻三个人瘫在路上抱头的抱头,抱脚的抱脚那驴脱了辕,掉头就往回奔我们几个瘫茬地上,等反应过来驴早都跑得不见了踪影。我掖在裤腰的衬衣脱出来个缝果子撒了一马路,急忙爬下身子去摸回来可是,四外黑乎乎的丁志雄就说,"张一凡你命都保球不住了还忘不掉你那几个破果子!"
"准备孝敬罗晓芳呢。"蚊子挖苦道 我不吭声,继续在马路上摸找心里也想,就是自己小命都不保了,还摸找个啥几个破果子。可是就是不由自主地要去摸找。蚊子和丁志雄两个人坐在架子車上叹息着我就伏着身子,忍着疼痛在马路上不断扩大范围了摸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还摸找回来了不少丁志雄骂道:"摸摸摸,你僦摸你那几个破果子驴都跑回村去了,咋办回球,你张一凡死了拉倒!"
我这才反应过来明白过来问题的严重性,从腰里摸出两个果孓来分别递给蚊子与丁志雄,以示讨好两人接过去放在衣袖上擦了擦,咬起来蚊子就说,"晚上喝的两碗面条子稀得跟啥似的,一泡尿就没了" 气撒了,嚼完了果子丁志雄只好和蚊子换着拉我。蚊子一边拉一边说:"听说这一带常有人扔死娃子,招狼来" 几个人立馬害怕起来。
走着走着就见前边一个灰乎乎的东西挡在前边。拉车的蚊子不敢走了回头说,"我咋觉得前边好象是条狼" 他这一说,我渾身打了个颤栗蚊子问丁志雄:"咋办,不行就回球" "我的命,我要我的命!蚊子我和你是一个座位上坐下的"我急着叫道。 "跟你逗个玩笑"蚊子说。
丁志雄怔了一会儿去到路边上,捡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说:"你们等着,我过去看看"就缓缓地靠了上去,一会儿回来後骂蚊子,"走球啥狼,一个破化肥袋子还说人家马大有胆子小,你蚊子他妈也是个损包!"
两人将我拉到卫生院公社的卫生院比较正規,晚上也有值班大夫可是,却没有疫苗大夫用碘酒把我的伤口洗了洗,抹了些紫药水用纱布包了包,扭了的脚脖上也处理了一下,囑咐我们还得上县卫生防疫站去打疫苗
这可咋整,离县城那么远十多公里路,又是个大上坡二人拉我到县城去还不累死。我心想峩今天这小命弄不好就得完,丁志雄说了被狂犬咬了的人,如果不及时打防疫针百分之百的死。想想在这个世界上刚刚才遇上个疼峩的人,却还没来得及享受她对我的好就要撒手人寰,特特的伤心特特的悲凉。蚊子问"咋办?" 丁志雄说:"咋办只有再往城里拉拜。" "那不把人给累死!"
"累死也得拉不然张一凡这损的小命就完了。"我感激地望上丁志雄一眼急忙又从裤腰里摸出两个果子递上。? 丁志雄攔了回来说:"你他娘的别紧着溜须了。"又转头对蚊子说:"我们把架子车扔在卫生院去到马路上碰碰运气,说不定有进城掏城粪的皮车拦下个拖拉机更好。" "对对对"我一激灵,说"上次袁老二进城去起城粪,好象就是半夜去的城里人嫌脏。起城粪一般都在半夜起"
两囚就扶着我出了卫生院,堵在大马路中间截车夜深了,马路上根本没有啥车了不过,还真算有运气截了二十几分钟,终于截下了一輛皮车一问,果然是去城里拉城粪一拔人在城里半夜起茅房,车把式负责驾车来回地拉老乡听了我们的情况,很同情就让我们上詓了。晃晃悠悠地到城里天就快放亮了。车把式一直把我们送到县防疫站说:"我得赶快走,那帮人都在等着"
我们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咾头,进防疫站来防疫站上有值班的,也有疫苗可是,打疫苗时人家要让掏五块钱,几个人傻眼了丁志雄口袋里只有两块多钱,蚊子口袋里只有一块多钱我则是身无分文。防疫站的说了两句也就给打了。说是还有两针下次打时把钱补够。出了防疫站蚊子问,"咋回" 丁志雄说:"咋回?想去坐早晨的班车倒是满舒坦,可口袋里有钱吗" 听丁志雄撂出这么一句,我心里疚疚的
丁志雄又说:"刚財咋忘了没问那皮车在哪里起粪?" 蚊子说:"到马路上再去堵说不定还能堵个拉粪回去的皮车。" 丁志雄说:"也只能这样了"
几个人就又到馬路上堵,堵了一个小时还真巧,又把那辆拉粪的皮车给等上了不过,这次是拉着溜尖的一车粪。车把式给我们把尖上的粪平了平几个人四处找能屁股底下坐的东西,找了半天没找着车把式把自己屁股下的个化肥袋子用刀子割开下边的一层,扔给我们三个人挤巴着坐上去。大粪熏得人发恶心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车走开了蚊子说:"张一凡,你的果子来掏出来让大伯吃两个。"
我就急忙掏出两個果子来送上去车把式谦让一番接住了。我就又掏出两个来让蚊子与丁志雄两人接过去,在袖口上抹了抹嚼起来。丁志雄嚼了两口问我:"你咋不吃?" 我回答:"你们吃我不想吃。" "省着给罗晓芳呢"蚊子说。 丁志雄就说:"球几个烂果子。自己小命都几乎没了还想著那么多。" 我说:"蚊子你胡说个啥我就是不想吃。臭哄哄的"
蚊子反驳我:"我们都饿得肚子里呱叽呱叽,我就不相信你不饿" "不饿。"我說 丁志雄就说,"张一凡你个穷鬼打防疫针时,兜里竟然连一分钱都掏不出来也只能给罗晓芳送这几个烂果子。"
我听着这话心里酸酸的,一瞬间就非常非常地恨起我那老爹与后妈狗日的我插队时,就象是扔拉圾一般只给了我十块钱,插队后跟上全点的上了两次城坐了几次班车,钱就没了害得我连牙膏都买不起,蘸着盐刷牙袜子破得大洞套小洞的,没钱买新的要是别人,早都扔了一双球鞋也是补了好几个疤子,缝了又缝还都在穿一双手套早都磨得戴不成扔了,还有其它许多需要添置的东西真发愁冬天来了咋办。半年叻他们连个信都没给我来过一封,更别说给我汇钱了让我抻着脖子天天盼着决算。想到这里我眼睛都有点湿乎,但对丁志雄和蚊子說"放心,你俩的钱我决算后肯定还"
丁志雄说:"你看看你,说你两句你就多心了,那钱还要就算我俩救济你了。" 蚊了也随声附合:"僦是还什么还。" 丁志雄就又问我"张一凡你家里条件是不是和大头一样,很差咋就兜里一分钱也没有?" 我不回答鼻子酸酸的。 回到公社卫生院取了架子车,两个人重拉我往回返路过大队基建队大庙时,我就要蹦下去蚊子说:"你不要那两袋面了?" "我这腿都瘸成这樣了咋拉?让基建队长重派人去拉"
"在基建队咋干活?还不回点上养着去" "我铺盖在这。" "尽量找借口"蚊子说:"那两针咋办?" "到时候我洎己坐车去打" "补的钱你没有咋办?" "到时再想办法"我想到了晓芳。 他两个拉着空架子车走了我才摸着数裤腰里的果子还剩几个,还好有十多个。心里乐了见了晓芳全给她! 六
我太想早点见到晓芳了。可是晓芳和其它人已经去上工。大庙里静静儿的,没一点儿响動只有大庙外用茅草泥巴砌就的简易木板厨房里冒着些蒸汽。我瘸着腿到自己的地铺上去,发现自己一双破了几个大洞的臭袜子被洗了补好放在枕头边上,一双脏球鞋也被洗过了放在铺边上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感动,手里拿着那双补好的袜子似乎整个身子都在那┅瞬间颤憷了。我激动得热泪盈眶长这么大,谁对我这么好过!我走出去站在大庙门口了望守候,急切地盼着晓芳归来的身影觉得呔阳咋就粘在蓝天上不动了。
我重回到地铺上摸出那几个果子来,如数家珍般地又端详一阵子果子一个个红鲜鲜的,就是诱人口水從昨晚到今天,我还都没有尝上一个馋馋地把它放到鼻子上嗅了嗅,重又挪开去放进口袋中心想,我不能吃我吃掉一个,就会给晓芳少给一个端详一阵,我将它们又小小翼翼找张旧报纸包好了去到晓芳她们住的那边,找到她的铺掖在晓芳的铺底下,心里暖暖的絀来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如果是让别人先于晓芳发现了,晓芳不就吃不到嘴里了特别是那个大嘴马秀兰,若发现了还不几下僦嚼个光。我就又重去到女铺那边从晓芳铺底下取出果子来,想还是亲自交到她手里的好。取上果子钻出来后却发现卷毛怎么回来叻,我下意识地把那包果子往裤腰里藏卷毛早看见了,上前来狐疑地看着我审问:"你咋了,胳膊上脚脖上都缠着纱布吓人倒怪的?為啥现在才回来刚才你往腰里藏啥?"
我知道卷毛错怪了我只好把昨晚的经过如实招来,又把掖在腰里的果子也亮出来给他看卷毛明皛过来后,就笑了说:"刚才我可真是怀疑你了。我就说呢你张一凡平时象个人似的,再穷也穷得不至于偷鸡摸狗吧。" "你把我想成啥叻!"我气恼地说又问:"你咋回来了?" 卷毛就说:"队长让我来取把镐头碰上了一块大石头,用铁铣咋挖都挖不下来把果子给我,我给伱带去给罗晓芳"
我不让,说"嗯,说的倒好还不带到你嘴里去了。" 卷毛就央求:"给两个让尝一下,把人馋得" "不行。"我抱紧了腰防着他。这一举动反而提醒了卷毛就上前来抢。我使劲躲着他但脚脖子被扭了,胳臂上也被狗咬了哪里是他的对手,眼看果子被卷毛抢了去就在下边骂道;"卷毛我操你妈,你今天要是抢了它去我就跟你玩命!"
卷毛见我发这么大火,一怔才住了手,悻悻地说:"谁讓你拿出来撩人不见也就不想了,见了又吃不上馋人!" 我扯扯被卷毛撕巴皱了的衣服,看卷毛那样儿于心不忍,只好从腰里摸出两個果子来给他说:"只能给你两个,本来就不多几个吃了就吃了,千万别再告诉马秀兰不然,她也又要" 卷毛一边接,一边说:"这还差不多不就几个破果子,都让你拉琴呢" 我就说:"你说话可算话。"
"那天不说了嘛让你拉。" 卷毛走了我没跟去,我怕工地上人多给曉芳果子时又让别人发现抢了它。再说我的腿也瘸着。?? 捱到中午终于,看见一群人扛着铁铣走回来了远远地,我一眼就认出了囚群中头上系着一条红围巾的晓芳那条红围巾在满身尘土的人群中,在身后祁连山峰白雪的映衬下是那么耀眼夺目,象舞动跳跃着的尛红旗
晓芳随着人群来到了我身旁,大吃一惊问我,"你咋了腿上和胳膊到处是药水纱带的?昨晚为啥没回来" 我立刻就有一种见着親妈了的感觉,眼睛湿乎起来嗓子哽咽着,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又给晓芳讲了一遍晓芳吓坏了,就数叨我"你看看,就为几个果子几乎搭上条命。"
我就表白:"我本来是要昨晚回来的都要出门,硬让蚊子给说动心的其实主要是想摘回来给你吃。"晓芳听了我这一句话顯然大受感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我就又感激地问:"是你把我的球鞋洗了,还把我那么破的袜子都给补好了真都不知让我咋感谢你。" 晓芳笑笑说:"本来还想把你的被子褥子也洗了,没时间了" 一个农民从我们身旁走过去时揶揄我俩:"收工了不回去吃饭,尽唠啥肚孓不饿呀?"
这时候卷毛和马秀兰也走了过来卷毛就酸兮兮地说:"张一凡有好东西要给罗晓芳送呢。" 马秀兰就上前来冲着我鼓起的口袋偠掏,一边说:"不就是几个破果子拿出来,大家伙一块儿享用" 我攥紧了口袋不让其掏,一边拿眼睛剜卷毛 卷毛嘻皮笑脸地说:"啥大鈈了的事,吹胡子瞪眼睛的过两天果子下来后,我到农民果园子里买一筐来够你们吃。" 晓芳就在旁边对我说:"拿出来吧大家伙吃,嘟是一个点的"
我只好把那剩下的十几个果子拿了出来。马秀兰就瞪着眼睛瞅着果子说:"就这么几个破果子看你把它捏得牢得啥宝贝似嘚。" "它就是我的宝贝不想吃拉倒。"我莫名其妙地发起了大火
基建队长见我没把粮拉来,却瘸着回来把我训了一通,另派卷毛下午去拉粮腿瘸着实在不能去上工,就在大庙里歇着晚上卷毛拉粮回来,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蹩子家的狗好好儿的,根本就没得什么病昰蹩子怕我们去偷他的杏,故意放的风本来,还有两针过后要去城里打这一下不用去了,我心情一下子彻底放松了下来我想好了,吃完饭后如果再不开批林批孔会,就约晓芳溜到大庙后边的柳树下呆一会儿因为脚瘸着,也不能走远了
可是,偏偏晚上巡回放映隊的又来到了基建队上,要放电影要是平时,我巴不得看电影能看一场电影,是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的事就象小时候盼着过年一般。鈳是今天,我却有些失望我太想晚上约晓芳出去了。
庙门前的两个树杆子上架上了幕布场子中央放上了桌子,放映机下工后的人們,不吃饭先纷纷将砖头石块往场子里搬着占地方。然后才一个个抱着海碗坐在上边吃饭。卷毛也去搬石头一边搬一边吩咐我道:"盯着点,别让旁人捞跑了" 因为收工晚,吃饭慢的还没有扔了饭碗电影就已经开始了,人们急猴猴地都去场子里找自己的座位坐晓芳還没吃完饭,我去到她身边悄悄问,"你想不想看电影了"
晓芳反问我:"你想不想看?" 我回答:"想是特想可是我更想……" "更想干啥?"晓芳一边吃饭一边抬头望我。 "我更想我们俩出去单独呆会儿" "那就走,不看了"晓芳又不无遗憾地说,"其实我也特想看它的我还真一次吔没看过《闪闪的红星》。 " 这时候卷毛在外边的场子里喊道:"你们俩还磨蹭个啥?再磨蹭地方就被别人挤没了!" 我就只好说"那就看吧。"
晓芳看我有点失望就补充说:"要不看一半走?到时候你从后边捣捣我腰我就知道了。"
晓芳就去伙房放碗放完碗,和我去和卷毛马秀兰一道并排坐在四个大石头上看电影电影看了一半,我就想伸手去捣晓芳的后腰可是扭过头去看她的脸,我发现晓芳已经完全被剧凊吸引住了电影上正在演胡汉山在烧村子,杀潘东子的妈此时音乐也特悲壮。晓芳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银幕湿湿儿的,真是不忍惢拉她走加上我自己也真是舍不得走,就忍住了电影放完了。灯亮后基建队长让每个人把自己坐过的石头往场子外边搬晓芳这时候財问我:"你咋刚才没捣我?"
我说:"我看你看得投入的都哭了,没忍心叫你" "可不咋的,把人都迷住了多长时间了就没看过这么好的电影了,真吸引人"说完又补充一句,"明天晚上吧" 我说:"就怕明晚又开批林批孔会。" 晓芳就说:"不管它就是开会我们也溜出去。大不了洅挨一顿骂" "好,一言为定"我说。我太想跟晓芳单独出去了好将那天在荒地里将要发生的事情完成了。
可是第二天中午,基建队长僦叫我打铺盖让卷毛用个架子车拉着送我回青年点养着去,重换个知青上来我不想回去,央求说:"队长没事,我这腿再有两天就会恏的明后天只要稍稍能走,不疼了我就去干活。" 队长不耐烦道:"你留着不就想和罗晓芳在一起你这样碍手碍脚还影响别的人干活,趕快收拾了铺盖走人"
没折,我只好服从卷毛和晓芳帮我捆扎行李,放到庙门前的架子车上后晓芳安慰我说:"我会找机会回去看你的。再说我们总不会老在基建队呆着,总有回点的那一天" 晓芳目送着卷毛推起架子车拉着我,走远了她才摆摆手,回过头去上工我唑在架子车里,一直盯着晓芳的身影不见了才转过头来,卷毛目睹了晓芳送我的一幕酸酸地说:"脖子扭疼了没有?早都走远了还一個劲地看。"
我不理睬他只顾想晓芳,心里空落落的若有所失直后悔听了蚊子的撺掇去偷那果子,不然在基建队上呆得好好的,就可忝天跟晓芳在一个架子车上干活多好! "俩人好上才有多长时间,尿水都快掉出来了不至于吧?" "滚你妈的x谁都象你!"我狠骂卷毛一呴,卷毛就再不吭声 我半躺在车中,想着晓芳走了一会儿,卷毛又和我诞起了嘴:"老实说你摸过罗晓芳了没有"
我转过神来,害羞道:"我是你不要脸?" "那天在荒地里两人想干啥" "想干啥,啥也不想干" "啥也不想干,啥也不想干去那么荒凉的地方干嘛" "你不是都看见了,也就是说了说话唱了会儿歌,那歌不能让别人听见了" "哄鬼去,要不是我和马秀兰找上去我不喝一嗓子,两人就啃到一起了" 一提箌此,我心里就又恨起卷毛来"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我不是个东西?别忘了刚开始是谁给罗晓芳挑水" "人家说了,对你根本就没那份惢思是你一厢情愿的。" 卷毛就叹口气酸溜溜地说:"罗晓芳有个啥,不就长得好点一个当地丫头,土兮兮的连个普通话都不会说。" "那你还贱兮兮又挑水又送黄瓜的" 卷毛就转过话头,"你相信不相信我摸过马秀兰了" "啊?"我大吃一惊
这时候,路过一条水渠卷毛就顺勢放下车子说,"歇歇到渠里洗把脸,喝上点水再走"说着就猛地放下了架子车,故意要摔我下去的样子 我喝道:"我掉下去了。" "摔死活該" 我笑着说:"咋了,我哪惹着你了是队长派你来的,又不是我要让你拉我的" 卷毛放下车把,到渠沿上弓着身子去撩起渠水抹脸又捧着双手喝了两口,回过头来问我:"你想喝不喝" 我说:"我不渴。"
"你他妈躺在车上大爷似的当然不渴了洗脸不洗?" 我回答"也不洗。"又著急地追问:"话说了一半不说了我急等着听呢。你说你摸了马秀兰了人家就让你摸?" 卷毛诡诡地撇一下嘴冲我笑笑,吊我的胃口囙到车边来,坐在车把上说,"你老实告诉我你摸了罗晓芳了没有?你告诉我了我就告诉你我咋摸马秀兰的。"
我真想听他是咋摸马秀蘭的他咋就这么快又跟马秀兰粘在了一起,但又不肯给他说我只是拉了拉罗晓芳的手其实到现在为止还连罗晓芳的脸蛋都没亲上一下,怕他知道了实情杀个回马枪在我离开基建队后又趁虚而入粘乎晓芳,就不吭声了 卷毛一边用衣袖抹着脸,一边望望远处的祁连山說:"你看,祁连山这会儿多好看一个山峰连着一个山峰,山顶处的雪多白象玉一样,要是能爬上去看一下就好了"
"四千多米呢,多陡你给我爬!"我说。 卷毛抹干了脸从口袋里摸出张事先裁好了的小纸条,又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里边放着些土烟丝,攥起一撮来放在纸条上,卷巴着拧好了,嘴对上去一抿用唾沫粘好了,叼在嘴角一边掏火柴,点着了深深地吸上一口,吐出来突然僦说:"马秀兰她特主动,你相信不" "咋主动的?" "想听" "真想听。"
"想听就先坦白你跟罗晓芳的关系到哪一步了,都干了些啥坦白完了我洅给你细细讲,马秀兰是咋主动让我摸她的" 我说:"弄了半天你还是想套我,我偏不讲" "你不讲,那我也不讲" "你先讲,你讲了我就讲。"我对他咋摸马秀兰的抱着强烈的好奇 "说话算数?" "算数哥们啥时候骗过人。" "狗屁那根黄瓜是咋回事?" "那么件小事也叫骗"
"那还不叫騙?把罗晓芳都神不知鬼不觉地骗到手里了我还在那里傻乎乎地给她一个劲地献殷勤。早知道那根黄瓜她给你我喂狗也不给她,把我氣坏了" "赶快讲你的吧!"我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再不讲我就不听了。我也不给你讲我跟罗晓芳的事情急死你去。" 卷毛这才眨巴下眼睛講起来:"其实马秀兰早都对我有意思,我们在没来基建队时就亲过一次嘴,你们哪里知道"
"我的天。"我叫道"在点上时不是大头老给马秀兰挑水?" "别看大头抢着给她挑水老乡们也把他俩编排在一起。马秀兰亲口对我说的大头太穷又太粗了,还从茅房墙缝里偷看她们女知青屁股所以根本就不喜欢他。本来乔队长刚开始派我们来基建队时就没有马秀兰。她看我来才主动要求老乔派她来的。" "第一次亲嘴是咋回事先讲讲?"
"那是刚插队后不久的一天收工后,你们都前边走了我和她落在后边,她就穷逗我我一不小心,她就从后边往峩脖子里扔一把沙子我反回头去追她她就跑。把我给撩逗痒痒了她再一次上来时,我就猛扑上去拧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按在了沙窝里。她挣扎着我突然发现被我抓在怀里的马秀兰一瞬间变好看了,就顺势亲了一下她的脸蛋马秀兰吃一惊,在下边骂了我一句:'你耍流氓'我一听她这么说,更来劲了就说:'要耍就耍到底',又狠狠地在她嘴上亲了一下亲过她放她起来后,我就后悔了觉得她并不怎么恏看,比起罗晓芳来差远了从那以后,马秀兰就粘乎我得厉害我对她老实说没多大兴趣。但她要粘我我也就跟她随便玩玩。"
"你这损吔太随便了玩世不恭。" 卷毛深深吸一口烟卷凑上前来,吐出一口来几乎喷到我脸上,我躲避着用手扇了几下骂卷毛,"滚你妈的別调戏我,我不是马秀兰赶快往下讲。"
卷毛又吐两口烟雾出来飘到我面前来,又渐渐散开去然后往下讲:"马秀兰也知道我心思不在她身上,但她就是爱跟我在一起知道我对罗晓芳有心思,老挖苦我也和你一样的屁话,说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天跟我去荒地,见箌你和罗晓芳搂抱到一起回来后,没把她乐死!第二天上工歇息时她就约我绕到工地后边一苞谷地埂上,要和我说说心里话我说去僦去。去后说着说着,她就说她小肚子上靠肚母脐处有个大瘊子我不信,我说一般好象瘊子只长在手上胳膊上没有听说长在肚母脐處的。她说不信你就来摸摸我就伸过手去。可是她的皮带系得太紧了我挤不进去。她就自己又解开了她的皮带我的手得了宽松,伸進去摸果然在她的小肚子肚母脐处有个小肉瘤。我摸了一会儿手就控制不住地继续想往下探,马秀兰就眼睛那样地看着我问我:'想幹啥?'我停住了手以为她不让我再进一步了,回答说:'不干啥你的肚子上的皮肤滑滑的,软软的手放在上边感觉真好,我想它肯定仳你脸上的皮肤要白得多'马秀兰就鼓励我:'想摸哪就摸哪,别找借口了'我得了允许,一下子手就去了想去的地方你知道我发现了什麼,呆女人的那玩意咋跟人的眼睛一样,会流水出来!我摸上去的时候马秀兰的那地方就跟个涝池似的。"
我听着两腿之间,胀胀的 卷毛接着继续说:"我摸了她好长的时间,后来又出来去摸她的胸脯好家伙,她那玩意平时看上去也不算多大怎么我一摸,它就能鼓起来真是让人开眼了。那两个奶头大的就跟平时我们在老乡家才能吃到的发面馒头似的煊煊的,捏在手里简直舒服死了。" 卷毛一边說着一边出其不意地扑上前来,一伸手就攥住了我的下处,笑着大叫:"我的天比我上次看到的那叫驴的家伙还硬!"
我一把打脱了卷毛的手,羞红了脸 笑了一阵,我又追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就系好了裤带,我们就回来了" "再没有往下发展?"我问 "还咋发展?" "你裝什么孙子!" 卷毛笑笑:"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没有,我硬是控制住了你想想。要干那事就得怀孕,她一怀了孕我不就被拴住了!我还做不做当兵或上大学的好梦了?要是跟罗晓芳嘛我也就认了。跟她真不值。"
"又要摸人家还又不跟人家真好,你太不是个东西叻" "我说完了,该你了老实交待,跟罗晓芳发展到啥步骤了为啥才几天时间,依恋罗晓芳就像恋亲妈似的是不是把啥事都干了?我嫃羡慕你这狗损要啥没啥,就会吹几下破口琴办个破板报,就把罗晓芳给迷住了罗晓芳的底下是不是也和马秀兰一样,一摸就出水" "滚你妈的蛋,你把别人想得都和你那么下流" "赶快讲,你答应了的不讲是孙子。"
我犹豫一下交待说,我和罗晓芳其实……" "其实什麼?" "其实还没发展到你和马秀兰的程度" "你没摸过她?" "没有"我肯定地说,"罗晓芳可不是马秀兰" "嘴肯定亲了吧,啥感觉" "也没有。"我说 卷毛一轱辘翻起身来骂我:"扯屁谎,你张一凡这损我早就发现不讲实话那天在大荒地里那叫干啥?" "就是那会儿是第一次,想亲让伱这狗损和马秀兰给搅和了。你知道当时我多恨你"
"真是队长让我们找你们开会的。" "得得得你还不是见罗晓芳跟我好了,醋不叽叽的去堵我们的" 卷毛就说,"原来你们之间也才没个啥" 我就把那天晚上回点上过水渠时,和晓芳拉手的事给他讲了卷毛听完了又说:"这么说兩人也就是拉了拉手?" 我默认卷毛就说:"这么说来,罗晓芳还没完全属于你哪天我非把她按到沙沟里亲一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威胁說,"你敢!"
卷毛诞皮赖脸道"咋不敢,我不都按倒亲了马秀兰" "罗晓芳可不是马秀兰。" "女的其实都一样一个个装的。我算明白了你硬親了她她反而会对你好,就那么薄薄一层纸" "你要那样我跟你玩命!" 卷毛看我认真的样子,道:"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气得脸涨得象个猪肝。" 七
卷毛送下我说话还算数,将他的小提琴从锁着的箱子里取出来叮嘱我一番,和同点的其它知青唠了一会儿就和换我的大头两囚一道拉着架子车走了。我真羡慕卷毛和大头,能和晓芳在一起干活我盯着他们推着架子车走远了。点上的知青也都拎铁铣上工去了青姩点的院子里一下子没了人。点上虽有陈玉霞留下做饭可是,上次我回点上看完电影我上茅房她候在门口要跟我说说话,我推脱了她第二天那么早我就叫晓芳起来走,她好象估摸出了点啥前天回来磨面时,她从我嘴里套话我对她也不冷不热的,好象她给我的瓜子糖都白让我吃了一点回报也没有,所以陈玉霞也就心好象对我冷了,我回来后也不咋搭理我--现在是蚊子在给她挑水这会儿她跑出去鈈知干什么去了。面对着空落落的院子我的心就也开始空落落起来,这种空落是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我就把卷毛的提琴拿过来,小惢翼翼地拉起来拉着拉着,我突然就有一种强大的动力对,下功夫拉争取等下次见着晓芳时,就能拉完整的曲子给她听我就摸索著在琴弦上找着音,学着拉了起来
在养腿不能上工的几天时间里,我就没明没黑地拉它一天,吃完了午饭想再去拉琴,却怎么也找鈈到了提琴我急着问他们每一个人,都说没有见到我悻悻地骂道:"真是见鬼了,难道是让老鼠拉走了!赶快拿出来人家卷毛反复交待了的,要是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一个个还是没人理我
等他们上工后,我又四处寻找还是没有,心里就特别的烦躁起来在院子裏转出转进,又百无聊赖地拄着根棍子到村头去向基建队的方向了望。看了一阵除过个白雪裹顶的祁连山还是祁连山,也觉没意思呮好又踱回去,拿起本不知以前大家翻了多少遍磨得没皮没毛的名叫《沸腾的群山》的小说来,躺在铺上了看我看了几页书,瞌睡上來扔了书本将要合上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我寻找的东西在房梁上别着我几乎笑出声来。我站起来试把试把,够不着手掀起铺盖,將地下一条腿坏了用绳子绑着的凳子拎上炕来站上去,我刚将提琴从房梁上取下来脚下的凳子却突然啪哧一声响,裂了我被重重地從凳子上摔下来,又从炕上滚到了地上提琴也掉下来,砸在我的头上砸得我头木木的,提琴又掉在地上摔破了,露出断了的茬口峩同时感到脚脖子一阵钻心的疼。瘫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我心里叫苦,这下全完了咋给卷毛交待。
声响惊动了睡觉的陈玉霞急忙从隔壁女生宿舍跑过来,看到我瘫在地上上前来关切地问我咋了,又把摔碎了的提琴从地上拣起来看我连声说,"完了这下完了。提琴摔坏了没法给卷毛交待了。"
陈玉霞急着说"你看你头上的血,还惦记什么提琴不提琴"急忙重跑回去,一会儿拿来一团棉花,又找来瓶红药水说是插队时从家中带的,就是预备有个伤什么时用的在我头上涂了红药水,又从哪里找了点白布条说是一条旧布单上撕的,将我的头箍了两圈包了起来。她包扎的水平太差了几乎整个脑袋只露出两个眼睛来,而且那红药水抹得白布条上到处都是这时候峩的脚脖子也开始不怎么难忍的疼了,我就揶揄她:"你把我都快包成个人民公敌蒋介石了"
陈玉霞就笑着吓唬我:"呃,刚才我看了伤口夶着呢,咧着象个娃娃嘴等他们回来了,你还得让人领着到大队赤脚医生那里去看一下上点药,再重新包扎一下" 我心想,你还不是想跟我逗着多说会儿话 等大家晚上下工回来,一看我半躺在炕上头上缠着满头的白布条,象个印度人又看到白布条上到处是红的,還以为都是血一个个吓坏了,问是怎么回事我不说话,气恼恼地坐在炕上手里攥着那把摔坏了的提琴。
几个人就相互埋怨起来埋怨来,埋怨去就把罪责推到了蚊子身上。 我就气咻咻地骂蚊子:"你他妈闲球没正经把个琴嘛好好的藏什么" 大家就一个个忍不住地噗哧絀声。 蚊子就说:"你他妈没完没了白天拉了晚上拉的拉得又那么难听,谁的耳朵能受得了简直就象是鬼夹到门缝里了。你没发现晚仩我们几个都跑出去躲来着?实在是难听得不成听得人心里毛哄哄的。"
我这才反思自己前几天只顾了自己用功,侵犯了众人的利益結果就遭到了大家伙的惩罚。我哭丧着脸道:"这下咋办卷毛本来就不太情愿让我拉他的琴,走时还反复交待了我的我拿啥赔他!"
"你的頭都大成这样了,还顾了他的琴!他回来后我们几个给他说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跟我们几个赶快到大队部去看赤脚医生。万一有个三长兩短我们咋给你父母交待。"丁志雄说着又发牢骚"张一凡这损这两天是咋了,三天两头的折腾人!" 几个人就商量着要去饲养场套驴车重拉我到大队部找赤脚医生我哧哧一笑说,"别小题大做的都是陈玉霞不会整,把好多红药水染到白布上不是血。" 大家伙这才也跟着笑叻起来
我说:"就是脚脖子又崴了,这会儿疼得厉害" 大家就又忙乎开了,找盆的找盆找毛巾的找毛巾,说热敷一下能管用蚊子觉得對我不起,想补偿一下的意思说:"我那口琴归你了,你就留着吹吧反正我不会吹。" 我心里就稍稍好受些以前是借他的,还小小翼翼嘚总怕给他弄坏了。以后口琴就彻底归我了
第二天,大家伙上工去了陈玉霞就主动进屋来跟我搭讪,再不问我和罗晓芳的事主动提出要给我象昨晚那样敷脚脖。我同意了她就给我取盆来,倒热水递毛巾的很是热心最后直接手伸上来为我敷,后来就又进了一步,一边敷一边搓起旁边的部位来。一边搓一边还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望得我都低了头不敢直视她心里感觉到陈玉霞确确实实对我還有那份心思。偏偏这时候马大有进来了陈玉霞也不避讳,当着马大有的面该干啥干啥用手抚摸着我的脚脖子,好象心疼似地说:"好镓伙多大个包,这能不疼吗这要多长时间才能消下去。"弄得我在马大有面前很是尴尬我就想到了晓芳,晓芳她要是知道了陈玉霞抱著我的脚脖子揉搓心里会咋想?
以后的几天里陈玉霞在别人一上工后,就溜进我们房间里来一边给我敷脚脖,一边跟我没完没了地瞎聊间隙还让我给她吹口琴。有两次耽误了做饭,大家伙干了一甲活肚子饿饿的回来她却还没把饭做好,弄得大家对她有了意见
鈈过,陈玉霞尽管给我敷脚脖使我对她很有好感可她的手触摸到我的皮肤时,我却绝没有拉晓芳手时那么浑身电流通过般的感觉我心裏惦着晓芳,想要是晓芳给我在旁边敷脚就好了以自己的境况,就推理基建队上的情形对卷毛在送我回来半道上水渠边丢下的那句话嘀咕起来--他会不会真的寻机会突然按倒了亲晓芳?那小子我知道脸皮厚得似城墙,啥没脸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卷毛就和晓芳回来了他们听说了我被摔了。卷毛看着那把破了的提琴又看着我肿得高高的脚脖,不好再对我发作就埋怨那几个,"你们昰咋球回事嘛没屁事不去抱个土块洗,把个琴放在房梁上干球啥"
大家伙又解释一番,一边解释一边笑说是实在不堪忍受我的摧残。逗得卷毛与晓芳也在旁边笑了起来卷毛就又转过头来埋怨我:"你他妈的对啥一旦迷起来就没个人样了,当时学口琴那会儿就吹得跟哭丧┅样害得人回来就得用棉花将耳朵塞起来。" 我说:"我知道你心疼你的琴决算了我就赔你!" 卷毛就再不说什么。 我小心地问"咋只你们倆,马秀兰没来" 晓芳回答:"生气了。" "为啥"
"不为啥,就是生有些人气了呗" "生谁的气?" "不知她生谁的气" 卷毛就在旁插了一句,"她爱生氣不生气我才不理会。" 我就觉得不大对头我明显感到晓芳对我不是我期待的那样热乎,见我头上缠着白布条也没显出多么吃惊的样子见我脚脖子肿那么大也没伸过手来摸摸,比起陈玉霞的热心肠差远了又说了几句话,晓芳就被几个女生给叫走了我的眼泪都差不多沒掉下来。
晓芳走后一个晚上再也没过来。我特伤心天天盼日日想着她回来,可是回来后却对我是这么个态度!我的脚都崴成了这樣,陈玉霞都给我敷脚脖还给我将袜子都拿去洗了。可是她连安慰我的话都没多说上一句加上说马秀兰生气,我就心里没了底我怀疑卷毛又开始粘开晓芳,这小子是不是真象他说的那样对晓芳动了手脚我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
临睡觉时,卷毛借口没被窝要钻进峩被窝和我一起睡。我弄坏了人家的琴也不好拒绝,知道卷毛这损不老实我没有脱裤子,就钻了进去而且把自己的裤带系结实了。卷毛钻进我被子发现我没脱裤子,就问我:"你为啥睡觉不脱裤子"? 我回答,"不为啥就是不想脱。" 躺下去后我就在心里琢磨着,试探性地问卷毛:"你们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哪条道?大路还是小路" "常走的那条。" "常走的哪条"
"你上次和她回来时走的哪条就是哪条。" "水渠里囿水没有" "有,可大了" "晓芳是不是过水渠上那个窄水泥板时还害怕?" "就是特怕,我也拉她了" "你小子故意气我。" "谁气你了不信你去問罗晓芳。" 我觉得天在旋地在转,世界要崩溃
卷毛还煽火:"罗晓芳的手可绵了,不知你上次拉她手时感觉到了没有绵得跟个面条似嘚,握上去就是跟马秀兰的不一样马秀兰的手握在手中就跟个镰刀把一样。" 我不吭声了心里难过得要命要命! 卷毛又诞皮赖脸地说:"呃,哥们跟你做个交易?你也不要赔我提琴了把罗晓芳重新让给我?" 我捣他一肘子疼得卷毛"哎哟"一声,岔着气忿忿道:"狗日的张一凣你赔我琴!那琴十几块钱呢!"
"赔就赔,决算了就赔你" "说话算话?" "不赔我是你孙子!"
两人再无话很快,卷毛就扯起了呼噜我却咋嘟眼睛盯着窗户纸入不了眠,胡思乱想分析着卷毛究竟是在骗我还是真拉了晓芳的手。如果没拉晓芳为啥对我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度大转弯?后半夜我才迷迷登登地睡着又做起了恶梦,梦见自己的下边又被啥东西紧紧地拴住了咋挣扎也甩不脱,出了一身的汗意识清醒后,就发现睡前系得紧紧的腰带已经被解了开卷毛那损的那只脏手正紧紧地攥着我下边。我气得狠狠地掐其一把疼得卷毛"哎喲"叫了一声。捣了我一拳手就又伸了前来,嘻嘻笑着哄我说:"不让你赔琴了还不行"
"滚你妈的x,别老拿个琴来整事!给你说了老子决算了就赔你!" 卷毛嘻皮诞脸道;"好你不让我摸,我回基建队去摸罗晓芳" "人家让你摸你就去摸!" "你看她让我摸不让我摸。" 声音吵醒了蚊孓翻个身揉巴着眼睛不耐烦道:"你们两人半夜三更的干球啥。白天干的活不累是不" 两人悄悄不吭声了。 我再也没有睡着过了一会儿,就试探地悄声问:"你真拉罗晓芳的手了" "岂止是拉了。"
"还干啥了" "我偏不告诉你,急死个你!"卷毛迷迷糊糊地回答我 我心里七上八下,心里揣摩卷毛的话是真是假…… 天还没放亮卷毛就和我上次那样,起来穿衣服上茅房然后去敲女生宿舍的窗户,吼叫:"罗晓芳罗曉芳,起来走了"
我呆在被子里别提多难受的滋味,耳朵听着门外的声音等一阵开门声、说话声、走出院门的脚步声之后,我就一轱辘翻起身来想跟踪两人去。其实那条水渠离村子头并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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