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幸福耙耳朵里面的熊大海和女保安那一集里面的胖保安是不是同一个人扮演的？_百度知道
请问幸福耙耳朵里面的熊大海和女保安那一集里面的胖保安是不是同一个人扮演的？
他们都说是一个人，可是我觉得不是一个人演的，朋友们帮忙回答一下，谢谢！
我有更好的答案
绝对是同一个人演的。
那个不是一个人演的
不是一个人
为您推荐：
其他类似问题
幸福耙耳朵的相关知识
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四川方言剧幸福耙耳朵中王宝气的女儿串串香是谁演的啊，谢谢了_百度知道
四川方言剧幸福耙耳朵中王宝气的女儿串串香是谁演的啊，谢谢了
请大家帮帮忙啊
我有更好的答案
王宝器大名王增志,地地道道的蒲江人,说的一口标准的,原生态的蒲江话 iikikikijujnmjm
大哥，我问的是演他女儿串串香的那个演员啊，麻烦你把问题看清楚啊
采纳率：2%
现实中是王宝器的女
耙耳朵之不义财
楼主你看上她了？
其他1条回答
为您推荐：
其他类似问题
四川方言的相关知识
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转贴连载】密林的抉择，作者：森林鹿【瑟兰迪尔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可签7级以上的吧50个
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51,333贴子：
【转贴连载】密林的抉择，作者：森林鹿
这是鹿大的新梗，我觉得还蛮好看的。就要了一下转载权。说是要先出本子，然后才会在网上放结局，不过大家还是可以先睹为快了，等过阵子再看结局。
密林的抉择（The fate of Mirkwood） 第一章
归队 TA，日。
尖翘的船首利剑一样劈开密密麻麻、高过头顶的长草芦苇，在突兀礁岩之间轻灵转折。西壁高耸入云的悬崖仿佛要倾垲似的当头压下来。 Legolas独立船头，秋末晚风将他头上的兜帽撩开滑落，柔顺明丽的金发瞬间照亮了这片悬崖投下的黯影。 “小心点，young Thranduilion，”灰衣巫师从船舱里猫腰钻出，举手杖去勾顶精灵肩后的兜帽，“你的头发对我这昏花老眼来说太闪耀了。” 心知老巫师是提醒自己别在这妖物繁多之地暴露血统，年轻的精灵王子遮好头发，回首一笑： “您真要在这里下船告别吗，Mithrandir？你知道我们很乐意多送您一程，也许我还可以陪您一起穿过大森林南部？” 灰袍巫师呛笑了出来： “哦，谢谢了。你知道我一向认为与精灵同行是享受，可是要我把你带到森林南部去——我的脑袋太丑啦，不适合用来装饰King Thranduil的王座，你认为呢？” Legolas也笑了，蓝眼睛里光芒闪动，做最后一次说服努力： “我知道您和my king曾经一起在Dol Guldor战斗，他了解您的力量，所以如果我陪您去冒险，my king也许可以接受。” “我不这么想，”巫师回答，“所谓‘一起战斗’，也是在给我这老脸上贴金呢。当年你父亲带着森林精灵战士出现的时候，我是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要不是他把我救回去，只怕我都没福气看到你出生啦。” “可是那次您在Dol Guldor与黑暗魔君的战斗，凭单人之力把他赶走，给我们赢得了四百年的和平，”年轻精灵的神态愈发尊敬，“如果没有the Watchful Peace，我也不会出生。我真的很不放心您孤身一人再靠近那个地方。” 巫师灰眉下的老眼扫过精灵稚气未脱的嫩脸，摇摇头： “不要担心，年轻人。从王宫出发前，你父亲说过，这几个月森林非常平静。我还可能顺路先去找我的族人Radagast，一起去见白袍Saruman，所以我们是很安全的。” 说着，两对眼睛一起扫向前方，他们都已经能看到河谷出口，也是森林精灵王国的南部边境。 巍峨的密林山脉Mountains of Mirkwood东西横过森林北部约三分之二处，形成一道天然屏障。从极北山地发源的森林河Forest River流至精灵王宫前，分出一道支流南下，劈开密林山脉，一路向南，直至在森林中汇入另一条大河奔流河Running River。 几天前，Legolas与Gandalf从王宫出发，搭乘这支运粮船队，逆森林河西行了一段，转入这条支流Enchanted River，过往商队口中的“精灵魔法河”。据说很久以前，精灵王向这条河流施下了咒语，不小心误饮河水的凡人，都会昏睡几天几夜。不过这咒语只在精灵王国疆域内有效，魔法河流出密林山脉之后，河水再无异常。 也就是在这里，河岸边有块伸入水中的大石，可以作为临时停船码头。精灵船工泊住船只，灰袍巫师上岸，与精灵王子交换了道别祝福语。看到年轻战士脸上难掩失望神色，老巫师拍拍他单薄的肩膀： “耐心些，young one，属于你的伟大冒险终会开启，而那将是一部壮丽史诗的终结篇章。在此之前，保护好你自己和你父亲，你知道这有多重要。” Legolas点头，最后行了一个抚心礼，目送老巫师的灰影消失在岸边丛林中，才又跃回船上。精灵灰船继续前行，很快向西调头，驶入一条被山岩乱石、树丛灌木、芦苇菖蒲重重掩蔽住的隐密水道。
西边断崖越来越近，象一堵城墙挡在面前。Legolas抬头凝视，锐利的精灵眼很容易地辨出山崖间几条飘荡的绳索。崖顶通往密林山脉的最高峰Emyn Duir，山峰中庞大的天然洞穴被森林精灵们用作仓储，并据此建立起了前线基地DUIR山庄，南域巡逻队的家园。 作为一个很快就要年满三百岁的精灵战士，Legolas调入王国最危险的南域巡逻队已经有十五年了，对DUIR山庄也早就产生了“第二家园”的感觉。从遍布受污染的树木与动物的森林中巡逻回来后，在DUIR仍然健康鲜活的丛林中散步、唱歌、安心睡眠而不用时刻准备一跃而起抽刀杀敌，实在是太好的享受。 “今年天冷得真早，”在船尾撑篙的精灵打开一根差点抽到他脸上的苇杆，“居然已经结霜了，恐怕再过几天这水道会封冻呢。” “是啊，”Legolas回应，目光扫过白茫茫的芦苇丛和礁石，“好在这是今年最后一批要运过来的存粮了。明年开春之前，你们都不必再来这个可怕的地方。” “不接近那些受污染的森林是很好”，船工叹息，“可是明年之前也再见不到美丽的Kowen啦，我会想念她的。” Legolas微笑。前方断崖下，一片伸浸入水的码头上，那个鲜亮的绰约身影已经若隐若现。行驶得再近些，DUIR山庄首领夫人的娇艳脸庞也能看清楚了。 霞红色长发在凛冽秋风中飘动着，身材娇小的著名美女绽开笑容，向着来船伸出欢迎的双臂。不等船头靠上，Legolas轻捷地一跃上岸，接受了女精灵的拥抱。 “Mae govannen，Legolas！晚风送来的好消息果然成真，山上每棵树的每片叶子都在期待你的平安回归！” 听上去有点夸张，不过Legolas知道她是诚心诚意的。毕竟，上一次她看到精灵王子时，年轻战士应该是满身血污、昏迷不醒、筋断骨折地瘫倒在担架里，正被战友们抬回王宫。
那是三个月前，Legolas受了有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战伤。南域巡逻队队长亲自带人送他回王宫，半途中，国王出现，一言不发地抱起儿子飞驰回宫。经过首席医师的精心治疗，以及最主要的，Ilúvatar首生子自身的强韧生命力和恢复能力，Legolas现在已经康复如初——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治愈康复”所耗费的时间长得远远超出了必要。 “Mae govannen，Lady Kowen。你的美貌一如往昔地为山峦、河流与森林增辉，也是我们战斗归来的最好报偿。” 虽然只是礼貌性回复，女精灵还是开心地笑出声来，笑靥艳丽如晚霞，确实为这清冷的秋末傍晚增添了不少生机勃勃的气息。这也是一位很年轻的精灵，只比Legolas大一百岁不到，自幼在王宫领地长大，是首席内政顾问的一个重孙女，还未成年时就以美貌著称于森林王国，一度还被传为“王后”的有力人选。大致在Legolas出生后几年，她嫁给了DUIR山城的现任首领Naegthor，从王宫领地移居至此，之后一直负责王宫与山城之间的往来联络事项。 褐色瞳眸移动，目光转向已经靠岸的几条船只。船工领队过来，同样问候了首领夫人，向她交清这次运来的粮食和其它货物。魔法河水面不宽，入山峡后河流湍急、礁石密布，所以行驶的船只都较为窄小轻巧，载货量也不多。 从山庄下来的精灵们一起动手帮船上卸货，清点完数量后，Kowen叹息： “不能再多给我们一些粮食吗，冬天很快就要到了……” 正跟精灵们一起干活的Legolas直起腰，和船工领队交换了个不解的眼色。DUIR山庄地势高险，附近几乎不出产什么粮食，对王宫供应的依赖性很强，也因此每年运来的货物都是固定种类与数量的，还照例会多供应一些，以应付可能的突发性损耗。Kowen负责管理这些事务很久了，怎么会突然觉得今年的粮食供应会不够呢？ “呃，”船工领队回应，“如果您觉得需要多储存些粮食，不妨写封申请书，我们回程的时候可以顺便带回王宫去给顾问们和国王。不过建议您要快一点，天气越来越冷，如果河道封冻，今年再运粮过来很就麻烦了。” “我知道这一点……啊，算了。”女精灵欲言又止，转过脸去看着年轻王子一笑，“没理由去给老祖母和the king添麻烦，他们发起怒来都怪吓人的。” Legolas也回以微笑，明智地钳口没说什么。他从加入军队至今，都是在以“普通战士”的身份服役，严格听从各个上级的命令，不参与任何与份外事务。但王国里的每个精灵都明白，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普通战士。 山庄精灵将从船上卸下的货物整齐堆好，依次装进山壁旁边一只可容三四人的大吊篮里。装满后拉动吊篮绳索，头顶云雾中传来轻微声响，几根绳索绷紧升起，牵引吊篮顺着崖壁徐徐上升，一会儿就隐入云雾不见了。 船舱卸空后，精灵们又将岸上堆积着的几十筐草药搬上船。这是DUIR山庄出产的唯一可用来与外界交换的货物，一些只在高寒地带并受魔法河水浇灌才能生长的草药，在人类市镇上售价很高。Legolas和首领夫人、船工队长谈论了几句今年收成，忽听有人在大声叫他的名字，抬眼望去，一个脸蛋圆圆的年轻战士小鹿一样从山壁跳下疾冲过来。 “Lorr！” 笑着迎上去，两个战士互行了握肩礼。Legolas是真的非常高兴见到这个战友，上次他看见Lorr的时候，这（在整个南域巡逻队数百名战士里屈指可数的）比他自己还年轻的战士正被三个兽人夹击而且摔倒了，实在没别的办法，Legolas掷出手中双刀结果了两个兽人，同时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第三个巨兽人的石槌，然后……他就不记得后面的事了。 “你还好吧，Lorr？” “为什么是你问我？”圆脸战士扬起眉毛，“我只扭伤了一条腿，休息半天就没事了。你可是丢了半条命——我欠你的。” “没这回事，”精灵王子轻快地回答，“战友相互救援哪次战斗没有？如果都这么欠来欠去，谁也算不清帐。” 稚嫩圆脸上的线条稍稍松弛了些，化成一抹淘气笑意： “不过我可有吹嘘资本了。我成年服役向你Adar进行入队宣誓的时候，说的是‘我将自己的生命献予my king指挥和守护’，哪知道这话的真正含义会是‘我将由your son用生命来守护’——the king如果预见到了那一幕，会当场拒绝我宣誓、把我踢出军队吧？” 说罢，精灵们齐声大笑。霞红色头发的首领夫人笑够了问： “你是来帮忙搬东西的吗，Lorr？” “不是！”年轻战士急忙否认，扭头装作没看见那成堆的粮食货物，“听说Legolas回来了，Captain Sirnen派我下来通知，要Legolas上山去指挥部见他。明天巡逻队要出发，他正忙着准备。” “Captain Sirnen叫Legolas去见他，可没说你也得跟着回去啊。”女精灵逗弄地反驳。 “我……我要回去向队长复命，证明我没有又一次把战友坑害死。我还要帮Legolas拿他的行李，对，”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Lorr顿时理直气壮，“谁知道Legolas是不是又带了一整船行李过来！” 精灵们再度大笑，被嘲笑的金发王子也不禁莞尔，心知自己这段黑历史至少会被臣民们打趣一千年。十五年前他第一次到南部巡逻队报道服役时，也是搭船过来的，他当时根本不知道船队末尾的那条小舟居然装载了满满一舱“Lord Legolas的行李”。 在队友们面前被揭开此事的那一刻，他真有弑君杀父的冲动，但随后他被告知其中只有少量是他父亲嘱托带上的，大部分东西都来自首席内政顾问、王宫总管、厨师长、酒窖管理员、王室裁缝、珠宝匠、武器匠、文化教师、歌吟琴手……至于那些凑热闹地塞到船上的物品则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被队友们取笑说“只差把尿布也带过来了”。 回到船上拿起自己这次的随身行囊——跟别的战士没任何不同的褐布背包——甩过肩头，再把所有武器束好，Legolas与船工们道别。他们将在DUIR休整一日，后天动身返回王宫领地。 上岸走向那几根垂在山崖边的吊索，拒绝了Lorr要帮忙拿东西的好意，两名战士身轻如燕地纵起，一手抓住吊索，在几乎垂直于地面、壁立千仞的悬崖上从容登攀。 没攀到一半高度，头顶传来绞索声响，空吊篮又从崖顶放下来，带动他们抓住的绳索急速上升。这下子更省力，两个战士索性悬空飘荡，眨眼间穿过空中云雾，离崖顶越来越近。
绳索被卷入绞盘前的一刻，Legolas松开手，借着上冲的余势轻松前跃，稳稳落地。下一刻，Lorr也跃上来，落在他身边，圆脸上带着微笑： “好极了，看上去你真的完全恢复了！” “你以为呢？否则王宫里那一群怎么可能放我回来？” 一边回答Lorr，一边与操纵大绞盘的精灵们打了招呼，Legolas立在崖顶极目四望。前方西侧就是密林山脉的最高峰Emyn Duir，有着象巫师尖帽一样略倾斜的标志性形状。岩石裸露的山顶下，有十几个宽大干燥且相互连接的天然洞穴，正适合用来存储粮食布匹武器等。 Emyn Duir 的高度没到雪线，峰顶不能终年积雪，也没有其它水源，而且是几乎没有树木生长的岩石山，所以不适合长期居住。在它下面，以一圈断崖隔开，茂密的森林覆盖着DUIR峰峦的 “第二阶梯”和“第三阶梯”，山庄的精灵大都居住在“第二阶梯”的木屋树台当中，与森林完全融为一体，离远了根本看不出来。 密林山脉以北，King Thranduil的精灵王国，虽然也受到阴影侵袭，起伏的林海波涛仍是翠绿而鲜活的。一山之隔，南部的森林则明显是另一种颜色，接近山脉的部分还有些许生机和绿意，越往南伸向魔堡Dol Guldur，森林树海由灰而褐，由褐而黑，直至与压迫在南方天空下永远不消散的阴云黯雾溶为一体，将视野的尽头封印在毫无希望的灰寒中。 这就是我坚持要回来的原因，Legolas阖上长睫毛，指尖抚过束在胸前的箭具系带。我不能让山脉以北的森林也变成这般模样。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责任，这是我注定要做的事，是我无法逃避的命运。 “有些人说你不会再回来了，也有人说至少一年以后才能再看到你，”Lorr在他身后快活地说，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打了赌呢，赌你这个冬天到来之前就会归队的是少数，不过区区在下我恰好是其中之一。我要为我赢到手的漂亮护腕再感谢你一次，my young lord.” 一个夸张的抚胸礼，逗笑了金发王子。原来这小子高昂情绪的来源不仅仅是看到“救命恩人”痊愈归队啊。 “这个感谢我受之无愧。我为你这对漂亮护腕付出的代价真心不小。” “比如？” “嗯，比如击退了大陆上唯一一头精灵王？”*** 年轻战士的笑声中，Legolas自己也掀起唇角，想着如果父亲能听到这句话，将作何感想。回王宫养伤一个月，他就觉得自己完全康复可以归队了；两个月后，首席医师在国王的冰冷目光逼视下，摸着仅余的一点良心，在职业道德底线附近徘徊着勉强说出“我认为王子现在确实可以说具备了归队战斗的条件——身体上”；三个月后，一周之前，他在暴怒中与父亲激斗得天昏地暗火星如雨迸落—— 好吧，他还没胆子真的造反弑君杀父，是父亲被他纠缠烦磨得没办法了，许下 “跟我打到一百招不落败我就同意你归队”的承诺。然后，已经多年没跟儿子动过手的King Thranduil显然低估了年轻战士的成长速度。 在这危险的王国南域，几乎每次出巡时每天都会与半兽人、座狼、地妖、巨蜘蛛等黑暗妖物战斗，就算武技的提升余地已经不大了，战斗经验却是飞速提升，毫不夸张地说，在这里服役十年，比过去二百年的战斗生涯所得还多。 即使如此，开打之前，Legolas对自己能否在父亲手下走够百招也毫无信心——至今他所知能达到这个纪录的只有一位战士，是王国的军队统帅兼他的刃战教师。之前他自己与父亲练习对打，最好的纪录也只是一次打了七八十招没停，还是在父亲未出全力的前提下。为了提醒父亲“正视他们对国民所负有的责任”，开战之前，Legolas还特意正式行礼，在国王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呈刀过顶： “祈求陛下许可，为您的臣民无恶意地以白刃见驾。” 父亲的“许可给予”回答得比平时迟滞了一刻半刻。当时Legolas没时间细想这其中的关节，他满心全是自己长时间被困家中、形同废物、无能无为的郁怒，而这怒气随着比拼的深入愈发膨胀。开始他还数着招式，三十招以后就全然抛开，任凭愤厉之气引领着自己狂风暴雨般击刺劈砍。 他自己也很久没打得如此酣畅淋漓了。由于天赋上佳，更因为从少年时代起就受到王国最强战士的手把手单独耐心教授，他知道自己的个人战斗力远超一般水准的精灵战士，平时与队友练习对打时也会注意保留一些，避免伤到战友或者使对方败得太难看。跟父亲对打时，他就毫无这方面的顾忌——他一直觉得以自己的水准，想伤到King Thranduil还差得老远呢。 总算那次他还保有成年战士的自尊，没再明目张胆地使用“奋不顾身”“同归于尽”等等纯属耍赖的招数，不过电光火石般的过手间隙，他自己一些防护不到位的“小漏洞”也就“无暇顾及”，虽然彼此都明白如果这是真刀真枪对敌，这些“小漏洞”随便一个都有可能被扩大成致命伤…… 总之，在Legolas几乎一直在抢攻的长时间激斗之后，精灵王最终卡住儿子的一处防护漏洞，挥刀格飞了他的兵刃。年轻的战士弯腰喘息，发现自己已经汗湿透衣。 怒气似乎也跟着手中双刀一起飞走，快乐潮水般汹涌而起，他抬头笑问父亲“多少招”时，虽然自己不能确定具体数目，却笃信过了百。这一次他打得太快太流畅，与从前相比，武技明显提高了一个等级。 Thranduil没有回答，微微侧过脸，光洁的额头在壁灯照耀下反射出一小片柔光。 那是一片水渍。 父亲与他对打得竟然沁了汗。 这个意识刚刚进入Legolas的脑海，国王的高挑身型完全背转过去。呛啷一声，长刀掷出，金发拂动，King Thranduil步出比武场，只留给儿子一个在沉默中消失的背影。
**章节后的废话： 1.Thranduil与Legolas父子、精灵王宫总管Galion、几位巫师属于托尔金，其他角色为本鹿自己设定。 2.设定Legolas出生于第三纪2460年，即“警觉的和平时期the Watchful Peace”结束的那一年。文中故事发生在第三纪年，这年中土著名的“长冬”降临。是年叶子298岁。 3.一些与这一章有关的托尔金原著内容： (1) TA 2063，Gandalf赴Dol Guldur，Sauron撤退并隐藏于东方。The Watchful Peace开始。(2) TA 2460，The Watchful Peace结束，Sauron以更强大的力量重占Dol Guldur。(3) TA 2758，Rohan被东西夹击，袭掠殆尽。Gondor亦受海上侵袭。Rohan君主Helm退守Helm’s Deep（即圣盔谷，双塔电影中的城堡），僭主Wulf占据金色宫殿。当年9月，长冬降临，Eriador大陆和Rohan损失惨重。Gandalf赴援Shire的霍比特人。(4) TA 2759，Helm王死亡，Frealaf赶走Wulf，开创Mark王室（即Rohan王室）的第二世系。Saruman在Isengard安身。 以上均摘自LOTR附录B 4.附上地图一张，基本上是托尔金在《霍比特人》一书后的地图，本鹿做了汉化和细节强调。圆圈里的内容是我自己加的，即那座山峰和那个人类村庄，也是这个故事的主要发生地。
第二章 林地人
父子对战后的第二天，灰袍巫师现身森林精灵王宫。 Gandalf说自己只是“路过贵地，打个招呼”，并称要途经森林南部去和其他几位巫师会面，如果能“顺便”与Legolas同行将十分荣幸。虽然国王父子都觉得他这“顺便”未免过于“凑巧”，年轻王子还是非常高兴能与巫师做伴归队，而且他认为父亲的眉头也似乎稍稍松了一点。 于是七天之后，年轻的精灵王子肩负随身器物，与战友一起走在前线山城崎岖的小路上，自断崖间迤逦而下，一边越来越接近崖下繁茂的树海，一边断断续续地闲谈。Lorr是个很典型的天性轻松快活的Silvan精灵，虽然嘴里抱怨个不停，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 “这三个月，老Sirnen的日子真心不好过。你知道吗？他竟然下命令让队里所有不满三百岁的战士都留守各基地庄园站岗，不再参与外出巡逻，荒唐吧？你这次受伤真是把他吓怕了哟。” 不满三百岁的战士不能进入最危险的南域巡逻队，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自“警觉的和平时期”开始以来，Legolas是第一个打破这个规矩的精灵。他有他的特殊身份和理由，但规矩开了口子，就不好再堵上，十五年来又有包括Lorr在内的几位表现杰出、本人意志坚决的年轻战士破例调入南域巡逻队。队长Sirnen对此从来没高兴过，虽然他也一直在申吁自己队中战士数量太少、不足以应对山脉以南侵袭过来的大群妖物，但显然他希望调来的是有经验的老战士，而不是“连三百个冬天都没经历过的菜鸟”。 “我们都觉得他过分小心了，这几个月，森林里可平静了，比今年春天冬天和前几年都安详了很多。我们有一次在外面巡逻了十天，居然只发现了两个巨蜘蛛巢，半兽人和地妖一只都没遇到，你相信吗？Zenion那家伙有次开玩笑说，是不是兽人们发现他们击伤了精灵王子，赶紧回Dol Guldur去找the dark lord领赏去了？哈哈哈哈。” Legolas回以微笑，没作评论。他知道父亲和军队统帅远没这么乐观，反而都认为这几个月南域的异常平静并非祥兆。他没有参加父亲的全部会议，当然，只旁听了一些与军事相关的，冗长枯燥的信息陈述还常常害他天马行空神游万里。 “你知道Lord Naegthor又在鼓动Sirnen派遣南下侦探队吗，Legolas？”Lorr靠近了些，神秘兮兮地提到DUIR山庄首领的秘密计划，“他大概又在琢磨向南进攻Dol Guldur、收复森林的事了。The king有这个打算吗？” “我不知道。”Legolas想都不想地回答。他真不知道父亲是否有此计划，但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对任何人透露，这是从小就在王宫里被反复教导的重要事项，早成习惯了。 “啊，算了，反正也只是猜测。”年轻战士失望地叹息，“这几个月，山上不断往QUE村子里运粮食，我们都觉得应该是为反攻南方做准备呢。但是这么大的事，Sirnen和Naegthor两个大概决定不了，需要the king下令吧。” 眉尖微挑，Legolas略觉诧异。Lorr提到的QUE村，是一个离DUIR山庄很近的林地人类村庄，就在密林山脉的南坡上，精灵们自DUIR走过去花不了一天时间。以伐木为生的林地人在那村子定居超过二百年了，目前是整座森林里规模最大的人类聚居点之一，人口繁衍得已经有七八百，一直以来都是与森林精灵关系密切的盟友。 事实上，那个村子之所以能在妖物丛生的密林山脉以南定居繁衍，一方面是倚仗魔法河与奔流河的水运便利，与长湖镇进行木材贸易，另一方面则深深依赖于“背后”的精灵基地保护。DUIR山庄方圆几十里格内，水草繁茂、猎物充足，黑暗妖物出没极少。虽然精灵庄园周围都有法力防障，普通的林地人村民无法象邻居串门一样随随便便进入DUIR山庄的范围，一般精灵没事也不会出现在人类村落里，但两地首领的联系算是比较频繁的，物资方面的互助互通也不罕见。 这年冬末和春天，Legolas受伤回家前，他就见过DUIR山庄向QUE村运送粮食的车队。这事以前也发生过，人类对于粮食的消耗量相比精灵来说非常惊人，春荒时容易出现粮食短缺，向精灵们暂时借用一些存粮，等冰化河开、木材运输恢复以后，购买的粮食运到，再返还给DUIR山庄。 所以当时Legolas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如果按Lorr所说，入夏至秋间，“山上不断往QUE村子里运粮食”，那就不太正常了。除了他们猜测的，DUIR山庄首领和南域巡逻队队长打算联合林地人一起进攻南方，因此委托QUE村民先行安排进军的后勤供应事宜之外，Legolas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原因。 这些复杂麻烦的事还是留给Adar和队长首领们去头疼吧，年轻王子不上心地想着，抛开了这些念头。他们已经走入浓密的树冠下，在林间小径上轻快行进，不时与路边的精灵们打着招呼，曲曲折折地走向南域巡逻队指挥部。 这是一幢外表与其它住宅毫无区别的普通木屋，屋顶的树皮上枝叶招展、绿意盎然。问过门口值班的战友，确定队长在内，Legolas敲门进入。
坐在室内办公桌后的男精灵抬起头，疲惫的脸上泛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点头回应过年轻战士的抚胸礼，南域巡逻队队长Sirnen起身，示意Legolas近前，又与他交换了一个握肩礼，借机仔细打量这个太过重要的“普通战士”： “你怎么样？确实完全恢复了吗？” “Yes，Captain，”Legolas对这一问毫不意外，“我有首席医师签字的诊断书，还有路上收到的the king的亲笔信，都可以证明我得到了正式归队许可，并非私自逃回来的。”而且我私自逃回来也没用啊，他在心里又默默加上一句，你们会把我五花大绑押回王宫去送给Adar发落的。 仿佛能听见这孩子心声似的，年长的战士笑了。将跟在Legolas身后进门的Lorr遣走，指定桌前一把椅子让年轻王子坐下，两名精灵贵族单独对谈。不太擅长言辞的队长整理着万千思绪，最终还是只能问出： “The king怎么样？” “很好，”Legolas小心地回答，他能猜到队长想问什么，“我刚被送回去的时候，the king有些情绪困扰，不过之后很快就平静了。而且我向您保证，他没有为此怪罪任何人的意思。”除了怪罪他自己。 年长战士苦笑了下： “我在王宫留了三天，陛下始终没时间见我——当然那很正常，他一直都守在你身边。我向Lord Minethor做了汇报，回来以后，又写了书信给陛下，过一段时间之后才收到简短回复。” 看得出来，作为对Legolas受重伤负有“领导责任”的队长，他心理压力极大。金发王子张了张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The king不会迁怒于任何人，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我非常抱歉，Captain，下次我会更小心些。” “不止于此，我不是只针对陛下对我……或者对南域巡逻队的想法，”Sirnen努力搜寻适当的表达，“整片森林树木的情绪都不太正常，Legolas，你知道the king与这片森林的紧密联系和相互影响。你受伤离队以后，黑暗妖物出现的频次明显减少，森林里看上去异常平静，但树木的吟唱和波动反而更加紧张，好象预告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陛下是否与你谈论过与此相关的问题？” 谈论过吗？Legolas茫然回想，当然他和父亲的谈话经常会涉及森林，以及南域这边的敌情局势，但似乎父亲没强调过近期有什么异常，事实上父亲一直在强调的只有“伤势没完全恢复你归队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拖累战友……” “我不记得the king说过类似事情，”最终他还是回答，“如果有必要，我建议您直接写信给陛下沟通。” 这是与Legolas谈到“国王的想法”时，年轻王子最常用的回复，所有人都很熟悉了。队长无奈地微笑了下，结束这个话题，遣散Legolas去休息。 起身走到门边，金发战士又停步，转身询问： “Captain，明天是否有队伍要出发去巡逻？”整个南部巡逻队通常分为十个左右小队，分别安排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巡视森林防区。 “是的。我在调派人手。” “请让我也参加出巡，”Legolas恳求，“我需要尽快恢复战斗状态。” “你刚长途旅行回来，我想你会愿意先休息一下？” “我休息够了，骨头缝里都要长蘑菇了。”年轻战士几乎是在呻吟。这三个月他不但休息够了，也被当成小婴儿呵护宝贝够了，他不想回到岗位以后还继续被宝贝着。 队长笑了，挥手让他出去。Legolas再度背起行囊，躬身出门，在树梢间洒落的偏西阳光下走向自己与四名战友同居的木屋，一路继续与见到的精灵们打招呼，接受他们的问候与欢迎。 身后的林间小路上传来车轮辗轧声，他侧身让道，与推着独轮车的精灵们交换了问候语，目送三辆装载粮袋的小车推往山下QUE村庄的方向。 那粮袋看上去很眼熟，应该就是他搭乘前来的船队这次运送的粮食。Legolas皱皱眉，想着要不要去搞清楚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但很快抛开这念头。他明天就要下山去巡逻战斗了，没时间精力去探问自己职责以外的事务。那也不是一个普通战士应该关心的问题。
*** 仰头饮下皮袋里的清水，一条冷彻入骨的冰线透舌过咽、直通肠胃。 今年冷得真早，Legolas想，注意到面前小溪的岸边水草上都结了厚霜，浅水处也有冰层出现。不过精灵们的笑语欢歌温热了林间小溪周围的空气，这是巡逻至午后的休息时间，几十名战士在溪边清洗、饮水、盛装水囊、说笑玩闹。 Legolas把水囊灌满收好，跃上溪边一棵冷杉树，在一根粗壮的枝干上安静满足地躺靠下来。这是他过去三个月一直思念的情景，在他近二百年的战士生涯当中已经司空见惯，离开后就会回想其中的快乐。 “你没发现你的水袋底有个破洞吗，Niyaer？你是想笑死我们吗……” “听说了没，昨晚Sirnen和Naegthor又大吵了一架，气得Sirnen今早下山了……”“哈哈哈，可怜的老Sirnen哪里吵得过Naegthor，那个榆木脑袋的庄主大人只有lord Minethor或者the king才治得住……” “QUE人又干脏事了，没遵守边界，为了少走几步路砍伐了未受污染的树木，然后暴怒的Lord Naegthor差点没把他们给吓死……” “上回是谁把Datura汁液放进那个林地人村长的酒杯里了？干得真好……”
“我听说褐袍巫师上个月在西边出现了一次……” “据说森林以南的原野上在打仗呢，骑马的人类和东方部族相互打得很激烈……” 战友们的闲聊和歌声流水一样从耳边飘过，Legolas似听非听，主要注意力集中在身下的树木枝干上。舒缓的呼吸节奏通过相触的肌体清晰传递，队长说得没错，森林的情绪是有些异常，不是那种被污毁时的挣扎哀鸣，也不是全然健康愉悦的吟唱，大体上平静，粗糙树皮下的纤维管流却有着紧张的收放韵律。似乎这些树木是在超常规地拼命汲取土壤里的水份和营养，为……什么而做着准备？ “Legolas。” 呼唤声使精灵王子眼眸聚焦回现实，支起身低头去看，这个分组的领队和另一个战士——负责外围警戒的哨兵之一——站在树下，抬头仰望着他。 一跃下地，Legolas询问地扬起眉。领队的精灵看了眼哨兵，开口： “我们在森林里发现了一个人类的女孩。” “Yes？”这个地方离那个人类村庄QUE很近，小溪的下游就直接流入村子里，所以发现个人类女孩有什么奇怪的？ “她是昨晚从家里跑出来的，向着DUIR的方向过去，但是当然，进不了我们的防护圈。现在夜晚的温度对人类来说已经很难忍受，早上发现她时，她几乎冻僵了。刚才暖和过来，张嘴第一句话，她要见‘the Elvenprince’。” “什么？”Legolas失声。 “The Elvenprince，”领队重复，眼眸里带着笑意，“也许这片大陆上还有另外的精灵王子，但我们不认识。所以只能来问你，你要见她吗？” “为什么她要见我？”中土大陆上已知的唯一一位“精灵王子”开始隐隐头痛，“我不认识任何人类姑娘。” “她只说是重要的事，坚持要当面告诉你。她还说你不但认识她，而且拥抱亲吻过她。” 你俩干脆直截了当笑出来算了，好过这么辛苦忍着，Legolas恨恨地想。幸灾乐祸真是世界上最恶劣的品性。 “所以你要见她吗，Legolas？” 能不见吗？既然爆出了这么娱乐的信息，如果不尽快把事情弄明白，谁知道小道消息一半天内就会传成什么样子？没准儿明天他就能接到父亲的信鸦传书叫他解释与人类的绯闻了。 精灵王子腹诽地跟在两名战士身后，走向外围哨兵岗。 一个瘦小的褐发少女坐在几名也全是幸灾乐祸表情的哨兵中间，身上披着毛毯，旁边点起了一小堆篝火为她取暖。见到靠近的三名精灵，女孩抬起长满雀斑的脸，一对灵活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动着，几乎立刻锁定了目标。 “您要见我吗，女士？” 精灵王子以通用语礼貌询问，对方却并不领情，虽然披着毯子站了起来，脸上表情和回答语调半点都不和气： “给我看你的头发。” Legolas挑起一边眉毛。离开安全范围后，他已经习惯和战友们一样拉上兜帽遮住头发，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瘦小的女孩究竟是谁？ 即使以人类的标准而言，她也谈不上“美貌”，一头褐色短发乱糟糟的，脸庞线条过于生硬，更象个男孩子，两颊还布满了雀斑。眼神倒还明亮清澈，大胆地直视着很多人类都非常惧怕的森林精灵们。Legolas确信自己从未见过她。 顿了一顿，精灵王子还是抬手揭下兜帽，满头金发与精致优雅的容貌在秋末的林间光线中熠熠生辉。 少女闭上眼睛，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似乎在感谢上天神只。 “你不认识现在的我，但是十五年前，我们见过，”披着毯子的女孩向Legolas走近了一步，“你把我从森林的荆棘丛里抱出来，吻了我的额头来止住我的痛和眼泪。我至今仍然记得你头发的光芒。” 浅蓝色眼眸蓦然睁大，精灵王子记起来了： “你是……QUE村长的女儿？” 十五年前，他刚刚来到南域巡逻队服役，大致也是这个时节，巡逻队接到QUE人的求助，村长的三岁女儿在森林里走失。虽然左近黑暗妖物出没较少，但森林里仍有许多能危害到幼童的猛兽，更别提寒冷的天气。DUIR山庄里的精灵全体出动，彻夜帮助村民们搜寻。 其实找到小女孩的并不是Legolas，但是她被发现时，已经深陷在一片荆棘丛里，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意识还清醒着，对于陌生面孔表现出强烈的挣扎抗拒。她的亲人相距尚远，为了避免她进一步伤害自己，精灵们都不敢接近。不过当小女孩看到（过来时不小心被荆刺扯下了兜帽的）金发精灵王子，倒是当即止哭，呆呆注视，大概是被这太过罕异的美丽震撼到了。 所以就是Legolas进入棘丛，边哄劝着边把不躲不闪的三岁小姑娘抱了出来，让精灵医师给治疗，交给她闻讯赶来、喜极而泣的父母。后来他还问过一次，得知孩子一切无恙，也就把这事忘干净了，直到今天。 “是的，我是Everley之女Emma。我父母告诉我这里只有一位金发的精灵，是伟大的King Thranduil唯一的儿子，所以我知道十五年前是你救了我，O Elvenprince。如今我再次来向你求助，只有你能帮助我逃离噩梦一样的命运。” “是什么？” “我的婚姻，”少女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我父亲要我嫁给一头黑熊。”
第三章 逃婚
这对眉毛非常有特色，被称为“精灵王国里第二吓人的眉毛”。 不象King Thranduil的双眉那样舒展浓密，它们是鸦翅一样斜飞入鬓，眉尾扩散成凌厉横扫的形状，又长在DUIR山庄首领冷硬如磐石的长脸上，更显威势。也幸亏有这对形状罕见的眉毛区分，Legolas想，否则，首领大人和他的兄长、王国军队统帅Lord Minethor简直就是双胞胎，容貌和气质都太接近了。 当然，除了眉毛，现在还有更明显的区分了。Legolas的目光扫过首领空荡荡束在腰间的右袖，又很快移开。每次见到Lord Naegthor他都感觉不太舒服，仿佛自己欠了这位独臂精灵很多东西似的。 你是欠了他很多，他提醒自己。你父亲欠了他一条右臂。 在南域呆过的每个森林精灵都知道那个故事。最后联盟之战的最后一役，继High King of the Noldor之后，King Thranduil独自上前挑战黑暗魔君Sauron，被重伤击昏。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已象Gil-galad一样死去，身为国王贴身护卫的Naegthor也并不例外，且他自己当时也重伤倒地，手无兵刃，却仍然在敌妖胡乱砍斫Thranduil时伸右臂去阻挡。 他和Thranduil都是由Elrond亲手救回的，虽然那半精灵lord在救护这只剩一臂的战士时曾有犹豫。这样的伤势无法复原，即使是深受主神眷顾的Ilúvatar首生子，也不能在断去一臂后再自然生长补全。残毁的永生是无法忍受的痛苦，所以有些精灵宁愿彻底抛弃这个躯体，去往the Halls of Mandos进行漫长等待，等待获得一个与原先一般无二的新躯体。 但是Naegthor接受了这个独臂的身躯，与Thranduil一起返回大绿林，从此也成为森林精灵贵族中声望最高、影响力最大的lords之一。所以面对那双灰眼眸里射出的谴责神色，年轻的精灵王子尽管心里嘀咕着，仍然只能老老实实低头听训斥： “你就该直接把她送回村，交还到她父亲手里！带上山来纯属多余挑事！” 如果有选择，我当然不会把姑娘带来交给您，Legolas不无怨念地想。他本来应该把逃婚的人类女孩交给他的直属上司Captain Sirnen，可是南部巡逻队队长当天上午已经离开山庄外出——据说是早上跟Lord Naegthor大吵一架以后，为避免矛盾再激化，自己把自己发出去巡逻了——没别的办法，精灵王子带着姑娘找到了首领夫人Kowen，说清楚事由后就想溜走回队去继续巡逻，当然没得逞。 于是现在，DUIR山庄的议事大厅里，一座壁炉燃着了火焰，霞红色秀发的精灵夫人搂着瘦小的人类女孩，坐在壁炉旁喁喁私语，等待她父亲QUE村长Everley 上山来接她回家。与她们相隔一段距离，山庄首领Naegthor左臂横胸，与Legolas相对而立，冰冷直视。 从多年前第一次见到Lord Naegthor时起，Legolas就有强烈的感觉，这位著名贵族战士很不喜欢自己——这对于在身边所有精灵一致宠爱中长大的小王子来说，是相当奇怪的感觉，也是唯一的。 Naegthor的兄长、军队统帅和剑术教师Minethor对待Legolas也十分严厉，年轻的王子怕他远甚于怕自己那威严的父王。但是Legolas明白Minethor对自己毫无恶意或敌意，相反其实是寄予厚望的。他这位独臂的兄弟就不一样，他看向王子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多余的或者阻碍了他的东西。Legolas完全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只能尽最大努力回避这位首领大人。 目前为止，他倒也还没跟Lord Naegthor产生过什么冲突。部分是因为职务交错，作为DUIR山庄的首领，Naegthor的职责是带领二百多名平民男女看护仓库、种植药草、守佑森林、保障后勤；在山上轮换驻扎休整的数百名南部巡逻队战士则由队长Sirnen统率管理。所以Legolas即使在DUIR山庄里，也很少与Naethor有什么个人交集。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首领夫人Kowen的尽力调和，在王宫领地长大的她一向很爱护年轻的王子，而这美丽娇妻则是首领大人的“真正主宰”。 不过看来，这次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了。Legolas不喜欢这个前景，他自己和父亲关于他身份的纠结冲突已经够麻烦的了，不需要外人再来加码。 “我不太熟悉人类的亲子关系和他们对待婚姻的态度，”他尽量语气委婉地解释，“我也不知道如果直接把这位女士送回，她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所以我想交给有经验的上级处置比较稳妥。” “人类的亲子关系和精灵并无太大差异，你Adar怎么对你，她父亲就怎么对她。”那对鸦翅般的双眉不耐烦地扬起，似乎在说“真是蠢得没药可救了。” 绿叶王子发现自己那有名的好脾气在逐渐消褪。又忍了一下，他只冷淡地回了一句： “我Adar不会逼我和奇怪的对象结婚。” Naethor哈一声冷笑出来，抱臂半转过身，望向窗外繁星满天的夜空： “没错，你Adar不会逼你和任何人结婚。他根本就不希望你结婚，他希望你永远都长不大，永远都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小王子，让他能有借口把心思和精力全都投入到孩子身上并从中得到慰藉，让他假装看不到山脉以南那被黑暗势力蹂躏的痛苦呻吟的森林！” “I beg your pardon？”Legolas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森林精灵是正在他的王子面前批评他们的国王吗？ “你什么都不懂，”独臂战士忿恨地继续，“你还从来没走出过森林，更没机会见识到当年Mordor黑大门前天地崩碎的一幕。唯一一位曾经单人独骑与the Dark Lord搏击鏖战而存活至今的战士，大陆上最后一位精灵王，唯他有能力将大森林从黑暗势力中拯救出来，却坐视无为，躲进安全的地下洞穴，沉溺在儿女情长的软弱享乐中——” “Naethor!”坐在壁炉边的女精灵出声喝止。间隔距离和流利的辛达精灵语可能使人类女孩听不懂两位男性在说什么，却对首领夫人形不成阻碍。 制止丈夫继续吐露不敬言论，霞红色秀发的女精灵对王子微笑： “别听他发牢骚了，Legolas，坐过来吧。我跟你保证，Emma的父母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们给这孩子挑选的丈夫也没有听上去那么糟糕。” “真的？” Legolas很高兴能有机会摆脱首领的“陪伴”，向壁炉走近了几步，不过自觉与两位女性坐在一起也并不合适：“这位女士说她父亲逼她嫁给熊人。” “据我和她母亲以前的交谈，他们为Emma选择的丈夫，是西部林地人村庄FELA的继承人，一个年轻强壮的小伙子。那个村子离熊人庄园很近，也许这就是谣言产生的根源。” “不是谣言，”褐发女孩抬头反驳，“Verne的母亲就是熊人，大家都这么说。夏天里我举行成年礼，他代表FELA村来祝贺，我见到了他，浑身长满黑毛，脸上的胡子和头发连成一片，几乎都眼睛在哪里都看不到。他还不太会说话，举止十分粗鲁……” “而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一声高昂的怒吼自大厅入口传进，吓得瘦小少女跳了起来。 身后跟着满脸无奈的迎宾精灵，一条年约四十来岁的魁梧汉子大踏步走进议事大厅，环顾怒视室内的两男两女。Kowen也款款起身，努力用微笑和欢迎辞缓和气氛： “晚上好，Master Everley。我希望您上山的路途没有太辛苦。需要喝什么吗？” QUE村长犹豫了下，又狠狠瞪一眼自己女儿，喘着粗气坐在女主人示意的座椅中： “我感谢精灵们救了我女儿——又一次。以后就没你们什么事了，Emma，我们回家。” “我宁死也不会跟你回去嫁给一头熊！”少女尖叫。 “胡说！”车轮大的巴掌重重拍在雕刻优美的精灵茶桌上，“Verne是个好孩子，强壮忠厚，他会做你的好丈夫！象他那样才是真正的男人，你被那些嘴上没毛娘娘腔的家伙带坏了！” 在场的四个精灵——包括刚刚端着茶盘进来送饮品的一个——相互对视，都为这位村长的教养风度而咋舌。 “你才不关心我有没有好丈夫，你只是想把我卖给FELA村，用收来的聘礼再给我弟弟去长湖镇上娶个富家小姐，”Emma噙着眼泪反驳，“Elton都跟我说了，他不忍心让我为他毁了自己一辈子，他帮我逃出来。” “你们这两个小畜生！” Everley气得又跳起来，“回去以后我先一人赏你们一顿鞭子！” 他的长满褐色乱发的头顶还不到Legolas的下巴，肩膀和胸膛却有精灵王子的两倍宽，Legolas不禁遐想了下这个家族之前是不是有矮人血统，所以才对跨种族混血的婚姻如此热衷。 “我不会再跟你回去了，”瘦削的少女一字一顿地说，薄唇抿成一条坚决的直线，“我已经十八岁，是成年女子，我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我不再依赖你和妈妈生活，也不会嫁给你为我选的丈夫。回家去吧，父亲，请你当我已经死掉了。” 这是个有勇气的孩子，Legolas想。在等级森严的家中长大的部族首领的子女，很少敢反抗自己威权至重的父亲。而做父亲的通常更加不能忍受子女的反抗： “混账丫头，你说得真简单！我养了你十八年，说死就死了？就算死了，我也会把你的尸体送到Verne家！” “如果你这么喜欢那头熊，你自己去嫁给他好了！” 话赶话地争吵到这个地步，中年汉子实在忍不住了，跨前一步挥手去搧女儿耳光。但他肩膀刚一动，离他不远的Legolas便闪电般出手，稳准擒住了他的手腕。几乎同时，精灵夫人也搂住少女的肩膀，将她带到一旁。 “在Lady Kowen面前攻击她的客人，是不可原谅的无礼行径。”
村长涨红了头脸，拼命挣扎。世代以伐木为生的壮汉臂力非常大，估计在人类当中罕有其匹，可惜与精灵弓箭手相比仍不在一个水准范围内。不过保持这个姿势也没什么意义，预估他不会再当场打女儿，Legolas放开了他的手腕。 “不要干涉我的家事，精灵！” Everley喘着粗气瞪向这金发战士，“我不管你在你的族人当中有多高的地位，Emma是我的女儿，只有我能决定她去哪里！” “你的女儿已经成年，她有权做出自己的选择。”Legolas没多想地反驳回去，以他自己熟悉的精灵风俗习惯。 “她的选择就是你吗？”村长激动得目眦欲裂，“原来是你在勾引我女儿吗，Elvenprince？” 这个指控似乎让事情一下子变得严重了，Legolas不觉退后一步，室内另外三人则同时出声。少女尖叫“不”，精灵夫人说的是“您误会了，Master Everley”，不过一声沉郁威严的断喝盖过了这一切嘈杂： “停止这场闹剧！” 有一瞬间，Legolas仿佛听到父亲的声音在回响，但下一刻就意识到是Lord Naethor开了腔。自村长进来后一直沉默的山庄首领走过来，冰冷的灰色眸子盯住那个激动的父亲： “这是你的家务事，Everley，自始至终与任何精灵无关。你的女儿你自己带回去——但是不能在我妻子面前使用暴力。该怎么办，你自己想。” 大厅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中年汉子的喘息声和少女轻轻的啜泣声。 沉默片刻，村长颓然长叹： “是我自做孽——我把孩子都惯坏了——明天我带我妻子一起上来，她会好好劝我女儿——” “很好，”独臂精灵淡淡地扫了Legolas一眼，“被惯坏的孩子只会到处给人惹麻烦。带回去好好管教吧。” “夜已经很深了，现在不能上下山，太危险了，”首领夫人再度插话，“我让人给您准备客房，Master Everley。Emma今晚就跟我一起吧。” 说完，没再看丈夫，携着少女的手走出大厅。Naethor怔了一下，张嘴想说什么，又咽回去，最后只问： “你能护送两位女士回房吗，Legolas？” “当然。”年轻王子松了口气，匆匆追出门去离开了这个“闹剧现场”，心里想着晚上要给Adar写封信，感谢他从来没逼过自己结婚。
关好木门，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两名男子。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将两道长长的斜影映在地板上。 “Well？”矮壮的林地人村长询问。精灵首领那有意支走旁人的意思太明显，连他都看出来了。 “今天早上，Captain Sirnen发现我昨晚又让人给你送去了粮食，气愤至极，”独臂的精灵眉宇间泛起一丝忧郁，“我不知道他还肯替我们隐瞒多久，也许现在送密报的信鸦已经飞到王宫了。” Everley哑然半晌，嘶声回答： “我没有办法……实在没别的办法，能用的手段我都用尽了。森林的东边和南边都在打仗，这三个月，十艘货船里有一艘能平安到我们手里就不错，运粮食的船还是最招抢的，上回我亲自押运，连命都差点丢到河里。唉，早知会这样，夏天我绝对不会卖掉那些存粮……” “King Thranduil不会听你这些解释，” Naethor冷然打断他，“My king只会认定你们这些林地人吃光了他辛苦建立的前线军事仓储。我对此负有重大责任，当然，我会为此付出代价，但你们呢？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否则又能怎样？把我们全村杀光？”伐木部落村长听天由命地摊开双手，“QUE人从我曾祖父那一代起进入森林伐木，一向是精灵们的忠实盟友，二百多年来和你们并肩战斗抵抗黑暗妖物。如果我们没有倒在半兽人的弯刀下，反而死在森林精灵的箭雨中，那也是命运的安排，人力无法抗拒。” “盟友？”独臂的精灵苦笑，“不错，当初是我力排众议，同意你曾祖父率领的伐木部落定居于此，并促成结盟。My king一直不喜欢这种联盟关系，这二百多年也从未巡行至此。也许他是有预见的，知道这种跨种族合作的结果一定是悲剧……” “我们并非只索取、不付出，这个联盟是互惠互益的！我们听从你们森林精灵的引导，只砍伐你们指定的受污染的树木，为你们所守护的健康森林建立隔离带。二百多年了，林间空地越来越大，我们要伐木必须走得越来越远，来回花在路程上的时间早超过了砍伐干活的时间……” “尽管如此，你们也不敢迁移村落所在地，”精灵首领讽刺，“你们知道离开了我们的防护范围，一个冬天就会被饿疯了的半兽人屠村。” 两位部落首领相互怒视，大厅里又只剩下Everley粗重的喘气声。 “如果我们足够幸运，能一直隐瞒这个消息，” Naethor再度开口，语气缓和了些，“或者my king一时心软，同意由我来自行解决这个问题，那也是无解的。目前你和我手中的存粮，都不够支持我们的族人度过这个冬天了。” “那你说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进攻。” 黑发精灵回首望向悬挂在大厅墙上的一幅大型壁毯，上面织出了整个大森林的地图：“你和你的儿女亲家联合尽可能多的林地人村庄，组织先锋军，最好能说动熊人家族也加入我们，如果褐袍巫师和灰袍巫师也肯援手更好。向南进攻Dol Guldur，把大片森林从黑暗阴影中解救出来，联军一旦成形，my king不会再袖手旁观。只要他肯动用王宫和各庄园的存储物资，我们的粮食就能得到补充——这是唯一的自救方法。” “进攻Dol Guldur？”中年汉子惊骇地瞪大双眼，“你不如直接建议我们全体自杀吧！” “左右都是死，与其自杀，为什么不先多杀几个半兽人够本？人类是这样怯懦的生物吗？哪怕夺不回Dol Guldur，只要能把黑暗势力驱回森林旧路以南，那条宽大的老商道再度通行，你们的木材贸易也会兴盛得多。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盼着的事吗？” “……” 见村长低头不语，Naethor继续耐心劝说： “如果我们坐以待毙， King Thranduil也是不肯善罢干休的。他不会让曾经盟友的鲜血脏污了他的手，不，他不会下令斩杀你们，但他会把你们赶出家园，没收你们的所有财产作为补偿。你觉得你们在冬季狂暴的黑暗妖物攻击下，身无长物，能有多少人走出冰封的森林与河流，存活下来？” 这绝望的前景终于击溃人类的心理防线，Everley长出一口气，喃喃地回答： “我会跟亲家商量——前提是我女儿能顺利嫁过去。明天你会让我带她回家吧？” 想到晚上妻子和Legolas的表现，Naethor不由得皱了下眉，回答： “我尽力。明天我会把我妻子支开，你自己想办法静悄悄地把孩子带走，别再闹出什么动静了。” “你们的王子呢？” “他明天不会出现了，他有巡逻任务，明天会直接归队。” QUE村长没再说话，跟着Naethor身后走出长厅大门，在深浓夜色里，走向那间亮起灯光的客房。
*** “今年天冷得真早啊，还不到十一月，就开始下雪啦。” 绝壁悬崖下的隐秘精灵水道，一大清早，四周的礁石苇叶全都浸没在白茫茫的雪雾中。空中飘散的雪粒粘到了船工们的长发上，几条两头尖翘的灰船依次成列，平稳驶向魔法河主河道。 “这雪如果能下起来，只怕明天就会封冻，”站在船尾撑篙的精灵叹息，“我们走得真及时，再晚一天，就得在冰上拉着船回王宫了。” “我可以帮你们一起拉。” 细细的女孩声音从船舱里传出。顶着一头蓬乱褐发的少女趴在草药麻袋上，双手撑脸，从舱门里往外看风景。 分别站在两头撑篙掌舵的精灵对视一眼，很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船头的那个恋恋不舍地回望完全隐没在雪雾里的Emyn Duir: “明年再见了，美丽的Lady Kowen，我会想念你的，多保重。” “我一点儿都不担心DUIR夫人，她是这里真正的当家人，”船尾的那个回应，“我倒是有点替Legolas捏把汗。小王子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啊，不再玩这种偷藏人送回王宫的把戏？The king什么时候才能不再给惹麻烦的儿子收拾烂摊子？” “你真多事。陛下才不在乎这种麻烦，我觉得他反而会乐在其中呢……”
**章节后的废话： 关于最后同盟的最后一战，现有原著资料只提及Sauron亲自上阵、体型巨大无人可挡，Gil-galad和Elendil在与他战斗中被杀，Elendil之子Isildur用父亲的断剑砍下Sauron手指等。虽然托尔金也明确写过Thranduil统领着Silvan精灵大军参加了这一战，但没给出任何瑟大王的战斗细节，所以是留待同人开脑补的节奏。顺便说，原著里Isildur拒绝销毁魔戒时，他身边只有Elrond和Círdan，也没提及当时Thranduil在干什么。个人认为如果瑟大王也在场，会一脚连人带戒指全踹下熔岩池吧……XD 2.“林地人”的原文是“Woodman”，原著里有提及，但基本没任何戏份。“熊人庄园”直接沿用了Hobbit里的设定，不过不知道半熊人的寿命有多长，所以也不肯定这故事里提到的熊人是不是Beorn，也许是他的父祖吧。这故事发生在第三纪2758年，180多年以后五军之战，260年后魔戒大战。
第四章 背弃 TA，日。 十月底开始下第一场雪，之后似乎就再没停过。大大小小、成片成絮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一夜间染白了山川、河流和森林，又继续增添着这银白的厚度与形状。 Captain Sirnen揭开头上的白毡兜帽，让雪花直接落到头发和脸上，享受这一点点清凉。他希望跟在身后的战士们看不到自己的脸，他怀疑以现在脸上发烫的程度，自己的面孔是潮红的。至少手心已经冒了汗，今年新发下来的冬季军服似乎太厚实了些。 诚实点，他斥责自己。你的状态与衣服无关，纯出自心底的恐惧愧疚感。 迎接国王到来的心情本不该如此紧张难堪。他曾经做过两千多年的王宫卫队队长，几乎每天都会看到King Thranduil高挑修长的金发身影，既熟悉又安心。二百多年前被调到南部巡逻队后，每年也至少有一次返回王宫述职的机会，每次总能与国王谈谈话、喝几杯酒，在轻松的气氛中聊一聊老战友之间的话题。他不是那种才华横溢、个性突出的将领，但他的稳重谨慎向来深受Thranduil信任，否则，国王也不会将他调来这最危险的南部，接替越来越偏激急躁的Naethor，统领王国里最大的一支常备军。 可他还是辜负了国王的信任，没有能顶住Naethor的压力，犯下了如此严重的错误。 闭上眼睛，暂时隔离开眼前这个素白冰冷的真实世界。与他一起下山来道路旁迎接国王队伍的十几名战士，仿佛都能感知到队长情绪似的，也都静默不语，森林里除了雪打枝叶的沙沙声，只有坐骑们偶尔的摇鬃甩尾踏地声，但这些通灵的马匹甚至也连个喷鼻都不打——就象在给Captain Sirnen送葬一样。 振作起来，南域巡逻队队长告诫自己。他以前也犯过不少错误，受过责备惩处，森林精灵之王冷峻严厉，不轻易宽恕，却也总能做出让被处置者心悦诚服的公正判决。这是一种解脱，对几个月来煎熬焦虑的一种解脱，应该全心全意地欢迎它。 前方积雪覆盖的道路上传来隐隐蹄声，等待的战士们精神为之一振。 当先映入视野的是一对高举长帜的卫士，旗帜绿色的绸底上绣缀着荆棘、绿叶与四蛇交织成的Oropher王室徽章，在飞驰而过的骏马上猎猎飘舞。 上百匹坐骑整齐翻飞的蹄声踏出雄壮的节奏，迷蒙雪雾中，逐渐出现一对宽大鹿角的灰影。影色由浅变深，那巨大的鹿身和骑乘于上的长发高挑人型也越来越来清晰。 一声令下，站在道边的南部巡逻队战士们以手抚心、单膝跪地，向King Thranduil行参见礼。 “Rise. ” 肩披白狐裘的精灵王指令臣民起身，也同时挥停了身后的卫队。金发下的浓眉微蹙： “Sirnen，我说过你们不必来迎接我。” 熟悉的低沉清朗的语音略带责备，情绪却是平静的，极大地安抚了南部巡逻队队长的忐忑心情。再度躬身，被责备的队长回应： “我希望借此能有时间先做一个单独呈报，如果陛下允许。” Thranduil做个手势，示意他上马随在自己身边。冰蓝眸子向跟随队长来迎的十几名南部战士扫视一眼，没在任何一张脸上停留，只唇角抿了下，迅速恢复无表情。 这个动作稍瞬即逝，却仍被老卫队长捕捉到了。他知道国王想看到的是哪张脸。与随行在巨角鹿另一侧的军队统帅打过招呼，控马靠近Thranduil，压低声音解释： “Legolas三天前跟随一队战士出发，去处理西境的一个突发情况，他走后我们才收到陛下要驾临的通知。我已经派信使过去告知，不过如果顺利的话，这几天他们也该结束任务回来了。” “没必要，”金发精灵王回答，“Legolas有他惹出的麻烦要负责，不过那可以等。” Sirnen在马上不安地动了下身子，回头看一眼队伍里那个裹着厚斗篷的褐发少女。在周围英挺的精灵卫士们的簇拥下，这女孩显得愈发苍白单薄。 “Legolas去参与处理的突发情况也与此有关，”队长向军事统帅和国王汇报，“山脉西部出现了一大队人类男性，全副武装向着DUIR过来。我们已有战士小队与他们遭遇过，他们自称来自FELA村落，领头的是一名叫Verne的年轻人，因为他的未婚妻被森林精灵扣押，特来问明原委。” “多少人？”军队统帅Minethor倾身探问。 “约有二百多，那村子里的精壮男性大概都出来了。” King Thranduil哼了一声，淡然评论：“效率不错。” 女孩的父亲发现她自DUIR山庄失踪，仅是一个月前的事。她被精灵王子和首领夫人安排藏身运粮船回石堡王宫，见到King Thranduil，还要再迟后几天。精灵王通过盘问女孩发现前线基地有状况，下书责问，信息来回传递了几次，最终决定自己带上部分粮食亲临前线处置，这个过程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完成的。但是精灵们有训练好的信鸦帮助传递紧急书信，人类却没有，只能依靠人力传讯，所以一个月以后女孩的未婚夫就能组织起二百人的队伍并出发走到了密林山脉，确实是不错的效率。 “南域防区的敌情最近如何？”军队统帅继续追问，“我收到了几个前哨点的飞报，这一个月来，山脉以南的黑暗妖物忽然密集出现，十分异常。你掌握的情况是否也是如此？” “是的，”南域巡逻队队长肯定，“目前还有三个小队在山脉以南地区，全都连日遭遇敌众，并且出现了伤亡。我已经命令他们交替回撤，并安排好接应的预备队了。” “天气反常，敌情异动，盟友内斗，不祥之兆越来越集中，”精灵王沉吟，“Sirnen，上山以后，我要你立刻派出小队战士，分头去通知附近的庄园，所有民众都要做好随时避入山城基地的准备，只带生活必需品和粮食，其余物资坚壁清野。” 应诺一声，南域队长鼓足勇气，开始他这次下山的任务： “我万分抱歉，my king，我对这个局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应该在发现Naethor超额动用存粮时就给予制止，至少应该及时向王宫报告……” “是的，你应该。为什么没做？” “我……被Naethor说服了，”不擅言辞的老队长懊丧垂头，“我到密林山脉已经二百多年，亲眼看着QUE人在南坡那个村庄从伐木开始定居，与我们的战士并肩对抗黑暗妖物。我看着他们娶妻、生子、衰老、死亡，一代一代传承延续，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我确实无法坐视这些人类因饥荒缺粮冻饿而死，也就没有坚决阻止Naethor把我们的存粮一次次‘出借’给他们……之前Everley家族也一直很守信用，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 “这就是人类。无论在这个世间创出丰功伟业还是犯下滔天大罪，不过百年，人死消散，再不负责。即使是同一个人，在他们那短暂的寿命中，也能立场翻覆，经历多次背叛而不以为耻辱。一个不值得信任的种族。” 谈话间，国王卫队在曲折陡峭的山路上盘旋行进，已然越过“第三阶梯”。接近DUIR山庄精灵日常居住的“第二阶梯”入口，一片林木较稀疏的斜坡上，白皑皑雪地里，身着绿褐两色衣饰的数百名森林精灵肃立迎候。 King Thranduil已有二百多年未来此地巡视，一些不喜欢离开家园的精灵也有二百多年没见过自己的国王了。以首领夫妇领衔，目前所有在山上能抽出身的精灵在国王面前屈膝行礼，正式致问候辞。 雪越下越大，精灵王的浅金色长发被山顶疾风卷动吹打。Thranduil游目四顾，视线越过臣民们低垂的头顶，凝望这不仅是王国前线军事基地、更曾是两千年前他自己王宫的所在地。 那是第三纪初，他从南方最后联盟之战返回后的事。以Naethor为代表的部分臣民曾力劝他恢复他父亲的第一个王城——如今已经沦为黑暗魔窟的Dol Guldor，理由是Sauron已灭，Moria的矮人和Lorein的主权纷争应该也不会再造成什么烦扰，Silvan王国理应将广大的旧绿森林全部纳入疆域，让森林精灵的祝佑泽被每一株树木花草。 他感知到了Dol Guldor仍然存在的邪恶气息，拒绝相信Sauron已真的被完全毁灭，带领臣民回到了此地，他父亲Oropher北撤后建立的山上王宫。他在此加冕，以此为王城，与臣民们一起度过了近千年和平无忧的岁月。但是当Silvan们都逐渐认定和平会永远延续到世界尽头，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从未能放弃对Sauron东山再起的警惕。 所以他走遍大森林，寻找更加合适的安全堡垒，力排众议，征发建筑那森林东北边缘的Forest River河畔山下洞府。第三纪1050年，阴影果真再度降临，Greenwood渐渐污黑为Mirkwood，他毅然率众离弃这里，迁至如今的石堡王宫。只有死硬如Naethor一样的部分Silvan自愿留下，昔时的华美宫殿也在风霜岁月中消磨倾毁，缩减成朴素隐密的山庄基地。 而今他又一次回到这里，就连山上山下被雪的丛林树木都已几经生死轮替，吟唱节奏友善却陌生好奇。溪流土坡的形状也与他记忆中有了出入，抬眼凝望，只有在雪雾中若隐若现的密林山脉最高峰Emyn Duir，仍然象巫师尖帽一样标志性地倾斜着，亘古如恒。 Thranduil遣散了臣民，缓步向南，登上一道低坡，Mountains of Mirkwood南部那无边无际的广袤森林在风雪中扑面而来。 只一眼，心如刀绞。 天空铅云低垂，黑霾波涛翻滚，树海起伏挣扎。朔风呼啸里夹杂着咆哮与哀哭，左近心性尚存的树木也迷乱在重重阴影中。曾经荫绿壮美的Greenwood the Great，如今妖物滋生、毒藤蔓纵，Mirkwood，幽暗邪恶之地。 “这片森林已与他们的王相弃太久，”DUIR山庄首领沉郁的声音自后飘来，“成千上万株树木在呻吟求存，哀恳Wood-elves将它们自Dark Lord的折磨中拯救。” “我曾发下誓言，尽全力守护Wood-elves平安喜乐。这誓言无法泽及每棵树木，” 森林精灵之王没有回头，“更不包括人类和其它。” 独臂的精灵噤缩了下，本来惨白的脸颊更无血色，默然跟在King Thranduil身后走向前方的议事大厅。
*** “The Greatest King of Wood-elves，Woodland Realm的统治者与守护者，大海之东最大的the first born庇护地之主，Thranduil Oropherion.” Ernest之子Everley从亡父手中接任QUE村长一职已将二十年。这群以伐木为生的林地人，每年都要把砍伐下来的木材顺着魔法河与奔流河运到东方，除固定与Laketown及Dale的大木材商交易，也断不了时常拜会各地的部落首领、君主酋长。他一直觉得这种宣唱名衔礼无聊又可笑，那些在唱诵中神气活现、挺胸凸肚出场的各位领袖，很少能配得起那一大串听上去庄严隆重的头衔，大多数反差之大，都只会让宣唱礼成为讽刺性笑柄。 不过森林精灵之王让他半点也笑不出来。 与那些地方侍从唱名时力求声音高昂宏亮不同，精灵们的唱诵声仿佛是随着窗外的雪花四面八方飘转进来的，轻柔而甜美，每一词、每一句却都清清楚楚烙印在阴暗长厅里的林地人耳中。 厅门中开，室外雪地里的耀眼光芒照射进来。几位负责陪伴客人的迎宾精灵以手抚心，退后单膝跪地。 Everley从长椅中扶起病妻，眯起眼睛，等待看到门口出现人影遮住外面反射进来的雪光。出乎意料，那光芒反而更强烈了，几乎让人失明的银白色当中又夹杂进浅淡的金光，瞬间将阔大的长厅全部映亮。妻子呻吟一声，遮住了眼睛。 白金过后是冰蓝，QUE村长觉得自己象是在寒冬冰封的Longlake湖面上行走，四顾天地皆白，足下一滑，又掉入了幽玄迷黯的冰窟中。万年沉落的大水清澈凄艳而寒冷彻骨，波光荡漾着，将人深深窒息埋葬。 “Ernest之子Everley及其夫人，QUE村林地人首领，”打破这窒息般静默的居然是精灵山庄的Naethor，显然对于人类在King Thranduil面前噤声失语的场面早见惯了有所准备。越俎代庖地做完宾客介绍，回身再向自己的国王一躬退后：“my king.” 这不是错觉，世上真的有这么高的人型生灵，Everley仰着脸想。真高，却又不似巨怪熊人那样比例畸变，依然是无可挑剔的精灵式修长俊美，甚至有些眼熟——是了，那遗传给儿子的金发蓝眸的容貌。可是那个年轻的精灵温和而无害，面前这个，却仿佛在世界极端的另一个尽头。 “King Thranduil，”他听到自己困难地开口，“您召唤我们夫妇在风雪中上山。我妻子一直在生病，仍然来了。我们希望见到我们的女儿。” 精灵王没有回答，只向长厅另一端的会议桌走去，肩上的白狐裘云一样飘下，被跟在他身后的卫士伸手接起。其余随从也陆续走入长厅，其中间杂一个瘦小低矮的褐发人类女孩。 “Emma！” QUE村长搂紧妻子，阻止她上前。他们的女儿也向后退缩了一步，对母亲摇头： “不，Mama。这事还没结束。” “那晚我真该直接把你绑回家，或者一刀劈了扔下悬崖！”怒气又起，Everley向女儿嘶吼，“你知道你给全村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吗，Emma？” “大麻烦，是的——大得远远超出了一个小姑娘的能力范围。” 进入长厅之后，森林精灵王首次开口，通用语讲得低沉平静。在会议桌边转过身，那双苍冰之瞳直视中年的人类村长： “我们是首次见面，Master Everley。不幸的是，这一个月以来，我被迫向很多人询问了关于您的事。我不喜欢听废话，让我来讲一讲您所度过的这一年，如果有错误，欢迎纠正。” “从你曾曾祖父那一代起，你们被允许定居在Emyn Duir的南麓，按照我的子民划定的界限，砍伐那些被黑暗势力污染的树木，通过河流运往北方。北方的冶金族群对于燃料有大量需求，大量，但数目基本固定。通过近二百年运作，这条商业链已经稳定成型。从去年开始，你们却增加了砍伐的数量。” “我的女儿订婚了，我需要给她准备嫁妆。” Everley说着又狠狠瞪一眼褐发少女。 “没错。可是你们手中多余的木材，未必那么容易卖出去，Laketown和Dale的木材转运商有自己的计划。于是你寄希望于过路的商团。一个Balchoth人出现，与你有了几次不错的交易，赢得了你的信任。” “他给木材的开价不高，他是个粮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买走我们一船粮食，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再运来三船偿还我们。”QUE村长沮丧低语。 “这样的生意当然做得你心花怒放。夏天到来了，令爱举行成年仪式，贤婿带着丰厚聘礼来祝贺，一切看上去都顺利美好。那个Balchoth人也来参加典礼，向你提议了一宗大手笔大气魄的交易，要征走你手头大部分余粮，承诺一个月后返回，仅偿还给你的粮食，就够全村人食用五年。” 说到这里，精灵王沉吟了下，目中现出一丝疑惑： “那是在丰足的夏天，欢乐的宴会上，你也许还喝了些酒，那样的氛围也许能让人类暂时忘却对于饥荒的恐惧感，让贪婪吞噬掉理智。不过我并不信服，Master Everley，在我看来，没有血亲关系也没有共度过生死患难的人类，是不可能如此轻易相信另一个人类的。你不是那种轻率不负责任的首领，一定还有另外的原因，让你答应了他的要求。” 在明澈冰冷的目光逼视下，Everley咬牙不语。他听说过King Thranduil的“爱好”，他不能在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后，连最后一点点补偿都失掉。 但一直依偎在他身边的妻子动了动，挣脱开他的抱持，颤抖着手伸入自己怀里： “这就是原因……” “Ina！不！” “这就是原因，”中年妇人自女儿进厅后，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那长满雀斑的稚气脸孔，“Emma，这就是你父亲做出这一切的原因。这是我们要在你的婚礼上送你的礼物，他付出了这么多，只换来了这个。” 从胸口掏出来的是一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棕色麂皮小袋。妇人抽开袋口的系绳，将里面的物事倒在掌心，双手展开。 如火如血的艳丽光辉自议事长厅中央激散，周围的精灵和人类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套样式优雅的额饰，由大大小小十几颗红宝石串起，正中最大的一颗足有鸽蛋大小，与精灵王手上那只白宝石戒面相比亦不逊色。长长短短的亮弧在石面上滑动着，那鲜艳的血色也似在流动，一瞬间似乎连窗外的漫天飞雪都被映红了。 “你父亲要在婚礼上亲手把这件宝物系到你的额头上，我们梦想那个时刻很久了，”妇人悲哀的目光只盯着女儿，“我们会让你美丽得象一位精灵公主一样，风风光光出嫁，我们——” “扔掉它，Ina！” 尖叫声来自DUIR山庄的精灵首领夫人，满面惊恐地抓着自己一绺霞色长发，望向红宝石额饰的目光好象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一样。中年妇人茫然瞟眼过去，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快扔掉！” 胸口一阵剧烈绞痛，村长夫人不由得松开双手，弯腰捧住心脏。同时，一股大力袭来，她和身边的丈夫被不知道什么人推了开去。 一声清脆如玉石相击的鸣响，那串额饰掉落木头地板上。 本以金丝牢固串连的红宝石居然散开了，在地上翻滚几下躺定，依然熠熠生辉，饱满鲜亮得象是凝固的血块一般。 血块开始慢慢溶化。 先慢后快，那打磨平整、棱角分明的宝石切割面先是柔软地膨出、圆润，变成了一汪巨大的血滴，色泽也从如新切动脉般活泼的鲜红，浸泽成暗红，褐红，黑红。一声人耳几不可闻的微响，表皮碎裂，黑血溅流，眨眼间浸湿了木地板，飞速向外扩散。 几个动作同时发生。森林精灵王左手微扬，一丛黄绿色灌木蓬地一声自地板下喷涌而出，追着浸流的黑血蔓延生长；林地人村长抱住妻子拼命后退，厅内精灵和人类也自黑血溅流处快速退开，只有一个林地人举动慢了些，左脚尖沾到了在地板上流开的黑血，顿时痛苦嚎叫。 刀光一闪，那只沾到黑血的左脚被生生齐腕切下，林地人哼都没哼一声，径直痛晕了过去。一直随在King Thranduil身边的黑发精灵统帅还刀入鞘，伸手抓住林地人后颈，将他甩给同来的族人： “去止血包扎。他的命保住了。” 此时木板碎屑纷飞，厅中央冒出的黄绿色灌丛已经生长壮大得快要够到屋顶，地面覆盖范围也括住了溢流的黑血，连那只被砍下的人脚及喷出的鲜血也一起吞噬进去，无影无踪，象是被灌木分解吸收掉了。茎叶模样形似连翘的灌木丛颜色也一直在变，开始冒出时是嫩黄色，随后越来越绿，现在已经接近蓝紫。 精灵王左手再挥，几扇附近的窗子应声而开。地面灌木丛同时爆裂成碎渣，被朔风吹刮出窗外，消失在雪雾山崖下。 兔起鹘落的几个瞬间过后，人们惊魂未定，长厅里却已恢复宁静，只有木地板中央绽开的大洞和林地人忙碌包扎止血的失足者能证明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 Everley放开妻子，奔去探看那动作只迟缓了一下的同来村民，确定他性命应该无恙。直起腰，哽咽着嗓子询问：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暗血魔石。”回答的是DUIR山庄首领Naethor，刚才是他飞身上前撞开了村长夫妇，此时正和妻子Kowen一起，扶住晕厥的村长夫人，“你真该让我们知道这个，Everley。” “暗血魔石？那是什么？！” “Sauron最爱玩的把戏之一，用来诱惑贪婪的人类，屡试不爽。那Balchoth人将这‘红宝石’赠予你们时，是否要求你们贴身密藏，用满心爱意和热血去润泽增养它的光辉？”精灵王缓步踱近，瞥一眼那晕倒的中年妇人，“你的夫人没救了。”
**章节后的废话： 托尔金的著作创作于半个多世纪以前，无法避免时代烙印。他将中土大陆东部一些追随Sauron的“野蛮邪恶民族”命名为“Easterling”，即“东方人”，他们也参加了魔戒的最后大战。“Balchoth”是其中的一支部族，曾经在第三纪后期与Gondor和Rohan人战斗，直接受Dol Guldor指使，总之邪恶无比就是了。
第五章 盟友
一声尖叫，瘦小的褐发少女冲过来抱住母亲，失声痛哭。山庄女主人也神色黯然，一边安慰女孩，一边指挥精灵帮着将伤病者抱扶出去愈疗。 “所以这就是我得到的，”QUE村长全身都在颤抖，“存粮被搬空，我的族人会饿死，我妻子也被我害死——” “这还远远不够，”Thranduil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冷静叙述，“你卖出村里的存粮之后，那Balchoth人从此消失，自不用提。你们在魔法河与奔流河上的水运也开始严重受阻，卖出木材倒无人拦截，向村里运回物资，特别是粮食，就没有一艘船能够回来，无论是你们自己运送，还是高价委托最强的船队。你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向Lord Naethor求助——” 突然被点到名，独臂的精灵贵族身上一颤，却见国王看也没看自己，只凝眸注视着窗外风雪： “Lord Naethor是真的非常‘偏爱’你们这些人类盟友，善良的Silvan精灵，不忍心看到盟友受饥挨饿，不惜违背自己国家的律令，冒着让自家战士缺粮饥馁的风险，一次又一次私自动用前线军储去救济你们，以至于三个月时间就几乎搬空了我储备千年的粮仓……” “陛下——” 左手抬起，精灵王挥止下属出声： “内部事务，回头我们自己处置。我只问您，Master Everley，您打算如何偿还森林精灵慷慨出借的15万斤粮食？” 这个数字一出口，除了几个当事人，在场精灵俱都愕然——与人类相比，精灵对于食物的消耗量极少，15万斤能支持DUIR山庄居民和整支南部巡逻队食用三五年有余，却被QUE村内的七八百人三个月就吃光了。 “如何偿还？”QUE村长也是脸若死灰，“您可以到我村挨家挨户搜查，每座房屋，包括我自己家里，粮缸都是空的。我们已经停止伐木，所有能走动的村民，上到六七十岁的老人，下到三四岁的孩子，每天唯一的活动就是挖野菜，找蘑菇，下河捕鱼，到森林里打猎……就连那些黑松鼠、黑蝙蝠我们都不放过，所有能入口的东西都留储起来准备吃掉。我们会偿还你们的粮食，如果能熬过这个冬天，如果明年开春开河以后我们还活着，还能恢复伐木贸易……” “你们熬不过这个冬天，”森林精灵之王冷冷回答，“这会是the Watchful Peace结束后最长最寒冷的一个冬天，大雪会覆盖森林数月不化，你们村落附近森林里的猎物，很快就会被你们搜捕一空。再向南深入，脱离了我们的保护范围，你们的人自己就是猎物。” 长吁出一口气，Everley突然觉得心底一块大石落地，反而轻松了： “要真的这样，陛下，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了。QUE人六代定居，与精灵共抗妖兽近二百年，如果因为一个愚蠢的村长而全员灭族在这个冬天里，那也是命。Ernest之子Everley便将全村老少七百六十一条性命交在King Thranduil手里，要杀要剐，随便陛下安排罢了。” 这段话颇有耍无赖的意味，却说得理直气壮、头头是道，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金发精灵王定睛瞧向这矮壮敦实的林地人村长，突然喷笑：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吗，人类？你们总是认为森林精灵善良、正直又强大，有天然义务要保护弱势的盟友。无论面对的是黑暗魔君、是炎魔火龙还是恶狼兽人，即使被你们背信弃义占尽便宜，也必须要牺牲自己的族人去拯救你们这些弱者，否则就是缺乏荣誉，理应受到指责。公平不重要，正义不重要，谁最可怜谁就占据道德高点，可以肆意夺取别人辛苦得来的财物甚至宝贵性命—— “我来到这座森林已经近六千年了，人类，与你们这个种族打交道的时间还远远长过此。我不认识你或你的近代祖先，可我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The Wood-elves推举我成为他们的王，不是没理由的。森林精灵从来不肯让手上沾染盟友的鲜血，从来不对老弱妇孺虐待无礼，但我，Thranduil Oropherion，不是一个Wood-elf. “由于你的贪婪和愚蠢，这个漫长冬季里，我的子民也需要在森林里猎获大量食物来支撑。你们现在挖掉的野菜蘑菇、捕捉的鸟兽鱼虾，都是本应属于森林精灵的宝贵资源。现在你们可以停止了，我给你们三天时间，甚至还仁慈地允许你们带上随身财物，离开密林山脉，沿河向东去流浪吧！你们留下的砍伐好的污木，你们的房舍家具，只有这些远不够偿还你们借走的粮食，但是我忍了。三天之后，QUE村中如果再有一个活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孩童，都会在眨眼间变成一堆枯骨。我说清楚了没有？” 林地人村长失神地瞪着这张如冰雕般严峻清冷的面容，耳畔回响起一个月前，也是在这座长厅中听到的精灵声音： “……King Thranduil是不肯善罢干休的……他会把你们赶出家园，没收你们的所有财产作为补偿。你觉得你们在冬季狂暴的黑暗妖物攻击下，身无长物，能有多少人走出冰封的森林与河流，存活下来……” “Aran nin，”同一个声音在同一个地方此刻再度响起，DUIR山庄首领、独臂的精灵贵族Naethor单膝下跪，开始快速讲精灵语。
*** “陛下，对于这次私自挪用军储事件，我承担全部罪责。对于您给我个人的任何判决，我都会毫无怨尤地接受。但是请听我一言，不要这样浪费QUE人的战斗力，我们保护了他们二百多年，现在村中能够拿起武器与黑暗妖兽博斗的男子与健壮妇女已经有三四百人，这是一支可观的武装力量。如果您将他们驱赶出森林，那将是我方的重大损失。” “他们的战斗力，远远比不上消耗后勤物资的速度，完全不合算，”Thranduil也以辛达语冷淡回应，“如果他们能自己解决粮草供应，作为盟友还勉强合格。现在？” “您一向以保护臣民的生命为至重，在即将到来的长冬战斗中，不可避免地会有大量血肉搏杀。即使人类会多消耗很多物资，有他们与兽人妖物战斗，也能使我们精灵避免一些伤亡。” “在DUIR山城这样地势险峻的守卫战中，守城方的后勤压力远大于伤亡压力，特别是在预期将到来的漫长冬季。你看到那些暗血魔石就该领悟到了，这是一个Sauron主使操纵的阴谋，目标就是通过这些愚蠢人类，预先消耗我们的后勤储备。” “我确实落入了the dark lord的圈套，我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独臂精灵目光坚定，“可是如果我们就此打破联盟、赶走人类战士，退缩回山上守城，是否正中敌人下怀？为什么我们不能让QUE人作为先锋军，联合森林里的其它光明种族，大举反攻Dol Guldur？山上仓库里的盔甲、刀枪、箭矢足够武装起五千人的军队，森林里的其它庄园和林地人村庄也还有余粮可供征收，大雪长冬同样会让半兽人军队饿死饿疯、相互残杀——这是一个可选择的决定，请认真考虑，陛下！” 瞪了这顽固的Silvan贵族片刻，精灵王不耐烦地一挥手，回身走开，向立在旁边的军队统帅下令： “让你兄弟睁开眼睛看看现实世界，Minethor！” 一直袖手旁观国王与自己弟弟争辩的黑发精灵统帅叹了口气，跨过地板上的大洞，伸手把只剩一臂的兄弟拉起来： “你被自己的渴望蒙蔽太久了，Naethor，敌我实力的巨大差距鸿沟不是仅凭热血就能填平的。即使你能组织起五千精兵，根本走不到Dol Guldur，就会被南部森林里无处不在的兽人、座狼、巨蛛和其它黑暗妖物绞杀覆灭。更别提the Dark lord本身和他那些无形体的仆从，难道你忘了吗？在他们面前，我们甚至无法举起刀剑——” “我们不能，是，可有人能够！”鸦翅般双眉下的热切目光越过兄长的肩膀，射向独立对面窗边的那个淡金色背影，“每一个在最后联盟中幸存回来的老战士都不会忘记，那个在the Dark lord面前骄傲矗立的身影，是我们最后的信念和希望！现在唯一缺乏的只是勇气，和不惜一切拯救森林家园的决心！” “停止你的疯狂念头吧！”军队统帅忍无可忍地喝斥，“The king 耗费心血在密林山脉以北保存王国，让森林精灵们在这黑暗岁月里仍能享有富足无忧的生活，你要拉上这一切为你自己的渴望而陪葬吗？” “富足无忧？”做兄弟的反唇相讥，怒火在心中燃烧得愈来愈烈，“Sivan精灵在森林中出生，在森林里长大，以树木为亲族，依靠林中采摘渔猎为生，在星光下漫步，在河流边歌唱，这才是真正幸福欢乐的生活方式。背弃森林家园，与肮脏贪婪的人类通商经济，盘剥道路上的来往行人，算什么——” “够了！” Minethor怒吼的同时，站立一边旁观精灵语吵架很久的人类村长也开了言，是向着精灵王说话： “King Thranduil，最后一个要求，达成以后我立刻下山，此后永远再也不会来烦您了。” “？”浅蓝色眸子瞥过来。 “请把我的女儿交还给我。无论您宣称什么一切都是属于森林精灵的，至少我的亲生骨肉，我的家人，属于我。” 以在场这些年长精灵的观点来看，这个要求并不过分。Thranduil开口前，却明显地犹豫了一下： “Lady Emma已经举行过成年礼，她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活。如果她同意与父母一起回家，我当然不会阻拦。” “如果她不同意呢？您会阻止我夺回自己的女儿？” 精灵王转头不答，算是默认。别人也就罢了，Minethor兄弟、Sirnen这些很熟悉国王作风的精灵都觉诧异，不明白一向疏远异族的Thranduil怎么会在意一个人类少女的去留。 Captain Sirnen想了下那女孩是由谁送回王宫的，恍然大悟。而Naethor已然开口，脸带冷笑： “陛下，如您不介意我说实话，我想提醒一声，由山上仓库出借军粮给QUE人这件事，Legolas王子也是知情的。” 这个名字一出口，长厅中的空气突然凝重，包括Sirnen在内的许多精灵不约而同地退后了半步。军队统帅则急斥兄弟：“你真疯了！” “你想说什么？”精灵王的沉声质问同时响起，“你觉得把我儿子也牵扯进来，有助于解决这件事？” “不。但我觉得the young prince对于人类盟友大概有与您不同的观感。他也在这片森林区域战斗了十五年，对与阴影挣扎搏斗的树木有更切身的认知。如果陛下拒绝听从任何臣民的建议，请至少听听您自己儿子的意见！” 如果说之前Thranduil的眼眸幽蓝如玄冰冻窟，此刻这冰窟上已阴霾密布、寒风呼啸： “Legolas只是南部巡逻队中的一名普通战士，他的知情或者意见、话语与别人毫无差别。如果说目前的他有什么不同，那只有从他少年时起，就无法避免被各种别有用心者有意或无意地利用！” “陛下，请允许我，”军队统帅Minethor快速地插了句，转向人类村长，换说通用语，“Master Everley，请回答我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个Balchoth人以优厚条件提出购买你们的全部存粮并赠送暗血魔石，是在令爱的成年礼上，对吗？那是立夏过后多久？” “七……不，十天？” 军队统帅回头望向国王，两个精灵交换了凝重的眼色。他们都很清楚地记得，正是在今年的立夏日，Thranduil怀抱身受重伤的儿子冲入王宫大门，并在此后几天陷入了自the Watchful Peace结束后最阴暗抑郁的一段情绪低潮期。计算森林中的消息传递速度和决策反应速度，这个时间点真是太过巧合。 “Legolas，好名字，”人类村长自言自语似的低喃了一句。大段快速的精灵语他听不懂，这名字的发音听上去还是熟悉的。抬头看了精灵王一眼，发现对方在注视自己，中年汉子咧嘴一笑： “我有一对儿女，您有一个儿子。我女儿在您手里……” “你想说什么？” “没事，没什么。”QUE村长冷笑着转身，“我们会下山回家。” 微微眯起眼睛，精灵王提醒对方自己划定的迁移时间：“三天。” “哦，那不由您决定，King Thranduil，”中年汉子扭头，须发蓬乱的脸孔透出铁样的坚硬，“QUE人世代在自己的家园定居，也习惯了拿起刀斧与一切敌人战斗。无论来侵犯的是半兽人、巨蜘蛛还是森林精灵，我们都会拼到最后一个人、最后一滴血！我们不会流亡，要赶走我们，派弓箭手来吧，精灵王！” 大家都疯了，南部巡逻队队长想。望向自己的国王，却见他正瞥向独臂的山庄首领，后者的脸色则如窗外飞雪般惨白。 长厅门口处晃动的人影吸引了Sirnen的注意力。一个精灵战士探了半身进来，头发和肩膀都被雪打湿了，样子略狼狈地示意，南部巡逻队队长立刻迎过去，与他低语几句。 强抑住心中惊恐，转回头，望向King Thranduil： “陛下，Legolas他们被林地人和半兽人包围了……那些兽人一直用黑语叫喊‘Glor-hai’……” 旁人不明所以，厅内所有经历过最后联盟之战的精灵战士却都脸色大变。这个兽人语名词曾经在Mordor黑大门的Silvan精灵阵地前响震了七年，带来过堆积成山的尸骨和流成江河的鲜血。 Glor-hai，黑语中咒骂的“金发者”。
**章节后的废话： 手头关于兽人黑语的资料很少，“Glor-hai”这个词是自己瞎拼凑出来的，取了金花领主的名字词根和强兽人Uruk-hai的词根。如果哪位知道更好的说法请指教，我出本子的时候改过来。
第六章 金发者
Legolas很小的时候，曾经十分喜欢父亲的金发。在最幽暗的地方也闪烁着光辉，再加上那高高的身型，非常好认。每次见到他都会拔腿跑过去，然后就被抱起来。俯瞰众生的视角很有趣，好多东西都与从下面看上去不一样了，被父亲抱着的感觉又温暖而舒服。 但是很快，当他不再每天粘着父亲，而更喜欢与同龄的小伙伴们一起跑进跑出在森林里玩耍，他就发现自己的头发颜色带来了太多麻烦。淘气时被成年精灵干涉，他们一起跑开，别的孩子都能成功逃脱，只有他每次都会被认出来，然后成为斥责或者笑骂的谈资。 所以他很小就养成了习惯，不想暴露身份时，就拉上披风的兜帽，遮住一头金发和大部分脸。当他开始接受战士训练，这甚至成了一条专门针对他自己的严格纪律，所有教师都反复强调过——“如果象半兽人那样略有智慧和组织的敌人看到你的头发，意识到你是谁的儿子，他们会不惜付出高昂代价生俘或杀掉你，以期对精灵王国造成重大伤害。” 二百多年了，这种事倒还没发生过。其间也有几次在打斗中兜帽滑落，他明亮的发色招致敌人的特别注意，引来较密集的攻击，不过他应付起来倒也不困难。而且——事后回忆——每次发生这种情况，如果敌方是半兽人，带队指挥的精灵会严格督促战士们全歼敌众、不让一个漏网逃脱。 所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