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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日本鬼子变成驴吃掉,夜盗千年僵尸墓,惊悚玄幻
唐方睁开了双眼。
天已经是晚上了,没有一丝声音,月亮在树林的那方妖艳的挂着,朦胧的发出一种灰蒙蒙的光芒,将一切照的都不真切。
一切都显得诡异。
这样的夜晚当然不会有不怕死的人来这里,因为来到这里都已经是死人了。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为气味混杂着浓厚的血腥味道,闻之欲呕。
在傍晚的时候,一小组国军正与一小股日军在这里遭遇,在彼此都不知道对方人数的情况下,双方一场莫名其妙又激烈非常的枪战之后,各自丢下了数十具尸首仓皇逃窜了。
唐方就是这其中的一具“尸体”之一。
唐方年纪不大,具体年纪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当年当他发现自己下面开始出现第一根犹如胡须一般的物件的时候,他就稀里糊涂地被当作壮丁被抓进了军队之中。
十几年的战场上面摸爬滚打,跟着不同的长官打仗,头上的上司换了一个又一个,身边的弟兄换了一批又一批,唐方能够不缺胳膊少腿的活到现在,不仅仅是靠运气,更多是他不邀功、不出头,不打头阵。
所以,跟他一起入伍的人,现在连班长都没有混到的,只有唐方一个人了。
所以,跟他一起入伍的人,现在还有命继续混下去的也只有唐方一个人了。
唐方知道,若是在正面交战中,装死这一招根本没有丝毫作用,因为稍微有经验的军队打扫战场的时候,都会习惯Xing将没有死透敌军补上一枪。
但是在这种小规模的遭遇战中,装死却是是很有效果的。
唐方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具尸体往旁边移动了一下,摸了摸右边被流弹擦伤的伤口,又擦了擦脸上临时化上去的血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骂了一句娘,往地下吐了一口浓痰。正要离开。
忽然,在前方不远处传来几声异响,唐方眉头一皱,心想:莫非刚才的那群小日本发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
此时要逃已经来不及了,唐方接着昏暗的月色,四处打量了一番,从身边的一个日本大兵身上摸出一把望远镜,悄无声息的爬上了身边一颗大树上面。
唐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所有一切安静的犹如一片墨,只听到已经死了多时的日本大兵手上的手表滴滴答答的走动声音。
隔了不久,脚步踩动树叶的声音响起,唐方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凭着这么多年的经验,唐方知道,来的人数不多,应该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应该发出来的声音。
脚步越来越近,唐方刚刚放下的心忽然又提了上来,双目圆瞪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张大的嘴仿佛能够香下一只蛤蟆。
虽然月光并不敞亮,但是唐方这双经过军事训练的眼睛却能看清远在十米远的这一幕。
领头的是一个道士,穿着一见土灰色的麻布道袍,腰间系着一根草绳,草绳后面居然拴着一串串的人,每个人都相隔三四步的距离,跟在道士的后面,面如死灰,身体机械的跟在道士后面,道士的手中拿着一个小铃铛,这个铃铛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发出一种有节奏的声音,在驱赶着这些身后的这群宛如死尸一般的人。
“湘西赶尸!”唐方差点要叫了出来。
唐方生长在湘西的一个土寨中。从小没有少听过关于赶尸人的种种异闻,但是自从从军之后,眼界开阔了不少,这些神秘的赶尸传说,对于唐方来说,也不过是江湖上一些术士卖弄的奇幻之术,不值一提,渐渐的也便不再相信。
可是,唐方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他居然会亲眼看到这诡异的赶尸一幕。
唐方揉了揉眼睛,又死命掐了掐自己的人中,唐方无论信不信鬼神之论,但是也潜意识认为,遇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总是不吉利的事情,暗自呸了一声,声音不敢太大,怕引起那群“人”的注意。
果然,那个道士仿佛停住了身子,朝着唐方的方向走了过来。身后的一队死人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唐方心不由暗自紧张,莫非对方发现了自己?
道士手中的铃铛摇出的声音并不清脆悦耳,反而犹如刀尖划过磁盘一般,尖锐地让人心跳加快,在夜空中格外的刺耳。唐方赶紧藏匿好身形,连大气都不敢出。
幸好,道士只是在唐方数三四米处的地方停了下来,蹲下身子,反复端详起已经死去多时的一具尸体。唐方心中暗道:这贼道士要干什么?
道士单手一抬,身后的几具尸体便如同泥木雕塑一般静止不动了,道士翻手从腰间掏出了一支匕首,飞快的刺进了那具日军尸体的手腕出,暗红色的血缓缓的流出,仿佛有些凝固了一般,道士手再一翻,熟练的将这具日军的尸首中挑出了一截手骨。在月光下细细端详。
唐方这才看清这名道士的相貌,道士年纪不大,看上去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出头,头上没有没道冠,也没有系上唐方印象中的牛鼻子抓髻,反而就是这么散乱的披在头上,两边长长的鬓角垂到了肩膀上,若不是行为诡异非常,在平日里面,也是一个十分有吸引力的美男子。
道士拿着这截手骨反复擦拭一番,将手骨上面的血渍擦干之后,又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身上拿出一杆精致的小称,架好称杆,将手骨放了上去,嘴里喃喃地道:“六两五钱。不对不对….”
道士喃喃自语,将这截手骨扔到了一旁,然后又走到另外一具尸体身边,取出一截手骨之后,拿在秤杆之上,“四两七钱,也不是啊,奇怪了……”嘴里念念有词之后,又扔到了一边,一连取了十来具日军的尸体,都最后丢弃一旁,最后整个人坐在了地上,眉头皱成一团,似乎百思不得其解一般。
在树上的唐方看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想想,一个悄无人烟的树林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一个道士在其中穿插走动,身后还站着十几具面无表情的死人,道士时不时地挖出一截尸体身上的骨头拿称去称,这样的场景,饶是唐方这种老兵油子也不禁看得毛骨悚然。
道士又翻出了几具尸体过称之后,最后将手骨全部丢弃一旁,道:“没有道理的啊,我自幼习得称骨算命之法之后,屡试不爽,没有一次失手过,怎么回事……刚才这边煞气冲天,按照天象,应该是有……有…….怪物…..出世……,为何。”道士想了很久,忽然展颜一笑,对着身边自己带来的那些尸体道:“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吗?”
那些人依然犹如死人一般,矗立在那里,并不言语。道士一拍自己的脑袋,自顾自地笑道:“你们这些蠢物,都不过是被我强自禁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罢了,怎么又能够解我的疑惑呢,呵呵,呵呵……”
唐方开始还以为这些“人”只不过是由活人装扮一般,但是听这道士模样的人这么一说,仿佛这些人还真是“已经死了”的人。
眼前的一切,已经不再是能够由唐方的常识所能够理解了,他唯一的办法只有静静的潜伏在树上,暗自祈祷这个妖道不要发现自己才好。
“若是被着妖道发现,用什么妖法将自己变成和这些不人不鬼的,自己还不如自己永远挂在树上风干成了腊肉的好。”
“腊肉…..”唐方暗自香下一口唾沫,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在桌上那黄澄澄,咬下一口满嘴香甜的腊肉,猛地记起来了,自己因为急行军的缘故,已经三月没有好好吃上一顿肉了。
“咕咕….”忽然唐方的肚子很不配合时宜的响了…..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个道士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骤然停下,声音宛如寒冰一般,瞪着唐方藏身的那颗树上,冷冷地道:“树上的朋友,现在山风太大,爬那么高,不要着凉了才好。”
“糟糕!”唐方心中暗自咯噔一声,被发现了。
唐方极不情愿地从树上爬了下来,不住地埋怨起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肚子。
唐方将腰间的那把**拔了出来,枪口对准那个少年赶尸道士,神情戒备地道:“妖道,你要干什么。”
唐方手中的枪乃是日制南部14式**,但是在中国有个更为响亮的名字――王八盒子按理,唐方这种下级兵痞子,是没有资格拥有**的,但在一次血战之中,唐方运气大好,缴了一把**,由于此枪乃是仿制自德国鲁格P08**,但是仿制手法十分低劣,撞针硬度不够且较脆,击发无力,容易折断,军官们常常形容它“甚至连**也无法保证”,所以唐方上头的长官对唐方没有上缴这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对于唐方这种连三八大盖子弹都可能无法按时保证的军人来说,有了这把枪无异就多了一条命,唐方也视若珍宝,不到关键时刻绝不拿出来示人。
谁知道,那个少年道士看见唐方手中的王八盒子,轻蔑地一笑,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嘴里不乏嘲讽地道:“若是你觉得你能杀得死我,尽管开枪吧。”
唐方先是一愣,讪讪的退后几步,遍地的死尸加上混杂在空中的血腥,神秘的道士和他身后一动不动地死尸,唐方感觉眼前的一切都让他心底若干不舒服,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道士一指地上,道:“他们都死了?”
唐方点了点头。
忽然道士直视唐方,冷冷地道:“为什么你还活着?”
唐方吐了一口唾沫,开始有些壮胆了,道:“废话,老子我命大,死不了。怎么,妖道是不是你活的不耐烦了,要大爷我送你一程。”说完,唐方一摆手上的王八盖子,这柄抢,是他现在唯一的凭恃。
道士不答话,意味深长地看着唐方,唐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退后了两步,道:“老道士,大爷今晚高兴,不想大开杀戒,识相的给我赶紧滚,不然老子认得你,老子手上的枪可不见得认得你!”说完枪口一紧,再次对准道士。
道士不答唐方的话,径直盯着唐方重复刚才的那句话:“为什么你还活着?”
唐方不耐烦道:“那是老子命大。”
道士道:“当真?”
双方僵持一阵,道士忽然道:“你可曾想知道,为何你运气总是这么好,总是能够死里逃生?”
唐方不耐烦道:“废话,命好就是命好,还有为什么吗?”
道士悠然道:“那可不一定,小子,你仔细回想一下,你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
唐方一听,不禁有些愣了。仔细回想起来,因为自从他懂事之日起,似乎都不曾生病过,甚至连感冒咳嗽都不曾有过,以前不觉得,但是听道士这么一说,确实有些不对劲。
唐方依然嘴硬道:“那是因为老子能吃能睡,能上女人!”
道士悠然道:“不见得,人一辈子有五病七灾,这是与生俱来的,命中注定的,若是一个人一辈子不生病的话,只能说……”
“什么!”唐方下意识道。
“不生病的人只有两种。”道士拉长了声音道,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唐方,看得唐方浑身不自在,“死人和&&”
“僵尸!”
唐方道:“满嘴胡言,就凭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骗骗那些无知的山野村妇还可以,到我这里就行不通!妖道你要是再不走,老子捉了你见官!”
“装神弄鬼!”道士忽然仰天长笑,目光炯炯看着唐方道:“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不懂只能代表你无知,你说我装神弄鬼可以,但是我祝由王家数百年的声誉岂容你这般诋毁!”
道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道:“我追踪这群人整整三天,结果却被你们这些不懂事的痞子稀里糊涂的干掉了,而且又是&三破之日&,干支相冲,你们倒是会挑时候!”
唐方一愣道:“三破日?”
道士道:“三破之日,一百年才出现一次,这天怨气冲天,那些冤鬼、恶灵因为无法超生,又得不到亲人的供奉,而且怨气又得不到缓解,所以在阴气最盛的时候回到阳间,宣泄自己的怨气,那一天经常是百鬼夜行、鬼怪重生…..小子,有你好受的了。”
唐方听道士讲得头头是道,在五四之后,虽然部分西方先进科学思想已经开始渗入中国,但是在民间,敬神忌鬼之风仍甚,生死轮回的概念依然根深蒂固,唐方不禁也有些架不住王道士了,心中怯怯道:“你….你….说的,可当真如此?”
道士问道:“你可知道八千女鬼?”
唐方道:“八千女鬼到不认识,但是大爷手中倒是有八千冤鬼的Xing命。”
道士迟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就奇怪了,难道你不是……不对&&小子借你的手一观可以吗?”
唐方吓了一跳想起刚才那个道士将这些死尸的手骨一根根拔了出来拿在秤杆的动作,顿时浑身戒备道:“干什么!”
道士知道唐方所想,笑道:“无妨,只是看看你的手相,我称骨算命的本事虽然不差,但是却也算不出你的运程。”
对着一地的尸体,唐方现在在这里多呆一秒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和这个神经兮兮的道士更是话不投机,拱手道:“算了,老子还有事,懒得跟你这个妖道纠缠,告辞。”
说完便急匆匆的要离开。
道士在身后冷冷地道:“据我所知,唐大帅对付逃兵的手段应该很有一套,若是让唐大帅知道,你没有死的话…….”
唐方浑身一激灵,他的顶头上司,湖南割地陈王的大军阀唐大帅Xing格暴烈好杀,对付逃兵的手段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身形一滞,道:“该死的人全部都死光了,谁人知道我死没有死。”
道士似笑非笑地道:“若是我将这事告诉唐大帅,恐怕湖南之大,应该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地吧。”
唐方回首怒视王道士,用枪指着王道士,大声道:“妖道,你***太阴险了!老子今天不杀你,你他妈还敢阴我!”
王道士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方道:“你奈何不了我,所以你最好和我合作的好。”
唐方转身飞快的冲向王道人,用枪指着王道人的头,狞声道:“你他妈别不知好歹,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
“你开枪啊!”王道士不躲不闪,双目直视唐方!
“你他妈别逼老子!”
“有本事你开枪!”
“我日你先人!”
“开啊,开啊!”
“砰!”一声枪响在树林里面响起,奇怪的是,没有惊起一只鸟雀。
唐方看着冒着青烟的枪口,沮丧道:“小子,你赢了,老子的枪只打鬼子,不杀中国人。”
道士拍了拍身上的道袍,看着刚才朝天鸣了一枪的唐方道:“小子,不错,说明你本Xing还没有坏。若是你刚才真开枪的话,嘿嘿&&此地山林茂密,少有人烟,阴盛阳衰,确实不是久留之地。”
唐方闷哼一声道:“老子也没有打算久留。”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道士在后面道:“小子你去哪?”
唐方头也不回道:“管你屁事。”
道士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方,道:“小子,跟我走一趟脚怎么样?”
唐方忽然回头,嘲弄地看着道士:“你觉得可能吗?”
道士从怀里面拿出一块袁大头,在手上抛了抛,道:“皇帝都不差饿兵,跟我走脚,我自然是亏待不了你的。一百块袁大头怎么样?”
唐方愣了一愣,飞快地走到道士身边,将道士手中的袁大头抢了过来,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捏住银元的正中心,猛地吹银元的竖边,迅速放到耳朵边听,果然尾音清亮悠扬,是上好的成色,唐方纳入怀中,点头道:“成交。”
当兵拿饷,唐方这等没出息的小兵原本就是混吃等死,抗战爆发后,百姓流离失所,他们原本的一点油水也没有了,饷银也短缺了不少,这一百袁大头,可是相当于唐方三月的饷银了,这一票不用出生入死,虽然这十几个死尸和这个莫名其妙的道士看上去有些反胃,但是人为财死,唐方拒绝不了这一票横财的诱惑。
再说,自己在唐大帅那里基本上已经销帐了,再回去了,恐怕也是要当逃兵处理,想到唐大帅的手段,唐方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身黄皮看来是穿不成了,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这世道,撑死大胆的,饿死胆小的,不就是几个死人吗?惹恼了大爷,一人一枪,再给我死一回。
唐方一念到此,道:“小兄弟,先说好,预付五十块,其余的等这笔买卖做成了一并算清,你要是敢忽悠老子,哼哼。”唐方扬了扬手中的王八盒子,道:“休怪老子不客气。”
道士笑了笑,从包袱里面翻出一件破旧的道袍,道:“先穿上吧。”
这道袍显然是道士的旧物,唐方身材魁梧,穿上去小了一圈,兵痞子的气势全无,怏怏地跟在道士后面,道士手中的招魂幡一动,。拉长了声调道:“上路咯。”
王道士从怀中忽然掏出一见器物,迎风招展,忽然幻做一个半丈长短的黑漆漆的木棍,夜风一卷,王道人单手掐决,一打开居然是一张上面画满了乱七八糟符咒的幡,再见这小道士的神通,唐芳不由得香了香舌头,心中对这这道士年纪上的轻蔑心态不由地收敛几分,手中的王八盒子攥得更紧了。
“装神弄鬼。”唐方不由得小声嘟囔了一句。
谁知道这王道士的耳朵比狗还灵,回头看了唐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王家法器的神通,又岂能是你这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小子,你今天算是开眼了。”
唐方心中不服正待反驳,这王道士却单手掐决,嘴里念念有词道:“天命付我,我命付汝,汝若负吾,天命不许,阴幡招魂,照汝前程,汝不负吾,还请起身。”王道人的招魂幡一挥,这让唐方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这王道人身后这数十具阴人,居然动了!
唐方双目圆瞪,越发惊奇地看着这一幕,阴森森的林间让他的汗毛都有些倒竖起来,但是唐方到底是扛过枪的人,胆子比一般人大,转念一想,道:“这肯定是你这小子的障眼法,我到要看看,这些所谓的死人到底是真是假!”说完,壮着胆子上前一步,直面眼前阴人,接着昏暗的月色,唐方看见这些一人的面前都被一道黄色的符咒遮住了脸面,在七窍之中,似乎还隐隐塞着一些红色的玩意,唐方伸手便要揭去符咒,可是手腕骤然一疼,只见道士已经用阴幡打中自己手腕,冷冷地道:“你若是想活命,便最好跟着我,否则阴人走煞,可不是闹着玩的!”
唐方道:“莫非你是怕我拆穿你这些骗人吃饭的家什不成。”
道士道:“我出钱,你卖命,你管我真假!”唐方转念一想也对,只要钱财到手,一拍两散,我何必多事。道士从怀中洒出一圈黄纸扔在地上,对唐方道:“你走我前面,你身上杀气过重,阴人最为忌讳,有遇阳气走煞的危险。”
“得得得。您是大爷,您说了算。”唐方挠了挠头,径直走在前面,道士又仰手洒开一串黄纸,朗声道:“阴人借道,阳人回避!”带头向前走了,这身后的一串阴人居然也跟在这道士的身后,亦步亦趋地机械地迈着僵直的步伐,让好奇不住回头张望的唐方啧啧称奇。
两人数尸在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岭上迤逦而行,唐方本是好动之人,不久便觉得无趣,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回头道:“小道士,大爷我还差点被你骗了,我听旁人说,这赶尸匠赶尸,这尸体都是双手向前,一蹦一蹦地走,为何你居然能够让尸体如人一般行走,肯定其中有鬼,大爷我说的对不对?”说完唐方双手向前,僵直地蹦了几下,回头目光狡黠地看着王道人,颇为自得。
王道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些都是未真正入我祝由一些旁支小道赶尸的伎俩罢了,如何能与我祝由四宗之一的王家相提并论,也罢,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我就跟你说吧。”
一阵山风吹动王道人的阴幡,猎猎作响,王道人将额前长长的刘海微微一带,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道:“我祝由一脉流传千年,博大精深,赶尸这伎俩只不过是用来糊口的粗浅术法而已,如何与我祝由真正的真法相提并论,只不过世间俗人不解,误以为这便是我祝由全部,当真是贻笑大方。”
唐方冷笑道:“听你说的这么玄乎,那你也会寻龙点Xue,望风堪舆之类的乌七八糟的功夫吗?”
王道人冷哼一声,傲然道:“略懂一二。”
“吹,继续吹。”唐方道,“若是你当真有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我们唐大帅的府上做客卿,我就听说唐府上有个高人,是唐大帅亲自从茅山上请下来的,每个月就陪唐大帅吹吹牛,打打屁,一个月可是有一根金条,哪像你,整天跟着一群死尸打交道,要死不活还不挣钱,我看你不过是会写粗浅的江湖伎俩,怕遇见真神,就露馅了吧。”
王道人微微一愣,唐方还以为点到了王道人的痛处,有些得意,哪知道这小道人微微一叹气道:“国之将兴必有祥瑞,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我堂堂天朝上邦,如今却沦落到被蛮夷小国亡族灭种的境地,这些太平道的牛鬼蛇神不思进取,反而益发沉沦,可悲可叹啊!”说完摇了摇头,不理唐方,独自带着一群尸体默默向前。
唐方被这王道人一句话,勾起了心中少的可怜的民族气节,仰天长叹了一口气,顿时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隔了不久,唐方才猛地记起一事,道:“小道士,老子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你还没有说为何你赶尸和其他人赶尸不同!”
王道人道:“阴人过阳,原本便是瞒天逆行之事,阳间阳气浓郁,即便是夜间,也是这些阴人受不了的,我们赶尸亦有赶尸的规矩,在我们脚下,每隔三步,便有一处常人不知晓的阴点,阴人必须每一步踏中这阴点之上方能向前,否则极其容易走煞撞阳,那些外门弟子,手法不纯,自然不敢放任阴人随意走动,只能以蹦跳的方式向前,这样一来,一天走得几步!”
“那你?”
“我乃祝由正宗,自然不需如此繁琐。”王道人淡淡地道。
“此处风大,莫闪了舌头。”唐方依然不服气,冷声道。这道人,一会称骨算命,一会招幡引路,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已经大大超过了唐方所能理解的范畴,但是这道人横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一个黄毛小子,下面的毛都长齐,能有何等能耐?唐方兀自想到,对这道人表现半信半疑,但是却已经不是开始般全然不信。
“小子,天快亮了,我们到底要去哪啊?”又过了几个山头,唐方忍不住道。
王道人看了看天色,似自语道:“前面应该是苏三娘开的铺子了吧,刚刚被着小子耽搁了一段时间,得加紧点,不然误了时辰就不好了。”说完催动手中的阴幡,脚下加快了几步,两人在山间一处破烂不堪的小屋前停了下来。
“没有想到,在这荒山野岭的,还真被你找到地方,累了一晚上了,兄弟我可是有些累了,不如就在这里住几天,在赶路,反正你也不那么急,是不是。”见到了农家,这唐方顿时倦意上来,加上天色有些破晓,隐隐露出一丝朝阳,这阳光乃是人遇见污秽之时,最为壮胆的东西,一晚高度紧张的神经唐方不由得有些松弛下来,懒懒地伸了一个拦腰,上前吼道:“开门,开门,大爷我累了,借你地方休息几天,钱一分不少你的。”唐大帅治军不严,这撬门硬闯的勾当,唐方早已习以为常,凭着身上的这身黄皮,以前遇到的一些小家小户对他们自然是诚惶诚恐,生怕得罪了这群军爷,唐方一脚踹到门板之上,哪知道这门板看似遥遥欲坠,但却没有被唐方踹开,唐方吃了一个小鳖,顿时怒从心来,兵痞之气上来,便要掏出腰间的王八盒子。
“哪个不开眼的小子,敢踹老娘的门,活得不耐烦了吗。”里面传来一声娇喝,唐方顿时眉开眼笑,道:“哟,没有想到里面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小娘子一个人在里面,不怕寂寞吗,要不要军爷我进来陪陪你?”说完Yin声Yin气地道。
唐方本Xing不坏,从军数年,从来没有做过JianYin掳掠之事,但是耳濡目染之间,这军中油滑习气自然沾染了不少,遇见**,不免要有一番调笑,果然里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道:“原来是位军爷啊,苏三独居这里很久了,可少见到军爷的模样,这就开门。”门中声音娇软甜糯。顿时听得让唐方的整个人都酥了半边。
“快快快。”唐方眉开眼笑,顿时将王道士撂在了一旁,搓着手不由得暗自道:“看来这次唐爷我走运了,听声音这小骚蹄子应该年纪不大,嘿嘿嘿...”唐方自顾自的做着白日Chun梦,猴急地不停地朝着门缝里面张望。
这个时候,王道士冷冷地道:“你若是嫌命长,就去惹这个煞星,到时候,就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你小子还在啊?”唐方这才猛地醒起身边还有这么一人,忽然神色怪异地看着王道士,道:“你小子年纪不大啊。你不会...”
王道士被唐方Yin邪地眼神看得浑身上下有些不舒服,不由得气结,道:“看你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物,难道不知道,行走江湖,僧、姑、道这三类是最好不要招惹,不然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唐方心中一凛,唐方虽然有色心,但无色胆,他自幼从军,在行伍中摸爬滚打,也见过百般人生,江湖上的确忌讳人、道士、女人,这三类行走江湖,若无一技傍身,便是心狠手辣,此处方圆百里渺无人烟,只有这孤女在此,却有蹊跷,唐方不傻,一念至此,色心收敛了不少,怏怏的站在原地,进退不是。
王道士清咳一声,手中的招魂幡一挥舞,朗声道:“天不收,地不留,东来西去又还东,今日借过你家店,金砖收入你柜中。”
门内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沉了半晌,里面的苏三娘忽然叱道:“原来是你这个杀千刀的小子来了,呸呸呸,。晦气,晦气。”
王道士面带笑容,有些讨好般的意味在里面,道:“三娘,是我,烦请开门,天色已经快亮了,喜神遇光走煞了就不好了。”
“呸呸呸。天下有四害,苍蝇、蚊子、老鼠、王云光,你小子不再王家祸害小姑娘,却到我这荒山野岭调戏我这寡妇,是何道理。”
王云光有些赧然地看了唐方一眼,尴尬地道:“走脚路过,走叫路过,还请三娘开门,借客栈一用,让喜神避了阳气。”
“哼!”门中的三娘哼了一声,道:“若不是看到这些喜神的面子上,我可是不让你小子进门,王云光,你也知道老娘是什么人物,你,还有你带来的那个人,都给我老实点,不然老娘要你好看!”
“是是是。”王道士似乎对这苏三娘极为忌惮,不敢开言,急声道:“三娘请开门,让喜神避光。”
“哼!”苏三娘似乎还不解气,又嘟囔了几句,才将门打开,王云光顿时将手中的招魂幡一动,喝道:“奉请喜神进柜!”
王云光身后数十具尸体齐齐迈开步伐,各个如同被一根无形的长线一般牵引,唐方这才发现,这家人家居然没有门槛,在民间,这门槛是用来遮鬼挡煞,传说人家门槛越高,便鬼神越禁,不敢越雷池半步,所以古代,有些大户人家,甚至门槛齐腰,要爬进去,甚至一些讲究的大户,对于过门槛也是有极其严格的限制,因为他们认为,过门槛时候,一定男客要先迈左脚,女客要先迈右脚,不要迈错了,男客迈左脚是入西方净土,迈右脚是入十八层地狱,女客正相反,马虎不得。还有就是不要踩门槛,这会使人在阴阳两界飘浮不定,既成不了神也投不了胎。
没有门槛,这在唐方的认知里面,还是头一遭遇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尸客栈?”唐方猛地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在唐方的战友中,不少都是湘西来的,在与他们交谈中,这唐方也了解不少关于湘西赶尸的奇闻异事,其中最为特别的是:这湘西赶尸,其中最为神秘莫测之一的便是这死尸客栈,听闻这赶尸之人,夜行日宿,住的便是这常人不去的死尸客栈&&当然这死尸客栈也只招待赶脚的先生和喜神,不收活人,若是活人过夜,轻则断命短寿,重则遭遇死尸,客死他乡,正是由于他的神秘莫测,笼罩了一层神秘色彩,唐方虽然不信断命之说,但是却有些心中隐隐发毛。
但是这小道士和这小娘子都是活生生的人,有活人在,我唐方怕什么,难道还被一小毛孩和小妇人看不起吗?唐方腰间一挺,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短枪,强自镇定。
王云光挥动手中的阴幡,在他的指挥下,这些尸体双手直直地伸向前方,双目紧闭,就像常人梦游一般。但是动作却比人要僵直很多,缓缓的向前走,身体的骨骼磨擦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仿佛尖刀划过瓷盘一般刺耳,直挺挺走了过去,然后在门后的两块巨大的门板后面站立。
屋子不大,但是却似乎很干净,看得出主人是一个爱洁之人,唐方抽眼看了一下这屋子的主人苏三娘,果真是人如其声,虽然年纪三十往上,但似乎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迹,身姿更是如同风舞的杨柳,淡青色的绣袄和长裙作为包装,颇为雅致清丽,眉眼之间Chun色荡漾,看得唐方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心痒难耐。
苏三娘凤目中微微带着一丝怒意,看见王云山轻蹙秀眉,啐道:“你这杀千刀的假牛鼻子,跑到我这里来作甚,你在湘西祸害苗家女子就可以了,干嘛来我这里?我这里可没有你相好的姑娘啊。”
这王云光似乎对这苏三娘有几分忌惮,讪讪地道:“走脚路过而已,苏三娘既然开了这喜神客栈,当知道阴人避阳,阳人断无阻拦的道理,看在喜神面子上,相信三娘不会将我王云光赶出去吧。”
苏三娘格格笑道:“哪会,打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面赶的道理,不过小家伙,我这里收费可是不同其他...”
苏三娘话音刚落,在旁被三娘一直忽略,插不上嘴的唐方早已急的抓耳挠腮,连从口袋里面掏出王云光给的一块袁大头,装腔作势地在三娘面前晃了晃,道:“好酒好肉只管上来,我们不会少一分钱的。”
三娘见钱眼开,顿时眉眼中Chun意荡漾,笑道:“哟,瞧这位爷说的,湘西王家财大气粗谁人不晓。”说到这里向唐方走进了几步,整个身子几乎贴在唐方身上,唐方顿时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瞬间疏散开来,借着苏三娘接过银元的当口,顺势将三娘滑若无骨的手放在手上摩挲,这三娘倒也不生气,只是咯咯的笑个不停,任凭唐方毛手毛脚地揩油,唐方顿时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三娘将手抽开,调笑道:“你这人,肯定是跟着那小子学坏了,老娘的豆腐是那么好吃吗?”虽然语气中略有责备,但是欲拒还迎中,眼中的Chun意更浓了,撩拨得唐方心中更是奇痒难耐,倒是王道人在一旁冷眼旁观,面容中的神色令人琢磨不透。
苏三娘将钱贴身藏好后,道:“这位军爷&&”看了看唐方穿的不称头的道袍,改口道:“道爷,两位稍等,待我为两位沏乎好茶,再做桌好菜,为两位洗尘。”说完一摇三摆的走到后堂,留给唐方风姿绰约的背影,让唐方不禁双目发直。
这个时候,许久不曾开口的王云光缓缓地道:“这个女人,不是你惹得起的。”
唐方冷哼一声,心中颇不为人,心道:“不就是一个小骚娘们吗,我一个大老爷们还对付不了,大不了霸王硬上弓,非得把这骚娘们弄舒坦了不可。”摸摸腰间的短枪,心中镇定不少,花花肠子不禁暗自心动,微微觉得下身似乎有了一些男Xing的变化。
隔了少许,苏三娘从里面带出一套茶具,给两人斟满茶水之后,浓郁的茶香顿时充溢了整间屋子,唐方自觉和苏三娘已经熟稔,在苏三娘倒茶之际,又不禁暗暗摸了三娘肥嫩的香臀,苏三娘媚眼如丝地瞪了唐方一眼,并没有出声叱喝,让唐方更加心花怒放,暗自觉得此事可成。
唐方喝了一口茶水,茶水香冽可口,眯着眼睛用手拍着大腿,一板一眼地道:“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三娘子独自一人从山西来到我湘西,莫非心中冤情,说出来唐某为你做主。”说完一拍胸脯,豪气干云。
苏三娘格格媚笑道:“兄弟说笑了,我这个苏三娘和那个只是同名而已,我原本就是湘西人士,只是亡夫命短,留下我一个妇道人家,想起来确实跟那个苏三同命相怜啊。”说完幽幽叹气,更是楚楚可怜,唐方身子向后退了半步,苏三娘居然毫不客气的身子坐在唐方的大腿上,娇笑着看着唐方,道:“长夜漫漫,世间女子哪懂得苏三的心酸啊。”
唐方见苏三如此主动,顿时半身都舒坦开来,下身顿时搭起帐篷,苏三娘皓腕往下一探,居然一把将唐方命根子握在手中,眼中Chun意净显,笑道:“不知道这位豪气干云的兄弟,能否一解苏三我的相思之苦呢。”
如此貌美女子主动送上门来,唐方顿时觉得家山有福,用手一拧苏三娘吹弹可破的细嫩脸蛋,将苏三娘一把搂在怀中站了起来,长笑道:“军爷雄风威武,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搂着苏三娘便要到后房去。
“寡妇不详,莫要惹火烧身。”在旁的王云光森森地道。
“呸!你这个假道士,莫要胡说八道,坏了老娘的好事!”苏三娘对着王云光叱喝道。
唐方一拍腰间的王八盒子,盯着王云光,一字一句道:“你这小道士怎这般的不懂事,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她已经成了寡妇,难道你还让他守活寡不成?”说完长笑着将三娘抱起,急不可耐地直奔后堂,三娘在唐方怀中咯咯直笑,更是勾得唐方精虫上脑。
忽然王云光站了起来,一把抓住苏三娘,淡淡地道:“此人我有大用。”
苏三娘素手一闪,用一个常人看不清的手法,从王云光手挣脱,笑道:“你祝由王家的事情,我管不着,也懒得管,你小道士向来眼高于顶,怎么肯做走脚赶尸这等粗笨之活,定然其中有鬼,我不管你,你也不能管我,可是这位兄弟想做什么,你我应该都管不着吧。”说完,一摸唐方的脸蛋,笑道:“小兄弟,你不会是怕了这个Ru臭未干的小子吧。”
唐方好容易飞来艳福,岂会轻易放过,将手中的王八盒子掏了出来,指着王云光恶狠狠道:“小子,少管老子的闲事,否则老子让你满脸桃花开!三娘,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们走。”
王云光还到说什么,忽然门外一阵马蹄杂乱,唐方乃是从军多年人物,Jian猾似鬼,一听马蹄之声,便顿时脸色有些惨白,欲火下去了不少,心虚地道:“鬼子来了。”
唐方能够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凭的便是这成了精一般的耳朵,加上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保命之术,光凭这马蹄之声,便可以知道来者是敌是友,凭着经验,唐方知道来者不善,顿时间欲念消去了大半,将苏三娘子放了下来,在原地如热锅上蚂蚁一般不知道如何是好,不仅仅是唐方,连王云光和苏三娘也同时齐齐色变,苏三娘断声道:“你们先躲起来,我来应付他们。”
“不行,你一个弱女子,鬼子们都不是人,他们...”唐方在女子面前,顿时热血涌了上来,将王八盒子在次拿在手里面,道:“你们两个先走,老子先拖住他们,NaiNai的,这群死鬼子...”话音未落,这王云光已经一把将唐方拖住,淡淡地道:“三娘应付得来,你我先躲避一阵子。”不等唐方反对,强行将他拉进里屋。
唐方刚才只是一时间不想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所有热血冲昏了头脑,要是当真遇到鬼子,他保证跑得比兔子还快,冷静下来一想,,自然是不敢冲出去英雄救美,说到底,他唐方的小命,别人看起来不值钱,他唐方还是要紧得很的。
果然一阵马蹄响起,外面一人大声喊道:“哟西!”
接着一又一男声响起:“里面的人听着,这间房子咱太君征用了,识相的都出来,不然太君生气,将你们统统杀光。”一口流利的汉语,不用猜定然是断了脊梁的汉Jian。
忽然门外一阵骚动,一人惨叫一声,跌进了屋中,汉Jian连忙道:“太君,太君,当心,当心。”汉Jian连忙将跌倒在地上的太君扶起,骂道:“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门槛修的这么高,闪到了太君的腰,你们赔得起吗?”
唐方心中一咯噔,他记得,刚才他进屋的时候,明明没有门槛,为何现在?
苏三娘媚声响起,娇笑道:“哟,我倒是谁来了,原来是太君大驾光临,太君当心,当心,奴家扶着你点。”说完上前扶住跌倒在地上的鬼子,身子有意无意地靠近鬼子。
这领头的鬼子,原本便要发作,但是见到苏三娘这样娇滴滴的妇人,顿时眉开眼笑,道:“哟西,是花姑娘的干活,花姑娘,太君喜欢。”
太君进屋,后面跟着三四个荷枪实弹的鬼子,还有一个头发分两半,眼睛贼溜溜直转的汉Jian,几人进屋,太君大马金刀的做了下来,将唐方两人喝过的茶水嘟哝哝地灌了满口,这才一擦嘴,双眼不停地在苏三娘的胸脯上乱转。
由于这喜神全部立在宽宽的门板后面,这几人不是有意去搜,便不会发现&&当然这几人也不曾想到,这间屋子,居然是湘西传说中极为神秘的死尸客栈。
苏三娘不以为意,还有意无意地将胸脯往太君面前蹭蹭,道:“太君,大老远的,您不在城里面享福,怎么来到我这荒山野岭?”
这汉Jian昨晚睡的正熟,半夜被人提了起来,说寻找昨晚失踪的一组士兵,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但是哪敢在皇军面前发泄,一路上陪着小心,这几个鬼子,到底是军人,受过训练,翻山越岭也不觉得怎累,可是却让这个汉Jian受不了,闷了一肚子的气,正准备坐了下来,但是一看旁边几个级别较低的鬼子,还站在那里不动分毫,当下眼珠子一转,又讪讪地站了起来,闷闷地发着牢骚道:“你以为我们想啊,”
苏三娘娇笑道:“那当真是辛苦几位太君了。”
汉Jian厉声道:“还不给几位太君做饭,迟了,老子要你脑袋搬家!”
“你的什么的干活,对花姑娘的干活,要温柔的干活。”太君怒道。
这汉Jian顿时拉下脸来,陪笑道:“是,是,是...”
苏三娘将手从太君的手中抽出来,笑道:“太君们稍等,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小女子还想多活几年呢,不敢得罪太君。”说完对着太君抛了一个媚眼,让这鬼子如唐方一般,浑身酥麻,不知道今夕何夕。
唐方在里屋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祈祷,这几人吃过饭之后,赶紧离开,不要再在此为非作歹,但是心中隐隐觉得这群鬼子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三娘,想起不自觉想起这几个鬼子在床上蹂躏娇滴滴的三娘时候的情形,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鬼子都是银样蜡枪头,哪会如我唐大人般雄风赳赳,三娘无碍。”
唐方怕死,想到三娘狼入虎口,心中若是这几个鬼子若是有过分之举,自己要不要冲出去英雄救美,暗自掂量一番叹口气,还是小命重要。
不知觉间,三娘已经准备好一桌饭菜,几人便在桌上据案大嚼起来,三娘对着里屋里面趁着鬼子不注意的时候探头探脑的唐方使了个鬼脸,忽然转身面对鬼子,拍拍手,娇声道:“倒倒,倒。”
扑通,扑通,扑通,几个鬼子如施了魔法一般倒在桌上,唐方顿时大喜,正要出去,王云光一把拉住了他,淡淡地道:“待三娘收拾好了之后,再出去不迟。”
隔了不久,三娘在外叫道:“出来吧,你们两个今天有口福了,今天我给你们做&活叫驴&吃。”
“活叫驴?”唐方走了出去,只见外面已经被三娘收拾干净了,几个鬼子也不知道被三娘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桌上摆着一副新放好的碗筷,三娘依然媚眼如丝,娇笑着看着唐方。
“那,那是什么?”唐方一愣,此时王云光道袍一挥,从袖袍里面拿出了一壶酒,满满的斟给了唐方,似乎有些回忆地道:“那可是人间的美食啊!”
这个时候,苏三娘将窗口打开,从窗外探出头来,笑道:“看你小道士馋的,放心,今天我定然喂饱你的五脏庙。”
唐方发现在窗外的苏三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声青衣短打,袖口高高的卷起,在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窗口上拴着一只肥硕的驴子,两个鼻孔不停地喘着白气,看着苏三娘,两只驴眼中噙满了泪水,在再一旁,一团燃烧得十分旺盛的火盆已经搭好,苏三娘将匕首在水中蘸了蘸,然后放在火盆上烧烤,顿时一团白雾冒起,整只匕首刀身被烧的火红,苏三娘拿着烧的火炭一般的匕首走到驴子旁边,用手摸了摸驴子的头颅,温柔地道:“乖,听话,别动。”
驴子双目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四只蹄子不停地想踢打,但是整个身子似乎被施展了魔法一般任凭它如何挣扎,都不能动弹半分,苏三娘双目依然含笑,用手在驴身上比划了比划,道:“也罢,便宜你们两小子了,驴子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就是这里了。”说完,居然一刀下去,这驴子惨叫一声,一线鲜红的血,从心口上串珠般地跳出来。部分血珠溅落在地,部分血珠沿着刀口的边缘,鲜血汩汩地流出,这头驴子浑身都在颤抖,整个脸孔若扭曲般凄厉,瞳孔在不停放大,鼻孔奋力一呼一吸之间,吐出如若实质的白气,想奋力挣开,但是却似乎被无形的五花大绑生生捆住,动弹不得,隔着窗户望向唐方,充满了哀求之色,唐方此时已经变了眼色,在紧张的喘气,苏三娘刀下飞快,一个挽花,手腕一抖,小刀子银光闪烁,一割,一挑,便从驴子身上割下两片又薄又嫩的驴肉,用盘装好,苏三娘擦干刀身血迹,径直走进屋中,放在了唐方的面前。
唐方此时整张脸都已经刷白,没有想到,看上去如此娇滴滴的美女,居然有这么残忍的一面,再看那只驴,双目尽是痛苦的神色,身上的鲜血依然不停地流出,身子还在似乎挣扎,但是钉在原地,一动不动,唐方不用猜,便知道此时这头驴子是何等痛苦,整颗心上如同刀尖划过磁盘,十分揪心。
“还愣着干什么,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可是人世间最好吃的美味佳肴,你我今日有福了。”王云光香了一口唾沫,便急不可待地将这片驴肉塞进嘴里,道:“怎么不敢吃吗?你不吃我全吃了。”
唐方叹了口气,心道:“到底是畜生,今生是还上辈子债来的,我心疼它们作甚,若是不吃,还真被三娘小瞧了。”心中一横,夹了一块驴肉放进嘴里,只觉得芳香四溢,细嫩可口,乃是今生所吃第一美味,大赞道:“好吃!”
苏三娘笑着又端着盘子上来,在看驴身,在肋部被生生地切开一大块,但是苏三娘刀法精妙,在肠肚之间留下了一道稀薄肉层,透明地几乎可以看见里面还在飞速跳动的心脏,驴脸扭曲地更加厉害,惨叫之声也是越发凄厉恐怖,只是已没有刚才气势,声音虽弱,里面求生的哀求意味,越发让人心悸。
唐方也曾听闻过若干千奇百怪的做菜手法,也曾有幸见过上司在一次宴会上做“活鸭掌”,即将活鸭放在涂满食材的铁板之上,慢慢将铁板加温。活鸭因为热,会在铁板走来走去,到后来就开始跳。最后鸭掌烧好了,鸭子却还活着,切下脚装盘上桌,鸭子做其它用。但是论残忍度,却远远不及这道菜之万一,幸亏唐方也是从军之人,尸山血海都见过,微微有些不适应之后,很快便被这可口美味勾起了食欲,而在窗外惨叫的驴声,更是勾起了唐方心中的戾气,让他从开始的不忍变得微微有些快感。
就着王云光的美酒,两人大快朵颐,窗外的驴叫也渐渐越来越微,最后只剩下蚊吟的乞求,而瞳孔更是慢慢的散开,似乎任命般倒在地上,鲜血被苏三娘用盆接了满满一盆,而唐方和王云光也是酒足饭饱,满意地拍了拍肚子。
唐方道:“多劳三娘费心了,这头驴子三娘养了很久吧。”
“不久,不久,今日送上门来的。”苏三娘娇笑道。
唐方似想起一事般道:“对了,刚才那几个鬼子呢,苏三娘不是放倒了他们吗?让我一枪一个,免得给三娘留下祸害。”唐方吃人嘴短,自告奋勇道。
三娘顿时笑得弯下了腰,挤眉弄眼地看着王云光,王云光含笑道:“唐兄也是走南闯北的江湖好汉,见闻一定不凡,可曾听过&造畜&之术?”
“造畜?”唐方愣了一愣,摇了摇头,“未曾听过。”
“南赶尸,北造畜,皆是民间的奇异之术,知道的人甚少,两门皆是源远流长的大门大派,里面道术精妙之处,即使我也不知其中精法万一,三娘才是此道高手,简单的说,造畜就是将人变成畜生。”
“将人变成畜生?”唐方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奇,道,“怎么可能!”
王云光看了三娘一眼,三娘依然咯咯地笑个不停,用Chun葱般的手向唐方一勾,笑道:“过来,过来。”
唐方起身,跟着三娘往身后来到窗外,只见在在窗口的那头驴子,惨叫之声已经渐渐断绝,割光了皮肉的半截肚腹上露出森森的白骨,看得十分渗人,而就在这头驴子的不远处,一人已经浑身赤Luo地躺在了地上,在他身边不远处,是一张刚刚剥下的驴皮,上面鲜血淋漓,并未凝固。
唐方认得此人,正是刚刚作威作福的那名汉Jian。
三娘回眸一笑百媚顿生,走到这汉Jian身上,从旁边的水缸中舀上一瓢清水整个泼在这人身上,汉Jian依然如同死猪一般动弹不得,三娘弯下腰去,将这汉Jian翻过身来,用手在他身上比划比划,然后刀尖猛地朝着他的胸口刺了下去。
苏三娘手上匕首一翻,直接将此人心脏掏出,手法干净利落,比之一名专业的刽子手也不遑多让,看得唐方心惊肉跳,三娘雪白的玉手一拉,从心口处居然将这人整张人皮全部撕下,露出鲜红细嫩的皮肉,唐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就在这时候,苏三娘将整张驴皮往这人身上一披,嘴里念念有词,让唐方不可置信的事情发生了,这驴皮披在了此人身上之后居然越缩越紧,然后将此人浑身包裹严实,此人居然在地上一个打滚,从地上站了起来,而这驴皮就如同生根了一般,黏在了身上,转眼之间,这人居然一声驴叫,活了!
变成了一只活生生的驴子!
唐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真的吗?
苏三娘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冲着两人嫣然一笑,王云光拍手笑道:“三娘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看来当真是&熟能生巧&啊。”
唐方只觉得背脊一阵阴风吹过,凉飕飕的。
他虽然不知道这苏三娘用的什么手法,遑论是否真有造畜一说,就算只是普通的障眼法,也着实让唐方吃惊不小,但是更是让唐方感到害怕的是苏三娘谈笑间结果此人Xing命的狠辣手段,绝非一般良人做得出。
这两人,绝非善类,这苏三娘简直比在十字坡下卖人肉包子的母夜叉更让人感到害怕。
此时的唐方哪里还敢对苏三娘有半分的**,这张千娇百媚的俏脸背后藏着的冷酷无情的心让唐方感到寒意森森。
他有一种掉进了贼窝的感觉。
忽然,一个念头从唐方的脑中冒出:驴。刚才他吃的驴...
唐方转过身子望着王云光,王云光笑道:“三娘不喜欢臭男人对他动手动脚。”
“哇!”唐方再也忍不住了,他只觉得胃里面一阵翻腾,跌跌撞撞地走到墙角,用手扶着墙壁,撑了一满肚子的驴肉混着酒水直接往外吐了出来,那些红腥腥的驴肉在腹中尚未消化,吐在地上,更加让唐方难受,最后整个人蹲在墙角不停的吐,直到吐出浑浑的粘稠的胆汁。(内容较多,请添加并关注微信公众号: weiwen566 并回复数字102 阅读会方便很多)
唐方已经知道:刚才他吃下去的驴肉,正是那个对苏三娘动手动脚的太君,唐方不傻,将刚才的画面重放一遍,他知道了,这个太君,其实只是自己的替死鬼而已,若是这几个鬼子不是恰逢其时的敢来,现在自己可能已经成为了王云光和苏三娘的下酒菜了。
最毒妇人心!
唐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害怕,他想用手去拽腰间的那支枪,这是他唯一能够壮胆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即使有枪,他在这两人面前依然会像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诡异的赶尸,残忍的造畜,唐方从死人堆里爬起来,却发现到了一个比死人堆更可怕的地方。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两人越远越好。
王云光走到了唐方的身边,拍了拍唐方的肩膀,笑道:“我提醒过你的。三娘不是那么好惹的。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唐方勉强站了起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多...多谢,多谢...我忽然想到还有些事情,就...就此告辞...”
说完唐方转身离开,这里,他多待一刻都感到难受。
“怎么,你收了我的钱,接了我的生意,难道想走不成?”
“是,是,是,是我糊涂。”唐方连忙将银元还给王云光,但是王云光似乎丝毫没有收下的意思。
唐方一咬牙,道:“我懂规矩,我发誓,若是我将今日看见的一切对第四个人说出半个字,就叫我唐方死无葬身之地。”
王云光哈哈一笑道:“兄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走,我不反对,只是你自己种下的因,难道要兄弟我替你结果吗?”
唐方一愣,道:“什么意思。”
王云光悠然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三破日&之言吗?”
唐方有些印象,点了点头,王云光道:“三破日百年一次,你在三破之日杀了那么多人,这些人无法超生,这股怨气无法发泄,你觉得他们会去找谁?”
唐方浑身一个激灵,见过王云光和苏三娘的手段,唐方哪里再敢那他们当成一般的江湖骗子,下意识道:“自然是杀他们的人。”
王云光摊开双手道:“那你觉得,这个劫,你有几番把握?”
唐方此时早已是六神无主,大声道:“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王云光叹了口气道:“三破大难,原本无解,只是我不想看到百鬼夜行,残害苍生,也只能一试,若是能成,不仅是化解一场大劫,对你来说,也是一场造化。”
王云光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唐方早已不敢小瞧他,点头道:“先生请讲,只要先生能够救我Xing命,唐方什么都愿意。”
王云光道:“其实此事不难,今晚入夜之后,你去离这里十里远的十里坟,在其中寻一棺材,将里面的尸体给我背回来就行,只是一路上切记千万不能回头,切记。”
唐方长吁一口气,乱葬岗虽然恐怖,但是唐方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背回来一具尸体,不难。
王云光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道:“你将此物贴身藏好,玉有灵Xing,若是遇见不干净的事物,此物可救你一命,若是此玉破裂,无论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切不许说话,不许搭腔,必须头也不回的回来,不然Xing命难保。”
唐方点了点头。王云光又道:“还有一事,切记,死尸嘴里可能会有口衔之物,切不能见财起意,拔了此人的口衔,不然不仅你会死,还很可能牵连到我,甚至这方圆百里的百姓都会受到牵连,此事兹事体大,万不能大意!”
唐方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三人回屋,此时唐方心中惴惴不安,全然没有开始时候的放肆,对于苏三娘子自然也是敬而远之,即便是苏三娘有意无意地去撩拨他,唐方也是双目低垂,和她保持一定距离。
“好了,别逗他了,”王云光笑道,“都累了一晚上了,都早点歇息吧,三娘,麻烦你替我守灯,”说完,从怀里掏出一盏样式古朴的油灯,来到客栈的东南角,这里从屋梁上吊着一个小竹篮般的东西,王云光将手中的油灯放在小竹篮中,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双手一撮,居然在手中燃了起来,在旁的唐方再次看的目瞪口呆,王云光口中念念有词:“天命付我,我命负汝,汝若负吾,天命不许,点盏阴灯,照汝前程,汝不负吾,请勿吹灯。”说完,将手中的黄纸将灯点燃,古灯亮出幽蓝的光芒,火苗任凭风吹,也丝毫不动。王云光含笑道:“这盏灯对于喜神来说至关重要,还请三娘稍稍注意,千万不能让灯熄灭。”
三娘咯咯笑道:“你就放心吧,我三娘帮你守好就是。”王云光点头道:“还请唐兄弟去去看看喜神的七窍,辰砂是否掉落,若有脱落或者松落,便用辰砂重新补上,七窍不可通了生气。”从怀中变戏法般的变出一叠桃木符,交给唐方,道:“将此符分别贴在额头、胸口、双臂、双膝处,切忌,当新符贴上才可以揭去旧符,否则尸煞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唐方心中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但是这时候,怎么敢得罪王云光,只得照着王云光的意思,走到这些喜神旁边,只见这些喜神的面门都被符咒贴住,七窍均被一种红红的沙子封住,唐方心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湘西辰砂了,没有想到还真的有。
唐方不敢大意,照着王云光的意思,将符咒贴好,王云光此时守着那盏灯,双目一瞬不瞬,生怕有异变,他虽然是赶尸家族的少年精英,但是也知道,若是喜神尸煞发作,便一发不可收拾,凡是谨慎小心为上。
做完这一切,王云光再和三娘交代了一些,才和唐方进入内堂休息,唐方直到现在依然惊魂未定,在床上辗转反侧,隔了好久才慢慢睡去,再被王云光叫醒之时,已经天色已经黑透。
一灯如豆,将这间赶尸客栈照的有些诡异,三娘见二人出来,站了起来道:“你们起身了就好,天色晚了,我也累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们,记住一晚三块大洋,一分不可少。”打个哈欠,进入里屋。
王云光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交给唐方,道:“记住,往西南直走,有一处乱葬岗,平日里人烟罕至,不过唐兄自然是不怕的,在这乱葬岗中,有一处老槐,槐树之下有一孤坟,你只需将这孤坟刨开,里面有一个红色的棺材,将你们尸体背回来就可以了,若是去时有遇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可逃跑,要镇定,弯曲徐行,保你无碍。”
“此玉佩通灵,若是破裂,切不可在那里久留,立马回来。”王云光面容十分郑重,再次重申一遍,拍了拍唐方的肩膀,道:“兄弟一路顺风。”
唐方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将王八盒子往腰上一跨,有检查了一番,道:“我知道,你就在这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有劳兄弟。”
唐方出门,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看不见这赶尸客栈之后,才缓缓地松了口气,吐了一口浓痰道:“***,这两个贼道人,骚娘们,要老子帮你们做盗尸贩卖的勾当,老子他妈傻啊。”说完将路边的一块石头踢得老高,骂道:“骗老子吃死人肉,骗老子帮你盗尸体,这两个Jian夫贼妇,老子不上衙门告发你们算你们家山有福了,想将我唐大将军玩弄于鼓掌之上,呸呸呸!你们也配!”
唐方其实早已打定主意,只要能够从这两人手中逃脱,便头也不回的跑路,天高水远,这两人去哪儿找他?至于这王云光所说的&三破日&,唐方是压根不信,而一百块银元,尽管诱惑,但是此时的唐方已经吓得够呛,没有胆子接了。
唐方朝着选定了一个地方,拔腿就跑,可是耳边忽然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唐兄弟似乎走错路了啊。”唐方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道:“没,没,没...”
转过头来一看,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唐方松了口气,心道:“这小子诡计多端,又会那些个戏法,他肯这么轻易放我出来?说不定正在后面跟踪老子呢,要是老子跑了,会不会...”唐方想起了刚刚的活叫驴,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想起王云光的笑里藏刀,想起苏三娘的心狠手辣,不禁有些后怕,这两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角儿,老子要是被他们两捉住,那不是死定了。
唐方停下脚步,心中暗自权衡一番,心中一横:不就是背个尸体吗?反正又没有什么,老子干了就是。总比被这两人抓住,这荒郊野外了,就是被他们生香活扒了也没有人知道,老子才活了二十多岁,还有大把的姑娘等着老子宠幸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实在是有些窝囊。
唐方拿定主意,重新朝着十里孤坟的方向走去。
夜色深如水,唐方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向着王云光指定的十里孤坟处走去,一路上不由将王云光和苏三娘子两人祖上骂了个遍,但是似乎仍不解气,向西南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前头不远处的一座山,抬眼望去,山上皆是密密麻麻的坟头,一望无际,偶尔在坟见插着几只枯败的树木,早已没有了生气,阴阴森森,战乱岁月,百姓贫困,哪有钱财将先人风光大葬,稍稍条件好的,便还能买得起一口薄皮棺材,条件差点的,便只能拿张草席,胡乱一裹,扔在乱葬岗上,长此以往导致这里面野狗横行,埋得深了的,还能逃过这野狗之口,埋得浅的,当晚便会被野狗刨开拖出吃了,在乱葬岗上,随处可见野狗吃剩下的森森白骨,无数坟丘一个挨着一个,大半都已坍塌,偶尔鬼火闪动,跃过一两只还在坟头上觅食的野狗,带着怪异的响动,让唐方不由得肌肤起栗,这群野狗,平日只吃死尸,但是若是当真饿极了,活人也是不放过的,为防万一,这里附近乡民夜晚绝不敢来此半步,即便白日也甚少有人往来,唐方将手中的枪攥紧,小心翼翼地沿着坟间的小道前进,开始有野狗发现唐方,对着唐方亮起了森森的獠牙,吼一声便跑开了。
唐方心中不由得打憷,赶紧对四周的墓碑坟丘作了个罗圈揖:&天灵灵,地灵灵,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小人唐方不敢造次,无心惊扰,实在是被人逼不得已,若是惊扰了各位休息,还请各位大人大量,得罪勿怪,得罪勿怪…&
唐方觉得额头上开始冒出虚汗,面对着这无数的坟头不由得心虚,身后似乎开始有些异动,但是唐方想起王云光的话,不敢回头。
身后的响动越来越大,唐方强忍着回头的欲望,继续向着山顶上的那颗老槐前进,“吧嗒,吧嗒,吧嗒”莫名的响动越来越大,听起来似乎是脚步声,唐方的心咯噔一下紧张了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坟间不停的响,夹杂着野猫的叫喊,十分渗人。
“半夜三更,难道有人?”唐方心中开始不断的胡思乱想,他知道,这种地方,极易碰上脏东西,这脚步声&&
唐方不敢往下想,硬着头皮往前走。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响,甚至还是伴着女孩子的笑声,这更让唐方头皮发麻,“天灵灵,地灵灵,各位大人高抬贵手,小子只是路过,路过而已...”唐方心中暗暗念道,加快了脚步。
“唐...方...”忽然身后变成一个苍老的声音,拖长的声调伴随午夜的风声,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知道是太害怕了产生幻觉还是怎的,唐方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心顿时提在了嗓子眼上,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掉落,唐方咬了咬牙,几乎如同遁逃一般,向着前方狂奔而去,直到走了数百米,前方的那颗老槐已经不远了,唐方才放慢了脚步,蹲下身子急促地喘息,而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下来了,唐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这***都是什么鬼地方!”唐方心中已经惧怕到了极点,但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老槐树近在眼前,既然都快到了,再没有返回去道理,唐方咬了咬牙,继续向前进,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在唐方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
“是谁!”唐方下意识地扭头。
这一看,唐方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只人高的猛犬直立站在唐方的身后,双目露出惨绿的凶光,口中露出森森的白牙,舌头上滴答着浑黄的液体,滴在唐方的肩膀上,这只猛犬几乎和唐方平头,唐方平日里何曾见过这等身材的猛犬,吓得腿肚子都开始哆嗦,猛犬一只脚搭在唐方的肩头,照着唐方的喉间就是猛地咬下去!
“哎呀,”唐方到底是穿过黄皮的人,身手比一般人敏捷得多,就在这猛犬要咬断唐方喉间的一瞬间,唐方运足了全身的力气,下意识地猛地将这猛犬一把推到,而自己也不顾形象地就地一个打滚,从犬口中死里逃生,一摸喉间,已经鲜血淋漓,幸好刚才唐方推了这猛犬一把,獠牙没有咬到自己的血管,只是带下一块皮。
剧烈的疼痛从唐方的脖间传来,此时唐方哪里顾得上这些,这只猛犬一击不成,已经借着后座之势,向着唐方扑了上来,唐方肝胆俱裂,手中的王八盒子正要抽出,这猛犬快如闪电,已经扑上唐方,唐方原本便是半桶水的枪法,加上手一颤抖,子弹擦着这猛犬的头皮飞过,这下更是激起了猛犬的凶Xing,白森森的獠牙上滴答者腥臭难闻的液体,照着唐方便是猛虎扑食。
“哎呀妈呀!”唐方吓得几乎屁滚尿流,下意识的又是一滚,堪堪避过,来不及爬起来,便朝着乱葬岗中的坟堆里面一头栽了进去,这猛犬不依不饶,向着唐方再次发动进攻,唐方扬起手,对着猛犬就是一枪,哪知道这王八盒子关键时刻居然卡壳了,“娘的!”唐方气的直用手捶打这破枪,急怒攻心,你说你这玩意儿,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不是要老子的命吗!
见唐方再次拔枪,猛犬或许是对唐方手中的玩意感到开始有些忌惮,或许就是纯粹地想戏弄这临死的唐方,这次倒也不再急着攻上来,在原地来回踱步,站在唐方三米之处,一对灯笼大小的绿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唐方,颇有些猫戏耗子的意味,似乎唐方此时已经是他的口中美食。
而这时候,附近的野狗也纷纷赶过来,这只猛犬一回头,对着它们露出森森白牙,低吼一声,这些野狗纷纷后退,不敢过来,只是在旁急的嗷嗷直叫,显然这只猛犬在这一带极有地位,一般野狗都怕它。
“***!”唐方暗叫一声命苦,看来自己今天是要摆弄在这里了,老子南征北战十几年,小日本那么厉害都弄不死老子,难道老子今天就要被这畜生生香活扒了吗?唐方将王云光骂了千百遍,早知道如此,就是这王云光用枪抵着脑袋,他也不敢来了。
忽然,唐方猛地记起了王云光的话:若是去时有遇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可逃跑,要镇定,弯曲徐行,保你无碍。
“***”难道这小子早就知道大爷我会遇到这一出?唐方咬了咬牙,鼓足勇气站了起来,按着王云光的话,绕着圈子向前走,这猛犬见唐方要跑,连忙跟了上去,可是由于唐方绕着圈子前进,这猛犬照着唐方的路线走几步,便一个趔趄,侧翻在地上。
原来这畜生不懂得走弯路,唐方心中不由得大定,绕着圈子前进,这猛犬虽然凶残,但是显然不甚聪明,翻到在地之后,又走几步,又翻到,如此几番,急得这猛犬露出森森的牙齿,不住地向着唐方嘶吼。
借着这当口,唐方开始镇定下来,借着月光,不停地开始修理手中的王八盒子,这王八盒子在唐方手中玩弄了千百遍,即便是闭着眼睛,唐方也能将他拆了重装,取下夹在里面的子弹,唐方长长的吁了口气,用枪口指向身后的猛犬,大喊道:“狗东西,去死把你!”
“砰”唐方的枪口一阵青烟冒起,子弹穿过猛犬的头颅,猛犬闷哼一声,躺在地上,鲜血脑髓溅了一地,其他的野狗见猛犬被唐方打死,哪个还赶上前,纷纷一溜烟全部散开。
唐方这才梦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若散架了一般,汗水早已将手心全部浸透,一抹脖子上的鲜血,一种劫后余生的油然而生。
唐方镇定了一下心神,借着月光打量眼前这颗老槐树,看上去在这已经有些年月了,只是枝干并不粗壮,树叶凋零,已然有些行将就木的迹象,槐树下面微微有一个土包吐出,若是不细看根本不曾察觉,一小节棺木模样的木板从土里面伸了出来,上面似乎刻画着一些唐方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唐方皱了皱眉头心道:应该是这里了。
唐方乃是一介莽夫,自然是不识得这其中的玄妙,若是有懂得阴阳的高人在此,看见此物,定然是大吃一惊,槐木主阴,在此葬坟便是大为不详,而且此槐乃是千年老槐,看上去不起眼,甚至有些行将就木,但是真人一见,便可认出,此物对阴人有极大的震慑力,若是被他困住,无论生前何等怨气深重,皆不能逃脱十里之外。而这透出半块的棺木则更是有讲究,这上面刻画符号并非胡乱涂鸦,而是形成一个极其讲究的阵法,叫做镇尸纹,用来镇住这棺木中的阴阳煞气,而这凸出的棺木,便是可以让里面的阴人吸收天地灵气,成其尸煞!
这等凶残之物,其实常人碰得的,若是有莽撞之人,冒冒失失开启了这棺木,引起其中尸煞尸变,不仅白白搭上一条Xing命,更有甚至,作为对此人放出尸煞的惩罚,这祸还将祸及三代!
显然,王云光必然知晓这一切,他甚为道门之人,知晓其中厉害,自己不敢亲自来开棺起尸,所有才利用一切手段,让混混沌沌,不明真相的唐方来此,可见此人用心之恶毒!
唐方自然不会想这么多了,他唯一想的便是能够开启这棺木,取出尸体回去交差,了解和王云光的约定,然后再扬长而去,这十里坟场,再借唐方十个胆子,他也不会再来二回了。想起刚才一幕,唐方便是心有余悸。
“喵!”忽然一声响起,唐方吓得连忙道:“谁!”只见一只黑猫从坟边越过,两只闪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唐方。
唐方见是一猫,顿时安下心来,那其人高的猛犬都死在他手上,区区一只黑猫自然吓不倒他艺高胆大唐大将军,唐方不理会黑猫,四处搜索一番,便随手拾起一根枯枝,开始掘坟。
“喵呜。”这黑猫叫了一声,在这漆黑的夜晚,尤其显得渗人,唐方嫌黑猫聒噪,拾起一块石头扔了上去,黑猫身形一闪,立马避开,但是围在唐方面前迟迟不肯离开,嘴里的叫喊声也是越来越凄厉。
唐方顾不上他,三下五除二便将上面的徐土刨开,露出了里面一个赤红色的棺盖,“那个妖道果然没有说错,还真的是红色棺木。”见到棺木,唐方更是来了精神,直接将棺材拖了出来,将棺盖打开。
一阵精光,几乎闪的唐方的双目都睁不开,唐方不由得脱口道:“好东西啊。”
这里面果真躺着一具尸体,穿着唐方都认不出年代的衣服,整张皮肤正酱紫色,宛若被捏了千百次的橘皮一般千沟万壑,干瘪瘪的没有一丝水分,尸体双目紧闭,双手搭在胸前成十字形状,整张嘴挣开,上下颚错开极大,就如同正吐下一只山羊的蛇一般,而唐方感到兴奋得大叫的东西,正是这尸体嘴里所含之物。
一块奇大无比金砖!
这块金砖整个塞在尸体的嘴里,直到喉咙深处,看看份量,足够有数十斤之重,这可是一笔横财啊,唐方双目发出贪婪的目光,整张脸涨的绯红,兴奋得直搓手,这玩意,若是放在市面上去,那可是稀世珍宝啊,估计就是蒋家宋家也拿不出这么整块的金砖吧。
若是有了他,我唐将军不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要女人有女人了吗?我***还穿这身黄皮作甚,还跟***妖道走脚作甚!
唐方几乎开心得想大叫,整个身子如同置身云端一般轻飘飘,高兴得直往四处做着罗圈揖道:“多谢各位大哥大姐赏赐,放心,我唐方来日必定为各位重修坟墓,请和尚道士做法七七四十九天,让各位往生,多谢,多谢!”
处于极度兴奋中的唐方,恐怕早已忘记就在坟前不远处徘徊的那只黑猫,只见它的双目中充满了恐惧的神色,而叫声也是越发的凄厉恐怖。
唐方急不可耐地伸出手,就要将这金砖从尸体嘴里掏出,忽然耳边不知为何想起了来时王云光的交代:死尸嘴里可能会有口衔之物,切不能见财起意,拔了此人的口衔,不然不仅你会死,还很可能牵连到我,甚至这方圆百里的百姓都会受到牵连,此事兹事体大,万不能大意!
“***!”唐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之中,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若是没有猛犬拦路这一事,唐方自然毫不客气地会拔了金砖扬长而去,但是经过此事,王云光所说均一一应正,让他不得不信,他也知道,阴人之物不能轻动,不然必有不详,但是让他将到手的这场富贵拱手让给王云光,他又心有不甘。
“估计这小子让我来此,定然也是为了这玩意&&不对,若是他当真知道有此物在此,为何不亲自来取,却叫我来?”唐方干脆坐在地上,喃喃自语,苦思冥想了半晌,忽然一拍脑袋道:“这其中定然有蹊跷,恐怕是这贼妖道怕取了这金砖遭到报应,所以故意让我来此,好让报应应在我身上,然后他在拿着金砖去逍遥快活,嗯,定然是如此了,不然我就不信这小子这般大方!嘿嘿嘿,这小子真的是用心良苦啊,可惜遇到了神机妙算的唐大人,老子就偏偏不如你意,我就不动这金砖,我把尸体背回去给你,然后让你小子取了金砖后遭到报应,老子再拿着金砖逍遥快活去也。”
一念至此,唐方顿时轻松不少,不再打金砖的主意,将尸体背在身上,沿着原路下山。
而身后的这只黑猫也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嘴里凄厉叫喊之声在夜空中不绝于耳。
虽然得到了这么大一块金砖,但是此时在这阴森恐怖的十里坟场中,左右闪烁着的鬼火和在旁边虎视眈眈的野狗依然让唐方心中充满了恐惧,一心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急急背着尸体向前走去,身后那只黑猫紧紧跟随,嘴里不断的发出凄厉的叫喊声音,让唐方觉得毛骨悚然。
唐方腰胯王八盒子,身背死尸,一路狂走,忽然前方一个身影闪过,唐方顿时心中紧张起来,丝毫不敢大意,在一处坟头后面藏好,人为财死,若是被人发现他身后背着这么一个宝贝,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麻烦,唐方虽然不怵,但是凡是小心点的好,见者有份,唐方可不想和旁人共享这块金砖,闷声发大财才是上策。
这人朝着唐方的方向越走越近,唐方不由得摸紧了手中的枪,在这个时候,解决一两个不必要的麻烦,唐方绝对不会心有不安,借着月光,唐方终于看见来人的身段,是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小孩,唐方顿时诧异不已,这个时间,哪个小孩回来这种鬼地方,难道是?
唐方顿时心中开始一阵紧张,将手中的枪遥遥对准此人,来人越走越近,唐方开始慢慢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小孩子,浑身白衣白裤,借着月色,连脸上也是一种莫名的惨绿,宛如被涂上了一层清冷的月色,而且此人步伐十分机械,似乎是有人在后面推着他一般,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而且此人双目紧闭,双手探向前方,在坟堆中开始不断摸索,不知道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一般。
这坟堆附近的野狗似乎也闻到了这个小孩子的气息,开始纷纷地围向小孩子,可是每当靠近他,便如同闻到了一股让他们十分厌恶的气息一般,低吼着跑开了,这个小孩子朝着唐方藏身的地方越走越近,唐方的心开始越发紧张起来。
又走进了几步,唐方开始看清这人全貌,倒也是一个长相激灵的小孩,但是却十分瘦弱,伸出来的手臂上面骨骼清晰可见,脸上在微微泛起一种类似于微醉一般的酡红,尽管双目紧闭,但是却能准确地绕开每一个坟堆,甚至连脚下的石头都能够轻易绕开,显然对此处十分熟稔。
深更半夜,孤坟,小孩,野狗,这是怎样一副让人心惊胆跳的画面,唐方几乎能够听到自己急促地心跳,从坟堆后面微微探出身来,看清小孩子身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小孩子身后,是有影子的,虽然很淡,在夜光下很难分辨,但是只要是有,便证明了此人是人,活生生的人。
只要是人,唐方便不惧,何况是一个不到三尺高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否定了心中最坏的想法之后,唐方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这个小孩,唐方自然在懒得理会,扬身站了起来,嘟囔道:“这个小孩定然是梦游了,倒也有趣,居然梦游来到这等地方。”
唐方起身正要离去,忽然这个小孩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用手在一堆刚刚入土的新坟开扒起来,唐方停下前进的脚步,暗道:“这小子要干什么。”
因为是新坟,上面以浮土居多,加上估计这个墓葬的主人身前没有什么钱,所有弄坟的人也只是胡乱弄了一个坑,埋得十分浅,而这个小孩,虽然瘦弱,但是两只手掌却极为厚实,上面布满了只有常年劳作的乡农才会有的老茧,而且指甲很长,且十分坚硬,拨拉几下,似乎十分有经验一般便将上面的浮土掀开,露出一个用劣质草席卷裹的尸体。
尸体并未下葬很久,所以并没有过多的腐烂,四肢散发着极其恶心的恶臭,在草席的四周,涂满了一种油脂般碧绿色的尸蜡,整个尸身成惨绿色,脸型一口整个浮肿变形,宛如被硫酸侵蚀过一般,开始融化,脚指头和食指也各缺了部分,显然是已经被藏在地里的蛇虫鼠蚁啃噬过了。
这股恶臭让唐方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但是却引起一种蓝色的大头苍蝇的兴趣,驱之若鹜地飞向尸体,翅膀带动风向响起的嗡嗡之声传遍整个坟场,成千上万的蓝色苍蝇在很快便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尸身,而附近的野狗双目也是泛出贪婪的目光,只是对着白童子似乎十分忌惮,不敢向前抢食。
白童子依然双目紧闭,这股恶臭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这样也好,若是他猛地醒过来,还不被眼前的情形吓死。
梦游梦到这种地步,唐方真是眼界大开,叹为观止。
这个白童子忽然动了,用他簸箕一般修长的手在这尸身的肚子上猛地一划,原本便浮肿腐烂的皮肉被他如同刀切豆腐般整个划开,里面混着黑色死血和蠕动的寄生虫便滚了一地,这个恶臭更是让远在十米外的唐方忍不住弯下身子,开始不停的呕吐。
而这个白童子似乎十分享受,鼻孔猛地一吸,然后居然用手掏出已经**不堪的心肝脾肺,坐在地上猛地大嚼起来。那些被溶解尸蜡从白童子的嘴里留下来,白童子舌尖一卷,便将他们卷进嘴里。
“哇!”唐方一口胆汁吐了出来,浑身只觉得附近的空气完全被抽空了一样,正颗心如同被什么东西用力搅过一般,让他窒息地喘不过气来,这小子,到底是人是鬼!
强烈的恶臭让唐方再也待不下去,而这白衣童子的恶心癖好更是让他觉得浑身冒着虚汗,连忙将身后的尸体背好,不敢怠慢,绕过白衣童子,狂奔下山。
而白衣童子对唐方的存在似乎并没有觉察,他依然似乎十分享受一般掏摸着尸体里面的心肺之物,而对其他的部位却不屑一顾,隔了半晌,这个白衣童子似乎已经吃饱了,这才站了起来,双手伸向前方,缓缓地离开,又如同来时梦游般离开,而他一离开,这附近围观了很久的野狗早已垂涎欲滴,纷纷扑抢上去,争抢着剩下的尸体。
唐方一路狂奔,直到山脚才略略喘口气,虽然唐方体力不错,但是背着一个沉重的尸体,在高速奔跑之下,体力已经有些吃不消,不得不将尸体放在路边,坐在地上喘气。
此时忽然一人迎面走来,一叠声道:“这位兄弟,烦请留步。烦请留步。”
唐方一路上遇到这么多诡异之事,早已经杯弓蛇影,一听响动,吓得连忙不背起尸体,准备狂奔而去(看来即便是在这等危险情况下,唐方对尸体嘴里面那块金砖依然念念不忘),这人在后面呼声道:“兄弟大限已到,难道还不自知吗?”
唐方顿时愣住了,原地停下脚步,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道人模样的高瘦之人追了上来,道:“兄弟可知这尸体来历,这岂是此非凡人碰得,若是兄弟能够将这尸体送回原处,还可保兄弟一命!”
此人面容清癯,三缕长须在夜风中微微舞动,倒也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模样,不像一般盗墓掘坟的歹人,唐方仗着王八盒子护身,“艺高胆大”,心中冷冷地道:我到要看看这道士为何留我,若是能说出个一二三,倒也罢了,若是贪图这块金砖,我唐大将军也不是吃素的!
道人走了过来,笑道:“这位兄弟,可否借兄弟手掌一观?”
唐方心中不由得暗自腹诽:这些个臭牛鼻子,怎么老喜欢看人掌心,小道士是这样,老道士还是这样。唐方虽然没有念过多少书,但是心眼儿却比一般人要灵泛得多,不然也不可能在如此惨烈的战斗中活到今日,他知道这老道深夜敢来此,必是非凡之人,而且似乎看上去也不像和王云光是一路人,王云光绕来绕去绕得太多,若是能够从这老道士嘴里套出些蛛丝马迹,倒也是可以,就算没有,他唐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还是那个念头,只要这老道士贪念这金子,唐方二话不说,便一枪结果了他,此地杀人,管杀不管埋!
老道士接过唐方的手掌,借着月光左看右看半晌,忽然“咦”的一声,脱口道:“居然有这等怪事!”
老道士抬起头,对着唐方道:“兄弟可曾认识&八千女鬼&?”
“八千女鬼?”唐方心中暗自咯噔一下,似乎这个称呼,在王云光嘴里也曾听闻过,唐方摇了摇头,老道士皱起眉头,喃喃地道:“原来如此,便不足为怪,不足为怪,但是为何...”
老道士自言自语半晌之后,唐方等得烦闷,身子有意无意地将尸体藏在身后,不让老道士看见那嘴里的金砖,老道士微笑道:“施主,如我所料不差,施主应该是应人之求才来到此处的吧?”
唐方点了点头,老道士又道:“此人姓王?”
唐方又点了点头,老道士恨恨地道:“果然是这小子,我就知道这小子安分不了几天,居然开始打这东西的主意,这东西也是他那点道行碰得的吗?不自量力的狗东西!”
唐方显然听出这老道士咒骂的便是王云光,不知为何,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道:“那小子确实不是人,要老子来这里送死,若不是老子命大,今天便是交待在这里了!”
老道士向着唐方的身后瞅了瞅,吓得唐方连忙将尸体藏好,警惕地道:“你要干什么!”
老道士道:“兄弟,你可曾知道此物的来历,听老道一言,将此物放回原处,封棺盖好,我在施展些往生之法,可保你Xing命,否则...”
唐方心中冷笑道:“这老道,果真是冲着这块金砖来的,老子要是真把此物放回原处,你小子不马上挖出来才怪,煮熟的鸭子,我怎么可能让他飞了,老道士,你来晚半步了!”
唐方不由得将一只手揣进腰间,随时准备掏出枪来,这老道士显然已经看到唐方眼中闪着的浓厚杀意,但是却似乎并不以为意,解释道:“兄弟非我道门中人,自然不知道其中利害,我且问你,这阴人嘴里为何有如此硕大的金砖!”
唐方心道:“我哪知道,我就知道这玩意是我命中福星,老子发迹便在今日。”
老道见唐方不回答,续道:“一般死人,嘴含为玉,此物却嘴含为金,只因为此物太过凶邪,非金砖不能镇住。”
“那有如何,在厉害也不过是一具死透了的尸体罢了,难道会飞天遁地不成?”唐方不以为然地道。
老道士冷笑道:“何止会飞天遁地,若是你动了此物,我保你尸骨无存,这金砖乃是用来镇僵尸之物,僵尸噬人,金砖可以使它双颚不能合并,嘴张不开,自然便不能噬人了,兄弟,若是你冒冒失失地将此物拿出,后果不用老道多言!”
唐方财迷心窍,如何听得下去,冷声道:“若是你也想分一杯羹,见者有份,我唐方也不是小气之人,分你一份便是,何必用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吓唬老子,老子告诉你,老子也是尸山血海中滚过来的,什么玩意没见过,你吓得了其他人,如何吓得了我,告辞!”说完急急背着尸体便要跑路。
道士跺足道:“你这人,为何如此冥顽不灵,我告诉你,此&尸鬼&跟&尸鬼村&那群老怪物有莫大联系,乃是他们当年用莫大的能力才降伏此物,封印在此处,若是你偷背走了,必然会招惹了大祸!”
“老鬼,你前说万说,无非便是贪念老子的这块金砖,老子告诉你,这块金砖,老子要定了,你要是在聒噪,老子今晚就结果了你!”说完,唐方掏出**,对准老道士眉心,手中捏紧扳机,随时准备开枪。
老道长叹一声道:“王家小儿,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难道当真要惹下滔天的大祸,你才肯善罢甘休吗?也罢今日无论如何,老夫也要化解这场浩劫。”说完双手掐决,眉心中一团黑气慢慢地扩散开来。
唐方全神戒备,他虽说得狠,但是却并非心狠手辣之辈,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杀人。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声清脆的响声,王云光赠与唐方的那块玉佩居然从中而断,这老道士咦了一声,脸上似有些惧意,眉心的黑气消散,唐方记起王云光的交代,不敢怠慢,背着尸体连忙跑了,而这老道士居然也没有追赶上来。
“王家小儿,你到当真是用心良苦啊,事已至此,老夫也再无手段了,只得听天由命吧。”老道士长叹一声,看着唐方急促奔走的身形,站在原地怔怔地发呆。
遭遇了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的唐方,再也不敢耽搁,一口气跑出数里之后,天色已经开始渐渐的发白,唐方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尸体放了下来,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尸体嘴里的金砖,目光露出了贪婪之色,一路上唐方的心已经纠结了很久,此地离赶尸客栈已经不到半里的路程,远远地便可以见到苏三娘子烟囱里面飘出的袅袅炊烟,到底是否要听王云光的话,还是自己取了金砖后扬长而去,唐方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决定的时刻。
唐方此时已经猜到:王云光和苏三娘子甚至昨晚遇到的那个神秘道人,应该都不是普通人,从和他们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似乎他们在做一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自己则是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被王云光挑中的一枚棋子,唐方才不管这些牛鬼蛇神到底要干什么&&肯定又是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他只想得到这块金砖。
仅此而已。
但是唐方想起苏三娘的手段,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若是自己偷走了金砖,被这两人抓住,那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他们非把自己变成驴子,生香活扒了不可。
唐方站在原地不停地打转,看着在渐渐升起的初阳下面闪闪发亮的金砖,心中奇痒难忍,最后索Xing把心一横,暗道一声:娘的,富贵险中求,老子取了金砖天涯海角风流去也,我就不信你这小子能找到我!
唐方虽然谨慎,但是不代表他胆小,下了决心,唐方走到尸体旁边,将手死死捏住金砖,可是任凭他怎么扒,这金砖就如同嵌在这尸体嘴里了一般,纹丝不动,唐方骂了句娘,在手上吐了些唾沫,双脚踩住尸体的头颅,用力将金砖往外扒拉,尸体的脸上黑气越发浓密,四周泛起了若有若无如泣如诉之声,而着唐方一路赶来的那头黑猫更是急的上串下跳,嘴里的叫喊之声也是越发急促和凄厉。
金砖似有些松动,但是依然拔不出来,唐方起身,在附近寻找了一块称手的石头:“NaiNai的,死了还这么贪财,老子将你这头砸个稀烂,看你松口不松口。”说完便要将石头砸下,忽然这尸体双目骤然睁开,闪出两道红光直逼唐方,唐方顿时吓得心神巨震,大喊一声:“妈呀!”石头从手上滑落,砸中唐方的右脚,疼他将右脚抱在手里,原地蹦达,再揉揉眼睛,定睛一看,这尸体双目依然紧闭。
“难道老子看花眼了?”唐方心中一嘀咕,不禁有些后怕,“难道这老道士,小道士两人说这尸体邪乎得很,难道是真的?不管了,有道是富贵险中求,老子为了得到这金砖,又是遇到猛犬,又是遇到那小怪物,最后还有一贼道士,也算是从鬼门关口滚过一遭,我管你千年僵尸万年王八,这金砖就理应是我唐大将军的!”
心中一发狠,拾起石头便要猛地砸下去,这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唐兄弟一夜未归,我还到兄弟遇到了什么麻烦,看来是我多虑了,兄弟这趟顺利得很呐。”
唐方浑身一颤,听出是王云光的声音,顿时心中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转过身来,支支吾吾地道:“原来,原来是,是你,你来了...”
王云光含笑看着唐方道:“这趟看来兄弟受了不少苦,有劳兄弟了。”
唐方心中不由得将王云光祖上十八代骂了个遍,“这小子肯定是一路跟踪老子,让老子偷尸体,让老子猛犬,老子这趟差点把小命都搭上了,这小子倒好...看来这金砖...”唐方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尸体,表情如同刚刚被**过的小娘子一般幽怨。
“咦,兄弟手中拿着石头干什么?”
“没,没什么...”唐方一把将石头扔掉,心虚地道:“一路野狗太多,防身,防身。”说完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王云光潇洒地将额上的刘海梳理一下,道:“天快亮了,阴人不能久在日光之下,兄弟还烦请你将为他遮荫。”说完从怀里如同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把红伞,递给唐方,道:“将此物罩在阴人头上,不可见光。”
唐方木讷地接过了王云光手中的红伞,撑开后机械般地张开,罩住尸体,心中五味杂陈,看着这金砖,尤其不是个滋味,但是忌惮王云光,不敢多有得罪。
这王云光走到阴人面前,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从怀里掏出一颗黑黝黝的钉子,上面有些光亮,仿佛刚刚被什么东西浸泡过了一般,王云光用手掐住这尸体的人中,双目微闭,手中不断地掐算起来,速度之快,让唐方目不暇接,隔了一会,这王云光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睁开的双目精光四射,道:“七百八十五年,果真到了时辰!”
说完,将手中那颗黑漆漆的钉子,照着这尸体的天门之中插入进去,唐方背尸一晚,知道这尸体浑身坚硬如铁,这木质钉子,无锐无锋,居然能将从这尸体的脑袋中如切开豆腐一般插入,却是让他忍不住乍舌,王云光面容越发严肃,动作十分谨慎小心,似乎害怕触动了什么一般,知道这枚钉子从天门之中莫入之后,这王元光才似乎轻松了下来,道:“我这枚&镇灵钉&,可钉住前世、今生、来世,不信便封不住你这畜生。”
说完将这尸体嘴里面金块径直拔下,塞进了衣服之中。
“***!”这个时候,积压了许久怒火的唐方,宛如火山一般爆发了,“姓王的,老子就***知道你要吃独食!”
说完将手中的小红伞一扔,将王八盒子掏了出来,“姓王的,我承认,这地方是你提供的,方法也是你教老子的,但是老子为了这玩意,老命都快搭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想吃独食,太***黑了吧!”
唐方双目喷火,为了这块金砖,显然已经豁出去了,一把拽住王云光的衣襟,单手将他举在半空之中,用枪抵住王元光的太阳Xue,恶狠狠地道:“你他妈今天不把金砖给老子吐出来,老子管你赶尸的道士还是捉鬼的和尚,老子今天便毙了你!”
被枪抵着脑袋,哪知道这王云光居然不慌不忙,笑道:“唐兄弟心太急了,难道区区一块小小的金砖便能让将军满足了吗?将军乃是福缘深厚之人,来日有登台拜相的福分,又怎么能如此目光短视呢?”
唐方冷笑道:“你休要诓我,我知道你小子邪门歪道层出不穷,你只需将金砖还我,从此你我进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虽然唐方依然面容冷酷,但是刚才这&登台拜相&四字却让他不由得怦然心动,手中也不知不觉放松半分。
王云光笑道:“我诓你作甚,这区区俗物,我王云光倒是没有放在眼中,你若要,给你又何妨!”
唐方眉毛一挑,喜道:“当真?”
王云光笑道:“我说过我会给你一场造化,但是你如此鼠目寸光,我也只能听之任之了,但是这金砖我可以给你,阴人之物,乃是不详,我怕你有命拿,没命享啊,兄弟。”
唐方心中开始松动,踌躇了半晌,将王云光放下,警惕地伸出手来道:“金砖还我。”
王云光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金砖,笑道:“兄弟不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只要你帮我办成一件大事,我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未等王云光说完,唐方一把抢过手中的金砖,急急忙忙地揣进怀里,依然用枪指着王云光,慢慢地后退,直到走到安全的位置,才撒腿狂奔起来。
唐方跑到一个偏僻之处,确定王云光没有追赶上来,又四处打量了一番,确信无人之后,才将这金砖从怀中掏出,在阳光下面仔细的打量起来,昨晚夜黑风高,唐方未能看仔细,现在细细的看来,果真是十足真金,价值连城,唐方心中喜不自禁,这金砖拿在手掌不停的摩挲,爱不释手。
这得多重啊!唐方用手称了称重量,应该由十斤吧,不对,有十五金,嗯,不对,应该二十斤,唐方心花怒放,这金砖在手中仿佛也是越重。
“嗯,二十五斤吧,一只手拿着还吃力呢!”唐方双手托着金砖,而金砖似乎越来越重,“哎哟喂,发财了,发财了,好重的金砖!”
唐方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金砖是真的越来越重!忽然金砖似乎急剧加重,唐方一个不稳,右手被金砖死死地压在地上,而在手上的金砖重量还在不停增加,塌方开始觉得手越来越痛,但是金砖似乎千斤万斤一般,压在唐方手上,任凭唐方怎么挣扎,就是推不动分毫。
唐方的心顿时跌到了谷底,从狂喜开始变得大悲,他似乎隐隐知道了什么,肯定是那个小妖道在这金砖上面施展了什么妖术。
正在唐方用力挣扎的时候,王云光又鬼魅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看着唐方狼狈的样子,施施然道:“唐兄弟,我说过,这金砖乃是阴人嘴含之物,几百年来受了阴人阴气滋养,早已有了些灵Xing,你一介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够驾驭得动它。”
“贼...贼...妖道...哎呦,哎呦,疼,疼,死我了。”唐方只觉得整个手掌似乎都要被这金砖压断了一般,疼得呲牙咧嘴,“你,你***用什么妖法...哎呦,哎呦,金砖我不要了还不行吗?哎呦,哎呦...”
王云光摇了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小伙子,”这王云光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似乎忘了自己不过也只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小伙子,比眼前的唐方还要小上几岁,“不过世人皆贪,也不能全怨你,我可以救你一次,但是若是你还要见财起意,便不是我所能相救的了。”
此时被金砖压住的唐方,疼得全身骨头都似乎断了一般,只求王云光救他一命,连连点头,道:“不敢,再也不敢了。”
王云光走了前去,将金砖拿开,这在唐方手上重如千金的金砖,似乎就如同一团棉花一般轻飘飘,王云光纳入怀中,这唐方的眼中似乎快要滴血了一般,心口如同被剜去一块肉一般心疼,但是却知道这道士有些妖法,不敢再造次。
王云光含笑对着唐方道:“跟我走。”
唐方跟在王云光身后,一声不吭,耷拉着脑袋,跟着王云光走到一处溪流之处,王云光找了一处光滑石头,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唐方坐下,唐方不敢有违,此时的唐大将军,已经没有半分意气风发之象,倒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彻底焉了。
王云光拖下鞋袜,将脚放在水中,任凭河水冲洗,唐方猛地发现,这王云光的双足,洁白无瑕,没有半分男子爬山涉水留下的疤痕或者老茧,倒像一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的玉足一般。
王云光习惯Xing地将刘海向两方爬开,道:“我曾说过,我会给你一场打造化,我祝由王家说话算话,我王云光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子之人,此言绝不是诓你,我那日曾替你称骨算命,你乃是天生五福俱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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