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地面活塞陷阱怎么做上人全变异 只剩下几个人活在地下 晚上睡觉必须拉电闸躲在房间里 算是丧尸片

  故事一:  在北京丰台区一个住宅小区的地下出租室里,合住着两名大学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如同千万同样背景的同龄人一样,他们暂时没有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又不愿意去做一些诸如快递、服务员这样的职业,只能整天蜗居在狭小的地下室出租房里,除了在网上投一投简历之外,就是无所事事的虚度着光阴。  这两个年轻人可以分别称他们为地主和飞机。地主酷爱在网上玩欢乐斗地主,技术也可算不错,每天游戏免费赠送的四千个欢乐豆,就足够他玩上整整一天。而飞机的爱好自然就是打飞机,也就是自慰。他的电脑里分门别类储存了上千部成人电影,他每天至少自慰一次,有时也两次或三次,令同屋的地主每每不厌其烦。  灾变的发生可以前推至五月,但是由于地主和飞机刚刚刷新了一项他们的记录——十四天没有出门,所以等他们卷入这起丧尸事件的时候,事态其实已经相当严重了。  在过去这整整两周里,两人足不出户,在他们昏暗的地下房间里投投简历,上上网,看看片,打打游戏,睡睡觉,靠着一箱方便面、饼干和火腿肠维持生命。  这样一种消耗生命的做法也是出于无奈,出去外面的话,随便的活动都需要花钱,没有工作也没有钱去玩,不如呆在家里将生活成本降到最低。反正网上的娱乐多种多样,颇不寂寞。于是两人如同两只冬眠的老鼠一样——虽然不知道老鼠是不是也会冬眠,在地下室里待了整整两个星期,直到有一天两种重要的维持生命的东西全都耗尽断绝。  第一是宽带上网,他们预交的半年网费在今天到期。一大中午醒过来后,地主就发现了这一点:手机没有wifi了。他尝试了几次重新连接之后,终于想到可能是欠费的问题,这让他很是心烦,因为要交网费又得好几百块,即使是两人平摊。  怀着一点烦躁的心情,地主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可是高低床的上铺却又按照一种特定的频率晃动了起来,连带得整个床架都在咯吱摇晃。  虽然这种摇晃每天都会发生,已经再熟悉不过。但是今天地主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他仰头喊了一声轻点。不过上面并没有理他,嘎吱嘎吱的晃动持续了几分钟后戛然而止,一团卫生纸从上铺飘然落下。  飞机在上面说,你去烧点水泡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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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吃方便面的时候,又发现第二种至关重要的战略物资也没有了——现在他们吃的已经是最后两袋方便面。  必须得出趟门了。两人在经过一番磨蹭和商议吃什么买什么后,两个星期来第一次走出了房间。  楼道里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线路老化烧断了电线吧,这种情况虽然不多,但也曾经发生过。两人就着手机屏幕的光亮摸索着朝前走,却惊异的发现楼道里一片狼藉,各种箱包、脸盆、衣物散落得满地都是,就如同遭遇到洗劫一般。  但这里只是一处廉价的地下室,住在这里的根本没有半个有钱人,还有谁会脑子有问题到来洗劫这里?  这些灾变之后的杂乱痕迹并没有引起两人的警觉,怀着满心的疑惑,两个年轻人走上楼梯来到单元门口。这个时候正是傍晚七点多的时间,如果是平时,小区里到处都是吃过晚饭闲走的人和狗,但是今天整个小区却空无一人——这种诡异的气氛令两人感到不安,但是长期地下蜗居导致的迟钝令两人仍然没有发现异常。  后来还是一辆撞在路边大树上的轿车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这辆轿车整个车身已经撞扁,车身布满斑驳血迹,一具残缺不全的男性尸体残缺不全的卡在驾驶座上,场面之血腥惨烈,就算是专业的法医乍一见到也要吃上一惊。  两人惊恐的向这辆轿车靠近,眼前的惨状令他们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面面相觑又四处张望,顺着地上延伸的血迹,他们的视线扫视过整个小区。  视线所及空无一人,只有到处遍布的血迹和如同战争过后般的杂乱狼藉。  地主和飞机目瞪口呆的走在小区里,眼前的一幕幕实在太过触目惊心,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到底这些天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实际上,在之前的十几天里,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片喧嚣,呐喊声、嘶叫声、疯狂的汽车鸣笛声、枪声混杂交织,令人无法安宁。但两人身处地下室,本来就不易有声音传入,何况两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戴着耳机听音乐看电影玩游戏,外界沸反盈天的动静,他们毫无耳闻。而到了现在,基本上所有活人都已经撤离了这座城市了。  北京前所未有的安静下来。  两人胆战心惊的走在小区里,死一般的空旷和寂静压迫着人,飞机可能实在感到无法忍受,飞起一脚用力踢飞了一个空铁皮盒子。  咣当当当当……  铁皮盒子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特别响亮,夹带着回声久久不能消失。  有了一点动静,飞机感到略微放松了一些。但是他不知道,这绝对是一个愚蠢的举动,一个超级愚蠢的举动。  不过其实也无所谓,人的一生本来就是由无数愚蠢的举动组成的,就算你不犯这个愚蠢的错误,还是会犯那一个愚蠢的错误。没有人能逃得开愚蠢。  如同稍有常识的人预料的那样,这一记响亮的声音瞬间传播覆盖了小区近一半的面积,至少一百余只分散四处茫然游荡的丧尸被吸引聚集过来。  距离最近的几只丧尸在半分钟后就蹒跚着从楼房后转了出来,带着独特的低沉的嘶吼声向两人靠拢过来。  地主和飞机虽然足不出户,但宅在家里饱览各种类型电影的他们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些皮肤灰暗、脚步滞重笨拙、衣服褴褛遍布血迹的人群绝不是平时意义上的普通人类。  虽然这种震惊难以言表,但他们马上接受了这个荒谬的事实:他们都是丧尸。  对于丧尸那些耳熟能详的特征:嗜血、对人肉狂热的渴望、无意识、百分之百传染性和致死率等等,两人毫无疑问同样一清二楚。所以在短短几秒钟的意识空白之后,他们就转身往地下室的房间狂奔回去。  幸好他们离开的并不远,两人用生平未有过的速度冲到单元门口,手忙脚乱按密码解开门禁,顾不得地下室里一片漆黑,跌跌撞撞连摸带跑找到他们的房间,用剧烈颤抖的手在数次尝试后终于把钥匙对准锁孔,随即打开门冲进去并反锁起来。  两人靠在门背后惊魂未定,几秒钟后又同时手忙假乱的把桌子、柜子推了过来挡在了门后。  见了鬼了!飞机这才有机会抬手擦了擦满头的汗。  地主赶紧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飞机反应过来马上掩住了嘴。两人惊恐万分的屏息在一堆屏障后,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幸好丧尸们行动迟缓,虽然上百的丧尸聚集过来并跟踪到了单元门口,但是到了这里他们就失去了目标,他们拥挤着在门口盲目的嚎叫走动,妄图进入那道铁门,但门禁仍然发挥着作用,而这些曾经都是业主的丧尸已经没有一个人能记起门禁的开启方法了。  丧尸们在门口群体无意识的混乱了大半天,才又逐渐四散而去。  当然,地主和飞机并不知道这些情况,他们瑟缩在屋里连呼吸都不敢过于用力,仅能靠眼神互相交流着惊恐,直到好几个小时之后,两人才敢压低声音近乎耳语的交谈起来。  目前的情况下,两人最想知道的就是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本能的掏出手机要上网,却发现网已经断了。想看看电视,又根本没有电视机,想打电话问问亲朋好友,在这地下室里却一如既往的没有信号。  两人焦急万分又惊恐万状,困在斗室中不知所措。  外面那些丧尸,仅仅是小规模的爆发,还是整个世界都已经沦陷?  国家强大的武装机构,警察、军队,有没有能力控制住这场灾变?换句话说,会不会有人来营救他们,或者就像众多丧尸电影一样,他们是不是以后就得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这个荒废的世界里苦苦求生?  但是目前只有猜测,毫无头绪和依据的猜测。  两人贴在只有一道窄缝露出地面的窗户那里,渴望着能从这唯一的渠道获得任何信息。  但是没有,外面的小区里保持着令人压抑的安静,偶尔能看到一只丧尸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经过,令两人不由自主呼吸急促手足发颤。
  经过十几个小时之后,两人还是毫无头绪。最后还是无法忍受的饥饿和干渴提醒了他们,令他们想起了电影中应对丧尸的通用程序:首先得做好食物和饮水的储备。而这两样东西,他们现在连一点也没有了。  哪里有食物?现在外面这种情况,想必不会有哪家饭馆还开张着,提供各种炒饭盖饭炒饼炒面,答案显而易见,唯一的食物来源只有超市。当然,按照逻辑来分析,现在不论大小超市估计早已被哄抢一空,但是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别的选择。  去超市逛逛,仍然是必须而且值得的选择。  当然,今时今日的逛超市,绝对不再等同于平日。现在好比时光倒退了一万年,外面那些林立的钢筋水泥,就是史前那些无边无际的浩瀚丛林。外面那些游弋的丧尸,就是丛林中出没噬人的猛兽。而超市中的食物,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猎物和浆果。  两人环视屋内,寻找着可以用来自保的武器。一把水果刀是肯定要带上的,这是他们唯一可以称得上凶器的物品。平常家庭肯定有的菜刀他们没有,因为他们从来不做饭。理论上把扫把的头摘下之后,也能得到一根趁手的棍子,但是飞机拿起扫把看了一下就放弃了这件武器——那只是一根一踩就断的塑料棍。此外还能有什么称得上是武器的东西呢?  最后出门的时候,两人的装备是这样的。飞机右手持水果刀,左手举着一只小凳子,暂且当作盾牌。地主双手各执一个空啤酒瓶。两人还各背一个背包,里面也装满了啤酒瓶。与平时两人拿啤酒瓶去换钱不同,带这么多啤酒瓶是考虑到作为一件砸击武器,啤酒瓶的保持性实在太差了,有必要多带几个。  在门口犹豫了很久,经过一再反复聆听确定外面没有动静后,飞机和地主才小心翼翼的搬开障碍,打开门用手机光谨慎的照看着一片漆黑的走道。  没有丧尸,也没有声响,只有跟之前一样的遍地凌乱。  两人对视一眼,捏着满手心冷汗紧张的迈出房门,蹑手蹑脚又全神戒备的向楼梯走去。  十几米的距离有惊无险,平安无事的走完,现在他们到了楼梯口,已经有一缕微光照射了下来。  楼梯口旁边就是公用水房。经过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两人已经干渴非常,于是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水龙头里还有没有水?  这个想法让两人很是兴奋,而且他们也听到,在寂静的黑暗中,水房里有一股很轻的水声正在流淌。  肯定是谁忘了随手关上水龙头了。两人精神振奋,抬脚跨进水房,然后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当时他们确实不知道这是个人。飞机走在更前面一点,一进水房,这个人影就从水池边回过身来,差点和飞机迎面撞个满怀。  我*!飞机吓得浑身一颤,本能的用小凳子盾牌顶住这个人影,紧跟其后的地主倒是反应迅速,左右手的啤酒瓶在半秒钟之内就双双砸在了这个影子头上,用力之大使得两个啤酒瓶响亮的爆裂开来。飞机尖叫着,右手的水果刀雨点一般向人影刺去。  对于两个宅男来说,这么快速有力的攻击实在已经很令人称道了。只可惜他们攻击的当然不是丧尸,只是隔壁老王而已。  真的只是相隔几道门的老王,另一个事业失败同样长年蜗居地下的中年男人,被丧尸潮困在了地下室不敢发出丝毫动静,却没料到竟会在来接水的时候被如此猛烈的攻击了——根本容不得他喊一声:且慢,或者:我也是人!  他只是闷哼一声就踉跄着倒在了地上,头上脸上瞬间被刺了十几刀,其中一刀正中颈动脉,鲜血像管道破裂一样飚出来,他勉强抬起手想按住,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仅剩下的一点点力气他用来恨恨的说了半句话:你们……杀人……  隔壁老王死了。  飞机和地主目瞪口呆,手里拿着沾满鲜血的和碎成渣渣的凶器站在那里陷入一片惊讶。他们杀人了?他们怎么会杀人呢?天地良心,他们虽然大学挂了无数科,虽然一直找不到份像样的工作,虽然屡屡想约炮而不可得,但是他们可从来没想过要杀人。  难道这不只是一个丧尸吗?怎么丧尸会变成了老王呢?丧尸怎么可能会说话呢?他们真的杀死了老王而不是丧尸老王?!  两人热血轰轰往头上涌。怎么办?怎么办?飞机不停地推搡着地主,地主愤恨的说我靠我哪知道怎么办?飞机说咱们杀人了!地主说要杀也是你杀的我只是往他脑袋上敲了两个啤酒瓶子没听说过往脑袋上敲个啤酒瓶子能把人敲死了的头盖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部分你大学学过生理卫生没有?飞机说我靠你还有脸说我都认出老王来了我用凳子挡住他正准备要跟他打招呼结果你小子二话不说直接往他脑袋上砸下去把我都吓懵了只好跟着你胡乱比划要说起来你才是主犯!  嘘!嘘!嘘!地主使劲压低声音嘘停飞机,我靠你能不能再大声点?你想把外面的真丧尸都引来啊?  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飞机都快哭了。
  经过双手抱头撕扯头发等一系列有效举动,两人逐渐恢复了理智,大致认清了现在的状况和形势。  他们把老王杀了,这毋庸置疑,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作为一个守法公民,投案自首似乎是唯一出路,但问题是现在外面还有没有正常运转的公共安全机构?在手机没有信号根本打不通110的情况下,如果要去投案自首,毫无疑问得穿过遍布丧尸的小区,走到最近的派出所才能知道警察还在不在那里上班。  且不说这样做的风险有多么巨大,单纯假设考虑一下,如果警察还在那里上班,那么结果毫无疑问就是两人被抓起来接受法律的制裁,他们大学所学不是法律专业,但是仅凭常识也能知道杀人这种事情决不是拘留十天半个月就能了结的。结果不是枪毙就是无期,再怎么算过失杀人,不判个十几年是绝对出不来的。  一想及于此,两人就觉得无法接受。他们就算再找不到工作,再只能蜗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他们也绝对不能沦落到去监狱,那么精彩的人生他们都还没享受到,他们连炮都还没约到过呢!  不行不行,这样肯定不行,再来看看另外一种可能。如果警察已经不在那里上班了呢,如果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坏了呢,如果外面已经是一片废土了呢?那么在一片废土里杀个人还算是个事吗?就算今天他们没有误杀老王,以后他们在这个末世苦苦求生时,为了争夺资源,为了自保,杀几个人难道不是迟早的事情吗?那现在他们还用担心什么呢?  可问题是,他们不确定外面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废土,混乱无序的丧尸模式是不是已经取代了人类精细的上层组织建设。如果外面的灾变只是一时的混乱,那么国家机器将很快恢复强有力的运转,各级警察、武警、军队、城管、联防、民兵、大妈将再度接管这个社会,在混乱中犯下的暴行将一一被清算。那么,他们杀人这件事情,就休想蒙混过关。  所以问题仍然摆在那里,该怎么办?  地主忽然想到,当前的形势不允许他们在这个幽暗的水房喋喋不休地讨论各种可能的结果,即使要讨论,也绝不应该是在这里。只要看过丧尸电影就知道,丧尸虽然智力受到严重的摧毁,但他们的听觉嗅觉似乎更敏锐于常人,空气中一丝血腥的味道都可以令他们陷入狂躁,随即展开无休止的搜寻和追踪。  现在他们伴随着一具新鲜的、血液仍在汩汩而出的尸体站在一个毫无掩护的水房里,形势该是何等的危险。  地主推着飞机:回房间去再想办法——把老王也拉回去!  两人硬着头皮把老王拖回房间,重新锁好房门,搬过桌子把门堵上。拖着一具尸体走十多米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老王那肥胖松弛并在逐渐变凉的手腕抓起来直让人起鸡皮疙瘩,他那将近二百斤的体重也让两人吃尽了苦头。  一切重新布置停当之后,两人面面相觑,飞机忽然对把老王拖回房间来产生了质疑,这么费劲把他拖回来意义何在?看看地上的血迹,一直从水房拖过来拖进屋里,这不明摆着给丧尸或者可能存在的警察当路标吗?  这个老王又不能吃,又不能喝,把他拖到房间里来躺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地主支吾着说不上来,他也只是觉得不能任凭老王横尸水房,总得把他弄到一个什么地方。在潜意识里,他其实是想把老王藏起来,但很显然,他们这件狭小的房间并不是一个藏尸的好地方。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外面丧尸横行,他们还是被困在地下室里,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还多了一个苍白的老王。  舔着干枯的嘴唇,两人懊恼地想到,刚才在水房居然没有喝点水!
  分尸。  谁也没有教谁,好像这个想法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在了两人脑海。其实也不能说没人教,那么多的凶杀电影,那么多的谋杀案例,无一不在潜移默化着告诉大家:杀人之后,分尸乃是首要当务之急。虽然绝大多数结局都不那么理想,分散各地的尸块总能被警察像玩拼图一样拼起来,但杀人之后总不能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吧?总得做点什么吧?至少它能大大提高破案的难度。  所以分尸还是很有其存在的逻辑价值的。  现在老王的尸体躺在这里,脸上还带着一脸的憋屈,满地的血腥,不是把丧尸招来就是把警察招来,还不如把他分了东一块西一块扔了干脆。不对,还不如冲进厕所下水道里干脆。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难道就在这屋子里分尸吗?别的且都不说,这间狭窄的地下室连个下水道都没有,分完后那么多血往哪里流?  飞机恼怒的盯着地主,地主明显底气已经颇为不足,小声的提出建议,要不咱们还把他搬到水房去?  隔壁老王的尸体来回在走廊里拖了两遍,现在走廊里已经像是被油漆过了一遍,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醒目的酱红色和浓郁的血腥味。老王本身倒是流不出来什么血了,整个人白了一大截就跟P过的一样,躺在长条的水池子里一言不发。  事已至此,飞机和地主倒是镇定了很多,一种由恐惧带来的兴奋令他们暂时克服了恐惧,两人先饱饱喝了一肚子自来水,然后又清醒的认识到,他们起码应该先确认一下楼梯上面的单元门是否安全,万一在分尸的时候涌进来一波丧尸参观,事情就不那么单纯了。  两人蹑手蹑脚走上楼梯,小心的检查了半天单元门,得出的结论是,这扇门仍然在发挥着作用,但关键时候绝不会是一道可信赖的屏障,还是只能靠自己多加小心速战速决,在丧尸可能进入之前把老王分掉并且冲进厕所下水道里。  地主说,我在楼梯这里放风,你去分尸,一有动静我就叫你,咱们赶紧跑回屋子去。  飞机说,你怎么不去分尸?我来放风!一有动静我就叫你,咱们赶紧跑回屋子去。  两人意见不统一,没法往下进行。经过一番扯皮,最后达成一个大致公平的协议:飞机分上半身,地主分下半身;地主先放风,飞机先分尸,完成后再调换岗位。  地主一手持小板凳盾牌,一手高举啤酒瓶站在楼梯转弯处,这里能通过楼梯的一道缝隙看到单元门的情况,这个拐弯至少可以为他们争取十秒钟的时间,堪称是一个绝佳的战略位置。  而飞机现在手持水果刀,面对着老王一筹莫展。分尸,怎么分?想起来应该不会很难,只需要一块一块切下来就行,又不讲求刀法形状,也不讲求搭配摆盘,最多就是要求尽可能分小块一点,免得堵塞了下水道。  但是如此简单的要求,做起来却真是万分艰难。飞机拿着水果刀比划了半天,始终下不了刀子,最后他闭上眼睛鼓起勇气猛插一刀,却只是在老王胸脯上扎了一个小窟窿眼,连血都没有渗出几滴来,当然老王也没什么血可流了。  飞机咬咬牙,又自我心理建设了好一阵,最后觉得还是应该先把脑袋割下来,既然要分尸,这一道工序是肯定绕不过去的。  他右手持刀放在老王的脖子旁,左手犹豫着不知道该按在那里好,按理说肯定是要扶住老王的脑袋,这样下刀的时候才不会左右晃动,可是他实在不想去触碰老王的身体。飞机忽然看见老王圆睁的双眼,心里阵阵发毛,觉得应该先把老王的眼睛合上,可是要让他用手去抹上老王的眼睛,他又打死也不愿意。  飞机在幽暗的水房里逡巡一圈,找到了一条不知道谁遗弃在地上的女式内裤。这条内裤松松垮垮又肥又大,上面拙劣的印着若干碎花,它的主人肯定拥有一个磨盘那么大的腚。对着这条内裤,就算飞机这么饥渴的男性也没法引发什么绮丽的念头。  飞机忍住厌恶和恶心拿起内裤,相对于死人,内裤还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他用内裤隔着手,抹上了老王的双眼,然后顺便隔着内裤按住了老王的脑袋,开始用水果刀割老王的脖子。  割肉倒是不算困难,薄薄的刀刃分开皮肉干净利索,但是割到喉结的时候,这把小刀就显得力不从心了,纤弱的刀身在喉结上拖过来又拖过去,吱吱嘎嘎好半天也割不开。  飞机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不干了!老子不干了!枪毙我吧!老子不干了!  飞机愤恨的把内裤重重掷在地上,转身出了水房对着地主低吼道:要分你去分!老子不干了!  飞机的强烈反应让地主有些惊愕,但经过片刻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地主也就理解了飞机。同时飞机如此剧烈的抵触情绪也让他明白过来,自己决不能去分尸,分尸就不是人干的事。  两人抱头站在楼梯处苦恼不堪,突然间地主灵光一闪,顿悟到其实他们可以不用分尸的!外面那么多丧尸,只需要把老王往外面一扔,成百的丧尸就会拥上来把老王吃个毛干爪净!就算吃不了那么彻底,只要把老王啃得血肉模糊,谁还会在意老王致命伤究竟在哪里?  真笨!这么简单的办法,怎么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地主兴奋地将自己的顿悟告诉飞机,飞机瞪着地主脸变成了一种通红的颜色,他由衷的从心底涌起对地主的一万个咒骂,恨不得现在就把地主分尸了!你干嘛不早点顿悟或者干脆晚点顿悟?我都分了半天了你突然顿悟了?要不就大家都干完事之后你再顿悟大家都公公平平!  地主又一次自知理亏,非常低姿态的请飞机来搭把手,尽快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老王这个世纪麻烦。
  两人气喘如牛手脚颤抖的再一次抬起了老王,他们那点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力气已经折腾的所剩无几了,飞机懊恼的想,自己一天自慰七次的时候也不曾有这么累,他还想,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之后,一定要好好来一发慰劳一下自己。  耗尽残存的一点点力气后,老王终于被拽到了楼梯上面,隔着一道单元门,外面就是他的解脱之地。上楼梯的过程中,老王的脑袋坑坑坑的砸着每一级台阶,因为脖子被割断了一半,老王的脑袋得以垂坠得更有质感,以超出常人的角度耷拉着脑袋,夸张而欢快的一下一下撞击在台阶上。  现在,胜利就在前方了。地主压低声音小声叮嘱飞机,待会数一二三打开单元门,用力尽量把老王扔得远一点,然后就赶紧关上门,整个动作要一气呵成,绝对不能恋战。  飞机连连点头,两人紧张的对视着,地主数完一二三猛的推开门,两人一起用力将老王扔了出去。  老王的身体落地很不顺利,因为门外面挤满了丧尸,老王用自己的满腔热血成功的把整个小区的丧尸都引到了这道门外,欲进入而不得其法,只得焦躁地簇拥在门口走来走去。老王像个大沙袋一样撞翻了三个丧尸才轰然落地,溅起灰尘一片。  可惜他只撞倒了三个,围在门边的另外七八个丧尸眨眼间七手八脚抓住了两人的手臂。  地主和飞机一心一意把心思全放在对付老王身上,根本就没考虑到丧尸近在眼前这种可能。对于这么明显的威胁,两人居然忽略不见,其实他们只要稍微具备一些处理复杂问题的经验,他们完全可以在忙乱中注意到一门之隔的骚动声音——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他们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找到份像样的工作,他们的无能在各种面试的时候已经暴露无遗了。  两人惊骇之至猛烈后退挣扎,总算趁丧尸们还没抓紧挣脱出来,地主死命拽住门把手将门拉回来,咔塔一声,救命的门禁将门锁上了。  两人发足冲下楼梯奔回房间,再一次重复锁门搬桌子堵门程序,劫后余生心力交瘁瘫坐在地上。这时,飞机终于感到小臂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他低头一看,只见小臂上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被咬了。
  这一道伤口代表的意义毋庸赘言,飞机刹那间头皮阵阵酥麻有如万伏高压电流经过,命运假丧尸之手在这一刻向他宣判了死刑,而且是很难看的死刑,飞机顿时只觉得一片空白,强烈的白色光线笼罩了眼前一切。  飞机失魂落魄的异样引起了地主的注意,地主马上发现了飞机的伤口,他猛一下跳将起来,惊呼道,你被咬了!  飞机充耳不闻,呆呆坐在那里。地主转眼间在心里想过了一百多个念头,怎么办?是马上把飞机拍死,再用凳子将他的脑袋砸个稀巴烂?还是马上带他冲出门杀出一条血路,去最近的医院看看还有没有急诊大夫?还是赶紧将飞机整条手臂切下来阻绝病毒向全身蔓延?又或者是自己马上撒丫子就跑离开这个准丧尸越远越好?  地主飞快而慌乱的思索了一番,觉得从可能性及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考虑,迅速切掉飞机的手臂是目前比较可行的做法,但是他浑身上下一阵摸索后发现,他们唯一的利器水果刀刚在在慌乱中已经不知道丢失在哪了。  地主只能讪讪的安慰飞机,没事的,也不一定被咬了就要变丧尸的……他忽然想到,一个人从被咬到变丧尸需要多长时间?这让他在心里打了大大一个寒战。他忽然感到坐立不安,门锁得这么严实,屋里地方又这么狭窄,要是飞机忽然丧尸化,后果不堪设想。  飞机缓缓抬起头来说,你不要跟我在一个屋子了。  虽然地主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得表示出为难的样子来,你自己呆在这怎么能行呢?总得有人……呃,照顾一下你,再说,我还能去哪呢?  飞机苦涩的笑一笑,我不用人照顾,照顾也没用的。这栋楼里现在应该都是空的,你可以去找个房间住下,再坚持几天,说不定情况就会好转。  地主说,那你怎么办?  飞机茫然的说,我,就这么着吧,等着变成丧尸也不错,变成丧尸之后,也就不用找工作了,挺好的。  地主勉强笑笑。飞机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说,你出去吧,丧尸应该没有进来。  地主站起来慢慢搬开挡门的桌子,犹豫的说,你保重啊。  飞机点点头,低头盯着手臂上的伤口发呆。  地主小心的打开门,确认安全后走到外面,回头说,你关上门吧。  好。飞机答应着,垂头关上门,门里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飞机又把桌子搬过来挡住了门。  地主一个人站在漆黑的走道里,心里一阵恐慌。自己又去哪呢?他往前挪了几步,随手一推隔壁房间的门,门应手而开,原来只是虚掩着的。地主用手机光亮照照,里面没有人,房间结构和他们的房间是一样的,一个十来平米的空间里摆着一张床,两个柜子,一张小桌子,小椅子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隔壁住的是谁?想不起来了。地主犹豫一下,走了进去。把门锁好,开开灯,搬过柜子桌子挡住门。然后地主在床上坐了下来,用手敲了敲靠原来房间的那边墙说,我就在这吧,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在这陪陪你。  靠,真是土鳖,住了两年地下室还没住够啊?上面那么多两居三居南北通透有卫生间有厨房你不去找找,居然还在这里?飞机在墙那边鄙夷的说。这种房间都是隔断而成的,墙壁很薄,完全不影响说话。  地主心想也是,都什么时候了,要找房间还不找个好的,又不用交房租。上面的楼房起码有自来水有厕所,不像现在,连尿尿都没个地方。想到这里,地主觉得膀胱一阵涨,看看周围,只得到对面墙角凑合着尿了,溅了一裤管都是。  地主恨恨地想,回头等飞机那小子变成丧尸了,自己非到顶楼去找一套大房子,天天俯瞰全城丧尸,好好过把瘾。念及于此,他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隔壁的室友,躺回床上敲敲墙问,你觉得怎么样啊?  没什么,就是疼。飞机简单的回答说。过了一会,忽然一阵女优的呻吟传了过来,啊……啊……  我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地主大为惊异的跳起来喊道。  那我等到变成丧尸了再爽么?你听说过丧尸会撸的么?飞机没好气的说,把声音又调大了点。女优销魂的呻吟回荡在静谧的地下室里,让人听了很是诡异。  你小点声好不好?别把丧尸招来了!地主敲着墙壁说。飞机说怕个鬼我都这样了,来个女丧尸才好呢我做了她!  地主没话说了,躺回床上继续听女优呻吟。过了一会,听声音换了个女优,又过一会又换了一个。那边飞机幽幽的说,真舍不得我这几千部片子……你说硬盘要是烧了在那边我能收到吗?  地主无语的说,能能能,等你挂了我烧给你就是。  那就好,飞机答应着继续做他最热爱也最擅长的事情。过了几分钟,发出一声叹息,好了!休息会再来,如果非要死,我宁愿精尽人亡。  有女人才叫精尽人亡,你这属于撸死的,说出去都是笑话。地主不屑的说。  总比别的死法爽,飞机说,哎呀我怎么觉得浑身发烫,眼睛涨得难受,不会是要开始变了吧?  地主紧张的说,啊?还有什么反应吗?  飞机喊道你小子在做科学研究啊?对了,你倒是赶紧过来把我爆头了啊!我不想变成丧尸啊!地主说我怎么爆头?拿什么爆?飞机说你找找啊,不行拿桌子砸我也行!哎呀怎么这么难受……不妥要完蛋……现在好像又稍微好点……  地主紧张的把耳朵贴着墙壁,想了解那边飞机到底是什么状况了。只听飞机叫嚷了一阵,又说,头晕,不过好像比刚才好一点,不行我得抓紧时间再来一发!  对于死后要不要变丧尸这件事情,其实他倒也不是特别在意,身后之事哪顾得了许多,变成丧尸和拉到火葬场被一把火烧掉,难道就有那么大分别?而且据说焚烧尸体的时候,尸体因为身体肌肉受热收缩,还会猛地在焚尸炉里坐起来,那不也跟诈尸差不多?  飞机争分夺秒点开一部片子,开始新一轮自慰,对于这人生的最后一次自慰,他来得格外猛烈。地主在墙的那边不断听见他一边动作一边大声叫着,啊!啊!  对于男人来说,另一个男人的这种声音实在算不上悦耳,可是地主又很想知道飞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开始丧尸化了?于是他仍然把耳朵紧紧贴在墙上,皱着眉头认真聆听着飞机的呻吟,啊!啊!嗬!嗬嗬!吼!  地主听着飞机越来越狂野的叫床,心想算了这是他最后一次了,就让他疯狂到死吧!可是这声音怎么越来越不对劲,这小子自慰疯了吧?  地主心头闪过一丝疑虑,瞪着墙壁刚想到一个什么问题——  薄薄的墙壁轰然破出一个大洞,下身赤裸满脸青筋双眼血红的飞机嘶吼着扑过来,紧紧抱住了地主。  &故事一完&
  故事二:  这起事件的主角是两名刚刚决定将抢劫作为毕生事业的年轻人,一位名叫天哥,十七岁,是一名满腔热血手臂刺青的长发青年,自认为武艺胆略均足以在江湖扬名立万;另一位名叫麻弟,十六岁,安于享乐胸无大志,任何事情均唯天哥马首是瞻。  如同大多数古惑仔一样,本该还在学校念书的两名年轻人过早踏入了社会,没有能力获得金钱、认同和荣誉,只能为了心中虚幻的江湖梦想为人所利用,几年下来除了跟着老大打过若干架、在年轻的身躯留下数道伤痕之外,别无所获。眼看时间如流水一般匆匆而过,天哥心中对于未来充满了迷惘。这一生究竟应该怎样度过?自己究竟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些问题在天哥心中萦绕良久,不得其解,使得天哥终日怏怏不乐,在与人打架火拼的时候也精神无法集中,好几回险些中刀。最后天哥终于想明白了一个与他文化素质相匹配的道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人生难得几回搏?  成名要趁早这句话天哥并没有听过,但其中的意思和他内心的想法不谋而合。天哥决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每天为别人拼杀,却仅仅赚得一点点零花钱,自己的命运应该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天哥认定,他人生的目标,就是要做一个成功的劫匪。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够干出好几票精彩的行动,一方面迅速积累可观的财富,另一方面迅速获得江湖中的声望,最终踏入江湖上层,快意人生。  而麻弟一向对天哥言听计从,天哥既然提出要自己创业,麻弟也毫无别的意见。于是在经过一番筹划思考后,这一天上午天哥起了个大早,精神抖擞来到麻弟家门外熟练的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工夫,麻弟便揉着眼睛站到了天哥面前。  今天注定将是不寻常的一天,将是载入两人人生史册的一天。  对于这第一次行动应该挑选个怎样的目标,两人之前已经作过了详细的讨论和论证。抢劫,目标不外乎银行、商铺与个人。首先来看银行,银行无疑是回报率最高的抢劫对象,一次行动,少则数十万,多则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皆有可能。然而高回报必然伴随着高风险与高难度,首先银行有保安,虽然他们战斗力未必有多高,但毕竟是多了个麻烦,要迅速令一个保安丧失战斗力,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其次,银行柜台有防弹玻璃,如果没有枪支这样高威慑力的武器,实在难以对柜台后面的银行职员形成有效的心理威胁。试想一下当你举着一把砍刀在柜台外面穷凶极恶的呐喊时,柜台里面的银行职员完全可以一边悠闲地喝水,一边从容按下警报按钮,然后不出五分钟,大批警力便会蜂拥而至——不行,抢劫银行这件事情值得一做,但绝不是现在。  再来看个人。根据不完全统计,单人抢劫单人的时候,成功率一般为百分之六十左右,而如果采用双人抢劫单人,成功率则迅速上升至百分之八十五。高成功率、低风险是抢劫个人的有利因素,但同时缺点则是回报率较低,一般而言,单个行人身上现金很少超过千元,平均也就是三五百元,犯罪一次却获得如此少的回报,不是天哥这种心存大志的劫匪的风格。  综合考虑来看,抢劫商铺是一个最为理想的选择。商铺现金一定不会太少,尤其是下午或傍晚的时间,经过一天营业额的积累,不论小饭店或是小超市,几千元的现金存量一般不成问题,多的话几万元也非不可能。而且抢劫商铺意图明显,受害一方能够迅速辨明你的意图只是为了钱财,因此多数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避免做出过激反应。而不像抢劫个人一样,受害人极有可能因为误判而做出剧烈反抗,导致一次普通的抢劫往往最终演变成凶杀案。  这些厉害关系都想明白之后,天哥和麻弟今天的任务就很明晰了:找一家合适的商铺抢劫,以此打响他们劫匪生涯的第一枪。
  天哥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大致的候选目标,城南一带是城乡结合部,那里交通混乱,各种中低档小超市小饭馆林立,得手之后可以迅速逃逸。今天要做的,就是挑选其中一家下手。  但是他们的抢劫之旅进行得似乎不是很顺利,首先是两人在街上游荡挑选目标时,麻弟因为目光过度跟随一位短裙长腿美女,一脚踩空掉进了井盖虚掩的下水道里。虽然因为下水道里堆满了垃圾,麻弟并没有受伤,但是他的双脚双腿却深陷其中,沾满了各种泥水油污粪便,在天哥费力的将他拽出下水道之后,他不得不提出回家换身衣服。  天哥对麻弟如此废柴感到非常愤恨,看个女人都能看到下水道里去,还能干什么大事?何况现在是踩点的重要时刻,他们应该专注于各个商铺的位置、布局及人流等情况,看美女什么时候不能看?等到大事成功的时候,给你找十个小姐够不够?非要现在看,就这么点出息么?  天哥将麻弟痛骂一通后,还是只能悻悻地陪麻弟回家换了衣服。站在麻弟家门口等待时,听见里面传来麻弟老娘的破口臭骂,让天哥心情阵阵烦躁。  麻弟在阵阵臭骂中换好了衣服,伴随着老娘“你出去就不要死回来”的诅咒出门而来。天哥收拾一下心情,带着麻弟重新走向城南。时间已是中午时分,太阳热辣辣高悬在天,两人走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上,裤子里的刀直磨得大腿生疼。考虑到抢劫时必要的威慑力,两人特意带上了将近五十公分的砍刀,这么长的武器只能藏在裤管里,这样子走起路来右腿僵直,看起来就像残障人士,路走长了大腿被磨得红肿起来,苦不堪言。  再次逡巡考察地点的时候,天哥接到了非凡哥打来的电话。非凡哥就是天哥跟的老大,打电话来是叫他赶紧打车到城西建设路去,非凡哥开车跟人追尾起了争执,急需人手过去站队形支援。若是平时,天哥肯定立即前往,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天哥铁了心要干一回大事,刚才麻弟的一通折腾已经让他大为光火,哪里还愿去干站队形这种低级古惑仔的事情。  天哥在电话中客气的跟非凡哥讲,老大对不起我现在有点急事,实在过不来,抱歉抱歉。非凡哥说*你娘,老子平时吃香喝辣养着你,你现在说你过不来?天大的事情你也赶紧滚过来!  天哥再次道歉说老大我真的来不了,你叫叫田鸡二饼他们几个,他们肯定能去。非凡哥说*你娘,给你十分钟时间,必须出现在我面前!  非凡哥挂了电话,麻弟紧张的看着天哥恼火的表情。麻弟说,天哥,要不今天就算了吧?不去的话老大发飙了,或者先去一会,完事了咱们再来干大事呗。  天哥满肚子火气无处发作,冲麻弟吼道要去你去!你要是甘心一辈子做个小马仔你就去!妈的站一次队形最多给你五十块钱,要站多少次队形你小子才买得起房子!现在房价这么贵你不知道!  麻弟作为一个年仅十六岁的社会少年,确实没有关心过房地产的情况,但是看到天哥不爽的样子,他唯唯诺诺不敢再提反对意见。  天哥愤愤的说,老子今天干定了!去他妈的非凡哥,等老子闯出名堂来,他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麻弟说,恩恩就是,哥,要不咱们先吃点饭,走了这一上午了。天哥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吃,吃个屁!先干正事!待会能抢多少让你吃多少!麻弟开心的说好!晚上咱们还要去夜总会!  天哥从裤管里抽出砍刀来,顺手一指路边一家饭馆,就是他了!  麻弟从裤兜里掏出口罩来,哥,别忘了戴上!
  两人戴上口罩各持砍刀,推开饭馆大门昂然直入。这是一家家常菜馆,格局装修可算中等水平,大堂内十来张饭桌依次排开,现在已过中午饭点,只有靠里的一桌围坐着一桌客人,别的地方空空荡荡,连个服务员都没有。  天哥麻弟闯进门来,这桌客人纷纷侧目相望,两人不理他们直奔柜台。柜台后一名老板模样的中年人站起身来说,不好意思二位……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天哥已经把刀砍在了柜台上,这一刀劲道十足,入木三分,天哥用冰冷而又略带颤抖的腔调说,老板,借点钱花花。  麻弟站在旁边用刀指着那桌客人吆喝道,都别动,没你们的事!  应该说作为第一次抢劫,两人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至少台词没有说错,双脚没有瘫软。要知道抢劫和打架是不一样的,日常打架斗殴只是治安事件,抢劫则陡然上升到犯罪级别,需要更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职业技能作为支撑。当然不可否认,两人长期的打架生涯练就了他们超出年龄应有的胆色,为他们人生的第一次抢劫亮相增色不少。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并不如人意料,老板并没有乖乖拉开抽屉取出钱来,他只是转头看向那桌客人,摊摊手说,大飞哥……  事件的焦点从老板身上转移到那桌客人身上,当中一名身材魁梧佩戴手指粗细金链的男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说,你们两个哪里来的?  麻弟喊道,你管我们哪里来的,问你话了吗?抢劫不知道啊!  大飞哥用短而粗的手指挠挠肥厚的头皮,反而笑了起来:两个小*崽子居然抢到老子头上来了?你看那怂样还带着个口罩!  一桌客人哄堂而笑。  这时天哥和麻弟才认真注意到这一桌客人:全是二十至四十岁的男人,一色黑色西装,人人面露凶相——这样的人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麻弟首先感到腿有点软,小声对天哥说,哥……  天哥心中也隐隐感到不对,但初次抢劫,岂能就如此认怂?气势已经摆出来了,狠话已经说了,柜台也给人家砍坏了,难道现在看看形势不对,就说一声对不起我们走错门了鞠躬走人么?  天哥还年轻,不知道人生很多时候该认怂就得认怂,该说对不起鞠躬走人就得说对不起鞠躬走人,他还不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天哥在心里骂了一声娘,指着大飞哥高声喝道,老子就抢你怎么着!  大飞哥勃然大怒,将桌上的烟灰缸猛掷过来,烟灰缸擦着天哥脑袋砸到墙上四分五裂,里面的一堆烟头烟灰漫天飞舞,弄得天哥一头一脸都是。  如同电影中的场景一样,大飞哥和他的手下们纷纷伸手探入怀内,转眼间掏出来七八支手枪指着两人。大飞哥说,算你们两个小*崽子运气好,老子还有正事要办,赶紧滚蛋,不要再让老子看到你们!  无论是谁,这么被一堆枪指着,想必再高的心气也发作不起来。麻弟首先举手示意投降,天哥略一踌躇,也只能拔下砍刀准备走人。砍刀在柜台里陷得太深,天哥连拔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左右摇晃半天猛力一拔,砍刀才跳了出来,险些砸到自己面门。  两人无颜再多待一秒钟,在大飞哥等人不屑的哄笑声中,讪讪出门而去。  出门而来,天哥心中愤懑之情几乎要将胸膛撑爆,他扯下口罩,提着砍刀在马路上横冲直闯如入无人之境,过路口也不管红灯绿灯,汽车纷纷急刹车停在他的身边,司机们探出头来想要破口大骂,看到他手中的砍刀又将满嘴脏话憋了回去。  麻弟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刚才的挫败虽然郁闷,他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虽然出了大糗,但那么多枪指着自己居然能全身而退,总算运气还不错。不过眼下天哥的状态可实在令人担心,光天化日如此持刀横行闹市,一会警察看见了如何是好?  天哥一阵狂走,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面对挡住去路的土墙,天哥怒吼一声,将刀狠狠砸向墙上,然后抱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胡同里垃圾遍地,气味不堪,麻弟不敢多说什么,讷讷的站在一边。过了许久,天哥问,有烟吗?  狠狠连抽了两根烟后,天哥情绪略有缓和,他呆呆看着土墙,发出一声叹息。  麻弟劝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万事开头难,出门之前没让我妈看看黄历,也许今天不宜抢劫呢?你看一出门我就掉井盖里了,后来老大又一个劲让咱们过去,可能都是暗示今天不适合抢劫,那咱们就明天再来呗。  天哥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麻弟挠挠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只能就这样陪他站在那里。
  回头来看,天哥刚才冲动之下,贸然选了这家饭馆直接进去抢劫,确实很不明智。最基本的,也应该先装作吃饭的样子进去看一看,里面环境如何?有多少人?值不值得下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这些基本的考察都没有做,他们能够毫发无损的出来,也真可谓是万幸了。  这家饭馆就是大飞哥的地盘,今天大飞哥约了另一个有名的老大基哥过来谈判,双方近日因为争抢贩卖毒品地盘,闹得很不愉快,于是相约见面谈判,讲清其中曲直,划定势力范围。能谈成功当然最好,谈不拢的话,以他们的风格当然是拔枪对射,分分钟就是几条人命。基哥他们随时可能进来,大飞哥自然没有心情理会这样两个低级的小混混。  天哥麻弟出门后没几分钟,基哥带着一行七八个人就走进饭馆中来。  基哥五短身材,满脸横肉,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是靠手上九条血淋淋的人命堆起来的。基哥十四岁出道,十五岁吸毒,十七岁在某次吸毒后第一次杀了人,然后他就爱上了在那种飘飘然中杀戮的快感,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齐天大圣——虽然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但黑帮分子在童年时期也是看着《西游记》电视剧长大的,这种情结也可以理解。  对于今天的谈判,基哥本来就不想谈,他想做掉大飞哥由来已久,只是一直缺少个机会。现在双方起了争执,大飞哥这个傻鸟居然主动约自己来谈判,岂不是正是自己送上枪口来。  已经有半年多没杀人了,自从昨晚接到谈判邀请后,基哥就决定来一场血腥屠杀。在亢奋的情绪中,基哥昨晚叫了三名小姐痛快地激战一番——他不知道,其中一名小姐在四小时前刚与一名已经感染了丧尸病毒的客人进行了无套性交——基哥也从来不使用安全套。  就这样,基哥在完全不知情中也感染了丧尸病毒,成为了一名准丧尸。今天上午出发前,基哥痛痛快快注射了一针海洛因,在飞舞的感觉中将手下召集到自己房间里,赏赐他们每人也注射了一针——使用的同一只针管。  尽管多年以来,社会各界已经多方宣传使用安全套的重要性,以及共用针管吸毒的危害性,但事实上仍有大量人群在做着这样愚蠢的事情,可见公共卫生教育仍然任重而道远。  就这样,基哥的手下们也纷纷变成了感觉嗨爆的准丧尸,一群准丧尸带着装满子弹的手枪,乘坐两辆轿车飞速穿过闹市来到谈判地点,情绪激扬地走进了这家饭馆。
  基哥那健壮的身体素质使得病毒发作的时间较常人更长,但即便这样,自他感染至今也已经过去了十余个小时,在基哥张牙舞爪踢开大门闯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视力模糊脚步踉跄,眼睛充满通红血丝,脸部肌肉阵阵抽搐,这已是即将发生变异的征兆了。  基哥的手下们情况也好不到哪里,他们也感到今天吸毒后有异于平日,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正在改变着他们的身体。各人正在勉力控制着自己,今天要办的是大事,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基哥带领手下飘飘然来到大飞哥相邻桌子,一屁股坐下来,以通红的双眼睥睨着大飞哥。大飞哥虽然早就知道基哥吸毒,但也没想到他会吸成这副鬼样子,再看看基哥手下,一个个面红耳赤站立不稳,大飞哥不禁在心里冷冷哼了一声,就凭你们几个烂鬼也来跟我争?一会看老子一个个崩了你们!  大飞哥指指大门,老板心领神会过去将门反锁好,一会别又有什么人闯进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基哥坐在大飞哥对面,眼睛瞪着大飞哥,心里却一片茫然,自己要来干什么来着?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混乱起来,对了自己好像有一个计划,一个非常精彩好玩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来着……基哥努力收拢着四处扩散逃逸的思维,终于想起他的计划来。  哦!基哥欣慰的叫了一声,伸出手来:大飞哥!好久不见,握个手!  他的计划就是乘两人握手的时候,一把将大飞哥拽过来按在桌上,用枪顶住大飞哥的脑袋,然后一枪将这老小子的脑袋轰个稀巴烂。  基哥的手伸在空中,大飞哥心里犹豫再三,还是也伸出了手去,奶奶的总不好见面就杀人吧?  基哥握住大飞哥的手,脑子里又迷糊起来,接下来该做什么了?他茫然地看着大飞哥,大飞哥被他这副神经病一般的样子看得心里发毛,想要抽出手来,却被基哥死死抓住挣脱不开。你他奶奶有完没完?大飞哥怒骂道,老子又不是女人,你使劲摸我个鸟?  基哥捧着大飞哥的手,忽然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我*!!大飞哥疼得暴跳起来,一脚将基哥踹飞出去,稀里哗啦撞倒一片桌椅。大飞哥掏出手枪对着基哥就射,老大既然打响了第一枪,他的手下也纷纷拔枪开火,基哥那些本已神志不清的手下无暇反应,转眼鲜血四溅,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弹夹已经全部打空,大飞哥还在怒不可遏地扣动扳机,基哥的胸口布满弹孔硝烟弥漫,乌黑的血汩汩流出。*你娘!大飞哥颓然在椅子上坐下,抬手看看手腕上的伤口,狠狠吐一口痰骂道,咬人!死变态!  不到半分钟内全歼敌方,己方毫发无损,如此大获全胜实在出乎所有人意料。大飞哥一番恼怒之后又心情大好,向躲在柜台后的老板喊道,三胖,拿酒过来!  老板忙不迭搬过一件啤酒来,众人各各倒满,大飞哥意气飞扬发表几句胜利感言后,大家喜气洋洋一饮而尽。  正在众人各自添酒的时候,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堆中忽然传来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名手下回头一看,惊得大叫一声,酒杯差点掉在地上——基哥已经摇摇摆摆爬了起来。  我*!这都不死?大飞哥难以置信地看着满身血污的基哥,半天才回过神来抓起手枪,连连扣动扳机后才想起来子弹都打光了。丧尸基哥嘴里发出嗬嗬的低吼,猛然抱住最近的一名大飞哥手下,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这名手下撕心裂肺的叫起来,基哥紧紧抱住他,如同疯狂激情中的男女一样一口又是一口,转眼间啃得脖颈血肉模糊。其他人大骇之下一起过来想要拽开基哥,基哥却死死抱住了不放手,任凭怎么用力也拽不开。  众人忙乱着对付基哥,谁都没有注意地上基哥的手下们,一个个踉踉跄跄爬了起来,除了一个头部中枪的手下外,基哥带来的七名手下已经完成了彻底的丧尸化过程。  接下来的过程极其悲惨,基哥一方的丧尸们在狭窄的空间里疯狂追逐着大飞哥们,众人在难以置信的心情中纷纷被咬,他们徒劳的向丧尸们开枪,大部分人只发现枪中空无子弹,少数来得及更换了弹夹并完成射击的人却发现,子弹打在身上对于这些吸毒分子毫无作用,他们惊恐至极的奔向门口,却再一次绝望的发现大门紧锁,不等他们打开门锁,丧尸们已经尾随而至将他们扑倒在地。  这个饭馆成为了丧尸之家。
  天哥在脏乱不堪的小胡同里呆坐了一下午,心里转过了诸多念头,为什么第一次抢劫会变成这样?今天这么多状况,是否预示着自己不适合成为一名职业劫匪?可是如果不抢劫,自己还能干什么?还是跟着老大混日子?谁知道哪天才有出头之日。去贩毒?自己又没有本钱。  抢劫居然抢到一帮拿着枪的黑社会头上,为什么这么衰的事情都会被自己碰到?一想及此,刚才所受的窝囊和屈辱又浮现眼前。被人用枪指着头,被人用烟灰缸砸过来,被人辱骂再像放一个屁一样放走!  天哥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不行!难道就要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吗?身为一个男人,一个要做大事的男人,怎能忍受这样的耻辱?人生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这个场子如果不找回来,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天哥昂扬站起来,抓起砍刀说,走!回去!  麻弟问,回家了吗?好啊好啊!  天哥一巴掌拍在麻弟头上,回那个饭馆去!老子今天必须把这个场子找回来!老子今天抢定它了!  麻弟吓了一大跳,哥!不会吧!还去那!咱们惹不起躲得起吧,去了要是那帮人还在那,咱们不得被崩了啊!  天哥转身大步就走,喊道就算他们在,老子也不怕!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老子不是窝囊废!了不起我跟着他们混,跟一个有枪的老大,总比跟没枪的老大好!  麻弟灰溜溜跟在天哥后面,心里忐忑不安,有心要偷偷溜走,却又不敢。天哥在前面不停催促他,快点走!别磨磨蹭蹭!一会又他妈的该到晚饭时候了,人多了还干个鸟啊!  太阳已经斜斜的挂在了大街尽头,饭馆那半新不旧的招牌在夕阳下闪着光辉,天哥还是没有看清这到底是叫个什么饭馆。站在大门口,他回头看看麻弟,深深吸一口气,握紧砍刀一脚踹开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故事二完&
  故事三:  在一个天气很好的黄昏时分,四位武学大师正在一座雅致的小园内围坐品茗。斜阳的余辉照在众人衣襟之上,将晚的微风带来远山木叶的芬芳,令四人的闲话充满了诗意。  “寂寞啊寂寞,江湖中寂寞已经太久了。”一名白须白发老者首先发出感叹,神情中满是寂寥之意。  “张疯子,你一个修道之人,谈何寂寞?”一名形似女子之人笑道,嗓音又尖又细,正是东方不败。  张三丰微微一笑:“修道之人,难道就不寂寞么?”他侧目望向另一名中年男子:“独孤兄,寂寞之意,想必你比我等更有体会吧?”  独狐求败淡淡道:“人生本就寂寞。”  东方不败轻轻叹息一声:“是呀,王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四人中另外一人作道士打扮,正是全真教主王重阳,忽然道:“不如我等筹划一场盛会,以作佳话,更可遣无聊之生。就举办一场武林大会,邀尽天下高手共聚一堂一决胜负,岂不快哉?”  东方不败笑道:“你这个牛鼻子,比武比上瘾了吧?当年得了个武功天下第一还不够你爽的?现在又还想玩什么花样?”  王重阳道:“那不一样,当日仅是我等五人争夺武功天下第一,时至今日已过数百年,若再办盛会,定将邀请古今天下英雄一较短长,争一个古往今来武功天下第一!”  古往今来武功天下第一!  此十字出口,张三丰、独孤求败、东方不败皆精神为之一振,就连孤独求败那已成死灰的眼眸里,都陡然迸发出了一丝火星。  古往今来武功天下第一,对每一个习武之人而言,又有谁能抵挡这种诱惑?一个真正视武学为生命之人,可以视名利如粪土,视富贵如浮云,但是他绝对不能坐视有人武功高于自己而不为所动。  张三丰精神一振之下,随即又怏怏叹道:“就算要争此虚名,又何必大费周章,我四人在这园子中伸手一试,结果不就有了?”  王重阳摇头道:“话不能如此说,虽然我等均为超一流高手,生平未逢敌手,但千年之下,天才辈出,像那天山童姥、扫地僧、张无忌、段誉、石破天等人,均号称可达史上武功最强,另外还有诸多一流高手亦未可小觑,如若真放手一搏,我等未必就一定稳操胜券。”  三人听得兴致勃勃,连连点头,张三丰手捋白须道:“有理,有理!时过境迁,江山代有才人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要决出这古往今来武功天下第一,还真得广撒英雄帖,齐邀古今天下英雄来一次大比武方可!”  他仰头凝视天边白云,神往道:“到时候一定别忘了邀请达摩祖师,我与他一为武当之祖,一为少林之祖,后辈皆争论不休究竟谁更胜一筹,我又何尝不想知道……”  东方不败讥笑道:“那达摩老儿江湖传说神乎其神,谁又见过他真正出手了?不过发明了一套广播体操而已,那什么劳什子一苇渡江,也不见得是多么惊人的绝技,轻功好点的谁不行呀?”  王重阳道:“请还是要请的,不管怎么说,人家辈分摆在那里,这么大的赛事不邀请他,显得咱们权威性不够啊。”  东方不败慵懒道:“那就请吧,反正来的人越多越热闹,也不多他一个。”  独孤求败道:“还有,别忘了邀请古龙一派的高手,那一派高手武功神出鬼没,出手无招胜有招疾如闪电,不在你我之下,尤其有一人复姓西门字吹雪,号称剑神,我神交已久矣!”  东方不败笑道:“你是求败,我是不败,你是剑魔,他是剑神,你怎么老是跟人对着干呀?讨厌!”  独孤求败不屑道:“是你们模仿我好不好?”  王重阳拍手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有兴趣,接下来就进入执行阶段吧!武当派、日月神教均势力广大,我们全真教也还有点官方背景,具体事情就由我们三家来操办。独孤兄,你穷鬼一个,就负责摆摆造型吧!”  独孤求败闻言也不愠怒,要是真让他来操心会务,他还嫌烦呢。当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三人揖别道:“那就有劳诸位,在下先行告退。”他唿哨一声,旁边一头大鸟闻声跟将过来。独孤求败拍拍大鸟,道:“雕兄,咱们走!”  一人一鸟大步出门而去,东方不败嘴角一动,终于还是没忍住,喊道:“独孤兄!”  独孤求败回身道:“妹妹还有何指教?”  东方不败取出一本图书道:“我查过了,你这只大鸟不是雕,它叫鸵鸟,原产非洲,奔跑迅速而不会飞,乃是世界上现存最大的鸟,最高可达三米呢!呶,你看!”  独孤求败嘴角吐出一口血来。
  黄药师盯着面前这张簪花请帖已经一上午了,咬牙切齿的表情也已经维持了一上午。奶奶的腿好你个王重阳!当年得了武功天下第一还不知足,现在又要搞什么新意思?当年连你都搞不定,现在一下多出好几十上百高手来,这玩意还怎么打?要是比个古往今来武功+文化天下第一还差不多,光比打架,你王重阳也未必排得进八强!请老子去不就是想看老子的笑话么?可是好歹咱也算一代宗师,如果不去,岂不被别人笑话连参赛都不敢?算了,去就去!挑副酷点的人皮面具戴上,到了那保持高冷,咱输阵不输人就是!  黄药师恨恨地收起请帖,取出玉箫来双手叉腰走向海边,比赛日期已经不远,那首碧海潮生曲还得好好练练,到时候让这些武夫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全面发展!  西门吹雪负手站立船头,海面狂风几乎将小舟掀翻,滔天巨浪无休无止扑上船头,西门吹雪却依然如同一根标枪般挺立不动,就连一袭白衣都丝毫未曾凌乱,他冷冷的眼光穿过汪洋,神思早已来到了那太平洋深处的小岛。三日后,那里将聚集古今天下一流高手,不知其中有几人能挡得住自己一剑?亦或自己又将死于谁人剑下?  西门吹雪久已荒芜的心底,似乎有一团火焰又熊熊燃烧起来!  广阔的太平洋,风平浪静。现在,楚留香舒适地伏在甲板上,让五月温暖的阳光,晒着他宽阔的、赤裸着的、古铜色的背。海风温暖而潮湿,从船舷穿过,吹起了他漆黑的头发,他却似已在海洋的怀抱里入睡。  这是艘精巧的三桅船,洁白的帆,狭长的船身,坚实而光润的木质,给人一种安定、迅速而华丽的感觉。这是初夏,阳光灿烂,海水湛蓝,海鸥轻巧地自船桅间滑过,生命是多采的,充满了青春的欢乐。船舱的门是开着的,舱下不时有娇美的笑声传来。然后,一个美丽的少女走上甲板,她穿着件宽大而舒服的鲜红衣裳,秀发松松地挽起,露出双晶莹、修长的玉腿,赤着纤秀的,完美无疵的双足,轻盈地走过甲板,走到他身旁,轻轻用足趾去搔他的脚心。面上绽开了甜蜜妩媚的微笑,就好像百花俱在这一刹那间开放。  楚留香缩起腿,轻叹道:“甜儿,你难道永远不能安静一会儿么?”  语声低沉,充满了煽动的吸引力。  她银铃般娇笑起来道:“你终于猜错了。”  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阳光,便照在他脸上。他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又是那么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征着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冷酷也变作同情,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  李红袖笑道:“大战在即,咱们的楚公子不好好温习一下武艺,却躺在这里晒太阳,到底还想不想夺那古往今来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啊?”  楚留香微微一笑:“就算只在我这个时代,我的武功也不是天下第一。”  李红袖道:“可是不管多强大的敌人,你每次最后都能击败他们。”  楚留香道:“不一样,不一样,生死相扑之际,形势瞬息万变,绝不仅是武功能决定一切。此番我来赴会,也不过是广会高人良友,至于那第一的名头,是想也不敢想的。”  李红袖咬着嘴唇道:“咦,居然还有咱们的楚公子不敢想的事情么?那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楚留香脸上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他笑笑道:“跟你一样啊。”  李红袖羞红了脸,啐道:“流氓!”
  金轮法王将金银铜铁锡五个法轮转得飞快,蓦地出手一击,眼前一块重逾万斤的巨石登时被击得粉碎。金轮法王调息收招,志得意满道:“我这十龙十象功今日终于大功告成!二位以为如何?”  站立一旁的鸠摩智鼓掌笑道:“十龙十象功果然独步武林,这一击之力,只怕天下再无人能出其右!”  丁春秋也笑道:“如此霸道之力,羡煞老夫,看来只有趁你睡觉之时,老夫用吸星大法吸将过来,才为快意啊!”  三人一起仰天大笑。金轮法王道:“再过半月便是古今武林大会,万幸小僧终于在大会开始前将神功练成,明日我等即可赶赴大会,到了正式开赛之时,二位兄台还请多多为我呐喊助威啊!”言语之中,竟是认定只有自己才是争夺古往今来武功天下第一的有力人选,其余两人,都只配做拉拉队员而已。  丁春秋老奸巨猾,哈哈大笑道:“那自然!那自然!”  鸠摩智也微微一笑道:“敢不效犬马之力,不过听闻此次比武盛况空前,名家云集,各门各派武艺齐聚一堂,防不胜防。比如像那小李飞刀号称例无虚发,大师虽然力敌万钧,只怕到时候不得近身便吃他一飞刀,那可如何是好?”  金轮法王闻言微微蹙眉,鸠摩智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倘若与那李寻欢同场竞技,又该如何应对?  鸠摩智神秘的贴近金轮法王耳朵道:“小僧近年游历西方,偶然得到一剂神药,用之不畏刀剑,不知困倦,可使功力倍增数十倍!”  金轮法王奇道:“哦?世间还有如此神药?”  鸠摩智道:“不敢隐瞒大师,小僧与春秋老兄正在服炼此药,自觉甚有奇效,不过碍于天资,总不能将药效的神妙尽数发挥出来。刚才亲眼见到大师神功已成,若再配合此药,一定可以摘得古往今来武功天下第一名号!”  丁春秋道:“正是正是,我等愿将此药献给大师,他日大师勿忘我等微小功劳便是啊!”  金轮法王沉吟道:“当真如此神奇……”  鸠摩智道:“大师请看!”只见他从袍底掣出一把解腕尖刀,一刀扎在丁春秋臂上,尖刀透臂而过鲜血淋漓,但丁春秋竟神色如常,始终面带微笑。  金轮法王动容道:“果然如此厉害!”  鸠摩智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水色如鲜血,双手送给金轮法王道:“将此神药注入静脉,以内息调理消化,每日十毫升,过量恐反对身体不好。”  金轮法王喜出望外,接过血药道:“多谢二位美意!他日苟富贵,定无相忘!老衲就先去试药去也!”  金轮法王持药飘然而去,二人目送他走远后,鸠摩智吐一口痰道:“牛皮哄哄个屁!就你算老几?老子一火焰掌劈死你!”  丁春秋也道:“不知天高地厚,弄死你还不跟玩似的!这药每日不能超过三毫升,十毫升……哼哼,你就等着瞧吧!”  鸠摩智得意道:“对付这种没脑子的货就得智取,小僧这一计不错吧?”  丁春秋道:“不错不错!只是我靠你为什么不插你自己?哎哟哟哟,疼死老子了!”  丁春秋痛苦不堪的将尖刀拔下来,鸠摩智一边赔不是一边坏笑:“这不也是顺便帮助你检验一下练功成果嘛!”  丁春秋哎哎哟哟的道:“你别说,好像是没上次那么疼了……”
  七月十五日,太平洋深处无名小岛,古往今来史上最强武林大会正式开幕!  武当、全真、日月神教联合少林、明教、青龙帮、丐帮经过周密筹备,已经将这大洋深处的荒僻小岛广建房屋整治一新,岛中央筑起一座九层高台,号称凌云台,便是古今天下高手争锋之地。  这七大帮会均是势力广大财力雄厚,为举办此次盛会不计工本,一方面开辟荒岛治理场地,另一方面广撒英雄帖,并在天津、明州、泉州三地安排客船,迎接天下英雄。当然像黄药师、楚留香这种有钱有闲又有船的土豪,自行前往自然亦可。  半月以来,古今天下高手陆续到来,数百英雄齐聚小岛。其中有的早已相熟,故人重逢,分外亲切(当然也有分外眼红的),但更多的是初次见面,经互相介绍或攀谈之后,各自暗暗心惊,均有天外有天之感。然而同时,能被邀请登岛之人,无一不是叱咤风云傲视群雄的顶级人物,心惊之后焉能服气,也各自在心中暗暗憋了一把劲,非要在这史无前例的大会上露一手不可。  吉时已到!  一百零八响礼炮鸣响,五百只海螺同时吹起,嘹亮的螺音回荡在辽阔的海面上,令人胸怀为之一壮!在众人欢呼声中,王重阳、陈近南、花满楼、黄蓉依次歩上凌云台,向众人抱拳致意。  这四人便是此次武林大会的主持人,四人虽然并非武功最高,但做主持人也无需从武功着手挑选。王重阳作为大会发起人之一责无旁贷;陈近南身为天地会总舵主,数十年为反清复明大业鞠躬尽瘁,就算敌人也不能不为之敬佩;花满楼虽然目不能视,但他对生命的热爱、对朋友的真诚感动了一代又一代武林中人,尤其在古龙系人物中,实在是难得的可服众之人;而黄蓉自不必说,身为丐帮八百年来最漂亮可爱的帮主,江湖中真正讨厌她的人只怕不多,她往这台上一站,登时为这暗潮汹涌的武林大会平添了一抹靓丽的色彩!  四人抱拳礼毕,王重阳首先开口,朗声道:“各位英豪!各位宗师!承蒙诸位捧场,咱们这古往今来武林大会经过周密筹备,今天正式开幕了!本次大会要说空前绝后,也绝不为过,大家也看到了,为了办好此次大会,主办方各大帮派通力协作不惜血本,在这茫茫大洋之中构筑了会场,到会诸位均是一代宗师一时之雄,也唯有在这浩瀚无边的太平洋当中一试身手,才配得上各位的身份!”  陈近南接道:“是啊!我辈习武之人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在这大洋之中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既是男儿当自然强!本次大会天下英雄齐聚一堂,争这古往今来武功天下第一,不仅是为了争此虚名,更是藉此良机促进融合消除误会,促进武学蓬勃发展!希望大家放下杂念,顽强拼搏,赛出风格,赛出水平!”  花满楼道:“当我年幼的时候,我还能看见鲜花,看见小草,看见满天的繁星。后来,我的生命陷入了黑暗,我也曾一度彷徨,一度绝望,找不到继续活着的理由。后来,是武学打开了生命的另一片天地,是武学令我重新拾回了人生的意义!我们今天举办这场盛会,就是表达我们对武学的尊敬,表达我们对生命的尊敬!”  黄蓉抿嘴一笑道:“各位叔叔伯伯,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刚才三位前辈都说得很好了,现在就让我来介绍一下比赛规则吧。大家都看到了,这座凌云台共分九层,参赛者每获胜一场,则可上升一层,最后登顶第九层者,即为古往今来武功天下第一之人!为保证比赛公平公正公开,每位选手均需从第一层开始比赛,每场对手完全由抽签随机决定。少林戒律院、武当洗剑堂、明教五行旗、神剑山庄全程监督赛事,保证绝无黑幕!那么好了,我宣布——”  王重阳、陈近南、花满楼、黄蓉四人同声道:“比赛正式开始!”
  比赛既已开始,众人便开始站队抽签,捉对比武。一开始大家还自恃身份,端着摆着架子,但能到这岛上之人,除去会务工作人员,无一不是叱咤风云之辈,大家都有身份,也就等于大家都没了身份。再者高手相搏,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只要一动起手来,就没有人再顾得上考虑许多,所以经过短暂冷场之后,在凌云台第一层就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比赛。  按照抽签顺序,第一场比赛是洪七公对苗人凤。洪七公哈哈一笑:“想不到老叫化打头阵,荣幸之至!”他掠身上台,手中绿竹杖一顿:“苗兄,有请罢!”  苗人凤默然不语走入场中,他身上那个绣着“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包袱早已不知去向。他向洪七公抱拳行礼,长剑出鞘虚挽剑势,道:“洪帮主请!”  两人生平从未交手,武学风格亦相差了好几个世纪,但是行家一出手,便知彼此分寸,此刻虽然两人均未出招,但招架一立,无形气场便笼罩了两人全身,未知对方底细如何,谁也不愿轻举妄动首先出招。相持良久,洪七公哈哈一笑,挥杖揉身而上,苗人凤手腕一颤,剑尖分作三朵剑花相迎,洪七公绿竹杖一搭一卸,苗人凤迅捷变招,两人翻翻滚滚斗在一起。  打狗棒法独步天下,苗人凤剑法亦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两人在台上全力争斗,台下众人看得目不转睛,唯恐遗漏每一处细节。数十招过后,苗人凤一跃凌空出剑疾刺,洪七公竹杖一引,左手忽然一掌击出,这一掌声若惊雷,正是扬名天下的降龙十八掌!  苗人凤生平未见如此雄浑猛烈的掌法,急忙错身避其锋芒,洪七公弃杖双掌连挥,一掌接一掌排山倒海般轰击而出,苗人凤犹如惊涛骇浪中一只小舟,看似顷刻便要倾覆,却始终游走不倒,手中长剑伸缩不定,仍在寻找机会反击。忽然洪七公一掌击出时足尖顺势一挑,绿竹杖飞起在手,一记“龙战于野”尚未使完,打狗棒已击中苗人凤小腿。  苗人凤一步踉跄,脸色微变,收剑拱手道:“洪帮主神技,在下输了!”  洪七公拱手道:“苗兄承让!”  众人鼓掌欢呼,洪七公哈哈一笑,走上凌云台第二层,取出葫芦喝一大口酒道:“大伙加油啊,老叫化在这等着你们!”
  第二场比赛是叶开对任我行。叶开乃是李寻欢弟子,掌中飞刀号称已尽得小李神妙。而任我行自不必说,本来便是超一流高手,黑木崖一战四人险胜东方不败后,颇觉耻辱,百年来勇猛精进,此番来赴会目标之一便是要打倒东方不败。此番与叶开一介后生对阵,虽然心知凡是能站在这个舞台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心中却仍是不免存有几分轻视。  裁判空见大师一声佛号比赛开始,任我行首先发难,他暴喝一声,一出手便是十成劲道雷霆一掌!叶开没料到对手甫一出手便出全力,足尖一点急向后掠,但他身法快,任我行掌力更快!叶开身在半空即被掌力追上,登时犹如胸前中了一记万钧铁锤,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叶开身子坠向地上,任我行眼见一击得手,心中大喜!  但是,他忘了。  他忘了对面这个年轻人是李寻欢的弟子,是小李飞刀的传人!  叶开身体还没落到地面的时候,一柄飞刀就已经从他的手中斜斜飞出,紧贴任我行的咽喉,插在了他左肩之上。  小李飞刀如果想插在一个人的咽喉上,它就一定能插在这个人的咽喉上。这一刀没有正中咽喉,只是叶开不想那么做而已。小李飞刀是仁慈之刀,素无冤仇,何必生死相见?  叶开挣扎着爬起来,勉励笑笑,又仰天倒下。  主持人黄蓉惊呼道:“医务组,快!快!”胡青牛、平一指带着两个小徒奔上台来,用担架将叶开抬走。  任我行缓缓拔下肩头飞刀,默然凝视这枚三寸七分的小刀半响,摇头叹道:“人就是江湖,年轻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犯罪。”  不管怎么样,比赛是要看结果的。形势很明了,叶开重伤,任我行轻伤,所以任我行胜出,继洪七公之后,第二个走上了凌云台第二层。
  接下来的每一场比赛都异常激烈,精彩纷呈。张无忌战胜洪安通,叶孤城刺杀慕容复,阳顶天击败萧十一郎,东方不败秒杀上官金虹,欧阳锋胜燕十三,虚竹胜袁承志,陆小凤胜丁春秋,扫地僧胜逍遥侯……  这一场前所未有史无前例的武林大会,绝对称得上史上最强武功大赏!众人武学造诣无一不是炉火纯青见多识广,然而一看各场精彩比拼,仍是不禁看得惊心动魄,再对照审视一下自己,原来纵然多么狂傲自负之人,也暗暗收敛了几分。  金轮法王上场了,他的对手是风清扬。  这半月以来,金轮法王修炼神药,自觉此药诡异非常,每次滴入血中,均需用极大内力压制化解方可。然而一旦完全吸收融入体内,身体便似乎进入了一种极其狂热的状态,嗜血,不知疲倦,不知痛楚,无惧一切。这种特质配合他至刚至猛的十龙十象功,可谓正好相得益彰。现在站在台上,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有些枯槁的老头子,心中涌动着莫名的亢奋,有种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的感觉。  他喜欢这种感觉!  风清扬数十年来隐居华山后山,此番出山至此,见到天下高手,既惊且喜,心中泯灭多年的豪情又被唤醒激发起来。尤其竟然见到师祖独孤求败,前日一番求教之后,于独孤九剑的领悟更是自觉突破瓶颈,更上一层。虽然心知自己不可能夺得古往今来武功天下第一,但要击败眼前这个满脸戾气的和尚,却充满自信。  比赛开始。  金轮法王暴喝一声,肩头刚微微一动,风清扬手中长剑已疾如闪电分刺在他双肩双臂及当胸正中。  九剑!金轮法王招式尚未展开,便已身中九剑!  这就是传说中的独孤九剑!就连台下观战的西门吹雪、叶孤城、谢晓峰等剑法绝世高手,也不禁为之侧目!如果此刻站在台上的是自己,自己能不能挡住这九剑?  比武较技,点到为止,这九剑每一剑均只是轻及皮肉,风清扬九剑刺完,飘然后退,正要收剑入鞘,金轮法王却似毫无反应般猛扑过来,手中金轮铜轮破空砸下,风清扬一怔之间就地一滚,堪堪避过!  在古今天下武学大师前被逼使出就地一滚这样的招式,就算风清扬涵养再好,也不禁面红耳赤勃然大怒,好你个秃驴不知好歹!再让你我是小狗养的!  风清扬身子尚未翻起,手中长剑已再度刺出,这一回剑剑凌厉,惊雷间又是九剑狠狠刺在金轮法王身上!  浓黑的血如同果酱一般,粘糊糊的郁结在伤口不肯滴下,金轮法王低头看看身上伤口,面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大吼一声双轮齐出,将风清扬打飞出凌云台去!  风清扬在半空中便已昏厥过去,人群中一个人影高高跃起接住风清扬,将他轻轻放在地上,正是以轻功名满天下的盗帅楚留香。  医务组上来抬走了风清扬,众人看着金轮法王洋洋得意走上凌云台第二层,心中均是惊骇无比,这妖僧练的什么邪门武功!身上都被刺了这么多窟窿眼了,竟然若无其事!  鸠摩智和丁春秋更是瞠目结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金轮法王超量服练神药,不仅没有暴毙,反而真的练成如此霸道的邪功,真便宜了这老小子了!靠!
  第一天的比赛一共决出了三十六场胜负,每一场都令人直呼过瘾不虚此行。胜者固然欢欣鼓舞,败者调整好心态后,也很快释然,毕竟能参加这样的盛会,本身已经是千载难逢的幸事了!  当然,那些重伤在床、昏迷不醒甚至一命呜呼的选手,则另是一番感觉了。  是夜,古今天下高手齐聚一堂举杯畅饮,不亦快哉!金轮法王却无心饮酒,草草用过晚膳,就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中。  今日一战,虽然成功晋级,并且也极大的震慑了所有观众。但是,金轮法王自己心中受到的冲击,并不比任何一人更少!  高手他会得多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连招式都来不及发出,就身中九剑!如果不是半月前鸠摩智献给自己神药,那么今日岂不是连十龙十象功都来不及展示,就要灰溜溜下台?自己还以为神功练成,便可与天下古今群雄一较短长,谁曾想其他时代的武林竟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一个风清扬便已如此,他的师祖独孤求败该是何等可怕?那些传说中的东方不败、西门吹雪、张三丰、扫地僧该是多么可怕?如果不凭借神药,今日上场的那些人自己能有把握击败几个?到了后面的比赛,对手越来越强,又会发生什么情况?  金轮法王越想越是郁郁不乐,从怀中掏出神药来看看,里面还剩下小半瓶。他凝思半响,决定今夜便将剩下全部神药融入血中,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夜将功力再提升一个层次!  剩下的血药大概还有三十毫升样子,比鸠摩智告诫的每日十毫升限量足多了两倍,并且其实是超量了十倍!但金轮法王一则迫切想要突飞猛进,二则对自己的内功修为颇为自负,自付就算超量也一定能压制化解。没有高风险,哪有高回报?  金轮法王取出一支精致的针管,将血药全部抽出,然后盘腿而坐调匀气息,先将内息在周天游走三遍护住心脉,随即缓缓将血药全部注射进静脉之中。  血药一经融入血内,金轮法王登时瞳孔扩散浑身战栗,心跳频率陡然上升到每分钟三百下!他急忙催动内息压制,却感到血药在身体经脉中横行乱窜,所到之处,欲爆欲裂。金轮法王此时汗如雨下,身体抽搐痛痒难当,心中一点神明越来越昏暗,铺天盖地的血腥黑暗吞噬过来,他喉头情不自禁发出嗬嗬吼叫,手指不受控制的四处乱抓,突然间犹如狂风吹灭了最后的孤灯,头脑尚存的一丝清醒轰然湮灭,金轮法王趔趄着爬起身来。  他变成了一只丧尸。
  鸠摩智得到的这瓶血药,实际便是波斯邪教从丧尸身上抽出的血液,用于害人无有不中,后来流入武林中人手中。武林中自古即有以各种毒虫、毒蛇、毒药练功的邪门心法,有邪派人士试验以此丧尸血液练功,竟然奇效非常,只是用量一定要控制好,稍有过量,马上把自己也练成了一只丧尸。  金轮法王不愧是练武奇才,以史上第一人练成了十龙十象功,又以三倍剂量练化丧尸之血,可惜终于还是急功近利,误以十倍剂量强行练功,终于玩火自焚,遭此下场。  新鲜的金轮法王丧尸在客房中狂乱行走,将薄薄的房门轰然撞到,踉踉跄跄出门而去。  此时已是深夜,群豪畅饮欢聚已毕,各自回房安睡,只有港口附近仍是灯火通明。这里是会务组所在之地,为了筹备此次大会,各帮会全力投入,光岛上工作人员便达上千之众。此时各岗位的工作人员仍在紧张忙碌,为明日大会各项事宜准备。丧尸金轮法王被灯光所吸引,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摆摆走了过去。  到得近前,一众厨师正在忙碌准备明日早餐,看见一个好似醉醺醺的和尚走过来,谁也不以为意。不料丧尸金轮法王走到跟前,抱住一个正在揉面的后生张口就咬,这名后生猝不及防,脖子上被生生咬下来一大块肉,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来,直疼得撕心裂肺大叫起来。  众人见状急忙来拉,纷纷道:“哎哎怎么回事?大和尚喝多了怎么咬人呢?”  丧尸金轮法王哪里肯松口,被拉得急了,扭头在拉扯众人手上又狠狠咬了几口。一片混乱中,那名被咬断脖颈动脉的小伙子失血过多,一命呜呼。  眼看出了人命,众人如何能放过丧尸金轮法王,就算你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绝世高手,也不能随随便便酒后行凶咬死人啊!这些工作人员都是日月神教、青龙帮等帮派成员,虽然武功低微,但打打杀杀的事情见得多了,谁怕你发酒疯耍流氓啊?众人越发要拉扯金轮法王去大会组委会说个清楚,拉拉扯扯中,又有七八人被金轮法王咬伤。  场面一团混乱,谁也无暇顾及横尸地上的揉面小伙,谁也没注意到小伙子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从后面伸手抱住一人,大口往他脖子上咬了下去!  连锁反应就此展开。  被咬中的人很快被丧尸病毒击溃全身神经系统倒地身亡,几分钟后完成丧尸化过程又再度起身袭击更多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天明时分,整个海岛西区,也就是工作人员聚集的港口附近,已经全部沦陷为丧尸之地。
  花满楼很早就起床了。  这是他养成多年的习惯,在天还没有亮的清晨,四周一片静谧,空气中还残留着夜的芬芳,这个时候散一散步,实在是人生难得的美妙享受。  他虽然是个瞎子,但他对生命的热爱,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天边还挂着残月,花满楼一个人走在岛上小径中。他听到对面有人的脚步走了过来,听声音沉重笨拙,只是几个普通人。他微笑着侧身站立让出路来,他对人一向如此友善。  脚步声越来越近,花满楼心中忽然泛起一丝疑惑,这是什么人?脚步声为何如此怪异?他蓦地一凛,鼻中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腐臭味!  他出手了!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或反应,像他们这样的人,往往都有了一种神奇的预感,总能在危险来临前一瞬抢先感知——这一瞬,往往就决定了生死。  花满楼右手食指中指往身前一夹,正是他的好友陆小凤教给他的灵犀一指!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能夹住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他的也绝不会差到哪里。  只可惜,那让他感知到危险的前方没有任何兵器,只有一张嘴,一张丧尸的大张的嘴。花满楼两指不偏不倚夹中了这个丧尸的舌头,那奇特的手感让他不禁一怔,就在同时,丧尸用力一咬,将花满楼两根手指齐齐咬了下来!
  一灯大师还没起床就听到了屋外纷乱的脚步声,一大清早的,何人便如此操劳忙碌?  一灯大师起床开门,想随便看看,却只见数十名面目狰狞满身血污之人正从屋前走过。“阿弥陀佛,发生什么事了?”一灯大师关切的询问道。  这群人听见声音,纷纷停住脚步,转而向一灯大师走来。  一灯大师道:“你们为何伤得如此严重?来来来,老衲略通医术,请让老衲为各位施主瞧瞧。”  丧尸们哪里会听他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灯大师,嘴里发出低沉的嗬嗬声逼近过来。  一灯被逼得倒退入房间之中,当先一只丧尸抬起双臂便要来扑他。一灯大师心中转念道:“这些人不会是癔病发作了吧?当务之急,可不能让他们伤害到自己和别人。”  心念及此,一灯出手如风,袍袖略一拂动就点了这只丧尸身上十三处穴道。一阳指闻名天下,若单论点穴之功,一灯大师绝对能排入天下古今前五。然而这一拂之下,这只丧尸竟然毫无反应,依旧直挺挺的扑过来。  一灯大师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一阳指竟然会有不灵的时候,难道眼前这人竟能将身上穴道互换?一惊之下,一灯大师再度出手,指尖注满一阳指内力连点丧尸身上三十六个大穴!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怎么会这样!就算对方是张三丰,就算对方是东方不败,中了自己全力而发的一阳指,也绝不可能如此毫无动静!一灯大师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丧尸紧紧抱住了自己,一口咬在了自己脖子上!
  傅红雪抱着他那口漆黑的刀,冷冷的站在客房门口,看着成百的丧尸从门口横行而过。眼前这些是什么人?出了什么问题?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不管他们看起来多么不正常,走路的样子多么像一群智障,只要他们不来惹到他,他就完全毫不关心。  他就这么毫无声色的站在那里,以至于路过的丧尸竟然忽略了他的存在。  “咦,他们走路的样子倒是和你很像啊!”一个白须白发的小老头从隔壁一间客房窗户伸出脑袋来,饶有兴味的看看丧尸,又看看傅红雪。  傅红雪转过头冷冷看着他。小老头丝毫不以为意,他周伯通一生中被人冷冷看着的时候多了,又不会少块肉。周伯通从窗户里跳出来,学着丧尸的样子一瘸一拐的拖着地走,笑嘻嘻地说:“我早就注意到你这个瘸子了,你看,是不是很像你走路?”  傅红雪面无表情的说:“你再走一步。”  周伯通笑道:“好啊好啊,你注意看哈!”  傅红雪手指紧紧握住刀柄,指关节已因用力而变得苍白,正当他要出刀之际,丧尸们已被这边的说话声所吸引,纷纷转头围拢过来。  “不想死就站住。”傅红雪冷冷说道。  丧尸们不会听话,而且就算他们会听话,他们也早就死了,不存在什么想死不想死的问题,所以丧尸们毫不停顿的嗬嗬低吼着继续围上前来。  刀光一闪!  当头一只丧尸从左肩到右肋被一劈而开,但他毫无反应,举起双手继续向前,已扑到了傅红雪身前。  傅红雪和周伯通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人!傅红雪不及多想,反手又是一刀,刀尖狠狠刺穿丧尸心脏,丧尸却毫不停顿,迎着刀锋直扑上来。刀身从丧尸身后透背而出,丧尸双手已搭上了傅红雪肩头。  傅红雪弃刀一拳将丧尸击飞出去,但七八个丧尸已经涌了过来,门口地方又狭窄,丧尸有的拉住他胳膊,有的抓住他衣领,被打倒在地的就抱着他的腿,可叹傅红雪空有一身武艺,竟被丧尸们扑倒在地,转眼就啃得血肉模糊。  周伯通尖叫一声:“鬼呀!”掉头就跑。他一辈子习武到老,武艺惊人,不管多厉害的对手,只要有架打从不错过,却生平最怕妖魔鬼怪,眼见这些人不惧刀兵,还活生生吃人,不是妖怪是什么?于是吓得一路大呼小叫:“不好了!有妖怪!岛上到处都是妖怪啊!吓死老子了!”慌不择路撒丫子逃跑开去。
  岛上局面乱成一团,目前来看,基本所有会务人员都已变成了丧尸,小一半参会高手在猝不及防并且难以接受自己的武功对敌人毫无作用的情况下,也变成了丧尸,另外一半正在一边慌乱逃窜,一边被丧尸逐步蚕食。  “上凌云台!据险而守!”张三丰运起内力振臂一呼,在这一团混乱中,声音仍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  在他呼喊之际,几个丧尸狰狞的向他扑了过来。张三丰双手微微划圆,一招“如封似闭”将当先的丧尸拨向一侧,随即一记“绵掌”击在另一个丧尸胸口,这一掌效果果然跟棉花一样,虽然事实上已经将丧尸内脏震得粉碎,但丧尸就是丝毫不为所动,仍旧像精神病一样猛扑过来。  张三丰百年修为,纵然经此大变亦神思不乱,他微微一侧让过丧尸正要变招,腿上却忽然一紧,已被一个丧尸牢牢抱住,张三丰运掌拍在丧尸背上,丧尸脊柱登时寸寸断裂,但这丝毫改变不了丧尸张嘴一口咬住张三丰的悲惨命运,可叹一代大宗师,就此开始了变为丧尸的不可逆过程。  张三丰的话提醒了众人,众人纷纷向凌云台撤退,一群丧尸从一条小径突然出现,赵半山挺身而出沉声道:“大家快走,我掩护!”  千手如来出手了!  他的身上一共有三百七十二件暗器!他能在十秒钟之内将这三百七十二件暗器尽数打完!在这十秒钟之内,绝对没有人能与之抗衡!这十秒钟之内,他发射的暗器犹如地狱喷出的烈火,足以吞噬一切!  这就是“地狱火”战术!  天地会群雄多少次遇险,全凭赵当家的“地狱火”为大家赢得这珍贵的十秒,从而得以脱险。  现在亦是如此!  “地狱火”喷涌而出,天地间刹那间充斥了各种暗器破空的光辉,然而火焰熄灭后,结果只是一堆插满各种飞刀、袖箭、铁蒺藜、飞镖、透骨钉的丧尸扑上来按倒了赵当家。  赵当家英勇献身。
  又经过一番损失后,剩下的高手们总算撤到了凌云台。凌云台台高九层,一层比一层狭窄,每层之间以木梯相连。众人撤上几层之后,形势大为改观,虽然这些“妖怪”仍旧刀枪不入,无论如何也打不死,但他们好像不会飞也不会轻功,只会拥挤在楼梯口往上爬。乔峰待众人登上第五层后,运起降龙十八掌暴喝一声,将连接四五层之间的楼梯击得粉碎,随即纵身跃上第五层。  丧尸们挤在四层仰头嗬嗬乱叫,不住想要爬上来,但是没有了楼梯,他们无论如何也上不来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擦汗。  这些到底是什么妖怪?昨天还在好好的比武,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众人生平从未遇见如此诡异的事情,现在惊魂初定,互相打听讨论,谁也说不上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鸠摩智和丁春秋,他们也只知道如果服练神药过量,会招致药性反扑乃至身亡,却不知道原来效果竟是如此。  况且二人此刻已经在混乱之中被啃成了残缺不全的丧尸,他们就算明白过来也没用了。  众人放眼往台下望去,触目所及满是密密麻麻的丧尸,那些乱抓乱叫神情癫狂的丧尸中,什么张三丰、一灯、欧阳锋、木道人、令狐冲、燕十三、陆小凤、叶孤城赫然在列,实在令人从感情上难以接受。  众人一边观看,一边感叹,忽然有人大叫起来,循声一看,天山童姥正在抱着铁中棠乱咬乱啃,那惨叫声正是铁中棠所发出。  周伯通捂着眼睛大喊:“咦咦!光天化日之下,你俩搞什么这么饥渴!”  周伯通没脑子,众人可不是没脑子,黄蓉惊呼道:“天山童姥变成妖怪了!她刚才被咬过!”  萧十一郎抢到二人身前,“刈鹿刀”手起刀落将天山童姥双臂削断,铁中棠才得以挣脱开来。萧十一郎飞起一脚,将天山童姥踢下台去。  铁中棠脖子上鲜血淋漓,黄蓉看着他,为难的道:“铁大哥,你……”  铁中棠长叹一声。经过刚才这番混乱,众人也看出来了,凡是被这些妖怪咬过的,无一幸免也要变成妖怪。铁中棠一声叹后,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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