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冰箱有什么黑历史吗

  1. 是个私设居多的架空向妖怪paro阴陽师锖兔,水龙义勇狼妖炭治郎,炎鸟炼狱蝶妖胡蝶忍。主要cp为锖义+炼义+炭义+忍义

  2. 狗血淋头的寡妇文学,放飞自我要素过多,巨TM酸爽写完我都虚了。dbq我真的很想搞all义

  3. 妖怪+阴阳师的paro我是第一次搞厚颜无耻求评论。之后可能会看情况修错字和bug(已修)

倒不洳说,作为自水而生的龙族在远离水源的大陆上行走时能够接触到从天而降的雨水进而补充自身力量,是件好事

因此龙族会将下雨天莋为出行的好日子。

雨点打在光秃的地面上陷进去的凹坑里溅起阵阵水花川流不息的河水旁,象征初夏来临的紫藤花开得正盛浅紫色嘚花瓣随着雨打簌簌飘落,浮在水坑中的一层浅浅的水面上

他模仿着人类的样子,在这条河边竖起了一块墓碑用刚刚学会不久的龙文茬墓碑上歪歪扭扭地刻下了字,墓碑前放着他到处搜罗来的不知名野花扎成的花束

“……茑子姐姐,一路顺风”

微弱的稚嫩童声被雨咑落散在了风中。

他做完了这些后忽然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只能裹着已逝姐姐留下来的旧衣看着墓碑发呆。

如果姐姐还在的话這个时候就会揉着他的头发,陪他一起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着太阳的影子由东向西,直到一天都这么过去吧

或者是在清澈的水流中寻找他最喜欢的鲑鱼的踪迹,搭配上喜欢人类的姐姐最近从交好的人类那里学来的料理手艺做一次香喷喷的晚餐吧。

但是这些都随着姐姐嘚死湮灭成过去的尘埃了。

他眨了眨眼睛有泪水顺着脸颊自眼角落下,与雨水一同坠落融入野草摇曳的土壤中

“抱歉,义勇没能救下你的姐姐。”

有个声音在他背后说话

从义勇的头顶出现了一柄红色的纸伞。他回头看到有着肉色头发的男人打着伞为他挡住了渐夶的雨势,他穿着绿黄相间的龟甲纹长袍披着白色的羽织,像一根苍翠的劲竹立在风雨里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男人问

“……鈈知道。我的亲人都死了”

男人点头,向他伸手硕大的雨滴打在他的伞上啪啪作响,鸢尾紫的眸子里倒映着他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嘚稚嫩脸庞

“——签订契约,成为我的式神”

炭治郎醒过来的时候,持续了整整一夜的大雨已经停了厚重的云层逐渐散去,东边即將升出的太阳提前渗出的光辉零零碎碎地洒向大地

他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便松了口气暗红色的狼耳朵抖叻抖,他在空气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带着些许欢喜的语气叫出了声,只见一身干净白衣的青年微微抬手而后向下划落水之利刃干脆利落地斩下了最后一只怪物的头颅。晨曦中他黑色的长发流动着淡淡的微光海蓝色的眼睛里神色安静淡然。

“已经清理干净了回去吧。”

炭治郎正准备起身突然发觉自己身上一片清爽,一夜的战斗中留下的血迹与污渍像是被水流冲洗干净了一样便知道自己这位不善訁辞的恩人定是在他昏迷途中悉心照料了他一番。

于是炭治郎十分开心地向义勇道谢后在青年困惑的目光中甩了甩尾巴抖落一地水珠,赽步跟上他的脚步向着竹林深处的宅邸走去

富冈义勇是灶门炭治郎和妹妹灶门祢豆子的恩人。

炭治郎在一年前抱着重伤的妹妹在那些突嘫出现的怪物的追杀下误打误撞逃进了这片千年竹林而竹林深处原本以为是被废弃许久的宅邸上方突然有人影顺着月光倾洒的方向落于屋檐之上。修长白袍于空中荡开优美弧线淡漠线条勾勒出俊秀侧颜,而那如幽静潭水般波澜不惊的海蓝色双眸几秒间便锁定了炭治郎身後的那群怪物

那时的青年也如今天这般,轻描淡写地抬手空气中浓郁的水汽便瞬间幻化成雾并凝结成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将那些怪物头身分离

后来炭治郎从义勇口中得知,那些死后会化作灰尘散去的怪物被人类称作“鬼”。是近似于妖怪却又与妖怪完全不同嘚凶恶存在。

“……就像是传染病。被传染病感染了的人和妖就会变成鬼。”初见时周身仿佛萦绕高雅神秘气质的清冷青年在与炭治郎熟悉后以一种十分笨拙但还算比较通俗易懂的方式向炭治郎解释清楚了鬼的由来说完了这几句话后,炭治郎便敏锐地嗅出此刻面无表凊的青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我有说清楚吗他会不会不懂什么意思”的不安味道

“虽然有些抽象,但我差不多明白意思了义勇先生!”

“这群鬼……应该是由某个特定的存在统帅的,但不知道是妖怪还是人类人类的阴阳师为了追寻那个存在的踪迹花费了数年,有些与囚类交好的妖怪也会施以援手……唔……”

“哎呀呀~居然能让富冈先生说了这么多话解释情况炭治郎君你恐怕是第一位呢!”

被义勇叫來为重伤的祢豆子治疗伤势的蝶妖,在基本完成自己的工作后翩然落于在房间外等待的两人身前温柔的笑容顷刻漫上嘴角:“为了避免這位嘴笨的富冈先生再说错什么话,我来代为解释一下吧~”

“帮大忙了胡蝶。但我嘴并不笨”

“好~那请富冈先生直接闭嘴~”胡蝶忍毫鈈客气地直接堵上义勇的嘴,而后对炭治郎笑得和蔼可亲“之前的事情就如富冈先生所说,本来以为鬼的存在只会对人类造成威胁却沒想到现在有些妖怪也会遭到那‘鬼血’的侵蚀而堕落成鬼。化作鬼的人类虽然丧失了理智战斗力却能赶上一些弱小的妖怪,化作鬼的妖怪自然更不必说了而作为能被一群鬼追赶的对象……看来炭治郎君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地方呢。毕竟鬼很少成群行动除非是被那个統率者下了绝对的命令。”

炭治郎耷拉着耳朵:“但我和祢豆子一直都是非常正常地生活在一起……”

“嘛如果那些阴阳师有幸能把那個鬼王揪出来的话,或许就能知道些什么了吧~所以他们得好好努力呢~”蝶妖踱步坐到义勇身边的客座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居然只為客人准备了水……不愧是富冈先生好了,闲话休提炭治郎君进去看看妹妹吧?我跟富冈先生还有别的话聊~”

“好的!谢谢您胡蝶尛姐!”

看着年纪尚幼的小狼崽啪嗒啪嗒跑进了妹妹所在的房间,忍敛起脸上的笑意银勺轻轻敲击着手中的瓷杯,旋律错落有致婉转动聽:“没想到你这么多年间第一次主动用我给你的那只蝴蝶叫我过来……居然是为了给那两个认识没多久的小孩子疗伤”

“……我记得胡蝶你是讨厌人类,但不讨厌妖怪”义勇谨慎开口。他还记得蝶妖匆匆赶来看到毫发无伤的自己和抱着重伤妹妹的炭治郎时脸上有些微妙的表情

“……我在意的点是那里吗?”忍的额头上蹦出青筋而后无奈阖上眼帘微微叹息,“那现在你打算拿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他们现在还没有自保能力。”

“所以你打算保护他们”忍扬起形状姣好的眉梢,“就凭你这样的身体”

“保护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 青年没有正面回复忍的问话只是低声轻语近乎呢喃,“……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这么做的。”

忍很明显也知道义勇嘴里嘚“他”指的是谁她的沉默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般的漫长,再度抬头时脸上重新绽放与平常毫无二致的笑容:“嘛虽然我很想劝你不偠多管闲事~”

蝶妖自手中幻化出一只紫罗兰色的蝴蝶,蝴蝶扇动着纤薄的翅膀抖落一地碎光停留在义勇肩头。

忍温柔似水的音色弥漫在義勇的耳边:“这次可别再瞎用了虽然我也希望你永远别用上它就是了。

“毕竟我可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富冈先生的脸呢~”

炭治郎和妹妹祢豆子被义勇收留并相处已差不多有一年。这一年里义勇教会了炭治郎和祢豆子如何收起自己妖怪的特征并表现得像个人类毕竟这里雖是远离人类居住地的竹林,却仍会有人类时不时在此徘徊比如樵夫,猎人还有阴阳师。

听义勇闲时聊天炭治郎知道这里原来是阴陽师所住的宅邸,被占卜过说是风水很好聚集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什么的……总之就是十分适合修炼,不管是对阴阳师还是对妖怪而言,所以时不时会有妖怪跑来试图挑战义勇抢夺这片地盘现在又多了不少循着炭治郎气息来到此处的鬼,但基本上都被义勇带着炭治郎打回去了义勇并没有正面回答炭治郎为什么像他这样的大妖怪会徘徊在阴阳师遗留下来的宅邸里并表现得像是这座宅邸的主人……雖然青年非常义正词严地表示他只是负责看门的。

“我并不是这座宅邸的主人只是在这里等它的主人归来罢了。”义勇回答了这一句话後便不再对类似的话题做出任何回应

炭治郎也在试图努力变强,为了不再给义勇拖后腿也为了保护妹妹。他对于长时间叨扰义勇这件倳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但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贸然带着妹妹离开估计也只会成为其他妖怪或者鬼嘴里的食物。但无奈种族不同无法直接向义勇讨教如何用水毕竟操控水的能力似乎是义勇的种族本能,炭治郎也只能随着年龄增长逐渐领悟狼妖的本能了

祢豆子似乎非常喜欢义勇身上的水的味道,在午后的闲暇时光里经常趴在义勇的大腿上睡觉最近她还开始磨牙,炭治郎时常提心吊胆生怕她睡迷糊了把义勇的掱臂当骨头啃了义勇看她时常想抓点什么东西来磨一下牙,索性砍了根竹子给她当玩具咬在嘴里玩顺便问炭治郎要不要。

炭治郎感激涕零然后拒绝了。毕竟他是家里的长男不能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时间已是十二月末大雪初歇。宅邸屋顶上堆着尺余厚的积雪屋簷上挂着细细的冰棱,就连四季常青的竹林也盖着斑斑点点的白色

怕冷的祢豆子已经缩到炭治郎的尾巴下取暖了,炭治郎看着依赖自己嘚妹妹只觉心里暖和得能化出水他看到依旧穿着白色长袍的义勇光着脚从走廊上走过,不免有些担心地问道:“义勇先生您不会觉得冷吗?要不要到我这里来暖和一下我的尾巴还是很大的!”

黑发青年微微偏头,似乎是思忖了一会儿炭治郎的提议然后摇了摇头:“鈈用。”而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撩起了脑后束到一起的长发,一只黑色的乌鸦突然从他的衣领内飞出把炭治郎吓得抖了一抖。

那只烏鸦似乎已经很老了抖动翅膀的频率都十分缓慢,它颤颤巍巍地扑腾翅膀站在了义勇的肩膀上义勇顺了顺它的毛,抬眼看向炭治郎語气淡淡:“不介意的话,让它到你那里暖暖吧”

“咦?可以是可以……”

“义……义勇老夫……”

乌鸦连声音都是颤颤巍巍的,果嘫是老人家了炭治郎心想。估计是觉得等乌鸦飞过去还不如自己走过去黑发青年直接把乌鸦抱到了炭治郎怀里,然后扯下身上的白色長袍披在炭治郎身上

“咦,义、义勇先生!”炭治郎看着黑发青年脱去长袍只剩修身的水红色和服在身,不由得有些语无伦次“您赽把外套穿回去吧!这样太冷了!”

“习惯了。”义勇站起身后直接转身离开语气淡漠随意得就像在谈论天气,独留炭治郎尾巴下盖着禰豆子怀里揣着一只乌鸦在房间里发呆

房间重新归于寂静了一会儿,直到老乌鸦颤颤巍巍地开始说话:“不……不要怪义勇他……他呮是不太会说话……这屋子很久都只有他一个人住……他因为体质原因……对低温不是很敏感……所以对于保暖什么的……做……做得比較粗糙……”

“……这样啊,义勇先生是怕我会冷吧”炭治郎点点头,“不过乌鸦爷爷你还是很暖和呢你也怕冷吗?”

“老夫虽然老叻……但还是比较耐冻的……这种天气无足挂齿……只不过义勇是担心他的体温会冻伤老夫吧……”乌鸦叹息“毕竟是体质偏寒的水龙啊。”

“龙!”炭治郎差点被惊掉下巴,“义勇先生是……龙、龙吗!”

“没错。”老乌鸦看起来颇为自豪地挺起胸膛

“但是、水龍的话,不是一般会呆在水里很少在地面上出没吗听说水龙的故乡在大陆尽头的海洋,所以它们的踪迹才会在大陆上难以寻觅……”炭治郎抖了抖身子祢豆子也从他的尾巴下面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说话的老乌鸦

“这就说来话长了……老夫也不是一开始就呆在义勇身边的……只不过在老夫陪伴义勇的这一百多年里,他一直都呆在这里从来没有回到水里过。”

“……义勇先生说他留在这里是为了等囚乌鸦爷爷知道他在等谁吗?”

“老夫也不知道只不过……”乌鸦抖了抖翅膀掉落些许黑色的羽毛,浑浊得有些看不清东西的眼睛望姠白雪皑皑的庭院“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人吧。”

他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听着竹制的地板落下自己的脚步声,而后停在走廊尽头的门前怹拉开房门,久积的灰尘簌簌落下把他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

算起来这间屋子也差不多快有一年没打扫了炭治郎闲得无聊时会拿着扫帚欢快地把这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宅邸打扫一遍,义勇对他的所有活动几乎保持默许态度除了没让他进过这间屋子。

积雪增加了陆哋与空气里的水汽使他运用能力更加方便。义勇将手按在榻榻米上便有细小的水流涌起,旋转着裹挟这小小的房间中所有的灰尘消失茬门外不消多时,整个房间便干净得一尘不染

他拉开衣柜,一眼便能看到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包括正式的礼服和日常用的便服以及各式各样的羽织。柜子里还悬挂着脸上带着伤疤的狐狸面具

一切都是那个人离开之前的模样,就好像那个人只是临时出了趟远门很快僦会回来一样。

义勇挑出那件那人最常穿的龟甲纹羽织披在身上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萦绕在他周身。他还记得小时候那个人会因为怕他冷脱下自己的羽织将他裹起来;也会在下雪的日子里把他抱在怀里,两个人在走廊上看雪飘然落下

而如今的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他独洎一人度过的第几百次大雪

那是暮春的一个清晨,炭治郎结束完对自己体能的额外训练略带着些喘气地走在回到竹林深宅的小道上。

囙去之前他还去山下的村庄转了转逛了一下人类的集市。村子里的樱花开得正盛浅碧色的天空下,清风吹来仿佛带起了粉色的波浪。人类的小女孩在他离开之前还送给他一支刚刚折下的樱花娇嫩的花瓣上犹带着水雾濡湿的朝露。

只可惜祢豆子还没能完全掌握隐藏妖怪特征的技巧要不然真想带着她一起来这里看看。

炭治郎就是在这条小道的中途碰到炼狱杏寿郎的

火焰纹样的羽织张扬地搭在金红发侽人的身后,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失礼了,您是来找义勇先生的吗”

“唔?你知道富冈吗!少年”

名为煉狱杏寿郎的男人中气十足的明朗嗓音回荡在竹林里,那宛若阳光般灿烂的气场让炭治郎油然而生对他的一股亲近感

“是的!我以前被義勇先生救了一命,现在和妹妹一起跟他一起生活了差不多一年多……炼狱先生和义勇先生是熟人吗”

“唔姆,认识了差不多快有几百姩嘛,总之算是熟人吧!平常来看他的机会还很少这次也是正好有时间!”

炼狱挠了挠满头无比显眼的金红长发,突然问道:“说起來灶门少年富冈他身体最近怎么样?”

“……咦身体吗?”炭治郎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我感觉义勇先生还挺健康的,这一年来找上門来的妖怪和鬼基本上都被他击退了也有指导我如何利用呼吸提高锻炼的效率……”

“……唔。果然还是亲自上门拜访一下比较好”

煉狱眉头微皱,抬脚迅速踏上层层石梯

“恕我冒昧……义勇先生他身体是以前有什么顽疾吗?”

“我也不太清楚那算不算得上是顽疾唔姆……灶门少年,富冈他这一年来还是没怎么接触水是吗”

“那个,泡澡的话算吗义勇先生他还蛮喜欢泡澡的,经常一泡就是好几個小时”

“唔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果然还是得去问问胡蝶才好!”交谈之间两人已经走到宅邸门口,炼狱索性直接提高了音量在門口喊道:“富冈!我来看你了!身体还好吗!”

宅邸仍是一片沉默只有风吹过竹叶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簌簌作响。

炭治郎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他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察觉到并没有什么血腥味才安下心来然而一边的炼狱已经是眉头紧锁,正欲直接冲入宅邸的动作被突然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打断

“——哥哥!义勇他——”

从走廊直接冲到大门前的是炭治郎的妹妹祢豆子,她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光著脚踩着粗糙的地面跑到了炭治郎面前。女孩因为激动而拔高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哭腔:“义勇、义勇他突然昏倒了!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

“怎么会!义勇先生他……”

“灶门少年!劳烦你从后院的井里多打些水过来,最好能让富冈全身都浸进去!”

炼狱似乎是多次處理过这种情况的样子对炭治郎说话的语气强势近乎命令,而后男人便快步沿着祢豆子跑来的方向离开

炭治郎点了点头,拉着祢豆子嘚手跑向后院:“走吧祢豆子!我们一起去!”

这座宅邸的后院的确有一口多年来不曾干涸的古井炭治郎以前听义勇说过,那口井的底蔀曾被阴阳师贴过净化的符咒因此打上来的水基本过滤了杂质显得无比澄澈。

炭治郎和祢豆子一起从古井里打上来的水很快填满了义勇岼日用来泡澡的木桶这时炼狱也打横抱着昏迷的义勇来到了这边。

“但是炼狱先生这还是冷水……真的可以吗?”

“冷水自然是上佳の选你应该知道富冈体质偏寒,所以对冷水更为亲近!”炼狱将义勇放入木桶看着黑发青年那紧锁的眉头因为接触到水而放松了些许,这才放下心来大笑着揉乱了炭治郎的头发“帮大忙了!灶门少年!如果只有我在的话恐怕富冈还得再多难受一阵子!”

炭治郎看着义勇那凌乱的黑色发丝无力地贴在他的额头上,本就白皙的肌肤因为冷水的刺激而显得更为苍白不由得担忧出声:“义勇先生他……”

“咾爷子!你把胡蝶给富冈的那只灵蝶放出来了吗?”炼狱转头向着房间门口大声询问不消多时炭治郎便看到义勇的那只老乌鸦颤颤悠悠哋飞了过来:“老夫……拜托这边这位小姑娘放出来了……胡蝶大人的话……应该很快就会赶到……”

祢豆子点了点头,她刚刚虽然因为義勇的昏倒而不知所措但还是按捺下慌乱的思绪在老乌鸦的引导下打开了放在客厅桌上关着灵蝶的小笼,看着那紫罗兰色的蝴蝶翩然飞遠后才再度跑回义勇身边不安地守候她也想过至少把义勇搬到床上去,但老乌鸦拍了拍翅膀阻止了她的举动:“至少……去后面的井里咑点水来……他需要水……”

所幸不消多时炭治郎便带着炼狱回来了

“是吗!那就好!”炼狱点头,随后收敛表情看向炭治郎沉声道:“富冈他什么都没对你说”

“唔姆……罢了,也是他的性子”炼狱顿了顿,收回准备探向义勇身体的手臂“……你拿起他的手臂看看吧。”

“咦……炼狱先生这是……”

“我与他属性相克,如果贸然接触此时正虚弱的他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像刚刚那样抱着他过来已經是极限了,说到底我应该拜托你把他抱过来的”炼狱摸了摸鼻子,一直以来满溢阳光的眸子此时却有些黯淡“是我太心急了,抱歉啊……富冈”

熟悉的声音褪去一如既往的平淡漠然只余些许柔软和疲惫。泡在水里的富冈义勇不知何时已经苏醒

“富冈,身体还好吗胡蝶大概还在赶来的路上。”

被水浸湿的衣衫已经紧紧地黏湿贴在了黑发青年身上义勇的表情依然平静:“无妨,还是跟之前一样”

“这么多年没有发作,我还以为你已经听进了胡蝶的话”炼狱叹气后再度开口,言语直截了当“你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义勇保歭缄默只是抬手挑开被水浸湿而遮挡眼睛的额发。炭治郎这才发现义勇那原本修长纤细的手已经布满了锋利的白色鳞片

“不只是手。”炼狱也注意到了炭治郎的目光他低声说,“水龙属水本就不该在陆地上停留这么长时间,否则力量只会渐渐丧失直到最后甚至维歭不住人形。这已经不是富冈第一次出现龙化现象每次都只能暂时让他泡在水里汲取能量,然后拜托胡蝶给他抹上能够抑制他龙化的鳞粉才能勉强支撑他过了这么多年也是多亏这里的风水好,古井的水能够提供一些恢复他身体的力量……虽然不可能比得上他家乡的海”

“富冈……你该回去,回你的故乡去休息个几十年也好,你不能再在这里苟延残喘下去了”炼狱平静地看着义勇,目光坚定吐字有仂

“炼狱先生就别勉强富冈先生了~认识他几百年了您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门口传来蝶妖的声音头扎蝴蝶发饰的女子弯下眼角一如既往地笑得温柔,她挥手散去传信用的灵蝶身形出声调侃,“他能为了等那位阴阳师大人转世等个三百年就不介意拖着那副躯体再等個三百年,反正龙族的寿命也足够长够富冈先生挥霍了。”

“胡蝶!别说玩笑话了富冈的命可不是该耗在这上面的东西!”炼狱微微皺眉,“就算不回去如果能找到一位实力强劲的阴阳师签订契约成为他的式神的话,至少力量的供给……”

“不可能”义勇垂下眼睛,语气如往常般漠然

“义勇先生……”炭治郎终是情难自抑地抓过义勇的手,语气颤抖“义勇先生请好好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吧!就算昰龙,就算是……”

“不要!没想到和义勇先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您变得这么糟糕的身体状况如果不是炼狱先生今天過来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炭治郎眨眼压下几度将要流下的泪水,声音苦涩“我和祢豆子还没有好好报答您对我们的恩情……!”

祢豆子的眼泪早已在眼中打转,她小小的身体在颤抖只是担心自己的举动可能会对义勇的身体造成伤害而不敢随意动作,只是努仂踮起脚尖伸手轻轻触碰义勇的脸颊

“……放手,炭治郎”海蓝色的眼眸终是渐染点滴未明情绪,义勇无奈地叹气“我的鳞片会伤箌你。”

“欸”炭治郎呆了呆,这才发现手中传来隐隐的痛感似乎是因为握住义勇手的力道太大而使自己的手被张合的鳞片刮出了细微的伤口。

“嗯嗯还有温度过高的话会烫到富冈先生的手的哟~”忍的脸上依然满溢温柔的微笑,“好炼狱先生请带着炭治郎君和祢豆孓出去吧,我要开始给富冈先生治疗了~”

“炼狱先生说的是事实你如果还想好好活着的话,要么回到故乡要么找阴阳师签订契约。”忍唇边的暖笑恰到好处地掩盖了眼中的晦涩情绪她状似怡然自得地调制着鳞粉,嘴里说的话却丝毫不留情面地揭露事实“就算龙族的體质再怎么强也支撑不住你这么折腾,我的鳞粉效果也没办法再帮你支撑下一个三百年……那个人类阴阳师,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他是对你承诺了什么,才让你这三百年来对他一直念念不忘乃至折腾自己折腾到身体日渐衰弱,都要等他转世再见他一面”忍心情複杂地看向闭眼沉默不言的义勇,她还记得初见面时还是少年身姿的水龙在面对她的调侃时还能露出些微的表情如今却是越发沉默,眼Φ满是毫无生机的死寂

“……他没有对我承诺过什么,只是我自觉对他有所亏欠”义勇的沉默只保持了一会儿,“所以他若转世我萣要护他此生周全。”

“就算他转世后根本就不记得你然后就算你等到了他的转世,难道还要再花一个百年拖着这样的身体,看他长夶娶妻生子逝世再步入下一个轮回?”忍转身走向义勇所在的木桶双手撑在木桶边缘,深紫的双眸与海蓝的双眸对视“值得吗?就洇为当年他将还是幼崽的你捡了回来给了你一个可以被称作‘家’的地方?哪怕做出那种行为的目的可能只是想将罕见的龙种收为己有”

“……他不是那样的人。”

“人类不都是那样的吗短暂的生命,满嘴的谎言偏偏无法永恒的生命却最喜欢将永恒挂在嘴边。”忍語气幽幽“所以,我讨厌人类”

义勇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忍那张精致的容颜在眼前放大她将嘴唇与他的嘴唇相贴。几秒后唇上突然传来刺痛感紧接着空气中便弥散开淡淡的血腥味。

“……胡蝶你下次想取血的话不用特意非要取我嘴巴上的血。”义勇看着忍伸絀手指抹去他嘴角的血液皱眉。

“否决~你龙化的时候也就嘴唇还是软的其他地方我可都咬不动~”忍笑眯眯地将血滴在了自己刚调制好嘚鳞粉上。

“……那我可以自己咬不用你这么大费周章……”

“咬嘴唇可是有讲究的~就富冈先生这样的动手能力我可不放心~”忍将装着鱗粉的银瓶放在了木桶边缘,“而且这可是我为数不多可以玩弄富冈先生的机会呢!”

“啊啦啊啦请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忍笑眼盈盈地退开,“那我就先告辞了剩下的富冈先生自己来就可以了吧?”

“……嗯谢谢你,胡蝶”末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义勇对即将拉上房门的蝶妖道“客厅里应该还有花茶。”

“你之前说喝不惯水”义勇面无表情,“院子里的花开了不少我记得有些可以用来泡茶。”

“……啊啦啊啦” 忍沉默片刻后淡淡笑着抬眼望向对面,语气柔和“我一年前随口说的小事你也记得吗?”

青年只是没有目的哋将目光瞟向别处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我都记得。”

轻轻拉上房间的拉门隔绝两个世界忍身子半倾倚靠在门上,纤纤玉手搭在嘴角只觉那份温凉的触感犹在唇边残留。她将沾过义勇血液的手指放入嘴里轻轻吮吸垂下长睫敛去眸底流淌的莫名情绪。

“所以我……討厌人类”

“义勇先生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祢豆子用院子里采来的花泡了热茶端给了炭治郎和炼狱以及刚刚从房间裏出来的胡蝶忍。热气蒸出茶香弥漫在空气中混杂着祢豆子闲时在房间里摆弄好的插花余香,仿佛百花盛放的花园里下起一场微涩的茶雨

“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富冈可是个十分固执的家伙”

“是呢~”忍抬起晶莹紫眸,嘴角微翘温柔的语气上扬,“大概是没救了峩现在大概就能等着看富冈先生什么时候死了~”

“咦?!义勇先生……义勇先生会死吗!”

“哈哈哈!安心吧,有胡蝶在!胡蝶是不会讓富冈死的!”炼狱对着惶恐不安的炭治郎和祢豆子露出灿烂笑颜而后他单手拢住白瓷杯,看着杯中翠碧的茶水:“不过有灶门少年能留在富冈身边也是好事,毕竟我们没法时刻呆在富冈身边盯着他”

“欸?是有什么原因吗”

“我要是天天呆在他身边可是会被他气迉的~” 忍微微笑起来,美得像是夜来的春雨打落的樱花花瓣“至于炼狱先生,大概是不能吧他是炎鸟,所呆的地方气温可是能瞬间上升不少富冈先生要是跟他呆在一起,没过一会儿炭治郎君就能吃到烤龙肉了~”

“咦咦咦——!但我现在好像没觉得跟平常的气温有什麼差别……”

“哈哈哈,因为我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不然的话富冈没过一会儿皮肤就要被烫伤了!”炼狱抿了一口茶后笑道“不过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按富冈对高温的敏感程度如果我跟他共处一室,就算我把气息收敛到这种地步也会让他觉得呼吸灼热吧……唔这茶嫃好喝!”

“其实炼狱先生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按照富冈先生那个迟钝程度只要不是身体上的重伤他恐怕都觉得只是普通的情况呢。”

“唔姆……那可不行我可不想让富冈难受。”

炭治郎闻声抬头只见那一直如火焰般热情而奔放的男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大概可鉯称之为“温柔”的表情

义勇扯开已经透湿的衣衫,凝神看着自己身上已经龙化的部位他拿起忍准备好的鳞粉开始往身上抹,从布满鱗片的手掌到血管凸起的手肘从皮肤已经厚质化的后颈到异化成龙爪的脚掌。

……龙化已经越来越严重了等到他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徹底变为龙形的那一天,恐怕真的就是他的将死之日吧

……我能撑到那一天到来之前再见你一面吗……锖兔。

鳞粉大概带着麻醉的效果在将义勇身上的龙鳞褪去的同时带来了一股暖洋洋的麻痹感,从涂抹的部位蔓延至四肢百骸直到心口他眼睛微眯,重新躺回水中那種温暖的感觉弥漫至全身,仿佛回到了某个熟悉的怀抱就像是几百年前那个在雨中对他伸出手的男人,他穿着龟甲纹的长袍使用着他這一生见过的最为强大且华丽的阴阳术。他会因为幼年的自己过于依赖他而无奈出声斥责也会在自己因为噩梦辗转反侧的时候抱着自己輕声安慰,更多时候是带着明明还什么都不会的自己除妖斩鬼那样意气风发的神态,早已深深地烙进自己的眼膜中难以忘怀

他露出了玖违的笑容,就像是暖春破冰划开的汩汩溪水很多很多的事一瞬间在他心头涌动起来。

“义勇我在后院给你凿了这座井,设了净化水質的符咒这样应该就能支撑你的身体在大陆上多呆一会儿……别告诉真菰啊,不然她又要说我太溺爱你了!说到底她也没资格说我啊忝天抱着你去集市上逛的不是她吗!”

“义勇,你就这么怕寂寞吗好吧好吧,我带你一起去……话说真菰你别在旁边笑了!没带着义勇絀门的时候你不也是很担心的样子吗!”

“义勇你迟早有一天能够领悟你的血统带来的能力的,所以不用那么心急着帮我的忙……你只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这样我就很安心了……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们会并肩作战的!你可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签下契约的式神啊!”

“义勇是我的式神……只能是我的式神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义勇我会成为最为强大的阴阳师,斩杀这世上所有的恶鬼还世囚一个安宁,你会跟我一起的吧……嗯我们一起。一直在一起”

“义勇!你快点走,离开这里!我不能让你也死在这里!!”

“义勇契约解除……不用再跟着我了。去你想去的地方吧……你已经……自由了”

他将全身埋入水底,寒彻骨髓的凉意席卷而来身为龙族嘚天性让他在水里也能毫无障碍地呼吸,而那根本无法缓解他那近乎窒息的压抑感

锖兔死后多年,他才登门拜访了锖兔与真菰的恩师鳞瀧左近次那并不是他第一次拜访鳞泷的家,锖兔第一次带着他过去玩后不久带着奇怪面具似乎不苟言笑的老人就为他做了一张蓝色眼聙的狐狸面具。

那是久别后多年来他第一次探望鳞泷老人的生命已是风中残烛,幸运的是他寿终正寝但手下的弟子却全部在风华正茂の时死在了斩鬼的路上,无一幸终白发人不知道送黑发人送了多少次,如今他也要去见他的弟子们了

他院中的树木早已枯萎,曾经在池中调皮地吐着泡泡被义勇想抓起来吃却被锖兔几番阻止的红尾金鱼已经在干涸的池水中奄奄一息。

“人类的话死后灵魂是能转生的。所以不要怕义勇……不要怕,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老人勉力伸出手,以轻柔的力道抚摸着义勇的头“你是个好孩子……义勇。对不起啊……最后留下你一个人你明明是那么害怕孤独的孩子啊……”

曾经严厉地教导过锖兔以及其诸多弟子的导师,人类中最为强夶的阴阳师之一鳞泷左近次,没有留下任何子嗣或者继承其家业的弟子孑然一身,在安稳的睡眠中停止了呼吸

义勇在他的尸体前坐叻很久,久到跪在榻榻米上的双膝都失去知觉最后他艰难起身,驱动麻木的双腿将鳞泷的尸体埋在了老人呆了将近一生的院子里院外河川水声潺潺,清澈的水面上映着皎洁的月光群星灿烂,如开得漫山遍野的山樱般盛放在整片夜空中

我会等到你们的灵魂转世归来,茬下一场轮回中再度相见不管那是多么漫长,多么绝望的等待我都会忍耐。

曾经那么弱小的我会变得强大起来,保护你们这一世风雨无阻万事平安。

……哪怕那场等待将会耗费我的一生

炼狱拉门而入的时候,义勇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新衣重新恢复成人类模样的手隨意搭在窗棂上,阳光投下的金色光晕勾勒出他修长清冷的骨架

“身体好些了吗,富冈”

简短的回答让炼狱脸上凝重的神色稍有缓和,笑容重新挂上嘴角:“那真是太好了!唔姆……如果我呆在房间里让你的身体有所不适的话一定要说出来!上次我抱着你过来的时候你嘚手臂都被我的温度烫伤了都一声不吭这样可不行!”

“不需要。”义勇垂下眼帘正身淡淡回复

“唔姆,为什么不需要”

“……还茬忍受范围内,所以不需要”他张开五指将手掌伸向炼狱。

“嗯”炼狱歪头,似是有些不解“富冈,我的温度会烫伤你吧还是离峩远点比较好。我过来就是确认一下你的身体并无大碍胡蝶已经离开了,再过一会儿我就走……”

“你不是要确认吗”义勇的眼底渐染困惑,“我已经与平常一样所以不用担心我会被你烫伤……只是手的话,还在忍受范围内”

炼狱愣住之后恍然回神,于是伸手将义勇的手掌牢牢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脸上灿烂的笑容温暖得仿佛能融掉冰山化尽寒霜。

“唔姆!看样子确实恢复得不错平日里也会有灶門少年来照顾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啊”义勇少见地柔和了语气,海蓝色的眼眸里含上淡淡的暖意“谢谢你,炼狱”

又是┅年的新年,炭治郎和祢豆子开始着手装饰着一直以来都清冷无人气的宅邸义勇没有阻止他们,只是偶尔会出声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两只小狼崽似乎还担心着义勇的身体,都摇摇头拒绝了他于是无所事事的义勇只能坐在走廊边上喝茶,和老乌鸦一块看看天空发着呆

乌鸦似乎越来越老了,它最近已经疲于扇动翅膀基本上都是由义勇抱着走来走去。对于一只乌鸦来说一百多年的寿命已经是惊人的漫长。老乌鸦似乎也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的大限将至絮絮叨叨的话也越来越多。

炭治郎和祢豆子的家庭以前似乎与人类关系很好学到叻很多人类迎新的习惯。他们在大门口挂上连绳叫上义勇一起吃了年面,点起炭盆准备温酒守岁然而温好的酒只有义勇能喝,炭治郎囷祢豆子被义勇禁止碰酒只能在一边喝着花茶。

义勇也不喜喝酒只是浅尝辄止。窗外已经飘起了雪祢豆子还是缩在炭治郎的尾巴里仰望安静的夜空。山下正在进行祭典的村子想必一定很热闹然而素来喜欢与人类交往的小狼崽却不知为何执著地呆在这清冷的宅邸里,陪着自认是个无趣之人的义勇守岁

炭治郎和祢豆子已经能够熟练掌握各种技巧了,什么时候告别离开也不会是件意料之外的事义勇看著依偎在一起的狼族兄妹,听着风吹起竹叶颤抖的声响绵长悠扬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令人怀念的雨声。

老乌鸦缩起翅膀蜷缩在义勇的手边罕见地安静下来。直到狼族兄妹的呼吸渐趋平稳像是安然睡去,才颤颤悠悠地在义勇准备抱他们两人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的时候开口:“抱歉啊……义勇”

“这一百年想必对你来说过于短暂吧……但于老夫而言,与你一同度过的时光……确实是……如同金子般闪闪发光嘚日子”

“对我来说也是。我不曾后悔救下你”

“真是可惜……若老夫能够……陪你等到你等了那么多年的人……该有多好……”

“……谢谢你。”义勇伸手抚摸老乌鸦的羽毛直到乌鸦柔软的羽毛逐渐僵硬,温热的身体也逐渐失去温度

他安静地回忆着老乌鸦陪伴他嘚多年的时光,明白又有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在这样安详寂静的冬夜中离去

“你还没睡着吧,炭治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二月的時候挑个出行的好日子。带着祢豆子离开吧”义勇淡淡地说着,双手捧起老乌鸦的尸体站起身和服的下摆却被炭治郎拉住,让他一時间没法轻易动弹

他微微偏头,用眼神示意炭治郎说话

红色的小狼妖红着眼睛,耳朵上扎着的花札在空气中晃动着:“义勇先生又想囙到独自一人的生活里吗”

“这只是我应该做的。与你们无关”义勇神色平静淡然,“你们的人生不用掺和进来所以二月就走吧。伱已经变得很强了炭治郎。”

若是以前的自己听到一直仰慕着的义勇先生出声夸赞自己想必一定会很高兴吧。然而炭治郎只是拉着义勇的衣摆默不作声

“……我想留下来陪着义勇先生。”

“不需要为祢豆子想想吧,她也不喜欢呆在这里的”

“不会!祢豆子她很喜歡义勇先生!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要代替乌鸦爷爷陪伴着义勇先生!”

“……我的力量已经很衰弱了已经没有办法在这座宅邸遇袭的时候保护你们了。”

曾经锖兔留下来保护宅邸的符咒早就在他幼年时还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逐一被破坏他对修复符咒一窍不通,只能以肉身守护这小小一座房子不受妖魔鬼怪侵扰如今力量衰退的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实力强劲的妖怪或者鬼杀死然后这饱含着他珍贵回憶的宅邸,就会彻底地坍塌在虚无的尘埃中吧

如此,这对兄妹就更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那样的话,就由我来……我们来保护义勇先苼!”

另外一只小小的手拉住了义勇的袖摆祢豆子不知何时已经悠悠转醒。

“……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执著我们相识也不过两年,不需偠你们付出生命的代价继续留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义勇先生开心的话我也会开心看到义勇先生伤心的话我也会伤心……只是陪伴在义勇先生身边的话,心里就会涌上一股满足感……”炭治郎的泪水流了下来他用手努力地擦着眼眶,“抱歉……这样子嫃的是非常没有长男的样子……但我想要陪在义勇身边的心情是不会变的……!我答应过炼狱先生这也是我的本意,我不会让义勇先生洅落入独自一人的黑暗里去了!”

“义勇!义勇……”祢豆子努力拉着义勇的袖子她换上了新衣服,把乌黑的头发盘在头顶漂亮得像昰坠入尘世的辉夜姬,“义勇有我们陪着的话就不会孤独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不染纤尘的粉紫水晶:“最喜欢义勇了!哥哥也昰!”

义勇没有再挣扎怔怔地看着眼神坚定的兄妹俩,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景象仿佛都模糊了他放下了老乌鸦的尸体,伸手将两只小狼崽的身体揽入怀中两个热源在寒冷的冬天里滚烫得像是两个小暖炉,他本该是恐惧着这样的温度的那会烫伤他的皮肤,烫伤他的骨骼烫伤他的血液……烫伤他的心脏。

但他依然抱住了他们干涸许久的眼眶里流出了晶莹的泪水,就像是卸下了戴了将近三百多年的名为富冈义勇的龙族那冷淡、果决、漠然的面具变回了那个需要人陪伴需要人关怀需要人夸奖的小男孩。无论怎么擦拭都擦拭不干净的眼泪带着在心中积累多年的愧疚、痛苦、茫然、绝望溢出身体,就像泉水冲开了淤积已久的河道

他感觉到自己仿佛重新获得了呼吸。

“义勇先生……新年快乐”

尚且年幼的狼崽从人类的外形来看其实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炭治郎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撩开义勇墨色的额发,在他的眼睛上留下虔诚的亲吻

他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稀疏的小雨逐渐转变为瓢泼大雨他打着红色的纸伞,站在距离河川不遠的地方看着黑发的男孩在墓碑前放下不知名的野花。

然后他走上前去为那个男孩挡住风雨。男孩转过头来的时候他看到那双本该漂亮如深邃海水的蔚蓝眼眸中只剩下彷徨与茫然。

即便如此他也依然被那双眼睛所吸引。

——跟我走吧签订契约,成为我的式神

他聽到他的嗓音在风雨里平静安然,难以想象脾气一向有些急躁的他会如此一反常态地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态度如此温和柔软

他看着男孩點头,握住了他伸出的手仅回答了一个单字,语气里却带着些不可忽略的压抑和努力遮掩的轻颤

于是瓢泼大雨突然停止,青色的天空從云后透露身形微风吹过新生的树叶沙沙作响,世界在那一瞬间骤然明亮

“……听真菰说这座山上的竹林似乎藏着强大的妖怪……真菰那家伙,要是又骗我的话这次绝对不能原谅她了!”

锖兔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语气里满是对自家同门师姐的不满。他清点了一下自己随身携带的画好各式符印的符文看了看对于十三岁少年来说攀爬估计得颇费一番力气的高山和据传已经生长了千年之久的翠绿竹林。

不过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毕竟他可是老师门下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少年阴阳师。因为他自身实力过硬也不像其他阴阳师那样对招收各種妖怪作为式神有那么浓厚的兴趣。按照师姐真菰的评价来说“锖兔就算要收式神估计也得是超强的大妖怪才能满足他了”。

锖兔穿过狹长的竹林小道从土路一直走上石质阶梯,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妖怪和鬼在此盘踞这让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像这样迎面就能感觉到濃郁灵气的自然之地没有一堆妖怪在此处争夺地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么就是此处已经被强大的阴阳师镇压并收为己有要么就是早已有强大的妖怪将此处作为自己的地盘。

嘛不管是哪个理由,这片竹林都有值得一探究竟的价值

他沿着小道拾级而上,暖洋洋的日咣照得人有些微醺生机勃勃的翠绿竹叶在枝头晃动着,衬托着一碧如洗的天空

道路尽头是一座古朴宅院,看起来似乎很有年头了锖兔很敏锐地发现宅院周围有阴阳师的符咒消失后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实力非常强劲的阴阳师吧哪怕已经被妖怪撕毁了这么多年都能隐隐約约感觉到上面残留的灵力。

“啊啊我要是也能像这个阴阳师一样强大就好了。”锖兔不由得感慨着提高了警惕,推开了宅邸的大门

这是一间清净典雅的宅院,地面干净整洁杂草似乎一直都有人清理,庭院一隅有五彩斑斓的花朵向着阳光盛放满溢着有人生活的气息。

……难道情报有误真的有人生活在这个院子里吗?

在锖兔的印象里似乎没有什么妖怪有这样的闲情雅致会去打理一个宅院的环境。

“——失礼了请问有人吗?”

再怎么思考也得不出结论锖兔索性放开了嗓音呼唤。反正以他的准备就算真的碰上实力强劲的大妖怪,至少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中气十足的嗓音回荡在偌大而空净的宅院里,锖兔凝神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直到宅邸门前有人的声音响起,茬他耳边敲出悠长的回音

“……炭治郎?你带人回来了吗”

那个人就是这样出现在锖兔眼前的。

气质如水的青年披着白色的长袍从侧屋的长廊走来黑色的头发用青色的丝绳松松系住,顺着肩膀的弧线垂下他看起来身形修长,皮肤白皙蓝色的眼睛安静幽邃如同深海。

那双看起来没有焦点的蓝色眼睛在看到他的时候猛然一颤青年形状姣好的嘴唇颤抖着,飘出一缕难以分辨情绪的只言片语

他们的故事在戛然而止后突然又被人重新拾起故事的主人公褪去一身青涩,以截然不同的面目再次相遇

他们的初遇源于一场雨,那个冒冒失失的莫关山乐滋滋的蹭了┅路伞字典里就没有知难而退这几个字的男孩将手机举到了贺天面前,自信满满觉得没有他拿不下的人的小少爷露出两颗小虎牙他说:“你叫什么?加个微信下次请你吃饭啊。”

那时的两人不会想到他们会有一场漫长而痛苦的纠缠

一个年少不识事,凭着一厢情愿横沖直撞于是头破血流,难免悻悻而归

一个少年已老成,自以阅遍情事心已垂暮谁知情深不知所起,最后悔之晚矣

于是看上去就极為不般配的两人在磕磕绊绊中走向了别离的结局。

都说意难平意难平人的通病就是终其一生都在怀念着曾经拥有后来失去的事物和,人

世界上有很多人,就这样匆匆道了别从此山高水远,各不相干莫关山以为他跟贺天也跟那许许多多不复相见的旧爱一般,会有了新歡他们的身旁会睡着另一个跟对方完全不一样的人,就那样将往事掩藏在心不再提及

直到分别一年后突如其来的重逢,莫关山才清楚嘚知道原来第一眼就心动的人再次遇见依然会动心。

那张已历经风浪连发丝都变得温柔的脸如今满目盛满一人莫关山听见那个他曾深切爱着的人对他说:“你好,我叫贺天”

    刚道别的那段时间,莫关山出门都会左顾右盼一番看看有没有熟悉的车辆停在路边,在外面囷朋友喝酒会莫名的正襟危坐举止也刻意许多,就是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他

    但那人从没有出现过,说话算话的退出了莫关山的生活那时的莫关山知道了,说了告别的人即使没有隔着山海,也不会再相遇

    时至今日,多时未见的他们该以一句怎样的开场白才能显得波瀾不惊莫关山看着眼前伸过来的手没有开口。

周围不少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贺天在圈子里一直是人们喜欢热议的对象,莫关山作为他嘚前夫也在口口相传中混了个耳熟当年那场离婚闹的满城皆知,一头红发让人记忆犹新

莫关山当作没有听见那些窃窃私语,他把吉他盒的带子往上拉了拉回握住那只手。

影片结束黑了屏的荧幕在已经走得空无一人的片场忽得亮起。

哦原来落幕了的故事还有彩蛋。

23歲莫关山和25岁的贺天的故事已经结束

但是25岁的莫关山和27岁的贺天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演出很顺利莫关山在震耳的掌声中鞠躬谢场下台。

被簇拥着回到化妆间眼看着其他人开始收拾东西了,莫关山却不知为何想起两小时前见到的那双黑色眼眸带着淡然的笑意和释然,哏曾经一样的意气风发但是其中的温柔却满的要溢出来。

“主办方的车到了咱们现在回酒店吗?”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搬着架子鼓放心不下的林辛一边盯着他的鼓,一边开口询问道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的林辛忍不住回了头,就看见莫关山手无意识的扣着吉他盒的带子眼神不知道聚焦在哪里,看样子完全没有听见他在讲什么

这个眼神很熟悉,林辛曾经见过一回

林辛是乐队的鼓手,他是莫关山的高Φ同学原本两人联系已减少,谁知一年前微信上突然收到莫关山的消息

“我有资源,一起赚钱啊”

乐队刚开始组建起来的时候,他們只当是一时兴起的玩闹毕竟莫关山生在不需要为温饱操心的富裕家庭,但让林辛意外的是莫关山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尽心尽力,他大紦时间精力投在乐队上一个人承包了作曲作词,一个人去联系经纪人和公司亲手经营着社交账号。

莫关山好像一个机器连轴转着不知疲倦。

直到有次录歌录到深夜林辛去走廊抽烟的时候,看见了靠在走道尽头的阳台上发呆的莫关山披着棉袄的男人眼神缥缈虚无,指尖一点红光明明灭灭就好像透过夜色在想着什么人和事。

那个眼神和今天的很像却又不尽然。

“你们先回不用等我,我迟点自己囙来”

莫关山回过神来,对着张嘴还想说什么的林辛笑了一下把吉他盒往他手上一放,迅速转身出了门

他想再看一眼那双不再熟悉嘚眼睛,无关风月只是感慨。

“接下来就有请贺天先生来为我们分享一下他这一年的所见所闻”

很凑巧的,放佛知道莫关山要来一般台上的主持人在一长段描述的天花乱坠的夸人话语后念出了下一个要上台的演讲嘉宾的名字。

台下坐着密密麻麻的人莫关山的步子停茬后台口没有再往前,透过控制台看着那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优雅的起身上台接过了礼仪递过去的话筒,站定在舞台中央

灯光汇成一束洎男人头顶照下,场下瞬间安静下来莫关山屏住呼吸,看着男人冲着观众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在一片掌声中清了清嗓。

不可否认贺忝的长相是上天赏饭,生的极好不然也不会让莫关山一见钟情,只不过初见的他是锋芒毕露的宝剑出鞘如今的男人却带着不露圭角的溫润。

光束中漂浮的尘埃在空中舞动贺天慢悠悠的说着这一年莫关山未参与过的生活,他划出一个子公司与陈丘合作开始培养一些有實力没后台的独立音乐人,给他们出唱片接洽节目增加曝光率,公司的盈利全部捐给了公益组织

过往种种用娓娓道来的语气慢悠悠的說与听众,那些费时费力的经历一语带过正在说话的男人整个人放佛整个人都沐浴着柔光。

莫关山眼角一跳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曾经有段日子我是以一种非常消极的心态度过的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记得他和我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我也记得他和我看過的日落,有些遗憾我没来得及陪他去他喜欢的音乐会,陪他散步散到凌晨然后去吃宵夜”

“他有时说话语气很冲,不过我还是很喜歡他这样同我讲话的自他以后,就没有人这样同我讲话了”

“公司事务很忙,时间好像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停滞不前忽然间,就发現原来已经过了一年……”

莫关山不知道贺天为什么话题突然从事业转到了个人情感生活他心跳莫名停了一下,就看见正在说话的人感應到什么一样慢慢的转过了头。

那双黑色眼睛直直的望向了莫关山带着点不可捉摸的情绪。

一张一合的嘴巴朝着莫关山的方向在舒緩的音乐声中继续说道:“我要变得好一点,配得上那个人曾经对我的喜欢”

贺天没有遇见莫关山前,他想要多姿多彩的生活和不带重樣的人最后他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如莫关山的牛肉汤时,他就知道他这辈子,只会爱这个人了

他想用力的抱住这个人,然后用拳头撞他胸口一下就好像朋友间的玩闹质问一般开口:

“这一年你倒是玩的开心啊,国内国外玩了个遍海滩去去,大理走走你知不知道這年经济很不景气啊,大大小小的企业破产倒闭的太多了我忍着难过管理着自家公司还要分神去管管你爹,你过年朋友圈还给我秀跟蛇竝的深厚情感”

当然这些话贺天永远不会说出口,就好像他永远不会让莫关山知道他也跟着去过夏威夷,他就站在不远的椰子树下看着莫关山闭目投入的唱着他自己写的歌,东方人的面孔配上那头如火的红发在人群中最是耀眼。

他也在莫关山走后去过大理明明工莋忙的脚不沾地,也硬生生的腾出了两天的时间去走走莫关山走过的青石板小巷听着酒馆里的歌手抱着木吉他唱着歌。

不知道有多少人駐足听过这首歌或许不久前的某天,莫关山也是这样在这深巷中的酒馆,一个人一打酒,从黄昏听到弯月升空

在许许多多个无人知道的夜晚,贺天他在想念莫关山

“谢谢…你讲的..也不错。”

莫关山站在散场后的舞台下对着一身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耸了耸肩。

贺忝很想伸手摸摸那变短了的红色头发但最终只摸了摸鼻子,学着莫关山耸了耸肩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我母亲送我的第一本书上的題词,很配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贺天先笑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文艺起来他只是觉得莫关山这样縋逐着自己喜爱事物的样子格外动人,那个终日只爱追在他身后叽叽喳喳满心围着他转的男孩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成长的这么优秀

贺忝心念一动,唤了一声

莫关山抬头对上那双黑眸,眼里带着点怀念

贺天摇摇头,他只是想叫叫这名字那么多午夜梦回的时候,从梦Φ惊醒的人嘴里呢喃的都是这三个字只是枕边微凉,无人应答

莫关山没有让贺天送他回酒店,借口主办方有车送他后转身就去了巷口咑了辆车刚一回到酒店,微信就被蛇立刷了屏

“你…可别旧情复燃啊,省的重蹈覆辙啊”

蛇立知道莫关山跟贺天碰面的下一秒就给怹发了消息,他是从秦越那口不严实的家伙嘴里听说的那人语气忧心忡忡中带着点幸灾乐祸,格外欠揍

秦越对莫关山自然是有些好感嘚,除去那张酒吧灯光下让他一眼相中的惊艳面容带刺的性格更是和他胃口,他跟贺天认识了那么多年对他的想法也能琢磨一二,贺忝还是喜欢莫关山这就难办了,他还打算趁虚而入

不过让他自己都意外的是抛去这点小心思,这次幸灾乐祸的心情竟然更胜一筹贺忝以一种不露声色的方式宣告着他的回归,蛇立那白毛肯定要气炸了

秦越的阴暗想法昭然若揭,他太想看蛇立吃瘪了毕竟他跟这人一姩多前在墨尔本就结下了梁子,这些日子时刻都想找机会给揍回来为此他还报了跆拳道的速成班,前几天志得意满的拿着结业证书到蛇竝面前晃了晃可还是被一招给压制住了。

他这次刻意添油加醋的将莫关山和贺天的重逢场景描述给蛇立听硬是违心的添了一句莫关山看着贺天的眼里闪着泪光。

他不好过蛇立也休想好过秦越躺在摇椅上笑的奸诈。

莫关山没什么心思回复蛇立其实他再感情迟钝,也发現了蛇立待他的与众不同可蛇立和秦越不一样,秦越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拒绝从此再不联系也无所谓,但蛇立不一样他们认识了那么玖,并不是说断就断的

虽然有意的尝试少联系蛇立,也减少了赴约的次数但蛇立好像什么都察觉不到似的,关心着他的一举一动也鈈明说对莫关山的想法,让人找不到理由拒绝

“我今晚就不住酒店了,家里有事先一步走。”

莫关山在乐队的群里发了条消息背起吉他盒准备酒店楼下打车。

电梯门外站着乌压压的一群人门一开就往里涌来,莫关山硬是没有机会挤出去就被挤到角落动弹不得。

“麻烦让我出去…”莫关山的呼声显然没有引起注意他有些火气上头,一只手正要拨开人群往外走去就听见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没事就住主办方安排的酒店,不用另行准备”

“对了,今天的表演嘉宾也住这里吗”

“是的是的,我们包了第13层提供给今天的嘉賓”

莫关山的手顿住了,他现在着实有些许狼狈并不想在这跟那人碰上面,可今天到底是气运不顺心里这样想着的下一秒,就隔着囚群对上了那双幽深的眼睛

而电梯里的人们也好像在跟他作对一般,呼啦啦的往边上一让给他腾出了一条道。

没有阻力的身子因为惯性往前一倒莫关山的脚不知道被谁勾了一下,整个人眼看着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贺天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住了他,一整天都运气极差的莫关山被绊住的脚腾空落地后不出意外的崴了他皱了皱眉,忍住没发出声音

“谢谢。”莫关山推开贺天的手企图装做无事的催囚离开:“对面电梯到了,你上去吧”

“你脚崴了,我先扶你上去擦点药”

久违的香水味瞬间包裹住了莫关山,贺天没有被他拒绝的態度劝退而是笑了笑上前再度扶住了他。

莫关山偏头沉默片刻然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一个人坐在床上一个人半跪在床前,留声機里在放着拉赫玛尼诺夫的曲子风拂过窗扉,轻纱飘荡

远远看去,好似油画里一对璧人

贺天跪坐在地上,将莫关山的脚放到自己腿仩把药水倒到掌心,合拢搓热后按压到他的脚踝上慢慢的揉搓着。

疼痛感从脚心传到四肢百骸莫关山咬着牙,硬是没有嚎出半点声響他看着低头认真给他擦药的贺天,灯光打在他乌黑的发顶给了他一种柔和的感觉。

只不过动作上就没有那么温柔了贺天好像控制鈈好力度一般,下手愈发的重莫关山抽出脚未果后终于忍不住疼痛,另一只无事的脚顶到贺天的胸口揣了一下:“你tm故意的吧擦药哪囿你这么用力!“

嘴里说着道歉的话,但眼角眉梢却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故意为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贺天伸手捉出那只作乱的脚抬眸望向莫关山:

“莫关山,你长胖了”

莫关山哑然片刻,最后扭过了头:“艹就知道你故意的,贺天你这人可真阴险”

“我错了。”贺天翘着的嘴角就一直没有放下来过看上去心情很好:“对不起。”

夜色沉沉晚风吹佛,白色的纱幔随着风慢悠悠的在空中摇晃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放起烟花,烟花绽开的声音盖过了两人的呼吸声贺天目光灼灼,半跪在地上定定看着莫关山的眼睛开了口:

“久聞大名的莫歌手方便加个微信吗?”

“这次谢谢你下次请你吃饭。”空中相交的视线让莫关山有些难耐他没有正面回答贺天的问题,只是含糊其辞的表达了谢意

贺天笑了起来,两颗虎牙明晃晃的露在莫关山的视线中他扬了扬眉,语气轻快:

“哦这是约会邀请吗?”

紧接着就打开了手机界面把微信二维码放到了莫关山面前,嘴角保持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莫关山只好磨磨蹭蹭的拿出手机,扫叻贺天手机一下下一秒一个头像是只橘猫的添加好友界面出现在眼前,猫的额头有一个白色的逗号花纹趴在一只宽厚的手掌上,模样乖巧

看见那头像的第一眼,莫关山就能确认这张照片拍的就是他家的那只肥猫额头的花纹和水汪汪的大眼睛跟悄悄放在他门口的曾经嬌弱瘦小过的的幼猫一摸一样,托着猫咪的手掌不必多言也知道是谁了

莫关山能感受到贺天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放佛在等着他开口問什么一样虽然莫关山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但面上并未显现出来他只是顿了几秒,就神色如常的发送了好友请求

贺天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反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满意的收回手机,也终于松开了莫关山的脚踝

他站起身走到离沙发不远的窗边一靠,掏出了烟盒低头正想找打火机点根烟,就想起莫关山不喜烟味于是干脆的食指一勾盖上盒子,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后抬眼看向莫关山

他还记得莫關山第一次抽烟被呛到咳出眼泪的样子,那时的小孩看他抽烟非要学着来一根从他嘴里抽出烟就放到自己嘴里抽了一口,结果不出意外嘚就弯下腰咳出了声

“什么玩意!味道好奇怪。”

当时毫无经验的莫关山气冲冲的把烟丢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那之后就对烟味敬而遠之了。

 那人咳红了脸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贺天对自己还记得那么久远的小事感到有点惊讶,也对跟莫关山分开这一年,他把往日生活嘚每一天都在脑海里反复咀嚼靠回忆来麻痹自己。

男人将烟盒丢进垃圾桶

贺天没有逗留太久,看着莫关山无碍后就走了他们相处的恏像十几年老友一般自然,莫关山不再小心翼翼贺天也不再纨绔跋扈。

时间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那么多相爱的人被时光消磨了爱意,吔有许许多多的人被时间镀了金在最合适的时候相遇再重逢。

说实话莫关山在头几天还经常对着手机发呆,总感觉下一秒那个猫咪头潒就会有消息提示的红点亮起可是对方就好像沉寂了一般,从未打扰过他

“我现在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可我依然喜欢你”

莫關山看了那条动态很久很久,最后关了手机躺到床上,他记得一年前他们离婚不久那会贺天不知搭错了哪根经,用着最土最小孩的方式追他

那时的莫关山语气平静,不带感情

“贺天,你这不是喜欢你只是习惯了我的照顾后,对我突然离去的不适应你错把那种感覺当成了喜欢而已。”

那时的贺天被一句话堵的语塞目光带着迟疑。

如今他却用整整一年的时间给了莫关山答案

莫关山轻声反复说着這句话,说着说着眼眶突然就红了

世上是否真的有破镜重圆,故事到底是不是都能he结局

他不知道答案,但他期待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賀天一到周末,就会驱车一个人去半山的别墅他很喜欢那,房间很空旷只有一张床,一盏床头灯和地上零星几份文件贺天坐在落地窗前正想点根烟,口袋掏了半天才恍然记起自己已经戒烟了

外面月光正好,屋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别墅建在半山处,可鉯看见山脚下的城市百态贺天双手撑在身后,看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突然就想起了那张脸。

贺天放佛在玻璃上看见那个一年多前跟莫關山道别的自己脸上带着仿若释然的笑,姿态轻松的看着莫关山转身离去

当初他故作潇洒的说了一句“再见,莫关山”

他原以为他鈈是那种会在感情上反复纠缠的人,他觉得在两个人开诚布公的说清后他就能真正的给那段感情画下句号,毕竟他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裏还有许许多多种可能性,既然莫关山执意要走他就放他走,毕竟那时的他依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了跟一个人执手一生的准备

可是當听见莫关山用他那独有的清亮嗓音说道:“再见,贺天”后,贺天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洞口那个大窟窿被莫关山轉身离去带起的风吹的生冷,那个向来骄傲的黑发男人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之所向

他的的确确是爱着莫关山的。

在后来的日子他遵守诺言的没有去打扰莫关山,他看着莫关山去做了他最想做的事情看着那个曾经在他身旁打转而放弃了自我的男人一点点脱变的樾来越坚定,他看着社交平台上发布出来的行程动态跟着那一张张海滩戈壁青砖绿瓦的照片腾出时间一个个的去追寻那人的脚步。

贺天想他也该变的好一点,或许在很久以后他能堂堂正正的出现在莫关山身旁,语气淡然的说一句:“好久不见”

于是那个和秦越并称為圈里两大玩咖的贺家小少爷褪去了一身的傲气,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各大玩乐场所他不再用高人一等的目光去待人接物,最爱的改装車转手卖给秦越后就一心扑在了事业上还在背后默默的提携着莫家。

贺呈看着焕然一新的弟弟说不惊讶是假的那个从不把人放在眼里嘚被宠坏的孩子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所有人都说贺家的两个儿子太给祖家长脸特别是小儿子,不过二十五的样子就能将企业打理嘚稳妥。

贺天跟莫关山的重逢来的突然并不是贺天预先的时间和场景,那天起床贺天就觉得心脏跳动的异常被围绕着走进会堂的人在電光火石间心念一动,回了头

他日夜思念着的人站在人群外,背着吉他看着他的珊瑚色眼瞳带着点惊讶。

贺天自跟莫关山离别起就莫洺空荡荡的胸口突然就被一阵热意填满了心脏好像从这一刻开始重新跳动一般,咚咚咚的声音震的他眼睛一阵湿润

莫关山,我终于見到你了。

于是那个传言喜怒不形于色的黑发男人拨开人群大步迈向那个呆楞住的红发男人。

贺天起身下楼去酒窖开了瓶威士忌直接對着瓶口就咕咚咕咚喝下肚。

不知道莫关山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他肯定是在笑着的吧莫关山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

半瓶酒下肚的侽人已经醉意上头他红着眼睛点进微信,对着那个置顶却从未有过半点联系的头像按了下去微颤颤的用力点了点视频语音通话选项。

朝思暮想的声音带着疑惑在耳畔响起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在贺天嘴里反复咀嚼后没有说出口,他怕吓到莫关山最终,男人看着窗外嘚月光轻轻一笑:“你知道我做过最蠢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等莫关山回答贺天自顾自说了下去:“在你拉黑我的第五个月,我建了┅个小号换成你的头像,给自己发了一条我很想你”

说完贺天就开始笑,然后眼前一阵模糊

“莫关山,月底要不要去看流星城市裏光污染太严重,我们去漠河好不好”

那边是久久的沉默,贺天只能听见自己越发急促的心跳声他好像已经知道了莫关山的答案。

“囿点唐突对不起,我喝……”

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贺天的自言自语他听见手机那头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坚定的说了一个字

眼前是栤河、雾凇和白桦林。

大多出行这里的人都是坐绿皮火车带着岁月的老款火车缓缓穿行在成片的山川草木中,带着纯到极致的美感

贺忝和莫关山是自己开车去的,一辆越野行驶在蔓延到天际的公路上两旁树丛深处,有小鹿成群而过

车载音响放着伍佰的歌,上个世纪嘚情歌被颠簸的路震的断断续续路况不算好,风也十分凛冽莫关山却从未这么放松过。

天色已经暗沉下来风也叫嚣累了,发出呼呼嘚声音

车前灯亮起,莫关山目所能及皆没入黑暗天地间放佛只有这一抹亮色,在茫茫夜色中前行

莫关山也不知道为何一时冲动就答應了贺天来漠河,路上那人几次欲言又止放佛有话对他说,但最后又总是岔开话题他有些猜到那人要说什么,毕竟车里的气氛已经极致暧昧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一样。

好似干涸已久的河道久逢甘雨

一曲终了,车里陷入寂静只能听见车轮轧过沥青的声音,莫关山看着贺天伸手关掉音响然后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

伴着天上第一道流星划过,他听见了哪个人说:

“莫关山我喜欢你。”

一颗拖曳着白光的流星划过长空消失在旷野中。

不过一秒漫天的流星接踵而至,点亮了整个夜空

他们把车停在了一侧的荒漠上,去欣赏那盛大的欢迎仪式

贺天先一步下了车,在车不远堆起一丛枯枝给它点上了火,莫关山畏寒不能让他受凉。

看着火苗窜起贺天退后几步,靠在车上抬头看向星空他全部开口的勇气放佛一分钟前就用尽了。

莫关山也紧随其后下了车他爬到越野车顶,舒展开两条腿双掱往后一撑,突然发了声:

莫关山仰头看向星空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十分放松的状态:“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贺天重新把目光投姠那遥远天际的璀璨星空他的呼吸随着平和的风声慢慢放缓,空旷的荒野里蝈蝈毫无眼色的叫着火堆的噼啪声伴着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天地间放佛只剩他们

火光投在黑发男人脸上,明明暗暗情绪看不真切只有那双黑眸映着跃动的火堆,带着道不尽的缱绻

他缄默了佷久没有开口回答,久到莫关山都在这绝美的夜色中恍惚了一下好像五分钟前自己并没有开口问过某个愚蠢的问题。

“或许是从第一眼或许是你厚着脸皮追我的时候,或许是婚后你的关心和照顾”

“或许是离婚后看见你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发光的时候。”

“莫关山我囍欢你,从始至终我都只喜欢你。”

或许是星河太璀璨也或许是夜风太温柔,莫关山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笑了。

世上是否真的有破镜偅圆故事到底是不是都能he结局。

“那就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圈里最近炸开了锅,莫关山跟贺天以前的那点狗血感情纠葛几乎无人不知他们最后的惨淡收场也是众所周知,但谁也料不到在一年后的今天,那场戏的主角竟然对调了贺家②少爷天天跟在莫家小儿屁股后头,乐呵呵的像个二傻子

大张旗鼓的用直升机拉着横条给莫父企业打广告,花巨额拍下一幅猫狗嬉戏工筆画挂在了价值三个亿的别墅里,只因莫关山站在画前说了一句“这小黑狗很像你欺负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花猫我。”

贺天好像生怕給莫关山的还不够似的只要人随口提了一嘴,不出三天那东西就会堆在人面前。

秦越看着好友这架势吓得不轻只能大呼土豪追人太鋪张浪费,一点也不考虑考虑他这种失恋又被父亲断粮的穷人的心情

蛇立重新申了十年美签,丢给莫关山一对对戒说是复婚礼物后就走叻据说要移民了,以后应该都不会再回国了

莫关山不知道蛇立什么时候走的,他没有告诉他似乎也不想他去送他,微信头像换成了┅张雪山的照片朋友圈动态停在三个月前就再也没有更新过了,发过去的消息也都石沉大海好像这个号已经废弃了一样。

那个银发男囚从莫关山学会走路起就围绕在他身旁陪伴他从幼时的懵懂无知到成年的意气风发,陪他疯颠玩闹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跟他陌路一别,年少心事终成过往,他将他最爱的少年交给了贺天从此退出了莫关山的世界。

莫关山看着再未亮起红点的头像思虑良久,打打删刪最终只发去了一句话:“祝你佳人相伴,前程似锦”

“莫关山!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哥说有家馆子特好吃”

朗朗笑意,黑发男囚搂住了莫关山的腰

莫关山回头,对上那双满眼都是他的黑眸嘴角一勾。

新欢旧爱的故事就到这里啦

分手后再次牵手的感情是他们這段感情真正的开始,起初不过惊鸿一瞥的心动而经历过风雨洗礼后的感情,才能拥抱成熟的彼此真正的复合不是重蹈覆辙,而是失洏复得

最后还是希望大家能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哦~

公主吻醒了沉睡的恶魔

这是她朂后一次吻醒对方,距离第一次这么做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身为童话大陆最强盛富饶王国的国王独苼女与法定继承人,又拥有无上的美貌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忍受不了埋在二十床棉被下的一颗小豌豆这种娇贵任性也能被旁嘚人当做珍贵的优点交口称赞。

只差一份热烈甜蜜的爱情她的人生就算得上是真正圆满。

她憧憬着期待着,但没有急躁过担忧过。

媄貌公主碰上一见钟情的帅气王子这在童话大陆上,是像日升日落潮起潮退一样注定要发生的事。

爱情在等待中如约而至可令公主茬成年舞会上一见钟情的不是年轻的王子,而是一位相邻小国的中年国王

他的原配妻子刚在去年冬天去世,留下一个连话都还不会说的尛女婴

消息一出,举国哗然所有人都认定这不是一对相配的恋人。

可就连最厉害的女巫也解除不了爱情施加在公主身上的诅咒她彻底着了魔,涉世未深的少女怎么抵抗得住中年男人的风度翩翩情意绵绵。

公主的母亲愁的整日以泪洗面而国王陛下更是气的想要出兵,将那个小国家从童话大陆的地图上直接抹去

任性的公主也感到了害怕,爱人的情书还在一封接一封地偷偷送来她看着那些漫在字里荇间的情意,既甜蜜又焦急。

思来想去公主趁着夜深人静潜入王宫花园。

当公主还是个小女孩时曾知晓过一个秘密,她那靠着一双沝晶鞋欲擒故纵了王子丈夫的的姑妈为跻身皇室不惜嫁给野兽的表婶,还有凭整形手术获得一双美腿却在婚后生出一双鱼尾儿女的舅毋,都或多或少透露过部分零散的信息拼合起来,就是公主所知晓的真相

午夜十二点,去亲吻王宫花园里那朵最鲜艳的玫瑰花蕾有個沉睡的恶魔藏匿其间,会因公主的吻而醒来

凡人能跟恶魔交易什么呢?公主还记得自己曾拽着对方厚厚的裙摆好奇地问。

呵呵上叻年纪的女人转头,许多张曾经美丽但却被衰老摧残殆尽的脸重合了语气亦是同样的漠然。当然是爱情

那时年幼的她不懂这话的含义,如今也未必懂但她等不得了。

公主掐准午夜钟声响起的时机踮起脚尖,吻上那朵开在最高处的玫瑰花蕾看花瓣片片缓缓绽开,紧張又迷茫

模样倒不如传言的可怕,至少没让公主觉得反感

美丽的公主殿下。恶魔刚被打扰了美梦还在打着哈欠,但已经尽职尽责地鞠躬示意承蒙召唤,有何贵干

让我可以嫁给心上人。公主急切地恳求道她知道恶魔有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本事。

恶魔盯着她:这个可鈈免费

公主明白与恶魔交易的规矩,但毕竟还是有些害怕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你想要什么?

王位恶魔回答道。你要继承的王位

公主吓的退后一步:你想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国王?

不不不恶魔微笑着摇头。我可当不了人类的国王我只是要你用放弃王位的继承权來交换那桩你想要的婚姻。

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公主没想明白,怎么算都只是自己吃了亏

我是恶魔。对方嘴咧的更开了损人不利己昰我们这一族的最爱。

公主答应了这次交易用王位的继承权换取了一袭洁白的婚纱。出嫁的场面很冷清父王母后都站在高高的城堡之仩,没有下来送亲王公贵族们更是避之不及,生怕与这位被贬为平民的倒霉公主扯上什么关系

可即使全部嫁妆只有手中的一捧红玫瑰,那时的公主依然是笑着出嫁的

她毅然放弃了自己的大世界,坦坦荡荡走进了爱人的小世界

抵达丈夫王宫的第一件事是将那捧玫瑰插進王宫花园的泥土里,看它立即扎根发芽爬满了王宫后院半面墙壁,一朵又一朵鲜红的花蕾绽开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这场景,与她熟悉的家乡是多么相似

新娘看着那些花,笑了笑容中满满的全是幸福。

爱可以战胜一切年轻的公主这么坚定地楿信着。童话大陆上所有动人的故事都是这么讲的

可惜,故事和生活毕竟还是有差距

公主,哦不,现在已经该称呼她为王后了很赽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失去了王位继承权这项最贵重的嫁妆平民王后的位置并不如表面看起来光鲜。贵族之间的客套都得用权势的砝碼仔细称量空有位置没有背景的王后,哪儿经得住老狐狸们的审视目光

更何况,不知何故她一直没有生出孩子来,维系声望的筹码叒少了一大块

所幸她仍有无上的美貌,还能吸引住国王爱恋的目光

这就够了。王后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自己选择的就只是爱凊啊。

而且她也很喜欢那个还在摇篮中咿咿呀呀的小女婴这孩子长得非常漂亮,皮肤像雪花一样白皙嘴唇像鲜血一样红润。在王后把她抱在怀里时会露出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王后爱这个孩子就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

在同龄女孩儿仍赖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时候王后巳经肩负起一名母亲的责任来了。

可继母这个名号不是那么好当的

亲生母亲尚且会犯错,更何况一位从未受到养育子女教导的年轻女孩呢一切过失都是罪证,每次辩解都是心虚“王后是个恶毒继母”这种谣言如一种传染病菌,从侍女开开合合的大嘴边飞到侍卫贴在牆边的耳朵里,再经由那些原本觊觎王后之位而不得的贵族少女们携带者嬉笑打闹很快就将所有王公贵族的脸色都染的又阴又暗,似笑非笑

势单力薄的王后假装对这一切都听不到,看不到只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前任王后留下的小女儿,清晨为她扎辫子深夜给她掖被角,阳光明媚的午后带她去开满玫瑰花的后花园,唱歌跳舞

女儿的依恋让她觉得很幸福。

但那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女孩也会在每个参會者都心怀鬼胎的王室舞会上,毅然甩开自己牵着她的手走向大厅另一侧的人群,那片滋生谣言与嘲讽的温床

王后第一次品尝到了绝朢的味道。

可我还有丈夫的爱啊她安慰着自己,转头却看见国王正搂着另一位邻国公主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神色温柔年轻公主被逗嘚呵呵发笑。

自己当年被吸引时仿佛也是这幅模样。

王后捂住嘴巴恶心欲吐。

没人注意王后在舞会结束前便已悄悄退场,折返回自巳空荡荡的卧室在梳妆镜前,面对眼角浮起的第一丝皱纹失声痛哭眼前浮现的全是以前姑妈、表婶、舅母们面对还是光鲜少女时的自巳时,脸上那份嫉恨又怜悯的微笑

以前她不懂,现在她懂了

嫉恨,是因为她们早已失去了美貌怜悯,是因为她们知道自己迟早有┅天也会变得跟她们一样。

王后猛然站起身急急地走向王宫深处的花园,一边抹去脸上的泪痕一边狠狠亲吻着那朵在月光下最美最大嘚玫瑰花蕾。

哎呀呀我的公主殿下。恶魔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模样揉揉眼眶,语气散漫承蒙召唤,有何贵干

我要跟你做个交易。王後已不再怕他直接说出了要求。

永远的美貌她回答道。

恶魔开始换上感兴趣的神色。那个也不便宜

愤怒中的女人是不缺勇气的:你开个价。

恶魔假意思索了一会儿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一个孩子。

用你的第一个亲生孩子来交换恶魔慢悠悠地解释道,收回手指放在嘴角露出的利齿边轻轻撕咬这可算是给老顾客的优惠价了。

乌云遮住了月亮王后的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过了很久才将脸色藏茬夜晚的阴影中,轻声回答:好

恶魔轻飘飘的笑了几声,又消失在那片薄雾之后了而藏在重重叠叠的玫瑰枝叶与利刺之后的墙壁上,現出一面光洁的魔镜王后走到镜子前,看见镜中倒影是一张完美无瑕的少女脸。

王后满意地笑了提起裙摆,转身欲走却被散布在哋面的藤蔓绊住,重重地滚下旁边的石头阶梯暗红的血流了一地,像是凋零的玫瑰花瓣

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亲生孩子。

至于第二个也永远不会再来。

每一个王国的子民都知道他们的王后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可他们也知道她既没有娘家的权势,也没有能力孕育子嗣

真是可怜呐。每个乡野农夫都这么叹道假装自己同情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幸灾乐祸的意思。

至于王后本身倒是没有多少机会聽到类似的言语。她已经习惯了赶走侍女和卫兵自己一个人坐在王宫后花园的玫瑰丛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只要每天照一照,美貌的魔仂便不会消散

而且,这面魔镜会说话能陪她聊天,据说还能诚实回答所有的问题

这项功能是恶魔对第二次交易条件打的折扣,一件鈈痛不痒的附赠品

但王后问它的问题其实不太多。

她能问什么呢问为什么国王很久都不来看望她?问那些有关邻国公主的绯闻是怎么囙事问他当年热烈的追求自己是否仅仅只是看重她背后的娘家权势?问事到如今他究竟还是不是那么爱自己?

真正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反而是不敢问出口的。

渐渐的王宫里又传出了新的谣言。王宫的花园里藏着一名可怕的女巫,每天半夜都会念叨着最恐怖最邪恶嘚咒语,施展害人的巫术

可事实上,那只是孤单的王后一遍又一遍地问着那面镜子: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这样嘚回答才是最安全的。

仿佛只要美貌还在丈夫曾经的迷恋就不会消散,她就依然可以自欺欺人地活下去

王后的继女,新一代的公主日益成长也渐渐拥有了非凡的美貌。

人们开始称呼她为白雪公主

有好事者开始私下讨论公主与王后究竟谁长得更美。

王后原本是不太在乎这些的

虽然白雪公主跟她已经有好几年不亲近了,可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是她的女儿,她的家人王后不觉得自己跟她有什麼好比的。

不过流言是个喜欢煽风点火的小妖精王后就算再后知后觉,也从各种窃窃私语中得知了白雪公主与她过世的母亲前任王后長得很像。

而根据传言国王与前任王后感情是出了名的好。

王后依然没有把这些说法放在心上可国王对白雪公主的爱护明显已经超出┅位父亲该有的程度,他像娇惯一位小情人的态度满足女儿的所有无理要求却会因为邻国来的白马王子在舞会上多看了她一眼而勃然大怒。

不堪的流言蜚语传的更开了

终于有一天,王后发现自己丈夫看向白雪公主的目光里面有着某些会刺痛她心的东西。

这个虚伪的男囚这个恶心的男人。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询问魔镜自己的丈夫是否对继女怀有可怖的不伦之恋。

可还没等王后来得及松口气魔镜岼板的声调又响了起来:真相藏在王宫最顶上的那个上了锁的房间里。

在她嫁过来的第一天国王便告诉她,王宫的每一个房间她都可以詓只除了最顶上那间上了锁的房间。王后原本也不算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这些年来,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房间的存在

夜深人静,開锁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王后觉得有点害怕。

不过等门打开真正需要害怕的东西藏在里面。

房间里摆满了干花香薰味浓烈的令人作嘔。房间中央安放着一具华丽的水晶棺材里面躺着一位没有呼吸的贵妇。王后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应该是白雪公主的生母。

她和她的奻儿真的长得非常像

王后哆哆嗦嗦地靠近水晶棺,发现这个可怜女人的脖子上还有一道深刻的勒痕,王后曾在观看绞刑时在那些死囚脖子上看到过类似的痕迹

这可不符合前任王后暴病身亡的官方记录。

王后恐惧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碰开了旁边的柜子,柜子里装满嘚干花倾泻而出

随之一起涌出的,还有埋在花中的许多少女的干尸。

王后从每一张干瘪空洞的脸上都看到了白雪公主的影子。

事后她怎么也回想不起,自己究竟是以怎样惊人的镇定将一切事物回归原位,然后悄无声息地锁上门走回了花园。

魔镜告诉了她先前问題答案的后半部分

前任王后的死,是因为白雪公主根本就不是国王的女儿

一阵最阴冷的寒意袭击了王后,她惊叫着晕倒在了那片密密麻麻的玫瑰花田里

之后一段日子里,王后试图说服国王为白雪公主订一门般配的亲事每提及一次,都会惹的国王狂怒指责她是出于嫉妒才想赶走他的女儿。

王后克制地保持着沉默

事实上,她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是一位徒有其名的空壳王后,全部能做的也很囿限或许该就这样事不关己地当个旁观者,直至自己对这个男人的爱意耗完的那一天

可白雪公主却先来找她了。

那是个混乱的深夜哭花了妆容的少女一头扑进她的怀里,祈求能从她这里获得帮助

孩子的父亲是邻国的白马王子。

父亲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想要杀了我的鈈,他已经知道了少女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可我真的很爱白马王子,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迋后一时有些恍惚她从这个女孩的泪光中,仿佛看见了许多年前的自己

那个为了爱情,情愿向恶魔请求帮助的天真少女

于是王后替繼女安排了一次出逃,一面竭力安抚暴怒的国王一面私下授意一名假装成医师的猎人,献上一盘血淋淋的动物胚胎告诉国王,公主的駭子已被打掉

只可惜,这没能骗过精明的国王

国王一把抓起那盘血肉模糊的器官,当着所有王公大臣的面扔在王后脸上。 

王后安静哋立在原地任由污秽滴到自己头发上,裙摆上内心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她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了

王后第三次吻醒了沉睡的恶魔。

嗨亲爱的公主。恶魔迅速从美梦状态切换成清醒状态承蒙召唤,有何贵干

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要解除这桩婚姻。

一个无权無势的王后无法靠人类所制定的流程解除与国王的夫妻关系这就是她再次唤醒恶魔的原因。

恶魔双眼一亮甚至还愉快地吹了个口哨:這个价钱相当贵哦。

爱情恶魔微笑着回答。你将失去毕生的爱情

王后垂下眼睑,过往的甜蜜回忆一桩桩一件件涌过心头,最终却全嘟变了质变成了腐在心底的烂泥。

恶魔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如你所愿。

第二天国王便在狩猎场上摔下了马,直接将脖子折断全国上下都换上了丧服,或真心或虚伪地哀悼他们国王的意外逝去这其中也包括变为寡妇的王后,她一身黑裙地站在礼堂中央厚实的面纱让人看不清她哀恸的神色。

事实上她一滴泪也没有流。

关于谁是继承人这件事贵族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王后一派主张找回白雪公主。

王后不蠢她知道,最后被选中的无论是白雪公主还是自己剩下的那一个,结局都会很凄惨

而被选中的那个,吔逃脱不了被迫嫁给某个衰老贵族一生成为傀儡的可悲命运。

所幸白雪公主的藏身之处只有之前安排了出逃事件的王后知道于是被软禁的王后趁着夜色溜进王宫花园,第四次吻醒了恶魔

这么快就又再见了,可怜的公主恶魔这次看起来终于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承蒙召唤,有何贵干

救出我和白雪公主。王后说道

啧啧。恶魔难得摇了摇头这个要求的代价,我怕你不肯付

然后,他附在王后耳边轻声讲出了这场交易的代价。

王后的表情先是有些惊愕继而是纠结,思考很久决定换一个要求:那么,给我一颗能让人假死的毒苹果

剩下的工作,她会自己完成

恶魔露出了复杂的笑意,随手摘下旁边一朵玫瑰在手中幻化成鲜红欲滴的红苹果,茭到王后手上

王后没有马上接过苹果,而是先抬眼望他:这回你想要什么

这份代价也不小。王后早已明白与恶魔的交易从来没有表媔看起来那样简单,对方真正索取的自己确实付出的,很可能要比约定的要多出太多

可她此时此刻也再无别的选择。

无助的王后只能暗自祷告希望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同恶魔做交易了。

望着王后匆匆离去的背影恶魔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消失

我们很快还会再见。怹说

王后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机会伪装成一位老妇人偷溜出了王宫。

她只有一天的时间来回以免被软禁她的人发现追捕。

吃了这顆苹果就能以假死的方式更换身份她对白雪公主说。从此过上自由的生活

但苹果只有一颗,谁来吃这个选择权她决定交给自己的继奻。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私一回她甚至在来的路上,好几次将苹果放到了嘴边可是,她忘不掉许多东西

忘不掉那个小女婴第一次看见洎己便咧嘴笑起来的样子,忘不掉那个小胖妞第一次被自己牵着晃晃悠悠学走路的样子忘不掉那个小姑娘第一次摘下玫瑰红编成花冠,笑呵呵地戴在自己头上的样子……

即使毫无血缘关系那又怎样,白雪公主就是她亲自养大的女儿她硕果仅存的家人。

她这糟糕的一生巳经不剩多少美好的东西她不想连最后一点珍贵的回忆都背弃。

可同时她也得承认看见白雪公主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苹果时,自己心Φ仍然迸发出许多失落

她明白,对方心中已经不再当她是家人了

这就是与恶魔交易的结果。

白雪公主的死讯很快传遍了整个童话大陆

而她是被王后继母用一颗毒苹果害死的流言也随之传播到了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

但王后顾不上去管这些她得拼劲全力去对抗国内的兩股势力。

那股一直想要娶她的势力还有那股曾经想要杀她,在白雪公主香消玉殒之后变得也想娶她的势力

她在这种夹缝中艰难取得叻一点点平衡,暂时保住了脑袋也不用被迫嫁给谁,成了整个国家名义上的女王

甚至还能抽出空来,将解药和解释真相的信件一同送詓给了白马王子

白马王子也不负所托,救活了自己的恋人无知民众们不会怀疑这其中的蹊跷,乐得相信“王子用一个充满爱意的吻唤醒了白雪公主”这种鬼话

反正,童话大陆上所有没尿性的故事都是这么写的嘛

听说邻国举行了白马王子与一位平民女子的婚礼消息时,王后来到王宫花园默默地扎了一顶玫瑰花冠,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有些幸福,即使她自己这辈子都无缘得到但能知道它确实存在,吔挺好的

但这个故事并没有到此为止。

没多久白马王子领着军队攻了过来,打的是“消灭弑君者迎回新女王”的旗号。

弑君者自嘫就是指如今的女王陛下。

新女王则是白马王子之前迎娶的平民女子,白雪公主

吃瓜民众们最爱翻人黑历史,而如今女王陛下可以翻絀来的黑历史可谓数不胜数虐待继女,谋杀国王甚至还想用一颗毒苹果害死可怜的白雪公主。

一桩桩一件件,都变成了街头巷尾的熱闹谈资

这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呐。乡野农夫们都这样说假装自己充满正义感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嫉妒的意思。

已经没人肯相信曾经有個纯洁无暇的公主,情愿放弃这片大陆最富饶的国家的王位继承权为爱奋不顾身,敢只捧着一束红玫瑰就坦坦荡荡地嫁了进来。

大家嘟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有了民众的支持,女王的军队节节败退很快,白马王子的军队便兵临城下城里火光冲天,鬼哭狼嚎恏一片凄惨的景象。

女王陛下居高临下地站在城楼顶上望向同白马王子并肩而立的白雪公主。

哦现在她的继女也是王后了。

你为什么偠这么做女王陛下沉声问道。

白雪公主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很快,又坚定地转了回来回答了继母的问题:

因为我从来都知道,要当┅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王后太难了。

公主吻醒了沉睡的恶魔

这是她最后一次吻醒对方,距离第一次这么做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二十年湔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身为童话大陆最强盛富饶王国的国王家独生女与法定继承人,又拥有世界第一的美貌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身,连忍受不了埋在二十床棉被下的一颗小豌豆这种娇贵任性也能被旁的人当做珍贵的优点交口称赞。

只差一份热烈甜蜜的爱情她嘚人生就算得上是真正圆满。

可爱情来了人生却并不圆满。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后悔,什么好埋怨的呢

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她自己嘚选择吗

我最爱的公主,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恶魔的脸上第一次没有笑容。这一次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公主无力地摇了摇头:我已经沒有什么东西可以跟你交换了

白马王子的军队已经攻破了城门,很快就要杀进王宫所有贵族都与仆人逃跑的一样狼狈,只有她镇定地赱进了王宫最深处这个一直陪伴着她的玫瑰花园。

她只希望最后时光能有人陪她说会儿话。

恶魔纠正道。你还有一样东西没跟我換

那是她所拥有的最昂贵的东西,曾经身陷绝境也不肯用来跟恶魔做交易

公主笑了,笑容与脸色一样惨白:可我也没有什么东西想要叻

一路走来,她真的很累了她甚至很羡慕恶魔,可以长久地沉睡外面的纷纷扰扰都不必管,那么轻松那么惬意。

那么……恶魔思索着语气居然变得有些可疑的犹豫。……我有东西想跟你换

什么?公主觉得这大概是这辈子自己最后一次吃惊了

我要你的灵魂。恶魔说道

公主微微睁大了眼睛:那你要用什么跟我换呢?

一份纯净的灵魂值得上很多东西恶魔穿过长满利刺的玫瑰丛,朝公主靠拢我鈳以给你一座富饶的王国,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一段永不落幕的,完美的爱情

公主笑了,笑的很开心她想起了姑妈,表婶还有舅母們对曾经还是个小女孩的自己所提问题的回答

凡人能跟恶魔交易什么呢?

恶魔走到了公主面前将一支火红的玫瑰举到她面前,问公主昰否愿意交换

这一次,公主没有迟疑接过玫瑰,亲吻上了对方的双唇

下一秒,所有玫瑰枝丫都开始疯狂生长像潮水一样势不可挡,爬满了城墙包围了城堡,将白马王子的大军挡在了城外将城堡里的时间冻结在了这一瞬间。

再没人能靠近这座被玫瑰藤蔓包围的城堡它被世界所遗忘。

只有偶尔的传说中说那座城堡的最顶层房间里,摆放着一具水晶棺里面沉睡着一位美丽的公主,等待着未来的某一天爱人最深切的吻将她唤醒。

至于这位爱人究竟是王子还是恶魔那就没人知道答案了。

不过没关系童话故事嘛,都是这样没头沒尾的

我们只需要知道,从此以后公主与她的爱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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