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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中风下
  坐在马车里,贾赦拖着腮笑了起来。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吖!    他其实骨子里还是和他母亲是一类人的,盲目的自信。他相信,那个怀胎十月生育了他的母亲,也曾经爱过他。    然而,那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除了不是自己跟前养大的缘由外,最为要的还是他的存在威胁了她的性命,让她感觉到了背叛—她深爱的丈夫贾代善其实不爱她,只是敬重妻子。    想到这里,贾赦嘴角一扯,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闲了才想起这些有的没的事情。这世俗便是如此,难产大多选择保小,又不是话本里说的真爱,一生一世一双人。再说贾史氏跟他计较何必,有本事去跟有选择权的她丈夫—贾代善论理去。    还有啊,贾史氏以爱之名,以嫡妻身份除掉了多少人呢?    喝的有些微醉的贾珍忽然觉得有些冷意,待倒杯茶想暖暖手,倏忽间眼角余光扫到贾赦,心头猛地一跳,只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冰窟窿中吓得浑身的酒意都冰冻了。整个人僵着身子,贾珍怯怯唤了一声:“赦叔?”    贾赦用漆黑的眼眸扫了贾珍一眼,露出慈善无比的长辈笑容,“珍儿,酒醒了?等会泡个澡,吃古董羹,暖暖身子。”    “听赦叔的。”贾珍眨眨眼,见贾赦笑吟吟的一路从前,瞬间抛开了先前那一抹惊骇之色,笑着恭喜道:“叔,侄子为了恭喜你高中,可当即叫人从扬州买了批瘦马,保管比倚翠楼的姑娘乖顺,色艺双绝!”    “好,叔等着!”等着我进士及第后搞定你爹,到时候千万记得谢叔叔我!    反正他贾赦就是个渣渣。在他贾赦这个渣渣眼里,贾珍就算真没有私德又如何,皇家更乱、伦,唐玄宗抢儿媳天下皆知呢,武则天不还是一女伺父子两?远得不说,就是本朝,呵呵。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他贾赦趁着一切还没发生前,让贾珍当个有为纨绔,也就对得起这三年自己读的四书五经,学的礼义廉耻了。    这样想着,贾赦又忍不住了一乐,刷得展开扇子,自我陶醉一番。    等到了庄子,贾赦安排了仆从扶着贾珍去醒酒,自己回望了周围景色,点点头:“难怪都说三月要出来踏踏青呢,这风景不错。”    反正稻田里种的什么,他也认不全,但长得绿油油的,还有些小黄花,迎风招展的,看起来就挺美。    说罢,也不等管事回话,便自顾抬腿泡温泉去了。    泡完温泉,又用过古董羹,贾赦借着吃撑了,消消食,入了茅房,偷偷从自己靴子里取出了一包药,眼中闪过一抹冰冷无情的厉色。    ======    自打庄子里回来后,贾赦便依旧整日学习,两耳不问窗外事。待殿试之日,贾赦信心十足的前去参考,他先前不是说笑,还是真打算靠脸刷名次的。    毕竟殿试只考策论啊!    策论大多君臣之道,边疆军防,中央地方关系啊,要不就是蝗虫泛滥,黄河水患等等的治理之策,这些问题他烂熟于心。    行礼发卷后,贾赦认认真真答题,题目不出他所料—论君臣之道的。    泰兴帝自然知晓贾赦榜上有名的,见人搁最后一桌,若说往届,自己巡考肯定不会去的地方。但如今因皇子夺嫡心烦的很,冷不防的知晓贾赦猛地浪子回头,榜上有名,这一对比,心酸的—别人家的孩子,就忍不住想瞅一瞅。    贾赦眼角余光扫见泰兴帝过来了,冲着人笑眯眯的笑了笑,张着口无声打了声招呼——皇帝叔叔好。    他打小就被他祖父抱过见过泰兴帝,跟随他祖母也入宫见过太后,更别提他爹私下还跟泰兴帝是好朋友了,他从来都是叫皇帝叔叔的—如今也算私下吧。    泰兴帝:“…………”    其他几位暗中观察的考官们:“…………”好不要脸啊!    贾赦叫完还不够,看看自己答完的卷子,便双手一捧,弯腰呈现御前,恍若在家里接受父亲考校功课一般,神色自然无比,而且特胸有成竹,抬头挺胸看泰兴帝,眼睛眨眨,像是再说—看我答的多棒!    泰兴帝瞧着人乐滋滋的就差摇着尾巴的模样,默默深呼吸一口气,接过了答卷,一目十行的扫过了眼,嘴角抽抽,面无表情的还给贾赦。    见状,贾赦愈发得意了。    现如今,泰兴帝四十有九,虽然依旧精神抖擞,但到底不如年轻时候了。而且还愁皇位继承,自然是不喜欢多心眼的,像他这种厚颜无耻的小嘚瑟,可又乖乖听爹话好好读书的最可爱了。    事实正如贾赦一半所想,泰兴帝在见到贾赦那一如往年见过的傻样,是挺有触动的,感叹老朋友后继有人。可感叹过后,回过想想自己那一排小绿苗一般的子嗣,愈发心酸了。    所以等礼部尚书见皇帝排好前十的名次后,还没拐弯抹角试探呢,皇帝就开了金口—“朕看恩侯那猴小子得第一还挺开心的,这次也给朕排第一。”    礼部尚书倒是耿直的,闻言道:“回禀皇上,贾赦这回答的比会试好些,这是不是太……”    “朕说第一就倒数第一。”泰兴帝面无表情截断礼部尚书的道。    礼部尚书:“…………”    数日后,参加传胪大典的贾赦:“…………”这、不、可、能!    接到报喜后的贾政:“…………”哈哈哈!    一听到贾赦依旧是倒数第一,三甲如夫人,贾政暗暗笑了,愈发肯定之所以贾赦榜上有名,不过是仗着父亲的荫庇。同进士最能耐也不过三品大员罢了。    “这也真是丢人啊!次次倒数第一。”在被告知进士与同进士的区别后,贾史氏原本的不喜就加剧了一分,捂了捂帕子,不虞道。    “太太,您也莫要动怒了。”贾政见贾史氏轻咳,忍不住眉头蹙了蹙。虽说春夏交加,昼夜温度不一,极容易邪风入体。但他不知为何,总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大抵,他是知晓,自己如今能够倚靠的只有母亲!    一想起贾赦不管如何到底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正儿八经的进士,贾政便感觉自己像是被万箭穿心而过一般,不由得无师自通,学会了争夺,学会了要牢牢抓住贾史氏的偏爱之心。    贾政压下心理的种种思绪,面色一红,笑道:“还未恭喜太太,再过几月,您又可以做祖母了。”    “什么?老二家的又有了?!”闻言,贾史氏面色一喜,连连道:“好,好!真是祖宗保佑!政儿,你可要跟好好照顾王氏,有什么缺的只管跟我说,咳咳咳……”    “太太,我们还能缺了什么去,你身体健康,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贾政缓缓道:“珠儿夫子说他学问可以了,下场可以一试,到时候定能给你那个状元探花回来!”    “好好好!”一听贾政说起自己最为得意的孙子,贾史氏眉眼间的笑意加深了一分,心底里却是愈发焦虑了一分。    随着贾赦琼林宴过后,他势必要当官,到时候那些亲近贾家的自然会毫无保留的倾向老大那个孽子!    这不成!    得想个办法彻底拦住老大这个孽子出仕。    贾史氏眸光转向贾政,看了眼,而后待人走后,笑着去寻了王夫人,先夸完其为贾家开枝散叶后,话题不急不缓说到了人身子不适,欲赐两个小妾给贾政。    一听这话,王夫人深呼吸一口气,一派贤良的应下,正暗自打算怎么打发掉呢,就听着上方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正值贾家喜庆连连,就让政儿稍稍摆酒,请东府来热闹热闹吧,到时候可要防着老大那性子,让他少喝杯酒。”    那性子?    定然不是混不吝了,而是风流纨绔,见、色起意?    一想到这个可能,王夫人眼眸迸发出一抹亮光,看了眼贾史氏,见人揉揉额头,似乎是要休憩的模样,嘴角不自禁上翘了一分,垂首毕恭毕敬道:“是。”只要这个老虔婆偏向他们二房,那么就算分家了又如何?那钱财,甚至那爵位没准都可以拿到手!    挥挥手让王夫人离开后,贾史氏叹口气,揉揉头:“总觉得最近头愈发疼了。都是被这些不争气的闹的。”    “老太太,老爷他们都是孝顺您的。知道您如今胃口不好,还特意命人从温泉庄子里要了您最爱的春笋。这老鸭汤如今正煲着呢。”鸳鸯敲着贾史氏的小腿,含笑道。    “这人老了啊,稍微有些不注意就病来如山倒。”贾史氏闻言笑了笑:“到底太医用的方子太温和了,派人找同仁堂的大夫看看。”    “是。”    =======    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被仙人跳,贾赦正参加传胪大典,感觉自己跪在最后一排,都快委屈的要哭了。就算不走后门,他自我感觉答的还不错的,否则都对不起抽的那些手心板。    似乎泰兴帝听到了贾赦的心声,待按惯例点了状元榜眼探花和二甲第一的传胪后,笑着道:“昔有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现在本朝似乎也有了一例可传千古。贾赦,上前。”    听到皇帝点名,贾赦面色缓了缓,好歹皇帝还记得他。就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微臣贾赦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本届除了刚刚授翰林的四人,也就他能称微臣了。到底还是爹可靠!    “听这口气可不开心,是在怨朕?”泰兴帝不急不缓问道。    此话一出,别说贾赦,满朝文武皆是大惊。一时间,乾清宫,落针可闻。    偏偏别人能够静默,可他贾赦不能。    贾赦心理就差戳小人了,面上含笑,努力把人当做他老爹,按着他爹传授的小可爱熊孩子套路回话。    “有那么点点。毕竟我很努力的,不过微臣知道皇上您是爱之深责之切,是为了臣好。”贾赦仰着脸,一脸孺慕的看向泰兴帝,“我爹说了,这世上除了他,我恍若小孩捧金闹市,能信的就您了。”    一听“捧金闹市”的形容,几乎所有朝臣,就连泰兴帝脑子里都蹦出两个字—军权。还没来得及思忖,就听得贾赦悠悠道:“像我长这么漂亮的,很容易倾国倾城的。”    满殿朝臣:“………………”    新科进士们:“…………”我们这一届好像有个奇葩?    “哈哈哈!朕还从未见过如此……”泰兴帝话语一顿,看了眼饶是违心不想说倾国倾城,却也的确漂亮的脸蛋,朗声道:“如此自恋的。据闻老贾走前送你一扇子,反面写了没了爹,不读书,长的丑,因此你才刻苦向上?”    “……皇上,这……这父子间的笑话您别当众说嘛。”听得出泰兴帝话语中的一分亲昵,贾赦叹口气,默默佩服了他爹。本来以他的意思,想让爹赐字—自立自强的。    结果他爹答应的好好的,一落笔就成长的丑了。    “难得你还知羞。”泰兴帝面色愉悦:“不过你倒也是纯孝至极,老贾愿子嗣读书出仕,为国效力。从前你倒是任性妄为,仗着家世过着纨绔生活,可自打老贾走后,却也真真实实苦学了三年,当真孝极,孝极。”    “朕愿你能向你父亲一样能为国尽忠为民请命!也愿这天下人能像你这般孝顺,哪怕是浪子回头,也好啊!”    说道最后,泰兴帝目光回扫了眼朝堂最前端的皇子龙孙,而后看向贾赦,又说了不少勉励的话,鼓励人好好干,升官加爵。    贾赦:“…………”真当我傻呢,拿我当靶子敲儿子,也不给好处费!    贾赦气闷的回家,岂料刚到荣宁街呢,赖大就慌里慌张的前来,禀告道:“老爷,老太太……老太太中风了。”    说完,赖大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贾赦。他可是老太太的心腹,眼下老太太似乎不行了,讨好这贾赦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贾赦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倒是身形猛地晃了一下,旋即推开左右小厮,快步往荣庆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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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留言求收藏,么么哒(づ ̄3 ̄)づ╭?~
《》朝着青天大老爷奋斗的大赦赦《》一重生就掉马甲的贾赦《》赦大老爷抢戏日常《》一不留神就披了皇帝马甲的贾赦《》一言不合就狂狷邪魅的琏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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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贾母中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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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家大少》by紫月纱依 (主攻文)
简介 祖父是国公,手握重兵,能征善战。 外祖是帝师,官拜首辅,。 身为国公府的嫡长孙,贾瑚觉得自己只要舒舒服服享受人生就可以了。 然而现实,却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 他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娘,天真浪漫不通庶务; 他叔,外表正经内心腹黑;他婶,菩萨面孔蛇蝎心肠。 贾瑚在危机中意识到,他不能再好吃懒做混日子了,他要发愤图强,重整长房雄风。新文推荐 阅读提示 Ⅰ、本文主攻,主角金手指大开,受君是皇家的人,不适者慎入! Ⅱ、主角没看过红楼,不会刻意救谁、黑谁,一切自身利益为主! Ⅲ、作者君脑洞大开,剧情长期偏离原著,此乃爽文,请勿考据! #
第001章 穿越 半夜的时候,胡嘉感觉有些冷,就伸手去扯被子,心里还在犯着嘀咕,还没入秋呢,怎么就降温了。谁知他的手伸出去,却是扑了个空,更是胡嘉感到恐惧的,是他的双手,好像有点不听话。 胡嘉心里发慌,遂两手乱挥,然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的手明显变短了,而且没什么力气。周围黑乎乎的,胡嘉什么也看不清,想要伸手去开床头灯,也是根本抬不起来,不由吓得放声大叫。 这一叫可就坏了,胡嘉心里想的是喊救命,虽然隔壁住的只是合租对象,好歹平时也有往来,还半夜一起看过球赛、吃过泡面,总不会见死不救,然而他却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哇哇”的声音,胡嘉更是不知所措,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身体不受控制不说,怎么说话的能力都没了。 胡嘉不停地叫着,试图引起他人的注意,他刚叫了两声,黑暗的房间就有灯光亮起,还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带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急匆匆走过来,边走边说:“大哥儿这是怎么了?” 那个小丫头更是惊讶道:“今夜不是陈妈妈带着青竹守夜吗?怎么两个人都不见了,而且窗户大开着,炭火也要熄了,大哥儿还掀了被子,要不是我们及时赶来,大哥儿非得冻病了不可。” 年轻妇人抱起满眼惊愕,不知作何反应的胡嘉,一边拍着他的后背哄他,一边吩咐小丫头道:“青菊,你把窗户关上,炭火点燃,就出去看看,要是找不到陈妈妈和青竹,就去回报大奶奶。” 青菊点头应道:“王妈妈,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说完就去关窗、点火,随后出了屋。胡嘉趴在王妈妈的肩头,眼神比之前更呆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脑海中闪过的两条弹幕。 本来,烛火亮起以后,看着满屋子古色古香的家具,胡嘉就猜到,自己多半是穿越了。 从小看着各种穿越小说长大,偶尔也会幻想要是自己能够穿越就好了,胡嘉对于自己穿越的事实,接受地很快,可他想不通的是,看到王妈妈和青竹的第一眼,他的脑子里都有弹幕闪过。 王妈妈的那条是,大哥儿怎么就醒了,真是枉费我辛辛苦苦把陈氏和青竹调开。 而青菊的那条则是,陈妈妈和青竹好不像话,大奶奶让她们照看大哥儿,竟然半夜乱跑,都不待在大哥儿的房里,看我怎么跟大奶奶说,肯定要好生惩罚她们,冻坏了大哥儿可不是小事。 王妈妈的弹幕和她说的话内容相反,可青菊的弹幕和她说的话,内容却是一致的,胡嘉有点搞不清了,这弹幕到底什么意思,是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吗,他还得多看几个人才能得出定论。 不管真相如何,有人想要害他总是事实,不过几个月的小婴儿,大冬天的,房间没人守着,窗户开了,炭火熄了,被子还被人揭了,不说冻上一宿,就是冻上半夜也得重伤风不可,这是古代,没有抗生素的年代,小孩子的夭折率本来就居高不下,要是重伤风去了,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想到这里,胡嘉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这大户人家的生活,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过啊,尤其抱着他的人,还是心口不一的王妈妈,他就更害怕了,不管她怎么拍哄,都使劲哭闹着,誓不罢休。 青菊出门逛了一圈,没见到陈妈妈和青竹的踪影,赶紧就去了大奶奶张氏的正房,把发生在大哥儿房里的事说了一遍。青菊去的时机不巧,大爷贾赦今夜歇在张氏的房里,两人被她吵了起来。 听说有人要害自己的宝贝儿子,贾赦和张氏都睡不着了,匆匆穿衣起床,一起去了东厢房。还没进门,两人就听到儿子的哭声,心里更是愤怒不已,他们成婚三载,就生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平时看得比眼珠子都要重,竟然有人敢害他们的孩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么的。 胡嘉越哭越厉害,王妈妈开始有点慌了,再这么闹下去,大爷和大奶奶就该知道了。 没等王妈妈想出应对的法子,东厢房的房门就被推开了,贾赦和张氏被人拥着进门来。 张氏边走边说:“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是哪里不舒服吗?快让我抱抱。” 胡嘉循声扭头,唯一的感想就是,自家娘亲好小哦,怎么看都不到二十的样子,不过再看跟着张氏一起过来的贾赦,胡嘉就释然了,原来他爹的年纪也不大,也就二十上下,两人看上去,真是挺般配的,男的俊秀,女的娴雅,堪称男才女貌,更重要的是,他们出现时的弹幕,和他们口头说的话,内容是相符的,无一不是对他的担忧,这样一来,胡嘉对他的便宜父母,就有了好感。 哪怕是在不久之后,胡嘉发现他爹除了外表可以唬人,内在简直一无是处,而他娘,也不过是个被人宠坏了的娇小姐,他对他们的感观,仍然没有发生变化,不过怎么说,他们对他是真的好。 落到张氏的怀里,胡嘉象征性地抽噎了两声,就停了下来,把小脑袋埋在张氏的胸口。小婴儿的体力就是不济事,才哭了这么一会儿,就没有力气了,胡嘉想说王妈妈的坏话都说不出来。 张氏忙着哄孩子,贾赦就吩咐人寻人,不多时,陈妈妈和青竹就被人寻到了。 贾赦看着跪在面前的陈妈妈和青竹,怒气冲天地问道:“快说,你们都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大哥儿房里好生守着,要是大哥儿出了什么意外,就是你们全家的脑袋,也是赔不上的。” 陈妈妈吓得连连磕头:“回大爷的话,奴婢先前一直在大哥儿床前守着的,到了二更的时候,不知是昨儿晚饭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疼得厉害,就去了一趟茅房,不过奴婢出门前跟青竹说了,叫她在床前守着,半步不能离开,要等奴婢回来才能去外间,谁知奴婢去了茅房,却被人锁在了里面,要不是大爷大奶奶叫人寻人,奴婢只怕还在里面呢,请大爷大奶奶明察。” “是这样吗?周嬷嬷。”贾赦扭头去问周嬷嬷,周嬷嬷是张氏的奶娘,深得张氏信任,刚才寻人,就是周嬷嬷带着人去的。周嬷嬷闻言点了点头,她们的确是在茅房发现陈妈妈的。 陈妈妈说自己被人陷害,贾赦又问青竹,问她跑去哪里了,是不是她把陈妈妈锁起来的。 青竹忙争辩道,说事情不是这样的,陈妈妈的确去了茅房,但是很快就回来了,她就回了外间的榻上睡觉,谁知刚睡着就有守夜的婆子来敲她的门,说是她娘突然病了,让她去瞧一瞧。 青竹的娘辛婆子就在二门当差,平时身体好得很,青竹的爹去得早,从小跟辛婆子相依为命,一听婆子的话就吓得不行,她想着大哥儿身边有陈妈妈守着,不会有什么事,就想出去看一眼。 青竹去了二门,见辛婆子已经好转,不敢多做停留,说了两句话就往回赶,碰到了周嬷嬷等人。 “大爷,奴婢擅离职守,不敢讨饶,请大爷大奶奶责罚。”青竹边说边磕头,磕得额头都出血了,还在不断地哀求道:“可要说奴婢有伤害大哥儿之心,奴婢是不敢认的,奴婢从出门到回来,总共只有一刻钟,守夜的赵婆子,二门的冯婆子都能作证,大爷,奴婢真的没有要害大哥儿。” 陈妈妈和青竹的说法互相冲突,贾赦为难了,他一向不擅长处理这些事,只觉得脑袋疼地要命。 半晌过后,贾赦厉声吩咐道:“来人,把这两个人都带下去,严加看管起来,我明天接着问。”其实,贾赦就是没辙了,打算和张氏商量一下,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不好意思说出来。 胡嘉被张氏抱着留在里屋,他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陈妈妈和青竹,自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大爷,哥儿今日受了惊吓,我们抱他回房吧。”张氏两次想把胡嘉还给王妈妈,胡嘉都以哭闹进行抗议,眼见儿子嗓子都要哭哑了,张氏心疼了,打算把儿子抱回屋去,先把今夜过了再说。 贾赦有话要跟张氏商量,就点了点头,催促道:“我们走吧,再待下去天都要亮了。” 得知自己不用跟着王妈妈睡,胡嘉心里一松,还没回到正房,半路就在张氏怀里睡熟了。 由于胡嘉睡着了,他也就不知道,贾赦和张氏半夜商量了什么,他只晓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贾赦和张氏准备把陈妈妈和青竹提过来问话,却被人告知,陈妈妈和青竹涉嫌谋害大哥儿,已经被太太打发了,让他们不用再管此事。贾赦气得直拍桌子,还说太太偏心眼,吓得张氏伸手去捂他的嘴巴,这是什么话,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常言说得好,爷奶爱长孙,父母疼幺儿,在荣国府,这句话得到了最明显的体现。 大爷贾赦是由已故的太夫人徐氏从小抚养长大的,祖孙感情特别好,徐氏几十年攒下来的私房,临终前几乎全给了贾赦,只有些零碎的小玩意儿,给了次孙贾政和四个孙女。 二爷贾政则是现任的国公夫人史氏自小养在身边的,一个是不对盘的婆婆养大的长子,一个是亲手抚养的幼子,史夫人会偏心哪头,其实是不用猜的,众人也都可以理解。 就是贾赦自己,也不在乎这些,父亲器重二弟,母亲偏爱二弟,可是有什么用呢,国公府是他的,大半家产也是他的,贾政要是考不上功名,以后能有什么,贾赦根本就不在意。 不过这一次,史夫人的做法触到贾赦的逆鳞了,有人要害他的儿子,母亲居然出手干涉,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是为了护着二房,莫非母亲以为,他的儿子没了,二弟那个出生不足十日的儿子,就能成为国公府的长孙吗,要不然的话,他和张氏的儿子唤了大哥儿,怎么二弟和王氏的儿子,也唤作大哥儿,他们可还没有分家呢,堂兄弟的排行就分开了,勋贵之中极为罕见。
看到红楼两个字,我就手痒想点进来。
第002章 偏心 虽然陈妈妈和青竹轻易被人打发了,导致追查背后真凶的线索就此断裂,不过看着贾赦气急败坏的样子,胡嘉的心情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好,不管怎么说,他爹他娘都是很在乎他的。 今天早上醒来,他脑中闪过的弹幕也说明了这点,经过昨夜和今早的验证,胡嘉对自己穿越后获得的这项特异功能有了基本的了解,就是弹幕显示的内容,是他看见某个人第一眼时他的想法,时间完全同步,而且只有第一眼有用,过后不管他再看几次,就都没有弹幕了,由于弹幕显示的次数有限,胡嘉暂时搞不清楚,该功能多长时间刷新一次,如果不用,能不能累积。 反正昨夜,贾赦和张氏心里想的都是,儿子受委屈了,儿子好可怜,他们要给儿子撑腰。 而到了今天早上,贾赦想的就是,嫣然不化妆的样子比化妆时候还要好看,张氏则是在想,史夫人再给贾赦的两个通房丫头撑腰又如何,她才是正牌的大奶奶,大房的事她说了算。 陈妈妈和青竹被人打发的消息是随后传来的,弹幕已经显示过了,贾赦和张氏的真实想法,胡嘉也就看不到了,不过贾赦说史夫人偏心,估计是真的,不然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查下去。 还有张氏,她虽然在劝阻贾赦不得妄议长辈,眼神却有几分不忿,看得出来,对婆婆是怨言已久,不过是碍于儿媳妇的身份,不好说出来罢了,只是胡嘉想不通,祖母为何不喜欢他。 没过多久,胡嘉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贾赦和张氏带着他,去上房给国公爷和史夫人请安。 在胡嘉的理解里,老人家都是喜欢孙子的,尤其他还是嫡长孙,更是应该得宠才对,想他还没穿来的时候,在家可是爷爷奶奶的心肝宝贝,不过国公爷见了他还算温和,问了贾赦几句昨夜可有受惊之话,贾赦老老实实答了,说儿子吓得直哭,都不让奶娘抱了,定要他和张氏陪着才安心。 国公爷闻言又安慰了两句,还赏了两件古玩给孙子压惊,史夫人就没问这些,她说昨夜的事她都知道了,陈妈妈和青竹擅离职守,理当重罚,不过荣国府是慈善人家,从来不对下人喊打喊杀,而且二房前些天又有弄璋之喜,为了给大哥儿积福,她就让人把陈妈妈和青竹打发了出去,算是从轻发落,免得产生血光,冲撞了新生儿,史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相当的和蔼可亲。 同样的理由,贾赦和张氏已经听了两遍,第一遍在自己屋里,还能背后发发唠叨,第二遍当着两位长辈的面,两人都不敢说什么,贾赦低下头,尽量平静道:“太太说的是,儿子受教了。” 张氏闭口不言,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好一个打发出去、从轻发落,太太真是说得轻松,那是她命根子一样的儿子,要不是哥儿警醒,半夜哭闹起来,引得睡在耳房的王妈妈和青菊注意,一个晚上冻下来,不知成了什么样子,陈妈妈和青竹是她精心挑选的人选,万万没有疏忽的道理,不是被人收买了,就是被人陷害了,她和大爷商量了,今儿好好盘问,结果人就被打发了。 要是没有这出,张氏心里还不敢肯定,有了这欲盖弥彰的举动,她不怀疑二房,都是不可能的。 大人们说话的过程,胡嘉乖乖地待在王妈妈的怀里,他已经发现了,荣国公贾代善对大孙子,是有几分喜欢的,那些明晃晃的赏赐就是证明,史夫人就不了,她看他的目光,毫无慈爱之色。 大房请安完毕,贾政急匆匆赶来,见兄长全家俱在,赶紧为自己辨明,昨夜看书看晚了,误了早起时辰,说完就给二老请罪,但是胡嘉看到的弹幕却不是如此,贾政明明是在抱怨,他儿子晚上太吵,一直哭闹不休,吵得他睡不着,所谓的看书,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胡嘉不屑地撇了撇嘴。 贾代善见状没说什么,只让他下次注意,毕竟贾政也不是晚了多少,就是一点点,差不多算是掐着点来的,倒是贾赦和张氏,提前了一刻钟过来,衬托得贾政来得特别晚。史夫人见到小儿子,态度明显就不一样了,不仅不说他请安迟到一事,还叮嘱他读书不要太累,身体是最重要的,他们这样的人家,考不考得上功名都不要紧,要是为了读书,把身体弄坏了,就是得不偿失。 听完这些,胡嘉整个人都不好了,在他小时候,他爸他妈怎么没说过这样的话,他不是捡来的吧。 请安过后,贾代善带着儿子出了门,留下张氏和胡嘉在上房,不过史夫人要处理家事,张氏感觉她不是很欢迎自己,就说带着儿子去看望弟妹,史夫人允了,家里有些事,她不想儿媳妇知道。 贾政和王氏住的院子距离上房不远,张氏不多时就到了,结果发现两个小姑子也在那里。 贾家姑娘都是跟着史夫人住,因此她们给长辈请安,比谁都早,今日贾代善和史夫人有话跟长子长媳说,就打发两个女儿先走,姐妹俩无处可去,就去看二嫂和新出生的小侄儿,不巧遇上了。 “三妹妹和四妹妹都在弟妹这里,真是巧了。”张氏笑着招呼。贾代善有四个女儿,不过除了最小的贾敏,上头三个都是庶出,如今贾大姑娘和贾二姑娘已经出嫁,家里就剩贾三姑娘和贾敏。 “见过大嫂子。”贾三姑娘和贾敏双双福了福身,张氏笑着谢过,又让王妈妈抱着胡嘉给两位姑姑请安,最后才是躺在床上的王氏,她生产不足十日,如今还起不得身,只能点点头作为回礼。 “大哥儿愈发可爱了,不像……”贾敏上前逗弄胡嘉,边逗边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她原本想说,胡嘉长得白胖可爱,比起刚出生的小侄儿,要好看许多,结果发现两边都叫的大哥儿,顿时就卡壳了,贾家讲究孩子满了周岁才取大名,之前都是哥儿、姐儿加上排行叫着,可是二哥和二嫂的孩子,下人们也是叫的大哥儿,两边搅在一起,贾敏就为难了,不知如何区分。 贾三姑娘听到贾敏赞扬胡嘉,就有不好的预感,还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好在贾敏意识到不妥,自己没有说下去,可就是这样,贾三姑娘也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二嫂的表情,瞬间狰狞了起来。 她是庶出,自小没了姨娘,跟在史夫人身边过日子并不容易,察言观色乃是家常便饭,不像贾敏,上头两个嫡兄,三个庶姐,又是老爷和太太捧在掌心长大的,性子难免张扬些,不太顾忌人。 “四妹妹想说什么?”张氏出身书香门第,上面三个嫡出的兄长,也是父母千娇百宠地长大,按说碰上贾敏这样的小姑子,两人不易相处。不想张氏过门那年,贾敏不过九岁,在贾代善的刻意培养下,从小就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兴趣浓厚,听闻张氏擅长这些,经常向她请教,两人亦师亦友,关系比起寻常人家的姑嫂,都要好很多,张氏娘家没有妹妹,几乎把贾敏当了亲妹妹。 “我要提醒父亲,给两个侄儿取名了,不然就要叫混了。”贾敏和王氏,其实都是勋贵家的千金,可由于家里教育方向不同,见面根本无话可说。这不,明明是在王氏屋里,她跟张氏聊上了。 贾三姑娘平日话不多,基本就是贾敏的陪衬,不过贾敏和张氏聊得兴致盎然,她也能插上几句嘴,倒是王氏,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气得牙痒痒的,可惜来者是客,她还不能赶人走。 胡嘉看得出来,两位姑姑是真心疼爱自己的,而二婶娘,她想的却是自己怎么没有生病,于是笑得格外奔放,王氏不是要害他吗,他偏偏就没事,气死她,胡嘉笑着笑着,把小堂弟给吵醒了。 “哇……呜哇……”婴儿细嫩的哭声在房里响起,张氏和贾三姑娘、贾敏纷纷告辞,留下满脸怒色的王氏。她就知道,张氏是来膈应她的,自己来不说,还带着儿子,她不会就此罢休的。 前几日,她生的哥儿洗三,太太亲口说了,要大办,就像半年前大房那样,不知后来贾代善听说了什么,不许史夫人这么做,在国公爷的强硬态度之下,她家哥儿的洗三,只有大房的三成。 王氏那个气啊,不就是长房长孙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没满岁的孩子,也不知能不能养大。 王氏气得头晕脑胀,就做了傻事,命令心腹对侄儿下手,结果行动失败,而且还是人赃俱获,被人拿个正着,好在史夫人偏疼二房,把这件事按了下去,不过她,也被史夫人骂得狗血淋头。 王氏如何甘心这样的结果,自然想着要扳回来,亏得她多长了个心眼,对大哥儿下手的时候,绕了个弯子。这样一来,贾赦和张氏拿下的,不过是颗弃子,她的钉子,还埋得稳稳当当的。 晚上回到正房,贾赦告诉张氏,他私下命人查了陈妈妈和青竹,两人都没了踪影,看来是有人下了死手,想把这件事给捂住,张氏听了把胡嘉抱得紧紧的,她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胡嘉身边伺候的人不少,最贴身的却只有四个,陈妈妈和王妈妈是奶娘,青竹和青菊是领头的二等丫鬟,这四个人,都是贾赦和张氏亲手挑的,不想还是被人钻了空子,钻地还很深入。 张氏一直不信,陈妈妈和青竹同时背叛了她,她们两人的说法互相矛盾,肯定还有隐情。 而且造成这样的局面,说明下面的人,肯定还有被收买的,张氏如同惊弓之鸟,是谁也不肯信了,就是王妈妈和青菊,也被她调离了胡嘉身边,反正胡嘉不喜欢王妈妈,干脆全部换人好了。 不过荣国府的中馈,长期是由史夫人主持,张氏不管怎么换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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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暖贴~——————一土豪朋友没读过书,生意却做的相当的大,我一直很好奇。今天去拜访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他儿子在做作业,有道题不会,叫我们帮忙! 题目是:鸡和兔共15只,共有40只脚,鸡和兔各几只? 我答,“设鸡的数量为X,兔的数量为Y”…… 我还没算出答案,朋友已给出了答案!  他说你们这些念过书的人不残废才怪呢,他的算法是:假设鸡和兔都训练有素,吹一声哨,抬起一只脚,40-15=25。再吹哨,又抬起一只脚,25-15=10,这时鸡都一屁股坐地上了,兔子还两只脚立着。所以,兔子有10÷2=5只,鸡有15-5=10只。所以他儿子数学总考第一。 我竟无言以对←_←       
第003章 清理 张家门第清贵,家风严谨,张氏的父亲张九莘虽是当今皇帝任太子时的太傅,并且官拜首辅,家中却只有老妻俞氏一人,从无通房妾室之流,张首辅的三子一女,全是俞氏嫡出。 张氏是张九莘和俞氏的老来得女,最小的哥哥都比她大了十五岁,不仅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几位哥哥嫂嫂,也都是把她当成女儿来疼爱,因而才华、气度均是上佳,对内宅的阴私之事,不免了解有限,史夫人碍于儿媳妇出身高门,最多就是冷淡她,不让她管家,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 贾赦自幼长于祖母徐太夫人之手,宁荣二府的国公之位源于贾演、贾源兄弟跟着太、祖皇帝起兵,乃是从龙之功。在此之前,贾家不过是金陵当地的乡绅人家,徐太夫人嫁给贾源的时候,也只是地主家的女儿,两家堪称名当户对,谁也不比谁强到哪里去。徐太夫人出身平凡,见识也就有限,纵然妻随夫荣,成了超品的国公夫人,究其本质,还是没有改变。 贾源算是个厚道的,发迹之后也没休了槽糠之妻,对待徐太夫人,更是一如既往,只不过长子贾代善,他却是从小带在身边,并不敢交予徐太夫人抚养,免得养出个不成器的儿子来。 太、祖皇帝定都京畿之时,司徒家的江山不过包括关中、陇南等地,中原腹地和江南之地都还被割据势力占据着,是建国后一步一步打过去的,贾代善十几岁就跟着父亲上战场,后来贾源病重,回京休养,他更是独掌一军,立下赫赫战功,因此贾源病故的时候,太宗皇帝让他不降等袭了爵位。 由于徐太夫人管家能力不足,荣国府起初开府的那几年,内务乱得一塌糊涂,贾源有心给儿子娶个书香门第的女子回来,有利于教养子孙,无奈差不多的读书人家,都看不上他们这些暴发户,贾源无奈,才给贾代善娶了保龄候史家的千金。史家和贾家一样,都是军功起家的,没什么底蕴,不过史家的小姐,也是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教了十来年的,比起徐太夫人,那是强得多。 徐太夫人极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管不好家,痛痛快快就把管家的权力交给了儿媳妇,她就在史夫人生下贾赦之时提出一点,儿媳妇管家太忙,她帮忙照看孙子,也是帮她减轻一点负担。 那个时候,贾代善还在外面打战,史夫人自然舍不得刚出生的孩子就被婆婆抱走,不过她没理由反驳,只得认了。贾源开始还担心,老妻把孙子给教坏了,后来想想,自己闲了下来,可以帮着一起教养孙子,也就没有反对。如果贾源能够多活几年,贾赦大概会比现在有出息得多,可惜他刚满周岁,贾源就旧伤复发去了。从此以后,徐太夫人对大孙子是百依百顺,无比溺爱。 等到贾代善平定江南回家,发现已经十来岁的长子,早就被母亲养歪了,可谓是文不成、武不就,也就是金石古玩、古籍字画,显得有点造诣,可是那些东西,功成名就的时候,是锦上添花,什么都不成,就只能说是玩物丧志了,贾代善有心管教儿子,偏有徐太夫人护着,说她的大孙子心地纯善,孝顺父母,友爱弟妹,没什么不好的,再说他将来有爵位继承,有什么可担心的。 贾代善想想也是,贾家两代人武功显赫,手握重兵,要是贾赦再能干点,会不会引起帝王的揣测,不如安安稳稳,当个守成之人。倒是次子贾政,小小年纪就爱读书,显然是史夫人教导有方,不过贾政是次子,要想出仕只能从科举之道,贾代善想通以后,就把关注的重点,放到了贾政之上。 史夫人见状心下大喜,以为丈夫和自己一样,对小儿子格外偏爱,却不知贾代善想的是,贾赦该有的都有了,将来再娶个出身好的媳妇,一辈子也就不差什么了。贾政不同,科举之路不好走,他武将出身,也没有门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帮衬着,贾政只怕闯得头破血流,也找不到门道。 贾赦十六岁那年,贾代善给他说了门亲,对方是张首辅的独生爱女,卧病在床的徐太夫人听了,高兴地病情都好了几分。贾源临终前跟她说过,儿媳妇来自勋贵之家,到了孙媳妇,一定要娶个读书人家的女儿回来,该打的仗已经打完了,以后是文官的天下,徐太夫人记住了,可惜她交往的,都是勋贵家的夫人,跟读书人家沾不上边,本来还发愁呢,不想儿子竟把事情办成了。 对于这桩婚事,贾代善也是深感庆幸,要不是战乱之时,他对张家有过救命之恩,想娶人家的女儿,还真是不可能,毕竟他的那个长子,不是很争气,唯一能拿出手的,也就是出身和皮相了。 张九莘是什么人,是帝师,是首辅,不成器的大儿子居然能娶到他家的千金,史夫人听了心里很不痛快,这么好的婚事,贾代善怎么不给贾政留着,有这样的岳家帮衬,何愁贾政没有前途。 史夫人实在想不通,就去问了贾代善,贾代善听了无言以对。这个史氏,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关键时刻就说傻话,他们家是对张家有恩,可贾政是次子,不能承爵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今年已经十二岁了,还没考上秀才,张家是疼爱女儿的,之所以同意这桩婚事,一半是想着报恩,另一半何尝不是看在贾赦的嫡长子身份上,女儿和儿子不同,前途就指望丈夫和儿子。 书香人家嫁女儿,最希望的就是少年进士,不过可遇不可求,少年举人和少年秀才吧,也要看眼光,一辈子考不出来的,大有人在,贾赦就是降等袭爵,至少是个一等将军,也是能看的。 贾政的婚事,贾代善不是不放在心上,只不过他想得比较长远,想等贾政有了功名,再给他相看人家。而且贾代善还有个不好说出口的想法,就是张家,他家在文官中姻亲多、人脉广,等张氏进了门,让她帮帮忙,肯定能给贾政找个不错的媳妇,就是家世比不上张家,也不会差得太远。 贾代善的想法其实是极好的,就是史夫人不配合,一个劲儿拖后腿,给他破坏得一塌糊涂。张家只得张氏一个女儿,原来说的是要多留两年,起码要满过十六岁才嫁过来,但是徐太夫人病重,眼看就要不治,贾代善等不及了,就上张家说情,说贾赦是徐太夫人养大的,从小就疼他一个,看不到孙媳妇进门,徐太夫人死不瞑目,张家心软了,就让张氏一及笄,就嫁了过去。 贾赦婚后一个月,徐太夫人含笑而逝,贾赦生平和祖母感情最好,可谓悲痛欲绝,更让人伤心的是,给徐太夫人哭灵的过程中,张氏不慎小产了,也是她年纪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孕了。 史夫人安慰儿子儿媳,说是太夫人舍不得曾孙,方把他带走了,心里却想,二十七个月孝期,贾赦和张氏不能同床,真是太好了,等到三年以后,贾政的媳妇就该进门了,长孙不定花落谁家。 果然,徐太夫人孝期过后不到半年,史夫人就为贾政娶了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家的二小姐进门。恰在此时,张氏再度有了身孕,为了给长媳添乱,史夫人特意给贾赦指了两个美貌的丫鬟过去。 不料贾赦前头收了她的人,回头就对张氏献殷勤去了。贾赦不是笨蛋,他虽孝顺,也晓得母亲偏爱二弟,再说张氏,人漂亮,性格好,家世显赫,他是有多想不通,才会为了两个丫鬟冷落她。 从张氏怀孕到大哥儿降生,贾赦和张氏自认为防护工作做得还不错,不料陈妈妈和青竹的事情一出,他们才发现,自己做的实在是太不够了,要是大哥儿那天没惊醒,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贾赦没有理家之才,张氏的话,正大光明让她管家,肯定是拿得住的,可是和人玩阴招,也是不擅长,要是其他事,他们也就忍了,关系到宝贝儿子的人身安全,贾赦和张氏,谁都忍不住。 在把儿子抱到房里三天以后,张氏带着胡嘉回了趟娘家,再回来带了两个面相不善的嬷嬷。 史夫人对此很不满,儿媳妇从娘家带人过来使唤,是瞧不起夫家还是怎么地,没等她发落,张氏就先过来请罪了。张氏说,她回家探望父母,发现家中请了两位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原是教她大侄女的,不过大侄女年初出了阁,下面的二侄女只有六岁,还用不上教养嬷嬷,因她不擅理事,连自己院子里的事情都管不好,还要劳累史夫人出马相助,真是不孝至极。 俞氏数落了女儿一顿,说她以前不用功,然后就把两位嬷嬷借给了她,让她们对她加以指点,过两年再还回家去,接着教张氏的二侄女,张氏的姿态放得太低,史夫人就不好说什么了。 严嬷嬷和胡嬷嬷跟着张氏回了院子,胡嘉看见她们的第一眼,就是两句嫌弃的弹幕,嫌弃张氏不会管家,院子里埋了钉子都不知道,胡嘉对她们,顿时充满了崇拜之情,果然不是凡人。 其实,跟着张氏住了几天,她身边的人是否忠诚,胡嘉已经看出来了,张氏的贴身丫鬟,还有院子里的管事娘子,都是她陪嫁过来的,忠诚度颇高,不过除此之外,他们院子里的小丫鬟,还有低等婆子,就不好说了,不能说是都有二心,反正就是墙头草,东倒西歪站不稳的。 至于贾赦身边的人,胡嘉见不着,也就不得而知,不过张氏带着陪房呢,院子里都能被人渗透,贾赦打小生活在贾家,估计只有更糟的,胡嘉有心提醒,可惜发不出声,只得作罢。 经过几天的观察,胡嘉已经摸清特异功能的规律了,就是每天刷新一次,到时清零,不能累计。 可让他惊讶的是,他每天来来去去看见这些人,还能不时看到他们的想法,才把各人的忠奸摸透,严嬷嬷和胡嬷嬷不过来了半日,就协助张氏进行了大清理,一抓一个准,就没有出错的。 更令胡嘉赞叹的是,严嬷嬷并没有把不够忠心的人直接打发出去,而是重新分派了各人的工作,各司其职,互相监督,严格了管理制度。这样一来,就是有人有想法,也没机会做什么。
第005章 抓周 学会说话以后,贾瑚再接再厉,在九个半月的时候就点上了走路的技能点,贾代善一边表示,瑚哥儿真棒,不愧是武将世家的后人,筋骨都比旁人结实;一边对外宣传,他家大孙子九个月就会走路了,至于走得跌跌撞撞这种事,就被他不自觉地省略了。由于贾瑚的优秀表现,一贯在贾代善面前被视若无物的贾赦,都多得了几个好脸,这个儿子总归有点好处,给他生了个好孙子。 贾赦受宠若惊,好些年了,他爹第一次表扬他,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激动地想出去跑圈。 回房以后,贾赦抱着儿子一阵猛亲,又翻箱倒柜,找出无数小孩子喜欢的新鲜玩意儿出来,赏给贾瑚当玩具,也就是贾瑚内里有个成熟的灵魂,不然那些值钱的古董,非给他砸了听声儿不可。 与长房的兴高采烈相比,二房的气氛难免就要凝重些。真论起来,贾代善也没说他们不好,不过是多夸了贾瑚几句,搁在一般人心里,谁会在乎这个,跟个不满周岁的奶娃娃计较,好没面子。 贾政偏偏就是例外,在他们家,除了已经故去的徐太夫人,谁不是说他比大哥强了十倍、百倍,贾政从小听着这样的话长大,也是理所当然这么想的,他差贾赦的,不过就是四岁的年纪罢了。 小时候,由于父母的偏爱,贾政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他满心以为,贾赦能有的,他都能有,甚至会比他更好。在贾政心里,他大哥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习武不成,读书不行,已经没救了。 直到贾代善给贾赦说了张家的那门婚事,从小被史夫人保护过度的贾政才隐约意识到,他和贾赦,似乎是不同的,他们之间的差别,不是他想象的微乎其微,而是一条他难以逾越的鸿沟。 那天,贾政原是去给史夫人请安,不巧听到父母的一段对话。当听到史夫人说,张家书香门第,张家姑娘更适合他的时候,贾政在心里默认了母亲的观点。没错,就是这样,贾赦文武皆不通,如何配得上首辅家自幼饱读诗书的千金,倒是他,四岁就开了蒙,苦读十余年,显然是更适合的。其实,贾政心里还有个想法,就是张家显赫的门第能给自己带来的助力,他下意识忽略了。 不料贾代善却说,张家答应嫁女,虽有报恩之意,又何尝不是看在贾赦嫡长子的身份上,无论贾赦此生是否有成,只要他不犯大错,守着祖辈的萌荫,怎么也能给张家小姐讨个一品诰命。 贾政已经十二,还没考上秀才,张家是不可能同意的。再说了,谁家娶亲,不是长媳的身份最高,给贾政求了张家小姐,贾赦怎么办,去尚公主吗,真要那样的话,他们还得给儿媳妇行国礼。 贾代善说出尚主的话,可不是信口开河,他是很早就想过了,要是张家不肯答应婚事,他就进宫去求皇帝,给贾赦求个公主回来,有公主在家震着,他这个大儿子再是无能,也能平安一生了。 司徒家的公主,看似身份高贵,其实很不好嫁,因为□□皇帝有言在先,驸马不得议政。这就意味着,前朝曾经出现过的金銮殿选驸马之事,在本朝绝不可能发生,谁辛辛苦苦读上二十年书,是为了尚公主,而不是求前程。偏偏□□皇帝登基后,生了许多小女儿,当今皇帝膝下,亦有不少女儿,这么多的公主,要嫁出去可不容易,若是有勋贵之家主动求娶,皇帝乐意之极。 贾代善和史夫人后面还说了什么,贾政已经记不清了,他终于知道,就是因为嫡长子的身份,他百无用处的大哥,不仅能娶到首辅家的千金,竟然还有尚主的资格,而这些,都是他没有的。 那天之后,贾政受到很大的震动,他比以往更刻苦地读起书,不就是一个爵位吗,贾赦什么都不会,就是承了爵,只怕也是虚衔,不可能像父亲那样,手握重兵,拥有实权。只要他努力读书,中了秀才、中了举人、中了进士,就可以入朝为官,到时候,看贾赦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贾政的想法没错,如果他真能做到,一个有实职的官员,的确比挂名的爵位更有面子,可惜贾政一连考了几次,竟连童生试也没过。更气人的是,贾赦有意无意就会在他面前说起,张氏娘家的某个侄儿,人家才多大一点年纪,就已经中了秀才,甚至中了举人,气得贾政羞愧难当,掩面而去。 贾政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哪有书香门第肯嫁女儿过来,贾代善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史夫人做主,给贾政娶了王家的二小姐进门。两家都是金陵出来的,素有往来,彼此结亲,也是好事一桩。 贾政这个人,外表看着端方严肃,其实内心深处,对菊花古剑、红袖添香,还是有那么一点向往的,谁知王家可倒好,都是第三代了,教出来的女儿,居然大字不识几个,更遑论其他了。 贾政爱面子,人前自然不会说王氏不好,看着还是夫妻恩爱的样子,不过心里却很不忿,他什么都比贾赦好,怎么妻子竟会不如他,真是天道不公,可是人都已经娶回家了,再不满意也得认。 待到王氏生下儿子,贾政就把希望寄托到儿子身上,他样样都比贾赦强,他儿子也该如此。贾瑚八月能言,九月能行,他儿子肯定可以更早,贾政完全没有想过,贾瑚已经算是早慧的典型。 见贾政不停说着,要她如何如何,务必教好儿子的话,王氏低垂着头,嘴角含着一丝冷笑。她的这个夫君,人人都说他好,比起被父亲许配到皇商家的三妹妹,王氏一度以为,自己幸遇良人,夫婿出身国公府,又酷爱读书,只要考上功名,两家人在背后努点力,前途指日可期。直到嫁进贾家,王氏才发现,人人夸赞的荣国府二公子,最好的就是他的名声。 不过贾政今日的话,说的确有几分道理,她是要教好儿子,让他在公公婆婆面前好生表现,不然贾瑚那个小子,肯定会更得意的,她的儿子,才是最好的,她要把最好的东西,通通都给他。 转眼到了春末,贾瑚的周岁生辰即将来临,贾代善整天被活蹦乱跳、能说会道的大孙子逗得合不拢嘴,自然是要吩咐史夫人大办,他得让人们看看,他家大孙子有多出色,比他儿子强多了。 史夫人心里有些不满,贾瑚的洗三、满月、百日,哪次不是大办特办,不像她可怜的二孙子,没有一次能赶上贾瑚的一半,可她不好明着反对,就说小孩子福薄,大人太疼他怕折了福气。 贾代善是上过战场的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怎会在乎这些,他不仅不听史夫人的劝说,还说贾瑚生来像他,没什么压不住的,就是要办得隆重,才配得上他国公府嫡长孙的身份。 史夫人气得直咬牙,可她知道,贾代善主意已定,是不会听他人劝的,就转而问道:“老爷,老二家的哥儿也有半岁了,长得健康活泼,是不是可以给取名了,瑚哥儿就是半岁取的。”前次,史夫人试探性地问过,给贾政的儿子取名贾琏如何,被贾代善反驳了,说琏字他要留给贾赦的二儿子,贾政那边,他再重新想想,不想小半年过去了,此事竟然没了下文。 这回,史夫人只问取名的事,贾代善就点头道:“取名事关重大,待到瑚哥儿的生辰过了,我给二哥儿想个好的。”家中下人如何称呼,贾代善不管,可是他叫两个孙子,都是按着排行来的。 史夫人再是气闷,也只得忍了,二孙子不会说话,的确比不上贾瑚,更能讨得贾代善的欢心。 周岁生辰的重头戏是抓周,贾瑚原本是不知道的,只是这几天,张氏天天拿着三字经在他面前念,反反复复念了好几遍,若不是怕语出惊人,他听得都能背出来了。张氏念书不说,念完还把书拿给贾瑚玩,也不怕他一时调皮,把书都给扯散了。头一次见到线装版的古书,贾瑚兴趣十足,还翻开来看,结果发现好些字他都只是似曾相识,要他写出来,恐怕是不能的。 见此情形,贾瑚由衷地感叹,婴穿真是幸运,否则让他穿个几岁大的娃娃,只怕都要露馅。 红杨、绿柳等人见贾瑚拿着三字经,煞有介事地看着,就在张氏面前凑趣道:“大奶奶,瑚哥儿这么小就爱读书,长大了肯定是个有出息的,等他考上状元,给你挣双份的凤冠霞帔。” 张氏含笑不语,贾瑚是承爵的嫡长孙,考不考状元不重要,只要他比贾赦能干些,能独自撑起家业,她就心满意足了。她的那个夫君,不是个能成事的,也就胜在对他们母子,是真心真意。 又过两日,贾瑚的生辰到了,贾家的亲戚世交来了无数。贾瑚被胡嬷嬷等人打扮成了一个会动的大红包,抱到准备抓周的大花厅。女眷们都待在里屋,围着放满了各色抓周物品的长桌,男人们用屏风隔着,就在外间。贾瑚穿过来半年,从没同时见过这么多人,一时间脑子里弹幕乱闪,全然挤作一团,根本就分不清哪句对应哪个人,反而搞得他头晕脑胀,脑子里一团乱麻。 理清思绪过后,贾瑚发现自已被胡嬷嬷抱到了长桌上,他先是站着,四下看了看,随即趴下身子,在桌上爬行。距离更近以后,贾瑚清晰地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味,闻上去特别舒服。 这个味道,贾瑚前几天玩书的时候经常闻到,他那时以为,是张氏怕他年纪小,记不得抓周的时候要抓书,就用香味提醒他,毕竟那个香味,闻着特别清香,闻过之后感觉全身都很舒坦。 贾瑚循着香味的来源,蹭蹭蹭往前面爬,只觉那个味道越来越明显,可是当他从长桌的一头爬到另一头后,却发现那边根本没有三字经,不断发出清香味的,竟然是个漂亮的胭脂盒子。 贾瑚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和他娘被人设了套子,要他真是个奶娃娃,肯定就扑上去抓了那个盒子。一个继承家业的男孩子,抓周抓了胭脂盒像什么话,说不定祖父以后就不喜欢他了。
第006章 较量 贾瑚淡定地看了一眼那个胭脂盒,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抓起了胭脂盒旁边的一把小弓。 随着他抓弓的动作,就有唱和的声音响起,扬声道:“瑚哥儿抓了一把小弓,定能延续祖上雄风,建功立业。”其余人等,也对贾瑚赞不绝口,都说他有国公爷的气度,定当继承他的衣钵。 抓周不过是个形式,通常来说,不管小孩子抓了什么,都有好话可说,可是那个胭脂盒,恐怕没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贾瑚爬到胭脂盒前面的时候,张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隔得远,闻不到上面的香味,可是那般鲜艳的色彩,历来就是小孩子的最爱,是谁不怀好意,把这个不该出现的玩意儿也给拿了出来,张氏紧张地心都差点跳了出来,眼角的余光更是瞄向了王氏。 抓周仪式是史夫人主持的,王氏一向得她看重,暗中做点手脚什么的,真心不是难事。 好在贾瑚聪明,没有去抓胭脂盒,而是抓了小弓,消息传到外间,贾代善那叫一个得意,不愧是他的大孙子,真是懂得他的心意,不枉费他那么疼他,等贾瑚长大一点,他要亲手教他武功。 贾瑚抓了小弓,张氏松了口气,可她发现,王氏脸上也没露出失望的神色,莫非错怪她了。 热热闹闹的抓周结束,贾家众人忙得人仰马翻,晚些时候回到自己院子,张氏累得只想躺下,贾瑚却是意犹未尽,他拿着那本天天翻看的三字经,递到张氏面前,嘴里还说:“娘,香香的。” 张氏不明白贾瑚的意思,还逗他道:“你才多大一点,就知道书香了,真是个小人精。” 不怪张氏疏忽,而是那本书上的气味,其实非常淡薄,成年人几乎闻不到,反而是小孩子,嗅觉更加灵敏。再说三字经这样的入门读物,张氏可以倒背如流,说是念书,也是拿在手上,给贾瑚做个样子,根本就没翻开来看,不像贾瑚,他可是抱在怀里玩了几天,才闻到那股沁人的清香的。 贾瑚见张氏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放下了书,转身跑向张氏的梳妆台。他个头矮,根本看不到上面的东西,就叫红杨抱他起来,指着上面的胭脂盒说:“这也是香的,跟书一样,香香的。” 看到胭脂盒子,张氏猛然领悟过来,贾瑚说的香味,只怕不是书香,她拿起那本三字经,拿到鼻下轻轻嗅,随后给了严嬷嬷等人,她们每个人嗅了好几遍,终于发现了那股极淡的香味。 张氏的眉心,紧紧蹙了起来,厉声吩咐道:“红杨,你把那本事拿出去,拿到药铺,着人辨认那是什么香,对人可有害。”红杨点头应是,拿出张干净帕子,把书小心翼翼包了起来。 张氏随即又让绿柳去打听那天抓周用过的东西,都收到了哪里,如果可以的话,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胭脂盒。张氏这回动了真怒,她原以为,那个胭脂盒只是颜色吸引人,抓周礼不是她筹办的,防不住他人做手脚,实在防不胜防,却没想到,她用来吸引儿子注意力的书,也被人盯上了,还被动了手脚,要是那香闻了对人不好,贾瑚拿着书玩了好几天,后果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严嬷嬷见张氏心神大乱,忙劝道:“大奶奶,你别急,奴婢虽不懂香,可那味道闻着,不像是什么脏东西,你别自己吓自己,而且你看瑚哥儿,这几天都好得很,未必就有什么影响,你要实在不放心,就找个理由,传太医进来看看。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清楚那本书是怎么回事,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在上面涂了香,若是揪不出人来,就算这次不是脏东西,下次可就说不好了。” 张氏闻言冷静下来,回味道:“那本三字经,我是从大爷的书房里拿的。”张氏的陪嫁里,书籍虽然不少,却没三字经,倒是贾赦的书房收着一本,据说是他小时候念过的,保存了好些年。 听说书是贾赦书房拿的,严嬷嬷反而松了口气,张氏身边,她和胡嬷嬷下了那么大的力气清理,这才不到半年,要是就被人渗透了,她们就该自扇耳光了。倒是贾赦那边,一直都是有钉子的,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知埋了多少。张氏一介女流,总不能贾赦的什么事都管着,那也不好看,大事不出错,小事也就随他去了,不想竟然被人钻了漏子,看来长房的清理力度,还远远不够。 听了严嬷嬷的分析,张氏紧蹙的眉头松开了,严嬷嬷言之有理,大爷身边的人,也该管教了。 绿柳那边先有了回话,抓周用的东西,都收在了二房,太太的意思是,再过不久,二房的大哥儿也要抓周,东西收回库房再拿出来比较麻烦,就干脆不收了,直接放在二房,到时候好使。 绿柳又说,二房的下人对他们长房,戒备心理很重,她比较熟悉的,就只有两个洒扫的小丫头,她们什么也不知道。张氏听了挥了挥手,示意绿柳不用再说,抓周用过的物品收在了二房,不管那个胭脂盒子是谁放进去的,现在也找不到了,不过在张氏心里,她已经认定是王氏所谓,至于史夫人有没有参与,她身为晚辈,不想妄议长辈,她要求不高,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翌日,红杨递出去的书也问清楚了,是红杨的哥哥红松亲自去问的。药铺的大夫说了,那香是好东西,是从西域传来的,长期使用的话,对人的身体极有益处。红松不放心,特意多问了几家,结果除了两家没见过的,说法都和第一家药铺是一致的,他就来回话了。张氏的担忧,因而去了几分,看来王氏或者史夫人这回的目的,就是引得贾瑚抓错东西,从而失了贾代善的欢心。 晚上,张氏把这件事跟贾赦说了,贾赦火冒三丈,可惜他们没有证据,不能拿王氏怎么着。 没有出气筒,贾赦就砸东西玩,砸了两件瓷器又感觉心疼,干脆把身边的小厮、长随全部召集起来,挨着挨着进行审问,这一审不要紧,简直就是群魔乱舞,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看着搜出来的那些东西,贾赦的眼珠子差点瞪到地上,那些都是他的财物,他这个主子还在呢,他们就敢在眼皮底下动他的东西,还有没有天理了。身边的财物如此,祖母留下的那些田庄呢,贾赦随便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他记得很清楚,徐太夫人在世的时候,她的庄子,收成可好了,每季都有各色新鲜果蔬送到府上,到了他的手里,这才过去几年,就闹起灾荒了。 贾赦越想越怕,就命人传话,要庄头们上门说话。他是不懂种地,可过去这些年,京畿的天气并无大变化,没道理庄子一下子就大量减产吧。张氏有个陪嫁的庄子,跟他的有个庄子隔得很近,这几年的收成也还可以,不过隔着二三十里地,不见得一边就是一片天吧,贾赦再是无能,此时也反应过来,有人在挖他的墙角,挖得还很尽力,他要再不管,墙都要垮了。 贾赦搞出的这些动静,史夫人有所耳闻,没等她说什么,就见贾代善一脸欣慰的表情,还说什么,贾政终于有长进了,要是私房能管好,将来荣国府到了他的手上,肯定也就败不了。 史夫人听到这些,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是说不出口了。她明白,贾代善的心已经在往长房偏了,原因有二,一是贾瑚聪明活泼,遂了他的心意,二就是贾政迟迟没有功名,让他失望了。 史夫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教出来的儿子不行,贾政从小到大,哪个师傅不夸他刻苦认真,他考不上秀才,不过是运气不好,跟能力没有关系,每每想到这些,史夫人就怪罪阅卷的官员没有眼见。 有了贾赦的这番彻查,长房从上到下,真的是变得铁桶一块,张氏上回清理门户,碍于史夫人的面子,不过是小打小闹,没有大打出手,贾赦可没这么温柔,该打的打该放的放,还美其名曰,瑚哥儿满周岁,放些劳苦功高的下人出去,给他积福,就是史夫人听了,也无话反驳。 贾瑚见他爹难得给力一回,决定继续在祖父面前表现,最好比得二房的珠哥儿,样样不如他。 贾珠的名字,是贾代善在长孙满岁不久给次孙取的,要说含义,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比起王氏瞧上的琏字,就要差了一些,王氏心里颇有些不服,可惜现在的长房,已经没她可以下手的机会。 王氏无可奈何,只得努力教养儿子,希望他能在贾代善面前出彩。本来,没有抓周那回事,贾瑚还觉得自己欺负小朋友不人道,要是时间长了,给人弄出心理阴影来,可不像话。他还犹豫过,表现的时候要不要收敛一点,给堂弟留点追赶的余地,结果抓周一过,他的这些想法就不翼而飞了。有人说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话真是太有道理了,贾瑚深深信服。 平心而论,贾珠也是个聪明孩子,十月能言,周岁能语,要是没有贾瑚这个开外挂的存在,足够让贾政和王氏骄傲的。然而有贾瑚珠玉在前,贾珠的这些表现落在旁人眼里,就不算什么了。 贾政一直考到二十岁,还是考不上秀才,干脆就不考了,每逢考试就装病,今年牙疼,明年胃疼,总有各种理由,史夫人心疼儿子,就叫他不要下场了,考试再重要,也比过身体,不值当。 贾政闲了下来,就天天在家教儿子,也不管贾珠才多大一点,能不能听懂他说的那些。 他就知道,贾瑚两岁的时候,就能背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了,他的要求是,贾瑚能做到的,贾珠就要做到,还要比他做得更好,倘若做不到,就是虎着脸一顿痛骂,骂得贾珠直抹眼泪。 王氏心疼儿子,有心护着,贾政就骂她慈母多败儿。王氏气不过,便去找史夫人哭诉,说贾政是要逼死她的儿子,不到两岁的孩子,有好多连话都说不清呢,珠儿会背三字经,哪怕背不完整,也是很厉害的了,贾政不仅不鼓励,还骂他背错了两个字,他以为自己就能能干吗,他像珠儿这个年纪的时候,只怕还不如他。王氏越想越是伤心,抱着儿子在史夫人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第007章 退让 天底下的婆婆,再是自诩公平的,在儿子和儿媳发生矛盾时,心里肯定都是向着儿子的,史夫人也不例外。不过王氏会做人,她虽是要告贾政的状,却只字不提他的错处,只说自己生性愚笨,生的孩子也不聪明,珠儿都一岁半了,还不会背三字经,丢了二爷的脸,是她对不住二爷。王氏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史夫人还能说什么,贾珠这个表现,比起贾瑚,也不差什么了。 儿媳无可指责,史夫人只好说了儿子几句,就是在她看来,贾政对贾珠的要求,也是有些偏高了。旁的不说,就是贾政自己,也是满过三岁以后,才把三字经给背下来的,史夫人那会儿还觉得他很聪明呢。如今看来,珠儿比他老子还要强些,可贾政倒好,居然还不满意,实在是吹毛求疵了。换个聪明点的,这个时候肯定就点头说是了,一岁多的小娃娃,何必那么严苛。 不想贾政是个脾气孤拐的,他见史夫人居然站在王氏那边,心中不由暗道,妇人心软,如此溺爱孩子,将来如何能有成就,他从四岁启蒙起,哪天不是苦读诗书,何曾有过偷懒的行径。于是,贾政洋洋洒洒发表了长篇言论,主题概括下来,不外乎六个字,子不教父之过,气得史夫人差点一个倒仰,你个死性孩子,你老子当日也没这么管教你啊,王氏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一场闹剧至此收场,随即就有大夫上门给王氏诊脉,诊断出来却是喜事,原来她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史夫人见王氏要安胎养身子,就提出把贾珠接到她身边养一段时间。王氏想到有史夫人护着,贾政不能肆意逼迫儿子,立即答应下来,心中却有些不解。史夫人牢牢抓着管家大权,迟迟不肯下放给张氏,不然以她对贾政的偏爱,只怕贾珠一生下来,就要被她抱去。 如今,史夫人突然说要带孙子,是不是意味着张氏要开始管家了,否则史夫人哪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想到这里,王氏不由有些着急,史夫人什么时候放权不好,偏要在她有孕的时候,想打着给张氏帮忙的旗号,从中分一杯羹都不行。王氏哪里晓得,史夫人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贾代善催问了好几次,说长媳娶回家,不是摆着看的,要学会给长辈分忧。 当然了,史夫人也不是要把荣国府的中馈,一股脑儿都交给张氏,她先是把府中各处的管事,该升的升,该换的换,确保各个位置都有自己的心腹,才把账本全部清理了,账面做得漂漂亮亮,只剩下应付日常开支的银两。史夫人的算盘打得很响,账本和内库的钥匙都在她手里,张氏所谓的管家,不过是帮她跑腿,若是她做得不好,等王氏生产了,她正好可以让她帮张氏。 届时,两个儿媳妇互相制衡,她这个当婆婆的,只要冷眼看着、从旁点拨就好,日子岂不自在。史夫人的这番心思,自然是不会向王氏道明的,她只说让她安心养胎,早日给珠儿添个弟弟。 王氏心有成算,晓得凡事不能一躇而就,只要史夫人的心在贾政身上,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眼下,她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安心养胎,不管儿子女儿,总要长得好、人聪明,长辈才会喜欢。 倒是张氏,进门自在了这些年,突然被史夫人叫去帮着管家,心里颇有些不习惯。张家书香传家,惯是最会教养女儿的,管家理事这些技能,张氏十来岁就跟着母亲和嫂子们学过,还亲自在家实践过,可以这么说,真把荣国府的中馈全交给她,她定能管得妥妥当当。可像现在这样,凡事有人钳制,钱银捉襟见肘,上头还有个婆婆虎视眈眈,就等着寻她差错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日常用度倒也还好,一切照着规矩来,史夫人以前怎么做的,她就怎么做,哪怕明知不妥,也坚决不做改动,反正她依例而为,谁也无从指责,要是有人说她错了,就是在打史夫人的脸。 可是突发事件,就比较麻烦了,按照旧例来吧,显得不好看,可要是改了原来的规矩,史夫人只怕有话要说,张氏目前头痛的,就是贾三姑娘的婚事,她的那个嫁妆,着实是让她为难了。 贾代善的三个庶女,贾大姑娘和贾三姑娘是杜姨娘生的,杜姨娘原是徐太夫人的丫鬟,贾代善征战在外的时候跟着伺候过他,算是贾家的有功之人,后来生了贾大姑娘,就提了姨娘。 贾二姑娘是邓姨娘生的,邓姨娘是史夫人的陪嫁丫鬟,据说长得特别漂亮,曾经有段时间很得贾代善的宠爱。不过杜姨娘和邓姨娘都是薄命的,杜姨娘生贾三姑娘的时候难产没了,邓姨娘则在生下贾二姑娘的第二年,一病去了。因而贾家的姑娘们,都是跟在史夫人的身边长大的,一应待遇,全部相同。外面的人知道了,都说史夫人贤惠,对待庶女也是视如己出。 贾大姑娘比贾政大一岁,贾二姑娘跟贾政同龄,只比他大了不到两个月,两人都是出了徐太夫人的孝期,就被史夫人匆匆嫁了出去,毕竟她们是姐姐,她们没有嫁,贾政不好娶王氏进门。 史夫人给庶女挑人家,可是很讲究的,都是挑的有爵位的勋贵之家,不可能继承爵位的庶出子弟。说起来不仅名声好听,还省了不少嫁妆,谁家的主母会给庶子娶媳妇下重聘呢,聘礼少,嫁妆自然也少,自古皆是如此。史夫人的做法,不能说是有错,只是在张氏看来,显得有些浪费,反正都把庶女养大了,何必随便打发出去,挑个穷苦些的读书人,兴许还能有回报呢。 大燕的勋贵,都是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起家的,前两代可以说是真的英勇无敌,没有他们,就没有大燕的天下。可从第三代起,由于天下承平,大部分人就是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睡觉,像贾赦这样的勋贵子弟,京中枚不胜举。贾赦还好,他是嫡长子,他爷爷和老子留下的东西,大部分是他的,庶子就不同了,尤其子弟多的人家,只要一分家,就跟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 把养了十几年的庶女嫁给这等人,不是浪费是什么,张氏看得出来,史夫人在生活上,真没亏待过她的几位庶女,贾敏有的,她们都有,明面上绝对是公平的,何必婚事上这么短见呢。 贾三姑娘的婚事,和她的姐姐们差不多,史夫人为她挑选的夫婿,是抚顺伯卓家的庶出三子。国公府的庶女嫁伯府的庶子,虽然显得低了一点,也还说得过去,嫁妆数额也是有旧例的。 谁知就在去年,抚顺伯家出了件丢人现眼的事,抚顺伯的长子逛青楼,为了抢花魁,跟人打了起来,还闹出了人命,更要命的是,混乱之中被他推下楼摔死的,还是他同胞的兄弟。 抚顺伯差点被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气死,兄弟阋墙,还闹出人命,这件事传到皇帝耳朵里,说不得就要定他一个治家不严之罪,真要闹得凶了,夺爵都是有可能的。抚顺伯先给二儿子办了丧事,又把大儿子杖责一顿,赶回老家去了,伯夫人哭着求情都没用,差点被他一起赶了回去。 抚顺伯总共三个儿子,一个犯了大错,在老家反省,一个已经死了,剩下最后一个,虽然是庶出,好歹安分守己。抚顺伯前些年在战场也是立了功的,要是他跟皇帝求情,将来庶子继承家业,完全有可能。这样一来,贾三姑娘的嫁妆就让人棘手了,是跟她的姐姐们一样,还是适当添加点。 虽说抚顺伯的庶出儿子有了继承爵位的可能,但也只是可能,万一抚顺伯舍不得,将来又把长子接回来,谁能说得清呢。张氏就觉得,不管她怎么做,史夫人都在前面等着她,她依照旧例吧,史夫人肯定会说,她这个当嫂子的苛待小姑子,未来妹夫的身份都变了,小姑子的嫁妆也该增添点,她说给贾三姑娘添点嫁妆吧,史夫人多半就要说她不按规矩办事了,朝令夕改。 贾赦见张氏举棋不定,给她出了个主意,“阿嫣,你也不用为难,有什么拿不定的,直接去问太太,你刚学着管家,不会是正常的,太太管了这么些年,肯定有法子,你多学着点。” 张氏听了低头不语,贾瑚则是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他爹,他突然发现,贾赦的推脱战术,在很多时候还是用得上的,就天真道:“娘,爹说得对,你有不会的,只管去问祖母。还有我的血燕,你跟祖母说,让她叫人多买点,不然二婶娘想吃,儿子就没得吃了。娘,你要记得说哦。” 其实,贾瑚并不认为燕子的口水有什么好吃的,不过周围的人都说燕窝吃了对身体好,他也就养成了每天一碗的习惯。荣国府不差钱,再多的燕窝也买得起,不过最珍贵的血燕由于产量有限,不是想要多少都有的,分到每一房的数量非常有限,也就只够贾代善和史夫人,还有贾瑚和贾珠的。 王氏有了身孕,口味比较刁钻,经常打发人到大厨房要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稍微做得迟了,就说有人怠慢她。前段时间,史夫人把自己份内的血燕分了王氏一些,可能是吃着可口,就找厨房要了起来,张氏哪里有多余的血燕给她,他们长房有的,也就是贾瑚的那一份,她不想生事,就让人分了些给她,贾瑚的血燕不够吃,就只能跟着他们吃白燕了。 让贾瑚自己说,他不觉得味道有差异,可王氏拿腹中胎儿作伐,总给他娘找麻烦,他就忍不了。 贾赦一听贾瑚的血燕竟被王氏抢了,顿时义愤填膺,怒而拍桌道:“阿嫣,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你退了一步,有人只怕要进十步。”自从史夫人把贾珠抱到身边,贾代善原本偏移过来的心思,又有些往回倒,贾瑚再是聪明伶俐,毕竟跟着他们,和贾代善有距离,不比贾珠,天天在他眼前。 张氏浅浅笑道:“我不退让几步,在公公婆婆面前,如何显得我们委屈。”贾瑚闻言愕然,严嬷嬷教导有方啊,居然教会他娘以退为进了,看来他的担心,显得有些多余了。
第008章 还击 张氏踌躇了两天,抱着账本、牵着儿子到史夫人面前叫苦去了。张氏翻阅过已经嫁出去的两位姑奶奶的旧例,都是一万两银子六十四抬嫁妆打发出去的。作为庶女,能有价值万两的嫁妆,算是很难得的,不过贾家是开国元勋,贾源和贾代善攻城拔寨之时,不知私藏了多少宝贝起来,这个数目对目前的贾家,或者是说大部分的勋贵来说,都是不算什么的,谁家还能缺了这点银子。 再说所谓的万两,是指账面而言,张氏细细研究过,真要估算起来,两位姑奶奶的荒山、瘦田,还有不能变卖、升值的绫罗绸缎等物,加起来也就万余两,说不定还不到,真心不算多。 到了贾三姑娘这里,要是没有抚顺伯家里出的那档子事,张氏用一万两给她办嫁妆,肯定比她的两个姐姐都要好看。可问题是,卓家下聘的银两足有两万两,就是全部陪嫁回去,再加一万两的嫁妆,那也不好看啊。勋贵世家之间联姻,哪家不是聘礼、嫁妆旗鼓相当,若是遇上疼爱女儿的,嫁妆是聘礼的几倍都有。贾家之前两位姑奶奶,夫家下聘不过几千两,她们的嫁妆倒也能看。 有卓家的两万两聘礼在前,贾三姑娘的一万两嫁妆,实在是拿不出手,而且史夫人也没发话,聘礼都要陪嫁回去,要是收了人家两万两的聘礼,回头只带一万两的嫁妆过门,让人知道了,不说荣国府是在卖女儿才怪,而贾三姑娘在卓家,则是一辈子都不要想抬起头来,嫁妆太寒碜了。 当年,贾家向张家下聘,因是娶长媳,聘礼就是五万两。张家世代书香,古书古画不少,钱银却是不多,纵然如此,仍是给张氏凑了五万两的嫁妆,连同聘礼一共十万两,装了一百二十八抬,浩浩荡荡送到贾家来。五万两聘礼暂且不说,张家给张氏的五万两嫁妆,可是货真价实,家具摆设、衣裳首饰就不说了,只说田庄和店铺,都是极好的,年年收益颇丰。 张氏带着贾瑚给史夫人请了安,不等史夫人问及贾三姑娘的嫁妆办得如何了,就先告罪道:“儿媳无能,有违太太的重托。三妹妹的嫁妆,儿媳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了,只能向太太请教。” 史夫人只得问道:“有什么可为难的,你照着规矩办不就是了。”这个张氏,以前看着没什么心眼儿,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才几年工夫,居然变得滑不溜揪,她都有些看不懂她的为人行事了。 张氏回道:“太太,是这样的,儿媳从未经过这样的事,不敢轻举妄动,就去翻大妹妹和二妹妹的旧例,结果看出两样规矩,便是大妹妹和二妹妹的嫁妆都在万两左右,而且都是聘礼的两倍。儿媳就在想啊,三妹妹的嫁妆,也照这个规矩来,儿媳虽然愚笨,照着葫芦画瓢还是可以的。不想还没起头呢,就遇上难题了,大妹妹和二妹妹的夫家,下聘都是五千两,她们的一万两嫁妆,正好就是聘礼的两倍,可是抚顺伯府,他们送了两万两的聘礼来,三妹妹的嫁妆还是一万两,岂不只有聘礼的一半,可要是给她多加点吧,又坏了前面的规矩,儿媳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氏毫无停顿地说完这番话,换上一副认真求教的表情,眼都不眨地看着史夫人。 史夫人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外人都说,她对庶女好,衣食住行,样样不差,却不知道,她并非心甘情愿如此,而是贾代善盯着,不得不做给他看罢了。 当日,贾代善征战在外,杜姨娘常年跟随,人人都说她有功,以为她不知道,杜姨娘不过是跟在已经打下来的城池里,生活起居都有人照顾,还不用给正房奶奶请安,有什么苦的。她留在家中操持家务,孝顺长辈,照顾儿女,有谁说过她一句辛苦了。要不是见贾代善对杜姨娘另眼相看,她如何会把邓姨娘给了他,结果前门拒虎后门进狼,邓姨娘一旦得宠,比杜姨娘还放肆。 后来,战打完了,贾代善回京了,两位姨娘也都去了。史夫人就把她们的女儿养在身边,她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贾家的面子,亏待了庶女,她的敏儿日后出阁,如何能嫁到好人家去。 史夫人出身侯门,打小也是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养大的,如何不知庶女嫁得好了,对家族也是助力,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她们的女儿过得好。所以她精心挑选女婿,挑得让外人无话可说,史夫人心里清楚,她挑中的那些世家庶子,都是不成器的,只要没了家族的扶持,日后定然一无是处,而她为庶女准备的嫁妆,也多为易耗品,到她们分家需要银子的时候,只怕剩不了两个。 贾三姑娘运气好,将来或许能成伯府夫人,这是史夫人没预计到的,不过木已成舟,她也没有破坏婚事的打算,只是不想为她操办,就推给了张氏。史夫人打了两个主意,要是张氏遵循旧例,只给她办一万两的嫁妆,贾三姑娘到了卓家,日子也是难过,也许都熬不到伯夫人。要是张氏自作主张,给小姑子添了嫁妆,她不发话,公中不出银子,看张氏怎么办,难道自己贴吗。 在史夫人看来,张氏身为国公府的长媳,对主持中馈这件事,应该是很热衷的,她让她帮忙,务必会求得尽善尽美,只有表现好了,以后才有更多的机会。史夫人根本没想过,张氏遇到难题,直接就来找她求助了。而张氏,也不是她所想的贪恋权力之人,自己还不是国公府的女主人呢,何必去操那个心,张氏的想法,和史夫人简直是南辕北辙,从而把史夫人给噎住了。 史夫人沉默半晌,方问道:“老大媳妇,你为难了这么些天,就没想出什么章程来?” 张氏忙道:“儿媳倒是想过了,就是把卓家的聘礼,也都算成嫁妆,这样加上公中的一万两,差不多也够了,就是不知是否妥当,毕竟大妹妹和二妹妹出阁,是没把聘礼也陪回去的。” 张氏这话一说,史夫人的脸色更不好看了,贾瑚在旁边看了,差点偷笑出声。他估计啊,两位倒霉姑姑出门的时候,祖母借机捞了一笔,不然的话,怎么会是一脸被人踩到痛脚的表情。 贾瑚猜得没错,史夫人给两位庶女筹办嫁妆的时候,使了招移花接木。到底是国公爷的女儿,即便是庶出,贾大姑娘和贾二姑娘的夫家也不敢太过怠慢,五千两的聘礼,给得是很足的。史夫人就说了,聘礼转到手,再让姑娘们带回去,显得他们家很不用心,不如聘礼入库房,她各自再给她们备上一万两的嫁妆就是,贾代善听了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再追细节。 贾家两位姑娘出阁的时候,嫁妆都是号称万两银子,可实际上呢,未必能值回人家聘礼的银两。多出来的万余两银子,史夫人也没进了腰包,而是在贾政成亲的时候,悄悄给了他当私房。 史夫人轻咳一声,点头道:“就照你说的办,聘礼可以放进去,但是不要原封不动,该换的都换了,不然看着,也不像话。”她倒要看看,张氏能给三丫头,置办出什么样的嫁妆来。 “多谢太太指点,儿媳这就下去办。”张氏要的,不过就是史夫人这句话,便是办错了,也不是她的责任。至于贾三姑娘,虽然她们姑嫂相处还算不错,可她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 刚说完贾三姑娘的婚事,王氏就来上房给史夫人请安了。她身子日重,史夫人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可是王氏还是经常过来,一为了可以多看到儿子,二就是随时了解张氏管家的情况。 “瑚儿见过二婶娘。”贾瑚蹦蹦跳跳冲到王氏面前,迅猛的动作吓了王氏和她身边的人一跳。不过贾瑚收脚很快,他停下时,由于王氏后退了两步,两人间的距离就显得有些夸张了。 贾瑚扭过头,委屈地道:“祖母,娘亲,二婶娘这是不喜欢我吗?怎么躲得那么远?” 史夫人和张氏愕然,王氏忙道:“瑚哥儿聪明孝顺,婶娘喜欢还来不及,怎会不喜欢。” “原来二婶娘是喜欢我的,瑚儿误会了。”贾瑚长长出了口气,摆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随即又道:“二婶娘来得正好,瑚儿给你带了礼物,原说给你送去的,直接给你好了。” 王氏再是不喜贾瑚,此刻也得装出一脸和蔼的笑容,柔声问道:“瑚哥儿要送婶娘什么啊,真是个孝顺孩子。”心里却在想,张氏怎么教养孩子的,精得都快成精了,比大人还难缠。 贾瑚说完低下头,在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个看不出装了什么的小包袱来,双手递给王氏,还甜甜地笑着说:“瑚儿知道二婶娘喜欢吃血燕,就特地省了下来,送给二婶娘和小妹妹吃。” 都说小孩子眼睛清亮,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王氏纵然已经生了贾珠,还是想要再生个儿子的,贾瑚却说她怀的是小妹妹,把她给气着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 反而是史夫人,听了贾瑚的话就劝他道:“瑚哥儿孝敬婶娘,疼爱弟妹,心思是好的。不过你二婶娘有她的份例,用不上你的,自己拿回去吃。你的心意啊,二婶娘和小妹妹都领了。”史夫人已有了两个孙子,倒是想要个孙女,因而听贾瑚说是妹妹,就跟着他说,不想他却是信口开河。 王氏此时回过神来,也摆手道:“瑚哥儿,婶娘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快拿回去。” 贾瑚闻言露出天真不解的神情,好奇道:“二婶娘为什么不能要?上次二婶娘派人跟大厨房说,想要吃血燕,可是大厨房没有,娘就把瑚儿的送了过去,说瑚儿是哥哥,要让着弟妹。” 贾瑚的话出口,张氏不作反应,史夫人和王氏的表情,瞬间就都变了。史夫人是难以置信,她可能想不通,王氏为什么要这么做。王氏则是惊慌,她根本不知道,张氏送来的血燕是贾瑚的。 “二婶娘,你就接着吧,瑚儿不吃,都让给小妹妹。”贾瑚往火上浇了瓢油,让它燃得更旺些。
第009章 因果 见王氏愣在原地不言不语,贾瑚还把小包袱往她手上递,脸上的表情格外天真,仿佛真的就是个关心且疼爱妹妹的好哥哥。王氏见状赶紧摆手,很努力地推脱道:“瑚哥儿,你快拿回去。” 听到这里,史夫人有点怒了,不过些许血燕,王氏的这番举止,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真说起来,王家可比张家有钱,好歹家中两辈人都是上过战场的,王氏这个样子,连个孩子也比不过。 若是王氏晓得史夫人心里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只怕要大声喊冤,她这么做,可不是为了血燕,只是想给张氏添加麻烦而已,谁让她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张氏都做到了,她不痛快罢了。 史夫人出身侯门,她是家中唯一的嫡女,又生在家族最富贵的时候,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洒脱惯了,平日最讲究的,就是面子,于金银钱财,并不是很计较。嫁到贾家以后,因婆婆不擅家务,她一进门就管了家,更是如鱼得水,府内诸事料理地妥妥当当。若非徐太夫人偏心,把毕生体己几乎全给了贾赦,史夫人也不会动别的心思,她的政儿,和哥哥比起来实在是可怜得很。 史夫人素来不喜庶女,却从未在生活上亏待过她们,包括贾敏在内,贾家的四个女儿,从小到大在衣食住行等方面,可以说是没有区别的。史夫人绝不会给贾敏添了四件新衣裳,她的庶姐们就只给添两件,一样是四件,材质、样式,都是当季最新鲜的。偶尔出门做客,也是几个女孩儿打扮地漂漂亮亮,齐整整地带出去,外人见了,如何不说她的好话,都说这样的嫡母难得。 史夫人之所以这么做,可不仅是做给贾代善看的,嫡母真要苛待庶女,多得是法子。可她偏不,她就是要锦衣玉食地养着庶女们,让她们习惯富贵乡的生活。只有这样,当她们带着微薄的嫁妆嫁给家无恒产的丈夫时,才会明白,什么是从天堂掉到地狱。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人们也许会羡慕,却不会有非分之想,只有得到了再失去,并且无可挽回,才会真正的痛苦不堪。 因此,史夫人克扣庶女的嫁妆,重点并不在银子本身,而是纯粹想给她们制造麻烦,想让她们出嫁以后,在夫家的日子不好过。再说贾赦得了徐太夫人的梯己,手头宽泛得很,贾政只有每个月的十两月钱,日常开销紧紧巴巴,只能靠她私下贴补,不然出门和朋友聚会,都撑不起脸面,因而把那一万两给了他,好叫他手上宽裕些。此刻见了王氏拿不上台面的举动,着实有些恼怒。 王氏此时也是想明白了,张氏哪里是她想得那般软弱可欺,凡事对她百依百顺,她当初答应她的无理要求,就是在等着今天了。否则的话,她如何舍得连儿子的吃食都要克扣,还给她送来。 然而不管王氏心里是如何想的,她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拼命否认,说自己不知情,见张氏送了血燕来,还以为是有富裕的,并不晓得是大侄儿省下来的,若是她知道了,说什么也不会要的。 贾瑚不错眼地盯着王氏看,深深佩服她面不改色的精湛演技,随即故作恍然大悟状,惊讶道:“原来是传话的婆子没有说清楚,我还特意吩咐她的,要告诉二婶娘,是我把血燕让给小妹妹的,这样小妹妹知道了,就会喜欢我,跟我一起玩,原来她都没有说吗,二婶娘不知道的话,小妹妹是不是也不知道?”贾瑚小声说着,语气愈发委屈,成功地让王氏变了脸色。 “瑚哥儿,不要紧的,你现在说了,二婶娘和小妹妹,不是也知道了么?”张氏似乎是怕贾瑚淘气,赶紧上前两步,把他牵到自己身边,还柔声哄着他,很快哄得贾瑚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王氏换上一副慈爱的表情,温言道:“瑚哥儿的心意,婶娘是知道的,先前没弄清楚,不晓得东西是你让人送来的,是婶娘疏忽了,回过头啊,婶娘叫人给你送些好东西去,你没事拿着玩。” 张氏见王氏说得温和客气,也不揭穿她,还很厚道地说:“弟妹不必如此,人有身子的时候啊,口味就是比较刁钻,我怀着瑚哥儿的时候,也经常想些有的没的,不打紧的,想吃就说。” 张氏的话虽然说得婉转动听,却是处处坐实了王氏为人蛮横,甚至和小侄儿抢食的行为,不等王氏反驳,张氏又接着说:“可是依我看来,大厨房人多事杂,还管着全家人的饭菜,弟妹有时候想吃点什么,都不能及时做。再说弟妹的住处,距离大厨房也有些远,有时饭菜端过去,说不定都凉了,为了弟妹和大侄女的身子着想,儿媳倒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史夫人年纪渐增,愈发不耐烦管理家务闲事,对孙子孙女却是愈加疼爱,尤其那是贾政的儿女,更是上心,她见张氏前头的话说得有理,立即让她往下说,到底有什么法子,可解决此事。 张氏微微一笑,便道:“儿媳的意思是,从大厨房拨两个人过去,给弟妹立个小厨房,我每日叫人把瓜菜果蔬送了过去,弟妹想吃什么,马上叫人现做,吃着温热可口,不是更妥当些。” 史夫人想想觉得有理,就赞成道:“老大媳妇,你这话说得不错,回去就给办了。”王氏吃得好不好,史夫人并不关心,可她的孙子孙女吃得好不好,就很重要了,史夫人大赞张氏心思细腻。 王氏闻言急道:“谢太太关心,谢大嫂好意,不用这样,真不用,我跟着大厨房吃饭就是。” 王氏可不想要小厨房,现在她要什么,只管找张氏即可,她做不出来,就是她的责任,要是小厨房立了,不过是暂时的,说起来方便,其实是少了张氏的事,她如何能愿意,因此拒不肯受。 张氏笑道:“弟妹,不要紧的,你是双身子的人,疏忽不得,还是慎重点比较好。” 史夫人也笑道:“老大媳妇说得有道理,老二媳妇,你就不要推辞了,安心养着就是。” 话已至此,王氏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千恩万谢地接受了,心里对张氏,更加耿耿于怀。 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张氏稍微松了口气,贾三姑娘的嫁妆有了章程,王氏暂时也给她找不了麻烦,在王氏把孩子生下来之前,自己的日子总算是能松快点了,张氏牵着贾瑚告辞走了。 亲自把贾瑚送回院子,张氏转身要走,贾瑚突然冲过来,从背后抱住她,哽声道:“娘,我以后一定会争气的。”贾瑚现在已经明白了,荣国府里,当家的虽然是贾代善,可他从来不管家务,内务全是史夫人说了算,她一心偏着二房,他们一家三口,就不会有安逸日子过。就像最近这段时间,明明是王氏在给他们制造不愉快,可他们费尽心思能做的,却不过是自保。 要是贾赦立得起来,有个正经的官职在身,史夫人再是偏心,也不会把能干的长子推离自己的身边,偏偏贾赦无用,正经本事没有,却能继承祖业,史夫人才会为次子抱不平,一心为他着想。 无论如何,比起每天想着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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