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洞里的狼爬爬四脚套装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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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萨满墓地
六月,黑龙江镜泊湖,中国最大,世界第二高山堰塞湖,南北狭长近百米,犹如一面天镜平铺白山黑水之间,举目远眺,碧波荡漾,浪潮迭起。
镜泊湖西北五十公里,有一座山,名叫张广才岭。此山属于长白山脉,北起松花江,平均海拔八百多米,山高险峻多悬崖峭壁,松林层叠覆茂密植被。
五位精神矍铄,装备齐全的老者,身处张广才岭陡峭森林边缘,驻足向下望去,不禁深吸几口凉气,二百多米的大深坑像饕餮张开獠牙大嘴。
坑内阴影密布,虽然是炎炎夏日,耳畔也能听见呼啸寒风,张广才岭分布十多座火山口,地下森林也是镜泊湖旅游奇观之一。
只不过开放的都经过人工修葺,这座火山口是禁区,山岭背阴寒气袭人,加上四周高耸参天的松树,火山口被密密麻麻的枝桠覆盖,如同蛊瓮,飞鸟昆虫全部避而远之。
公孙龙微眯炯目,从黄色布囊取出五张平安符,镇定道:“老哥,此地阴煞,汇聚八方阴气,坑如口,只吸不出,保不齐又遇到什么莫名的大粽子,咱们兄弟五人出生入死,把二弟的平安符带上,遇到霉事也能化险为夷。”
五弟陆神机缕了缕山羊胡,随手拾起地面散落的石块,攥在掌心,嘴中念念有词,猛力抛在地面,石块组成卦象,陆神机表情凝重,没有再说。
项老三是五人的大哥,家中排行第三,拍拍几位兄弟肩膀,诚然道:“前几天,我儿子急匆匆从国外打来电话,让我务必找到坑中墓地的古书,再三叮嘱照顾好天宇,事情太突然太蹊跷!”
“难道?”四弟鲁学究按了按胸口的石墨笔,自忖片刻接着说道:“真如项氏家谱所说,天宇是……第五门派?”
三弟老柳树笑眯眯将几人绳索固定松树下端,反复检查确保安全之后,说道:“依我看接私活挺好,总给上面卖力,太单调乏味。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大哥,别想那么多了,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也求不到,如果天宇真是第五门派,那茹嫣就有救喽!抓紧进墓,看看古书是什么物件。”说完,将绳索甩给四人。
顺着绳索逐渐下落火山口,体温骤然下降,上下黑白两种世界,即使正午时分,也必须打开强光手电。
四周崖壁高低起伏,凸起的石块石锥组成横七竖八的障碍,若不是五人盗墓经验丰富,再坚硬的绳索长时间拉扯都会拦腰折断。
地下森林异常的绿,清幽的松针混杂成圈成簇的灌树,灌树狰狞着树枝,手电光照过去,黑咕隆咚的树影像奈何桥畔飘浮的灵魂。
脚下草甸随着脚印深洼不一,草甸的积水瞬间抹过小腿,冰凉刺骨,让五人生起鸡皮疙瘩。
项老三坐了几十年的跑山人,在东北,跑山人是个神秘职业,不但见多识广,还有观山识水的祖传本领,无论打猎抓人参还是下河摸嘎啦,样样精通,只是机缘巧合,与其他四人歃血为盟,结成生死兄弟,共同效力特殊组织。
地下森林纵横交错,五人步行半小时,才找到项老三所说的溪流。
河宽最多一米半,水流却湍急猛烈,“哗哗哗”的流水冲击河中心石块,久而久之,溅起层层水汽,氤氲飘渺,湿漉漉的打在脸颊,还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沿着河下行,河水诡异的注入马葫芦盖大小的窟窿内,都说山泉眼出水,面前是水入土窟窿。
公孙龙俯身下蹲,停留入水口附近,用桃木钉将八张黄色符篆封在周围,“哥几个,活水入洞后悄然无声,说明下面是死水,谷坑死水,孕育的可不是寻常之物,倘若让我一人下去,还有真有些发怵,但是有兄弟们在,就是黑山老妖也拔它满嘴牙。”
老柳树憨然笑道:“二哥说的对,让我把入水口的土搬开些。”
项老三做出停止的手势,回答:“不行,我担心动一点也能坏了风水,老二的道符会失去作用,顺水从土窟窿进去,我打头阵,你们跟上。”
五人先后鱼贯而入,消失在这片死寂的地下森林,就像一阵风,来去无影踪。
果不其然,正如公孙龙所言,流水在地下汇聚成死潭水,潭水腥臭,漂浮着大大小小鱼类。
跨过潭水,前方是人工修理的土墙,土墙混杂百草,长年累月被潭水侵蚀,下端有些破烂不堪。
借着电光,五人发现土墙外侧刻有浮雕,浮雕纵观南北,展开一幅历史画卷。
鲁学究是文化人,对古玩历史有很高造诣,按照浮雕内容,给大家讲述一段古国往事。
肃慎,中国北方古老的民族,传说尧舜禹时代就与中原有联系,《左传》、《山海经》、《三国志》均有记载。
战国以后,肃慎改名挹娄,生活黑龙江以北,乌苏里以东的广阔流域,公元五世纪后改名勿吉,鼎盛时期东临日本海,西临嫩江。
隋唐时期,勿吉被称为靺鞨,靺鞨在南部建立了举世闻名的渤海国。
渤海国先后两次定都上京龙泉府,就是如今的黑龙江牡丹江市宁安市渤海镇。
而镜泊湖、张广才岭都在宁安市,曾经,这里是渤海国繁华地域,街道车水马龙,百姓安居乐业。
只是任何文明都不可能长存,渤海国被契丹所灭,可让世人匪夷所思的是:渤海国文化高度发达,但传世文献湮没殆尽,现存资料只是唐代和日本相关记载,以至于历史地位都被他国相争。
渤海国是一个多民族杂揉的国家,灭亡后被契丹称为女真,女真出了位努尔哈赤,建立满族,满族有后裔,是北方现存唯一渔猎民族,赫哲族。
以上是渤海国发展史,鲁学究描述完后,扶了扶眼镜,下面几幅记载着渤海国第一宗教,萨满教。
萨满教是原始宗教,至今活跃在世界各处,尤其北方。萨满巫师可以控制天气、预言、占星、解梦,是穿梭天堂与地狱的使者。
而最神秘的是萨满教传承的祭祀活动,接下来的浮雕,重点描绘三国曹魏时期祭祀场景。
画面中,高耸的萨满教雕像威严矗立,两侧树木挂满血淋淋的兽类脏器,萨满巫师穿戴神衣面具,在人们身前跳神念经,夜里,萨满巫师召唤乌鸦,进行血祭,吃血仪式内,场面惊悚,满嘴鲜血令人毛骨悚然。
五人全部蹙起眉梢,为何单单记录曹魏时期的祭祀?
再看下去,鲁学究目瞪口呆,颤抖的指着浮雕,“快看!看萨满巫师手中的巫书……书……书名……”
项老三等人立即起身,聚精会神念出口:“《遁甲天书》!!!”
“绝不可能!《遁甲天书》是三国妖道左慈所著,左慈修道安徽天柱山,怎么能跑到北方的萨满教?两者不可能有联系!”鲁学究擦着额头汗滴,显得情绪激动,如果两者真有关联,一定是震惊世界的奇闻!
“老哥,《遁甲天书》就是寻找的古书吧?不管真假,拿了赶紧离开!”公孙龙和老柳树神情略显担忧,空气窒息在咽喉。
“这书与哥哥的家谱有联系!”陆神机一语道破项老三的担忧。
项老三大口呼吸,自己的儿子在国外神神秘秘,似乎被人要挟,本不想孙子项天宇卷入整个事件,如果天宇真是第五门派传人,那么必中项家诅咒。
想到这里,项老三当机立断,说道:“快!墙内就是墓室,进去再说!”
话音刚落,整面墙蜘蛛网般逐渐碎裂,弥漫的土灰让五人扭头遮鼻,回头再看,顿时呆如木鸡。
鲁学究支支吾吾说出一句:“奥来那楞!奥来那楞!是萨满教最高祭祀!”
殷虹的人面木雕高近五米,上端接连干枯嶙峋的松树根,眨眼间,人面木雕从上端飞溅红血,中间拳头大的缝隙发出铁链“吱吱”的崩裂声。
“哥几个快撤!大粽子!”公孙龙迅速拔出金刚剑,人面木雕爬出漆黑漆黑的长毛怪物,浑身腥臭,指甲盖弯成几圈。
长毛怪物像熊似鹿,眼球外鼓,头顶来回扭动着触角,更恐怖的是:竟然有一张扭曲错乱的人脸!
公孙龙从背包掏出道符,掐指念决,将燃起的道符穿入金刚剑与长毛怪物斗在一起。
项三爷让老柳树带着鲁学究和陆神机,想法从土窟窿出去,嘱咐完,拿出骨鞭帮助公孙龙。
公孙龙是茅山道士,三两回合下来,竟被长毛怪物将金刚剑掰弯。
项老三甩出骨鞭缠在怪物右臂,还没发力,自己被重重甩飞,砸在地面。
长毛怪物直奔前面三人,鲁学究回头盯着那张脸,想找出蛛丝马迹,电光火石间,鲁学究被按在地面。
项老三飞起身体,拔出尖刀扎进长毛怪物后背,本能疼的反应,怪物伸手去够项老三。
项三爷抽刀滚落地面,闪到长毛怪物腹部,寒光一闪,割出一道深口。
项老三浑身血糊糊,惊恐发现:从长毛怪物腹部露出两张皮卷筒。
拾起皮卷筒,项老三迅速抹掉粘稠血液,竟然是一张羊皮和半张残角牛皮。
项老三来不及多想,搀扶鲁学究,鲁学究腿骨被长毛怪物压断,咬着牙根低声说道:“快……别管……快走……快走啊……”
长毛怪物在后面吼叫奔袭,项老三“啊”一声将骨鞭勒在掌心,滴出血迹,双眼怒红。兄弟生死相依,进入无数古墓,没想到载在此地。
怪物也不管别人,捂着腹部扑来,项老三拼尽全力为四人争取后退时间,实力悬殊,十几分钟后,项老三被长毛怪物挠住头盖骨,失去知觉,人生的整个时间骤然停止。
不知多久再醒来,项老三躺在哈尔滨市中心医院,身边是重伤的老柳树和陆神机,只是,他彻底疯了。
第一章 登门鉴宝
我叫项天宇,哈师大历史专业,爷爷名叫项老三,父亲是位考古工作者,2014毕业那年,是我人生最昏暗的时刻。
去高中应聘历史教师,三番五次的没有结果,这年头家里没点背景,结果可想而知,四处碰壁后,我决定先去自家当铺。
铺子不大,取名“兴隆”,简简单单一个屋,斑驳的朱红木门两排藏柜,只有赵叔和我。
天有不测风云,爷爷意外受伤,又毫无征兆的突发癫痫,最后医生确证是阿兹海默症?说白了就是老年痴呆。
事情太突然,赵叔和我顿时傻了,爷爷曾经是个跑山人,年轻时候以打猎为主,每次听爷爷讲斗野猪王和大熊瞎子的故事,我都兴奋的目不转睛,可讲到山中诡异惊悚的遭遇,我都蜷缩起双腿,紧紧按住眼睛。
有一天,爷爷轻轻抚摸我的额头,笑道:“小宇啊,听听就算了,爷爷给你算过命,好好读书,准保有出息。还有,你是夏至午夜出生,有时候会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用管,它们不敢招惹你,拿,这个小木剑带在脖子上。”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是至阴至阳的体质,有一双阴阳眼,每次看到飘渺的叠影,都像做梦一般,小时候这种情况很多,随着年龄增长,似乎逐渐消失,再加上家人影响,我逐渐对神鬼和古墓感兴趣,
毕业前一个多月,父亲跟随单位出国鉴定文物,刚开始还通电话,可时间长了,电话也少,最后,音信全无。
爷爷紧闭双目,躺在店铺摇椅上,眉头紧锁猛吸旱烟,自语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未到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仿佛预料了这个结果。
而如今爷爷躺在病房,我感觉自己要垮了,濒临崩溃。
赵叔极力安慰我,“项三爷一直身体硬朗,病发前,还去大兴安岭见老朋友,怎么就忽然得了老年痴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得的啊?这病太邪!”
我眼里噙着泪水,冷静下来,回答:“难道爷爷……招了不干净的东西?爷爷跑山打猎又遇到过无数怪事,赵叔你说的对,可能就是这样!”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和赵叔花钱请人,半仙小仙大仙,通通过个遍,并是不封建迷信,当事情活生生摆在你面前,什么方法都要尝试。
结果一无所获,爷爷像个目光呆滞的木偶,有时如同一只疯狂暴走的猛兽,在病房墙面划出四个看不同的怪异字体,院里只能采用进口的镇定剂进行治疗,之后,爷爷安静的躺在病床接受监护。
每当看到我,爷爷仿佛恢复片刻记忆,表情惊恐颤颤巍巍将我搂紧,吞吐重复道:“宇……找到它……天……”
这一幕,我伤心欲绝,更加确信爷爷招了邪。
眼看着积蓄见底,当铺生意又惨淡,再加上住院的昂贵费用,我感觉胸口压块巨石,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弄到钱!
这一天,赵叔站在藏柜前,用老茧手掌,轻轻触摸屋里的每一件物品,仿佛再做最后的告别,赵叔摩挲皱纹眼角说道:“小宇,把……把当铺卖了吧,这地段,能值个好价。”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我猛摇头,当铺所处的楼房在哈尔滨道外区,是太爷爷参军用生命换回的,不仅遭受小鬼子的战火,也经历了大水灾,却岿然不动。
后来市里翻新,旧貌换新颜,如今,要卖了?这是爷爷棺材本的钱!
“不行!我不同意!”我咬紧牙关,指甲扣着掌心,没有再说。
赵叔长长叹气,耷拉额头,是无奈是无助,接着坐在椅子上,许久沉默。
“要想治好项三爷的邪病,只能请江湖的郎中,小宇你知道……要花大价钱。”赵叔摩挲眼角,叹声回答。
所谓江湖郎中,就是真正的大神,必须懂玄学识异事,没有道行,是治不好爷爷的。
我想说什么,话到嗓子眼愣是张不开口,父亲已经联系不上,我不想爷爷出现意外,赵叔毅然推开木门,去中介联系买家,我身体慢慢滑下,坐在地板上,脑海乱成一锅粥,就在此刻。
“吱嘎”!传来急促有力的推门声!
“对不起!这里不营业了!”我不抬头的喊道。
顺着目光,看见一双粗壮大脚,旅游鞋边缘有些开胶,黑色牛仔裤,还有几处破洞,并不是赶时髦,真的磨破了。
我在想:这人有病吧!都说不营业了,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哈哈!宇哥!天王宇!没想到你真在这,我是闷地雷啊!”
“天王宇,闷地雷!?”谁还知道我小时候的绰号!?
在村里,我们一群小孩打打闹闹,掏鸟窝捉泥鳅,也去过后山防空洞探险,结果被蝙蝠当场吓尿,其他孩子失魂落魄般疯跑,只有我原地不动,后来大人们过来将我抱出去,从此邻居张大雷像神一样崇拜我,叫我“天王宇”,我叫他“闷地雷”。
说实话,我想跑了,只是鞋陷在泥地里,丫的真跑不动啊!
迅速抬头,面前分明站着一位肌肉壮汉,皮肤黝黑,圆脸厚嘴唇,乍一看就像大狗熊,难道……难道是张大雷?
“嘿嘿,宇子,你小子上了大学就不认识我了?”张大雷憨厚傻笑,露出整个大牙床。
“次奥!大雷!真是你!”
我立刻起身,时间如流水,转眼十多年,若不是叫出我的绰号和这家伙标志的大牙床,我真不敢想象,面前是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
张大雷摊开手掌,将我抱起转了几圈,差点甩出去,这家伙力气和小时候一样。
张大雷的出现,是这段时间唯一高兴的事,坐下来有说有笑聊了半小时,大雷肚子“咕噜噜”的叫唤,可以看出,大雷混的不好,虽然同龄,大雷长得有点着急,出力气活整天风吹日晒,很显老。
好友来访,勒紧裤腰带,我和大雷去老道外小炒,点了满桌子饭菜。
对瓶吹哈啤,酒过三巡,大雷挠挠头,咧嘴喷着吐沫星子叹道:“宇子,说实话,我不想找你。你知道我初中都没上过,与你这个大学生比起来,我屁都不是。”
“大学生?大学生遍地都是,有毛用!现在的社会,有权有钱才是王道。”我迷迷糊糊,但说的都是实话,这就是社会现实写照。
大雷抹抹嘴巴,笑道:“说的好!人活着必须有钱,他娘的没钱狗都不是!你看看有钱人养的狗,比我吃的还好!你不知道,工地的条件……”
“前几年,我父母离婚,我还有两个弟弟,老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拼死拼活一年几万块,还累了一生病。钱!钱!钱他吗就是王八蛋!”
大雷情绪激动,挥拳怒砸桌角,性子还是那么火爆,我拍拍他肩膀,对于钱,我也有相同的概念,啥也别说了,都在酒里。
大雷晃晃脑袋,压低声音说道:“宇子,五月份的时候,你爷爷去了凤凰村,你知道吗?”
凤凰村就是我小时候的老家,北面有个凤凰山,还闹了一阵沸沸扬扬的外星人事件。当事者离奇被外星人劫持,身体还被外星人打了标记,甚至详细描述外星人的性别、外貌和装扮,九几年的时候,着实在全国火了一阵。
“是吗?我不知道,爷爷去干什么了?”我急忙追问。
“那就不清楚了,可能会老友,我在大街上遇到三爷了,才要了你的地址。”大雷用筷子夹口小鸡炖蘑菇。
吭声之后,大雷再次压低额头,环顾四周,神秘说道:“宇子,我知道你学的历史,家里还有当铺,我想请你……鉴个宝!”
“鉴宝?什么宝?”我来了兴趣,将耳朵凑过去。
大雷在工地有个外地小伙,老家打电话,说从后院挖出一件青铜器,农村人不懂行情,让小伙在大城市找找人,看看是什么物件。
这也是大雷酒桌上套出的话,大雷隐约感觉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于是想到我。
大雷把手机递给我,上面有几张青铜器的照片,不看则罢,看过之后,我差点栽倒。
照片中,长方形的器具上,竟然有九条龙雕,虽然图片像素不高,看上去却栩栩如生,龙爪龙眼活灵活现仿佛置身云海,中间三个圆孔,四周镂空。
青铜器简单大气,散发出一股王者气息,我几乎断定,这是国宝---西周铜禁啊!
第二章 怪事连连
西周铜禁是贵族祭祀、摆酒请客的器具,中间的圆孔用来放置酒樽。
一般贵族用的铜禁会雕刻雷纹鸟纹和波纹,这照片中的九龙雕,难不成是哪位西周皇帝的遗物?
我彻底醒酒了,心脏“砰砰砰”狂跳,甚至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历史上西周铜禁一共出土了六件,军阀混战期间,盘踞陕西凤翔县的狂盗党玉琨,自己就挖出四件。
这家伙和孙殿英、靳云鄂被称为民国三大盗宝枭雄,孙殿英还炸过慈禧老佛爷的墓地,但是与党玉琨比起来,我认为只能是小巫见大巫。
因墓发财,因墓丧命。
党玉琨自从得到西周铜禁,就被身边人盯上了,最后被部下杀害。只是,铜禁一件在战火中丢失,一件保存现今的天津博物馆,一家在美国纽约博物馆,还有最后一件,被党玉琨埋在凤翔县的山洞里,迄今为止,下落不明。
这就是我兴奋的原因,西周铜禁可以说是历史上重要文物,大学期间我还写过几篇关于铜禁的文章,为此还得了奖学金。
我也环顾四周,瞪起眼睛,低语道:“大雷这东西值钱。”
“值多少钱?几万?”张大雷撅起厚嘴唇,吞了口酒水。
“不知道!很值钱!”我即刻回答。
张大雷“咕咚咚”连干一瓶啤酒,打着饱嗝回答:“好宇子,值钱就行!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物件,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一两个,嘿嘿,换点酒钱。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启程,去安徽。”
“咳……”
“你说什么?去安徽?”我呛着酒水惊讶反问。
“对啊,我工地的哥们老家就是安徽乡下的,我把你包装一下,你毕竟是科班出身,没问题。”张大雷若无其事的回答。
说实话,那一刻,我彻底懵圈了。
西周定都陕西,就连地图板块都没到安徽境内,怎么铜禁跑到了安微?简直天方夜谭!
小时候听爷爷讲,山里的老人参能在地下溜达,你不用红绳围成个圆圈,根本抓不住,人参会跑,我信了,难不成铜禁也会跑?
“奇怪。”我喃喃自语,事情太蹊跷,但心里已经铁定主意:无论哪,就算刀山火海也要走一遭,去!必须去!眼见为实。其实想法和大雷一样,甭管在哪刨出的铜禁,肯定还有其他物件,钱,我现在就需要钱!
离开小饭馆已经到了下午三点,我和大雷分头行动,他负责引荐工友,我告诉他:千万不能大张旗鼓,就说东西必须眼见,才能断定是什么。
我给赵叔打去电话,让他撤掉中介广告,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再者,卖掉当铺就像钻我的心头,疼。
赵叔知道我的目的,难掩喜悦说道:“如果真是西周铜禁,项三爷的病有救了!有救了!小宇,凡事都要小心谨慎,物件准备齐了,没准……遇见大坑。”
“放心吧赵叔,我先去看看情况,到时候再说,你在家照顾爷爷。”我叮嘱道。
大坑就是大墓,果真如此,肯定有奇珍异宝,自古以来,名人盗墓者比比皆是,无论曹操、董卓,甚至乾隆爷都盗过陵中楠木,还有西楚霸王项羽,据说也进过秦始皇陵。
想到这里,我苦笑一下,我不也姓项吗?哎,说多了都是故事,生活不易,且活且珍惜。
从小耳濡目染,父亲和爷爷的故事我都能背出来了,无论跑山观水,还是考古挖掘,再加上没事翻阅爷爷珍藏的那本古书---《山水乾坤》,我掌握了大量的风水常识。
说来真是巧合,本来出于兴趣爱好,哪想到能用上,毕竟,挣活人的钱光明磊落,挣死人的钱,可有不少说道。
又忙乎小半天,已经夜色阑珊,哈尔滨火车站的肯德基内。
张大雷说书般介绍我,旁边一位老实的同龄人姓赵,就叫小赵吧。
张大雷头头是道,这家伙嘴皮子啥时候练的如此精湛,不做销售白瞎了,说的小赵一傻一愣。
大雷白白眼,示意我讲两句,十分钟过后,小赵起身肯定道:“宇哥你真行!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哥们就是爽快,现在吧。”张大雷说完,迅速拍出三张卧铺票,是我提前叫他买好的,这叫快刀斩乱麻。
就这样,伴随着“咕隆隆”的铁轨声,躺在狭小空间,我开始了人生第一次远行,突然的变数打乱了我的生活,不仅为钱,自己脑海就像有个女声在不断呐喊:来来,来……
没想到,这次远行,将彻底改变我的命运。
小赵家在潜山县,我们从火车换了客车,又到天柱山镇,再转乘小客,进入镇子管辖的行政村,我滴乖乖,又步行两个小时,才来到目的地。
这里多说也就几十户人家,依山傍水,郁郁葱葱,山脚下的大缓台平铺直叙,湖水碧波荡漾,远望,如同一条潜伏的隐龙藏匿其中,准备一飞冲天。
“升龙山!”我擦着额头汗,接着说道:“好地方,‘想升龙於鼎湖,岂时俗之足慕’。”
“宇哥真是文化人,说的什么意思?”小赵笑呵呵发问。
“相传黄帝在鼎湖乘龙升天,就说你家风水好。”张大雷急忙解释,“看到没,你算找对人了。”
小赵心满意足的在前面带路,我诧异追问大雷:“行啊,这都懂。”
“嘿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小说看多了也挺好。”张大雷抿抿嘴,一人挎着所有背包,健步如飞跟过去。
小赵家宽敞明亮,后院是大块菜地,几群羊都是散养,匆匆吃过午饭,我从窗户抬头观望,这后院还能挖出西周铜禁?奇了怪了。
果然如此,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小赵眉头紧锁从里屋跑出,低头满满歉意说道:“宇哥雷哥,那件铜器……铜器……”
“铜器怎么了?”我和大雷异口同声。
“铜器被人收走了!”
“什么!”
“次奥!”
我慢慢坐在椅子上,张大雷像泄气的皮球,爆出粗口,小赵说出缘由。
就在我们动身前一天,说村里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是有关部门,并且由县里警察陪同,将铜器上交,当然,给了小赵家不少钱。
“次奥!还有没有王法!都是国家的啊,让我看看啊。”张大雷暴跳,吓得小赵退后几步。
我冷静分析,询问小赵,家里人是怎么得到铜禁的。
小赵自惭形愧,一五一十把经过说出,听起来,完全就是件诡异怪事。
十几天前,小赵父母去后山放羊,这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像平常一样,夫妻两跟在羊群后面。
可天公不作美,忽然间从北方飘来几团黑压压的乌云,雷声四起,为了躲避暴雨,夫妻俩把羊群赶到附近山洞。
这里真没来过,据说里面闹怪事,说住着当地山神,平时村里丢的牛羊,最后骨头都在里面,全是白骨森森。这群羊是家庭收入主要来源,小赵父母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能在暴雨中丢失,进山洞也是无奈之举。
夏天的雨来的快,走的也急,五分钟后,雨停风起,夫妻俩把羊群赶出,发现少了一只!而且是大公羊!
只听见洞内传来“咩咩”的叫唤声,越往里面绕,竟然听见闷雷声。就这么借助微弱手电光,沿着黑暗寻声找羊,不知过了多久,白色羊影忽然掠过拐角。
此后,无声无息,夫妻俩在洞内阴森森的白骨堆内,竟然看到一件铜器。
费了九牛二虎力气,总算弄出来,离开山洞,小赵父亲惊愕发现:大公羊就在羊群中,数的时候明明少了它?难道看花眼?那洞内的羊,是什么?
至于找羊的路,根本记不清,只感觉直达地下,莫非?真撞了鬼中了邪?
“呸呸!”张大雷哆嗦几下,瞪起眼睛说道:“小赵你就编吧!少糊弄我!”
小赵信誓旦旦回答:“雷哥,真没骗你。”
“小赵说的对。”我就知道,怎么能从后院挖出西周铜禁,那个山洞扑朔迷离。
盗墓自古分南北两派,北派以“巧力”见长,比如怎么打洞怎么挖洞;南派医“巧技”见长,拥有“望闻问切”基本功,听起来像医生,不过是给死人看病。
清代广东帮有位叫焦四的高手,是盗墓团伙中的“掌眼”,本事了得,可以“观风”,“望气”,“听声”,“看土”。
古墓中的陪葬品,尤其是青铜器和铁器,在下雨打雷天,会与雷电发生某种类似磁场的反映,所以地底下,就像也打了闷雷,这就是听声。
如此说来,山洞内有墓地!
考虑过后,我当机立断,“来都来了,我们就在这住几天,当旅游了吧。”
张大雷差点哭出来,腔腔道:“小赵,听宇哥的,这不是扯犊子呢吧,工地活都辞了……”
小赵也尽了力,满桌子丰盛晚餐,都是特色农家菜,城市是吃不到的,最后,给我们安排在村里最好的招待所。
能有住的地方就好,没想到十几户还有招待所?小赵说是他母亲告诉的,昨天刚开,说要招待客人。
“哈哈!看来是特意给咱俩准备的。”一路上,张大雷喜出望外。
推开这间乡土气息浓厚的泥房,迎面是一位奇怪的姑娘,旁若无人的低头说道:“哦,你来了。”
张大雷笑哈哈回答:“来了来了,可困死我了。”
怪事连连,来了?你来了?姑娘,我们认识吗?
第三章 槐树鬼影
面前的姑娘,二十出头,一身少数民族衣着的花纹布衣,柔指纤细,肤若凝脂,瓜子脸薄嘴唇,没有任何粉黛装点,就像古画走出的仕女,静的端庄,淡的无须雕饰。
我驻足观望,尤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我心慌意乱,因为瞳孔的边缘是淡蓝色,而中间,黑的犹如墨心,仿佛有摄魂般的魅力。
“喂喂喂!你俩对眼了啊!”张大雷不知什么时候从椅子上起身,扣出皱皱巴巴的红票,按在桌子上,接着说道:“美女,一晚上多少钱?”
我微皱眉梢,瞪大雷一眼,这话问的,一晚上多少钱?
“不不!不是那意思,我说住店多少钱?”张大雷急忙解释。
姑娘翕动薄唇,冲着我淡道:“先记账吧,我看你们需要多住几日,我叫柳茹嫣。”
柳茹嫣?人如其名,好美的名字。
我沉思几秒,这个柳茹嫣到底什么来路?感觉我俩像熟人朋友,出门在外凡事小心为妙,何况这次我和大雷带着目的而来。
“哦,我叫张大闯……”
我话没说话,就听见那边张大雷搓搓手掌,说道:“他叫项天宇,我叫张大雷,嘿嘿,美女你好。”
次奥!我的脸青一块白一块,大雷啊大雷,怎么和小时候一样,嘴没个把风的,用东北话说:给个棒棒糖,就能梭罗半天,看到美女,啥都忘了。
我极其尴尬的挠挠头,但是柳茹嫣,镇定自若的发问:“房间准备好了,最里屋,你们是来旅游的?”
为了防止大雷先开枪走火,跟我抢话,我抬脚踩在大雷脚面,笑了笑,示意柳茹嫣说的没错。
“哎呦!”张大雷踉跄几步,依靠柳茹嫣面前的方桌。
“蹭!嗖!”
突然一只像貂又像狐狸的动物,蹦到桌上,竖起雪白皮毛,护在柳茹嫣身前。
“我滴妈呀!”
“扑通”!大雷四脚朝天,栽倒地面。
在东北老山,有狍子有狐狸有雪貂,狍子有点傻总会按照原路返回,被猎人称为傻狍子;狐狸这东西邪性,猎人不敢碰;雪貂则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货,皮毛价值千金。
可狐狸和雪貂模样的动物,我真是头一次见到,难不成是花狐貂?
柳茹嫣伸出柔指,轻轻抚摸花狐貂,花狐貂像个小孩子,来回蹭着她的手背。
大雷爬起,拽着我奔向里屋,关上房门,惊道:“他奶奶的!睡觉!赶紧睡觉!这女的,看上去……”
“看上去怎么的?”我追问。
“邪性!”大雷脱口而出。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一来,柳茹嫣这家店,看样子就是为我俩准备;二来,她的眼睛充满吸魂的神秘感,难不成是妖精?三来,花狐貂可是四大天王魔力寿的宠物,虽然是神话传说,但是爷爷那本《山水乾坤》记载:狐貂确有其物,《山海经》也有,就是一种罕见的生物,只不过要灭绝罢了。
整夜都没怎么睡,倒是大雷“呼噜噜”的吹着喇叭,随着天际泛起鱼肚白,我早早起床,刷牙洗漱。
回来时,大雷不见了,不一会儿跑出,说柳茹嫣准备了可口早餐,似乎昨晚被吓的经历烟消云散。
这店不能住了,八成被柳茹嫣盯上了,这姑娘到底什么目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收拾好几个背包,我和大雷不辞而别,再次来到小赵家。
简单寒暄,我决定去那个诡异山洞,希望小赵作为向导陪同,但被他的父母拒绝,他们不敢得罪山神,怕遭报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下决心那一刻也有些害怕。可转而又想:不弄点东西换成钱,怎么治好爷爷的邪病?治不好爷爷的病,就不知道病因,爷爷一辈子经历过大风大浪,怎么就栽了跟头。
大雷更是打了激素,雄赳赳气昂昂,玛德都是为了钱,不说铜禁,几个铜夜壶也行啊,豁出去了。
小赵简单告诉我山洞的方位,凭借爷爷跑山经验还有那本《山水乾坤》,我判断的*不离十。
村子紧靠天柱山脉,天柱山是大别山东延的组成部分,山体峰峦起伏,形成著名的万山岩体。
要么是光秃秃的石峰,笔直参天,要么是茂密松柏,杂乱无章。
村子地角偏僻,没有树木还好,一眼望去都是裸露的山体,要是进入密林,简直像东北的原始森林,来回辗转,再加上头顶毒辣辣的太阳,两个小时后,我汗流浃背的驻足原地,再走就要迷路了。
“咋了宇子?”大雷咕咚咚喝着山泉,抬头望见密麻麻反射太阳光的枝桠。
“不行啊,第一次,我怕迷路,小赵说的再详细点就好了。”我沮丧回答。
“估计他就是不想让咱们去!”大雷拉开背包把压缩饼干递给我,突然眼前发亮,“哈哈!宇子有了有了,柳姑娘有了!”
我不惑追问:“什么柳姑娘有了?”
“早上柳姑娘给我张地图,说你们去山里玩,能用上,你看,我擦!山洞位置都标记了!”
大雷将地图递给我,可不是嘛,这地图太详细了,山多高,水多深,林子多广,草多密,一清二楚。
“柳姑娘是在帮助咱俩。”大雷咕哝一句。
我接过地图,表情从兴奋转为不安,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柳茹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接下来走出密林,面前是片广袤的草场,应该是小赵父母放羊的地点,向西趟过小河,再走五百米,又是一片林子。
我和大雷面面相觑,为啥?这竟然是槐树林。
槐树喜欢在北方生长,老东北人讲故事,说槐树林子经常闹鬼,那里成精的核桃与树妖,槐树木又叫鬼木,是死人魂缠绕的地方,就像无数大蟒蛇,黑漆漆的盘绕一圈一圈。
这些都是吓唬小孩的,目的不让他们私自进山,可南方还有槐树林,并且这么大面积,我也是醉了。
大雷抬头望天,唉声叹气说道:“宇子,你看上面飞着几群老娃子,呸呸呸,真他吗晦气。”
老娃子是东北土话,就是乌鸦,这东西招人烦,不吉利。
大雷龇着大牙床,来回踱步,冒出一句:“宇子,你别骗我,我胆小,你小时候真见过不干净的东西?”
我摇摇头,大雷长舒口气说道:“那就好。”
“屁啊!我摇头意思你错了,这东西看你怎么认识,你以为世界上都是人?我们生活在三维世界,鬼魂存在四维甚至五维空间,相互不影响,只不过某个时空会有特俗方式交叉,才能有人感受到,回去看看星际穿越,普及一下知识。”我说的都是实话,因为我真看到过。
大雷挤眉瞪眼半天,当啷说道:“这维那维的,无所谓,反正你能看到,给我带个话,老子多烧些爱疯宝马,啥朋友都在处。”
这奇葩货,我顿时无语。爷爷说我是只至阴至阳的体质,可以看到鬼魂,但它们不能招惹我,况且我脖子上还有爷爷给我的小木剑护体,这玩意后来我才知道,有天大用途。
大雷抬脚便走,还是心虚,拎起个碗口粗的木头棒子壮胆。
“这有啥用,给你桃木剑。”我把自家当铺的好货从背包拽出,递给大雷。
“哈哈,雷劈桃木,正适合我张大雷。”
本来没想那么多,让大雷弄的,我都有点心慌,越走越感觉槐树枝桠,就像无数错乱的头发,相互交织,杂七杂八。
槐树林里光亮都少,阵阵阴风袭来,冻得我俩裤裆发麻,不由得加快脚步,朝山洞位置跑去。
“哇哇哇!”老娃子在头顶不断哀叫,大雷听见后,鞋带都跑开了,一个趔趄狗吃屎摔倒地面。
我在前面领跑,回头发现大雷人没了,吓得即刻停步。
一双粗壮的大掌捂住我的唇角,“呜呜呜……”
“尼玛的张大雷!你要吓死我啊!”我没好气的骂道。
大雷起身速度够快的,蹑手蹑脚绕到我身旁,低声道:“宇子你听,是不是有……有挖东西的声音?”
我竖起耳角,没错,“咔!咔咔!咔咔咔”
“也像从地底下爬出来的声音。”我无意说道,大雷紧紧裤腰带,话听的脸都绿了。
声音有节奏,此起彼伏的,似乎挖累了喘口气歇歇,接着不断加速,“咔咔咔”的。
“马丹的!板撬,钢头直径二十厘米的,哥我可是工地混过的。”大雷确定说道。
这证明起码是人在挖,我果断摆手,两人小心翼翼凑过去。
足足点了十分钟脚尖,终于到了声音来源处,只见一个土包,却没有人。
在我面前闪过一道黑影,我大声喊道:“谁!别跑!”大雷左右张望,从槐树后竟然传出婴儿哭泣的嚎叫。
“我滴妈呀!”大雷脚下发软,婴儿嚎叫突然变成沉闷怪腔的老声。
从小听大人们讲故事,自己也爱看盗墓神怪的书籍,我知道遇见这种事,必须保持冷静和清醒。
声音就从正前方老槐树后侧发出,我在前,示意大雷站起来,别这么尿泡,让他从侧面迂回,既然是人,还他吗的玩什么鬼影魅事。
眼看愈来愈近,我不小心踩到枝桠,“嗖”!黑影起身向左侧飞奔,我拔腿便追。
黑影像个藏羚羊,上蹿下跳,时不时回头张望,对我竖起中指。
“次奥!”敢鄙视我,我也是卖了力气,哥也冲刺过百米。
三番五次就是追不上,黑影带着黑布,眯起眼角对我双手鄙视。
“尼玛的!大雷你人呢!”我高声喊了一嗓子。
只见大雷从黑影后侧拍拍他肩膀,黑影猝不及防猛回头,大雷喊道:“这呢!”
一个大耳雷子,给黑影扇趴下了。
第四章 黄瓢葫芦
大雷有股子力气,像头黑熊,这巴掌扇的,黑衣人躺在草丛半天没吭声。
“糟了?他娘的不会死了吧?”大雷俯身将黑衣人面罩摘掉。
黑衣人长的尖嘴猴腮,三角眼,活生生处在进化阶段的猿类。
从刚才奔跑的速度来看,黑衣人绝非等闲之辈,“嗖嗖”的脚下生风;再看装备,专业背包,里面鼓鼓囊囊,身上缠绕麻绳、强光手电、飞爪钩、洛阳铲等等。
“这家伙是个职业盗墓贼!”我肯定回答。
“娘的和我们抢饭吃!不如,就地活埋了吧。”
话音刚落,黑衣人鲤鱼打挺起身,捂着肿起的脸颊,刚想开口。
大雷顺势用左臂架住这家伙的肩膀,“小样!让你装死!长得和山魈一样!”
“你是谁?怎么会来这?”我冷道。
事情发展的更加扑朔迷离,神秘的柳茹嫣,诡异山洞,阴森森槐树林,这会儿又出现个瘦不拉几的盗墓贼,难道?天柱山真的埋藏着某位不知名的皇帝?
“快说!再嘚瑟老子给你扒光,揪下脑袋塞进裤裆!”大雷瞪起眼角。
黑衣人急忙缩头,要不是被大雷偷袭,估计不能乖乖素手就擒,可能脑袋还晕乎呢。
“小哥别打了,别打了,自家人自家人……”
“去你奈奈滴!谁和你是自己人,跑槐树林和老子攀亲亲,看你长的磕碜样!说,叫什么名?”大雷没好声的追问。
“贱名不足挂齿,在下盗墓界大名鼎鼎的‘窜天猴子’---白枭。”
说到这里,白枭特意拉长名字的尾音,高高昂起额头。
“窜天猴?还二踢脚呢!”
大雷拳头砸在白枭脑门,笑道:“嘿嘿,这名字好,白削谁不削啊。”
白枭气的眼仁都要绿了,我笑了笑,忽然冷道:“荒山野岭的,你在槐树林挖什么?”
“挖好东西,对咱们有帮助的黄瓢葫芦。”白枭扭头瞧向之前的土堆。
我紧紧蹙眉,内心两个困惑。一,听白枭口气,好像知道我们要来,并且,是一伙的?二,黄瓢葫芦,丫的你别欺负我读书少,葫芦瓢埋在地里,别说百年十年的,就是几天都要长毛发霉,这是个啥东西?
好奇心驱使下,我俩压着白枭再次回到土堆,我叫你挖,赶紧挖出来看看。
白枭双手挥铲,边挖边自语:“师傅就这么交代的,七雷轰顶,槐树生土,土内结葫芦……”
大雷撇撇嘴,呸道:“葫芦生个籽,蹦出七个葫芦娃,次奥!你就编吧!”
我示意大雷让白枭说完,“葫芦怎么的?”
“葫芦现公羊,洞内白骨堆。”
白枭说完,大力挥动铲子,随着幅度加快,不一会儿露出深坑。
果真!白枭指着坑内,惊讶道:“看!黄瓢葫芦!”
“卧槽!还真有啊!”大雷说完目瞪口呆的指给我看。
白枭下蹲拽出黄瓢葫芦,这葫芦虽名黄瓢,我定睛一看,这分明是琥珀石做成的葫芦!
坑内窜出一道黄色影子,白枭正对着我俩,听见声音迅速回头,我和大雷可是吓屁了,啥?蹦出个黄皮子。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这东西在东北,是神乎其神的邪物。专门有人信奉狐黄二仙,摆它们的牌位在家里供奉。
小时候听爷爷讲:隔壁有个傻子,天生智障,一天天只会哼哼呀呀的,从来没有开口说话。
有一晚,离奇在村内走失,全村人举着火把到处找,结果在乱坟岗附近的山坡发现了。
带回家后,傻子竟然开口说话,狰狞着脸角说自己住在山坡,家里有鸡心鸡肝吗,拿出来,我要吃活的。
更加诡异的是:隔壁家的房梁内,总传出嘿嘿嘿,嘿嘿嘿的阴森怪笑,你去房梁找,什么都没有,笑得人浑身汗毛倒立。
后来听爷爷说,持续一个星期,那家人从外村请来一位出名的江湖郎中,结果没到家门,傻子就不在说话,村里人都说傻子招了黄皮子,被附身。
我和大雷下意识就想跑,黄皮子突然绕到后侧堵住退路,我还没回过神,猛眨眼后,我擦!黄皮子,不见了。
“娘啊!还没找到墓地呢,黄大仙饶命饶命,回去给你宰鸡宰鸭……”大雷前后左右的拜,嘴里嘟嘟囔囔。
“真的宰鸡宰鸭?我要活的。”白枭反问,
“嗯,真的。”大雷回答。
“啊!!!”
我和大雷回头张望,只见白枭翻着眼皮,目光无限呆滞,分明,被黄皮子附了身。
白枭嘴角诡异露笑,森森说道:“敢偷我的黄瓢葫芦,你们不想活了。”
“没……没偷,这不是……在您手上呢吗。”大雷回一句。
白枭拧着嘴角抽搐,本来长的就违章,现在看上去,真是惨不忍睹。
我强装镇定,回答:“大仙不敢,不知道是……你的东西,你看,用完能还回来吗?”
大雷差点栽倒,揪起我的衣角小声道:“宇子,你开当铺习惯了,这生意都做?”
擦!我拍着脑门,慌乱中都不知道说的啥。
白枭尖声狠道:“此处是禁地!你们等死吧!”
“哗啦啦”
白枭瘫倒地面,两分钟后,摇摇晃晃说道:“咋了!八成遇到黄大仙了,快跑!”
白枭都不知道自己被附身,大雷指着黄瓢葫芦说道:“跑个屁!赶紧送回去!叫你挖,挖啥不好,你他吗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
“不行!师傅说了!拿到手穿过槐树林就去山洞。”白枭铁了心,死死拽主黄瓢葫芦。
日!你想死,我俩还想活呢,我和大雷眼神交流,腾步追向白枭,白枭也不是吃素的,掉头便跑,而且从背包掏出两张黄色的符篆,贴在膝盖。
大雷咕哝道:“卧槽!神行太保,尼玛的有东西不去参加国际田径,盗你娘的墓啊!”
我和大雷追的汗流浃背,远远看见白枭背影,可折腾了半小时,怎么身边还是那些大槐树,并且还有黄土堆。
“坏了!不会是鬼打墙吧?”我停下左右张望。
鬼打墙这种现象多发生夜晚或者郊外行走,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怎么转都在原地绕圈,好像来到一个**空间,有人说是被鬼混蒙蔽双眼,也有人说勿入另一个世界。
“怎么办宇子?快想法子冲出去,可别在鬼墙内过冬,我带的衣服可都是半截袖。”大雷拼命喘着粗气。
这会整片槐树林雾气蒙蒙,层层白色烟气,漫无目的随着阴风在林子四处流窜。
我和大雷打着抖索,看看手表不到正午十二点,而槐树林就像深秋,冷的冻彻脊梁骨。
爷爷在《山水乾坤》记载:常年跑山的人难免遇到鬼打墙,有时候路过不知名的坟头,或者得罪哪路山神,就会遭此诡异想象,实则是妖鬼想要活人的阳气,把阳气吸足,也去人界转转。
鬼打墙把常人封闭在与世隔绝的空间,如果不能在一天阳气最旺的正午出来,那这辈子就在墙内转悠吧,最后渴死累死,化作白骨灰。
“看来黄大仙绝非谣传,厉害厉害!”我急的如同热锅蚂蚁,大雷更是极度失望。
雾气犹如天降的蜘蛛网,眨眼间将我和大雷包裹的严严实实,能见度不足一米。
此刻更不能乱走,我紧闭双目,冷静思考之后,脑海浮现破解之法。
“哐当”!
大雷被撞个趔趄,原来白枭抱着黄瓢葫芦也转回来,大雷蹦高高按住白枭,怒道:“次奥!叫你跑!你就是全身贴上符,还能冲出地球走向宇宙吗?”
白枭眉梢紧紧聚在一起,低声道:“鬼打墙,大家赶快手拉手。”
“尼玛!还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呢!”大雷挥拳要砸。
我急道:“他说的对,我们手拉手,凭借感觉,走出去,眼前的都是鬼影,不能相信。”
当人闭上眼睛,实际上发挥作用的是超强的第六感,第六感因人而异,我的第六感从小就很强。
那时候眼睛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我常常紧闭,有时候在漆黑黑的乡村路也是如此,相反,我都能平安走出去。
就这么,我们三人在雾气蒙蒙的槐树林,慢慢前行,度秒如年,也不知多久,感觉脸颊雾气逐渐消散,不再那么潮湿。
突然从槐树林四面八方传来“嘿嘿嘿”的笑声,就像刀子划在玻璃上。
“完啦完啦!肯定挂在鬼墙了!黄大仙索命了!”大雷不甘心的喊道。
我心动一横,睁眼看手表,还有三分钟就到十二点,这汗噼啪的滚落。
两分钟,三人无语。
一分钟,白枭紧紧抱着黄瓢葫芦。
“呼……哇哇……”
“次奥!死婴声!”大雷举起桃木剑要想冲进雾气,做最后的反抗,。
“别动!这是花狐貂的叫声!”我紧紧拽住大雷。
白枭顿时叹气:“我的柳姐姐啊,你可算来啦!”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狐黄都是仙,再加上独一无二的花狐貂,想必黄大仙也惧怕三分,转而消失不见。
柳茹嫣已经换上纳米纤维制成的紧身衣,玲珑的身段一览无遗。
更令我惊讶的是:白枭叫她柳姐姐,这都哪是哪啊?看来这山洞去不得,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
第五章 遁甲天书
柳茹嫣吹个口哨,花狐貂以我们为中心,成圆形绕圈,浓密的雾气逐渐消散,从头顶密麻的枝桠,可以感受到光的温暖。
事情已经超出我的预想,这一切仿佛安排好了,就等我和大雷从哈尔滨赶来。
“大雷,我们走。”我紧紧背包,目光与柳茹嫣短短对视。
“走?”大雷挠挠头,接着说道:“是他娘的该走,保不齐遇到紫毛僵尸。”
柳茹嫣伸手将我拦住,我先是一怔,扭头看着她那双淡蓝色的眸子。
白枭抱着黄瓢葫芦,说道:“柳姐,有了葫芦,我们就可以进入左慈妖墓。”
“啥?啥墓?嘬死妖墓?”大雷咧着嘴唇。
此刻的我,眼神从镇定变为惊恐,感觉心脏扑通通,要冲破胸膛,真是一席话点醒梦中人,白枭说出了困扰我的重要信息。
天柱山是左慈晚年归隐之地,据说左慈葬与石室,著《九丹金液经》,这是本神书,三国演义中又叫《遁甲天书》。
印象中,小时候玩大型游戏机,其中三国战记,就有天遁地遁人遁,就是《遁甲天书》三部。
至于左慈,道号乌角先生,自幼得道术,擅长奇门遁甲,可以役使鬼神,变化万端。
左慈精通星纬,知道大汉气数已尽,纵有仙术却不能逆天而行。之身来到曹操营帐,铜盆变鲈鱼,集市玩分身,最后变成一只大公羊,百般戏耍曹操。最后游走四方,收葛玄为徒,归隐天柱山,炼丹成仙。
如此说来,小赵父母看到的那只大公羊,是左慈的变化?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左慈有意为之?
我的脑细胞都要碎了,与我有什么关系?爷爷中邪,父亲失踪,我的人生充满黑暗,本想弄钱治病,这下可好,来到了历史上号称妖道的左慈之墓。
柳茹嫣终于说话了,“我知道你的困惑,项天宇,你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我没说话,大雷当啷冒出一句:“啥?柳姑娘,有话直说吧,越听越瘆的慌。”
“你知道项三爷的真实身份吗?”柳茹嫣把我问懵了。
爷爷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跑山人,打猎收山货,还开了家当铺,经历多了自然懂的也多,还有真实身份?
我脑门大大问号,摇摇头,柳茹嫣淡道:“你爷爷是民间‘五鼠’的大哥。”
大雷搓着脖颈,立刻问道:“五鼠?怎么包青天都整出来了。”
白枭撇嘴笑道:“没错,我师父就是穿山鼠,老柳树。”
柳茹嫣把五鼠的故事,简单讲述。
原来跑山只是爷爷的幌子,为了掩人耳目,爷爷有五位拜把子的生死至交,每人都有绝活。
爷爷常年观山识水,寻龙把脉,能判断古墓的位置,绰号:掌眼鼠;二弟公孙龙,是茅山道士,精通符篆法器,专对付大粽子和墓中的怪物,号称:摄鬼鼠;三弟老柳树,是搬山道人,负责挖墓开山,拥有怪术诡法,人称“穿山鼠”;四弟鲁学究,是个文化人,学富五车,一眼知道古董真实价值,叫做:智多鼠;五弟,陆神机,擅长奇门遁甲,阵法八卦,可以破解古墓机关,名曰:神机鼠。
那个年代社会动荡,物质条件又不好,谁都想过上好日子,刚开始,五鼠盗墓只为钱,时间长了,民间开始流传他们盗墓的故事,各个都神乎其神。
最后,五鼠加入特殊组织,至于做什么的,柳茹嫣只字不提。为了安全起见,五鼠的故事被组织掩盖,所以现代社会的盗墓者,只是谣传他们的故事,就连五鼠家属也不知道是谁。
为了让我相信,柳茹嫣说出了我们爷孙三代的姓名、血型、出生,所有信息,最后拿出了爷爷曾经写过的亲笔信。
确定是爷爷字迹,我惊讶的皱起眉梢追问:“怎么在天柱山?”
“你是说左慈妖墓吧?”柳茹嫣显得异常平静。
柳茹嫣是老柳树的闭门弟子,也是现代社会的搬山道人,自古搬山道人行踪诡秘,不与他人来往。
如今的老柳树和陆神机,病重在老家养伤。西周铜禁什么时候现身,怎么得到黄瓢葫芦,怎么进入左慈妖墓,都是老柳树和陆神机,从残角牛皮得到的信息。
我问道公孙龙和鲁学究呢?柳茹嫣摇摇头神色悲伤,只说死了两个字。
这事正是爷爷中邪的原因。
一个月前,爷爷突然接到父亲电话,五鼠来到镜泊湖张广才岭,在火山口地下森林,找到水洞入口……
至于到底墓内遇到了什么,老柳树和陆神机只字不提,只说:这墓是萨满教的,墓中得到一张密密麻麻文字的羊皮卷和残角牛皮。
羊皮卷看不懂,残角牛皮说的左慈妖墓:墓中有《遁甲天书》原本,里面有羊皮卷的破译文字。
老柳树说爷爷中了项家的诅咒,破咒的只有项家人,我就是x因素。
“卧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宇哥,八成你是项羽转世,东北大山炮,二龙山匪头子---项天宇。”大雷开始扯淡了。
“滚犊子!”我苦笑,信?好歹我从小受过正确的科学教育,人生价值观都很正常;不信?刚才的黄大仙是啥?爷爷怎么中了邪?我的阴阳眼又为什么?
我自忖片刻:大量的历史信息汇聚脑海,萨满教的祭祀竟然用《遁甲天书》?也就是说,三国时期左慈去过北方民族,可历史根本没有记载,又一想,左慈是妖道,估计去了别人也不清楚。
萨满教有诡异巫术,萨满巫师相信:世界上所有物种都有三种灵魂,分别是生命之魂,思想之魂,转生之魂,祸福都是各种精灵、鬼神和神灵意志的体现,这点倒是与左慈的妖劲不谋而合。
我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柳茹嫣看出我的性子,补充最重要一句:“左慈是妖道,没准在古墓能得到治好项三爷的方法。”
“这么说,你和白枭过来,真是帮助我的?”我释然笑了笑。
“没错,人多力量大,何况左慈妖墓,我都不知道有些什么。”柳茹嫣耸耸肩,用柔指抚摸几下花狐貂。
“哎呀吗!我感觉有种载入史册,让人类走向巅峰的冲动,我这左眼皮啊,一顿狂跳,这就是命,去,去定了,反正大家都是高手。”大雷搂着白枭,两人腆着脸哈哈大笑。
“残角牛皮预测出了铜禁被发现的日期,还有黄瓢葫芦内的公羊雕刻,这就是‘葫芦现公羊,洞内白骨堆’的寓意。”柳茹嫣告诉我们进洞的方法,那只大公羊就在黄瓢葫芦内。
且不说被项家身上背负的诅咒,我现在只想治好爷爷的邪病,只想知道父亲的下落,而所有的一切,看来必须去左慈妖墓探个究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像爷爷所说“这个世界奇妙的地方就是这样!”
“大雷把黄瓢葫芦砸碎!我看看公羊什么样。”我指着白枭。
“好咧!”大雷伸手去够。
柳茹嫣急道:“慢!现在不是时候,半个小时后,北面会飘来乌云,只有下暴雨,我们才能进山洞。”
大雷扬起脑门,露出大大问号,看着满天杂乱的槐树枝桠,虽然浓密,但晴空万里,上哪冒出乌云,还是暴雨?
白枭哼笑道:“别看柳姐没你们大,她可有一身绝活,随便占卦,就知道雨何时下,下几尺几寸。”
柳茹嫣示意白枭别再吹了,那不是活神仙嘛,柳茹嫣天资聪慧,深的老柳树喜爱,陆神机硬要收柳茹嫣为徒,老柳树不答应,但不阻止陆神机传授柳茹嫣简单的星纬天象之术。
“我们抓紧赶到山洞,云彩往北,发大水,在洞口准备一下。”我说完,毅然走向槐树林。
一路无话,脚下传来“咔咔”枝桠声,我的头有些晕乎,太多未知占据脑海,不管《遁甲天书》记载什么,都成了我唯一希望。
阳光真的慢慢消散,天愈发阴沉,山洞口已经出现眼前,横七竖八的布满树藤,三五张磨盘大的蜘蛛网横在左右。
大雷抽出弯刀,将洞口简单处理,“呼呼”风吼从洞内发出。
“轰隆隆”
雷声霎时间此起彼伏,闪电成了黑暗中诡异的光亮,乌云像飞天的黑蚂蚁群,风卷残云四面涌动,“啪啪啪”的雨滴瞬间覆盖半山腰,激流冲卷着泥泞。
暴雨倾盆,仿佛世界末日,洞口被白茫茫的雨气覆盖,我紧握强光手电,照向幽深的洞壁,被黑暗淹没。
“咔轰隆隆”
连续雷声过后,柳茹嫣深呼吸,低语道:“砸了黄瓢葫芦,看看有没有公羊?”
大雷急性子,没等白枭出手,拽过黄瓢葫芦用力向洞壁抛去。
闪电映衬着我们僵硬的表情,大雷连续挥动手电,疑惑道:“他奈奈滴!左慈老头骗咱们,哪有公羊?不过这琥珀石不错。”说完捡起碎片塞进衣兜。
我也纳闷呢,却听见洞内发出慎人的叫声。
“咩咩咩”……
第六章 坍塌坠洞
三声羊叫从阴暗的洞内冲击我们的耳膜,电闪雷鸣下如同勾魂的索命鬼,暴雨磅礴宣泄,我们一点点沿着石壁前行。
“咩咩咩……”
声音就在前方,我晃动强光手电,看到的只是流着水滴的洞壁,花岗岩反射光亮,发出青幽之色。
“大家注意脚下!”我提醒过后,感觉整个脚面冰冰凉。
大雷卷起裤腿,骂道:“次奥!这什么情况,刚才在洞口雨水明明流不进来,这下可好,趟河一样。”
白枭脚下发出阵阵骨裂的碎响,紧接着“噼啪噼啪”我们全都如此。
“是误入洞内干化动物的尸骨,大家慢点。”柳茹嫣转身接着对白枭说道:“老白,这雨不对!你听一下外面的情况。”
白枭立刻下蹲,右耳平行流水三厘米,静止上面纹丝不动。
“柳姐,外面北风起码六级,看架势要转为特大暴雨,从洞外水量看,还能维持二十分钟,只是我有些困惑……”白枭起身不断活动着脖颈。
大雷瞪起眼角,也学着白枭听了半天,除了“哗哗哗”水声,啥也没有,撇嘴道:“白兄弟,盗什么墓,去气象部门也算个事业单位,那多好。”
柳茹嫣微微启笑,转而支颐自忖,淡道:“老白我知道你的意思,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加快步伐。”
大雷挠挠耳根,呆呆望着我,我深呼吸,解释道:“进洞之前风向西南,山洞位置东南,所以雨水进不来。现在水面都是树叶枝桠,证明风改变方向,南北相对,让雨倾斜全都灌入山洞。”
“特大暴雨降水一般二百五十毫米以上,再加上吹折树枝,必须是七级大风。祈祷二十分钟吧,二小时真泡桑拿了。”我拍拍大雷肩膀,示意快走。
白枭对我竖起大拇指,我笑了笑,哥也是文科生,再加上爷爷《山水乾坤》的指点,虽然实践不多,哥起码理论知识丰富。
至于柳茹嫣的担心,我明白,随着雨量加大,洞内势必出现两种情况,一,在某处宽敞平缓之地,有个洞中湖;二,水流冲到高地势,最后被洞壁阻挡,调头再冲回来,如果这样,就是开闸泄洪。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我的心悬在嗓子眼,“咩咩”的羊叫让大家摸不到头脑,它在哪叫我们调头跟过去。手表的指南针也原地不动,完全失去方向感,地势越来越高,但是水量逐渐加大。
这种违背地理知识的怪现象让人匪夷所思,怎么水就往高处走?还没有尽头的意思。
脚下湿滑,洞壁又没有受力点,四人掏出开山凿,只能采取爬的方式,由于身体下蹲,雨水发出“轰隆隆”的鸣叫,时而漫涌胸口,时而拍打嗓子眼。
大雷开路,这家伙有力气,背了两个包不说,还能腾出一只手帮助我,我紧紧拉着柳茹嫣的柔指,白枭断后。
步履艰难,四人相互支撑,“咩咩”声突然凄凉悲鸿,声音戛然而止,消失在右前方。
右面是大拐角,洞壁凹凸不平,横竖交叉耸起的石笋,真要是脚下打滑,非来个万箭穿心。
绕过拐角,终于出现一个平缓地带,水流中有落脚的石块,四人赶紧喘着粗气补充水份。
“他娘的!没想到这里别用洞天,左慈老儿该不会将山洞改造了吧,累屁了。”大雷往嘴内塞了几块牛肉干。
“兄弟,可别瞎说,我走南闯北跟师傅盗墓,见过的怪东西不少,可左慈妖墓,我真没底。”白枭高举手电,扫视缓台。
缓台中央赫然堆积动物的尸骨,脚下流水拼命向尸骨中间的缝隙涌入,就像泉眼倒流。
“这不科学!”白枭指着骨堆,我皱眉望去,真应验了残角牛皮“葫芦现公羊,洞内白骨堆”的诡异画面。
“果真如此,公羊在哪?”我抖擞精神,与柳茹嫣淌着流水走过去。
“宇子等等我!”大雷摸出几块石头,怕我俩发生意外,大步流星追来。
骨堆错乱分布,上面都是断裂或者凹陷的伤痕,颜色像白无常面孔,可见死时候的惨状。
我目测,骨堆高三米多,直径差不多两米,再看看水流,进入缝隙悄然无声,骨堆如同张开森牙的饕餮,贪婪吞噬,无底无边。
我之前的两种推测全部作废,这里既没有洞中湖,水也没有回涌,而是进去“百川朝宗”的骨堆。
在古代,朝宗的对象是诸侯天子,百川纳海,寓意人心所向。
诸侯天子死后,自然选择风水宝地埋葬,“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归根到底是要造福自己子孙。
天降暴雨,就是大自然的百川,可左慈不是诸侯天子,为何在山洞设置“百川朝宗”。
更让我困惑的是:这里属于天柱山一脉,虽有升龙地势,却显得孤孤单单,山上多石,在加上槐树生在洞前,更显得格格不入。
再者,山洞“斜飞破碎”,明明犯了风水十大禁忌之一,水被风吹斜,就是无情水,这样对后代不利,左慈果真是妖道,走自己的路,让他人无路可走。
柳茹嫣蹙起月眉,端倪缝隙,说道:“左慈做事一向怪异,我们不能照本宣科,老白,仔细检查一下骨堆。”
白枭拾起飘浮水面的树枝,伸进缝隙,用力桶了两下。
“咔吧”树枝折断!
大雷跟着左右手捡起树枝,卯足力气,“当”!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
“铜器!”我和柳茹嫣一同说道。
“啥玩意?铜器!该不会又是一个西周铜禁吧?”大雷嘴角咧开花。
我又确认几声,铜器无疑,接下来,四人小心翼翼将骨堆拆卸,不知不觉中,水已齐腰。
十分钟后,四人瞠目结舌,面前是一座青铜羊的雕像,那些阴森的咩咩声,不会是青铜羊发出的吧?
“卧槽!八成葫芦里的羊跑这来了,这玩意太大,宇子值钱不?可咋搬?”大雷将手电放在青铜羊面前。
“你们看!一只眼!”我指着雕像,惊讶喊道。
历史上有一段故事:元朝末年,民不聊生。朝廷强征民夫修筑黄河决口,却挖出一件独眼石人,是时,民间流传一句话“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之后韩山童和刘福通带民杀白马,以红巾为号,这就是著名的“红巾起义”。
“不祥预兆!”白枭紧绷眼角,大雷还在若无其事的敲击公羊。
水流突然加快,公羊雕像仿佛黑洞,水“轰隆隆”从蹄子处渗入石缝。
我迅速将大雷拽回来,刹那间,水像失控的狮子,张开血盆大嘴,卷的脚下没有受力点。
“大家抓紧!到水中央石块上!”柳茹嫣不知哪冒出的力气,拖着我向前走,花狐貂藏在她的背包,露出幽绿的眼睛左顾右盼。
“吱吱……咔……”
“他娘的!情况不对,宇子,怎么像冰面碎裂声。”大雷死死按住包裹。
“快看雕像!”白枭的手电停在公羊角。
公羊角从上到下撕裂,眨眼间,整个雕像散的像土渣,四个蹄子露出圆咕隆咚的窟窿。
水打了兴奋剂般,铺天盖地的涌入窟窿,脚下石壁发出机器的轰鸣。
“快跑!”我下意识高声喊道。
“宇子……啊……”
“啊……”
“轰……”排山倒海的破碎传入脑海。
我知道为时已晚,试图在半空保持身体重心,整个人似乎游离到了外太空。
“扑通扑通……”任凭身体砸在水面,前所未有的冰凉在毛孔蔓延,瞬间坠入数九寒冬。
“哪!?坠洞了!宇子没事吧?”大雷露出湿漉漉的脑袋,高声呼喊。
大雷在右前方三米,发出手电光亮,柳茹嫣甩着秀发奋力爬到岸边,白枭躺在花岗石惊魂未定。
大雷迅速游过去汇合,发现我不在,一屁股坐下,疯急道:“宇子呢!宇子呢?宇子不会挂了吧!”
柳茹嫣指了指大雷,“次奥!大雷把你的腚挪开,否则我真要挂了。”
“呵呵,我说这么软乎呢。真是刘备他爷爷老背,想回去都够呛,咱们坠洞了。”大雷沮丧的说。
我喘粗气回答:“都来了就不走了,左慈啊左慈,够狠,在洞底弄个湖,真是妖道。”
回想刚才坠洞画面,并没有大规模的石块下坠,难道是左慈有意为之,否则砸也砸死了。
简短休息后,我们借着强光手电向上瞧,黑乎乎的一片迷茫,仿佛被世界遗忘,再把光亮照向四周洞壁,西北方,惊讶发现一处狭长洞窟。
意外坠洞,这是唯一出路,就算刀山火海也要闯。
大雷自告奋勇,从包内抽出砍刀,率先钻进洞窟,我一再叮嘱:有任何异常声响,赶紧退回来。
随着大雷爬进洞窟,我的心一直悬在咽喉,刚开始这家伙还有说有笑的跟我们回应,之后竟然没声了。
我坐不住了,二话不说钻进洞窟,还没开爬,就听见大雷在对面,几乎癫狂的叫喊:“哈哈哈!宇子宇子,发财了发财了!这里全他吗是上等的翡翠啊!”
第七章 白貂斗蛇
大雷的喊叫声不绝于耳,整个人打鸡血般兴奋。
“宇子宇子你们快点过来!哈哈哈,老天开眼,左慈老道竟然守片翡翠矿!”
可以感受到大雷的亢奋状态,只要确定安全,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柳茹嫣与白枭快速穿过洞壁,我在最后,整个身体紧紧贴住冰凉的花岗岩,由于洞底的岩石常年吸收积水寒气,如同穿过南极冰层,说实话,冻的我蛋都要碎了。
匍匐前进,就在冲出洞壁一刹那,从我们坠落的湖水中突然发出“咕隆”的巨响,我先是一怔。
柳茹嫣也听见声音,诧异的蹙起眉角,“天宇快点!可能是上面的坠石,别再发生塌方!”
我迅速抽身,用强光手电照射洞窟,幽长的灯光下,时不时闪过岩石缝隙的流水。
之后咕隆声再没有发出,我高度紧张的神经被白枭木讷的话语打断。
“柳姐!不可思议!天方夜谭!老子盗了几年墓,不如左慈的天柱山!看啊,这四周都是极品翡翠!”
四人挥动手电,此刻呆若木鸡,这里简直就是童话世界。
无数细小纤维状晶体组成三种颜色的翡翠石,左面是祖母绿,犹如一潭湖水镶嵌洞壁,绿的能慑人魂魄,与灯光交相辉映;右面是沉积的海之蓝,深蓝的颜色组成石壁上的天与海,我甚至想象到翱翔的海鸥。
正前方是红若血的翡翠石柱,目测直径三十厘米,石柱在岩石中耸立,与石钟乳的造型如出一辙。
“他奈奈滴!左慈老道还是个艺术家,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磨的翡翠。”大雷伸手触摸石柱,从背包拿出铁铲试图挖掘。
“我一直认为古代人的智慧胜过我们,甚至出现过不可解释的科技,否则金字塔是怎么造的?巨人石像阵是谁摆的?有太多的秘密,根本无人知晓。”
至少我只这么认为的,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存在,也相信世界上不止人类一种高等生物。
“翡翠是王侯贵族的吉祥物,并且有辟邪祈福的灵性,大家都知道慈禧老佛爷有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殊不知与她一同下葬的还有十七块国宝翡翠,这也是秘密。”
柳茹嫣轻声淡语,这个姑娘给我的印象是极其的冷静与稳重,似乎对物质没有过多的渴望,不像大雷与白枭只喜欢钱。
白枭抹着鼻子,双手挥舞铁铲,拍着大腿后悔道:“玛德!太坚硬了,只要扣出一小块,出去后就可以卖个好价钱。”
大雷挥汗如雨,从背包密封袋取出几团炮仗的东西,气得我急道:“好你个闷地雷!想钱想疯了!你就不怕这里塌方,给我们活埋?丫的雷管都拿出来了!”
大雷伸出舌头,嘿嘿笑道:“也是也是,急了急了,宇子等等我俩,再扣会。”
柳茹嫣冲我摊下手指,对翡翠毫无兴趣,去四周查看有没有出路。
而我呢,在我的人生观里,钱只要够花就好,从没想过有人钱灯红酒绿,宝马香车的生活。
可为了爷爷祛病的钱,我也是拼了,与大雷忙乎半天,鸟毛没有,一块玉渣都没扣下来。
“行了行了,别忙乎了,这才哪到哪。就算弄下来,背着不嫌沉吗,主墓室还没进去,里面有的是好物件。”我把铁铲塞给大雷,大雷转着眼角笑道:“嘿嘿,是这么回事,次奥!左慈老儿,压根不想让我们拿!马丹的!亏我出了一身汗。”
“快看这是什么?”白枭转到红色翡翠石柱靠近角落的位置。
我和大雷跑过去,定睛瞧看,“乖乖,水晶球不成,难道可以预测未来?”大雷呆然望着我。
这是圆球形翡翠石球,表面晶莹亮泽,甚至比镜子效果还要好,人影被球面拉长,再加上红颜色,怎么看都叫人后脖颈发凉。
我用手电招呼柳茹嫣,柳茹嫣箭步走来,摇摇头,也不清楚石球的作用,叹道:“我检查四周,这是个封闭空间,没路了。”
“啥?那咋办?困在这嘎子可次奥蛋了”情急之下,大雷整出几句搞逗的东北话。
“没路了,难道左慈又设置什么机关陷阱。”我拍拍脑袋,随着灯光仔细检查翡翠石壁。
根本不可能,翡翠是货真价实的,这里的一切都真实存在,翡翠矿脉深入地下,左慈完全可以在庞大的天柱山体中,设置墓室。
是哪里出现了纰漏?还是洞窟另一端有别的出路?
我陷入深思,目光绕回来时爬过的洞窟,这是个封闭空间,假如进来的人迷恋翡翠,一门心思的挖掘,洞窟再被机关堵死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里不对!我们再回去重新查看一遍。”我回头摆手,柳茹嫣点头同意。
白枭指着洞窟端口,诧异的笑道:“快看快看!我就说啊,那里真有两颗夜明珠!”
“夜明珠!”
大雷闪动手电,哈哈回答:“卧槽!灯泡大的夜明珠!怎么悬在那里?瘦猴快跟我走,挖出来,这个必须搞到手。”
“别动!”我卯力将大雷拽回来,惊道:“两位大哥,那哪是夜明珠,那他吗的是蛇眼!”
“蛇……蛇……蛇眼……”大雷原地不动。
原来湖中闷响是大蛇出水的动静,我就感觉哪里不对,现在想想脊梁骨都发麻,倘若大蛇在背后袭击我,早就嗝屁了。
刚才柳茹嫣说过,翡翠是有灵性的宝石,爷爷的《山水乾坤》中也有记录。
奇花异草怪石宝玉,都有灵兽守候,印象最深的是白蛇传:白素贞为救许仙,去南极仙翁的昆仑山寻找灵芝草,白鹤童子在此看守,白娘子险些丧命,更别说这片怪异的翡翠矿了。
大蛇游动身体,吐出猩红的信子,身上漆黑的鳞片犹如铁甲,密密麻麻,层峦叠嶂,要命的是,这家伙身体两侧还有荆棘般的小刺,像游走的蜈蚣,蛇尾巴还有蝎子的倒钩。
“变……变异了!”大雷抽出我给他的桃木剑,比划两下发现根本不是回事,干脆拿出雷管,看的我是心惊肉跳,这是要学革命前辈董存瑞啊。
“大家都别动!这蛇是巴蛇。”柳茹嫣冷静的从背包掏出两把乌黑的利剑,将其中一把递给大雷。
事后我才知道,那是爷爷二弟,茅山道士公孙龙画鬼符,利用寒地铁矿石打造的金刚剑,专门对付异物的法器。
白枭也掏出金刚剑,大雷将桃木剑塞给我,次奥!他三一人一把,好比装备飞机坦克,我苦逼的攥着桃木剑,就是石器时代的野人。
“巴蛇是啥玩意?”大雷一脸求科普的样子。
《水经注》中有记载:成年巴蛇身长二十米,尾巴有分叉,水陆两栖,捕食时用尾巴钩住猎物,无一幸免,甚是恐怖,庆幸的,这貌似是一只半成年巴蛇。
听我说完后,大雷勒紧裤腰带,铿然说道:“宇子,你力气小靠后,白猴子毕竟有经验,我俩在前,至于柳姑娘,你陪宇子聊天吧,有这把利剑,老子也不惧它。”
可真是我的光屁股好兄弟,这会儿都给我创造约会妹子的条件,但哥哥也是裤裆带把的,事到如今,以静制动,巴蛇真要进攻,怕,只能等死,不如一拼。
双方僵持三分钟,巴蛇的猩红信子越来越长,身体逐渐爬出洞窟,盘成一圈,鼓起绿眼睛死死盯着我们。
似乎我们不动,巴蛇就原地待命,这招以逸待劳太狠了,时间长了不但可以扰乱心智,再趁其不备偷袭我们,势必造成伤亡。
大雷火爆的性子按捺不住,低声道:“怎么办,这家伙的脑袋里不是浆糊,咱们耗不起啊,大家想想办法。”
柳茹嫣从背包放出花狐貂,“事到如今,只能试试,我让花狐貂吸引巴蛇注意力,咱们在伺机而动。”
“能行吗?这小家伙别让巴蛇吞了。”大雷担忧的问。
“没事,花狐貂动作灵敏,真要玩起命,就是霹雳闪电。”听我说完,大雷点点头。
花狐貂直奔巴蛇,黑暗中只看到白色掠影,奏效了!巴蛇即刻散开身体,左右腾挪,勾起尾巴想吊起花狐貂,三番五次出击,只见白影不见貂。
反而花狐貂一会儿踩在蛇背,一会儿跳过蛇头,气得巴蛇绿眼鼓动,猩红信子悬在半空。
张开硕大颚器,巴蛇瞄准花狐貂,如同上膛子弹,一口吞噬。
“哎呀妈!”急的大雷直跺脚,担心花狐貂出现意外。
巴蛇蛮力,生生将凸起的翡翠石咬出裂缝,一股股毒汁从牙器分泌而出,沾上一点就有生命危险。
一看自己咬的是石头,巴蛇晃动蛇眼,身体呈s型,秋水扫落叶般向花狐貂砸来,小貂好像体操运动员,在空中亮出托马斯回旋,竟然制空几秒,看得我也是如痴如醉。
巴蛇回身抽出尾巴,花狐貂躲开的同时,巴蛇强有力的喷出两股黑色毒汁。
一小块粘稠液体粘住花狐貂的右后爪,“呀呀!完了!”大雷顿时唉声叹气。
白枭笑道:“兄弟不用担心,柳姐的花狐貂有大本领,是师傅从古墓所得,可以说,百毒不侵。”
“卧槽!”大雷木讷看着我,我笑了笑说道:“牛逼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火车不是推的,真是一场白貂斗蛇的好戏。”
我们四人说笑之余,稍稍放松警惕,那边情况却突发改变。
巴蛇知道花狐貂不好对付,竟然声东击西,虚晃一枪,调头向这边扑来。
巴蛇玩了命,我们本能散开,重重砸在四个方向,就算巴蛇攻击,也只能选一人,可扯淡的是:巴蛇竟然向我狰狞袭来!
第八章 误入奇阵
巴蛇高耸阴森的三角蛇头,两双灯泡绿眼死死盯着我,张开血盆口器,流出的口水散发让人作呕的腥臊。
幸亏福大命大,我倒在红色玛瑙石柱内,石柱暂时成了天然屏障,巴蛇虽壮,真要在石柱内穿梭,却也占不到便宜。
我屏气凝神,慢慢起身,一点一点向石柱内侧靠拢,巴蛇像戏耍小白鼠般,甩出尾部的倒钩阻止我的退路。
“草泥马的畜生!雷哥跟你拼了!”大雷见我有生命之忧,瞬间暴跳,左手挥着金刚剑,右手又掏出雷管,就要起身。
我顿时高喊:“大雷冷静!茹嫣白枭快拦住他!”
俩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拖住大雷,大雷玩命挣扎,那一刻,我下定决心:不管生死,这兄弟我一辈子都要交。
“没事大雷,这畜生不敢进来,你们快从洞窟爬出去!”我扬声呼喊。
“不行宇子!兄弟就是命!啥也别说了!”
大雷性子粗,悄然无声的从背包掏出打火机,柳茹嫣和白枭被巴蛇分散注意力,我猛然回头,看见几道火星子从大雷掌间划出。
好在大雷留个心眼,只点燃了一根雷管,“宇子!快后退!次奥你二大爷的畜生!”
“嘶……”
巴蛇的尾巴被炸个血洞,这雷管是大雷从工地拿的,听说是进口货,火药足。
巴蛇顷刻变成被激怒的公牛,非但没调头袭击后面三人,一个猛子冲进石柱,不弄死我誓不罢休。
次奥!我险些趔趄,火速飞奔,巴蛇扭动鳞片身体,卯足力气将石柱撞个粉碎。
我保持左右移动,分散巴蛇视线,不到一分钟,巴蛇将石柱撞的如落叶散乱,整个石柱像多米诺骨牌,前面砸后面的瘫倒。
这下糟了,屏障跟割韭菜一样,被巴蛇排除,阵阵阴风从蛇口喷出,我一不留神倒在翡翠石球左侧。
说时迟那时快,巴蛇尾部发力,犹如弹簧向我直线砸来,口器瞬间变成脑袋三倍大,那一刻,我就地倒在石球后侧,只能听天由命。
在巴蛇飞起同时,白枭和大雷冲进石柱,两人一齐砍出金刚剑,先是大雷横削,接着白枭在同一个部位斜刺。
鲜红粘稠的蛇血,喷了白枭满脸,血呼啦的变成地狱食尸鬼。
可能是剧痛,巴蛇原本张大的颚器立刻回缩,落地刹那正好将石球牢牢咬住。
石柱发出支离破碎的玻璃声,绿光蛇眼闪着血丝,凝视我。
我举起桃木剑,直奔巴蛇右眼,背后的翡翠石壁忽然传出碎屑的声音。
柳茹嫣惊讶说道:“是暗门!翡翠石球是暗门!”
吉人自有天相,巴蛇一心杀我,我们因祸得福,咬碎石球,竟然触动了机关,露出可以逃走的暗道。
“嘶嘶……”巴蛇发出痛苦绝望的哀嚎。
白枭甩着血水呼喊:“柳姐快走!这畜生是在叫同伴,可别来个万蛇朝宗。”
事不宜迟,四人惊魂冲向暗道,为保万无一失,我和大雷点燃两根雷管,彻底将暗道门炸封。
“麻痹的!”大雷满脸粉尘,手臂胳膊都是划伤,我挥拳轻轻击在大雷胸口,笑道:“好兄弟!好基友!”
“基友?你俩是……”柳茹嫣惊愕发问。
大雷笑嘿嘿道:“柳姑娘放心,老子性取向正常,不过我真想亲宇子一口,要不是巴蛇攻击他,我也不能扔雷管,就不能炸开石柱,哈哈,你看!”
我眼前冒出黑线,生死之际,大雷捡出两块鹅蛋大的翡翠,虽然外形粗糙,但是上等好玉,我也是无语了。
“柳姑娘有男友吗?”大雷不按道路出牌,问的柳茹嫣哑口无言。
白枭接着石壁水滴,笑道:“谁能配上柳姐,要知道柳姐可是……”
柳茹嫣深剜白枭一眼,大雷笑答:“我看宇子不错,哈哈。”
“次奥!别扯淡了张大雷!休息十五分钟,立刻出发。”我哭笑不得的岔开话题。
暗道两侧是花岗岩石,虽然常年沁水,却没有变成蜂窝状,可见天柱山石头有多么坚硬。
直行大约十分钟,两侧的石壁露出不知名的苔藓,绿油油的终于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苔藓长满了石壁,蚂蚁搬家样挤在一起,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非当场奔溃,并且暗道地势逐渐变低,最后是一条六十度的斜坡,上面覆盖厚厚苔藓。
我再三确认附近地形,别无他路,看来只能坐滑梯从斜坡下去。
就这样,我们两两一组,也是怀着忐忑的心顺到斜坡下端。
打开强光手电,眼前是高耸的巨石,一个个像威严巨人傲视人类的渺小。
手电扫视,巨石呈不规则图案布置,我表情困惑,虽然巨石只是一角,看上去毫无边际,却像某种仪式或者阵法。
白枭眼疾手快,走在前头依次查看巨石,四人慢慢来到类似中心位置,因为脚下是石刻太极图,上面四行字迹。
“道法自然藏玄妙,我来布阵你莫笑。天机注定无狂言,八卦阵内任逍遥。”
署名是乌角先生,就是左慈,并且还有一段文字记录的故事。
公元二零零年,诸葛孔明隐于茅庐,殊不知左慈化作道人,与诸葛孔明在山中饮茶弄琴,两人一见如故,饮酒谈论古今。
左慈知道诸葛孔明是天智星下凡,便暗中留下几篇竹简,名曰:《人遁》,书中有奇门遁甲,兵法韬略,虽不能散豆成兵,却也可以统领千军。
书中详细记录木牛流马,连弩箭法,奇门八卦阵法,七星续命,九曲黄河,七星九龙阵等奇门之术。
看到这里我不禁长叹,“原来左慈是诸葛亮的贵人?就像当年黄石公赠送大汉宰相张良,《太公兵法》一样,他们都是知道天机的神人。”
“我去!《人遁》这么厉害?雷哥我得到了,是不是可以带领三千城管,一天收服宝岛,三日踏平小日本,哈哈。”大雷插科打诨一句。
柳茹嫣感慨道:“五叔陆神机就会奇门遁甲,在现代社会虽然神通广大,但与左慈道长不可同日而语,至于茹嫣三脚猫的手段,更是相形见拙了。”
“宇子,奇门八卦阵厉害不?”大雷皱起眼角望着我。
“当然厉害!奇门八卦阵又名九宫八卦,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八八六十四,变化无穷。当年刘备被陆逊火烧连营,陆逊率兵追击,几十万大军被困奇门八卦阵,若不是诸葛亮岳父黄承彦指点,哪有东吴的气数。”我解释完,暗暗竖起拇指。
大雷丈二和尚,接着发问:“你们看啊,这九曲黄河阵,他娘的不是《封神榜》里面的吗,怎么诸葛亮不弄个九曲黄河阵,不是更厉害,还有这个七星九龙阵,压根没听过。”
白枭皱起眼角,困惑道:“是啊,九曲黄河阵相传是截教弟子所布,阵内藏先天之术,生死机关,能抵百万雄狮,最后被元始天尊和老子破了阵法,虽然是神话,阵法厉害之处,可见一斑。”
“我估计啊,八成诸葛亮没看明白,嘿嘿,不是博士后看不懂那本《人遁》,是不是宇子。”大雷露出牙床,笑呵呵。
“妖道就是妖道!大雷说的有道理,倘若这里真有《遁甲天书》,一定藏有世人不知的天道。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背着手,学着老道长样子,大雷捧腹大笑。
我们的谈论被柳茹嫣淡语打破,“各位,这阵是奇门八卦阵,也就是说,我们不知不觉走了进来。”
大雷不解的回答:“是啊,赶紧走,找到墓室进去看看有什么宝贝物件。”
“卧槽!”我瞬间明白,突然高声,白枭接着骂道:“次奥!左慈妖道真是不给留活路啊!柳姐,可怎么办?”
大雷眯起起眼睛,“说明白,怎么了?”
柳茹嫣深呼吸回答:“我们误入此阵,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快说!”大雷迫不及待。
“坏消息,我们永远走不出去了,好消息,总比被巴蛇吃了强。”柳茹嫣无奈的摇摇头。
大雷龇牙咧嘴,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指着背包,沮丧表情溢于言表,那意思:哥哥刚得到翡翠啊,这就要挂了?他娘的这里也没有诸葛亮的老丈儿,这不是猩猩配猴子---狒狒(废废)了吗。
奇门八卦阵分八门,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再从正北开门杀入,次阵可破。
可要命的是:我们一共四人,花狐貂算个人,才五个。既没有千军万马,也没有盔甲马车,鬼知道哪个门藏什么不可思议的机关陷阱,还有,迷迷糊糊从巨石走进来,谁知道从哪个方位进来的,左慈妖道,算你狠。
脚下太极图后侧,是一块耸立的石板,我们光顾着看地面内容,没注意石板还有一行搞笑的文字。
“来者都是有缘人,只需按下两只太极鱼眼,此阵可破。”
“哈哈哈!”大雷仰天大笑,接着说道:“左慈老儿啊左慈老儿,真能闹,可把我吓懵b了,赶紧按下,大家出去吧。”
我和大雷一左一右,分别触动黑白太极鱼眼,霎时间传来类似机关内部运作的轰鸣声。
只觉得脚下发颤,抖的头发都要立起来,再看左右,巨石依次轮转,前后位置颠倒,“轰轰轰”响彻耳膜。
柳茹嫣和我目光相对,一同惊道:“不好上当了!这是启动奇门八卦阵的,按钮!”
第九章 阵中惊魂
从槐树森林到洞中白骨,再遇惊悚巴蛇,眼下误入奇阵,简直被左慈耍的狗血淋头。
本以为妖道能放我们一条生路,通常来说:奇门八卦阵,在阵中有高台阵眼,破阵之法必须按照正确顺序将阵眼冲散,这下可好,阵眼被太极图案取代,太极鱼眼又是经过改造的机关。
高耸的石柱阴森威严,“轰隆隆”的按照阵法移动,仿佛一排排显道神,将我们牢牢围在中央。
四人不敢再动,空气中弥漫着刺人鼻腔,灰黑色金属光泽的石粉,必须用手遮住眼角,沙尘暴的效果也不过如此。
“咳咳……左慈老儿,老子看见你的尸首非给你桶上两刀,宇子,咱们要被玩死了。”大雷满脸粉尘,眯着眼睛。
柳茹嫣半遮薄唇,淡道:“阵法走位,想必巨石摆出了八卦卦象,北面应该是离乾,南面是坎坤,西面是震离,东面是兑坎,刚才天宇说过,生门在东,我们必须找到对应兑坎卦象的巨石。”
白枭点起脚尖,环顾四周,自语道:“可进入山洞,指南针就莫名其妙的失灵,这会儿指针摇摆不定,似乎有一股诡异的力量,控制整座山的磁场。”
我追问白枭,“你意思是,就算找到生门,也不一定是正确的方位,我们又会上当。”
白枭点点头,为了鼓舞大家士气,我接着笑了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家打起精神团结起来,大雷把磁铁给我。”
大雷从背包摸出铁饼状的磁盘,我抓起散落地面的石粉,一把抛在磁铁上。
石粉垂直状密布磁铁两端,可以轻而易举确定南北两极,我紧闭双目,自忖几秒,指着右侧偏上的方位说道:“东门在那边,大家小心跟上。”
“宇子,你怎么知道的?”大雷边走边问。
“就算瞎蒙吧。”我撇嘴笑道。
“走吧,这边一定是东面,指南针摇摆不定是有原因的,除了左慈妖法,还有巨石中包含磁石成分,金属光泽是四氧化三铁的颜色,再说,他有超强的第六感。”柳茹嫣用头绳,将散落的秀发盘成含苞欲放的花蕾。
“第六感?他娘的怎么我只有饥饿感。”大雷咕哝一句,踏步跟上。
柳茹嫣解释的没错,也说得明白。
与生俱来的阴阳眼,虽然让我见到幽森恐怖的鬼魂,同时也让我对方位,记忆,判断,有超强的预知能力,爷爷曾经说过:这是一把双刃剑,天宇,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孩子。
来到巨石面前,证明我的判断完成正确,如果把兑的卦象比喻数字三,那么最上端有一个缺口就是兑卦。
缺口既是入口,四人深呼吸,相互望了望,小心谨慎走了进去。
进去的第一步,脚下再次传来“轰隆隆”类似齿轮滚动的巨响。
所有人立刻屏气凝神,巨石瞬间散在两侧,就像洗扑克牌,卦象不复存在,而是整整齐齐相对应。
“不妙!”我猜想白枭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里可能不是生门,要是进了死门,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保持冷静,我数到三,立刻退回去。”柳茹嫣说完,扭头望着我。
我隐约听见巨石四周传来一股股流水声,又像雨滴打在车窗的散落声,我立刻举起右手,“先别动!你们听见了吗?”
话音未落,白枭和大雷刚好退到巨石边缘,声音不断冲击我的耳膜,传来阵阵“莎莎”声。
我瞪起眼睛,回头高喊:“快回来!是流沙!”
白枭和大雷还没有反应时间,整圈巨石边缘顷刻崩裂,却而代之的是流沙,是流沙漩涡!
古代人为了防止盗墓贼,会在墓室设置诡异的流沙,亦或毒气,或者连环飞箭,一旦盗墓贼遭此机关陷阱,多数暴毙。
毒气多为墓室瘴化的空气,再加上各种化学反应,其实第一时间通通风,还是可以防备的;连环飞箭通常有控制开关,防止脚下,别乱摸乱踩,概率也能降低;唯独流沙,遇到狠点的墓主人,没准将整个墓地用流沙包裹,我叫你盗,我叫你一同殉葬。
奇门八卦阵竟然也有流沙,白枭与大雷眼睁睁看着身体下沉,但是白枭身轻敏捷,又是盗墓老手,反映不像大雷那么剧烈。
你越折腾,身体越不听使唤,我和柳茹嫣火速拽住两人,只感觉与地下的魔爪进行暗中较量。
“呀!”我紧咬牙关,吃奶劲都使了出来,再看大雷,坦克进入泥潭,我真是杯水车薪。
人如同陷入沙漠圆坑中的小蚂蚁,任凭你左右攀爬,滚落都是细小沙粒。
“哗哗哗”流沙像阴影,已经淹没到两人腿根,大雷突然悲壮的说道:“宇子,兄弟可能先走一步了,照顾好我娘我弟,把他们接到哈尔滨,还有,把我的背包摘下来吧,呜,里面还有两个翡翠石头呢,麻痹的。”
我哭笑不得,憋的满脸通红,紧紧拽着大雷双手,回答:“走个屁!谁也不能走!啊!”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把大雷稍稍拔出,“哗哗哗”!流沙再次发力,情况几乎失控。
柳茹嫣鬓角都被汗水弄湿,说道:“天宇,咱俩先合力把白枭拽出来,他身体轻。”
“那我……那我呢?”大雷眼巴巴发问,像个可怜虫。
“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柳茹嫣胸有成竹,淡蓝色眸子闪过锋芒。
不敢耽误时间,我撤步与柳茹嫣同时卯力,白枭在沙堆学着沙虫扭动身体,这家伙就是小萝卜头,被我俩合力甩上岸。
柳茹嫣迅速掐指,咬破右手指尖,在左掌心画出看不懂的符篆,像星宿又像猛兽,同时薄唇翕动,嘴中念念有词。
最后翻转手腕,指着大雷高声道:“搬山填海,盗亦有道,弟子心诚,助我一臂,急急!起!”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都不相信。
柳茹嫣是老柳树的徒弟,不但熟悉机关阵法,还有匪夷所思的搬山之术,听说他们对付古墓中的僵尸也有自己的别样本领,搬山道人神神秘秘,百闻不如一见,我彻底服了。
大雷似乎踩了发射器,一股脑的从流沙抛出,重重砸在我的身上。
“唉我去!怎么回事!沙子下面好像有胳膊推我一把,哈哈哈!老子没死!老子没死!木马!”大雷突然亲我一口。
“次奥!真他吗恶心,都是哈喇子!”我将大雷推开。
“柳姑娘,牛叉!”大雷嘴都咧开了花,柳茹嫣淡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要说厉害,还是你兄弟项天宇厉害,只不过时机不成熟罢了。”柳茹嫣喘几口粗气,话中有话,没有故意说明。
“我?别闹了。”
“嘿嘿,你俩都厉害,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宇子我说的对吧?”大雷又来了。
“对个屁!想想怎么出去吧,不出去你的翡翠石头就是废料。”我瞪眼大雷,这兄弟满嘴跑火车,赶紧止住。
大雷拍拍胸膛,将手电打到最强光,“哗哗哗”的流沙就像无底洞,真不知何时是头。
“左老头!要不是柳姑娘相救,哥这会儿都做了鼹鼠,想想都他娘的后怕!不行我用雷管炸碎巨石,咱们搭桥出去?”大雷怔然发问。
白枭摇摇头,甩了甩鞋里的沙粒,“不行!你想到的左慈妖道都想到了,他不让咱们出去,谁都没有办法。”
“可不能等死啊?”大雷急了,在原地转圈,进而围着巨石边缘试图寻找出路。
迷迷糊糊中,大雷并没有注意脚下边缘处隐匿着方形石砖,随着轰隆的颤抖声,大雷猴急般向我们汇合。
石柱再次变阵,好在这次没有进入万劫不复的糟糕境地,石柱恢复原貌,我们冒着弥漫在灯光下的石粉,迅速撤离正东方位,返回阵眼太极图的位置。
折腾好一会,四人虽没有性命之忧,加上之前巴蛇的袭击,胳膊、手臂已经遍体鳞伤。
坐在原地休息,四人面无表情,内心都再想:可怎么冲出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空气变得潮湿闷热,胸口时而感觉窒息,一直困在这里还不如翡翠洞窟,起码那里连着暗湖,能保证空气流通,而阵中不散的石粉,像阴魂般萦绕我们周围。
柳茹嫣轻轻系开修长脖劲处的拉链,微微露出凝脂肌肤,我盯着看了几秒,赶紧不好意思的回避目光。
感觉有水滴落在手背,还有种温热粘稠的感觉,同时我的鼻腔传来阵阵酸痛,低头望去,悄然无声的呛出鼻血。
大雷冲我挤眉瞪眼,咯咯笑道:“哈哈宇子,看到美女鼻血都忍不住了,太不给力了!”
“你二大爷的张大雷,刚才咋不给你埋到脑门!”这家伙眼睛还挺贼的,鼻血偏偏此刻不期而至,我心里感觉怪怪的。
慌乱的把血滴甩向一边,飞舞的血滴倏然被太极鱼眼吸收,鱼眼出发出殷虹的灼亮,黑暗中,一闪一烁。
“卧槽!你们快看!这两只太极眼,原来是红宝石做的!大难不死,又来钱了。”大雷兴高采烈,搓搓手掌。
柳茹嫣眼眸露出惊恐、怀疑、疑惑,甚至有些羡慕的神色,盯了我足足两分钟,惊道:“项天宇!你……你真是第五门派的传人?”
第十章 第五门派
苍茫华夏五千载,历史上的盗墓者屡见不鲜,盗墓门派更是神神秘秘,以至于现代小说中,将盗墓门派分为:摸金校尉,发丘将军,搬山道人与卸岭力士。
摸金校尉雏形与战国,擅长“寻龙诀”和“分金定穴”之术,在三国时期被曹操发扬光大,并且留存至今,影响颇广。
《三国志》中有关曹操盗墓记载,据说他亲自指挥发掘现场,而被盗者是葬在芒砀山的梁孝王。芒砀山是华夏四大风水宝地之一,陈胜起义失败就葬于此地,加上之后的王宫贵族,形成了庞大的王陵群。
曹操利用盗墓大发横财,可以这么说,盗墓是曹操捞取现金的方式,至此奠定了雄厚的经济基础。
发丘将军的手法与摸金校尉有相同之处,只不过多了一枚铜印,刻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两者发展到现代社会,技术几乎失传,发丘将军更是绝迹已久,摸金校尉的后人多是隐姓埋名,或者三两联合,不被外人知晓。
搬山道人形成秦汉,兴盛清朝,有一说,搬山道人是茅山派分支的演化,只不过干起了盗墓的买卖,所以他们对付古墓的僵尸鬼怪,道术功底娴熟。
至于卸岭力士,他们的门派得仙人之传,有大力之法。在我看来,他们就是有团伙有目的,聚众作案的匪头们,有活接活,没活抢劫,啸聚山林,人多势众,放在现代社会,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没有发展。
这些是我对盗墓门派的认识,至于柳茹嫣说的第五门派,我听的一傻一愣,兴趣自然被勾引起来,我清了清嗓子,追问:“柳姑娘是圈里人,什么是第五门派?”
大雷也跟着嘀咕几句话,问道:“我也看过舒克贝松的《第五要素》,柳姑娘,宇子该不会是外星人吧?”
我眼前冒出几团黑线,大雷啊大雷,你他娘的真是奇才!咋不说舒克贝塔呢,“那是吕克贝松的《第五元素》,这家让你改的,面目全非。”
“嘿嘿!”大雷咧着嘴,白枭也被逗的直摇头,“知识太多了,他娘的都学杂了。”
我把水壶递给柳茹嫣,柳茹嫣象征性用薄唇抿了几口,巨石阵内虽然昏暗,每个人脸上又有泥土尘垢,柳茹嫣轻缕了几下凌乱的秀发,我脑海闪过:“出淤泥而不染”的词句。
“咳……”柳茹嫣低语:“如今的社会,盗墓门派一共五门,分别是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土行隐者,蛊虫墓鬼和……”
“啥啥啥?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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