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的小说打斗场景描写写肤浅,是什么意思?我是写小说的。

我也想来谈谈小说(六七) - 简书
我也想来谈谈小说(六七)
上高中后我开始写日记。因为班主任对我们说:“你们都得写日记呀。”这件事起初抓得很紧,虽然很怪诞得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在抓。有时候是班主任,有时候是学委,有时候是班长,有时候是组长。反正总有人管这件事。大概有半年的时间,谁也不抓了,也不知道是谁不抓了。
我是最后一个停笔的,一直写到高二下半学期。
上高中的时候,班主任还说:“你们都得练字呀。”结果所有人都拿起了正楷字帖。这件事也坚持了半年,后来也不抓了。
我特别喜欢做这两件事情。虽然半年后班主任曾对我说:“你这个字怎么和人一样,就是没有长进呢?”我到现在也不甚清楚这个“长进”指向何处。
在以前的时候,很多人对我的印象是“太叛逆”,青春期过后,再用“叛逆”这个词又不太合适,于是又有人说:“你太顽固了。”也许下个十年,我的形象便是“执着和认真”。再下个十年是“老顽固的嗝屁”,再下个十年是“茅坑里的石头”等等,谁知道呢!
半年以后,我受到的批评是:“现在学业这么紧,你看谁还有空闲写日记和练字?”所以有时候的情况便是这样子的,你我只能在这个样子里变得不识时务,换句话说,一点长进也没有。
我总是想做一些美好的事情,不是说正确的事情,只是美好的事情。美好有时候正确,有时候不正确。当我认为记日记和练字美好时,在前半年就属于正确的事,在后来的两年半时间里就属于不正确的事。但是美好的东西总该得有人去付出呀!这不该是合情合理吗?其结果便是在众人眼里,我成为一个怪人。怪在于有一个人练了两年半的楷字,后来终于有了长进,又练了两个月的行书,然后高中毕业了;怪在于有个人写了一年半的日记,感觉不过瘾,又写了一年半的小说,然后高中肄业了。
有一个逻辑关系是,当众人认为我是叛逆时,我就是叛逆的;当众人认为我是乖张时,我就成了乖张;当众人不理睬我时,我就想是不是做错了事呢?
我所谓的“自我”,只是舆论之下的一块橡皮泥。不要幸灾乐祸的样子,说不定你也是,你一定也是。对此海明威说:“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换句话说,这个文化人骂了句脏话,对他的读者说:“笑,笑你妈个逼呀,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鸟。”
自始而终,所有的科学家,哲学家,还是物理学家和数学家,都一致认为宇宙是由数据构建而成的——但我不认为这个社会能够被理科生所理解,假如社会也是宇宙一部分的话。
谈小说这个话题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结。前前后后写了十几遍,有时候几百字打住,有时候几千字打住,总也写不下去。这个原因尚在分析当中,但我觉得其中不乏我的态度问题。
开写小说后,我有好几年的时间并没有接触过杂文,总觉得不合适呀——评论时事不合适,谈自我不合适,悟道理也不合适。到最后就没什么可写了。在《文字的力量》中我曾介绍到:不愿把文字当作武器。把握这个力度可真是难。
所谓态度问题,大概就是这几年在写小说,而忘掉了杂文的形式,总想写出艺术来。在某一天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写小说很累,大概应了卡尔维诺曾说得“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写小说了。”这时候我不想写小说了,才感觉杂文可能更像是一段视频所配下的字幕,像是视频里某个人正在娓娓道来一些通俗易懂的语言。是那样得平易近人。
心平气和后,我决定用最简单的时间顺序来讲述这个过程。我们总是能够得知很多的写作手法,有时候是在用时间作为顺序,有时候是在用意识作为顺序。后者的确很费脑力,可能也并不适合叙述一个故事。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上帝把“时间”作为第四维的缘由吧。
这一写,便两万字也打不住了。其中我讲到了很多不属于“小说”的内容,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因为在时间顺序里,一件事情的出现总是有很深的缘由。就像如果没有周公的奇思妙想,便不存在后来腐朽的封建专制;可如果仅仅是他的奇思妙想,也不足以形成腐朽。
从发展的角度来看,如果我不曾写过日记,便不会选择文字这么愚蠢的方式来发泄情绪,后来也不见得要发誓搞写作。这也怪不得谁,所以班主任会很糊涂地反问:“我让你写日记,让你写小说了
吗?”就如你拿着封建专制地腐朽去质问周公,他也会觉得很冤枉。
我也很冤枉,因为写过一年半的日记后,我的拳头也没有之前那么硬了,打在人身上随时有可能骨裂,所以就只能改变去写小说。但我也可以反问:“你以为我愿意写?”
后来班主任很反感我做这些事情,不太乐意让我继续下去。我想人如果能把命运的东西参考在内,其实会发现很多时候你是决定不了做什么的,你就是这样子,不会因为听过一个道理而改变,不会因为看过一则故事而改变,除非很愚蠢。他没能阻止我干任何事情,虽然也不一定是我想干的。有时候就是这样,事情过去很久后,你才发现当时的每一个决定更像是天意的一种愚弄,除了带着无奈的情绪“唉”一口气,也别无他法。
我现在就在“唉”这口气,还想顺便无济于事地骂娘,同时还要感谢天意让我投身于写作。
“练了半年,这个字怎么和人一样没长进呢?”我总是认为这句话有很深的哲理性,像是一个小和尚问老和尚为什么每天得挑水,老和尚就心里想:“不挑水干嘛去呀。”
后来我看过当时写得日记和第一部小说,使劲揣摩那会儿的想法。但终究也无法说服自己,为什么即便这么拙劣的文字还要视之如宝,依旧坚持了那么久。
我想这个答案老和尚刚好回答过了。但我还想补充得是:如果没有长进,时间都去哪儿了呢?老和尚不屑于这么说,是因为说法太肤浅了。直到有一天有人夸小和尚身材好,便咨询他是在哪个健身房练出来的。
我没有读过很多书,只是练字的时候很无聊,喜欢瞎琢磨。
后更七八,初谈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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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一个女孩子对我说,她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她就是这么肤浅的,怎么回答?
我有更好的答案
直接拉黑伺候!肤浅的人,你是没办法去改变她的,只会她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才好改变思想!
采纳率:75%
那么你是希望和她如何发展呢
现在怎么回答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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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大家看小说是否过于投入?肤浅怎么写是他的自由,何必骂人呢
终究是小说,人物都是虚拟的,感觉好多人都把自己放进去了,太夸张了吧无论角色如何变化,都是肤浅安排的,他喜欢怎么写就怎么写,喜欢追书的继续追就行了,何必吵着吵那的。
确实,小说吹主角很正常,作者一开始都埋好伏笔了
就张成自己早就旁白多少回了
可惜当时的我却不知道。
有人想绑架作者思想?自己去写去
不想看不看就行了
反正有的是人看
难得理智粉0 0
都是已经沉迷了的
百度小说人气榜
贴吧热议榜
使用签名档&&
保存至快速回贴写作课||村上春树:我是怎么写小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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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课||村上春树:我是怎么写小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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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弹子球》及短篇小说集《去中国的小船》《袋鼠佳日》这些作品,大多是以这种自然而乐观的,抑或说十分轻松的姿态写成的。当时我还拥有一份职业(本职),靠那份收入生活得还算可以。小说嘛,说来不过是当作“业余爱好”,在闲下来的时候写写而已。&有一位声名显赫的文艺批评家(已经过世了),曾严厉批评我的第一本小说《且听风吟》:“如果诸位以为这种水平的东西就是文学,那可就令人尴尬了。”看到这条评论,我老老实实地以为:“嗯,大概也会有这样的意见吧。”尽管受到如此评价,倒也没有心生反感,更没有怒火中烧。此人与我对所谓“文学”的理解,应该从一开始就截然不同。一部小说思想上如何啦,社会作用如何啦,是先锋还是后卫啦,是否属于纯文学啦,这种问题我压根儿就没考虑过。我是从类似“只要写起来开心不就得了嘛”的姿态开始写作的,彼此从根源上就产生了分歧。《且听风吟》里,虚构了一位叫德雷克· 哈特费尔德的作家,他有一部题为《心情愉悦有何不好》的小说,那正是当时盘踞在我大脑正中央的想法。心情愉悦有何不好?如今想想,那真是一个单纯或者说十分粗暴的想法,不过当时我还很年轻(三十岁刚出头),再加上刚刚经历过学生运动的浪潮,因为这样一种时代背景,反抗精神不免有些旺盛,因此还维持着那种堪称“反命题”式的责无旁贷的姿态,喜欢顶撞权威、反抗权势。尽管不无狂妄自大、稚气十足之处,但回首往事,我觉得从结果来看却是好事。&这样的姿态徐徐呈现出变化,是始于写《寻羊冒险记》(一九八二年)的时候。我心中也大致明白,就这么一成不变地死守着“心情愉悦有何不好”的写法,作为职业作家只怕终将钻进死胡同。就算读者眼下把这种小说风格视为“崭新的东西”,表示理解和喜欢,但如果叫人家整天读一模一样的东西,用不了多久就会感到腻烦。“哟,又是这玩意儿。”注定会变成这种状态。当然,连身为作者的我也会感到腻烦的。&况且我并不是想写这种风格的小说才写的,只是还不具备足够的写作技巧去正面叫板和挑战长篇小说,姑且只能采取这种类似“装腔作势”的写法,才写这种类型的东西。碰巧这种“装腔作势”显得新奇又新鲜而已。可是对我来说,既然好不容易当上了小说家,当然想写写更深刻大气一点的小说。虽说是“更深刻大气”,但并不等于那种在文艺上毕恭毕敬的小说、那种显而易见属于主流的文学。我想写那种写起来让自己心情舒畅,同时又具有正面突破能力的小说。不单是把内心的意象零碎而生动地化为文字,还要把灵感和意识更加综合、更加立体地升华为文章——我渐渐开始这样想。&在那前一年,我读了村上龙的长篇小说《寄物柜里的婴孩》,十分佩服:“写得真好!”然而那是只有村上龙才能写出来的作品。我还读过中上健次的几部长篇小说,也深感佩服。可那也是唯独中上先生才能写出来的东西。每一部都和我想写的不一样。理所当然,我只能自己去开拓独特的道路。只能将这些先行登台的作品中蕴含的力量作为具体例证放在心上,把只有我才能写出来的作品坚持写下去。我为了回答这个命题,开始执笔写《寻羊冒险记》。我的基本构想是尽量不让现有的文体变得笨重,不损害“心情的愉悦”(换言之就是不被“纯文学”的装置俘虏),让小说本身变得深刻、厚重起来。为此就必须积极导入故事这个框架。在我看来,这一点非常明确。而如果把故事当作重点,工作起来势必费时耗日,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在“本职”工作之余利用闲暇就能完成了。所以开始写《寻羊冒险记》之前,我卖掉了一直经营的小店,成了一个所谓的职业作家。当时,相比写作,当然还是小店的收入更高,但我仍然横下心来决定牺牲它。因为我想把生活全都集中到小说上,把自己拥有的时间全部用在写小说上。说得稍稍夸张些,就是“破釜沉舟”,无法再走回头路了。&周围的人几乎全体反对:“还是别这样贸然行事呀。”小店的生意大有起色,正逐渐兴隆起来,收入也稳定下来了,此刻转手岂不太可惜了。不如将小店托付给别人经营,自己去写小说,岂不更好?想必大家都不认为我单靠写小说能吃饱饭吧。不过我没有犹豫不决。我一直有一种脾气:“做一件事,倘若不全力以赴、一拼到底,便心情不爽。”性格使然,大概没法“把小店随便托付给别人”。这是人生的紧要关头,得当机立断、痛下决心。哪怕一次也行,总之我想拼尽全力试试写小说,如果不成功,那也没办法,从头再来不就行了。我卖掉了小店,为了能全神贯注地写作长篇小说,搬出东京的住所,远远离开都市,过起了早睡早起的生活。又为了维持体力坚持每天跑步。就这样,我毅然决然地彻底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不得不清晰地意识到读者的存在了。不过那具体是怎样的读者,我却没有多想,因为也没有冥思苦想的必要。那时候我正三十出头,不管怎么想,看我写的东西的不外乎同龄人,要不就是更年轻的一代,也就是“年轻男女们”。当时的我是一个“新进青年作家”(用这样的词叫人有点难为情),支持我作品的显然是年轻一代的读者。至于他们是怎样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无须去冥思苦想。身为作者的我与读者理所当然般合而为一。回首当日,那段时期大概是我这个作者与读者之间的“蜜月期”吧。&……&自那以来岁月流逝,我已经六十过半,来到了距离新进青年作家的境界十分遥远的地方。尽管并没有规划过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的年龄会自然而然地增加(没办法啊),而阅读我作品的读者阶层,也随着岁月流逝发生了变化。或者说是理所当然地发生了变化。只是假如有人问我:“那么,现在阅读你作品的是些什么样的人呢?”我却只能回答:“哎呀,我一无所知。”当真是一无所知。有许多读者写信给我,此外我也有机会和几位读者见过面。然而这些人无论是年龄、性别还是居住区域,都千奇百异各不相同,因此我的书主要是哪些人在阅读,脑海中还真的涌现不出具体的形象。我自己不甚了解,出版社的营销人员只怕也不太清楚吧。除了男女比例大约各占一半、女读者中美貌的居多(这并非谎言)之外,看不出其他的共同特征。从前有种倾向,好像在城市里卖得不错,在地方上却销路欠佳,但现在没有如此鲜明的地域差异了。&那么,你是在对读者形象毫不知情的状态下写小说啰?看来有人要这么问我。不过细想一想,没准还真是这样。我脑海里并没有浮现出具体的读者形象。&据我所知,好像多数作家都会与读者一起成长。也就是说,如果作者上了年纪,一般而言,读者的年龄也会随之增长上去。所以作者与读者的年龄彼此重叠的情况比较多见。这要说好懂的话,的确也挺好懂的。如果是这样,写小说时当然会在心中设想大致与自己同龄的读者。但我的情况似乎并非如此。&此外也有一种小说类型,从一开始就将特定的年代和阶层设为目标。比如说青春小说是以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浪漫小说是以二三十岁的女性,历史小说和时代小说则是以中老年男性为目标读者来写。这也容易理解。不过,我写的小说与这些也略有不同。说到底,兜了整整一个大圈子,话又回到了原处:我的书究竟是哪些人在阅读,对此我是一头雾水,于是就成了:“既然如此,就只能为了自己高兴而写啰。”这是否该说是回归原点呢?真有点不可思议。只是,我在成为作家、定期出书之后,学到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不管你写什么、怎么写,最终都难免被人家说三道四。”比如说写个长篇小说,就会有人说:“太长了,显得冗繁,只要一半分量就足够把故事写完了。”诸如此类。写个短一些的,又有人说:“内容肤浅,漏洞百出,明显偷工减料。”同一部小说在这个地方被说成“重复相同的故事,陈旧老套,枯燥无味”,可换个地方又被说成“还是前一部作品好,新的手法白忙活了”。想一想,其实从二十五年前开始,我就一直被人家说到今天:“村上落后于当今的时代,他已经完蛋了。”吹毛求疵大概很简单,反正只管信口开河就行,又不用承担具体责任,而被吹毛求疵的一方想一样样去搭理的话,身子根本吃不消。于是自然而然地变成了“随它去吧,反正都会被人家说坏话,干脆自己想写啥就写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瑞奇· 尼尔森晚年的歌曲中有一首《花园酒会》,其中有这么两句歌词:假如不能让所有的人都开心不就只能自己一人开心了吗这种心情我也非常理解。就算想让所有的人都开心,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不可能的,只会自己白忙活而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只管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做自己最享受的、“最想去做”的事情便可。这样一来,即使评价欠佳,书的销路不好,也可以心安理得了:“嗯,没关系,至少我自己是享受过啦。”&爵士钢琴手塞隆尼斯· 蒙克也这样说过:“我想说的是,你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演奏便好。至于世间要求什么,那种事情不必考虑。按你喜欢的方式演奏,让世间理解你做的事情就行,哪怕花上十五年、二十年。”&当然,并非只要自己享受了,就能成为杰出的艺术作品。不用多说,其中需要严苛的自我相对化。身为一个职业人士,也应该有最低限度的支持者。然而只要在某种程度上克服这些,“享受过程”和“心安理得”或许就将成为至关重要的准绳须知做着不开心的事活在世上,人生未免太不快活了,您说是不是?心情愉悦有何不好—莫非又要回到这个出发点吗?尽管如此,如果有人正色问我:“你写小说时脑袋里当真只想着自己吗?”那么连我也会回答:“不,当然没那种事儿。”前面说过,我是一名职业作家,要始终把读者放在心中从事写作。忘记读者的存在—就算心里想忘记—是不可能的,而且是不恰当的做法。&然而虽说将读者放在心中,也不会像企业开发商品时那样,去做市场调查、进行消费阶层分析、设定具体的目标顾客等等。我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归根结底还是“空想的人物”。那个人既没有年龄,也没有职业和性别。当然他在实际生活中可能拥有这一切,但这些都是可以替换的东西。总之,我是说这类东西并不是重要因素。重要的是我与那个人彼此密切相连,这个事实必须是不可替换的。是在哪里如何相连的,我不知其详。不过我有一种感觉,在遥远的底部、黑暗的去处,我的根与那个人的根紧紧连在一起。那地方太深太黑,无法随意前往打探情势,但通过故事这个体系,我们可以感受到这种联结,有一种养分正在彼此间流动的真实感。&不过,我和那个人即便在后街小巷擦肩而过,在电车上比邻而坐,在超市收银台边前后排队,也(几乎)不会察觉到彼此的根紧紧相连。我们互不相识,仅仅是偶然相遇,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各奔东西,从此只怕再也无缘重逢。然而实际上,我们在地下穿透了日常生活这坚硬的表层,“小说式地”密切相连。我们在内心深处拥有共通的故事。我设想的大致就是这样的读者。我希望能让这样的读者尽情享受阅读、有所感悟,而日日写着小说。&与之相比,身边那些现实人物却相当棘手。每次我写新书,总是既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哪怕没有明确说出意见和感想,可这种事儿只要看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了。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味偏好。任凭我如何奋斗,就像瑞奇·尼尔森唱的那样,也“不能让所有的人都开心”。看到身边人的这种个别反应,对写作者来说也是相当折磨神经的。这种时候,我就简单地亮出底牌:“果然只能自己享受,是吧?”我根据不同情况,适当地区别运用这两种姿态。这是我在多年的作家生涯中学到的招数,或者说生存的智慧。&……&用一句话来表达(因为太过直白,说出口来让人害羞),我由衷地感到,自我出道以来,就一贯得天独厚,得到读者的关照。又要旧话重提了:在评论方面,我长年以来被置于十分严苛的境地。就连为我出书的出版社里,比起支持我写的东西的编辑,持批判立场的编辑似乎也更多。又是这样啦,又是那样啦,经常听到严厉的话,受到冷遇。甚至让我有顶着迎面而来的逆风(尽管时强时弱,不同时期各不相同),孤身一人默默工作的感觉。&尽管如此,我还能不气馁不消沉(虽然偶尔有些吃力),大概是因为我的书始终有读者紧紧相随的缘故。而且那还是(自己说出来可能有点那个)品质相当高的读者。比如说不是读完后说一声“啊,太好玩啦”,便随手将书撂到一边了事,而是认真思考“这本书为什么有趣”,以这样的读者居多。其中一部分人(为数绝不算少)还会把同一本书重新再读一遍。有的人甚至在长达几十年间读上一遍又一遍。还有人把书借给气味相投的朋友,相互交流意见和感想,力图用种种方法立体地理解故事,或者确认那共鸣的存在。我从许多读者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话,每次都不禁生出深深的感谢之情。因为这样的情形对于作者来说,正是理想的读者形式——我自己年轻时就是这样读书的。&而且我颇为自豪的,是这三十五年间每出一本书,读者人数就会稳步增加。当然《挪威的森林》曾经压倒性地畅销一时,但除了这种人数上时有波动的“浮动层”读者,期盼着我的新书面世、一上市便买回去读的“基础层”读者,看来也在不断扎扎实实地累加。从数字上看是这样,从实际感受上也能清晰地发现这一点。&这种倾向不单出现在日本,还确凿无疑地扩展到了国外。有趣的是,无论是日本还是海外的读者,现在他们的读法似乎大致是相同的。换言之,我与读者之间维系着一条粗而直的管道,通过它直接交流信息。也许可以说是我耗费时日,构筑起了这样一个体系。这是一个不(怎么)需要媒体和文艺界这类“中介者”的体系,最需要的是作者与读者之间自然形成的“信赖感”。如果没有让多数读者觉得“村上出的书,不妨买回去看看,总不至于吃亏啰”的信赖关系,就算有多粗的直通管道维系着,这种体系的运转只怕也难以为继。&从前我与作家约翰· 欧文私下见面时,他提到与读者的关系,对我说过一段有趣的话:“我说啊,对作家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要 hit the main line,尽管这句话不太好听。”所谓hit the mainline是美国俚语,意思是往静脉里注射毒品,总之就是让对方上瘾,建立起一种想切割也切割不断的关系,让对方迫不及待地盼望下一次注射。这个比喻非常通俗易懂,然而意象却相当地反社会,因此我使用“直通管道”这个更稳妥的说法,不过嘛,想表达的内容却大体相同。作者与读者之间直接进行私人交易—“大哥,你看怎么样?有好东西哦。”—种实实在在的亲密感将变成不可或缺的东西。&常常收到来自读者的有趣的信,类似这种内容:“读了村上先生您的新书,感到好失望。非常遗憾,我不太喜欢这本书。不过下一本书我一定会买的。请您加油!”老实说,我很喜欢这样的读者,觉得十分难得。因为这里面毫无疑问有一种“信赖的感觉”。我想,为了这些人,必须扎扎实实地写好下一本书,并发自内心地希望这本书能得到他或她的欢心。只不过“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开心”,所以实际会怎样,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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