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比 历时对站突 提利昂.兰尼斯特结局结局会大相径庭吧?

您所在位置: &
&nbsp&&nbsp&nbsp&&nbsp
析阿尔贝尼斯【西班牙组曲】.pdf 84页
本文档一共被下载:
次 ,您可全文免费在线阅读后下载本文档。
下载提示
1.本站不保证该用户上传的文档完整性,不预览、不比对内容而直接下载产生的反悔问题本站不予受理。
2.该文档所得收入(下载+内容+预览三)归上传者、原创者。
3.登录后可充值,立即自动返金币,充值渠道很便利
你可能关注的文档:
··········
··········
硕士学位论文
析阿尔贝尼斯《西班牙组曲》
姓名:钟臻
申请学位级别:硕士
专业:音乐学
指导教师:张友刚
两南大学硕十学何论文
伊萨克·阿尔贝尼斯是19世纪重要的西班牙民族乐派奠基人。《西班牙组曲》
是阿尔贝尼斯的代表作之一,由八首独立的、充满西班牙地域特色的小曲组成,
每首小曲均以其地名来命名。阿尔贝尼斯在这套组曲当中,尽情地展现了他的创
作才华,并结合了本民族的音乐要素,比如,弗里几亚调式的大量应用、纷繁复
杂的西班牙节奏、还有美妙动人的西班牙吉他之音等等。这一切都让我们在听这
部组曲时,绝不会误认为是其他地方的音乐。
在深入分析这部组曲,并同时阅读现有的关于《西班牙组曲》的研究成果后
发现,阿尔贝尼斯在《西班牙组曲》中还表现出西方人较为严谨的结构思维。在
八首乐曲中,他都使用了重复和再现的音乐发展手法。这些发展手法不仅体现在
乐曲一级曲式结构中,也体现在次级结构和乐思陈述结构当中,使得每首乐曲都
具有再现的部分,因此,主题十分突出,结构十分符合逻辑。同时,阿尔贝尼斯
的《西班牙组曲》每首乐曲的结构都较为方整,这在浪漫主义时期的其它作品中
是不多见的。笔者在这篇论文中,给出了详细的曲式分析报告,仔细研究了阿尔
贝尼斯《西班牙组曲》中的细部结构。发现了阿尔贝尼斯在音乐写作中的个性偏
好。他擅长使用西班牙音乐元素,并且,重复、再现等发展音乐的手法在其手中
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关键词:阿尔贝尼斯
《西班牙组曲》 曲式结构弗里几亚
两南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Suite”isoneofthe
Albeniz,the
masterpieces
nineteen-century
founderofthenationalistmusic.TheSuiteis
composedeightindependent
ofwhichareinfusedwiththe
characteristicsof andnamed
songs,all
afterdifferentof
afreereintohiscreative
Suite,while
regionsSpain.In
Albenizalsomadea
elementsofthe
music,such
pointincorporating
delicateintricate
idioms.Never
profusePhrygian
rhythms,andguitar
正在加载中,请稍后...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看题目就知道是好文哈~~ 白马湖文学 - 上虞论坛 0575bbs 浙东上虞网 浙东新商都 上虞门户 上虞BBS 上虞社区 0575社区 绍兴 上虞 0575 论坛 门户 BBS 社区 - Powered by phpwind
查看完整版本: [--
&Pages: ( 2 total )
文案&&等待一小时太久,如果爱,恰巧在那以后;&等待一万年不长,如果终于有爱作为报偿。&&&在我看来,擦肩而过终成追忆的那个人,无论与他经历了怎样的爱恨情仇,只要曾经真情以对,也会是生命中一抹明媚的阳光;而执子之手伴君同行的那个人,当彼此相视莞尔一笑的那一刻,所有缠绵缱绻便是永恒了。
一、白色爱情,十年&&  1、白色&  生命如沙漏,夜以继日的一点点流逝,而对某些事物的执着,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消失。记得从前,我最喜欢白色,喜欢白色的云朵,白色的雪,白色的珍珠,白色的玫瑰,还有白色的婚纱。&  维东曾问我为什么,我答:“白色代表纯净、神圣、青春和坦诚,我喜欢它明亮得一尘不染的感觉,你呢?”&  维东就揉了我的头发笑,“小丫头,白色太单调了。”后来,他的目光落在我白色的连衣裙上,又玩笑般的说了一句:“你有洁癖?”&  当时,我为他用了单调两个字词形容白色而郁闷了一个晚上。他带了耳机,懒洋洋的躺在绿茵茵的大草坪上,随口哼唱着什么。我安静的歪在他身旁,抱了本台湾当代小说二十年翻看,为了那篇《游园惊梦》感慨不已。那时可真年轻啊,有那么奢侈的时间和心情。&  某一年,我们经常在相辉堂前这样度过。&  2、刀,如流云&  时至今日,我还是不能确定当初在网上遇到流云,究竟是缘分还是劫数。如果我没有偶尔心血来潮,把随手涂抹的小说发到网上,如果他没有偶尔路过,恰好点开那篇文,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可,历史已无法改变。&  在我以“白衣卿卿”的笔名,在某文学站连发了两个长篇、颇有些人气时,有一天,流云加入了我常去的那个写手群。&  那时他叫“小李飞刀”,在群里不常出现,却很有知名度,靠着率直狂放的言辞和时而灵光突现的文学素养,俨然已是一代评论高手。&  我和他聊的次数其实不多,但对他的印象很好,因为他不会干涉我的写作部署,却往往能一早洞悉我潜藏在文字下的意图。&  某个夜晚在群里碰见,聊得投机,我说你应该改个名字。&  “改什么?”他问。&  “流云。”虽然没见过人,但我直觉上他叫这个名字更合适。&  “为什么?”&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该是刀刀如流云。”我飞快的打字。&  屏幕上同时闪出他的回应:“三辕车,五花马,烟笼寒水月笼沙。金缕衣,玉罗刹,刀如流云人如画,人如花。”又笑,“卿卿是想到刀如流云人如画?太抬举我了。”&  在群里,大多数人认为我是男性,习惯叫我白衣;只有流云,固执的认定我是女子,固执的叫我卿卿。&  我嘿嘿笑了几声,就下线了。&  从那以后,他的网名一概改成刀如流云,又经常在论坛上发些一针见血的犀利时评。很快,他的人气越来越高,在网上为他牵肠挂肚的美眉恐怕至少得以两位数计。&  我说是不是该谢谢我,你改名后就鸿运当头了。&  流云说:“好,我请你吃饭。”&  我对所有试图从虚拟世界踏入我现实生活的异性,有着本能的戒备,就婉拒了:“先谢啦,过些日子再说吧。我明天要跟导师去北京参加研讨会,起码要十天半月的。”&  “哼哼,过期作废。”他发了个桀骜的表情,透露出某种程度的骄傲,见我半天没反应,又说,“要不我们视频吧。”&  早就曾想象他的样子,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还是拒绝了:“我找找摄像头在哪里。”&  那头沉默了几分钟,说:“如果我说语音聊天,你是不是会说找不到麦克风?”&  我一时有点尴尬,只能急忙打了个“我要收拾东西准备明天的事,88”,仓皇逃下线来。&  3、年少轻狂&  认识维东时,我还是个跟着哥哥屁股后面到处跑的小毛孩。只记得他和哥哥是同班同学,还狠狠的打过一次架,不知怎的,后来成了铁哥们。等到了初中,他家搬到我家楼上,见面就更多了。&  当时,好孩子和坏孩子,大人们大多只是以考试分数来划分。凭着时常拿到一根油条加两个烧饼,我是父母眼中懂事争气的乖乖女,老师眼中颇有天分的高材生,轻易得到大人们的宠爱和夸赞。然而维东和哥哥那些个叛逆不羁、被学校记过处分的男生,在那个时候,我却觉得更耀眼、更值得羡慕。我仿佛被关久了,需要什么来刺激一下生锈的生活。&  我想爸妈终其一生,也不知道我在放学后会和哥哥他们一起猛泡游戏厅、一起狂飙街舞,甚至在他们和别人斗殴时,肩负着把风的任务。自然,他们也不会知道那个初夏的傍晚,我曾盯着维东的眼睛,认真告诉他“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漫天谣言喧嚣尘上,所有人,都以为维东诱拐了学校里最纯洁的小花。无论我们怎么解释辩驳,父母还是按他们的方式解决整件事。他们一面不辞劳苦的每天轮流送我上学、接我放学;一面成功的说服了维东的父母,硬是押他去一所私立中学,接受全封闭式教育。&  后来,我说:“爸爸妈妈,我会依你们的愿望考上理想的大学,你们不要分开我和他。”&  爸妈交换了个眼神,“小薇,你还小,你现在一时糊涂,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你是女孩子,我们不想你毁了,我们要对你负责。”&  我沉默了,在那年十一月的期中考试里,所有科目都交了白卷。这一非暴力不合作行为震惊了整个学校,师长们或严肃或痛心的挨个来教育我。我继续沉默着,只在第二天下午当着老师父母的面,将所有试卷做了一遍,依然保持着全年级前五名的水准。&  大人们面面相觑,哥哥不经意的说“要是高考时,妹妹也任性的交白卷就完了”。事先串通好的这句,如我所愿,达到了震慑父母的效果。父母让步了,我可以每周去见维东一次。&  深秋金色阳光细碎的洒在维东和我的身上,他吻着我的脸颊,以前所未见的慎重态度说:“小丫头,我会变得优秀!我不会再让人有理由分开我们!”我埋头在他肩窝里,偷偷的笑,只看到脚边光影斑斓,两个长长的影子重叠融合了。&  又一个夏天来临时,维东奇迹般的考上S市的那所江南第一学府,父母对我的管束也随之渐松。&  二十世纪最后那几年,维东的父亲炒股赚了近百万,又借了市里的关系抢了先机、贷款炒地皮,半年后地皮转手,价钱翻了几倍,之后又全力投资房地产。短短两年,传闻他家的资产已介乎八位数和九位数之间。&  而就在他家搬到S市那年,我经历了黑色七月的洗礼,如愿以偿的和维东做了校友。&  妈妈在朱红的宿舍楼前,红了眼圈对维东说小薇从没有一个人离家生活过,你以后要多照顾她。维东郑重的点头,我脸发烫,我们的十指在身后紧紧交缠。&  象牙塔的日子美好简单,我们肆无忌惮的挥霍着青春和激情。&  我说:“维东,我一生只会爱一次。”&  “一次?可初恋往往是最盲目的,如果最后发现不合适怎么办?”他调侃。&  “所以在爱之前我会仔细想清楚,一旦开始了,就要从头到尾、一生一世,除非……发生意外。”&  “什么意外?”&  我无声的笑,把“背叛”这个讨厌的词埋在舌底。&  “还好我捷足先登。”维东夸张的揽过我。&  我们一年一年的长大,我们认识的朋友和非朋友越来越多,每年的日子都过得跟去年大不相同。维东喜欢有滋有味的生活,所有最流行最先锋的玩意儿都会很自然、很合衬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我喜欢这样的他。&  4、只爱一次&  十年,距离我告白的那个初夏傍晚,忽忽十年。&  我爱上象牙塔里相对纯净自由的氛围,边读硕边留校做了新生的辅导员。而维东,早自立门户,他的房地产公司几年间风生水起,已打算拉几位行家组建集团公司。&  意外。&  却在你侬我侬的幸福生活里,硬生生挤开一条缝隙,不期而至。&  “那个女的叫傅聪颖,H大的学生,家在东北一个山旮旯的地方,特穷。她原先在夜总会做陪聊,见过两面,最近她父亲晚期肝癌,急需钱做手术,才第一次出场子。维东看她可怜,所以……”哥哥为难的说,“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分得清轻重。”&  当晚,我在H大校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亮银色宝马,载了个女孩子驶近。&  车停,维东和她却没下车,在车内呆了十六分半。当我通宵达旦写文时,这不过是弹指瞬间,那一刻,我却仿佛等了漫长的整个世纪。&  树影遮蔽了月光,黑暗中我肯定我唯一的爱已被背叛。&  “小薇,你放心,我不会和她纠缠太长时间,”维东对我解释,又习惯性撩拨了我微卷的长发说,“你不是很欣赏南京的先锋书店,不如我出钱,你找几个朋友也办一个?我的准老婆既聪明又漂亮,一定能搞得有声有色……”&  我望着他,五内俱伤。&  从潇洒的少年到帅气的男人,陪他成长了十年,对他来说,难道真的太久了?&  他说过——白色,太单调。&  我早该明白的。
二、不在沉默中死亡&&  5、不在沉默中死亡(1)&  “妹妹,退一步海阔天空。”哥哥如是说。&  “他知道疼你,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就好。”父母功利而世故。&  “小薇啊,明年你们就把婚事办了,我等着抱孙呢。”维东妈慈爱的对我说。&  “最起码他知道该娶谁。辰薇,聪明如你,既割舍不下,就该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自己最好。”我的师姐周瑾,如今已是维东朋友的妻,毕业后一直做全职太太,雅致的吸了口绿色ESSE。她的目光有着洞察一切的了然,眼底依稀有同病相怜的意味。&  我静静听着,清冷的薄荷烟香在鼻端盘旋,带着一丝青涩的淡苦,像是年少初恋时患得患失的味道。然而,曾经深挚的感情如今不再纯粹了。&  我真的有洁癖,感情洁癖。&  收拾简单的衣物用品,离开曾经温馨的爱巢,我搬回学校的教师宿舍。&  我的手指不知疲倦,在键盘上疯狂跳跃。&  小说里,看似深情的男主角暴露出真面目,虚伪、背叛、欺骗、不忠,都张牙舞爪的浮出水面;女主角倔强的咬破下唇,为报复舍弃一切,不择手段。&  文字构筑的世界,一点点滑出道德的边缘,漠视伦理尺度,恣肆践踏了所有明媚美好。阴暗潮湿的字里行间,血红的罂粟怒放遍野;凌厉妖异的情和色,诱人胆战心惊却又心甘情愿的追逐下去,如飞蛾扑火,堕落至万劫不复。&  群内很多人拍手叫好,说难得白衣涉猎黑暗系小说,笔意比先前更洗练老辣,让人在热血沸腾中倍感透心寒凉,有一种残酷而痛苦的快感。&  流云却说:“卿卿,别写了,不适合你。”&  “不喜欢就别看!”我恶劣的回答。&  “发生了什么事?”流云犹豫了片刻。&  我狠狠的打了“与你何关”,狠狠的把他拖入黑名单。&  6、不在沉默中死亡(2)&  白天,我为人师表,温雅端庄。&  夜色降临,我游荡于Park97、Babyface、东魅。&  舞池里红男绿女,妖冶灯光明灭迷离,我与每一个看得顺眼的陌生人跳贴身辣舞,蛇一样摇曳肢体,high到眩晕。沸腾到极处,饮得昏天黑地,漫溢的情绪轻易流出来,大笑中泪流满面。&  “到我家再喝。”刚才共舞的老外操着不纯熟的汉语,半拖半抱了我。&  “No、no、no……”头昏昏沉沉,我断然拒绝,使劲想挣开他。推拒中,他下身的东西硬梆梆的在我臀部摩擦,我顿时清醒了不少。&  “Vicky,原来你在这里,我们都在那边等你。”斜里一个男人走过来,搀起我。老外咕哝了什么,怏怏的放开我。&  不记得怎么坐回高脚椅上,只记得抬头时,看到一张俊朗的脸孔,挂着散漫的笑意,颇有些象元彬。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我反应迟钝,呆望了他好几秒钟才说:“谢谢。”&  “需不需要送你回去?”他看似彬彬有礼。&  “不用了,谢谢。”我客套回应,起身要走,脚底轻飘飘的,一个重心不稳,直跌向他那边。他自然的扶住我,“你醉了。”&  上了他的车,清爽的冷气扑面,我的意识渐渐清明起来。然而,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任凭自己再次模糊、慢慢沉醉进梦乡。&  “张嘴,喝水。”不知几时,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我迷蒙的乖乖照做。冰凉的液体流入咽喉,我呛着了,一阵剧咳后,猛地惊醒过来。&  眼前的男人上身赤裸,奔腾的线条硬朗流畅,均匀的肌理骄傲的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异常sexy。强烈的视觉冲击,刺激得我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我全身被一种紧张情绪迅速占据。&  他低低的笑了,声音很好听,“你吐了,吐了我一身。”&  看看周围,是我的小窝。看看自己,衣衫完好,后脑上敷了块冷毛巾,嘴巴里不再麻木,依稀舌尖有点甜丝丝的味道。&  依常理推论,应该是他问了我的住址,我稀里糊涂答了,然后他送我回来,不幸被我吐了一身,所以他脱了T恤;后来他看我醉得厉害,又帮我敷毛巾、喂我温水蜂蜜,让我解酒好过些。&  “对不起。”险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脸轰的发烧。&  “你醒了就好,我回去了。”他说话的神态很随意,让我慢慢放松了心情。&  “嗯,你穿件衣服先。”我叫住他。这大半夜的,在教师宿舍,有个裸露上身的男人从我房间走出,如果被人看到,不知会在学校传成什么样呢。保险起见,无论如何我也得给他找件上衣。&  搬过来时,刻意没带任何属于维东的东西,除了那件尚未送出的生日礼物——我去锦江迪生Ascot Chang定制的白衬衫,寂寞的躺在衣橱的隔层上。&  迟疑了一下,我还是把它拿出来递给他。既然礼物没送出,就还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大方的拆了包装,试穿起来。&  明明是依了维东去年的尺寸定做的,可穿在他身上,竟是出奇的合体。轻柔丝滑的瑞士Alumo 200支双纱埃及棉泛着清新的光泽、迎亮处隐现的精致暗纹、特别挑选的纯色贝壳纽、他随意站立的挺拔身影、眼中静谧的笑意、微敞的领口下健康的浅麦色……这个黑夜中熠熠生辉的男子,如同一幅完美的油画,让我呼吸为之一窒。&  一时间,我能想到的只有八个字——沉静如水,优雅如豹。&  “定做的?”&  “是。不过你穿很合适。”潜意识里,我未必不想用这件正装衬衫束缚素来不羁的维东,而此刻,我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比维东更适合它。&  我礼貌的送他到门口,他忽然又说:“不好意思,这原本是送你男朋友的吧。”&  “他不会介意的。”对试探性的询问,我本能的有所防范,“麻烦你送我回来,又弄脏了你的衣服,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不想和陌生人有太多交集,最终我没有问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后来我无意中开窗透气,看到他迈了矫健的步伐走出大门,在上车的前一刻,转头望向我这边,我反射性的躲到层层窗帘后。&  后来想想,又不免笑自己小家子气。我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我又不是舍不得他离开,就算他看到我在窗前,也应该不会产生误会的。&  7、不在沉默中死亡(3)&  系里有个同门的才子师弟,叫宋剑桥,眉清目秀的,因学生缘颇好且在晚报上开了个小专栏而心高气傲,平时话不多。他因是导师的儿子,自诩入门比我早,最爱叫我“小师妹”,近来更是嘘寒问暖:“小师妹,有黑眼圈,昨天没睡好?”&  我哼了一声:“别叫我小师妹,你以为你是令狐冲,我是岳灵珊?”&  宋剑桥有种被看穿的尴尬:“我是想问你,今晚六点半逸夫楼报告厅有金庸的讲座,你去不去?”&  “不去,学生太多了。”自从做了辅导员,我多了“杜老师”的身份后,就不太好意思和学生们挤。&  宋剑桥说:“我有两张贵宾席的票,不用挤。”那时金庸对我有很大诱惑力,我本科时的毕业论文就是写他的。&  但我还是懒塌塌的提不起劲,面上却故意伸出手笑说:“好啊,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两张票都给我,我就去。”&  宋剑桥仿佛有点脸红,把票塞给我转身就走,“记得去。”&  年纪不小的纯情少男?我把玩了两张票,摇头叹息,这样的生物是越来越罕见,我可不敢随便招惹。&  好友佳、媛、兰,我依次电话相约,得到的却是“我忙死了,晚上要加班呀”、“不行啦,晚上我要到婆家吃饭”、“约了我那位晚上shopping看电影”的回答,最后每人还都不忘了调侃一番“谁象你那么闲,我挂了,叫你那个痴情的金龟婿陪你吧”。&  原来一段时间不见,喧嚣的城市早已赋予她们新的忙碌对象。&  下午练瑜珈碰到周瑾,她更干脆:“音乐会适合我,讲座还是免了。”末了,又添上一句:“你多大了,还和那帮小孩一起听什么金庸,难怪你家维东说你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  我笑着回了宿舍,指甲掐得手心一片通红。原来我杜辰薇的生活中,王维东的影子已渗透得无处不在,而更可笑的是,痴心长情的那个,不是他,只是我。&  烦闷的踱步到逸夫楼,那里已是黑压压的一片,男男女女的在门前依次排队等候,拥得里三层外三层。&  门哗的打开,众人蜂拥而入。我看到人头攒动中,一个高大的男生一手揽着个娇柔的女孩,另一手努力为她挡开别人的推撞。这一幕如此熟悉,我仿佛记得,在若干日子前,维东也曾如此护着我。&  恍惚中,被谁大力一撞,我猝不及防,被人流冲到一边,已不得不准备迎接人生中最悲壮的一跌。&  “小心!”&  “杜老师小心!”&  一旁牢牢托了我腰的,居然是那夜载我回家的男子。而左边拉了我胳膊的,是我班上的生活委员季洁。&  “谢谢。”我不着痕迹的走开半步,避开和那男子肢体的继续接触。&  “不客气。”他似乎也当我是陌生人,绅士的放手,转身随人流进了报告厅。&  季洁露了个可爱的笑脸:“杜老师,我还以为那个大帅哥是你朋友呢?”&  “帅吗?没觉得。”因了比这班学生不过大四五岁,我和他们相处一直比较随意,比之师生,大约更象是姐姐。&  “那他一定是老师的仰慕者。”季洁狡黠的眨眨眼,“刚才老师站在这里,他就在旁边一直看啊看的,不然哪能那么及时的英雄救美。”&  心脏突的一跳,我掩饰性的顾左右而言它:“进去吧,我有贵宾票,正好分一张给你。”&  “耶,杜老师太好了。”&  贵宾票成功的转移了季洁全部的注意力,我暗暗松了口气。岂知进去坐好,我才发现宋剑桥一早坐在紧邻的位子上,再一扭头,又看到季洁刚赞过是“大帅哥”的男子,坐在我的斜后方。&  我忽而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  我和宋剑桥随口寒暄了两句,话茬就顺利的被季洁接过:“宋老师,你也喜欢金庸啊。对了,你在报上发的那篇《神往朴素》……”&  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青春的脸兴奋得有点脸红,带了些许崇拜的一瞬不瞬望了宋剑桥。宋剑桥也变得健谈起来,从卡夫卡的《饥饿艺术家》到海德格尔,旁征博引,侃侃而谈,一点没辜负才子之名。&  我静静的等待着金大师出场。臆想中,是否那个叫傅聪颖的H大学生,也是用季洁那样单纯天真的神态吸引维东?抑或她更技高一筹,有着超越年龄的世故圆滑,善解人意得惹人怜爱?&  “杜老师,在现在这个时代,你相信会有书里那种生死相许、忠贞不渝的爱情吗?”不知几时,季洁的话题又扯到这上头。&  “相信。”我不假思索的答。&  “那你喜欢杨过还是郭靖?”&  “杨过。”&  “为什么?”宋剑桥突然插嘴。&  “两人的爱情表现,差不多都是一生一世深爱一人。为什么杜老师偏爱杨过呢?是喜欢杨过的性格?”季洁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瞥见宋剑桥期待的目光,我忽然有所领悟,他该不是自比为郭靖吧,于是含笑说:“杨过和郭靖各有各的好。神雕里面最后说‘东邪西狂南僧北侠’,可见这两人魅力相当,难分高下。不过在我个人而言,偏向杨过多一点。”&  “啊,我明白了。”季洁得意的接口,“因为我们未来师公就是杨过型的,英俊倜傥玉树临风,对不对啊,杜老师?”&  师公?这称呼亏这班学生想得出来。可惜,杨过是理想,维东是现实,理想美好,现实却残缺得丑陋。&  “不要在我面前再提他!”一瞬间,这句话几乎要冲口而出。可终究,我还是不置可否的抿嘴笑了。&  主持人搀着金庸适时的上了台,掌声雷动,大家的注意力迅速转到台上。宋剑桥略显挫败的脸,我敷衍的笑意,都全然隐没在浮躁的黑暗中。&  “杨、过?”我听到后排有人喃喃说着,熟悉的嗓音,属于那夜的男子。
三、不可能的爱情预言(1)&&  8、不可能的爱情预言(1)&  听完讲座,我离开逸夫楼时捡到一个手机,刚上市的一款Moto PDA手机。如果我没记错,这款手机时价八千多,想来是学生丢的可能性很低。&  通常情况下,失主发现自己没了手机,该是立刻打自己的号码,要么和拾获者联系、要么吓一下偷窃者也好。不过很奇怪,我等了一晚,手机一点都没响过。&  自然,我这种从小在“五讲四美三热爱”教育下成长的乖孩子,是百分百的好人。为了尽快找到失主,我不得不侵犯一下人家的隐私。还好,手机里电话簿的第一个,有个号码标识了“家”。&  拨号,接通音,电话自动应答,我约对方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在F大门口还手机,就挂了。&  本来,还手机是件简单的事,一分钟就能搞定。没想到,我在匆匆走向校门口、从包里拿吸油面纸的时候,会一不小心把它带出来,掉到地下的水坑里。&  用餐巾纸把手机仔细擦干净,它总算恢复了几分原先的风采。&  明亮的金属电镀表层,闪耀的镜面效果,辅以沉稳内敛的纯黑钢琴漆,仿佛都在彰显一个夜色男子的华丽和神秘。不知怎么,我无端端想到那个萍水相逢的人。&  开了手机,我边走边测试它的各项功能,万一因为那一浸水而弄坏,倒是我的过失了。&  通话,ok。&  摄像头,瞄准,拍照,ok。&  无意中再一按,已储存的照片唰的跳出来,那一刻,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子漾起长发陶醉的舞、女子大笑着和陌生人猜拳、女子落寞的在街头、女子认真的在讲台上讲课、女子在床上如小动物般酣睡、女子感伤的站在逸夫楼前……一张张,依次浏览、放大,图片中的女子竟然全是我。&  再检查“已储存的视频”,我看到了更多的自己。&  那醉酒的女子,坐在床沿上抱着枕头,哭得一塌糊涂。当安慰她的男声说“乖,别哭了”,她又抹干眼泪嘿嘿傻笑起来说“如果没有完完整整的你,我宁可一分一毫也不要,王维东,分手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后来,她慢慢安静下来,无力的蜷在床上,一只手还紧攥了某个人的手,梦般呓语着“留下来,不要走”。&  清晰的画面,明媚的颜色,忠实得一丝不苟的记录,撞击得我满脑子混乱如麻。我木然的继续按键,一遍遍重播。原来,那醉后的女子,根本脆弱得不堪一击,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  依次察看到电话簿,在标为“lover”的呼叫组里,赫然有一个名字——杜辰薇。&  “姓名:杜辰薇。英文名:Vicky Du。手机:139****6688。工作地址:F大文科楼713室。办公电话:6552**96。生日:10.18。电子邮件……”一项项我的信息,清楚明了,准确无误。&  很快走到校门口,我冷冷环顾四周。如我所料,那夜及时送我回去的男人、昨晚及时扶我一把的“好心”人,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是你丢了手机?”&  “是。”他笑得象只狡猾的狐狸,“没想到又见面了,我们真是有缘。”&  “可不可以描述一下手机的特征?”&  他望着我意味深长的说:“里面有一些照片和视频,拍的都是同一个beauty,在酒吧里,还有……床上的。你可以查看一下。”&  暧昧的话语,挑逗的声调,仿佛想故意惹怒我,可我想文明的解决问题:“坦白的说,我觉得偷拍是一种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他低头笑,眼角黑漆漆的珠子溜我,“情之所钟,情不自禁,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  我直直盯了他,心里掂量这奇怪男人的无赖级别。&  “我知道你和他还没分手,不过没关系,并不妨碍我们交往。”他一幅嬉皮笑脸的轻狂模样,“至于拍照,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可以不拍。”&  鉴于校门口人来人往,我勉强保持了平和的态度:“手机拿走,该删的删掉,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看上去心情更好:“亲爱的小薇薇,你帮我找回手机,我该请你吃饭。”&  Shit!谁许他这么叫我。&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我的理智还没决定怎么出这口恶气,我的右手已俐落的掴在他脸上。&  他揉了左颊,很痛似的咧了咧嘴,“出手好重,其实你想打的那个不是我吧!”心酸涩的抽痛,我恶狠狠的瞪他,掉头就走。&  “我还有珍藏版的照片和视频,你要不要看?”他在我身后大声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还有别的?我犹豫着慢下脚步。&  他悠闲的踱步过来,“你不要的话,我就发到网上。”&  “你——”趁醉偷拍了裸照类的东西?我不能不作最坏的猜想。&  他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是不是恨得牙根痒痒想咬人?借你磨牙。”&  “你到底想怎样?”一团火直冲上我脑门。&  “我们做一个游戏。如果你输了,就陪我吃顿饭。如果我输了,就把所有照片和视频彻底删除,从今以后不再烦你。怎样?”他凑到我旁边,弯弯的嘴角让人觉得很可恶。&  我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什么游戏?”&  “你信不信,你我是有缘的。所以——”他拖长了声音,戏谑的望定我,“不管你怎么躲,上天注定,今天之内我们还会见面,而且不止一次。”&  “不可能!”我断然反驳。&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darling。”&  斑驳的围墙前,他迈步优雅离去,一肩纯净的阳光。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降临了,这感觉并不陌生,就象我第一次玩蹦极前的feeling。
 四、不可能的爱情预言(2)&&  有一句非常流行的爱情预言,说如果你在一天内遇到一个陌生异性三次,那么他或她就会是你命定的人。从前,我对这话格外感兴趣,甚至在校内的bbs发了篇文,感叹命运的奇妙正在于重复的不期而遇。但那天,我对这所谓的爱情预言,却反感到极点。&  九点五十,那个无赖离开,我匆匆赶到六教上课。为防止他早有预谋的骚扰,我刻意只上了一节,就开溜了。&  十点五十,手机响,导师叫吃饭。&  十一点二十,我到了包厢,一进去,就发现同门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在。后来师母偷偷拉我到一边,我才知道,之所以吃这顿饭,是因为师母红娘瘾发作,要给师姐沈怡然介绍男朋友。师母又怕太正式的相亲,沈怡然脸皮薄,所以特意叫上大家一起,等会儿人来了,让他们扮偶遇。&  当然,这相亲的事绝对保密,宋剑桥那班师兄弟是不知道的。而师母告诉我,也是要我待会儿适当搭把手,务必要帮沈怡然树立一个文雅大方、贤良淑德的形象。&  十一点四十,师母找了借口出去。&  “小三,你和你朋友随便坐,”在我跟导师汇报最近情况时,师母已热情的领了人进来,安排在沈师姐对面。&  “好了,学习的事慢慢谈,大家先点菜。”师母招呼着。我抿了口玫瑰花茶润喉,怀了看热闹的心情,装作不经意的向对面看去。&  “咳咳……”我看到那个偷拍成癖的无赖,居然正坐在我斜对面,朝我绽放了一个看似斯文、实则得意的笑容。&  难道冥冥中我和他真有什么狗屁缘分?香中含涩的茶水,猛地拥挤到我喉咙处,我呛着了。&  宋剑桥不识时务的伸手想帮我拍拍背,我下意识躲开,没好气的说:“喂,男女授受不亲。”宋剑桥讪讪的收回手。那边已有师弟哄笑:“我们都要自觉避嫌,辰薇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一众男人哈哈笑了。&  眼角余光瞥到无赖也一脸笑意,快乐扬起的唇仿佛在说“亲爱的小薇薇,怎么喝水总是这么不小心,老呛着可不好啊。”我一时气闷得厉害,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低头看菜单。&  后来师母挨个介绍,我总是明白无赖在这里出现的原因。和沈师姐相亲的那个,是师母老朋友的儿子,在家排行老三,人称“苏三”,毕业于附近那所著名的军医大,现今在赫赫有名的CH医院任职。那个无赖,是苏三的老同学兼同事。&  大家边吃边聊,导师客套着:“小三自小就聪明,现在年纪轻轻就做了主治医师,前途无量啊。”&  “哪里哪里,”苏三憨厚的咧了嘴,“我这个好朋友李哲才厉害,已升了副主任医师,是我们心脏科的新秀。”&  哲者,有智慧也。老实说,这个无赖的名字不错,可惜人品太糟糕。我盯着李哲凌乱有致的短发、清爽的细麻白衬衫、熨贴的米色长裤,不露声色的把他定性为“貌似社会精英的衣冠禽兽”。&  “辰薇,”有人碰了我的手肘,小声提醒我。我这才发现,我正热衷于对无赖的腹诽,一点没注意盘里只剩最后一片糯米甜藕;而更糟糕的是,我和无赖的筷子同时挟着那片甜藕,谁也没松筷,颇有些二龙抢珠的意思。&  无赖装绅士,“女士优先。”&  “你是客。”我才不想吃被他筷上口水污染过的东西,假意谦让了,飞快把甜藕丢到他碗里。&  他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了,“蛮甜的,很好吃。”&  师母不失时机的对了苏三:“说到好吃,怡然做的甜藕,那才是一绝。”&  “是吗?”胖乎乎的苏三眼睛一亮,大约是个美食爱好者。&  沈怡然落落大方的看了苏三,适当的谦虚着:“没师母说得那么夸张。”&  相亲双方似乎在用眼神交流,师母看上去很高兴:“每次他们来吃饭,都是怡然帮我下厨。其他人啊,就会吃。”&  “冤枉啊,师母,我每次都刷碗的。”&  “我每次收拾桌子。”&  “我拖地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表功。我偷眼看无赖,他还在津津有味的吃藕。薄薄的一小块,他愣是吃到现在,真不知道在装什么秀气。&  无赖双眼弯弯望向我,象演哑剧般悄悄做了个口形:“我、不、介、意、吃、你、的、口、水。”&  泉水般清净的木质余韵,融合了薄荷和银杏的清新感,随着某种温暖的气息,从他那边流溢过来,依稀浸染了我的脸颊。是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淡雅得令人安宁舒适,我最爱的那一种男香。奇了,无赖居然和我的taste一致?&  再仔细一看,他贼眼灼灼的猛盯了我的嘴唇,我忽而有了极不纯洁的错觉,皮肤腾的象着火一样热辣辣的。&  可恶,竟敢在众目睽睽下暗里调戏我?!我瞄见桌下他的脚,毫不犹豫的用力踩上去。&  “啊——”他一声惨叫,漂亮的眉眼顿时歪斜了些。&  “怎么了?”一众人关切的看过来。我快意的斜睨了无赖,看他怎么解释。&  无赖大口饮了啤酒,眉眼慢慢移归原位,“不小心咬到舌头了。”于是乎,众人释然。&  “我怎么想不起每次在师母家吃饭,杜辰薇做过什么。”某师妹突然语出惊人,弄得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  面对大家质疑的眼神,我认真想了想,还真想不出自己做过什么。宋剑桥在旁呵呵笑了:“她倒是洗过菜、抹过桌子、摆过碗筷,不过每次妈都嫌她慢得象蜗牛,把她赶到一边去。”&  “哈哈,是这样。到底是剑桥记性好。”师母被逗乐了,“现在的女孩子,十个有八个做家务不行,也不能怪辰薇。”&  记性好?也或许是太过关心的缘故?就象维东头上突然冒出来的几根白发,永远是我第一个发现。心有所感,我不由多看了宋剑桥两眼。宋剑桥迎了我的视线温和的笑,我不自在的别过脸。&  为了衬托沈怡然的贤惠,我勇敢的自我贬低:“是啊,我是笨了点,还好师母不嫌弃。要是能变男的就好了,到时候我一定要娶怡然这样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不会做家务不会做饭的,一律不要!”苏三和沈怡然很有默契的同时微笑起来,师母对我打了个满意的眼色。&  “再不通家务再笨的女人,也该会煮一两样菜吧。”无赖突然搭腔。一句话,大伙儿的目光又聚焦在我身上。&  我懒得答他,借着手机响,到包厢外接电话。&  妈妈打来的,说她和爸爸明天的飞机到S市,又叮嘱我不要小孩子脾气,对维东宽容一点。我往好里想,他们是关心我。可恶劣的想,要不是因为维东的money多,他们会不会这么着急,急着赶来做和事佬呢。&  挂了电话,我只想独自清静一下,于是说有急事,和导师他们告辞。&  出酒楼,手机又响,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无赖轻佻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师兄说你会做番茄炒蛋。”&  “那又怎样?”明知宋剑桥大约是想维护我,我还是暗骂他多事。&  “我在想……有一天,你一定会心甘情愿的为我拿起锅铲。”无赖慢吞吞的说,似乎真在憧憬什么美好的未来。&  我张狂的大声笑:“是啊,有一天我一定会为你拿起锅铲——用来打扁你的嘴!”&  “打是亲,骂是爱,你喜欢就好,我不介意。”无赖听似郁闷的长吁了一声,停了停,又变回原先的油腔滑调,“小薇薇,我很期待我们的再次相遇。”&  “不会再见面!”我啪的关了手机。&  那时的我,竟是那么粗心,一点没注意到这个讨厌的家伙,是姓李,“小李飞刀”的“李”。
 五、不可能的爱情预言(3)&&  鉴于无赖认识我的住所,我决定十二点之前暂不回去。&  下午一点三十,我关了手机,一头扎进系里的阅览室。那里若非本系师生,绝对进不去,打死也碰不到无赖的。&  “古希腊雄辩家德莫斯特尼斯说:‘我们拥有妓女为我们提供快乐,拥有侍妾以满足我们的日常需要,而我们的妻子则能够为我们生育合法的子嗣,并且料理家务’。”&  “一位研究宋明清俗文学的博导发现,虽然朱熹和二程的理学已经开始抬头,但整个有宋一代,有点名气的词人诗人只有一位没有嫖过妓,那就是——李清照。”&  随手抽了书翻看,刺目的铅字一行行自眼前掠过。我默然,偏头看窗外。蓝天明净得耀眼,白花花的阳光骄横的煎烤着大地,大地如女子般温柔而沉静,宽容的承受了一切。透过玻璃,所有事物都在不知不觉间有些扭曲。&  丢下书,开机上网,随手登录qq。一片灰白的安静头像中,流云诡异的重新出现在好友名单里。他的留言也铺天盖地的滚动出来——&  “不说话是生气了?”&  “别气了,乖乖睡个好觉,bye。”&  “卿卿,好几天没在网上看到你,怎么了?”&  “不会这么小气,就因为一句话恼我到现在吧。”&  “看到你在文下说暂时停笔,呵呵,听了我的建议,很好啊。”&  “卿卿,停笔归停笔,怎么人也不见了?”&  “你已经失踪了19天。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看到留言。”&  “你失踪了23天。”&  “26天。”&  “27天。”&  “28天。”&  ……&  “48天。很想你回来。”&  “49天。卿卿,你是个执着于完美无憾的人,我也是。”最后一个massege,发送于一个多月前,那时我每夜在灯红酒绿中沉醉。&  好笑吗?流云,网络世界的一个普通朋友,能轻易看清我的愿望,而最心爱的人却根本不懂我,自私的无视我的心意。或许,完美无憾的爱情,今生只一次的爱情,自始至终不过是我天真的梦想和幻觉。&  冰冷的电脑、闪烁的光标,忽而引诱了我肆无忌惮的倾诉。&  白衣卿卿和刀如流云,是大街上见面不识的陌生人,在不同的生活轨迹上行走,彼此就象两条平行线,永无交集。是以,明知电脑那端无人回应,白衣卿卿还是对着刀如流云,从十年前说起,点点滴滴,毫无保留。&  “卿卿。”意外的,在我打下最后一行字时,流云的头像如星星般亮晶晶的开始闪动。&  伴了宣泄后的舒畅,我有种被窥破的不适,“我很累,先走了。”&  “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受到的引诱不够;人也无所谓忠诚,忠诚是背叛的筹码太低。道德的力量是很有限的。”流云很快回应,“你难道没有听过这句话?”&  “借口!”有一种凌迟般的痛在我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其实许多选择都在一念之间,不一定是他的真实意愿。”&  “借口!”一念之间吗?就算我做了维东名正言顺的妻,他的“一念之间”今后也是有增无减的吧。&  流云发了个大大的感叹号过来,仿佛在感慨:“卿卿,你还真是个异类。”&  “每个人都是异类。”&  他又添了奇怪的一句,“还好,我喜欢。”&  “嗯??”我最近对“喜欢”类的字眼格外讨厌。&  “我是说,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同类。”流云似乎明了我的心情,及时解释了,又问,“你晚上做什么?我觉得你需要放松。”&  我想了想,说了实话:“不想见熟人,不想听他们有意无意的提到那个人。我打算去逛逛或者运动。”&  流云似自嘲又似在试探:“我要说请你吃饭,你一定又是拒绝的吧。”&  我捣糨糊的打了个哈哈。既然从前就不打算见面,那么在他知道我那么多私事后,我自然是更不会见他了。面对一个单纯的网友,远比面对一个实在的男人更简单、也更坦诚自在些。&  六点半,我随便在外面吃了晚饭,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荡。维东给我的信用卡副卡,我早在搬回学校时,全放回他的钱包里。所以如今,我不过是个在F大读书的学生,兼着辅导员的职务,工资加补贴每月两千八。如今,我慢慢学会精打细算,学习怎样把人民币的购买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熟悉的街道上,各色橱窗悄然变幻着季节,一幕幕夏日激情渐收,初秋的妩媚开始鲜活上演。&  莫名忆起去年,我刚买的裙子和季洁无意中款式雷同了九成九,于是整整一节课,一帮师生不务正业的探讨几千元一件和百元一件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后来宋剑桥知道了,笑说,裙子的最终价值,是在于它出售的价格,还是穿着者的喜爱和舒适程度呢,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你怎么看。我当时很干脆的答,只要我喜欢,不论价格高低我都会买。&  “若花了很昂贵的价钱买来,很快又不喜欢了,不是很浪费?”&  “至少我曾经喜欢过,不算浪费!”&  我喜欢的事物,在别人眼里值多少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心喜欢过,那么,就算到了不得不丢弃的那一天,我也绝不惋惜后悔!我曾自信的如是想、如是说,却原来是知易行难。至少,今时今日,我极中意的那几件衣裳一件都没扔掉过。&  “王太,好久没过来了。”穿售货员制服的女子,笑容满面的迎过来。我看看四周,回过神来,自己不知不觉,竟走到我和维东常去的那家品牌旗舰店门口。因了我对这里的style很喜欢,所以时常过来,几乎每季都会拎许多回去。只是这段日子,我一次也没来过,倒难为她们还记得我。&  “最近来了不少新品,有几款裙装特别适合王太……”售货员章小姐一口一个热情的“王太”。从前觉得这称呼是个美丽的误会,也就懒于解释,此刻却分外刺耳,我选择忽视。&  信步进去,我注意到一个女孩子在穿衣镜前顾影弄姿,试穿的正是我初夏时分买过的两件。&  那女孩有着小巧的五官,妆容活泼亮丽。秾纤合度的身材,简洁的白色Bar内衣搭了条黑色背带热裤,无处不在的释放了一种青春的活力。背带热裤又用了丝绸与镂空的巧妙结合,裸露出纤细的腰与柔嫩的背部,与白皙修长的腿相呼应,曼妙的体态一览无遗。平心而论,她很漂亮,是那种娇俏性感里透了无限风情的,也是我素日欣赏的类型,我不免多看了两眼。&  犹记得我买的时候,维东一本正经的说“你是我老婆,不能穿得这么暴露上街”,结果还是拗不过我。可笑的是,维东“不让”我穿的这两件“暴露”衣裤,恰恰是前些日子我整夜泡吧最钟爱的穿着。&  女孩仿佛感应到我的注视,回头淡漠的望了望我。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她的大眼睛猛得睁圆,又掩饰性的垂了眼皮,再看过来时,目光古古怪怪的闪烁不定。&  “嗯,我男朋友特意推荐给我的,是很不错,这两件我要了。还有前面试的几件,一并包起来。”女孩又在镜前摆了个pose,仿佛很满意自己。我却觉得她在有意无意的瞟向镜中的我。&  无谓理会不相干的人,我拿了件吊带丝缎裙,还有一件衬衫裙和花苞裙结合的款,进了试衣间。&  “我也要试那两件。”&  “对不起,尺码38的都只剩一件了。小姐要试,不如等一会儿,好吗?”门外传来女孩和售货员小姐的对话声。&  出了试衣间,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吊带裙很合身,闪耀着光泽的紫粉色塑造出优雅甜美的感觉,微小的褶皱让胸部更丰满,裙摆如春水荡漾,整个人都流溢了隐秘的诱惑。&  “王太试试另一件?”我一向不喜欢售货员在旁边唠叨,章小姐大约还记得我这个习惯。&  余光瞥见那女孩听了这话,霍地转头审视着我,我眼皮莫名狂跳起来,模糊觉得她的侧影有些眼熟,是我在哪里见过?&  换上另一件,这件是截然不同的感觉。象牙色的衬衫式低开领,释放着若隐若现的撩人春色,袖口精巧的细褶和盛放的可爱花朵相得益彰,幽幽绽放着唯美无邪的韵味,诉说着无尽的妩媚。&  客观的看,两件各有特色,我都很喜欢。不过以我目前银行卡里的数字,我还是二择一买比较合适。&  换下裙子,我婆娑了两件,掂量着该选哪个。那边的女孩突然从包里拿出银行卡,递给另一个售货员:“她那两件我全要,统统给我包起来。”&  “小姐,这两件是王太先试的……”章小姐明显想讲道理,却被女孩打断:“可是是我先要付钱买的!”&  她又目光咄咄的走过来对了我:“不要就早点说,别硬霸着不放。”&  凭女人的直觉,我敏感的感到空气中翻腾了赤裸裸的妒忌和浓厚的敌意。一个念头径直跳进脑海——她是傅聪颖?她是维东正得宠的新欢,此刻是暗示我该干脆的和维东分手?!&  生命里充满了无数不期而至的巧遇,而我需要做的,只能是勇敢冷静的面对。&  对了镜子,我慢悠悠拢了一下凌乱的鬓发:“谁说我不要——”刻意停顿一下,果然见傅聪颖一脸得意,应该在等我跟她争,然后再以”我先划卡买了”的话来炫耀胜利吧。&  “不过——”我直视了她,抿唇浅浅一笑,“既然你抢着要我挑剩下的,我会成人之美。”&  傅聪颖脸色一僵,死死瞪了我,粉红的唇色不知几时脱落少许,斑驳得难看。半晌,她终究没说出话来,只是接了售货员递来的签购单,签名后,昂了头扬长而去。遥遥的,我看到,她签下的是”王维东”三个字。&  “王太,那位小姐……是有些野蛮了,你再看看别的吧。”章小姐有点结巴,看我的眼神分明含了几分同情。莫非她看到了傅聪颖的签名,以为刚才是失意大婆和骄横二奶在斗法?&  不知怎的,《倾城之恋》里范柳原对白流苏说的那句“唤你范太太的人,且不去管他们;倒是唤你做白小姐的人,才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呢!你别枉担了这个虚名!”,浮云般掠过脑海,我一时只想自嘲的大笑。&  我,也是枉担了个虚名,可这“王太”的虚名,到底比“小姐”之类的称呼占了些优势。至少,这里的人不会以为我是傍金主的妖娆情妇。&  “以后不要再叫我王太,我姓杜。”简单交代了,我出了门。&  回到大街上,看着霓虹闪耀下一张张匆忙来去的陌生面孔,我茫然站定。傅聪颖已离去,我再不必努力掩饰。虚脱般的无力感如病菌,放肆的迅速感染遍全身。在这个九月的夜晚,我仿佛失去了痛的能力,只是不可抑制的阵阵发冷。&  爱情若是一种风险投资,我就是个不合格的投资人。明知投资情况不好,眼前只有两种选择——撤出投资;或者冒险买进,以期未来能得到更多的回报。我却一边留恋的不愿退出,一边又无法说服自己不顾一切的全心付出。&  流云说我是个执着于完美无憾的人,其实只说对了一半。我若执着得彻底,就该决绝的判维东出局,而不是在这里懦弱的左顾右盼。
六、不可能的爱情预言(4)&&  雪亮的闪电刺破漆黑夜空,雨滴大颗大颗的打在我脸上,突如其来的暴雨笼罩了天地。仰起脸,我任凭清凉的雨水顺着眉眼睫毛淋下来。然而,脸上的水珠滚落唇边舌尖,竟有点咸涩。&  “上车!”&  无赖李哲的叫声,穿透哗哗雨声从马路边传来,我恍惚如梦初醒,转身就走。&  “你身上全淋湿了,会受凉的。”无赖的声音紧跟着我。我充耳不闻,迅速加快步子。&  “杜辰薇……”无赖固执的在后面大声喊。我捂了耳朵,发足狂奔。我讨厌流泪,我讨厌此刻的自己。&  用尽全身力气跑,直到腿沉重得再迈不动,我才停步喘息。没有无赖的声音在旁边,世界清静了许多。隔了厚重的雨帘,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交替闪烁着,路人行色匆匆,各自寻觅自己的归途。温热的液体不停滑落,视线模糊中,我看不清自己向往的归途究竟在何方。&  “杜辰薇,”&  我一转脸,就看到无赖打了把伞,大踏步冲过来。不等他再开口,我仓皇背转了身,大声说:“走开,不要象牛皮糖一样粘着我,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无赖答得很干脆:“我不在乎你讨厌我。”&  “你再做这些跟踪我的无聊事,只会招人鄙视。”我不信一天见面三次真是命运的安排。&  “是天意,你不用鄙视我。”&  “滚开,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只会想到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贱格……”用力抹去眼泪,我绝对不要无赖看到我的脆弱、我的狼狈,更不要见到他的怜悯或嘲笑。&  暴雨倾盆而下,无数透明的水花在地面跳跃。他锃亮的黑皮鞋浸泡在水里,米色西裤下半边几乎湿透,偏又留在原处半天没动静。我拔腿就要离开。&  “我不是宋剑桥。”他突然沉了声音。&  “嗯?”我一时不懂他的意思。&  身后的他凑近我耳边,慢慢说着:“我不会象他一样,因为喜欢你,在你面前就变得很低很低。”&  他的呼吸,热乎乎的侵犯了我的领地,我反射性的要闪开。可我想不到,他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扳过我的肩头,迫得我不得不面对他。&  “可是——如果将来你我之间,注定有一个因为爱得多一点而变得软弱,我宁愿那个是我。”他拨开我脸上湿漉漉的乱发,眼波温柔如夏夜的月光。&  可惜当时,这样亲密的呢喃,对我来说,不象是真心告白,更象是居心叵测的色狼狂妄自大、企图征服的宣言。&  “可笑,好像我会爱上你似的!自作多情的白痴!”用力推开他,我象一只刺猬,靠刺伤别人来保护自己。&  转身逃开几步,细鞋跟被什么一绊,我的右脚外侧结结实实的撞在地上。钻心的痛从脚踝猛地冲到脑上,鼻头一酸,适才勉强止住的眼泪,险些流下来。&  身后脚步声又靠近,我努力用左脚站起,忍了剧痛,一步步若无其事的走到路边,伸手准备拦出租。&  无赖冲过来,强硬的抓起我的手腕就走:“现在你截不到车的,我送你回去。”&  “呃——”我痛得冷汗直冒,右脚支持不住,再无法保持平衡,不由自主的扑到他胸前。&  是狠狠摔倒,还是抓了他做救命稻草?不等我的理智做出选择,我已自然而然抱紧他的胳膊,大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那姿势颇有些投怀送抱的意味,我急急想退后一点,已被他拦腰抱起。&  “你头晕?”无赖仿佛察觉我的不妥,这次没有嬉皮笑脸。&  “没有。”右脚凌空不受力,疼痛骤然轻了大半,我舒服了许多。&  他大约确实是个好医生,观察力惊人:“脚崴了?很痛?”&  “不用你管!”我挣扎着和他保持距离。&  无赖低声咕噜着:“真是被人宠坏了!”大雨滂沱中,他不容拒绝的抱起我急奔。&  隔了湿透的衣料,我的挣扎如蚍蜉撼树,我的肌肤清晰体会到他身上散发的热力,我清醒意识到他的坚持。一时间,心竟奇异的渐渐冷静下来。他说的没错,既然现在确实很难打到车,那么,以我目前脚的状况,上他的车回家是最好的选择。我没必要意气用事,跟自己过不去。&  到车边,他开门放我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小心摸了摸我的右脚踝,又仔细帮我系好安全带。我看到他近在方寸间认真的脸;我看到晶莹的水珠,顺着他飞扬的眉、明亮的眼,滑到刮得微青的下巴,一滴滴落下来,漫溢着丝丝暧昧的性感;我想如果不考虑他的无赖脾性,从纯客观的角度看,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先去我家。”无赖打着方向盘。&  “什么?”我疑心我听错了。&  无赖冷淡解释了:“你的脚现在看着没什么,一个小时后就会肿起来。你要是不想明天出不了门,就听我的。”&  我反对:“不要,送我去医院。&  无赖轻哼了一声:“这种小事也要去医院?你以为医生都很闲?”&  “那我要回家。”我坚持。&  无赖瞥了我一眼,专心开车,再没吭声。我也懒得和他多说话。&  沉默中,我无聊的打量了他的车。黑色的别克君威,车内整洁有序,浅碧的天蚕丝座垫泛了柔和的光泽,菱形水晶香座静静漾着梦幻般的深蓝,悄然诠释着典雅稳重。一切,没有奢华的格调和张扬的内心表露,纯然低调的品位,非常符合他医生的专业形象,却和我想象中大相径庭。&  难道——他和我是同一类人,一面是众人眼里的道貌岸然,一面是私下里恣肆的放纵?&  很快,车停在教师宿舍大门口。无赖半扶半抱了我上楼。一进门,我就忍了脚痛,匆忙进了卫生间。看到镜中的自己,我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里外全湿的衣裙,紧紧包裹得曲线毕露,那效果和穿了件薄如蝉翼的透视装没什么两样。微卷的长发凌乱着,有几绺搭下来,娇柔的半遮半掩着胸,无声无息的热情撩拨了人的视觉神经。天,刚才我和无赖在车内共处了大半个小时,一直是这副模样?简直有引人犯罪的嫌疑啊。&  洗浴、换衣,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所有事,终于大致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出来时,无赖背对了我,不知在我书桌上捣鼓什么。&  “你干什么?”我单脚蹦过去。&  无赖指了桌上包装精美的领带,似笑非笑的问:“又是送你男朋友的?”&  “关你什么事?!”我讨厌他窥探我的私隐。&  无赖直勾勾盯了那领带,拖长声音:“我这么辛苦送你回来,你总该谢谢我吧。”&  我没好气的把领带丢到他手里:“你喜欢就给你,拿走!”本来,这是哥哥特意买来给我,希望我在两天后维东生日时送出去,和他和好如初。可今晚,我觉得它特别碍眼。&  “谢啦。”无赖笑嘻嘻接了,又自顾自走进卫生间,“你坐着别动,我等会出来帮你处理脚伤。”&  “哎,谁准你进去的!”脚踝肿得象个小馒头,我只能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他张狂的出入我的私人领地。&  还好,几分钟后,无赖就出来了,也不知他打那儿变出了一套干净衣裤换了。&  无赖看着心情很好:“自从上次你弄脏我的衣服,我就在车上放了套备用的。”&  我望望他,恶意的想,鬼才信他!一定是他经常在外面和不同的人过夜,所以车上才常备换洗衣衫的!&  无赖过来坐在我对面,拿起我的右脚踝逐寸捏了捏。&  我痛得拧了眉,“怎么样?”&  “是踝关节扭伤,没伤到筋骨。”无赖开冰箱拿了冰块,又到卫生间拿毛巾包好,敷在我的痛处,让我瞬间适意了许多。&  “二十四小时里切忌按摩,反复冷敷三到五次,最好每隔两小时一次。二十四小时后改用温水热敷,每天两次。”&  他又问:“有没有正红花油,或者舒筋活血片,三七片?”我摇摇头。&  无赖换了个位置冷敷,嘴里还唠叨着:“让你去我家你不肯。算了,明天我给你送来。”&  他有这么好心,专程给我送药?我又仔细瞧了瞧无赖。说实话,无赖做医生的样子看起来很棒,专业的话语和手势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信任感,很难把他和早上的偷拍狂划上等号。&  “注意休息,不要过度活动,明后天不要出门,一个星期内会消肿痊愈。”&  我急了:“不能快点好吗?我爸妈明天下午的飞机,我要去接他们。”&  “快点好,也不是没办法。不过——”无赖摸摸自己的鼻子,眼底满是图谋不轨的意味,“不过我累了。”说完,夸张的把头靠向我肩膀。&  果然只有三分钟正经,这家伙的无赖本性又发作了!&  我瞪了他,毫不客气的把他的脑袋推到一边。怎知他一把抓了我的手,送到嘴边轻吻了一下,还得意洋洋的来了一句“总算一亲芳泽了”。&  “你……”我火冒三丈,才开口又被他打断:“小薇薇,再让我亲一下,我就想办法让你明天能出门。”&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充分发挥长指甲的优势,狠狠掐上他的胳膊。无赖“啊”的咧了嘴,又大叫:“宝贝,我又没逼你……”不想再听他的混话,我跳离椅子,抓起领带塞给他,又扯住他的衣服,连推带拽的,终于把他丢到门外。&  我“砰”的大力关上门。无赖犹自在门外说话:“记得把我的湿衣服洗干净,我会来拿的。”我跳到床边躺下,拿耳机塞上耳朵。还好,Vitas天籁般的歌声迅速覆盖了一切噪音。&  床头柜上的米奇闹钟,时针端端正正指向十二,漫长的一天总算结束了。我咬牙切齿的骂了几声讨厌的死无赖,酣然入梦。
 七、谁是谁的天罗地网(1)&&  大清早开手机,居然有数条新短信。&  凌晨两点的一条:“小薇薇,你门口有宝。”我疑惑开门,在门边发现一个简易纸盒。&  紧接着一条:“盒里的舒筋活血片按说明口服。马甲袋装的鲜土牛膝洗干净捣烂,加半勺盐调匀,涂在疼痛的地方,再用旁边的纱布绷带固定好。宝贝如果搞不定,就call我。”&  下一条:“敷药后别乱动,不出意外的话,下午你勉强能出门。记着,只能穿宽松的平底鞋,路走得越少越好。”&  最后一条:“晚安,小薇薇,我会想你的。”&  我暗骂无赖轻浮,恨不得把手里的纸盒丢掉,可终究理智战胜感情,还是依了他说的敷药休息。面对无赖留下的白衬衫和米色长裤,我洁癖发作,忍不住咬咬牙,把它们洗干净晾了出去。&  打的去了机场,意料之中,和哥哥一同接到爸妈后,我就一直被爸妈轮流轰炸。自然,轰炸的要点无非是以下几处。&  第一,他们的女儿是聪明人,所以不该搬离维东,让那个女人有机可乘。&  第二,维东公司的锦世华庭已竣工,他早就留了一套小别墅给哥哥,还专门给哥哥批了经理级的房屋津贴,再让哥哥以内部员工价购入。这就是爱屋及乌,足见维东对他们女儿的真心,所以他们女儿不该耍小孩脾气,丢掉这么好的男人。&  第三,男人一时好色是难免的,这是人性、人的弱点。他们女儿应该大度点面对,毕竟维东愿意与之共建家庭的女人,不是别人。&  我安静的听了,不愿多费唇舌和他们辩驳。情如饮水,冷暖自知。或许他们的出发点是为我好,可无论他们怎么说,我都会以自己的感觉来做最后的抉择。&  傍晚到了哥哥家,哥哥还在继续他们的轰炸大业:“爸妈打算在这边长住一段时间。锦世华庭那套房子,其实是他送给爸妈养老的。他怕你不肯要,才特地绕这么大弯,要我以我的名义买下来。什么房屋津贴员工福利,都是给公司其他人看的,那房子我一分钱没出。”&  末了,哥哥总结性陈词:“最近公司在忙一个佘山的大project,他还惦记着我家的事,已经很难得了。妹妹,不是我说你,你想想他一向是怎么对你的,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我望了落地窗外的风景,不发一言。S市楼价飞涨,别墅自然是好东西,维东真会收买人心呀。&  “叮咚”门铃响,我随手开门,维东笑吟吟出现在门外。那一刻,他温柔的笑意充斥了我的视野,惹得我心软。让他进来,还是推他出去,熟悉的什么开始在胸臆间沸腾,我一时竟有些发怔。&  爸妈哥哥,和维东熟络的打了招呼,寒喧着,彼此都亲切有礼,仿佛我和维东还是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仿佛傅聪颖从未出现过。&  右脚踝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去书房休息,维东如影子般跟了过来。&  拨弄了窗台上的仙人球,翠绿的小刺扎得我更清醒,我想有些事必须面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  “小丫头,你瘦了。”维东象往常一样,自身后伸臂环了我的腰。&  我一动不动,浑身有些僵硬。想象中,傅聪颖依偎在维东怀里的亲热画面,突如其来的冲到眼前,逼得我气闷。&  维东吻了我的耳垂:“几个月没见,真想你。”我偏头避开他。&  他悠悠吁了口气:“还在生气?”&  我木然开口:“那个女孩呢?”&  “早断了,我很久没见她了。”维东毫不犹豫的答。&  我转身,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可笑吗?如果不是昨晚我无意中遇到傅聪颖,我此刻一定会相信他。而此时,明知他在说谎,我却偏偏看不出他的异样。&  维东看我没反应,又翻出几百年前的情话:“小薇,不要怀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NO.1,最好的那个。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这就是他的心里话?最好的那个,是最重要的情人?却不是唯一的?&  “那她们呢?”我试探的问,我不知道在傅聪颖之前,是否还有其他女子存在过。&  维东审慎的看看我:“长得漂亮就玩玩而已,我不会笨得动真感情。”顿了顿,又柔声说,“你知道的,我喜欢喝卡布奇诺。不过,偶尔喝一杯黑咖,也无伤大雅。”&  原来——我是他的卡布奇诺,她们是他的黑咖。而自始至终,他从没觉得他这么做伤得我多痛!此刻,更是毫无悔改之意!&  左手狠狠掐了桌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的在追问:“是不是和她们接触就象玩电脑游戏,玩过一次或几次后,就换下一个新鲜刺激的?因为她们每个都有自己的特点。”&  “小丫头就喜欢胡思乱想,哪有那么夸张。你知道的,我是个工作狂,才不会用那么多时间去玩。”维东又亲昵的揉了我的头发,“你就是这样,凡事想得太多,到头来自己辛苦。等我们明年结婚、以后再有了孩子,估计你的天真脾气才能改改。”&  原来——最终要“改”的居然是我,而不是他!&  一时间,我怒极反笑:“如果我也象你一样,有空就出去‘玩’呢?”&  “你不会!”维东笃定的说。&  我轻佻的伸指拨开他的衬衫纽扣,在他胸膛上慢慢画着圈,笑问:“为什么不会?你是说我没魅力、还是没胆量?”&  “除了我,你不可能接受第二个人。不论是心……”维东猛地把我压倒在宽大的书桌上,色情的用要害处蹭了我几下。我惊叫一声,身体却随了他的动作,条件反射般柔软起来。&  “……还是身体。”维东继续笃定的说。&  阳光勾勒出维东帅气的脸,他笃定的笑意愈加鲜明耀眼,我一阵透骨心寒。&  这个可恶的男人,他知道我为他心痛,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偏偏倚仗了我的爱,肆无忌惮的伤害我。更错的是我,因为我居然一再纵容他、一再给他伤害我的机会。&  十年前,我说“我爱你”,他说“Me,too”。&  也许,从那一刻起,这场爱情游戏,输家和赢家就已注定!
 八、谁是谁的天罗地网(2)&&  后来,维东又说了许多——&  “知道你一向执拗、你需要时间冷静,所以这些天我暂时没去找你。其实我每天都有想你,想我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问题不需要再大吵大闹的解决。我以为,几个月下来你想通了。小丫头,你很聪明的,为什么一定要因为路过的外人而质疑我的感情?”&  “我知道你现在住在学校宿舍,那里地方小买东西又不方便,还是搬回来吧。”&  “锦世华庭那边的装修、家具都弄好了,随时可以去住。如果你还不高兴,暂时去那边和伯父伯母一起住也好,至少有个照应,省得我老担心你在学校吃的不好……”&  我望了他,笑意有些麻木:“房子你收回去,我爸妈受不起。既然我要的你做不到,你要做的我接受不了,我们勉强在一起也没意思。”&  “维东,我们分手吧。”&  那天最后,我终于说出了这七个字。说时,认真平静;说完,如释重负。&  离开哥哥家时,右脚踝越来越痛,我强忍了,一步步慢慢走着。疼痛只是暂时的,我必须学着爱惜自己,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刺得我遍体鳞伤。&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秉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宗旨,每天勤上课多锻炼,整个一爱学习求上进的标兵。不论是谁,再提起那个“痴心的金龟婿”,我都会微笑以对,一一告诉他们“我和他性格不合,分手了”。&  “小薇你太任性了。还好他没同意分手,也不肯把房子收回,你们还有希望。”爸妈哥哥唉声叹气。&  “你傻不傻?”周瑾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最终还是大笑着揽了我,“不管怎样,我支持你!”&  “杜老师,你毁了我心中完美爱情的蓝本。”季洁郁闷的说。&  “抱抱卿卿,你会遇到更好的。”流云发了一束绚烂如火的红玫瑰来,以示安慰,又说他病了,大约有十天半月的不能和我聊,希望我过得好。&  值得高兴的是,无赖李哲诡异的没在我面前再出现,没来拿他的衣服,也没跑来要我履行“陪他吃饭”的诺言。倒是每天早上七点,无赖会发来一个类似Morning Call的短信。内容通常是“我起床了,小薇薇也该起床了”,再加上一则令人捧腹的笑话。自然,我是不会回复的。不过瞧着笑话有趣,有时会看好几遍。&  宋剑桥最好,什么话都没说,倒是给我拉了个赚钱的活。&  有几个人想评高级职称,在某出版公司搞到了书号,可自己写不出。于是乎,我们这班自诩为擅长文字的年轻师生,就成了他们请的枪手。&  一套批判名家丛书,总共八本书,每本十二万字,每千字八十,一个月完稿交货。几个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开会,很干脆的分了工。我选了自己熟悉的两个,李敖和余秋雨。&  签写作协议书时,宋剑桥感慨说:“大众不需要学术研究和精英文学,我们也随大流,在媚俗中批量炮制快餐文字。算不算一种堕落?”&  大伙儿都笑了:“你不炮制也有别人去炮制,只怕他们还赶不上咱们的质量呢。最起码,咱们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误人子弟。”&  于是乎,我为接下来的一个月枪手生活订了计划。最初两天,拟定大纲和各章节的总论点分论点。然后,第三天到第二十六天,拿原著和参考书籍对着电脑,引用、剪切、复制、改头换面、再加上几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调侃,大约能有一天一万字的成果。第二十七天开始,微调结构,理顺前后语句,做最后的整合。第三十天,大功告成,顺利交稿。然后,可爱的两万元稿费就不远了。&  当然,这一个月,我除了吃饭睡觉和上课,其他休闲娱乐时间已打算减低为零。就连平日的装扮,也改成了最节约时间的那种。素面朝天,简单的一束马尾辫,再随意套上舒服的休闲衣鞋,我就大步出门了。&  怎知就在我忙碌的枪手生活,过到第十七天时,无赖又闪了出来。&  那天我忙乎到凌晨两点半才上床,正睡得香甜,被一连串粗暴的敲门声弄醒。迷迷糊糊爬下床,蹭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楼道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很不淑女的大声嚷嚷:“谁呀,有门铃不会按?大半夜的敲什么敲?”&  “让我进去再说。”无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从门外传来。&  我犹豫的开了门,一抬眼,倒吓了一跳。无赖脸色苍白,眼底青黑,头发乱糟糟的,胡子茬也冒了出来,完全没了从前神气活现的样子。&  他自顾自的寻了我的躺椅坐下,伸了个大懒腰:“唉,好舒服。”又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有什么吃的,我很饿。”&  看看钟,是凌晨五点。我疑惑的绕他转了一圈;“你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到我这儿避难来了吧。”&  “当然不是。”无赖嘻笑着扯了我的睡衣,“小薇薇,我好想你。”&  我怒:“去死!”一把拎了他的衣领,把他推到一边。&  无赖闭了眼软软靠在躺椅上,忽而叹了口气:“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伤心?”&  “你以为你是谁?”一碰到无赖,我总是容易火大。&  “唉——”无赖偏了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幽怨的睁眼望了我,“看在我连着二十四小时救死扶伤的份上,你也该发扬点人道主义精神,暂时收留我吧。”&  我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在急诊室,哪有那么忙。”话是这么说,看他的样子的确很憔悴,我还是从冰箱里拿了芒果慕思蛋糕给他,顺手又用微波炉热了杯鲜牛奶。&  无赖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消灭了鲜奶和蛋糕,末了,心满意足的冲我笑:“小薇薇真好。”&  我哼了一声:“东西吃了,你该走了。还有,回去把什么珍藏版的狗屁东西,完完全全删掉。”&  “我就是找不到家里的门钥匙,才来找你的。”无赖眨眨眼,看似认真的说。&  “你可以去酒店。”我抓了他的胳膊,努力想拉他起来。&  无赖突地握了我的手,低声说:“杜辰薇……我真的很累,让我休息一下。”他语气很平淡,神情也很安静,我却感到四周密布了疲惫而悲哀的味道,冰冰凉的层层包裹了他。我莫明的有些不安,手一软,依旧让他占据了我的躺椅。&  无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补眠。我困死了,懒得再跟他罗嗦,随手给他拿了薄被盖,自己也回床上睡了。&  七点钟,我条件反射的坐起身,睡眼惺忪的去刷牙洗脸。洗漱完毕时,我看到静谧晨光中,无赖乖巧的歪在躺椅上熟睡,脸上居然还带了点孩子气的笑意。那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狗,傻得憨态可掬。&  压了摇醒他、赶他出门的念头,我把他的干净白衬衫米色长裤用袋子装好,放在桌上,又留了张纸条,说我去上课了,叫他醒后自己关门离开,这才出门。&  给学生们上完三节课后,手机突响。&  老妈关心的声音:“小薇啊,我在去你宿舍的路上。给你带了点汤滋补,顺便上去打扫一下卫生。你下课就赶快回宿舍吧。”&  我“嗯嗯”应了,猛的想起老妈是有我宿舍钥匙的。要是无赖到现在还没离开,那结果简直不堪设想。&  如果无赖醒了,他那样胡说八道的本性,不知会和老妈说些什么。如果他没醒,那更糟糕。让老妈这样的保守人士,看到她女儿的房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舒舒服服睡觉的年轻男人,会怎么想?&  拎了包,我飞快奔回宿舍。&  许多日子后,我在想,如果那天夜里我没让李哲进屋,后来的事态发展,是否就会完全不同?我的人生也许会全然改写。可是,若所有事重新来一次,我必定还是会那么做。&  如荣格所说,性格决定命运。
九、谁是谁的天罗地网(3)初?&&  冲回宿舍时,看到房里只有老妈一个人,我大大松了口气。&  “明天你生日,到你哥那儿吃饭吧。”&  “嗯,好。”我边答,边用眼角余光瞄了周围,看无赖有没有留下什么可疑事物。&  老妈继续唠叨:“你看看你,头发没个发型,皮肤干燥,脸色不好,黑眼圈也出来了,这成个什么样子。下午去做做美容,晚上好好睡觉,明天打扮漂亮点。”&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打扮的。”我咕哝了,蓦地省悟,“妈,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们不要再插手了。”&  “维东这孩子不错的……”&  我埋头有滋有味的喝汤,选择暂时失聪。&  “小薇,你不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又不肯再给维东一个机会,就是为了这个人?”老妈突然提高音量。&  白纸,稳稳当当的从老妈手上移到我面前。纸上几行字清清楚楚:“宝贝,我走了。我睡得很好,就是起床后没看到你,有点伤心。PS.没什么珍藏版,是吓唬你玩的。”落款处,线条勾画的两颗心,被一支丘比特之箭串着,亲亲热热的依偎在一起。&  这个无赖,果然是一有机会就要乱说话,不过最后一句到让我放心不少。&  老妈摆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上次给你收拾屋子,我看到衣橱里有白衬衫、长裤,就知道不太对。”&  我哭笑不得,老妈很有想象力,对这样暧昧的纸条有误会是意料之中的,我该怎么解释好呢。&  “那人叫什么名字?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哪里工作?家里有些什么人?”老妈开始查户口。&  “其实我和他……”我想说“其实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可话到嘴边,心中突的一动。我想,或许让老妈这么误会也不错,这样他们就不会再逼我和维东一起了。&  于是我转了口风,打了个哈哈:“妈,你别管了,总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妈望了我半天,起身到外面打了个电话,回来就说:“小薇,收拾东西跟我回你哥家,你在这住我不放心。”说罢,开始收拾我的手提电脑和书本。&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急了。&  “你不能对不起维东。”老妈一本正经的说。&  对不起维东?我一时只想大笑。可笑吗?十年前,是爸妈一再要我离开维东;十年后,他们竟是维护维东胜过疼爱女儿、还想方设法要把我塞回他身边。&  面上,我尽量放缓语气:“妈,我这个月很忙,要完成两个十二万字的书稿。有些事,等我做完事再说,好吗?”&  “是你的终身大事重要,还是什么书稿重要!你非要把我气得高血压犯了才安乐!”老妈坐在椅子上直喘,眼看着有头晕的先兆。&  如此情形,我再不能说什么,只得顺了老妈的话,糊弄着说愿意到哥哥家住。&  在老妈的监督下,我不得不开始拾掇自己的衣物书本等。自然,一到下午,我就假装要去上课,溜出了门。&  我知道,一旦搬到哥哥家,每天都得面对爸妈哥哥的无休止唠叨,和无处不在的“王维东”,八成还会被逼按时睡觉按时起床。那时,我想准时完成二十四万字,简直是妄想。当下,我决定暂时寻个清静地,等我的书稿写完再说。&  当然,我首先排除了住酒店的可能,第一住宿费太贵,第二宽带上网不是很方便。&  于是乎,依次拨电话,好友佳、媛、兰、周瑾、诸兄弟姐妹……我挨个询问有无空屋借我用。结果,唯一一个说他家有空屋的,是宋剑桥。可我想爸妈若发现我不见了,第一个找的恐怕就是导师家。我躲到导师家,跟没躲根本无区别。&  翻遍电话簿,只剩最后一个电话号码没打过——无赖李哲的。&  “小薇?”电话那头,无赖的声音有些惊喜。&  清清嗓子,我简单问了问题。无赖很干脆的愿意帮忙。我们约定明天早上八点,他来接我。&  回宿舍的路上,我仔细回想碰到无赖后的点点滴滴。我想他骨子里并不坏。至少,他有三次机会和我无限接近,可并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不轨行为。第一次,他从酒吧送醉了的我回来;第二次,他冒雨送全身湿透的我回来;第三次,他在距我床几尺之遥的躺椅上安睡。三次,足以让我相信他的自制力。&  仿佛听谁说过——世上没有不好色的男人,但有自制力很强的男人。在这一点上,我欣赏李哲。&  回来后,对老妈,我采取拖延战术。借口导师晚上要召见,我没时间整理东西,让老妈明天中午再过来帮我搬。老妈一点也没怀疑,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书桌上,不知几时多了个精致的大礼盒。拆开来,里面赫然是一袭雪白的婚纱。&  华美的亮缎,帝国式的高腰,贴合的胸线设计,缀以大颗光泽柔和的珍珠,拖尾飘逸如白云朵朵,繁复精湛的刺绣流溢了优雅奢华……romantic情怀如诗如画,一切完美得令人窒息。&  女孩子,或许可以不被男人吸引,但却很难抵挡婚纱的诱惑。当然,我也不例外。明知它来历不明,说不定和维东有关,我还是忍不住拿它出来,欣喜的在落地镜前试了又试。一个小时后,才恋恋不舍的把它仔细叠好,重新放回盒中。&  后来,把写稿的参考资料理好,又随便挑了几件衣服到旅行箱里,我上床躺下。门铃毫无征兆的突然响起来。如有心灵感应般,果然,我从猫眼里看到门外的维东。&  打开门,我疏离的微笑着:“都十一点了,你有什么事吗?”&  维东进来,瞧了瞧我收拾的成果:“伯母说,你明天会搬到辰超那里住。”他明明是简单的陈述语气,不知怎的,我却心跳加速,手心也开始冒汗。&  “是啊。”抑了那种叫做紧张的情绪,我虚伪的点点头。&  维东含笑看了桌上的婚纱:“喜不喜欢?”&  “你拿走。”我摇摇头,拿了礼盒郑重的递还给他,“很晚了,我想睡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叫我走?”王维东敛了笑意,淡淡的说,“小丫头,你这么固执,会那么容易答应伯母搬?是不是另有打算?”&  一瞬间,我有种被看透的不适,可终究还是扬起脸,迎了他锐利的目光:“我做什么是我的事。你没必要也没权力再过问。”&  “本来,明天你生日时还有个更大的惊喜。”维东反手关好门,高深莫测的望了我,“可惜现在看来,我任性的小丫头不但心情不好,还……”&  他故意停了没说下去,我却是明白的。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我想他太了解我,他不会轻易让我从他眼皮底下溜走。&  “我们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怨恨你,你也不用再做什么事……”我力图说服他。&  维东却打断我:“小薇,别再赌气,好好回到我身边,我们可以和从前一样开心的。”&  我诚挚的继续:“我不是赌气。分开对你我都好,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对你真的没什么了,你不要再做些自以为是的事。”&  维东目光灼灼的看定我:“如果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为什么会试那件婚纱?我在楼下看到你窗边的身影,很美。”&  “那是因为婚纱很漂亮,是女人都会试的,有什么奇怪。”我理直气壮的答,却莫明有点心虚,小心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如果真的没什么,为什么你见到我,会紧张得手心都是汗?”维东笑吟吟的一下牵过我的手,婆娑了我的手心。&  “有汗,是因为我有点热。”我扯了个看似合适的理由。&  维东步步紧逼:“可你的手明明很凉。”&  “那是因为……”我一时语阻。&  维东悠悠接过我的话:“那是因为你和我一样,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放不下对方。小薇,你说分手,不是不爱,而是对我有些失望,对吗?”&  仿佛被锐利的什么刺中要害,我一阵心悸。是吗?我努力的去忘记他,结果还是做不到?抑或,我还做得不够彻底,我还需要时间?&  “你今晚的样子很可爱。”维东突然转了话题。&  头发蓬蓬乱,脸上架了副大眼镜,真丝睡裙也被我压得皱巴巴的,这样叫可爱?&  “很象你大一时的模样。”他压低声调,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熟悉的男性气息如潮水般一波波侵袭过来。&  敏感的领悟到他的企图,我急急退开几步,怎知他已飞快勾过我的腰。&  “迷糊的小红帽,爱的始终是吃了她的大灰狼,对吗?”维东轻轻抚弄了我的唇,手指色色的溜到我的睡裙下。&  曾经,我们在sex游戏中扮演着小红帽和大灰狼;曾经,大灰狼对小红帽说他的爱此生不渝;曾经,小红帽和大灰狼是天生的一对。
十、谁是谁的天罗地网(4)&&  维东的手,熟稔的四处游走,我的身体止不住的战栗。&  然而——仅此而已。原来,小红帽和大灰狼,早成了一抹明丽的风景,定格在过往的美好岁月中。&  我捉紧他的手,阻止他的恣肆:“我们已经结束了。”&  “小丫头,顺从自己的心意。”维东诱惑的声音,低低的在我耳畔萦绕,“既然放不下,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为难自己?”&  “就算我还对你有感觉,又怎样?”意外的,我比自己想象的冷静,“不要对我说爱情需要奉献需要宽容,我只知道我的感情是有底线的。维东,你超越了底线,所以……”&  我看到穿衣镜中的自己,对着维东一脸遗憾的笑意,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所以一切都该结束了。”&  “胡说!”维东猛的拥我到床上,火热的唇惩罚似的蹂躏了我的唇,又缠绵的下移到耳垂颈项间。&  我习惯性的抚摩了他的头发,他的发依然黑亮柔顺:“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爸妈一定要分开我们。”&  “当然记得。”&  “当时我告诉他们,我决定和你一起,不管是对是错,我都绝不后悔。”&  维东一怔,微微放开我,目不转睛的望了我:“小薇……”&  我坚定的回望:“今天也是一样,我既然决定了分手,就绝不会再反悔!”&  “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会披上我送的婚纱,做我的新娘。”维东暧昧的压了我,搬出以往的绵绵情话。&  “你也说过,永远不会抱第二个女人!”我不觉得翻出那些年少时的海誓山盟有任何意义,可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维东默然。&  我不想和他再纠缠下去:“婚纱很漂亮,如果你一定要我接受,我会接受。希望他日你会祝福我和我的另一半。”&  “嗤”的一声,维东突的抽出我的睡裙腰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的双腕捆缚在身后。&  “你干什么?”我有点心慌。&  眼前的维东,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扬,他在笑,笑得灿烂夺目,可他的眼睛分明闪着锋利的、冰冷到毫无温度的光芒。&  我焦急的奋力挣扎:“放开我!”&  维东狠狠扯开我的睡裙,一字一字说:“你、是、我、的。”&  肌肤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中,他近似疯狂的爱抚,赤裸裸的亲密摩擦,欲望的火焰四下蔓延,男性象征高昂着逼近……&  恍惚,过往种种旖旎情事浮现眼前,我不知自己是愤怒之极还是伤心之极:“王维东,不要做出让我鄙视你的事!”&  不要做出让我鄙视你的事!不要毁了我心中完美的少年!不要让我恨你!不要让我们从情人变成普通朋友后,再变成仇人!&  那一刻,空气似凝固了。维东眼里隐现血丝,双臂紧紧勒了我的腰,一动不动。他那么用力,仿佛要把我彻底融入他的体内,又仿佛要我清晰感受某种刻骨铭心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我急促的心跳声和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宁静的夜晚里,终于渐渐趋于平和。&  “小丫头……”维东解开缚了我手腕的腰带,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你走吧。”穿好睡裙,我缩进被子里,背对了他。&  维东帮我掖了掖被子,又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你累就睡吧。你放心,我不会再怎样,只想在旁边看看你。”&  长时间紧张后骤然放松,深深的疲惫感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迅速将我淹没在梦乡里。梦里,没有维东,没有爱情,安宁平静得让我留恋。&  再睁眼时,天已大亮。不知怎的,醒时,我的手和他的手竟是如昔日般十指紧扣。我一抽手,趴在床沿上的维东蓦地睁眼。&  维东直勾勾盯了我,我淡漠回视:“你还没走?”&  他固执的抓过我的手,眸光渐渐转了柔亮:“小薇,原谅我。”&  心一震,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自小就那么骄傲,骄傲到“原谅”这词从不会出现在他的辞典里。可他在床边趴了一夜,就是为了等我醒后,对我说这五个字?&  “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你想怎样罚我都可以,我们重新开始吧。”他手心的温暖,丝丝缕缕渗透我的肌肤,无声无息的蛊惑着我。&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我怔怔望着这个我深爱的男人,一时有些神思迷离。我想怎样都可以?他终于知错肯改了吗?可是王维东,纵然今时今日你深情款款,却叫我怎样信你如初,爱你如初?!&  短信音乐悠扬响起,适时的让我清醒过来。&  早晨七点,无赖的message准时报到:“小薇薇,我昨晚梦到你了。”后面又是一则笑话。&  “谁一大早来的短信?你还笑成这样?”维东突然发问。&  我戒备的随手删去短信,合上手机,起身去洗漱。一个小时内,我必须设法让维东离开。否则,他看到我协同李哲准备开溜,不知会作何猜想,进而做出什么可怖的事呢。&  维东倚了门框看我刷牙,仿佛洞悉我的心思:“我和你一起在这里等伯母来,再帮你搬东西,怎样?”&  我哦了一声,不置可否。他不肯走也罢,我走也是一样的。&  很快,趁他洗漱的几分钟,我迅速给宋剑桥、季洁和李哲打了电话。&  七点三十分,宋剑桥来访,说是来拿导师上次借给我的那些书。于是乎,我把装满李敖和余秋雨作品和参考资料的纸箱,塞给宋剑桥带走。维东不疑有他。&  七点四十分,“一脸愁苦”的季洁来敲门,看到维东在场,欲言又止。于是乎,我拉季洁到阳台上,顺手拉上落地窗帘,大致遮了我们的身影。我知道,我在阳台上开解“为情所困”的女学生,维东是不会有兴趣关心的。为避免听到别人的隐私,只怕他还会坐得离阳台远些。&  教师宿舍为了节约空间,阳台造得距离极近,我很轻易的爬到隔邻的阳台上。还好,隔壁住的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我打了个招呼,就顺利的出门下了楼。&  如我所愿,宋剑桥在楼下等我,把纸箱还给我。&  三分钟后,季洁拎了我的手提电脑飞奔下来。&  “杜老师,你真是神机妙算。拿电脑的时候,他果然问我干什么用,我都快吓死了。”季洁边把电脑包给我,边笑嘻嘻的擦汗,“还好,我按老师安排的说了。就说上午有影视剧赏析课,杜老师有幻灯片教案在里面,叫我先拿到教室去试一下,看教室的投影仪好不好用。他才放我出门。”&  “他有没有问我为什么在阳台上没出来?”&  “我说啦,说杜老师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一静。”&  “干得好。下次请你们吃饭。”&  谢过他们两个,我背了电脑包,用力捧了纸箱,大步走出宿舍大院的大门。拐弯处,黑色的君威如约而至。&  把东西放在后备箱,我飞快上了车,大大的舒了口气。&  李哲斜了眼看我:“怎么搞得跟逃难一样?”&  我拍拍牛仔裤膝盖处的灰,又随手扒了几下乱乱的头发:“我刚才翻阳台,这样已经不错了。”兵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学校是我的地盘,我了解地形,又有朋友愿意大力帮忙,维东能拦得住我逃跑才怪。我颇有些得意。&  “翻阳台?”李哲提高音量,猛地一个急刹车。&  “喂,好好开车。”&  李哲偏头仔细打量了我半天:“幸好没受伤,不然跌下来我们就只能在医院见面了,以后别这样。”&  “乌鸦嘴!”明知他是好意关心,我还是忍不住嘀咕了,“我不是好端端坐在这里,要你管?”&  李哲瞄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只是递了袋东西给我。我好奇打开,立刻闻到我最爱的平民早点——小杨生煎和牛肉粉丝汤的味道,旁边还有保鲜袋。&  我食指大动,不过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声:“给我的?”李哲点点头。&  我喜滋滋的捻了一个,居然还是温热的。一口咬下去,皮薄馅嫩底子酥,肉汁裹了芝麻和葱花的香味棒极了,我很满意。可惜学校附近没得卖,否则我一定天天买它吃。&  吃到一半,我有些疑惑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你告诉过我。”李哲干脆答了。我瞪了他,愣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告诉过他。鉴于这家伙搜集了许多我的信息,我也懒得再细想了。&  转了几个弯,车很快驶进一个水景住宅区。停车场的保安对李哲熟络的笑,我警惕性大增:“你说帮我找到单独的空屋,就是这里?”&  李哲笑笑,抽了张餐巾纸给我:“先擦擦嘴,吃得象只小花猫。”&  跟了他下车,上了电梯,我有点惴惴不安。虽然直觉他不坏,可脑子里还是不断想象出恐怖的画面。据说在美国,所有职业中,医生的自杀率和药品依赖率是最高的,可见做这一职业的人精神有多不健康。&  “相不相信,用一块浸过医用乙醚的手帕,只需一两秒钟,就能把你弄昏了。”李哲忽而笑眯眯的靠过来。&  我拧了眉:“你有乙醚就用,没有就别故意吓唬我玩!”&  李哲略偏过头,唇角翘了一个迷人的弧度,也不说话。&  “哼,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对付我?”我盯了他。&  李哲深深看过来,明朗的笑意刹那间照亮了我的眼:“我怎么舍得。”&  事实证明,当无赖变为半正常状态,是最诡异的事。因为突然间,他弯弯的眼睛电力十足,他的语声温柔如春水,就连微微扬起的眉毛也魅力十足。&  我十分努力的掉转目光,不去看他,心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詹姆兰尼斯特结局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