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是侍卫,攻是耽美皇帝攻侍卫受,受穿越有系统,第一次见面是受骑马回家,攻出去坐在马车里,还在系统里抽到了名器。

为什么有说刘秀是位面之子,王莽是穿越者? - 知乎<strong class="NumberBoard-itemValue" title="被浏览<strong class="NumberBoard-itemValue" title=",775,174分享邀请回答4.7K2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527125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以前看的一篇耽美生子文。攻是皇帝,受好像是攻的老师还是臣子的。受怀孕了,最后结局是BE的,孩子生下_百度宝宝知道受是侍卫,攻是皇帝,受穿越有系统,第一次见面是受骑马回家,攻出去坐在马车里,受对王爷有救命之恩。_百度知道
受是侍卫,攻是皇帝,受穿越有系统,第一次见面是受骑马回家,攻出去坐在马车里,受对王爷有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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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朕许你的一世长安(鬼畜侍卫攻,清冷帝王受,生子)
初见是一次假装的偶然,结局是朕许你的一世长安朕没有食言,所以你也不可以食言。似有似无的情意绕在心头,眉间眼底的缠绵,玉阶间的注视,没有人开口说那个字,隐忍着,直到生命的最后,多想求得一眼探望,我病了...我想看看你。这应该是他这一生,第一次开口向他请求,也是因为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陛下,你爱我吗?爱。若有来生,你还会认出我吗?会,会在人群里一眼就把你认出来,只要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眼里就不会再有别人。如果我变成一朵花,一棵树,一块顽石呢?无论你变成什么,你都是我的秀秀。
因为格式不对,重新开,各位看官,跟上,
第一章 文华殿里初相见李叔秀觉得自己运气真是很好。他16岁中武进士,因为箭术第一,居然得见天颜。按旧制,武科进士这种级别的晋见,是只能远远跪在殿下,领旨跪谢皇恩。但他却被单独传上殿,这是何等的荣耀。李叔秀迈过几百级御阶,在文华殿前伏首跪下,三呼万岁。 四周一片寂静,随侍的宫人,侍卫,官员有几百之众,却都无声无息,个个低头敛目,鸦雀无声。大殿上一片安静,气氛凝重得让人恍惚。文华殿空旷,偶有回声,晨风吹过,李叔秀身上一片冰凉,才发现,不知不觉竞出了一身冷汗。他跪了许久,不见问话,刚想抬头,身边内监便低声说:“不许抬头,候着。”又过了许久,有宫人拾阶而下,然后,是一阵稳定的脚步声,李叔秀习武多年,能听出皇上也有点功夫。一双赤金龙纹皇靴停在他面前,再往上是明黄的龙袍。头顶上没有反应,李叔秀只得继续伏地不动,感觉到深深的王者气息,他脖颈又冒出细汗。他屏息以待,能感觉来自头上的目光盯着自己打量了半晌,却始终没有开口。一只纤细白皙,玉质般美好的手伸向他,手指上还有个鲜翠欲滴的翡翠扳指。显然是皇上的手,光看这手,想见手的主人,应是美如玉人。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僵了,不敢动弹,皇帝缓缓抬起他的下额,注视着他。他眼睑下垂,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眼。臣子是不能直视龙颜的,否则便是逾越。皇帝的眼光如剑一般锋利,他能感觉到面上一阵僵硬。隔了片刻,皇帝终于道:“好。”不见起伏,听不出喜怒,只听得出不怒而威的居高临下。 李叔秀呆怔着不动,心道好什么。 随后,皇帝转身离去,他还傻傻跪着,不知所措。这就算结束了?直到内监扯了他一把,他才恍然大悟地退了出去。 李叔秀觉得很可惜没看到皇上的容貌,不过光那只手,就够他遐想了他对当朝天子还是很好奇的,可惜皇上气场太过强大,他没敢一窥天颜。皇帝是在怀王之乱后,立为太子,18岁登基,文治武功,对内安抚,对外强悍,实是天生的王者,论计谋策略,气度城府,论功绩伟业,四海内无人可与之并肩。若说有何缺憾,便是子嗣太过单薄,即位八年,仍无皇子,只有二位公主,后宫无后,仅二嫔四妃,很是冷清。民间传说皇上姿容尤胜女子,而且颇好男风,不宠幸后宫所致。皇帝还是二皇子的时候,曾在万国来朝的一次盛会上扮过观音,当时只得12岁,令众来使惊为天人。(注:晋朝以前的观音都是男身)皇帝似乎也觉得自己姿容太过秀丽,出征时常以特制狰狞黄金面具遮面,是以甚少有人见过真容。第二日,宫中传旨出来,他被授殿前司三品侍卫,即武职正五品。作为一个四品武将家的庶子,他才十六,寸功未立,这样的破格晋升,几朝也没有过,难道只是因为皇上夸了句他箭术好。殿前司是皇上的亲兵,御林军中的精锐,一般都是由世家子弟选拨,以李家的背景,根本没有资格。而他父亲,李诚,戎马几十年,也不过是个四品武将,他居然一出仕,就是正五品。若说是天恩浩荡,也太过奇异。李诚谢过传旨公公,放过鞭炮,摆下家宴,便拉了小儿子细细盘问。这个儿子,他是知道的,因是庶出,性格顽劣,平日里好勇斗狠,章台打马,眠花宿柳,无所不为。除了武功上有点天赋,有何德何能可为殿前司三品侍卫,更何况那都是贵族子弟,10岁就要进御林军训练,18才可入宫随侍。自己这个小儿子,不服管教,懒散惯了,以后进宫,难保不惹些祸事。“秀秀,你可是托过什么人,还是最近结交了什么高官子弟?”“没有啊,我认识那些人,父亲你都知道啊。”“那进宫面圣,皇上有没有说什么?”“皇上看了我半天,什么也没问,就说了声好,谁知道好什么。”李叔秀想了想,笑起来:“父亲,可能是我长得好看吧,皇上喜欢我这长相。不是说皇上好男风吗?”“胡闹!”李诚大怒,“你什么货色,皇上能看上你,再说,我们三代忠良,你怎可作那佞幸之人。你休要乱想乱作,不可连累家人!你哥哥在军中还有紧要前程。”“好好好”李叔秀躲过父亲的打骂,心里也忐忑,自己长得也就算个英武吧,皇上什么美男没见过啊,也不必给个三品侍卫,再说了,皇上才是真绝色啊,那能看上自己。如若不是为了这个,那真想不出自己有何可取之处了。箭术好的,军中也不少,自己也不算最好。最后,他决定不想了,在进宫前,先胡混够了再说。
二,曾有惊鸿照影来自从叔秀得了美差,便不时有客来访。贺长身是他小时玩伴,父亲礼部侍郎,因此与世家弟子们常有往来,这日便拉了叔秀,要去付寿宴。叔秀笑道:“谁的寿宴这般了得,我约了青怡。过几日我入了宫,告假便没这么容易啦。今日你可饶了我吧。”“青怡小娘子先放放,今日两位贵客,轻易是见不到的。”贺长身作神秘状:“便是湘亲王萧逸和长公主萧琬。”叔秀心下一动,原来是皇帝一母所出的亲姐弟,都是最得宠的,湘亲王年方22,文武兼备,是最早封亲王的,却是出了名的风流潇洒,想来与自己性子相投,他早就想结交。长公主的夫家是顾景候,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若要从仕,不拜公主之门,前途始终有限。贺长身见他不语,便知道是心动了,拉着便走。两人打马进了湘亲王的郊外别院,已是宾客满堂,华服冠盖,戏台子上已经开始做着戏头子了。只见湘王萧逸长身玉立,面容俊朗,气度不凡,拱手一笑,便是云淡天高。叔秀不禁想,长得真是俊秀啊,也许皇上比湘王更秀丽些。贺长身领了叔秀到湘王面前,道:“王爷,这就是我常常向您提起的李叔秀。“湘王含笑看向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张空席,对二人道:“你们就在我身边坐了吧。等会儿我还有话要问一问李大人。“叔秀吃惊万分,湘王这态度也太过亲切。叔秀立在他身侧,湘王微微一笑,让他与自己同榻而坐,道:“一会还有话问你,且先宽坐。“一时间烛影摇红,戏台上鼓乐大作,众人一起举杯喝彩,叔秀想着皇帝在长阶上伸出的那只玉手,突然觉得很是寂寞。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他环顾四周,皇帝没有来贺寿,突然一阵骚动,却是长公主殿下驾临了。长公主穿着一身绣着繁复花纹的宫袍,眉目如画,许是位高权重,便隐隐有种不让须眉的威仪。她斜坐在高榻上,倚着身后的紫檀木大屏风,向叔秀淡然一笑:“这届进士中最年轻的李叔秀便是阁下了?以后可常来走动,不要生分了。”叔秀家一介四品小官,如今长公主和湘王说得却好似一家人般,让他坐立难安。叔秀心里突突直跳,拱手道:“不敢,见过长公主殿下。”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这两人眼光灼灼,看得自己心里发毛。他客套推辞了一阵,湘王倒很是亲切,拉着他虚话寒暄,问的尽是家长里短,可这些也不应由亲王来问啊,他越觉不妥,从便找个借口,早早退席。李叔秀向王爷和长公主拜别,出了别院,总觉得背后两人目光里别有深意,心里忐忑。长公主看着他的背影,对萧逸道:“你看出来了,有几分相似?”萧珏淡淡一笑:“不仔细看,恍若一人,也不知皇兄从哪里淘来这人。”长公主叹了口气:“邹正宇的事,也过去快十年了,我看他心里还是放不下。不过这李叔秀虽然长相和那人一般无二,性子却是天地之别。”邹正宇出身世家,玉树临风,永远谦和沉稳,即使后来因怀王之乱,全家灭门,他也保持了一个贵族应有的从容,既不慌张,也不求饶。萧逸想了想:“长姐的意思是,这个李叔秀只是个趋炎附势的风流公子?”“其实这样也好,小人总比情种强,我只担心阿珏。”萧逸犹豫道:“那是为何,皇兄孤苦多年,有份情慰藉,不也挺好。”“你还是不明白他,”长公主悠悠叹了口气,“他就是天下第一人,他想要什么,什么得不到,可是,偏偏这一份情难再得。若有这么一个人放在眼前看着,他心里也能好过些。但这个人也只能远远看着,若当真对其用情,便是太危险了”萧逸这才心惊,当年那事惊天动地,先帝发狠杀了多少人,怀王之乱,便是皇亲也牵连无数,他也知道自己那哥哥是个情种,若再因宠废国,可是大事了。长公主默默站着,半晌才轻声道:“无情最是帝王家,皇帝怎么能有心爱之物,那不是授人以柄吗。你忘了当年,他为了那人几乎把命搭进去,我倒宁可他无情无心,滥情也比多情好。”萧逸敛了眉目,道:“只不知道阿珏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看此人心性与正宇相差太大,皇兄也许只是聊作慰藉,我且盯着此人。”长公主苦笑:“唉,还是要劝劝他,早立皇嗣,这人若得宠,后宫便与冷宫无异了。”萧逸笑道:“皇兄都不临幸,哪来的皇嗣?”长公主看着他许久,才说:“你不是有儿子吗?”萧逸目瞪口呆,“皇兄青春正盛,何出此言,再说,我也就一个犬子,年纪还小。”长公主大笑:“真是个傻弟弟,舍不得啊,谁不知道你湘王爷风流倜傥,生儿子这事嘛,我看你和阿珏都要努力啊。”萧逸这才知道姐姐和自己开玩笑,拱手道:“好,此事事关国体,小弟这就进宫,定要劝皇兄龙马精神,早日生出皇子。”
三,一杯清露冷如冰李叔秀中武进士时,曾远远跪在殿下见过皇帝。 皇上的年纪比他大了十岁,高高在上的俯视中已经隐隐透露出不怒自威的气势,也许那就叫做天威。就连那只抬起自己面额的手,也充满了高傲的距离感。他想到明天就要随侍,即将见到这传奇的帝国最高统治者,心里就充满了迫切。从接旨以来,发生的这许多奇事,让他隐隐有种预感,命运将发生巨大改变。这个改变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决定的,但到底是什么呢?巨大的疑问从心里渐渐涌现,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虽然没有人能够给她回答,但一定是与自己的相貌有关系。作为一名武将,相貌并不太重要,他平时很少注意,整体干净得体就好。今天,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在镜子里观察自己。镜子里的人,身材英挺,一身玄黑织金乌的皇家侍卫服,银色的腰封紧贴着窄腰,剑眉星目,带着跳脱倦怠的笑容。这对他再熟悉不过,自然知道是英俊的,但是也算不上倾国倾城。他不由得挑起了眉,那是为什么呢?他被分配在皇帝寝宫随侍,这让他好奇又意外。侍寝到底是个如何呢?皇上的妃子是不是比青怡那些姑娘更美。要多美的女人或者男人才配得上皇上呢?过了几个月,他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帝国到现在也没有皇嗣。这么久了,他都没有看过皇帝召幸任何一个美丽的男女,皇帝活得很静寂,没有人靠近,也不会主动去靠近别人。他不爱财,不爱美色,没有娱乐,整个人暮气沉沉,如果这个男子不是皇帝,他会是个修仙的真人也说不定。长明宫终日寂寂,象古井枯藤,水波不惊。皇帝平时处理朝政都在南书房,经常整夜都在批奏折,回到寝殿的时间很少,叔秀这么久也只见过一次皇帝的背影。便是那惊鸿般的背影也是一派芝兰玉树,尊贵高华之气。叔秀想,皇上大概早把自己忘了,他就要霉烂在这死寂的宫里了。真没想到,这后宫比庙宇还清静,他觉得自己的头上都要冒出清烟了。湘王和长公主来过几次,湘王发现了他,神情似笑非笑,很是奇怪。过了几天,皇帝召幸了一名妃子。敬事房的管事很是激动,跪下谢恩了很久,他们也快闲了一年了,皇帝不幸后宫,太后的脸色就黑得乌云重重。内殿燃起香炉,隐隐有点催情的味道,有宫人点起灯,沿长廊一路点亮,有点星汉迢迢的意思几名太监抬着锦被站于殿外,如云的秀发从被子里倾泻而下,里面是侍寝的妃子。“进来吧”皇帝在殿内淡淡道,那声音有些沉,有些倦意……久久地回荡在流光殿。叔秀抬头,身子微微前倾,眼神向殿内瞥去,帐幔低垂,似乎就要冲破那重重阴影的掩盖……。隐隐见里面有人影晃动。。。司礼女官流光推了他一把,狠狠瞪了他一眼。流光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三品司礼女官,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可爱活泼,性子却沉稳,与他同年,处事却成熟得多。流光,流光,这名字倒很有意思,据说是皇上亲赐的。流光易逝且珍惜,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那延伸到天际又降落到大地的怜惜之意,怅然遥相望,疑是故人来叔秀突然觉得,皇上是个温柔寂寞的人,连起的名字,也充满了等待。他在等什么呢,而自己又在等什么呢?习武之人,耳力好过常人,他支起耳朵,在殿外听了许久,也没听到意料中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连这事也能作得这么清淡,真还不如去修仙,唉,他在心里叹气,这也太闷了。仅一个时辰不到,侍寝的妃子就被抬了出来。叔秀觉得,皇上不是身体不好,就是那方面太冷淡,他这样想着,都没注意自己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流光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忙收了笑意,这小姑娘,鬼精的,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四,始是新承恩泽时“今晚,你去侍寝。”流光真是出语惊人。“什么,我,我?”叔秀张口结舌。“我看你对此事甚有兴趣,便向皇上举荐你了。”流光一脸真诚。“我,我是个侍卫,不是后妃啊”叔秀虽有预感,但也没想到会这么直接。“我什么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侍寝,难道皇上还能委屈你不成。好了,一会恩旨就下来了,侍卫和后妃有何区别,都是为了皇上鞠躬尽瘁。”流光憋着笑,看他一脸尴尬“别苦着个脸啊,雷霆雨露都是恩泽。别宫的娘娘们想都想不来的荣宠啊。”“皇上侍寝原来都是由姐姐安排啊。那姐姐怎不近水楼台。”“呸,你个猴崽子,我必安排你夜夜承欢,等你作了贵妃再谢我如何?”流光一张利嘴可不饶人。叔秀苦着脸,“好姐姐,我再不敢了,我可没伺候过这事,怕开罪了皇上。”流光扑兹一笑,“自然有人来教你。”果然,就有个老太监领了叔秀去吩咐。叔秀见他拿出一盒大小各异的玉势,各色御用膏脂,便有些红了脸。这些他虽然也都用过,不过都是在别人身上用,这要用在自己身上,还是很痛,唉。唉,罢罢罢,他想,看来,风流债还真是现世报啊。夜路走多必失足啊,自己以前在秦楼楚馆里风流快活,现在被人上也是一报还一报啊,幸好还是被皇上,幸好皇上长得还不错,但这个后面痛是一定的,唉。他正胡思乱想,突然被公公说的内容吓了一跳。“什么,”他没想到,不是皇上要上他,是要他去上皇上。难怪皇上没有儿子,难怪皇上长得这么倾国倾城。这可真是帝国最大的秘密了。哇,幸好自己胆子够大啊,骑龙这活,可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叔秀眼睛睁得很大,公公白了他一眼,心想这武人长得这么粗壮,也不知哪里好,比宫里的娈童可无礼多了。“圣上的身体不好,一晚一次也就够了,那东西不可留在龙体内。还有,若圣上有何不妥,要即刻停下,要顾及龙体,注意圣上是否舒服。。。。。”絮絮叨叨讲了许多。叔秀想,这侍寝还真是麻烦,这么多注意,可是半分乐趣也没了。唉,果然和太监谈这事是问道于盲,这是说停就能停的吗。他愁眉苦脸地纠结许久,只觉得重担千斤。入夜,便有内监带他沐浴,换了侍寝的衣服。那长衫几乎透明,轻如蝉翼,且里面不着衣裤,一走路就春风四处,叔秀只得小步碎走,感觉自己也变成了内监公公,真是欲哭无泪。他掩面而行,生怕被熟人认出,结果还是被流光笑了一路。好好一个男儿,变了娈童,叔秀有种上了贼船,不,贼床的感觉。入夜,长明宫华灯初上,他默默在殿内坐着,努力把双腿收在衣衫下,可衣料轻薄,不住地从大腿上滑落,象他败落一地的心情、他想象着任君采撷的感觉,却只觉得自己一付残花败柳轻贱样。流光走过,不觉笑倒,轻声说:“李大人,你要想像自己是朵娇花,皇上一会就来采撷,有花堪折直需折”叔秀苦笑:“姑奶奶,你现在就把我打折了吧”殿门突然打开,春日靡丽的夜风吹来,巨大的灯烛摇晃了一下,那瑟缩的火苗,凭空让人觉得莫名的凉意。几个宫人拥着皇帝进来。皇帝穿了件玉色的长衫,松松挽着发髻,斜叉着支碧玉簪,神色慵懒地走进殿内,淡淡烛光照着他白玉般的脸,琥珀色眼眸,清冷神色。烛光照在他身上,也似变了月光,带了一丝寂寞。若有仙人,也不过如此了吧。云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叔秀傻傻看着,忘记了逾越,忘记了失礼,忘记了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十几年光阴,尽都交付在这一眼中了。皇帝皱眉:“你在看什么?”叔秀吓了一跳,低下头:“臣惶恐。”心想,原来皱眉也这么好看啊,书上说美人薄嗔更是动人,就是如此了。皇帝见他脸上忽喜忽嗔,努力憋住,又不时傻笑,心想,这孩子莫不是初见天颜,吓傻了,萧珏本来性子就冷,便不再理他。叔秀镇定下来,仔细打量着皇帝,皇帝比自己大了十岁,大概是太过秀美的缘故,看上去象是只有20出头的纤弱少年。可能皇帝的身体真是不太好,很是瘦弱,脸色苍白,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皇帝在榻上坐下,看了看叔秀,顺手拿了本书,手指修长白皙,不紧不慢地翻动书页。叔秀又想,这手可真是美丽灵巧啊,皇上确是胜过无数女子啊。萧珏见他一脸痴汉,更是皱眉。许久无语,只听得烛花啪啪,有宫人上来剪了灯芯,放下细罗纱帐,轻声问皇上是否要安寝了,皇帝点点头。内监便向叔秀示意,可以了。叔秀本已跪得双膝酸软,便除去身上极薄的长衫,临幸所着长衫,下面并无其它衣裤。这一脱衣,便不着寸缕,春光大现。他长年习武,身材矫健,腹部也有六块腹肌,小麦色的胸膛上满是细汗。皇帝在帘后看着,面无表情,神情很是冷淡。看了许久,眼睛里竞无一丝欲望,如同在看一本佛经。殿内暖香熏得人恹恹欲睡。看来这催情香对皇上没用,应该直接下双倍春药,他心里暗骂。叔秀很不习惯裸身被一个男人这样注视,刚出的薄汗又让风吹干了,心里实在尴尬,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哪怕平时打群架,或是上次殿试,也不会这样紧张。但要他象男宠那样屈膝上前,百般邀宠,他是打死也作不出来。见皇帝还是似有似无地看上几眼。不由得心头大怒,真是变态,你喊人来操你,衣服都脱了,你半点反应没有,是不是在玩大爷啊,到底要不要上啊。大爷这样很冷啊。一时间,眉毛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脸颊上是红白交替,各种纠结。皇帝看出他眼里的复杂神情,低声唤了流光进来,居然翻身睡去了。流光便知皇上心意,狡黠一笑,低声对叔秀说:“李大人,你可以出去了。”叔秀心想,侍寝就结束了?这一定是在玩我吧!他克制住心里想骂娘的冲动,披上衣服,轻轻退了出去。心里狐疑,这皇上不是性冷淡吧,叫自己来,脱光了,看这么久,就出去了。真是白担了这个名声。越想越气,又是委屈,又是丢脸,又是不甘,忽然发现自己这样,怎么象弃妇心态,不由得更是郁闷。想起流光看自己的眼神,更是觉得自己连那些坚持了一个时辰的妃子都不如。还堂堂殿前司五品侍卫,他的自信心简直被皇帝那冷淡的眼神全部碾为齑粉。气得简直就想直接回家,不干了,老子不干了,没这样玩的!真是没脸见人了,叔秀气得告病了两天。
五,昭阳殿里恩爱始经过上次失败的侍寝,叔秀心里不痛快,说不上什么原因。他于男女一事,向来随便,也没想过什么名节,人生在世,但求快乐,无愧于心。莫说皇帝要宠幸,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就是皇帝那样的才貌,有多少人赶着想承欢。但他绝不想作宫里的男宠,反正那样的衣服他是没打算再穿了,感觉自己就象演了场拙劣的戏,别人没看出什么,可是把自己给恶心到了。要是被这些规距给闷死,那有什么意思,金殿玉阶他也不希罕。想到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这宫里,就算是皇帝也得守规距,自己可是异想天开了。可有些事越是美好,他就越不想以手段去得到。也许,他只是想看看他的笑脸。他恨恨地想,不就是喜欢我这张脸嘛,那其它的做得再好,都是枉然。接着又丧气地想,反正也就是喜欢这张脸,那和这个人是谁都没关系。最好就不说不动,什么也不作,就傻傻让皇上看着就行。我看谁最后看成傻子。他那无所谓的性子一上来,便再不想讨好,即使是天子。不就是富贵嘛,他觉得自己以前自由自在,过得也挺舒心,好过在这里,不见天日,活得越发没个人味。唉,宫门一入深似海啊。他看着宫墙外飞过的几只鸟儿,突然觉得以前的日子一去不返,自己再不能象从前那样傻傻地快乐了,不觉流下泪来。可是要他现在出宫,却也不情愿,就象有了什么牵挂,是什么呢,他不敢去想,想起来心里就涩涩的。叔秀第一次变得这么不潇洒,他很为自己难过。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也许是被这长明宫里的寂寞气分感染了吧,自己怎么都变得悲秋起来。流光见他成日蔫蔫儿的,“叔秀,你是不是恼了我,上回”叔秀笑道:“怎么会,姐姐是最照顾我的,我只是觉得自己没用罢了,什么事也作不好。”流光扯扯他衣服,“你不生气就好,皇上又宣你呢。”叔秀懒懒的,“我可真侍候不好,姐姐,皇上和冰人似的。”流光笑道:“上次是皇上自己乏了,这次你穿自己的衣服就成,皇上说你穿那衣服不好看。”叔秀心想,我脱了衣服,他也没觉得好看,我就没看他觉得谁好看。但这话太糙,不敢说。“皇上有特别喜欢的事吗?”他试探着问。流光笑着,“我看皇上就挺喜欢你啊,要不,怎么又召你呢。哪个宫里也没这荣宠,下回我可得喊你娘娘了。”叔秀知道流光是皇帝面前最得宠的,她说点逾越的话不会有什么。他想,流光这性子怕也是皇帝喜欢的,那自己有时也可随意些。 再次宣他侍寝的时候,他便随便穿了件长衫,终于觉得不那么手足无措了。皇帝倚在榻上看着他,淡淡说:“你还是穿这些好看,叔秀跪下说:“谢主隆恩”皇帝笑了笑,招手示意他走近些。叔秀在榻前跪下,抬头,微笑着看着这高高在上的天子。他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心里怦怦直跳,震得耳朵生疼。他看到皇帝几乎透明的耳垂,白如月色的脸,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密密的阴影。真是一个无瑕的美人啊,叔秀痴痴地看着。夜阑人静,皓月当空。皇帝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一点一点地柔软下来。前尘旧事,不过一念之间。少年不知爱恨,一生最心动。青衫窄窄,谁家少年,对他盈盈一笑,那么远,又那么近。皇帝慢慢伸出手抚上叔秀的脸,眼角处似乎有湿润的痕迹,他的手指修长冰凉,叔秀却觉得全身都似燃起了火,忍不住颤抖起来。他一把捉住这双冰凉的手,细细吻着每一寸肌肤,如同初次爱上。“正宇”皇帝眼神飘忽,喃喃地喊出这个名字,慢慢抱紧了他。叔秀全身一震,他知道,这个名字,既令他得见天颜,也是他要全力抹去的。陛下,现在抱着你,给你温暖的人是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看到我呢,我就在这里,你的眼睛里就只能有我。叔秀的肩膀宽阔有力,他用力抱紧了萧珏,既想紧紧把怀里的人儿嵌到心里,又怕捏碎了这片月色,有一声叹息轻轻柔柔地沉到了心底,既满足,又悲伤。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整个人都抖个不停,忧伤地不知道怎么去对待面前这个既高傲又脆弱的人。一时想抱在怀里精心呵护,一时又想把他揉搓粉碎,他借着烛光,看到萧珏的神情茫然恍惚,已是情动,便放他在榻上,褪了衣衫。雪玉般的肌肤突然绽放在烛光下,瘦削而美丽,在夜色里缓缓伸展,象静静开放的睡莲,惊起一片艳光。
六,蓬莱宫中日月长等这一雪前耻的心情一过,叔秀有些担心,圣驾当前他还是太过冲动了,正忐忑,流光来传旨“秀秀,快接旨,皇上有赏”。居然有赏,他心里稍安,看来,昨晚这激烈劲皇上还有点喜欢。他向流光探听:“皇上今天心情如何?”流光笑得很狡黠:“你不知道吗,皇上今天没上早朝,叔秀娘娘,这可是拜你所赐啊,皇上亲政这十年来,第一次没上早朝呢。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叔秀吃了一惊:“那,圣体如何?”他想,遭了,自己一触到萧珏的身子就控制不住,皇帝何曾经历过这样激烈的欢爱。流光忍笑:“无恙,只是劳累了些,你下次不可如此唐突。”叔秀期期艾艾地:“姐姐,圣上心情如何?”“这个啊,皇上今天可砸了不少东西呢。”叔秀便有些犹豫,流光想了想说:“你先回家几天,你哥哥从陇西回来,皇上派了他戍边的新职,不日便要出征。过两天再去圣驾前谢恩吧。”叔秀这才明白,流光是让自己出宫去躲几天,免得撞到皇帝火头上。“多谢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流光看看他,“你真不明白啊?”叔秀是真不明白,流光对他照顾得就象亲人。“要是我说是为了攀以后贵妃的高枝,你信吗?”“姐姐又取笑我。”“你就装傻吧,要不是皇上喜欢你,我才不帮你呢。好了好了,也别谢我了,记得下回多疼疼皇上。”叔秀想,皇上喜欢自己,那不是因为长得象某人吗,所谓圣宠是很不牢靠的,哪天皇上不宠了,自己想要善终都不可得。叔秀回到家里,皇帝的赏赐很是丰厚,全家高兴又惶恐。大哥李叔明半年多未归家,见到弟弟拉着手说个没完。“秀秀,如今宫里当差,一切可好。”“挺好的,大哥放心吧,此去边关也要当心。”李叔明本只是个六品参将,居然湘王会举荐自己去兵部,由兵部派作张帅的副将,直接升为四品,张帅是景候的人,景候是长公主的夫媳,这一切都是弟弟在宫里当差后发生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得了皇家的青眼,现在他李家已经是朝中大红的皇帝直系。再笨的人也明白这都是圣上对叔秀的宠受。皇上好男风是众所周知的。叔明觉得弟弟很委曲,以前这个坐不住的弟弟被关到那个金碧辉煌的鸟笼里。都知道伴君如伴虎,他叹着气,很是说不出口。叔秀倒笑了,他当然不能和大哥说,皇上才是那个委屈的人。便把家人的歉意全收下“大哥,皇上对我很体恤。”“那个,你性子暴燥,可千万别冲撞上皇上,作臣子的,多忍着点”大哥也明白,家里的富贵全在于皇帝对弟弟的宠爱,一时间,好多话也说不出口。叔秀知道大哥要去边关,很是向往。他习武多年,少年心性,总是想有机会建功立业,现在进了宫,怕是没什么机会参军了。分别总是伤感的,叔秀不想家人担心,笑着说:“大哥,还以为你要准备些什么宫闱秘药给弟弟呢,放心放心,我早有准备,吃不了亏。”“还是这么混话连篇,臭小子。”李叔明很开心地低声说:“再过二个月,你嫂子要生了,你得空多回来看看。”叔秀很喜欢小孩,当下答应,想着自己很快又有侄儿抱了,很是开心。
提心吊胆过了两天,叔秀一回来便去谢恩,还没进殿,就看到流光对他摆手,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整理衣衫,一进去就先跪下了。殿内异常安静,叔秀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寒意。刻漏都快漏完一半,皇帝仍一言不发。叔秀忍不住抬眼,见萧珏低头批着折子,见他窥视自己,眼底已经起了薄怒。萧珏的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这两天都是强撑,怕露出破绽,尽管不适,也要装作无事,偏偏朝政事多,又累又痛,想找叔秀过来痛骂,他居然躲了。尽管痛,他也没脸去宣太医,上药什么的,更是想到都脸红,晚上辗转反侧,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叔秀狠抽一顿。这个逆臣!简直混帐,混蛋,做事毫无轻重,有这么伺候主子的吗?现在看叔秀表面一付害怕愁苦的样子,心里还不知道多得意,多开心。萧珏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哼了一声“你这是来谢恩吗?”叔秀说:“罪臣不遵圣旨,险些伤及天子,臣来领罪。”萧珏四顾无人,轻声问:“你为什么不遵旨,朕喊你停下,为什么不停?”叔秀眨了眨眼睛,说了句不知死活的话,“因为我觉得陛下当时根本不想我停下啊。”“你!”萧珏又羞又怒,幸好殿内只有他们两人。一个巴掌就扇在叔秀脸上,“你,大胆!”叔秀脸上立刻红肿起来,他低着头,也不辩驳。萧珏扶着龙案,平息了片刻,见他一脸倔强,点头道:“好,你当朕真不会杀你!!”。叔秀伏在地上“臣不敢这么想。”萧珏心里大骂,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事不敢的,朕不许的事你都敢作,龙肉你都敢吃,你还不敢!他气得大声喘息,叔秀担心地抬头。叔秀这一抬眼,萧珏心中一颤,这样相似的一张脸,他的心骤然软下来,刚才还在想要好好罚他,可一看到这脸,居然有点想亲吻的冲动。。萧珏叹了口气,自己始终是无法对着这样一张脸下狠心。他努力遏制住了怒气,“噢,你也知道有罪,说说,你想怎么个死法?”叔秀本以为皇帝一定大怒,却见萧珏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脸,眼神又阴晴不定有些出神,似喜似恼,心里也明白了一半。他才不要因为这张脸讨任何好处,叔秀就是叔秀,皇帝要给他什么惩罚,也是他应该受的。他才不要占那个人一星一点好处,这么想着,心里立时就烧了起来。他甜甜笑着,轻轻说了句话,说得太轻,萧珏不得不俯首,仔细倾听。叔秀带着一脸无害的表情,微笑着说了句更不知死活的话,“臣最想死在陛下身上。”萧珏勃然大怒!猛地直起腰,又呲地轻呼了一声,面露痛色,跌坐下去。“陛下,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叔秀一个箭步上去扶着,又讨好地把软垫抬高了些。“你!滚!给朕有多远滚多远!”萧珏终于暴发了,一脚就把叔秀踢在龙案前。叔秀爬起来,向殿外退去。萧珏盛怒不减,突然抓住了手旁茶盅,一把掷了出去。叔秀背对着他,听见风声,微一侧头,茶盅擦着肩膀而过,砸在地上,撞得粉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见他避让,萧珏勃然大怒,随手操起御案上的端砚砸去。“皇上!”听得殿内动静不对,正冲进来的流光一声惊呼。萧珏这才暗叫不好,一看之下,自己也吓到了。叔秀这次没有避让,砚台重重在砸在他头上,他转过身,鲜血立时就流了一肩,半边身子都红了。他捂着头,眼前有些发白,萧珏冲上来,接住了他。流光大叫:“快宣太医”一边拿帕子捂着伤口。一时间,宫人,侍卫都冲了进来,人仰马翻。萧珏抱着他,手也颤了,声音也发着抖“你,你怎么不躲,你都躲得开的。”“这样陛下就解恨了吧,不再生我的气了吧,”“你,朕没有生你的气,太医马上来了,你不会有事的。”叔秀咧开嘴笑了,鲜血流在脸上,有点狰狞。“没事,陛下,别担心,你男人是条汉子”就昏过去了。萧珏真是又心疼又生气,又好笑,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个叔秀,长着这样一张脸,可性子,相差的,真是天上地下,他完全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叔秀因祸得福,为了养伤,当夜就搬到了皇帝寝宫的偏殿。流光没想到,小两口这次闹这么凶,很是后悔当时没跟进去,幸好叔秀只是头上破了个口子,这回搬到皇帝的东暖阁,她心下更明白了,叔秀离娘娘也就是差个名号。皇帝对他的宠爱,绝不仅仅是因为长相这么简单。叔秀头上的伤,过了几天已经结了痂,只是周围还有点红肿,他头上包着白布,鼻青脸肿的,看上去挺惨,见萧珏进来,就看着他傻笑。萧珏嗔了他一眼,“你是傻了吗?我看看伤口,留了疤可不好了。”“我一个男人,有个疤怕什么”叔秀可不在乎。“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留个疤,朕可舍不得。”萧珏捧着他的脸,细细观详。叔秀想,萧珏是怕留个疤就不象那人了吧,心里就郁郁的。宫人端上药来,萧珏亲自沾了药给叔秀涂着,晶莹的药膏冰凉,叔秀的脸又红又烫,萧珏皱眉道:“可是发烧了?”叔秀伸出手,环抱着他的腰,低声说:“是见了陛下才烧的。”萧珏柔声道:”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吗?”叔秀抿了下嘴唇,眼眶红了,把他抱得更紧,“没什么,就这样抱着陛下就不疼了。”他很少这样乖巧的表情,萧珏觉得叔秀这会象个乖顺的小兽,心里柔情顿起,在叔秀的耳畔亲了下,叔秀的脸颊迅速烧红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你不是说自己是朕的男人吗?这会又这么孩子气。”萧珏逗他,神色温和,甚至带了些宠溺的味道。“臣逾越了。”叔秀红着脸,“不应该在陛下面前说这些粗话。”“好了好了,你都逾越多少回了,以后朕不会罚你了,可你也不能说那些话来气朕,明白吗?”“臣,不会了。”叔秀温顺的样子,简直和那人一般无二,萧珏觉得好多年的思念突然有了托付,他不想让叔秀受一点委屈,想让他享一生的长久平安,这一刻,萧珏突然有了这样的心思。之前错过的,没给那人的,现在,想还到叔秀身上,好好宠他。也许这是上天给自己的第二个机会呢。萧珏这样想的时候,心情不由也柔软起来。你是我不顾一切换来的万种柔情,朕要许你一世长安。
七,莫道年少不识爱流光殿,春夜晚,萧珏沐浴完毕,披了件松垮垮的青衫,侍女帮他挽起头发,插上支青玉簪,几缕头发散在耳后,湿湿地搭在白玉般的锁骨上,大半个肩头露在外面,脖颈的弧度美的让人心跳瞳瞳的烛光把他的背影印在屏风上,象是敦煌里的飞天。--------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深院月斜人静叔秀脑子突然冒出几句诗来,果然和美丽的人在一起久了,都有机会成为诗人啊。他边咽口水边想,陛下,你能不能不要穿成这样,臣很为难的。萧珏见叔秀又是一付痴汉样,他早已习惯,抬手指了指墙上的画,“你看此画如何?”那是一幅长卷,透着无尽的寂寞高华之气。叔秀一看落款的印上刻着“随影”两个字,便知道是萧珏所画。山崖陡峭,崖上挂着一轮明月,几片薄云,孤云独去岫,众鸟高飞尽,月下两人,一个是萧珏,笑容淡定温柔,懒懒依在树下,看着另一个少年,神采飞扬,剑眉星目,正吹着一支玉笛。他的眼神灵动中有点忧郁,神情倔强却又自信。两人的眼神缠绵不尽。画下提字,笔力透空,几欲破纸而去----二十四桥明月夜果不出所料,少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叔秀心里那个洞,突然如情天恨海一样,翻腾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皇上要听官话,还是情话。””反正你这里都不是好话。说来听听”“官话嘛,此画为皇上所画,孤高寂寞,果然是天下第一人的手笔啊。”“情话嘛,就是,任画中人再仙,还是只有你男人我近在眼前啊”萧珏正色道:“朕还未见过厚颜无耻如尔者。”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叔秀便大胆地抱上去,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肩,把头放在锁骨上,一下一下地磨着。萧珏笑着用扇子打他的头:“别闹,又弄我一身汗。”又问,你会吹笛吗?叔秀撇了撇嘴,道:“我只会吹箫。”眼睛一转,一脸坏笑,殷勤地说:“得空必为皇上吹奏。”心想你男人才是真汉子,言出必行,什么都肯为你作的。萧珏看他一脸真诚的笑容,不疑有诈,只淡淡一笑道:“也好。”过一会,萧珏又说,“此人的事,你可能已经听说过。”叔秀假装潇洒地说:“臣并不知晓,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皇帝淡淡的看着窗外“有些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以前日子回不去了。你是你,他是他,明白吗?”叔秀低着头,酸楚地想,你就连说也不愿意和我说吗?我又为什么要从别人那里打听呢。你不想我知道的,我就不知道好了。那个人,高山流水,自己始终下里巴人。比是比不上的,可是,他又想,那个人远在天边。哼,近水楼台的还不是自己啊,这样想想,也不算吃亏。于是他把头靠在皇帝肩头,格外地温柔,“可是,我爱你啊,陛下。”萧珏看他认真的样子,忍了笑,“好啊,那你说说,什么时候爱上朕的。”“陛下一定会笑我,我侍寝第一晚,穿着那样尴尬的衣衫等着陛下,那晚上很冷,我等了很久,象一辈子那么长,陛下穿着玉色的长衫,向我走来,真是美啊,皮肤那么白,什么上好的白玉也比不了。“我读书少,说不来什么出尘、惊艳之类的辞藻,但觉得戏文里那蓬莱山上的神仙大概就是陛下这个模样了。”萧珏想起那晚叔秀痴迷的眼神,那尴尬的侍寝,觉得这个少年又可怜又可爱。叔秀长长叹了口气,“我这十七年,也只在这一眼里,全部交付给陛下了。”萧珏正在感动,他又赖皮地蹭上来:“陛下,你可把我的心都偷走了,要对臣负责啊。” 叔秀就跟化在萧珏身上一般,”陛下,你在笑我了吧,我想啊,怎么才能让陛下爱上我呢,爱你的人那么多,我什么也作不了,除了每天在这里等,可是,只要能看到陛下,哪怕是背影,哪怕是每个晚上在殿外,只要想到陛下在里面安睡,我都会觉得很快乐。叔秀用手盖住眼睛,笑出声来:“陛下,你看我是不是很傻呢?”“你看,我就连表白都表白得如此失态。“陛下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一定比我会陪陛下说话,比我会让陛下开心。。。“那个人,一定会写好多情诗,一晚晚地念给你听,直到你的心里只有他。”“可是我读书写字画画,没一样比得上他,说话又经常惹陛下生气。。。叔秀面上凉凉的,他吸了口气,越说越心酸,尽量让声音变得正常,不能哭,不能哭,他告诫自己,你是个男人。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萧珏亲上了他的嘴唇,温柔地吻去了他的眼泪。“谁说你不会说情话的,无论别人会多少,也比不了秀秀,因为秀秀是要一直陪在朕身边的啊。”叔秀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倾然而下,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一直陪着陛下吗?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他一直觉得除了侍寝,皇帝根本不需要自己。萧珏笑了,温柔的亲吻安慰他没有安全感的小爱人,“因为在这个宫里,只有我的秀秀,是全心全意,没有任何目的,一心爱着我,陪着我的啊。”“秀秀,你这么好,这么真,一心一意为朕效忠,爱着朕,你说,朕会不喜欢你吗?”“朕给你的宠爱,不是佞幸,秀秀,朕要你堂堂正正,自由快乐地做一个男子汉,朕不会把你关在这金碧辉煌的笼子里,你应该建功立业,正大光明地和朕站在一起。““可是这里有你啊,我要陪着你啊。我的陛下,有你的地方,才是秀秀的家。难道我陪着陛下,就不是堂堂正正的事吗?让你快乐就不是建功立业的事吗,在我心里,所有那些事,及不上陛下你的万一。”叔秀急急地说,突然间,他能说会道起来,也许只不过是他觉得只有这个机会让萧珏了解心意,他觉得整个人都失控了,他不是自己了,在这个夜晚,对着他的爱人,他象所有恋人一样,又傻又甜,他被拘在萧珏的眼眸里,丝毫不能动弹,就这样看着他,时光停止,万籁俱寂。他含着眼泪望着萧珏,他这么好,这么美,这么高贵,象天上的月亮。他灼热的目光太过直白,萧珏害羞地转过头:“有这么好看吗?”叔秀大胆地压在萧珏身上,“可以吗,陛下,可以冒犯您吗?”他滚烫的嘴唇吻上了萧珏冰凉的鼻尖,一阵蚀骨的温柔,萧珏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微微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一付任君采撷的样子。叔秀在她身上到处点火,细热的嘴唇带起酥麻的触感。萧珏怕痒,边笑边躲:“你是小狗吗,朕要被你亲掉皮了。”叔秀不管,“陛下是我一个人的,我要在所有地方都盖上章”勤劳地在萧珏身上工作着。这个爱他的少年,随时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用幸福包围着他,已经足够满足。萧珏觉得叔秀唤醒了自己身体里的热情,就象年轻的泉水突然流淌,让他几乎干涸的生命重新滋润起来。他曾经都忘了自己也是个年青人。叔秀抬起头,轻轻在萧珏鼻尖啄了一口,真是个太孩子气的动作,萧珏笑了。他怎么就这么戳自己的心啊。叔秀讨好地,“陛下,我也读过好多诗的,以后,我也去学画画啊。““那你说说,学过的什么诗啊?”“有一句特别好,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惜眼前人,眼前人啊,陛下。”叔秀伏在萧珏胸前,轻轻啃着皇帝的锁骨,提醒他注意自己就是这个眼前人!萧珏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好,朕知道了,你这个眼前小狗。”“还有啊,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胡闹!这是昏君所为”“不破楼兰终不还,”叔秀嗷地一声,象小兽一样扑上来,眼神贼亮,紧紧捉着皇帝的手,“陛下,臣还想再破一次楼兰,好不好?”“你,胡闹!朕不许!”萧珏戒备地睁大了眼睛。“陛下,还有句诗,叫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啊。臣也觉得很好。”“啊,啊,你,。。。。。朕明天还要早朝。。恩,,,啊。。。。”萧珏的抗议很快淹没在叔秀手指挑起的战栗中,化为了阵阵呻吟。。。。萧珏的尖叫声让殿外的流光笑着叹了口气,娘娘生猛啊,明天得把轿辇的软垫再加厚些。
八,二十四桥明月夜等到新年一过,皇帝的子嗣问题就不停地被大臣们提起。萧珏登基的时候还年轻,怀王之乱初平,随后是多年的修养生息,边境战争,过了几年太平日子,皇帝年纪渐长,子嗣问题就迫在眉睫。皇帝后宫空虚,十年仅得两位公主,而且长期不近女色,这个年纪还没儿子,实在动摇国本。宫外已经开始有舆论了,长公主这才急了,匆匆进宫。叔秀隐约见姐弟两人在殿内争执,便在外暗暗听着。萧珏淡淡道:“没有皇嗣,从宗室子弟中过继一个就是了。”长公主急道:“阿逸只有一个儿子,才两岁,其它宗室,母后也不放心。”萧珏苦笑:“皇姐,就别逼我了,子嗣一事,后宫是指望不上的。”长公主马上说:“陛下青春正盛,应多宠幸后宫,也可再选些秀女入宫。”萧珏断然不准:“何必祸害更多女子呢,朕的情况,皇姐还不清楚吗?”长公主叹气:“无论如何,皇上为了国之根本也应多加努力。”她向殿外看了看,“皇上,你可别糊涂,那是个男子,你如今为了他,把后宫变成了冷宫,难道,他能给你生儿子不成!”这话一出,叔秀和萧珏都吓了一跳,萧珏马上说“当然不是,皇姐别为难他。”长公主哼了一声、“我怎敢为难你心尖上的人,可是母后快从行宫回来了,你可仔细着,若母后回来一查敬事房纪录,你觉得这小东西还有命在吗?”萧珏唉声叹气“如此,也只好勉为其难,皇姐放心,朕自有主意。”长公主想,你还能有什么主意,突然心中一惊,一把拉住弟弟的手,“皇上,那事万万不可!”叔秀支起耳朵,想听到底是什么事,结果只听得姐弟俩长吁短叹,也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流光送长公主出来,直给他使眼色,他忙闪身躲开。叔秀偷偷找流光打听“皇上不是有两位公主吗?”流光四顾无人,小声说:“那两位公主不是皇上亲生的,是先太子的女儿,皇上过继的,因怀王之乱,那一支皇族几乎诛尽,皇上体恤,才留下骨肉。”叔秀暗暗心惊,这样看来,皇帝并无亲生骨肉,若说几个嫔妃怀不上,倒还不令人生疑,后宫这十几年来,近无一人得子,那一定是皇帝本身问题,但这个结论也太过惊人。若流传出去,很有可能激起政乱。为了早日解决皇嗣问题,萧珏开始经常临幸妃子,由敬事房纪录,转呈太后。每次都是妃子们欢天喜地抬进去,皇帝在里面叫苦连天跺足大骂:“这都把朕当什么了。”叔秀看着是又好笑,又心疼,萧珏看他的眼神,也很是凄苦。长公主还亲派侍女来监刑,叔秀便搬离了寝殿。两个人只能眉目传情,偶尔拉拉手,抽空亲个嘴,偷偷抱一抱。本是亲密无间,立时变了织女牵牛,叹人生之多艰,独沧然而涕下。萧珏自是度日如年,凄风苦雨。流光见叔秀神色如常,心下佩服:“娘娘,你可真有正宫范啊,太贤德了,你真不妒?“叔秀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心想,要能生,早生了,他想也能想到萧珏在里面是怎么光景。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是谁啊,他可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叔秀啊。“姐姐,我妒什么啊,我又不能生儿子,皇上那张脸都快成苦瓜了。我还希望早得皇子,大家都安生呢。”流光点点头,“秀秀娘娘太贤德了,真可母仪天下。”叔秀看了她一眼,心想,得了,你我都明白,母仪天下的不是皇上本人吗。这样耗了三个月,一无所得,萧珏觉得都要疯了。正月过后,皇帝出城举行春耕大典,,一队马车浩浩荡荡驶出京城。白蹄神骏,殿前司禁军护着威仪华盖的龙辇从路上昂然而过,另有崇玄司的旗队在前引领。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风吹柳絮,草长莺飞。萧珏撩起窗帘,看见叔秀神情严肃,腰杆笔直地骑在马上。玄黑镶金乌的侍卫服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肩膀宽阔,银色的腰封紧紧勾勒着劲瘦的腰线。淡淡的阳光照着少年抿紧的嘴唇,飞扬的鬓角,萧珏心里一动。叔秀转身回应着皇帝的注视,两人目光相交,萧珏倒先红了脸,放下帘子。一会,流光就来宣叔秀到龙辇内随伺。进了銮轿,叔秀看着萧珏一阵心疼,大概是太劳累了,他觉得皇帝又瘦了不少,脸色苍白,十分疲惫,靠在软垫上,微笑着看着自己。“过来,让朕看看你。”萧珏的声音是那样温柔。“皇,皇上”我喜欢你!叔秀在心里拼命地喊,扑上去就抱住了萧珏,然后眼泪就掉了出来。他就是觉得萧珏过得太难了,自己完全帮不上忙。“哭什么,你怎么了?”萧珏抚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地,慢慢把他的悲伤熨平。叔秀止了哭声,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额头对着额头,互相取暖。萧珏轻声道:“这一阵朕很为难,你能体谅吗?”叔秀心里一酸,马上用袖口抹住眼睛,点头:“臣知道,皇上,保重龙体,勿以臣为念。”“傻瓜,朕怎么能不考虑你呢。”两人都长长地叹了口气,紧紧地拥抱,久久不愿分开。叔秀轻轻地把萧珏抱起来,觉得他又瘦了,心里很难过,即使他坐拥天下,有什么用呢,他快乐过几分。萧珏坐在叔秀大腿上,红了脸“朕很想你,可是,只有这里,是我们两个人,”他低声呢喃着,后面的话,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是眼睛突然瞪大了,倒吸了一口气。因为叔秀已经解开了他的衣衫,埋着头亲吻着胸前的朱果,抚摸着他的脊背,脖子,微微颤抖的腰,发烫的大腿敏感处。。。。。“皇,皇上,秀秀喜欢你。”叔秀喃喃自语着,看着萧珏眼睛里令人迷醉的光芒,抬起他微微颤抖的腰,再度拥紧,温柔地送入。“……嗯”萧珏整个人软如春水,全身无力地趴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随着他上下起伏。叔秀紧抿着嘴唇,更用力地抱紧,动了动腰,完全地送入到底。“啊。。”突然触发的刺激,让萧珏几乎要尖叫出声。叔秀及时地吻上去,把他的呻吟化为幸福的颤抖,他紧紧地抱着他,把他的寂寞全包在自己的温暖里,缠绵激烈,如同他们的第一次,紧紧相贴,深深结合,就象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銮轿里浮沉着彼此的呼吸。两个人的生命里,突然就开出了绚烂的烟花,缠绵共生,寂静绚烂。车轮轰轰地前行,随着阵阵的颤动,把他们送上更高的巅峰。。。路边,漫山遍野的花朵,风吹麦浪,层层叠叠,绵绵不尽。。。。还有,掩盖不住脸上笑意的那个小姑娘,流光。
九,人间久别不成悲湘王带着一个全身黑袍的人匆匆进了皇帝寝宫,黑巾遮面,不见眉目。他引此人进入殿,特意看了殿外,今晚不是叔秀侍卫,由殿下前司总领木临亲自护卫。萧琬头上冒汗,他对木临说,什么人也别放进来,一会本王带他出去。今夜你并没有见过任何人。此人此事,都属非常,他只希望今夜能平安顺利地尽快过去。他亦希望皇兄能把往事彻底结束。萧珏独自一人在大殿内,负手而立,瘦的飘飘欲仙来人放下头巾,眉目俊美,面容平静,头上有受戒的青疤。萧珏如被雷殛般见到这张脸,他来了!难道是真的……他冲口而出:“小宇!你剃了头发?!”曾经名冠京华的第一才子,他的伴读,他的爱侣,十年分别,生死两茫然,萧珏看见他落魄的样子,心痛难当,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脸:“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小宇。”来人向后一退,让开了皇帝的手,平静道:“贫僧晦明,世上早已无正宇公子了,此来只是为交上此图,再见故人一面,此生无悔。”他停了会,又说:“阿珏,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还是要为天下珍重。”萧珏凄然一笑“生有何欢,死亦何苦。朕不过是以一人奉天下。此身并非吾所有。”两人这样站着,便是前世今生,一切了断。多少年了,萧珏盼着这一刻,可临到面前,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是咫尺天涯。他的手还傻傻伸着,那个苍凉的手势,突然就走尽了岁月,象一个笑话。他当年拼死回来,不过为了他一句话。这句话隔了十年,但现在,不必了。他知道他活着,本以为一切安好后,还能悄悄去看他,今生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是他希望他好好的。却没想到,对方早已看破,放下。万千心事,终付逝水。他眼底的心如死灰让萧珏惊心,却不能说什么。有些东西,既然注定失去,那又何必惋惜。“我放下了,陛下还放不下吗?”晦明看着窗外一池碧水,“陛下看那水,如此流去,没有人问它流去哪里。我便如那水。时如逝水,永不回头“愿陛下身体安泰,百姓安居乐业,此图是贫僧游历南疆十年所绘,目前那里战事微妙,希望对陛下安抚南境有用,所有情况湘王都已知晓,贫僧便要告辞了。”萧珏眼中含泪“你要去哪里,还会来见我吗?”“阿珏,情深不寿,请自珍重。“晦明知道,这是他今生最后一次叫阿珏这个名字了,此后,天高水长,不复相见,他只希望这少时伴侣能获得喜乐平安,这是他红尘俗世最后一点牵挂。萧珏凄然一笑,“情深不寿,然,求仁得仁。”这便是不后悔的意思了。晦明叹了口气,转身与湘王退了出去。至此,萧珏终于知道,他和正宇,今生缘尽了。他应该作的是,尽量去感受当下的幸福。那个傻傻的眼前小狗。这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叔秀静静藏在池水边的树萌中,水波荡漾,他的面容被反映得一片死寂。叔秀一直看着窗内的萧珏,没有月亮,他十分放心。萧珏看不到他,但叔秀永远都在注视着他。萧珏肯定不知道,在无数的日日夜夜中,有一个人一直努力,不敢停歇,只是为了见他脸上浮出的一丝笑意。他不知道最好啊,至少能成全一点小小的自尊。再也没有一种简简单单的爱,什么也不管,只是他们在一起,他只有他,一切都象捉弄,他实在是爱他,肯为他作任何事,可是萧珏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是天下人的。叔秀碰到萧珏。他如同神迹一样降临在他的世界,他看着他如月华般高贵的姿态,他的心思象森林一样茂密,象剑锋一样锐利,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而自己又是什么呢?只是一个想去温暖他,却无法了解,无法帮助他的人吗?春雨斜斜密密的打下来,有一滴落在叔秀脸上,看起来像是泪珠。原来,竞开始下雨了吗?
十,玉人何处教吹箫李叔秀第二天便告假回家,正好嫂子生了一对双生子,他便借此多住些日子。他不是个在家能呆住的人,自从进宫后,因为身份尴尬,以前的朋友往来也少了,一下不知道能去哪里,想了想,心一横,干脆直接向秦楼楚馆处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他恨恨地想,许你州官放火,还不让我百姓点灯了!问月楼是城里达官贵人最爱去之所,李叔秀一身锦衣,玉带金扣,管事的万分热情的就迎了上来。姑娘,小倌们热络的挽着他的手臂,笑语不断,脂香粉浓。此情此景,恍若隔世啊,李叔秀感慨万分,差点热泪盈眶。对管事利落吩咐道:“ 找最好的来,钱不是问题。楼上开个雅间,一会找个素点的来。” 他抽出厚厚银票,甩了一张在管事手里。“那小公子,你要姑娘,还是小倌啊,”李叔秀眼睛一瞪,:“一样一个,给爷挑最好的,要稍微熟点的。”管事连声应着,飞快去安排去了,心想这公子品味还真特别,男女通吃,还都要老的,难道是没断奶不成?楼下莺莺燕燕,唱曲弹琴声不断,叔秀正找回点以前感觉,猛见有一公子如鹤立鸡群,那人宽肩窄腰,身材英挺,一身华服,腰间配着的玉饰正是亲王所有。萧逸!!!!他暗叫不好,转身便走,萧逸已喊住他。“李公子,真巧啊。”湘王笑得很是亲切。他尴尬地回头,“是很巧啊”虽然只是遇到湘王,但是忽然就有了种被捉奸的感觉,幸好自己也没作什么。当下就到楼上先饮一楼,试试口风。“李公子来找乐子啊?”“没有,没有,找人,找人,”“李公子对这里很熟?本王却是初次来,不如你同我一起品评品评如何?” 叔秀眼睛亮了起来,他早听说湘王风流之名,男人一起嫖过妓就是好友,至少,不会去告密了,当下是又惊又喜同,不觉口若悬河起来。“哎呀,你这可是问对人了。要说这烟花之地,温柔之乡,谁有我熟悉?我从十四岁就混迹于此,那个,轻车熟路啊。”“对对对,术业有志攻嘛,看得出来”“那个我都已经去安排了,不知道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啊。”“不急,不急,先聊聊,最近李大人怎么没陪着皇兄啊”叔秀便知湘王都知道了,也不说话,自己喝了口酒。萧逸见他神色不善,叹了口气,“那晚,是我让木统领换的班,若有什么,也是我的不是,你别和皇兄呕气了。”萧逸说:“他们两个当年,一个要当万世名君,一个要做千古贤臣,年少轻狂,阴差阳错,结果最后流水落花,早先和皇兄那等相交之情,时日长了也清淡如水”叔秀冷冷道:“王爷别哄我了,假的就算是成了真的,终归也还是假的。”萧逸愣了愣,“皇上对你,我看七分情意怎么也是有的。他是皇上,你难道还能要求他十分真心都给你吗?”叔秀冷着一张俊脸,“我可不敢说皇上有什么不是,但就是个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皇上也不能逼迫我天天笑脸啊。”“皇上对邹公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是心头那个好,谁还不能有个念想。你平时不在宫中随侍,皇兄有问过你行踪吗?你进宫这一年多,陪着他的,始终是你,你还不知足。”“人生十之八九,多是不如意。但是,如果能用那八九的不如意,换得一两分的幸福,人也该知足了。”萧逸见他不肯服软,也渐渐动了怒。“莫说皇兄现下专宠的是你,就算他有三千粉黛也是应该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他是皇帝,你这样任性,是为人臣子的所为吗?”“承王爷错爱了,秀秀就是这个性子,我也不会伺候人,皇上哪里我自去回,有什么罚我认就是。“叔秀性子上来,也是一根筯。萧逸站在那,跺足道,”罢了罢了,本王只是说客,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两这脾气,谁来都是炮灰!真是王八吃秤砣。”我可是两头没讨好。叔秀倒大笑起来:“王爷急起来,甚是貌美啊,来,先喝上一杯,你这两个形容,我倒无所谓,可你让皇上领哪个,他怕都不乐意啊。”萧逸被他气笑了“小兔崽子,真不知道你哪点好,皇兄真是把你宠坏了,还敢打趣我。”叔秀忽然低下头,看着萧逸,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哪点好啊,王爷得空问了皇上,来告诉我。“萧逸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笑骂,”小崽子,我看你就是欠抽,皇兄就是教导无方。“叔秀边笑边躲,“王爷别给我踢坏了,仔细皇上用不了,拿你是问。”他觉得今天这事有点古怪,萧逸绝不可能这么巧,十之八九是跟着自己来的,那就是皇帝安排的。他冷冷一笑,见过奉旨拿人,还真没见过奉旨 PIAO CHANG 的。好啊,作戏作全套,小爷还怕了不成,你要拈酸,就给你来一缸。心里突然觉得要是能让萧珏吃醋,也是件很美的事,他那张白玉般的脸,生起气来还真是好看啊,他越想越心痒难熬,傻笑起来。萧逸冷眼看着,越发觉得这小子不光幼稚,而且脑子有问题,皇兄最近这品味也是堪忧啊。叔秀向他拱拱手“王爷宽坐,在下,去去就回。”他进了内间,见帘子后已有个小倌站着,晃眼看,身材纤细,风姿还不错,便摆手让他先到床上去。自己在窗口张望,许久不见动静,连湘王也不知跑哪去了,正纳闷间,床上那小倌一把拉开帘子,走了出来,冲他笑了笑,笑得咬牙切齿的,“李大人好兴致啊”叔秀跪了下来“皇上亲自来啊,皇上龙马精神啊。 ”萧珏气得一张脸煞白,喊道:“湘王。”湘王和一队侍卫忙走进来,萧珏让他们去外面守着,把客人都撵了,把门关了,便只留他和叔秀在房内。叔秀见人都出去了,便站起来,斜斜坐在椅子里,手指撑在脸颊上,讨好地笑“皇上准备怎么罚我?我都认,行吗?”他双腿修长,细腰宽肩,这懒散的姿势还显得十分潇洒,萧珏看了一眼,这个姿态与那人相差太远,那人永远方正,但是,怎么,他竞然觉得这有点无赖的姿态还挺吸引人的。特别是还双腿大张着,萧珏衣襟一掀,突然跨坐在叔秀腿上,这强大的姿式,让叔秀下身立刻就热了起来,他笑着去抱萧珏的细腰:“阿珏,我错了。”萧珏冷冷道:“你这么不听话,朕又没法时刻盯着你,只好砍了你的腿,你说,砍哪条呢,朕觉得中间这条最好,大家清静。”眼神一凛,伸手在双腿间,一把握住,猛地一掐。叔秀哀叫一声,“我错了,我真错了。别搞坏了,秀秀还留着侍候你呢。” 萧珏斜睨着他,“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叔秀大声道:“阿珏,我错了,我爱你爱你,就爱你一个!” 他大叫起来,声音响彻房间,萧珏脸上一红,想起湘王还有侍卫们在隔壁,抽了叔秀一巴掌,“闭嘴!省点力气。”叔秀马上捂着嘴,一脸淫笑,“好,臣留着力气,一会叫。”“你能不能正经点”“臣看到皇上就没法正经”萧珏脸红心跳地跳下来,叔秀讨好地倒了杯茶,跪在地上,双手作举过头顶。“皇上,就饶了臣吧。”萧珏笑着踢了他一脚,把茶喝了。叔秀又靠过来,把萧珏抵在椅子里,好言好语地哄着,慢慢地亲着。“你以前那么潇洒,秀秀,现在如此计较。”“那是因为我爱上了陛下,爱,是不潇洒的。”叔秀苦笑“陛下是不是又要笑我了。”萧珏抚着他的鬓角,声音如同梦呓,“现在看来,你与他,并无半分相似,”“如今我心中,唯有秀秀而已。“叔秀听到这话,简直如听仙乐,笑得合不拢腿。过了会,萧珏浑身发热,觉得有点不对,“你,你刚才那个茶里,你给朕吃了什么?”“自然是能让皇上快活的东西啦“叔秀一脸纯情。萧珏简直不敢相信,他眼睛瞪得很大,恨不得一脚踢过去,偏偏全身无力,哼了一声,配着娇弱无力的呻吟,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反而象是在撒娇。“你,你好大胆,你给朕下药!这可是杀头的罪。”“好啊,不知道在这里,皇上用什么来杀小人的头,用这个吗?”叔秀得意地摸了一下萧珏的分身。“臣万分欣喜,臣领旨”“萧珏见他一脸淫笑,把自己抱到床上,紧张道:”你,你要作什么?”“你到这里来嫖你男人,当然不能让你失望啦。,“那我就在这里把皇上给伺候了,倒也别有洞天啊。皇上一定没试过,在这种地方,那是更有趣味的,反正也来了,就让秀秀侍候你一回。”
好看,加油!
萧逸在门外等了许久,听得面红耳赤,头昏眼花,才见叔秀抱了萧珏出来,见萧珏眼神迷离,脸上红潮未退,忙上去搭脉,瞪了叔秀一眼,低声说:“你好大胆!”叔秀轻声说:“陛下睡了,送他回去吧,辛苦湘王久等了。”萧逸苦笑:“还是你更辛苦。李大人真是好手段。”他摇头叹气,皇帝带了侍卫气势汹汹来找人,现在还是连自己都折进去了。这真是一物降一物,自己这哥哥算是折在这小子手里了。叔秀抱着他上了车,亲了亲他的脸,陛下,放心吧,没有人看到,”萧珏则在他怀中安稳而又疲惫的一动不动。车队缓缓向宫内去了。 开到荼靡花事了。
十一,谁人打碎珊瑚玉叔秀朦胧间觉得帐外有人,他揉了揉头发,迷糊地唤了声“皇上。”却听得一声冷哼,象是从冰渣子里蹦出来的,“好个春睡的美人啊,给哀家绑了。”他心里便凉了。叔秀与皇帝这事,早已尽人皆知,太后回宫第一件事,便是来皇帝寝宫拿叔秀问罪。皇帝已去早朝,叔秀还睡着,流光未及通报,太后冲进来,一把掀了帐子,看龙床上睡着个男人,气得大骂:“妖孽”直接拿了就回宫去,一路喊刑司的太监先去候着。流光扑上来求饶,被太后一掌掴在地下,“贱婢,纵着皇上作这不要脸的事,一会再和你细算。”流光顾不得头发散乱,嘴角流血,叫上贴身内侍火速跑去文华殿通知皇上。自己追着叔秀,跑到太后宫里。叔秀知道今天大难临头,一言不发,跪在地下。太后见他头发随便挽着,衣衫不整,一付春睡未醒的样子,心下大怒.命人将他绑在殿外柱上行刑,也不说打多少,竞是仗毙的意思。流光急得跳脚,哭着上来求饶,太后命人将她推出殿外,把门关了,着侍卫看着流光,不许报信。流光在门外听着,开始还有叫声,过了一阵,声音渐渐小了,最后,竞只听到皮鞭打在肉上的啪啪声,吓得魂飞魄散,心里早求了满天神佛,保佑皇上快来救命。 叔秀全身赤裸,被高高地吊在刑架上,捆住他四肢的是带着尖刺的铁链,刺尖深深地刺入肌肤,手腕似乎被夹断了,怪异地垂着,肌肉裂开,象个凄历的笑脸,血从断骨的地方涌出,很快就在地上积起了小小的血洼。行刑太监提着皮鞭,一下一下抽打在他身上。皮鞭上满是倒刺,这和普通的倒刺不同,浸透过秘药,伤口无法愈合,每一次细微的挣扎,都会再次牵动伤口,流出血来,鲜血的热度又激发药力,疼痛一直钻到骨子里,再一丝丝渗透到皮肉中,最后竞不仅是痛了,更是刺骨的酸,让人恨不得就此死去。抽打的间隔,和突如其来的凉水,可以保证他清楚地感觉痛苦,而不致突然晕厥。在这样酷刑中,晕倒是过于仁慈了,连死亡都成了奢求。相比之下,那些普通的火烙铁棍简直就是温柔了。深宫的刑具都带着阴毒的怨恨,让他痛得刻骨铭心。他痛不欲生,昏厥数次,绷紧全身肌肉,不由自主发出短促而低沉的呻吟。
--阿珏,阿珏,他心里默默喊着,仿佛这个名字能抵抗疼痛渐渐地,叔秀耳边阵阵轰鸣,温热的鲜血涌到眼睛里,一片酸涩,在失去视觉前,恍惚听见流光绝望的叫声:「太后,饶了他吧,他会被打死的……」死亡的气息慢慢浮上心头,他全身一阵阵地发冷,慢慢地,知觉飘走了,似乎看见萧珏温柔的微笑,他觉得好轻松,很想沉溺在这甜腥的海洋里。。。。。行刑的内侍眼见不好,知道这是皇帝心尖上的人,有些害怕,便再次询问太后。“已经打了五十鞭了,他已经晕了。”太后念了一声佛,不作声,这意思便是继续。萧珏正在早朝,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青筋暴起,脸色发白,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跳起来就冲进了内廷。,,湘王看一向冷静稳定的哥哥如此失态,也是吓了一跳,怔了一怔,忙跟了出去。群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一个人敢动,面面相觑,目瞪口呆的张开嘴巴。有人猜测难道是太后病了,怎么皇帝和湘王都那么慌张,纷纷向内侍打听。一时殿上乱成一团,随后,内侍公公出来,宣布了皇帝的旨意。有事延后,无事退朝。明日不必来了,早朝取消。内宫不能行马,銮轿未到,萧珏等不及步辇,掀起朝服,冲出大殿,径自朝太后寝宫,清逸殿狂奔。宫人,侍卫们见皇帝脸色铁青,发疯似的从大殿冲出来,不知所措下只能跟着一起跑。其它宫的内侍何曾见过此景,纷纷闪避,跪了一地的人,一时间人仰马翻。文华殿到清逸殿,平日行辇也要半个时辰,萧珏跑到阶上,体力不支,摔在地里,侍卫冲上来扶,被他一脚踹开,一路狂奔,到了宫门外,见流光披头散发,口角流血,扑在那里捶门,看到他就大哭:“他们不让我进去,皇上,快救救秀秀。”萧珏大怒,一脚踢开宫门,殿门开的瞬间,皇帝整个人晃了晃,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柱子上那个血人是自己心爱的人。他几乎认不出秀秀了,他全身尽是鲜血,一片完好的肌肤也没有,脸上没一丝血色,头发沾湿了,紧贴在额前,汗水混着血水,全糊在身上。叔秀只剩下最后一点力气吊在嗓子,胳膊已经见了骨,萧珏甚至可以看到白森森的关节,血从断骨的地方滴下来,一滴一滴落到金砖上。
萧珏眼睛都红了,浑身发抖,返手拨出身边侍卫的刀,手起刀落就把边上施刑的内侍砍倒在地。“混帐东西,把这几个内侍都给朕拖出去砍了!”皇帝声音里的怒气,震得宫人跪了一地。殿前司的侍卫立刻拔刀出鞘,抓住了几个内侍就往外推,周围的宫人都傻了,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皇帝带兵直接到太后内宫来砍人,这是哗变了吗?萧珏又一刀砍断了绳子,叔秀掉在他怀里,全身湿冷,萧珏心痛欲碎,眼泪立刻流了下来。----秀秀,他的秀秀。“不怕,秀秀,朕来了,没事了”秀秀无声无息地趴在他怀里,太后从内室出来,见此情况,惊得目瞪口呆,大声道:“皇上,你是疯了吗?”萧珏看着母亲,眼里尽是寒意,紧抱着秀秀,也不行礼,只冷冷说:“儿子现下有要事,一会再来请罪。”就拂袖而去。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只说:“混帐,反了,反了。”湘王忙上来扶母亲,他刚才在边上也看得心惊肉跳,已喊人飞马去请长公主。又马上安排太医院的人到皇帝寝宫候着。他与皇帝二十几年兄弟,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萧珏平时何等冷静,持刀闯宫这事,任谁也想不到。
流光早喊人传了轿辇,催促着内侍抬着飞奔,萧珏抱着秀秀,低头去试他的鼻息,听见若有若无的微弱气息,心下稍安。见他一身 伤口全是极尽狰狞的翻开,又不觉微微的吸了口凉气。到了皇帝寝殿,萧珏未及进门就狂喊:“太医,速来。”几个太医见皇帝抱着个血人,自己也是一身浴血,忙扑上来诊治。萧珏捉着其中一个老太医,急道:“快治好他,朕重重有赏。”老太医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些血迹虽然吓人,伤口却并不大,只是上面的药有些麻烦,便拱了拱手,“陛下放心,虽看着可怖,所幸全是外伤,多休养一阵,不妨事的。”几个太医围在床前一阵忙乱,包扎好全部伤口,几乎把叔秀全身裹了起来,手腕骨也接好。萧珏长出一口气,跌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头脑里一阵阵轰响,觉得这半天时间真是惊心动魄。侧身见流光脸上红肿,很是心疼,抚着她头顶,“今天多亏你了,让你受苦了。”流光给他倒了杯茶,“奴婢没事,秀秀会好的,皇上不要太担忧了。“此时,湘王也赶了过来,先问了叔秀情况,再看萧珏脸色发青,一头的汗,便令太医也给皇帝把一下脉,萧珏摆手制止,“母后那里如何?”湘王道:“皇姐在母后宫里。皇兄保重,叔秀应该没事的。,。“萧珏知道今天自己在太后宫里,实在是太过张狂,无论如何也要去安抚“朕更衣后,就去母后宫里陪罪,只是,”他看了看榻上的叔秀湘王说:“皇兄放心,臣弟在这守着”萧珏点点头,吩咐了湘王和流光,便换了衣服,向太后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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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珏到了清逸殿,突然一阵头晕,眼前发白,他扶住墙稳了一会,慢慢走了进去。长公主陪着母亲在里面,低声劝着,见皇帝来了,长公主直向他摆手。太后看了皇帝一眼,又闭上眼,不再理睬,过了一会,听到膝盖跪到地毯上的声音,九五之尊跪在母亲面前。他捧起母亲的手,温柔地说:今天的事,是儿子不对,母亲宽恕儿子吧。“太后甩开他的手,“呛啷”一声,将茶盏直掼到地上,冷冷道:“你除了他,再来见我。”“我宠秀秀,没碍着朝政,没碍着孝敬母亲,母后为什么要和他过不去?”“以色侍君,迷得皇帝晕头转向,你这妃嫔也不要,皇嗣也不管,心心念念只是那个妖孽,这是明君所为吗?”
“他不是妖孽,他是朕最心爱的人!“萧珏突然有了怒气。“可他……是个男人!皇帝就不怕悠悠众口!”皇帝声音轻柔淡漠:“朕说过不在乎是否作尧舜”太后的心便凉了,这意思就是,皇帝不在乎名声,也要保李叔秀。太后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正因如此,他更该死!”
“母亲,您既然这么说,儿子也不瞒您,儿子此生此世是不会再纳妃的了。皇嗣没有,就从宗室中过继一个,若母亲觉得儿子不够格作这个皇帝,便让三弟来坐,儿子绝无怨言。““太后猛地站起,颤抖的手指向皇帝,哆嗦着嘴唇道:“你……你这是威胁吗!”萧珏惨笑:“儿子是皇帝有什么用,连最爱的人都保不住,以前是小宇,现在是秀秀。儿子是天下之主有什么意思,我连自己的主都作不了!”“朕没有皇嗣,和秀秀有什么关系?朕不喜欢女子,又与秀秀有什么关系? “若有什么就报应到儿子身上啊,秀秀有什么错!,秀秀唯一错的就是不应该喜欢朕,不应该被朕喜欢上,朕曾答应秀秀不让他受一点委屈,现在他被母后打成这样,朕什么也作不了,恨不得受尽折磨的是自己。萧珏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二十几年,朕何曾真正开心过?又能去和谁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他也喜欢儿子,有了他,朕才觉得活出点人味来。母后不感谢秀秀,反而要去害他、是觉得儿子没权利开心吗?”“朕活着的时候要跟朝堂上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朕死了要一个人孤单地躺在陵寝里,就连侍寝也要听母后的安排,这么多年,朕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说朕活得有什么意思?““母后就去处死秀秀吧,儿子不敢说恨母亲,只是再也忘不了秀秀,他活着,我陪着,他死了,我也陪着。”他说得极淡漠,但越是如此越是寒意森森。太后打了个冷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儿子,喃喃地道:“你疯了,你疯了“萧珏抬起头,目光悲凄,道:“我是疯了!是我要他,是我离不开他!说什么富有四海,我想要的,就是一个人而已。人人都可以,为什么朕就不可以!萧珏一向清冷隐忍,极少如此放肆表露心胸,他情绪激动地说着,突然头晕,忙扶住椅子定神,喘了一阵,身下却有血迹慢慢渗了出来。长公主见弟弟脸色越来越白,想将他搀起,“皇弟,起来说话,别跪着了。“萧珏闭着眼,长长吸气。长公主突然一眼看见萧珏衣服上血迹,“啊,,,”忍不住惊呼, “你快起来,来人啊,皇上流血了,传太医。”内侍要扶皇帝起来,萧珏挣扎不肯,倔强地跪着,扶着椅子的手颤抖着,忍得骨节发白,他感觉不到下身传来的刺痛,只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几乎跪不稳,弯下腰去,另一只手捂着嘴,血从指缝中渗了出来。众人吓得发抖,又不敢硬拉,扶着他,尽是惊慌失措。萧珏抬起脸来看母亲,目光里尽是哀求,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儿子想求母亲一个恩典……”太后哭起来,抱着他,一下一下给他顺着胸口。“你这样子作什么,你先起来,让太医看看。”萧珏惨白着脸,摇头,又咳起来,一声声就像撕裂了心肺,喘息着又咽下去一口血,唇颤了半日,才又断断续续求道““母亲可以答应吗。。。。从此不再为难秀秀,。。儿子答应护他,一世长安。”。‘他紧捉着太后的袖子,颤抖得不成样子,只是死死抓着,满是哀伤恳求,眼泪流了下来,一滴,二滴,滚烫地全滴在太后手上,满心满意就这一句恳求:“。。这个恩典,,,不是母后给朕,是母亲给儿子,可以吗,,,”太后纵心如铁石,看到他这样子,也是不忍,长叹一声,“只要不误国误民,我答应你。”听到这一句,萧珏露出个凄惨的笑容,眼前发黑,终于释然地晕了过去。淡淡的血迹,从衣襟里渐渐的浸润出来,如落红满阶,终不扫。。。。。
意思包子流了?
就喜欢H,不嫌多
楼楼,不得不说你的文笔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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