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本小说在楼梯楼操了电影 一个女人上楼梯?还是一个领导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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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还真没想到能上三江,感谢海豚大大的慧眼,把俺从泥土之中拉拔了出来,心情很激动,有话说不出来,最后感谢主编胡说、编辑邓肯!
  司空向大家隆重推荐一本精彩的校园都市小说,《意能》——飞扬的青春,小舞最擅长的校园生活;不一样的异术超能,独创的意能体系,介于现实和异能之间的——意念之能。
  很独特,很爽的一本都市书,值得期待。
  书号:1516453
通知:终于上架了,拜托多多订阅砸月票!
  上架了,感慨很多,要说的话,太多了,需要感谢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
  司空在这里鞠个躬,感谢兄弟们一段时期的来支持,拜托继续订阅正版,多砸月票和推荐票,谢谢了!
  封推了,心情非常激动。有很多东西想说的,总的来说不外乎感激和感慨。
  先说感谢,不是客套话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衷心感谢:
  感谢,在起点这个最优秀的原创网络文学平台上,我看过很多精彩的小说,现在又有机会通过这个平台写小说。
  感谢四组的编辑们,感谢胡说、邓肯,给了我许多指点和推荐。他们不仅尽职尽责,而且非常热心,给予了我很多帮助,非常感谢!还有感谢三江的海豚大大,给予了难得的三江推荐机会。
  在这里,尤其要对我的主编“胡说”说一声:胡哥,辛苦你了!十几万字的聊天记录,长达半年的悉心指导,司空都铭记在心头。
  码字真的很苦!我的本职工作收入虽然不是特别高,但也还算不错,很稳定的。曾经想到过退缩,但一想起雪大的一番苦心,司空泡杯浓茶,又坐到了笔记本前,开始慢慢地改稿。
  经历过几十次推翻,再码,再推翻,接着再码的磨练,《领导》这书,能够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按照我的主编胡说的设想,从定稿到发书,再到上推荐,强推,上架,一步步走过来,司空也看到了光明的前景!
  开局确实有些YY,但其实侧重点则大不相同,司空因为亲身经历问题,所以在书中也带有了对于官场的一些潜规则的反思。
  按照司空的计划,将会连续三本写官场文,请兄弟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感谢读者们一直以来的支持鼓励,每一个点击,每一张推荐票,每一个收藏,每一个订阅,每一张月票,都是给我莫大的支持。每当有读者和我讨论剧情,或者指出我书中的BUG,我总是激动莫名,有这么多热心的、宽容的读者,是我码字最大的动力。
  一本好书像一杯好茶,饮过后满口留香;一本好书像一杯醇酒,喝过后回味无穷。我很喜欢看书,也希望能够写一本自己和读者都满意的书。
  我经常有很多奇怪的幻想,总想将自己幻想的世界在笔端展现出来。码字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长时间地对着屏幕,单调地敲着键盘,非常枯燥寂寞;码字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每一个文字就是一块砖头,不知觉间就砌成高楼大厦,总有一种自豪感。特别当小说引起读者们讨论时,更是觉得自豪。
  正是有读者们的支持,使我能体会到码字的乐趣,保持着码字的激情。因为码字不再是一种负担,而是一种乐趣,我喜欢写小说,因为喜欢,所以会坚持,就这么简单。
  以前看过很多小说,但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提起笔来写小说。
  许多优秀的网络小说伴我度过了美好的时光,也希望这本小说能够博读者们一笑,在工作学习之余可以轻松消遣时间。
  也希望读者们继续支持本书。
  谢谢!
第一章 重回县府
  “呃!”王学平从一片迷茫之中苏醒过来,脑袋象是被一把锋利的尖锥狠狠地刺穿了一般,令他痛不欲生,极力想呐喊,却怎么也无法出声,剧烈的痛苦让他再次陷入到昏迷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学平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趴在一张办公桌上面打盹。
  办公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只文件夹,王学平不经意间看了眼封面,视线触及到一行漂亮的行书,“南云县政府办文件汇编……”他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声,内心深处震撼已极。
  这种独特的仿庞中华的钢笔字体,正是他本人的笔迹,就算是烧成灰也绝不可能认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在昨天,外甥高志敏接到美国哈佛大学的硕士录取通知书。吃晚饭的时候,王学平虽然多喝了几杯,但却记得很清楚,是外甥扶他进的房间。
  这是在做梦吧,用力地晃了晃脑袋,王学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乱地打量着室内的情况。
  这时,窗台上,一盆只有五片叶子的君子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对于这盆花,他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因为这是当时的女友李小灵亲自送到他的办公室里来的。
  当时,她冲着他妩媚地一笑,含情脉脉地说:“看见这盆花,就等于是看见了我,你是我的,不许想着别的女人!”
  那一刻,望着靓丽可爱的女友,王学平熏然欲醉!
  “滴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沉浸在美好回忆之中的王学平,他直勾勾地望着桌子上的那部老式程控电话,有些发懵。
  家里的电话早就换成子母机了,这种老古董式的电话,现在的世面上早已经绝迹了。
  电话铃声顽固地响个不停,王学平犹豫再三,最终决定,先接了再说。
  “喂,是王秘书吧,张主任让我通知你,下午五点在小会议室开会。这种时候,你可千万不要迟到了。”没等王学平回话,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王学平手里抓住话筒,楞了一会,终于想了起来,是县政府办科员小高的语气。
  自己的梦怎么会如此真实呢,居然还接了通小高的电话,王学平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疼得龇牙咧嘴,发现他依然处在这间办公室内。
  这世界上绝对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王学平长吁了口气,看样子他真的重活了一回!
  “小高以前不是总叫我王哥的么?怎么变成王秘书了?”王学平搜索着尘封已久的记忆。是了,严县长被市纪委的人带走后,县政府办里的人都开始疏远他了。
  此前,县委书记李大江在收受了巨额贿赂之后,暗中操作了一番,将县商业总公司以极其低廉的价格贱卖给了私营企业老板叶小强。
  县长严明高察觉到其中的猫腻,暗中展开清查行动,却不幸走漏了风声。李大江先下手为强,指使人出面举报严县长索贿受贿,害他被判入狱十五年。
  微微摇了摇头,王学平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桌上的台历,两眼顿时瞪得溜圆,脑子里一阵电闪雷鸣:日,对于这个黑色的星期六,他永生难忘。
  就在这天下午,五点三十分,他这个县长秘书,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县纪委的人,从坐满了人的会场上,带去隔离审查。
  那种狼狈不堪的场面,简直是屈辱到了极点,令他至今耿耿于怀。
  前生的悲惨经历,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难道重生之后还是一样悲惨吗?
  王学平捏紧了拳头,暗暗在心里大声呐喊:“绝不!”
  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马上想到扭转局势的对策。
  “咚咚!”房门轻响了两声,惊醒了沉思之中的王学平,他下意识地叫道,“请进!”
  “王哥,咱们县长有消息了么?”司机小陈进门的时候,警惕望了眼四周的动静。
  其实,司机小陈比王学平大了几岁,由于王学平是县长十分器重的心腹,所以小陈就一直叫他王哥。
  都说秘书和司机是领导的左膀右臂,跟着吃香喝辣,这话还真是一点没错。不过,却只说对了一半,应该是祸福与共。
  在王学平的记忆里,司机小陈原本开的是县长专车,一辆崭新的奥迪100,后来就被安排去开了卡车,一直混得很差劲。
  “县长那里刚传出话来,有好消息了。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你现在马上办两件事情。第一件事,你马上找个陌生的私人电信营业厅,买一部新的中文BP机,必须是连机带号的那种。你那部老中文BP机,一定不能关机。只要接到暗号是‘老鼠爱大米’的呼叫号码,赶紧回电话,千万别耽搁了。明白么?”
  “听明白了!那第二件事是?”见了王学平神神秘秘的样子,司机小陈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肯定是要干大事了。
  “这第二件事至关重要。你现在就去小车班,把那辆奥迪车开到省城的老地方等我。”这辆挂着县里二号牌照的奥迪车和王学平的脱困计划息息相关,所以他再三叮嘱司机小陈,一定要把那车弄到手。
  “好的。现在情况比较混乱,还没人顾得上管我,我这就把车开走。”王学平深得严县长的赏识,司机小陈心里是很清楚的,他以为真的是县长传下话来,要展开反击行动了,差点兴奋地叫了起来。
  县政府小车班里面,小陈虽然很年轻,却因为是县长的专车司机,不论资格多老的司机,都亲热地管他叫“一号司长”。
  可是,县长刚被市纪委带走,小陈就明显感觉到,在小车班里,他已经吃不开了。种种冷遇,简直是一言难尽,小陈看在眼里,记在心头,想要翻身的yu望,比谁都强烈。
  两人都没提钱的事儿。其实呢,按照往常的惯例,不管严县长在家,还是出门,司机小陈随身的包里,都会带上至少三万块现金,作为县长紧急办事的机动资金。
  只不过,按照严县长的安排,王学平负责管帐,司机小陈则负责管钱,两人互相监督,分工合作。
  送走了小陈,王学平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半。时间就是生命,他一分钟也不敢耽误,毫不犹豫地将打开抽屉,将本县领导机密通讯录、笔记本、笔、工作证等必须用品一起装进了包里,临出门前又摸了摸腰间的中文BP机。
  一切准备齐全,王学平夹着包从县领导专用楼梯下楼,走后门出了县政府大院。
  招手拦了一辆拉人的正三轮摩托,王学平坐了上去,刚点上一支烟,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当时家中的情况。
  被关了五个多月,直到严县长二审定罪之后,受尽磨难和屈辱的他才被放了出来。
  回到久别的家中,王学平骇然发现,家里的情况惨不忍睹!
  姐姐王学琴为了他的事情,带着姐夫四处奔忙疏通关系,却不幸出了车祸,夫妻俩双双遇难。
  父母两老把成了孤儿的五岁小外孙接到家里后,惊讶地发现,这个原本十分顽皮好动的小家伙,好几天也不说一句话。
  他既不哭也不闹,只要大人没留神,他就会伸出小手扶着门框,目光呆滞地望着他家的方向,一站就是老半天。
  母亲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又气又急,很快就病倒了,卧床不起。
  每每,只要一望见小外甥那种空茫忧郁的冷漠眼神,王学平的心都碎了,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
  十六年前那种恶梦般的经历,无论是对严高明,还是对王学平一家来说,都是一场天大的浩劫,谁希望再来一回?
  路上,王学平找了个公用电话,给父亲所在的车间去了个电话。
  这时候,父亲还是县化肥厂的车间主任,母亲是厂里的统计员,姐姐和姐夫开了家小型陶瓷厂。一家人的生活比上不足,比下则绰绰有余。
  化肥厂的同事说,父亲刚刚请了假,说是家里有点事。
  王学平有些奇怪,父亲连续这么多年都是厂里的劳模,几乎从没为私事请过假。
  赶回到家中,父亲还没回家。天气太热了,王学平浑身大汗淋漓,短袖衬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王学平抓过饭桌上的凉水瓶,一气猛灌,喝了个一干二净。
  拿起毛巾就着水龙头,洗了把冷水脸,王学平开始翻箱倒柜。无论计划得多么好,都需要一定的行动资金做准备。
  当了县长秘书后,王学平的工资奖金基本没动,年底的时候还拿了一笔不小的年终奖,倒也有了一点积蓄。现在,他的存折上大约有八千多块钱。
  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王学平提着包走到客厅,抬眼看见了电视柜上的那台彩色21吋电视机。这台老电视,是他从县商业局搞来的便宜货。
  当时,绝大多数家庭还在使用黑白电视机,家里有台这么大的彩电,是件很光彩的事情。
  自从他出事后,县纪委一直没有给出任何结论,县里也没给他安排任何工作,父亲和母亲居然莫名其妙地同时下了岗。
  一家人都没了收入来源,为了活下去,王学平振作起精神,写了几本畅销的官场小说,赚了一些钱。
  家里不仅换了台更大的彩电,他在市里边还买了套200多平米的房子。
  可好景不长,出版商偷偷地告诉他:“以后别写官场小说了,上边有人打招呼,不谐和。”
  那一刻,王学平真想大吼一声: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二章 紧急行动
  “学平,你这是要出门?”身后忽然传来了父亲王英华的声音。
  王学平转过身子,骤然看见年轻了十多岁的父亲,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一时间楞住了。
  这时候,父亲刚过五十三岁,两眼炯炯有神,满头黑发纹丝不乱,腰板挺得笔直,高大的身材显得虎气逼人,手里还提着一只活蹦乱跳的乌鸡。
  生活的重压催人老,一想起满头白发的父亲,佝偻着腰,蹲在地摊上卖菜的那一幕悲剧,王学平不禁一阵心酸。
  “爸,单位安排我和几个同事去外地出趟差,事情很急,马上就得走。”王学平眨了眨眼睛,适应了父亲的英武形象,他不想让父亲担心,随口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学平,严县长那事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影响吧?”王英华已经知道了严县长被抓的事情,虽然有些为儿子的前途担忧,却依然远远的低估了,这件大事给家里的生活带来的严重后果。
  “爸,现在还不太清楚,等我出差回来,应该会有个结果吧!”王学平有些含糊地说。
  “哦,你这次是去哪里?”王学平以前也经常出差,王英华完全没料到,从小到大没说过一句谎话的儿子,这次居然骗了他。
  “去杭州谈个招商引资的项目,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顺便去看看梦想中的西湖!”王学平以有心算无意,父亲居然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王英华想了想,将手里提着的那只乌鸡,放到了地上,冲着王学平点了点头,说:“你最近饭量很小,人也瘦了不少,我买了只鸡,本想熬一锅鸡汤,好好地给你补补身子。既然你有正事,那就早去早回吧,路上小心点。”
  “爸,我走了。”王学平暗暗攥紧了拳头,心说,我一定不会让悲惨的历史再一次重演。
  走在马路上,王学平心想,纪委的人在会场上找不到他的人,肯定会上家里来抓人。父母双亲年纪也不小了,受不得这种巨大的惊吓,必须想个办法把老两口调出家门才行。
  很快,王学平找了部磁卡电话,打了姐姐王学琴办公室的电话。
  姐姐和姐夫做的是建材生意,专门生产墙地瓷砖,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臭小子,怎么想起来给老姐打电话了?”电话里传来了姐姐那亲切的笑声。
  “姐,明天是周末,你能不能把老爸和老妈接到你那里去住两天?”王学平硬着头皮和姐姐打起了商量,他知道有些事情根本瞒不过聪颖的王学琴。
  “理由呢?我说老兄弟,你老姐我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了,不是那种没洗干净泥巴的乡巴佬。有什么事,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呢。”王学琴一听自己弟弟的这话,就知道肯定出了大事,不然,至于让父母离家出走么?
  王学平已经考虑好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姐姐和姐夫为了他的事,四处奔忙。
  现在,他重活了一回,扭转命运的金钥匙已经握在他的手中了。
  “姐,你知道的,严县长对我们家有大恩,我敢打包票,严县长绝对不可能受贿。现在,严县长被带走后,有人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想让我反戈一击,背叛严县长。我怎么可以做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呢?所以打算出去躲几天,避避风头。”王学平半真半假地编了一套理由。
  “那为什么要让爸妈离开家?”王学琴有些狐疑地问他。
  “我是担心他们找不到我的人,会去家中骚扰爸妈。姐,爸妈都这么大年纪了,我这个当儿子的,怎么能够忍心让他们受到惊吓?”王学平很巧妙地做了个铺垫,不管老姐相不相信他端出来的理由,肯定会想办法,把老爸和老妈骗出家门。
  做子女的,谁能忍心看着父母受到惊吓?
  “你和我说老实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又是骚扰,又是惊吓的,不说清楚,我可不管这事。”王学琴果然不相信他的鬼话。
  “老姐,时间很紧迫,我没工夫和你细说。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爸妈,就说小志敏跟着姐夫回老家得了怪病,请他们赶紧过去帮忙照看。姐,一定要抓紧时间啊,具体的原因,等过两天我去你那儿,慢慢地给你解释。”王学平很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时间不等人!县纪委的人在会场上没有抓到他,肯定会上家里去找,确实没法子和老姐细说了。
  老姐是个精明的女强人,能说会道,肯定能够顺利地把爸妈骗出家门。
  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王学平心里踏实了许多。
  赶在银行下班之前,王学平把一万三千多块钱都取了出来,装进了随身的公文包里。接着,马不停蹄地去了一家私营的电信营业厅,买了部带号的中文BP机。
  他原来使用的这部中文BP机是县政府办给配的,现在出于保密的考虑,已经不可能再使用了。
  办完购机手续,王学平又找老板买了几张一百元的电话磁卡,万一有了紧急的需要,一时半会不见得找得到有人值守的公用电话。
  走到街上,王学平找了个磁卡电话亭,给司机小陈打了个传呼,隐晦地留言说:“老鼠爱大米,请回电话8287XXX……”
  王学平所说的老地方,其实就是省城钱州市的一家茶楼。当初,严县长进省里开会或是办事的时候,王学平和司机小陈就会去这家茶楼,泡壶好茶,一边磕瓜子,一边闲聊。
  知道这个地方的,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无别人。
  很快,司机小陈回了电话,听出是王学平的声音,他赶紧说:“王哥,我刚出县城不远,一接到传呼,马上就回了电话。王哥,有什么需要我办的,你尽管说,我都听你的。”
  小陈很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了服从指令的位置上,王学平心想,这小子还是蛮机灵的嘛!
  两人互换了新BP机号后,王学平郑重其事地嘱咐说:“你那辆车,我有大用,停到老地方后,最好找个东西把牌照给遮起来。另外,如果我今晚没赶到省城,你就在茶楼后面的那家小招待所里过夜,没办法,非常时期。”
  司机小陈也不是笨蛋,他敏感地察觉到,王学平正在布置下一盘大棋,连声说:“好的,我都听你的,放心好了。”
  挂断电话后,王学平摸出兜里的一盒红塔山,把下面要做的事情,再次琢磨了一遍。
  王学平记得很清楚,当时诬告严县长的人证就是林子华——叶小强的手下得力干将,名义上是一家拆迁公司的老板。物证则是从严县长家里搜出来的一张存折,开户名是严明高,金额是五十万。
  2003年,耗资十几亿的云州大桥突然垮塌,死了不少人,造成了轰动全国的恶劣影响。
  在省委书记的严厉批示下,省里的专案组排除干扰,查出了已经升任市长的李大江的贪污受贿数额特别巨大的事实。
  从而,引发一场全省范围内的官场大地震,从省里到市里,乃至到县里,倒了一大批领导干部。
  保护伞垮台后,叶小强和林子华私下里组织吸毒贩毒的事情也被追查了出来。
  因为报纸上登得很具体,王学平对其中一件大事,印象特别深刻。林子华居然伙同一个警方的败类,利用办案的警车来进行长途贩毒,其中最大的一次,就发生在今晚。
  如果没记错的话,参与贩毒的应该是县公安局缉毒大队的队长刘铁桥。可要想对付这种合法配了枪的亡命之徒,他这种手无寸铁的书生,实在无能为力。
  王学平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啊,他和县武警中队的领导不熟,不然的话,省了多少事?
第三章 最佳帮手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这时,从路边的音像店内,传出了悦耳动听的歌声。
  这首脍炙人口的《喜欢你》,王学平自然再熟悉不过了,而且他清晰地记得,就在今年的6月30日,黄家驹,这位香港著名摇滚乐队“beyond”的主唱兼吉他手,在日本演出的时候,一时不慎掉下了舞台,因抢救无效,与世长辞。
  真是太可惜了!王学平重重地叹了口气,招手叫了辆电三轮,转到县里有名的私货市场——老明巷,淘了一部从老毛子那边走私过来的军用红外望远镜。
  从老明巷出来的时候,王学平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深色太阳镜,头上罩了假发,身上的衣服也都换了个遍,自然也包括脚上的鞋子。
  此时的他,走在大街上,和外地来的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县城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他这个县长秘书,大小也算是个名人,认识他的人可不老少。
  在县纪委要抓他的这个节骨眼上,他这个小名人到处乱跑,一旦遇见了有心人,很可能会带来大麻烦。
  小心能驶万年船!
  化了妆的王学平,在街边的小副食店里买了几瓶水和两个面包,转过几条街,走进了一间无人值守的磁卡电话亭。
  他没有丝毫地犹豫,掏出那本机密通讯录,找到了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刘银河家里的电话号码。
  “喂,找谁?”接电话的是个女声,听声音象是柳银河的老婆,王学平操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笑着说:“我是省厅的,有急事找柳局。”
  “哦,你等着啊,我叫他去。”柳银河的老婆以为是急事,就放下了电话,去书房找柳银河。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从严县长被带走后,柳银河这个严派人马在局里的日子十分难过,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家里装病。
  王学平心里很清楚,如果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让柳银河的老婆给挡了驾。现在,县城里边,谁不知道严县长出事了?
  他这个前任县长秘书,一般人肯定是避之惟恐不及,王学平不想让自己的计划胎死腹中,就只能假托省厅的名义了。
  柳银河就住在县公安局的干部宿舍里面,他不敢冒然上门,搞不好会反受其害。
  更何况,政府办通知他开会的时间已经过了,可他却没露面,傻子都应该知道他跑了。天知道,县纪委和县公安局的人有没有联系?
  那种没脑子的蠢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呵呵,是哪位领导忽然想起了我老柳?”电话那头传来了柳银河爽朗地笑声。
  在王学平的印象里,严明高出事后不久,柳银河这个严派人马,马上就靠边站了。被李大江给安置到了县委政法委去干副书记,这是个只适合养老的虚职。
  后来,李大江一步步爬到了市长的高位,柳银河也因为失去了靠山,始终不得志。
  “柳局,我是王学平,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你先听着,别说话。”王学平故意顿了顿,让柳银河稍微消化了一下,他接着又说,“严县长那里有好消息了,他让我马上通知你。电话里不好说话,我在林家巷的李记茶楼里等你。现在是五点四十,我只等到六点四十。”王学平吐字十分清晰,却故意没给柳银河回应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
  林家巷就那么一家茶楼,柳银河只要去了,肯定不会走错地方。
  刚才这套说词,他已经反复琢磨了不下十几遍。王学平跟着严县长确实让人高看了不少,可是现在的情况大不相同了,严县长已经被市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王学平担心自己人微言轻,于是有意借用严明高的名义,来调动柳银河参与进来。而且,他不打算给柳银河任何犹豫的机会。
  摆明了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法,只要柳银河不出门,就意味他决心与严县长为敌。
  即使换做是一般人也都得掂量掂量,其中的严重后果,何况是久在官场的柳银河呢?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扭转自己的可悲命运,王学平决心舍命一搏!
  所做的一切安排,最关键的就在于赌这一票!只要老柳肯动用手里的庞大资源出来助战,扭转命运的这一役,就已经胜了一大半。
  当然了,尽管柳银河会出卖自己的机会并不大,但王学平还是做好了两手准备。
  林家巷是一条长约百米的小胡同,一头连着人民路,一头通向丁字街,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出口。
  王学平仗着路熟,从三家街的入口爬上了附近的一栋八层宿舍楼顶,躲在水箱背后,摸出旅行包里的望远镜,盯紧了林家巷两侧的情况。
  他选的位置十分巧妙,正好可以看清楚巷子两侧的路面情况,不须担心在巷子里被人给包了饺子。
  由于经常陪着严县长听取政法部门的工作汇报,王学平对于专政机关的一些常规做法并不陌生。
  只要巷子两侧出现可疑的车辆或是人员,他会马上撤离楼顶,展开下一步计划。
  正在耐心等候柳银河的王学平,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等会要是在楼道里遇见了就住在七楼的老同学,不知道他还认得出自己不?
  一分钟,三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太阳渐渐西斜,王学平始终没有看见柳银河的人影。
  莫非柳银河真的不在乎严县长的死活?难道他向李大江告了密?尽管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只要柳银河没有及时露面,始终存在着这种可能性。
  天气原本就十分闷热,王学平新买的T恤衫早已湿透了,摸出买来的矿泉水,喝了几口,视线却始终不离望远镜。
  就在一颗心渐渐沉下去的时候,终于,王学平发现了身着便服的柳银河从一辆电三轮上走了下来,并且快步进了林家巷。
  在楼顶观察了接近一个小时,王学平已经熟悉了林家巷两侧的各种情况,柳银河身后并无异常的情况。
  从望远镜里,王学平发现柳银河进了李记茶楼,不大的工夫,他又出来了,站在店门前,焦急地四下里张望起来。
  王学平并没有马上露头,只是躲在原处,目不转睛地盯着柳银河那张国字脸。在高倍镜头笼罩之下,柳银河脸上的表情,纤毫毕现。
  只见,柳银河不停地看表,焦急之情溢于脸表,还不时地打量着小巷两侧。直到他脸上出现了汗迹,急得直跺脚的时候,王学平这才收回了望远镜,脸上显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第四章 交锋
  PS:司空今天本想给老婆露一手厨艺,没想到却把手给切了,流了很多血,包扎之后,暂时只能单手码字了!但我会坚持一天至少两更。拜托兄弟们多多砸票鼓励司空,码出精彩的好文!
  王学平悄悄地从楼顶摸了下去,还好,路上并没有碰见他的那位老同学。
  当王学平走进林家巷的时候,柳银河已经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乱转。
  听见了脚步声,柳银河转身发现王学平正向他走了过来,起初疑惑了一下,紧接着,眼前立时一亮,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王大秘,严县长还好吧?”柳银河急切地问他。
  王学平暗暗佩服不已,心说,不愧是久经考验的老刑警,仅仅从体形就认出了他。
  “严县长很好,吃得好,睡得香,过几天就能出来了。柳局,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王学平走到柳银河的面前,淡淡地一笑。
  “那就好,那就好!”柳银河是县局的老刑侦了,思维一向缜密,很快就想通了王学平迟到的缘由。
  王学平领着柳银河进了茶楼的小包间,叫了一壶茶,然后关上了房门,两人相对而坐。
  时间很紧迫,王学平直截了当地说:“柳局,严县长是被李大江诬陷的,你愿意站出来帮忙么?”
  “小王,我跟了严县长好些年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么?可是,明知道他是冤枉的,我手里却没有任何证据啊!”柳银河眉峰紧紧地皱到了一块,组成了一个硕大的川字。
  察觉到柳银河有些迟疑,王学平沉声道:“柳局,我已经有了一举扭转局势的重大线索,现在,严县长需要你的支持。”
  “什么线索?”柳银河并没有马上表态支持,却问起了线索的详情。临来林家巷之前,柳银河想得很多,一旦他掺合进去了,就等于是公然和李大江站到了对立面上了,不得不慎重。
  李大江在县委书记任上已经干了九年多了,是南云县天字第一号实权人物,只手可以遮天的土皇帝。
  现在,连严县长都被李大江给整垮了,何况他这种副科级的小干部?
  虽然,严县长被带走后,柳银河的处境变得艰难了。可是,饭还是有一口吃的,只是没了实权罢了。
  对于柳银河的顾虑,王学平洞若观火。柳银河不仅仅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还有一大家子需要照顾。所以,面对这种险恶的局面,权衡其中的利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完全可以理解。
  “柳局,严县长托人告诉我,你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老部下,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只有你才最值得信任。”王学平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手软,“最值得信任”这五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面对柳银河这种地位比自己高,实权又很大的老官场,资历还很浅的王学平不得不借着严县长的虎皮当大旗,否则,还真不方便调动柳银河全心全意地出力。
  “感谢老县长的信任!”柳银河依然有些迟疑不决,不愿轻易表态。
  柳银河记得很清楚,在严县长挨整之前,一位从外地调过来的县委副书记,因为看不惯李大江霸道的嘴脸,在一次常委会上,说了几句公道话。
  结果,李大江硬是利用一个风骚的女人,把那位副书记给整臭了,灰溜溜地离开了南云县。
  这个李大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啊,柳银河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念着严县长对他的提拔之恩,他是绝对不会跑来和王学平见面的。
  “柳局,别人都有退路,你我却是绝对不行的!你难道没有察觉到最近的风声,有些不对么?”王学平慢慢地挤压了过去,他手里捏着核武器,不怕柳银河最后不就范。
  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柳银河心里不禁打了个突。自从严县长被带走后,局里的人对他的态度,都变得微妙起来,连他直接分管的刑警大队,最近都很少有人来汇报工作了。
  柳银河心想,年纪也不小了,没权就没权吧,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知足了。
  “柳局,李大江不仅故意诬陷严县长,并且利欲熏心地指使人暗中贩毒,您说这种人可怕不可怕?”王学平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一脸平静地望着柳银河,使出了杀手锏。
  这一手移花接木之计,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柳银河心中的顾虑,王学平考虑了很久。
  因为报纸上登载得很清楚,刘铁桥这个警方败类是县局局长黄德良的心腹,而黄德良又是李大江的死党。
  只要抓到了贩毒的刘铁桥,柳银河即使知道上了当,也绝对不可能再脱身事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王学平走到底。
  而王学平想要的,就是通过刘铁桥,牵扯到林子华这个所谓的证人身上去!
  柳银河震惊异常,嘴巴张得大大地,难以置信地望着从容不迫的王学平。
  楞了好一会儿,柳银河眯起眼睛,盯着王学平,问道:“有证据么?”
  “据我得到的消息,毒贩将在今晚进县城,我这就带您去抓。”王学平瞪大了眼睛,迎接柳银河的视线碰了上去,几欲撞出火花来。
  两人对视了一会,王学平反问道:“您是老刑警了,审问过那么多老奸巨滑的罪犯,我说的是真是假,难道您就看不出来么?”
  他心里有数,以柳银河的专业素质,其实已经看出他说的是真话,只是一时间有些不太敢相信罢了。
  “唉,这种人心太狠,手太辣,胆太大,确实太过分了!”柳银河终于表了态。他已经想得很透彻,既然王学平敢说带他去抓人的话,肯定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严县长处境险恶,王学平说这种马上就可以被揭穿的谎话,有任何意义么?
  这就意味着,帮着严县长翻盘的胜算十分大了,而且是一招毙命,这种大好时机如果还抓不住,那他就不叫柳银河了!
  王学平暗暗松了口气,终于摆平了这个老官场,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有那些人参与贩毒?手里有没有武器?什么时候进县城?”柳银河干了多年的刑警,只要一涉及到专业领域的事务,他的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现在是七点半,毒贩开的警车应该在来县城的路上了,咱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王学平看了看手表,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
  “警车?”柳银河心头一惊,皱着眉头询问王学平。
  “负责运送毒品的就是刘铁桥,这个人,您不会不认识吧?”王学平说出这这个名字的时候,既好笑又觉得十分可恶。
  明明是身负缉毒重任的干警,却和毒贩干的事情一模一样,也难怪社会上传出怪话,警匪一家亲。
  “怎么可能?他可是全县有名的缉毒英雄啊!”柳银河震惊异常,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消息来源十分可靠!我有个好朋友,在一个十分机密的部门里面任职,就是他提供的确切消息。当然了,因为需要保密的原则,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情况。柳局,包括你在内,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消息来源,否则,一切后果自负。”王学平不可能说他是重生回来的,可是,这么确切的消息,他必须给柳银河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五章 集合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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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具体的运送路线,你知道么?”对于王学平的装神弄鬼,柳银河反而深信不疑。他心想,难怪这小子消息这么灵通,敢情是有关部门暗中帮忙啊,无形之中对王学平增添了不少信任感。
  王学平注意到,柳银河对他的称呼改成了老弟,心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必须自己拥有不可辩驳的实力。
  “按照他们的原定计划,应该是从南边进城,可是,咱们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王学平不想把话说死,万一那两个混蛋临时改变了路线,那就糟透了,他不能冒这个险。
  “嗯,咱们完全可以在半道把这个混蛋拦截下来。”柳银河脑子转得很快,毕竟是吃这抓人这碗饭的,驾轻就熟。
  “柳局,这个混蛋手里有枪,咱们不可不防!”抓人的事情,王学平不怎么熟悉,索性不去插嘴,可是,这种关键性的情况必须要提醒柳银河。
  “有枪也不怕,老子手里有特警队!”柳银河狠狠地吸了口烟,恶狠狠地说。
  按照县局的惯例,为了破案方便,柳银河这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手里不仅掌握着刑警队,同时也控制着人员精干、武器精良的特警队。
  王学平正是冲着这两支可观的暴力队伍,才狠狠地赌了一大票,甘冒奇险也要把柳银河拉过来。
  “柳局,抓人的事,您在行,我就不瞎掺合了。”王学平很有自知之明,部署抓捕歹徒的事情,柳银河比他老道多了,与其多嘴多舌地添乱,不如放手让老柳去布置。
  “那好,事不宜迟,我这就通知特警队出动。”柳银河仔细地掂量了一下,刑警大队虽然归他分管,但是队长却是黄德良的人,暗中调人出来,很容易打草惊蛇。
  在特警队里,因为干警们经常直接面对死亡的威胁,几乎没有油水可捞,反而没有黄德良的人。更重要的是,特警队的队长是柳银河一手提拔起来的徒弟,刚一参警就跟着他干了,十分可靠。
  柳银河站起身,掏出随身小包里的大哥大正欲打电话,却被王学平一把拦住了。
  王学平小声提醒说:“非常时期,咱们私下里调动的人手,万一惊动了黄德良,事情就不好办了。”
  老脸一红,柳银河深深地看了眼王学平,他心想,自己干了这么多年的刑侦,政治斗争的经验反不及一个刚出道的小年轻丰富,真是惭愧啊!
  黄德良是县局的一把手,按照道理来说,下边的重大行动,都必须先向老黄汇报一下。
  当然了,按照局里的规定,柳银河这个分管刑侦的常务副局长也有紧急调动部下的权力。只是,这种做法肯定会让黄德良这个一把手心里不舒服。
  如果让黄德良从中横插一杠子,不许他调动人手,这事可就麻烦了!
  柳银河左思右想,始终没有想到很好的办法,不经意间,却见王学平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老弟,你有好办法?”柳银河试探着问他。
  “柳局,您手里有没有以前遗留下来的老案子,案情不大也不小的那种,能和黄德良的亲戚或是朋友挂上勾,那就最好了。”王学平笑着开导柳银河。
  柳银河想了想,说:“当年,确实有一件故意伤害案,受伤的人就是黄德良的一个远房的表弟。那案子说来也很奇怪,作案人逃出县城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也看不见踪影。这事让一向好强的老黄,大丢面子!”
  “呵呵,柳局,这就对了!”王学平微微一笑,冲着柳银河眨了眨眼睛。
  柳银河恍然大悟,心想,这小子年纪不大,鬼点子却比他这个老刑警都多,真是不能小看啊!
  接下来,柳银河仔细地考虑了一番之后,就给局长黄德良去了电话,按照王学平的指点,编了一套鬼话。
  黄德良以为柳银河是担心被边缘化,有意向他示好,再加上当年的那事确实很伤他的面子,就满口答应了柳银河调动人手的请求。
  见黄德良真的被骗了,柳银河深深地看了王学平一眼,又坐了下来,扔了支烟给王学平,问道:“老弟,你是知道的,县城各个检查站的安检工作由特警队负责,咱们只需要安排重兵蹲守就行了。我担心的是,万一刘铁桥今晚不进县城了,我们就很被动了。”
  王学平暗暗好笑,老柳刚才根本就不问他的意见,现在却又来和他商量行动方案,变化蛮快的嘛!
  “我敢断定刘铁桥今晚必定进县城,因为据可靠消息,城里的毒品供应已经不足了。”王学平心里很清楚,骗得过黄德良一时,却骗不过一世。纸里是包不住火的,黄德良很快就会察觉到味道不对,柳银河担心的肯定是这个。
  记忆里,黄德良并没有参与到贩毒中去,但却收受过刘铁桥的巨额贿赂。
  很难说,黄德良知情后,会不会袒护那两个败类。反正,王学平对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现在的形势,说白了,就是趁黄德良不注意的机会,打个短平快的时间差。
  “你能确定?”柳银河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他从警几十年来,抓的都是一般的刑事犯罪分子,象今天这种捅破了天的大事,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糟。
  “呵呵,柳局,有关部门的能力,你是知道的。”王学平只能选择赌这一票。
  刘铁桥真要临时改变了路线,那就只能到他们和林子华接头的地方去蹲守了。
  只是,这么一来,人多嘴杂的,很容易出大问题。
  对于王学平来说,抓住了刘铁桥这种警方败类,虽然算是于民有利的事情,可是对于改变他自己的命运却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林子华一个人身上。
  一旦让姓林的趁着抓捕时的混乱溜之大吉,再想抓他就比登天还难了,那可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对于李大江这个庞然大物,王学平保持着足够清醒的认识,只要给这家伙留出一丝缝隙,他就可以掀起滔天巨浪。
  不出则已,一经出手,必须趁这只老虎不备的时候,一招致命,不给他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
第六章 特警队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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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银河想了想,说:“进出县城一共两个检查站,都是必经之地,只要守住了这两个口子,不怕他们跑到天上去。”
  “这些大事,您来安排。”王学平很谦虚,不想给柳银河越权的印象。
  “万一惊动了黄德良,怎么办?”柳银河有些担心地问。
  “呵呵,柳局,安排行动之前,您完全可以把参战人员的通讯工具都收缴上来。只要人赃并获,并且迅速带进省城,到那个时候,就算黄德良知道了,也为时已晚了。”王学平知道,柳银河担心斗不过局里的一把手黄德良,他索性把话挑明了说,玩政治玩的就是心跳!
  听了王学平的点拨,柳银河豁然开朗,娘的,只要抓到了证据,黄德良就玩完了,怕他个球!
  柳银河也是局里的老人了,黄德良和那两个败类之间不清不楚的暧mei关系,他多少听说过一些风声。
  茶楼离特警队的驻地很近,即使走路也不到两分钟,柳银河带着王学平快赶了过去。
  人员集合完毕后,柳银河威风凛凛地站在特警队大院子中央,虎着脸,杀气腾腾地说:“这次行动事关重大,所有人的通讯工具都必须上交。谁敢私藏,一旦查出来,老子马上扒了他身上的警服!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所有人齐声回答道。
  在前所未有的重压之下,没人敢乱来,大家的传呼机都被收上来了。
  望着荷枪实弹,头上戴着钢盔,身穿防弹衣的特警队员们,王学平不禁心潮起伏,手里掌握了这样一支队伍,何事不可成?
  “出发!”柳银河大手一挥,下达了命令。
  三中队的特警们分为两组,柳银河带一组赶到汪家河检查站,布置下了埋伏。很快,二组那边的人员和车辆也都部署到了位。
  王学平很平静地坐在站长办公室里,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事情只是等待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指的就是现在了吧?
  虽然无法配枪,刚才在特警队内,他还是找了件放弹衣穿在了身上。不管怎么说,安全才是第一位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柳银河看了眼王学平,心想,这个小年轻居然这么沉得住气,不简单呐!
  夜色渐浓,可是刘铁桥始终没有露面,柳银河站起身子,开始在室内转圈,不时地看几眼稳如泰山的王学平。
  王学平知道他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信手扔了支红塔山过去,笑问道:“这里有象棋么?很久没下了,手痒。”
  柳银河一听,乐了,这个小年轻还真有点意思,他把手一挥,吩咐人拿来了象棋。
  “老弟,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柳银河走了个炮二平五。
  “有您这种经验丰富的老领导坐镇,我有什么可担心的?”王学平应了手马八进七。
  “可我的心里没底啊!”柳银河抓起一只红相,架到了中央。
  “胜利一定属于我们!”说这话的时候,王学平心里也没底,那两个混蛋在搞什么把戏,怎么还不露面?
  柳银河笑了起来,自嘲道:“这人一老啊,就容易瞻前顾后,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抽了柳银河的一只车,笑道:“不管是省里,还中央,主事的都是老同志吧?”
  柳银河挥手抹乱了棋盘,哈哈一笑,说:“老弟,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挫折催人成熟啊!”王学平叹了口气,前世的一切,真是令他不堪回首。
  “嘟嘟……”柳银河包里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是黄德良打来的电话,他开口就质问道:“老柳啊,你把整个三中队都带出去了?不就是抓一个人嘛,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说话的声音很大,坐在柳银河对面的王学平听得一清二楚,几乎惊出一声冷汗。
  亏得柳银河很老道,他不慌不忙地说:“黄局,根据线报,那家伙手里很可能有枪,我担心出问题,所以就多带了些人。”
  “嗯,老柳啊,咱们都是党的人,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及时向局党委汇报嘛。”黄德良打起了官腔。
  柳银河很清楚,姓黄的这是有意借题发挥,提醒他注意尊重领导。
  “黄局,是我疏忽了,事后一定向局党委做检讨!”柳银河十分低调地敷衍着黄德良。
  “呵呵,老柳啊,也不必这么小题大做嘛!抓罪犯才是头等大事,局党委是理解的!”黄德良话里的意思傻瓜都听得明白,这是责怪柳银河自作主张。
  挂断电话后,柳银河和王学平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是谁走漏了消息呢?这可真是百密一疏啊!
  好在黄德良只是想敲打下柳银河,并没有察觉他们另有目的,不然,只要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还真不好办了。
  王学平仔细地一想,笑道:“怕他个球,只要姓黄的不亲自到检查站里来,咱们就一直守在这里。”他这话说到了柳银河的心坎上了。
  姓黄的欺人太甚,连他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都要横挑鼻子竖挑眼,又不是事先没有请示,柳银河心里很不舒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就要过凌晨两点了,可是,那辆运毒的警车还没出现。
  两个人的烟都抽光了,柳银河还找人要来了两盒烟,看样子也顶不了多久。
  见了王学平丝毫也不着急的样子,柳银河反而不急了,笑着说:“夜深人静,正是常人最疲倦的时候,刘铁桥是县局的中层干部,又打着出门办案的幌子,如果不是我们守在这里,检查站里谁会注意到他?咱们俩继续下棋,四点前应该会有动静的。”
  两人在棋盘上重开战局。柳银河的棋艺本就高过王学平,如今,心态一稳,攻势就十分凌厉,王学平渐渐地招架不住了,一连输了五局。
  “老弟啊,姜还是老的辣啊!哈哈。”柳银河有意打趣王学平。
  王学平苦笑一声,他刚要起身洗把冷水脸,就见一名特警队员兴奋地走了进来,小声汇报说:“柳局,前面发现一辆警车。”
  “好小子,终于露面了!”柳银河精神一振,“命令大家准备战斗!”
  “是!”那名队员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传令了。
第七章 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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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学平顾不得洗脸了,转身看着柳银河,提醒说:“柳局,要提醒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必须看清楚是刘铁桥,再抓人。”
  “嗯,你提醒得很及时,局里别的部门也经常有办案人员出差。你不说,我差点忽略了这个情况。”柳银河点着头,叫过一个部下,传出了他的补充命令。
  王学平把手里的军用红外望远镜递到了柳银河的手中,柳银河有些怪异地望着他,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王学平知道老柳想到了他这架望远镜之前的用途,相对于老柳当时的犹豫不决,大家是半斤对八两,彼此彼此!
  趴在窗户后,王学平老远看见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疾驰而来,他不禁暗暗地捏紧了拳头,盼望着车上的人就是刘铁桥。
  那辆警车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快速穿过一盏路灯之后,“咔!”的一声,王学平扭头一看,原来是柳银河拔出手枪,上了膛。
  柳银河发出了拦车的指令后,忽然叹了口气,说:“是那个混蛋,我说,你的这架望远镜起大作用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他买望远镜的时候,其实也没想到这么远。现在,不过是巧合罢了。
  话又说回来了,王学平并不认识刘铁桥,不然的话,也不会把望远镜交给柳银河来观察了。
  那辆警车很快驶到了检查站的入口,被民警拦了下来,驾驶室的车窗徐徐降了下来,一个马脸汉子从车窗里露伸头,笑着说:“怎么?连自家人的车都拦?”
  “是他!”柳银河小声介绍说,王学平知道是正主儿露面了,他不禁屏住了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处。
  “刘队,今晚县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惊动了黄局,他亲自坐镇站里,正在里边打扑克,你不进去看看?”检查站长走到车边,给刘铁桥递了支烟。
  柳银河右手持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一举一动,空着的那只左手却冲着身旁的王学平竖起了大拇指,看那意思是说,他提供的这套说词很有迷惑性。
  “哦,黄局在这儿打牌?那我得进去帮着助助战。”由于检查站长脸上一直带着笑,掩饰功夫到家,刘铁桥真以为黄德良就在检查站里。顶头上司在里边,他过门不入,确实很有些说不过去。
  刘铁桥将车停到了路边,和站长有说有笑地进了检查站大门。
  “不许动!举起手来!”随着一声暴喝,刘铁桥惊恐地发现,检查站办公室里站满了手持微冲地特警队员,黑洞洞地枪口正对着他。
  “你们……你们…要…弄错了吧?”刘铁桥吓得魂飞天外,说话结结巴巴的,语无伦次,下意识地转身想逃。
  “敢动就打死你!”一个特警队员厉声喝道,手里那只上了膛的手枪,已经迅速地顶到了刘铁桥的脑门子上。
  “完了!”这一刻,刘铁桥手足冰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既然反抗无望,他索性把两眼一闭,摸枪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毫无戒心的刘铁桥束手就擒,王学平如释重负,惊喜异常,老子终于干成了!
  部下们很快就从刘铁桥开来的那辆警车的后备箱里,搜出了大量的毒品,直到这一刻,柳银河的心才算是完全放到了肚内。
  笑逐颜开的柳银河,重重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干得漂亮!”身边的老部下们都知道他的脾气,即使当年抓到了连杀五人的那个凶残歹徒,柳局也没有象今天这样激动。
  刘铁桥戴上了手铐和早就准备好的脚镣,被众人推搡到了威风凛凛的柳银河面前。
  “知道为什么抓你么?”柳银河冷冷地望着面前的这个警界败类。
  “柳局,这肯定是弄错了,这次行动是黄局单独安排下来的!”刘铁桥不愧是心思细密的缉毒“英雄”,很快就找到了搪塞的理由。
  柳银河毕竟经验丰富,本着趁热打铁的原则,当即让人进行突审。
  可是,刘铁桥很清楚,招供就等于是死路一条。他携带的这些海洛因至少有两公斤之多,按照刑法的规定只要超过五十克,就可以判死刑了,这么多毒品足够杀他几十次的。
  柳银河此前提审过不少毒贩,可是,这次的对象却完全不同。刘铁桥本身就是办案高手,十分熟悉警方办案的手法,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他只是一个劲地说柳银河他们抓错了人,只要见了黄德良,就可以当面澄清事实。
  连续审讯了一个多小时,却没有丝毫进展。柳银河本想动刑,却又担心让这个黄德良的心腹反咬一口,那可就要出大纰漏了。
  王学平也没有料到,刘铁桥竟然如此的强悍,鸭子死了嘴巴硬,死活不肯招供。
  刘铁桥之所以要见黄德良,在王学平看来,原因其实很简单,黄德良收受了他们的巨额贿赂。
  换句话说,如果黄德良不帮他们掩盖住事实的真相,那就要同归于尽,一拍两散。
  事情还真有些棘手了,柳银河一筹莫展,王学平忽然灵机一动,凑到老柳的耳边,小声说了自己的计划。
  柳银河瞪圆了两眼,惊喜地望着王学平,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前,欣喜地说:“真有你的!这一招太狠了!”
  柳银河布置了一番后,继续提审刘铁桥,刘铁桥翻过来倒过去的,依然就是那句老话,“我要见黄局!!”
  柳银河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为什么要见黄局?是他受了你们的贿赂吧?”
  刘铁桥一呆,赶紧否认说:“我们这次的行动,十分机密,只有黄局才知道内情。”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检查站长兴冲冲地走进来,凑到柳银河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
  柳银河忽然问刘铁桥:“你第一次送给黄德良的是五万块吧?”
  “啊!”促不及防之下,刘铁桥惊得目瞪口呆,他有些搞不明白,这么机密的事情,老柳是怎么知道的呢?
  “哼,到目前为止,你一共给黄德良送了八次钱,总金额接近八十万元,我说的没错吧?”柳银河冷哼了一声,把王学平告诉他的东西,有选择性地抖露了出来。
  “这……这个……”刘铁桥被突如其来的打击给震懵了,张口结舌,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八章 连战连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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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话告诉你吧,黄德良已经被省里来的专案组逮捕了,那家伙是个软蛋,刚进去就都招了。刘铁桥啊,刘铁桥,你倒是蛮有钱的啊,一送就是好几十万!”柳银河发现刘铁桥有了入瓮的征兆,马上趁热打铁,不让他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刘铁桥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柳银河知道他还没有彻底崩溃,决定继续施加压力,扭头问检查站长:“那个林子华也抓到了?”
  “抓到了。那小子啥都说了,他负责销货,刘铁桥负责长途送货,接头地点就在县城西边的‘好梦洗浴中心’……”检查站长故意说得很大声。
  “老刘,人证物证齐全。你的靠山黄德良已经完了,下线林子华也落网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柳银河淡淡地一笑,眼里满是不屑。
  “我……”刘铁桥耷拉下脑袋,心乱如麻,彻底慌了神。
  “好了,既然老刘你不想说,我也就不审了。”柳银河扭头吩咐道,“把刘铁桥关进县看守所的甲区监所。”
  这是王学平想的妙招。先谎称黄德良被抓了,从根子上断了他获救的希望,然后利用林子华的所谓“落网”来挤压刘铁桥,最后,再使出绝招,借助于县看守所甲区的“威名”恐吓刘铁桥。
  县看守所甲区是出了名的黑暗监区,以往,做了大案的犯人只要不肯招供,都会被扔进那里去。
  那里的牢头狱霸可不是吃素的,县局的内部人都知道,手段之惨烈,令人闻风丧胆。这么说吧,在那些人惨无人道的折磨之下,就没有撬不开的嘴巴。
  更可怕的是,那里面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表面上还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柳……柳局,我说,我说还不成嘛,都是林子华那个王八蛋害了我啊……”刘铁桥不想在临死前,还要受尽那种非人的折磨,他万念俱灰地跪倒在地上,号啕大哭,开始断断续续地招供了。
  得知刘铁桥终于开口的好消息,王学平很想仰天大笑,命运已经被他扭转过来了,胜利在望!
  王学平点上一支红塔山,深吸了一口,心里暗道侥幸。幸好当时对刘铁桥这个警方败类贩毒的事情印象深刻,很多细节至今记忆犹新,不然的话,还真有可能功亏一篑。
  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其实只有林子华才是王学平心目中至关重要的猎物,反毒不过是顺带着完成的一项功业罢了。
  当初,家里那种惨不忍睹的境况,令王学平痛彻肺腑,恨不得吃了林子华、叶小强以及李大江三个狗东西。
  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刘铁桥老老实实地供述了一切罪恶行径。
  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行动。
  为了安全起见,柳银河本想让王学平留在检查站里,可王学平终究有些不放心,就跟着老柳一起去抓林子华。
  毒贩的手里大多有枪,柳银河不敢掉以轻心,在洗浴中心的停车场上,以及四周的小胡同里,都布置了警力和车辆。
  好在现在是凌晨时分,路上行人几乎绝迹,即使发生了枪战也不太可能伤及无辜。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柳银河的专业素质,在他的安排下,先后有八个身穿便服的特警队员混进了“好梦洗浴中心”。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洗浴中心里大家都脱得精光大吉,即使身披浴巾,以特警们的专业眼光,也看得出来,枪藏在哪里。
  在柳银河的精心安排下,特警们埋伏在洗浴中心附近的各个要道,只要林子华来了,就不担心会让他跑掉。
  洗浴中心对面的楼顶,柳银河笑着说:“幸好抓住了刘铁桥,不然我们的警用对讲机就成了摆设。当然了,这中间还有你的功劳。”
  王学平笑了笑说:“我有什么功劳?”一张清秀的脸庞掩在浓浓的夜色之中,看不太清楚。
  “呵呵,老弟,你就别谦虚了。以前我是不知道,从昨天下午开始,我算是领教了你的高明之处。”说到这里,柳银河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的好办法,刘铁桥能这么快就招了供么?”
  “呵呵,柳局,我不过是个小秘书罢了,如果不是您拔刀出手,我看着刘铁桥他们只能是干瞪眼。”王学平这话说得相当真诚。
  柳银河在行动之前有些瞻前顾后,顾虑颇多,可是一旦参与进来,却绝口不提退缩二字,还是颇有担当的。
  王学平就算是重生回来的,知道局势的走向,可手里没有力量,说什么都是空的。
  更重要的是,柳银河现在已经知道受了王学平的骗,李大江其实没有参与贩毒,可他却至今只字未提,仅凭这份好涵养,就足够令王学平敬重不已。
  “柳局,对不住您了。等这事一了,我好好地摆一桌酒,向您表示歉意。”王学平小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柳银河十分洒脱地说:“你是我的小老弟嘛,请喝酒我一定去,只谈感情,不扯别的闲篇。”
  王学平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有了底,老柳这是在提醒他,大家都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不仅仅是他撒了谎,自然也包括老柳当初犹豫不决的表现。
  顺水推舟,成人之美的好人好事,王学平向来很乐意去做,这桩公案到这里就揭了过去。
  “柳局,如果不是你提前做了布置,我现在恐怕已经被县纪委的人抓走了。等严县长回来了,你无论如何都要请客哦!”柳银河听了王学平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禁一怔,这不是把功劳往他的怀里的推么?
  柳银河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如何听不出王学平话里的潜台词,他暗暗摇了摇头,别看人家年纪小,这副胸襟却不同凡响,让人不得不佩服!
  这时,一名特警队员忽然低声说:“柳局,有动静了!”
  柳银河赶忙走到那人的身旁,接过望远镜,只见一辆蓝鸟轿车从远处疾驰而来,路过洗浴中心时,速度略有减缓,接着又加速呼啸而去。
  “呵呵,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也想骗过我老柳?沉住气,正主儿在后头。”柳银河不屑地说。
  这种时候,完全依靠临战经验来作出决策了,王学平只能静静地坐在地面上,等待着凯旋的那一刻。
  不久,一辆吉普车缓缓驶到洗浴中心的门前,从车里下来了三个壮实的男子,,有说有笑的进了洗浴中心大门。
  柳银河看了看腕间带夜光的手表,凌晨五点差一刻,如果刘铁桥没说谎话,林子华应该很快就会露面了,决战的时刻即将到来。
  就在这时,从洗浴中心里忽然传来了吼叫声,柳银河意识到洗浴中心里面一定发生了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他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吃夜宵了!”
  王学平眼睁睁地看着大队特警迅速地冲进了洗浴中心,心里十分紧张,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他现在只盼望着林子华不要被警方击毙就好。
  很快,好消息传来了,林子华被生擒活捉,一同被捕的还有四名同伙。
第九章 百里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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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学平兴奋地一击掌,叫道:“干得漂亮!太棒了!”
  柳银河仰头望了眼已经微白的天空,笑吟吟地问王学平说:“老弟,你今年多大了?”
  王学平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随口道:“我还年轻,今年刚满23岁。柳局,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年纪来了,是不是想给我介绍个对象?”
  “呵呵,如果没看到你也会这么激动,我还真以为,你今年已经六十了!”连续抓住了两名主犯,柳银河心情很不错,索性开起了玩笑。
  王学平心里有数,老柳这是在变相称赞他,颇能沉得住气,他笑了笑说:“柳局,叶小强那边也该收网了吧?”
  “呵呵,这是自然。”柳银河果断地下达了最后一道抓捕命令。
  捷报频传,那边很快汇报说,特警队员破窗而入,从被窝里抓到了完全没有防备的叶小强。
  柳银河本想就地突审林子华和叶小强,王学平及时地提醒说:“柳局,叶小强和林子华身份不同,咱们必须马上把人带出县城,赶紧进省城。只要这两个小子在我们的手上,李大江就完了!”
  一张老脸微微一红,柳银河心想,真他妈的丢人,三番五次地受一个小年轻的教,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叶小强和李大江的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白的关系,柳银河听过不少传言,只要动了叶小强,势必会很快地惊动李大江。
  更重要的是,李大江在省里有个干省委副书记的堂叔,否则,也不至于在南云县如此地横行霸道。
  如果继续把人留在县城里,以李大江雄厚的势力,很难说不会发生变故。这个节骨眼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要进了省城,李大江等人就鞭长莫及了。
  “老弟,真有你的!”柳银河抬手一拳捶在王学平的胸前,马上让陈东山带着特警和他一起押解犯人进省。
  林子华被吓懵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叶小强也垂头丧气地被押解上警车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震撼。
  在整个南云县,谁不知道叶小强是县委书记李大江最得宠的干儿子?
  如今,连这位叶大老板都被抓了,可想而知,南云县的天塌了!
  不过,林子华并不是莽撞之辈,毕竟赚的就是卖命钱,知道只要承认了贩毒,就没命了。
  警车疾驰在去省城的路上,林子华打死也不承认运毒贩毒的事情,却采取了避重就轻的办法,百般抵赖,只承认了一些小打小闹的事。
  抓到林子华的同时,还收缴了上百万的现金,这是物证。人证刘铁桥早已落网了,柳银河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不招供。
  从解救严县长的角度出发,柳银河开口就明确告诉林子华,李大江已经垮台了,接着,就绕着贩毒的事问个没完。
  林子华心里很清楚,警方只要动手抓了人,不从他身上捞到点什么,是不肯罢休的。他心想,既然李大江已经倒了台,肯定和诬告严县长有关,反正这种事绝对判不了死刑,索性承认了诬告的事实。
  林子华还算是比较有“头脑”的,供述的时候留了一手,暂时没有把李大江给牵扯进来。
  林子华完整地招供了怎么利用银行的漏洞,用严县长的名字开了本存折,又悄悄地摸进他家里,把存折藏进了衣柜里的整个作案过程。
  王学平手里拿着林子华的供词,冲着柳银河哈哈一笑:“这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柳银河也笑了起来,他已经听王学平解释过了,这个林子华正是诬告严县长的关键证人。现在,证人已经翻了供,严县长的案子也就翻了过来。
  “柳局,提前祝贺你即将高升。”王学平笑吟吟地恭喜柳银河。
  柳银河心里清楚,这个案子只要一翻过来,李大江倒台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虽然林子华暂时嘴硬,没有供出是李大江指使他诬告。可是,刘铁桥却详细供出了给县局局长黄德良一共行贿了八次的犯罪事实,总金额达到了几十万之多。
  “老弟,咱们是彼此彼此啊。你现在应该说了吧,咱们进了省城是去找哪位大领导?”柳银河心如明镜,要想扳倒在南云县一手遮天的李大江,贸然去找不熟悉的市领导是有相当风险的。
  因为,李大江的堂叔是现任的省委副书记,分管着政法战线。
  王学平笑笑说:“咱们去找市委金书记。”身为县长秘书,他不可能不知道,市委分管党群的副书记金有工和严县长的关系极其密切。可以这么说,严县长能有今天一方面是他踏实肯干,另一方面则是金有工大力提拔的结果。
  “金书记?哦,对,对,金书记是咱们严县长的老领导,听说正在省委党委学习。”柳银河心想,王学平这几步棋走得可真是稳,准,狠!
  毕竟是警车,一路不断超车,他们终于在七点钟之前,靠近了省城地界。
  “柳局,行百里半九十,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咱们的警惕性还是不能放松。毕竟,李大江的后台分管着政法部门,咱们不得不多长个心眼。”王学平有意提点柳银河。
  “老弟,你别废话了,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柳银河已经适应了王学平的办事风格。
  “您带着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先进省城找金书记汇报。”王学平拿手指着路边一家带小院子的酒店,征询柳银河的意见。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想好了,咱们这么一大票人马浩浩荡荡地开进省城,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不可能,不如就在这种酒店里歇歇腿,也方便控制局面不是?”柳银河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一点就通。
  这种路边酒店,一般是夫妻店,连老板带厨师和服务员,就没几个人。柳银河带着一个中队的特警完全可以控制住店内的局势,防止消息过早地泄露出去。
  更重要的是,只有柳银河留在现场,才能完全掌握住队伍。如果他跟着王学平进了省城,那后方可就空虚了,一旦有了情况,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说句到家的话,柳银河亲自带队的抓捕之功,王学平无论如何也抢不走的。
  王学平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一沓钱,递到柳银河的面前,笑道:“柳局,我知道你临时出门,身上肯定没带钱。大家跟着劳累了大半夜,又饿又累的,您这当领导的,总得好吃好喝地招待一下吧。”
  柳银河深深地望了眼王学平,心想,连这都想到了,还有啥可说的?他以为是公款,也没客气,接到了手里,笑道:“我会开发票的,方便你拿回去报帐。”
  王学平知道柳银河误会了,也没点破,笑了笑,从柳银河手里接过厚厚的一沓供词,装进了皮包里。
第十章 市委金书记(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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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警车后,王学平招手拦了一辆过路的中巴车,晃晃悠悠地进了省城。
  省城钱州市,既是一座副省级城市,又是中夏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城区人口六百多万,是中西部地区最大的城市之一。
  下了中巴车,王学平利用磁卡电话,打了金书记的秘书高成秋的传呼。
  “学平老弟,有事?”高成秋见了留言,很快回了电话。
  因为领导关系很密切的缘故,高成秋和王学平这两个秘书也经常聚在一起,关系还不错。
  “高兄,你在省城吧?”王学平必须先确定高成秋在哪,才好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是的,金书记在党校学习,我这段时间一直待在省里!”高成秋知道严县长倒霉的事情,大家同是领导秘书,心有戚戚焉,所以也没瞒着行踪。
  “高哥,我有点急事想向金书记当面汇报,麻烦你帮忙转达一下。”他这个县长秘书在县里还算是号人物,到了市委副书记面前,就不够份了,不可能冒然去找老金,必须要通过秘书中转一下。
  “是严县长有消息了?”高成秋毕竟长期跟着领导身边,政治敏感性一点也不差。
  “是这么回事……”王学平就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并且把自己的新传呼号告诉了高成秋。
  高成秋沉默了半晌,方才重重地一叹:“老弟,严县长有你这样的好帮手,这辈子值了!成,我这就向金书记汇报。”毫不含糊地包揽了下来,没有丝毫刁难的意思。
  大约十分钟后,高成秋给王学平打来电话:“老弟,金书记让你马上来省委党校的宿舍,我在楼门口等你。”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即使事情很紧急,王学平也没忘了感谢高成秋。
  高成秋叹道:“老弟,你快来吧,金书记正等着你呢!咱们哥俩聚会的机会多的是,太客气了,反而生份了。”
  “高兄,那咱哥俩就不客气了,我马上过去!”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高成秋对他的态度对以前又进了一步。
  挂了电话之后,王学平给司机小陈打传呼留了言,然后换乘出租车来到了雅赏茶楼门口。
  司机小陈一见了王学平,快步走了过来,兴奋地说:“王哥,现在去哪,我送你去。”
  “呵呵,去省委党校。”王学平笑着说。
  “省委党校?”司机小陈有些没弄明白。
  “市委金书记急着要见我。现在时间紧迫,等严县长出来了,我好好地和你说道说道。”王学平故意卖了个关子,小陈一听是去见市委金书记,望着他的眼神大有不同。
  小陈经常载着严县长进出省城,抄近路很快就到了省委党校的门口。
  省委党校大院内,一排排的参天大数,茁壮挺拔,衬托出这里的气势不凡。
  这些年为了发展全省的文凭事业,各种学历班,成人高考补习班,自修补习班,象雨后的春笋一般,在省委党校大院内茁壮成长了起来。
  此前,王学平跟着严县长来看望过几次金书记。金书记所在的厅局级干部研修班,位于一所独立的院落内。
  因为来这里学习的都是省里以及各地市厅局级以上的领导干部,所以门禁特别森严。名义上是为了安全,实际是担心上访的人混进去纠缠领导。
  站在门口的警卫看了眼挂着南云县二号牌照的奥迪100,什么也没问,挥手就放行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王学平早就料到了,在这片大地上,官车就意味着身份和地位,意味着在很多地方可以通行无阻。
  如果高成秋没在省城,如果没有事先让小陈把这辆官车弄出来,王学平要想见到金书记,天知道要费尽多少周折?
  老远看见高成秋站在宿舍楼门口,王学平下车后,握住了高成秋的手,笑道:“高兄,劳你久等了。”
  “我说老弟啊,你就别这么客气,走吧,我带你去见金书记!”高成秋领着王学平上了楼。
  走到金书记的宿舍门前,高成秋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轻声唤道:“金书记,我是成秋!”
  “进来吧!”里面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
  王学平跟在高成秋的后边进到室内,发现金书记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文件。
  高成秋轻手轻脚地走到金书记的身旁,小声说:“金书记,小王来了!”
  “金书记,您好!”王学平笑着打了个招呼,恭敬地站到金书记的身旁,大约相距三米左右。
  “嗯,小王来了,坐吧!”金书记看了王学平一眼,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抬手指点着对面的一张沙发,示意王学平坐下说话。
  王学平很自然地坐到了金书记的对面,高成秋转身走出室内,站到走廊里去了。
  “说说看,老严是个什么情况?”金书记毕竟关心老部下的前途,也没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他。
  王学平就把事情的经过完整地叙述了一遍,并且把相关人的供述递到了金书记的面前。
  金书记一边仔细地倾听王学平的汇报,一边对照着翻阅所有证据,他只是听,并不插话,静静地思考了一会之后,问王学平:“这是政法口的案子,你怎么想到来找我?”
  “金书记,严县长时常对我提起,没有您的赏识,就没有他的今天。严县长含冤受屈,市里的政法部门多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说句心里话,我不相信他们会公正处理这事。”对于金有工这种级别的领导,惟有实话实说才是正道,玩不得花架子。
  “这个老严,就是念旧!”金有工想起严明高当年跟着他苦干的那一幕幕场景,脸上不禁多了一丝柔情。
  王学平不想打断金书记的缅怀旧情的思绪,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开口,一说话,味道就变了。
  “这个林子华没说受谁指使诬告老严的?”不愧是市委领导,金书记一语就点破了整个事件的核心,这些人不过是台前的小喽罗而已,核心是县委书记李大江。
  “金书记,林子华应该还残存着一丝幻想,指望着有人救他,所以……”王学平不动声色地引到了李大江的身上,和金书记这种大人物把话说得太白,简直就是侮辱领导的智商。
  “这么大的事情,有些人只手遮不了天!”金书记这话就更有意思了,王学平心想,大事将成。
  “前些日子,老严和我说过一些事,只是因为事发突然,耽误了。”金书记这话很值得玩味,显然已经知道了李大江违法乱纪的事情。
  “何省长刚好在家,你带上资料跟我去一趟。”金书记站起身就往外面走。
第十一章 常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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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学平没想到金书记会带着他去见省领导,动作就有些迟缓,高成秋轻轻地碰了下他的胳膊,小声说:“你的好运来了,还楞着干嘛?快点跟上去呀。”
  三个人下了楼,高成秋拉开车门,金书记坐进了专车的后座,王学平也不等高成秋指点,直接坐到了金书记的身旁。
  高成秋暗暗点头,这小子是个明白人,不点就通,前面的那个副驾驶位置是秘书的专座,有些老习惯是不好轻易地去打破的。
  自从听说了王学平冒死营救严县长这事之后,高成秋就存了个心思,此人可以深交。
  人在官场难免会遇见一些不可预测的危险,多一个这样义气深重的朋友,也就意味着多了一分过关的机会。
  自从上车后,金书记微合着双眼,靠在后座上,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王学平本身就是干秘书的,自然懂规矩,领导没说话之前,车内严禁喧哗。
  “学平,待会何省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既不夸大,也不缩小。”忽然,金书记睁开了眼睛,开始叮嘱王学平。
  “好的,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办,绝不在省领导面前多嘴多舌。”王学平何等聪明,一听金书记这话,就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在大领导面前卖弄聪明,出现失仪的举动。
  “嗯。”金书记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建国大道,是解放后中夏省首任省委第一书记取的名字,并一直保留至今。
  因为是省委省政府所在地,于是,这条大街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中夏省内,令人敬畏的政治和权力中心。
  小车驶上建国大道后,王学平敏锐地发现,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路边的一辆警车旁,一个手里拿着对讲机,腰间佩枪的民警,瞪大了眼睛张望过来,也许是看清楚了这辆蓝鸟车是云州市三号车,那位民警又转过了头去。
  在这条不足一公里的大街上,来往巡逻的民警倒比行人还要多。高大的梧桐树荫下面,几乎每座小院门口,都站着至少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院内则是一栋栋揉和了中西经典建筑风格的小洋楼。
  这一切都在无声地告诉着人们,院内主人们的不凡,他们现在是,或者曾经是,能够主宰全省八千万人民命运的大人物。
  小车驶到一座两侧站了四名持枪武警战士的大院门前,稳稳地停了下来。一名腰间别着手枪的武警少尉快步走过来,扫了眼车牌,又盯着贴在挡风玻璃上的特别通行证,认真地看了好几眼。
  “啪!”那位武警少尉走到车前,敬了个标准的警礼,小车司机十分配合地按下了车窗,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车内的情况。
  那少尉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把手一挥,大门前的栏杆很快提了起来,小车随之驶进了院内。
  专车在大院内七弯八拐,直到王学平差点迷路的当口,才滑进了一座雅致的小院内。
  王学平眼尖,发现一队腰间别着手枪,手里牵着黑背大狼犬的武警战士,恰好从小院门口经过。
  下车后,金书记见一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小洋楼门前等他。
  金书记快步上前,握住了那人的手,亲热地说:“有恒老弟,又给你添麻烦了。”
  后来,王学平才知道,这个中年男子叫宋有恒,是常务副省长何尚清的秘书,省政府办公厅综合二处的处长。
  “金书记,你这是说的那里话来,走吧,何省长正在书房等你。”宋有恒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书记迈步跟着宋有恒在前面走,高成秋和王学平很自觉地放慢脚步,并排跟在两人身后,大约相距两步左右。
  四个人先后进了客厅,宋有恒停下脚步,冲着金有工微一点头,说:“金书记,请跟我来。”王学平快走两步,把拿在手里的证据材料递到了金有工的手边。
  金有工接过材料,心想,这个小年轻很懂事,总算是没白带他来一趟。当领导的,尤其是当大领导的,没人不希望自己的秘书象王学平对严县长一样的忠诚,金有工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对王学平有着一种莫名的欣赏。
  走出几步后,宋有恒象是刚想起来一般,扭头对高成秋和王学平说:“你们随便坐!”然后头也不回地领着金有工上了楼。
  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位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女郎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说:“两位先生,请喝茶!”
  高成秋冲王学平使了个眼色,他抢先站起身,彬彬有礼地说:“谢谢!”
  这位女郎怎么看都不象是家里的女主人,王学平有些不太适应,心想,这位何省长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规矩,他一时间也琢磨不清楚。
  毕竟身在客中,王学平也学着高成秋的样子,起身说:“谢谢。”
  “不客气,请慢用!”那位女郎转身走了。
  高成秋见王学平一脸不解的样子,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就小声解释说:“这种人家,规矩大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你别怕,跟着我做,保证不会出错。”
  捧起飘香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王学平不经意间发现客厅的墙上挂了一幅油画。
  油画的正面是一位身穿唐装,精神矍铄,不怒而威的老者。
  画相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就算王学平再孤陋寡闻,也绝对不可能不认识这位威震华夏的老者。
  他就是党国九老之一的何老,自从建国之后,一直处于党国权力核心圈的不倒翁。
  至于站在何老身边的那位儒雅青年男子,自不必说了,相貌如此接近,一定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何三公子。
  高成秋见他埋下头,以为他是担心何省长不肯出手相助,一时也没啥好说词,只得故作不见。
  王学平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心里面已经开始翻江倒海,波涛汹涌,难以抑止。
  他记得很清楚,何尚清,这位年轻有为,温文尔雅,GDP政绩出众的大*,原本是党内呼声极高的接班人选之一。
  1999年下半年,老省长到龄离休后,年仅四十三岁的何尚清,被内定为省长的唯一候选人。
  此前,国内还从未没有出现过省长落选的事情,以至于年底开两会之前,何尚清一直稳坐钓鱼台。
  他完全没有料到,党内最大的竞争对手竟然利用他不关注民生的重大失误,暗中指使人煽动怨愤的群众,上演了一出震惊中外的天大丑闻,直接导致这位何公子在省人代会上,得票未过半,居然阴沟里翻了船。
  一步错,步步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次惨痛的落选经历,让何尚清声名扫地,并最终导致他失去了接班的机会,以至于抱憾终生!
  想到这里,王学平忽然抬起头,饶有兴味地盯着何公子的画相,在心里暗暗对自己呐喊道:“千载难逢的机遇就在眼前,一定不能放过!”
第十二章 何三公子(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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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膀上被高成秋轻轻地拍了下,他善意地提醒说:“老弟,这是什么地方,你可千万别走神啊!”
  “高兄,对不住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幸好你提醒及时,不然还真可能出洋相了。”王学平心里欣喜若狂,面上却不露声色,连声感谢高成秋。
  高成秋暗暗摇了摇头,想当初,他第一次踏进这座权力的殿堂之时,因为心情太过紧张,竟然失手打翻了茶杯,比现在的王学平还要不堪。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宋有恒从楼上下来,冲着王学平招了招手,说:“小王吧,何省长想见见你,你跟我来!”
  王学平整理了一下衣装,刚才的一瞬间,他猛然想通了很多事情,此时此刻的心情和初进门的时候,迥然不同。
  总之,对于去见这位何小公子,他的心下很坦然,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激荡起了昂扬的斗志。
  几年后,有能力替何三公子扭转危局的人,舍我其谁?
  楼梯上铺着鲜红的地毯,王学平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通天的台阶就在脚下!
  宋有恒带着王学平进了一间书房,室内只有金书记一个人,他招手示意王学平坐到身边来。
  借着坐到真皮沙发上的机会,王学平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室内的情况。只见:室内中央摆了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桌子后面是一长排古香古色的书柜,里面装满了线装古书。
  令王学平想不到的是,靠右侧的一整面墙全是落地的防弹玻璃,室内的光线充足之极,却又不当东西晒,构思极为巧妙。
  利用宋有恒给王学平泡茶的机会,金有工小声介绍说:“我刚才已经向何省长详细地汇报了相关的情况,找你来主要是补充一些细节,别担心,照直说就行了。”
  “金书记,不知道怎么的,我进了这间书房,却一点也不紧张。”王学平坦然自若地回答道。
  金有工有些讶异地望了眼王学平,心想,这个年轻确实有些道行,竟然一点也不怵场。想当初,高成秋那么稳重的人,第一次进门后,还出了个大丑,相比之下,两人之间高下立现。
  这时,一个身材颀长,气度不凡的青年男子从书房内侧的一个小门里踱了出来,王学平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油画上的那位何三公子。
  金有工和王学平几乎同时站起了身,何尚清摆了摆手说:“老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这里不讲那些虚礼。这位就是小王吧?”
  见何尚清问到自己,王学平不慌不忙地说:“何省长好!”
  “坐,坐!”何尚清笑着挥手示意王学平坐下说话,“呵呵,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唯有好茶而已。尝尝吧,新出的西湖龙井!”
  既然何公子这么说了,王学平自然不能失礼,捧起茶杯,嗅了嗅,这才小饮了一口。
  “芽叶初展,扁平光滑。滋味甘鲜醇和,香气幽雅清高,好茶!”当年写官场小说的时候,王学平结识了一位喜欢看他书的离休老干部,两人遂成了忘年之交。他在这位高官家里,喝过这种极其珍贵的贡品龙井,也听过那位高官对这茶的评价,现在不过是拾人牙惠而已。
  “你倒有些眼力!”何尚清见王学平居然能够完整地说出这茶的妙处,不禁有些惊讶,要知道,即使是省部级高官,也很难喝到这种限量供应的极品茶。
  “其实我也没喝过这种好茶,听您说是西湖龙井,我琢磨着应该是前清的贡品吧。”王学平有意藏拙。
  何尚清心下释然,小小的一个县长秘书,怎么可能喝过这种极品龙井呢?
  “你怎么知道毒贩具体进县城的时间和路线?”何尚清听金有工汇报的时候,就觉得王学平处理这事的时候,一环扣住了一环,比侦探小说还要精彩。
  “我答应过朋友,就必须信守承诺,为他严格保密。省长,我可以不说具体是谁给的消息么?”王学平大着胆子又把球踢回到了何尚清的身上。
  何尚清一楞,眯起眼睛瞅了他一会儿,居然真的就没再追问下去。
  接下来,何尚清只是问了一些家庭情况,王学平一一据实做了回答。
  聊了大约有十分钟的样子,金有工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对王学平说:“小王,你先去通知一下那边,做好交接犯人的准备。”
  “省长,谢谢您用这么好的茶招待我,有机会一定回请!”王学平站起身,出人意料地走到何尚清的身前,伸出了双手。
  王学平心如明镜,对于何三公子这种天潢贵胄,绝对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看待。
  出身于顶级权贵之门的何三公子,从小到大都泡在甜言蜜语之中,对于阿谀奉承,自有强大的免疫力。今天的机会弥足珍贵,下次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王学平有心给何公子留下一种独特的感觉。
  不管这种感觉是好还是坏,只要让何公子对他有些印象就行了。毕竟,将来扭转乾坤的大势,就掌握在王学平的手里,何所惧哉?
  何尚清又是一楞,接着笑了起来,在他的面前,绝大多数人都是拘束不安,很少有这么从容不迫的人。
  金有工担心王学平惹何尚清不高兴了,没好气横了他一眼,示意赶紧走人。
  何尚清注意到,王学平称呼他省长,而不是何省长,别小看了这一字之差,其中的意义却有天壤之别。
  “你打算请我吃什么?”何尚清不动声色地伸出右手,和王学平的双手轻轻一碰,又缩了回去。
  何尚清见过不少喜欢哗众取宠的家伙,其目的不外乎是引起他的注意,以便攀上豪门罢了。
  之所以把王学平叫来一见,一是因为翻案的过程,具有浓厚的传奇色彩,让他颇有些兴趣。另外嘛,则是十分欣赏这种忠心护主的部下。
  何尚清久处权力的旋涡,自然见过无数世态炎凉的事情,他是打心眼里厌恶那种有奶就是娘的家伙。
  王学平心中大定,千万别小看了这轻轻地一碰,已经算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面子。
  “其实也没啥,不过是些乡下的特产罢了,是一种叫‘吃得香’的泡制野菜,吃饭的时候嚼上几根这种野菜,令人食欲大开。”王学平笑着介绍了山区老家的一种特产。
  王学平料定,以何尚清的身份和地位,即使心有不悦,也不会和他这种不入流的小公务员一般见识。
  当然了,何尚清果真要和他计较,那他倒要好好地考虑考虑,将来是不是出手帮这位何三公子涉险过关了。
第十三章 好样的
  “那好,有机会倒要去尝一尝!”何尚清微微一笑,这个连科级都不是的小秘书,真是好胆量,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就仿佛和普通同事摆龙门阵一样,没有丝毫地怯懦。
  这个叫王学平的年轻人有点意思!
  “省长,我告辞了!”王学平十分知趣,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他故意没看脸色十分难看的宋有恒,转身离开了书房。
  高成秋见他一脸轻松地下了楼,就笑问道:“感觉怎样?”
  “呵呵,不好也不坏!”在王学平看来,何尚清的身上还残留着太子爷的贵气,目前仅仅是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些好奇而已,并不会把他这种不入流的小人物真正的放在眼里。
  “老弟,你就知足吧,一般的厅局级干部想见何省长一面,比登天还难呢!”高成秋很羡慕王学平获得了这种天赐良机。
  王学平并不认为高成秋夸大其词,事实胜于雄辩,类似金有工这样的副厅级市委副书记,如果没有两把刷子,绝对不可能成为何公子的座上宾。
  “高兄,有机会上我家里去喝几杯,我妈炒的菜,味道还不错。”高成秋听了这话,会意地一笑,这是有意深交的意思了,心里的酸味很自然地就淡了不少。
  不大的工夫,就见何尚清当先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金书记稍微拖后半步,跟在他的身后。
  王学平站起身,很自然地招呼说:“省长好!”
  何尚清冲着他微微一点头,含笑道:“‘吃得香’这名字取得很好!”脚下却没停,保持着固有的步伐,径直出了小洋楼。
  走在他身后的金书记摆了摆手,示意王学平和高成秋不要跟过来。
  望着何尚清俊秀挺拔的背影,王学平心想,大人物也是很讲人情的,这位何三公子当年犯的绝非小错,如果在最关键的时刻点醒了他,伴随而来的将是巨大的政治利益吧?
  送何尚清上车离开了大院,金书记又回到客厅内,笑着对王学平说:“刚才何省长上车前,让我带三个字给你,好样的!”
  王学平谦逊地一笑:“谢谢何省长,谢谢金书记,我一定好好干!”
  “小王不错!”金书记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领着他们俩上车,离开了省委常委大院。
  回到省委党校,金书记把王学平招到身边,嘱咐道:“你和县里来的同志联系下,让他们稍安勿躁,要沉住气!”
  王学平听懂了金书记的暗示,当即表态说:“金书记,我这就赶回去,向县里的同志传达您的指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稳定压倒一切!”
  “嗯,去吧!有事我会让成秋联系你的。”金书记说完话,抓过那份没看完的文件,继续阅读。
  王学平知道该是告辞了,就说:“金书记,那我就回去了。”见金书记没有吭声,他就跟着高成秋一起出了房间。
  “老弟,金书记待严县长没话说了!”高成秋把王学平送到楼下,略微有些感慨。
  “是啊,象金书记这样的好领导,到哪里去找?”王学平心里明白,金书记愿意为了严县长的事去找何省长求援,这事本身就极为难得。
  在王学平看来,这人情就像是提款机一样,提一次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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