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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在我们村子里有一眼井,那眼井里出的不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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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不会,你看他身边的那些死人吗,他们应该死了很久了,只是保持尸体不腐而已,并不会让他们活过来。”冰冰盯着神石下的那些死人说道。  “奇怪,接近那块石头的人,就会发疯似的自残而死,而死后,那残破的身体却又能迅速的复原,这块石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小七无疑问出了众人的心中的疑惑,这块石头,太诡异了。  “怎么那小怪物进去就没事?”胖少指着在光圈内的小怪兽,不可思议问道。  大家谁都没说话,因为谁都给不了他一个合理的答案。  这时,就见在那块巨石下面,抠抠搜搜了半天的小怪兽,又跑了出来,他走到小七跟前,把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巨石碎屑,放在了他的脚下。然后咿咿呀呀的指了指,意思像是让小七拿着。  “不能动,会有危险。”霜儿想起了那巨石的恐怖,这虽是一小块,可她还是怕出现什么意外。  可是已经晚了,小七,已经弯腰,捡起了那块石头。  大家无一不是紧张的看着,怕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意外,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块石头静静的躺在小七的手心里,跟一块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  这时,只见小怪兽已经钻进了,方才他们出来的那个洞口,还在里面咿呀的招呼众人呢。  “艹,又要钻回去,早知道我们不过来就好了!”胖少摸着自己的肚子,骂了一句。  可骂归骂,钻总还是得钻,大家又相互用绳子串了起来,依次往洞里钻去。  很快,大家出了洞,由小怪兽领着,到了护城河的边缘。  “你把我们领到这里来,不会是想让我们背着那绿毛乌龟出去吧?”胖少指着水池,问小怪兽。  就见小怪兽拼命的摇头,然后伸出一个前爪,直往上面指。  小七看着马蜂窝一样的洞壁,问道:“你说出口在上面?”  小怪兽忙不迭的点头。  “我艹,你当我们是钻地鼠了?这么多洞,到底应该进哪个啊?”胖少看着那么多洞穴,顿时就蔫了。  小怪兽依旧指着洞穴比划,咿咿呀呀的叫声中,偶尔夹着几声吱-吱,它这是急了,急的在原地转圈圈,恨不得能口吐人言。  它一急,众人更急,这越急越弄不清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猜测,最后小怪兽扑通一声,跳到那护城河里去了。  “喂,你不能自杀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出去啊?”豆芽以为它急火攻心,自寻短见了呢,连忙趴在水池子边上焦急的喊。  却见小怪兽,下一秒就从水里钻了出来,狗刨着就游到了那瀑布的下面,然后一个劲的往头顶指。  “你说出口在瀑布上面?”冰冰问。  小怪兽使劲点了点头,似乎和高兴冰冰猜对了,然后它又游了回来,爬到岸上,使劲甩身上的水。  冰冰看着它一副落汤鸡的狼狈样儿,心里不禁有些过意不去,埋怨自己怎么方才就没想到呢,毕竟天坑是由地下河流与暴雨的冲刷,导致了地表岩层的倒塌形成的,而这么大的天坑,形成绝非偶然,一定是这里曾经有过一条很大的地下河,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地壳的变化,地下河可枯竭了,可多年的冲刷,那古河道定是还在,看来那个瀑布,就是古河道的一个出口。  “这么高,我们怎么上去啊!”霜儿看着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先上去,上去之后,用绳子把你们拉上去,你们等我上去,把绳子垂下来之后,在下这河,小心那乌龟。  小七叮嘱完,淌进水里,往那满是窟窿的洞壁走去。  洞壁上的窟窿虽然多,可也是错综复杂,有些相隔近的还行,相隔远一些的,就爬的非常的艰险,看到蜘蛛一样往上爬的小七,大家禁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还好小七总算是顺利的爬到了瀑布口,果然那里有一个大洞,足有两米高,三四米宽,往里望去,黝黑,那种浓的化不开的黑,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也不知道是心理问题还是怎的,小七只觉得温度也一下子降低了。  “怎么样?有出口吗?”胖少用手作喇叭状,大喊。  “有,我拉你们上来。”说话间,小七就想往下抛绳子,一看那呼呼往下流着的水,他又犯了难。  这要是就这么把绳子垂下去,那大家往上爬的时候,瀑布的水流,就正好劈头盖脸的往下浇,到那时候估计喘口气都难,并且沾了水的绳子本就滑,要想上来,那简直是太费劲了。  豆芽本就受了伤,霜儿又一点功夫都不会,前面的路还不知道有多难走,实在是应该给他们保持体力。  权衡再三,小七决定选一个旁边,距离瀑布口比较近,比较好往这儿爬的洞。  小七观察了一圈,壁虎一样爬进了旁边一个洞中,只是那个洞不大,人在里面根本就直不起腰来,这样一来,要想把大家都划上来,无疑得费很大的力气。  小七把绳子垂了下去,费了九二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众人都弄了上来,有意思的是,小怪兽也像模像样的拽着绳子,跟着大家爬了上来。  喘了口气,大家又费了一番力气,爬到了瀑布口。  瀑布的水流不是很大,刚末过脚背,但因为常年流水,水下长了些滑不溜秋的青苔,大家小心翼翼的往里走了几步,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发现里面的空间特别的大。  小七打头,又往前走了约莫十几米,手电照着的水面就看不到底了。  “小心。”小七停下脚步,伸出胳膊拦住众人。  紧跟在他身后的胖少,吓了一跳,紧急刹车,差点滑倒,他拍着胸口问道:“怎~怎么了?”  “前面的水很深,别掉下去。”小七照着水面,示意大家看。  大家一起用手电照向水面,发现这是一个很大很深的水潭,手电光照下去,看不见底,也看不到边,而此刻大家正站在水潭的边缘。  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胖少转即问站在小七背包上的小怪兽:“你确定从这里,能出去?”  小怪兽也看到了那幽深的水潭,它好像也懵了,咿呀的吆喝了半天,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最后干脆直接趴在小七的背包上,不理胖少了。  “我先游过去看看情况,到了对岸喊你们。”小七艺高人胆大,当即把背包一摘,递给身后的胖少,就想下水。  “等下。”冰冰叫住他,转身问众人:“大家都会游泳吗?”  豆芽和小七点了点头,他们从小生活在海边,游泳那肯定是没问题。  冰冰又看向胖少。  胖少一拍胸脯,道:“那是当然,我不是吹,我游个几公里不是问题,想当年,我有个外号,你们知道叫什么吗?浪里白条,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吗?就……。”  “停!”冰冰举起一个手,表情无奈的阻止他说下去。道:“我和霜儿也从小学游泳,对水性还是颇有信心的,不如我们就一起游过去吧。”  大家其实都明白冰冰的意思,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是无路可走了,这水路若是不通,那他们被困在这里,早晚也会弹尽粮绝而死,还不如一起去试他一试,能过去更好,过不去也省的让小七来回的跑了。  大家拿出了包里的防水袋,把怕水的东西都包好了,然后还是用老办法,拿绳子把大家挨个儿拴在一起,以防有人掉队,就这样,大家挨个下了水。  “我操,这水真他妈的凉。”豆芽打了个冷颤,骂了一句。  没有人回应他,大家都牟足了劲儿往前游,祈祷着能早些游到岸边。  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游泳,好像时间都变成了永恒,而人变成了只会游泳的机器,无休无止,永无尽头。  胖少终于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气氛了,他没话找话的说:“你们说,这水这么深,在地底下不知道有几千年了,这水下面,会不会有什么怪物?”  胖少想打破沉默的初衷是好的,可他这话说的可真不是个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未知的恐惧,已经占满了每个人的心,每个人都在拼尽全力的游,就是怕水里,会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可每个人都不敢说,都认为只有自己在瞎想,而其他人会给自己壮胆儿。  如今胖少不管不顾的说出来了,那大家心里的怕就跑出来了,对这深潭的恐惧也更深了。  “就你话多,省下点力气快点游吧,还浪里白条,我看你就是浪里死鱼,就你托大家后腿。”霜儿小声的训斥他。  胖少自讨没趣,不说话了。四周登时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划动水的哗啦声。  忽然,黑暗中传来了噗通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大型物体,落在了水中。  那响声像是一把大锤,猛的敲击在众人的心上,大家的心都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姐姐,什~什么东西?”霜儿战战兢兢的问身边的冰冰。  还没待到冰冰回答,就见一道水痕由远而近的扩散了过来。
  “快跑!。”还没待大家反应过来,小七率先叫道,随即一个转身,推搡着众人,往回游去。  大家本就是拴在一起的,现在有了危险,一乱,大家就像粽子一样,被五花大绑缠到一块了。   那水痕箭一般的速度就冲了过来,接着一阵水花掀起,一个巨大的东西,冲着众人就撞了过来。  把本身就纠缠在一起的众人,撞出去好几米远,麻花一样沉进了水里。  也亏了小七手快,拔出短剑,迅速的切断了连接着大家的绳子,大家伙这才一个一个重新浮出水面。  胖子呛了口水,露出脑袋来就骂:“我操,什么玩意儿。”  霜儿也呛了口水,不停的咳嗽,一边咳嗽一边骂道:“死胖少,你这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下子可让你给说着了,你就……。”  霜儿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丑陋的大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玩意像鱼,可还有那么点像青蛙,它对着霜儿,张开了大口,露出了一嘴尖细的獠牙,眼见着就要咬下来了。  “啊——啊--。”面对近在咫尺的怪物,霜儿本能的大叫了起来。  她的叫声未息,只觉得身子一沉,她被一双结实的大手,给拉到了水里。  方才的喊叫,几乎用尽了她肺里的空气,如今又潜入了水底,霜儿只觉得整个人要憋死了,她拼命的挣扎,想浮上去呼吸一口空气,可那只大手死死的抓住她,一味的往远处游。  难道自己死了?正被水鬼拖往地狱?不,你们抓错人了,我还没死,我要呼吸……。霜儿拼命的挣扎,胡思乱想着,直到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就在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有柔软的唇,覆上了她的唇,容不得霜儿思考,舌尖毫不疑迟的撬开她的嘴巴,一股气流镀了进来……。  终于,霜儿被那双大手搂着,浮出了水面,搂住她的,不是小七,还能是谁?  霜儿大口的喘息,在冰冷的水中,只觉得身上燥热的利害,整个人都似要燃烧起来了,也不知是方才在水里憋得,还是……。  “抓紧我。别说话。”小七没容她多想,拉着霜儿又往前游去。  霜儿则像个小媳妇一样,被小七牵在手里,跟在他的身后。  那大怪物一口下去,咬了个空,到嘴的肥肉忽然不见了,它怔了半天,火了,发出了几声青蛙似得怪叫声,巨大的身体搅动着潭水,搅起一片水花,搅的大家就像是锅里的饺子,滴溜溜的转,鼻子口里同时进了不少的水,差点呛死。  它这么一叫,又听到噗通,噗通,几声响由不远处传来。  大家心说完了,它这是招呼同伴呢,这玩意一只就够受的,再来几只,可真是没活路了。  这时,冰冰忽然灵机一动,听刚才的噗通声,应该是跳水声,这里都是水,它们是从哪里往下跳的呢?莫非~莫非是靠岸了?这么想着,她用手电往远处照去,就约莫三四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快高出水面的石台,她禁不住心中一喜,喊道:“大家快游,马上靠岸了。”  那东西是从石台上跳下来的,应该是两栖动物,岸上也许还有,不过人在水里的战斗力太低了,若是到了岸上,倒是可以和它们搏上一搏。  大家纷纷往岸边游去,可惜那大怪物行动起来,比他们还快,只是掉了个头,就挡在了大家面前。  紧接着新来的几个也聚集了过来,一个个把头露出水面,把大家包围在了中间。  那怪物长得也怪异,光脑袋就有小推车斗那么大,形状短而宽,一对青蛙似得眼睛突出着,一根长约一米,头上分叉的芯子,灵活的吞吐着,像是随时准备把大家卷入腹中。  “这应该是蝾螈,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长的这么大。”冰冰小声的说着。  “那~它们吃~吃人吗?”胖少战战兢兢的问道。  “按理说应该不吃,不过这么大的,就不敢保证了。”冰冰说着拿手电去照蝾螈的眼睛,想试试能不能用光线刺激它们离开。可是丝毫没有用处,它们一直生活在这黑暗的洞穴中,眼睛已经退化成摆设了。  摆设?那他们是靠什么准确无误的找到大家的呢?听觉?嗅觉?还是触觉?  “往水下潜,它们看不到,我们轻点。”冰冰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小声的说着。大家手里虽然都拿着刀子,可真要硬拼,胜算几乎不大,也只好先走下捷径了。  大家都使劲吸了口气,准备潜下去后,就一口气憋到上岸。  可大家刚一下水,那些蝾螈也潜了下来,也不知道这些个睁眼瞎子是怎么做到的,很明显这捷径是走不通,只有硬拼了。  蝾螈下水后,没有给大家准备的余地,一下子就冲了过来。  这时大家才发现,他们就是连拼了的资本都没有,那东西在水里就是一头蛮牛,而因水的阻力,大家手了的刀,根本也使不上劲,没辙,还是的逃。  大家费尽力气,游出去十多米,还不够那些大蝾螈,一个往前窜的。  就听一阵闷哼,众人已经被撞出去了好几米远,一个个都撞得不轻。  “都往岸边跑,这里交给我。”小七冲着分散开的众人,大喊道。   “你要小心。”豆芽喊了一嗓子,率先往岸边游去,就他现在这身子骨,留在这里也是个拖累。  可蝾螈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见大家分散开了,也都各自分散,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艹,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即然这样,老子跟你拼了。”胖少的暴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想抓住它,先来上一刀子解解恨,可那蝾螈滑不溜秋的,他根本就没有着手点,刀子在手里轻飘飘的,也使不上力气,一刀子下去,光凭感觉,就知道那玩意没咋地。  不过这可激怒了蝾螈,他大嘴一张,就冲着胖少窜了过来,速度之快,形同闪电。  胖少一看这架势,估计脑子也短路了,连躲闪都不会了,直接呆在那里了。  “操,死胖子,你他娘的倒是闪啊!”在一边的豆芽,急的汗都下来了,大叫着。  却见那气势汹汹的蝾螈,忽然发出一声惨叫,转身一个摆尾,就把胖少给抽出去了。  胖少被抽了个脚朝天,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七,一把拉了出来,不顾他咳得厉害,拉着他,冲着众人喊:“快跑!”  就见那些原本还围着大家的蝾螈,此刻也不知道怎么了,都冲着那只蝾螈游去,撕咬着它,那只蝾螈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血很快染红了大片的水域。  大家趁着它们自相残杀的空档,屁滚尿流的往那石台爬去。  爬上石台,大家哭笑不得的发现,那只小怪兽,不知何时,已经上来,趴在石台上休息了。  “这~这玩意怎么吃~吃起自己的同类来了?”胖少一屁股坐在地上,喘得像狗,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简直太他娘的戏剧化了,眼见着自己就葬身鱼腹了,没想到又出现了这么大的转机,难不成是那些鱼良心发现了……。  “我趁它要吃你的空档,钻到它的肚皮下面,给它开了膛,估计是血腥味把他的那些同伴引过去的。”小七拧着衣服上的水解释着。  “兄弟,这次多亏你救了我,以后你有啥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锅,胖少我替你去。”胖子冲着小七抱拳作了一辑。  霜儿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就你?一条蝾螈就把你脑子下抽筋了,还上刀山,下油锅。”  胖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事发突然,没反应过来吗。”  “行了,我们快走吧,那些东西不知道多少年没开过荤了,这下子沾了肉味儿,吃馋了,待会保不定还的上来找我们。”豆芽催促着大家,他只觉得胸口疼的利害,浑身没劲,遇到怪物,他现在是能躲则躲了。  “吃不够不要紧,老子让它们吃个够。”就见胖少说话间,打开背包,把用防水袋子装着的枪拿了出来。  他的子弹早就用光了,这把枪还是建仁留下的,他拔出枪,照着那些蝾螈聚集的地方,砰砰就放了两枪,紧接着,惨叫声又传了出来。  “好了,省着点子弹吧,后面说不定还能用得着。”冰冰制止了他,又道:“走吧。”  “哎呦,姐姐,在休息一会吧,那些蝾螈一时半会也上不来,我都快累死了。”霜儿喘着粗气抱怨着。  “不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休息。”冰冰果断的拒绝了她。
游泳是个体力活儿,这功夫,大家都累虚脱了,可这水潭这么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蝾螈,若是现在不走,待会出来个百十只,那可就想走都走不了了。  前面的空间倒是挺宽阔,不过高低不平,不太好走,看样子像是自然形成的,大家走的累,肚子里又没本儿,看起来都没精神劲,不过小怪兽除外,它好像特别的兴奋,东窜西跑的,有时候还回过头来咿咿呀呀的和大家说上一番,可惜没人能听懂它说了些什么。
  “嗨~你们说,那蝾螈是不是鱼?”胖少走着走着,冷不丁就问道。  “你说青蛙是不是鱼?”霜儿没好气的和他顶嘴。  “青蛙也好吃啊,青蛙又叫田鸡,爆炒田鸡,麻辣田鸡的滋味,我想想都流口水,那大腿上的一口嫩肉,吃了都能做神仙。也不知道那蝾螈好不好吃……。”胖少说着吞了一大口口水,摸了摸明显瘪下去的肚子。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他是想打那蝾螈的注意呢。  “那东西生活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潭中,保不齐身上全都是寄生虫,让你吃你敢吃吗?”豆芽虽这么说,可一说起吃,他也没忍住,吞了口口水。  其实大家都饿了,只是一直在忍着,现在听他俩说到吃,那种饥饿感更加严重了。  于是大家又往前走了一下段,找了个较为平坦的地方,坐下来,分吃了剩下的唯一一点儿干粮。  “哎,吃了这顿,下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豆芽席地而坐,苦哈哈的看着手中的压缩饼干。  “别怕,实在没的吃了,咱们就把这小怪物宰了,烤着吃,看它挺胖,肉估计也不少。”胖少一把揪起小怪兽,掂量了掂量,说:“嗯,有个四五斤,扒了皮,掏了内脏,一人起码能分半斤了。”  听胖少这么一说,小怪兽生气了,它使劲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就瞪着胖少的眼睛,呲牙咧嘴的叫了几声。  下一刻,就见胖少轻轻的放下小怪物,眼神呆滞,嘴里流着口水,眼睛睁的大大的,嘻嘻傻笑着,盯着放在地上的手电筒,兴奋的大叫:“我操,鸡腿!~鸡腿!!”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手抓起手电筒,抱着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冰冰弄来的这些手电筒防水防摔,必要的时候可以当武器用,坚硬的很。胖少用牙去啃它,咯的牙咯嘣咯嘣的响,听的大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不一会儿,胖少的嘴里就见了血。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傻逼似的胖少,知道这是小怪兽生气,给他下了迷魂套了。  “嗨,兄弟~兄弟?”豆芽用手推他,叫他。  胖少一个转身,咧着满是血的大嘴巴,瞪着通红的眼睛,吼道:“这鸡腿是我的,你他妈敢跟老子抢,老子一枪毙了你,老子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众人一头黑线,看着他说完后,继续啃起了手电筒。  霜儿看看他那滑稽样儿,又看看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的小怪兽,忍不住乐了。  冰冰却叫小七,指着小怪兽道:“你跟它说说,让它别闹了,再这样下去,胖少那口牙非废了不可。”  “我?”小七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冰冰。  冰冰点点头,谁都能看出来,那小怪兽只对小七有好感。  “你~你饶了他吧。”小七拍了拍小怪兽的脑袋,指了指还在那儿啃得热火朝天的胖少。  小怪兽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小爪子指着胖少咿咿呀呀的说了一顿,像是在跟小七倾诉,他方才说要吃自己的事情。  “快点给他弄好了,否则我不客气了。”小七攥着拳头,恐吓着小怪兽,和一只动物交流,总是让他感觉很滑稽,很逗比,简直就是无从着手,所以他总是不自觉的恐吓它。  小怪兽好像很委屈的样子,走到胖少面前,三两下爬到他身上,在他脸前咿呀说了几声,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落地后,还举起小爪子,冲着胖少晃了晃,威胁的意味十足。  就见胖少机灵打了个冷颤,甩了甩头,继而疑惑的看了看大家,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沾着血的手电筒,他呆了,摸着肚子自言自语道:“我的鸡腿怎么变成手电筒了,我的鸡腿呢?”  霜儿咯咯的笑,说:“还顾着鸡腿,你先看看你的牙还在吗?”  胖少一下子捂住了嘴巴,说:“疼,怎么这么疼呢,艹,怎么还流血了,这是缺维生素的节奏啊,滴吃条鸡腿补补……。”说完他往地上吐了几口。  看着大家闷声不响,看傻逼似得看着他的样子,胖少觉得不对,他前后联想了一下,人蹭的就窜了起来,哆哆嗦嗦的指着小怪兽喊:“你~你……。”你了半天,他又灰溜溜的坐下了。  自己只是开了它两句玩笑,它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此刻要是再敢多言,它不得迷惑着他走回那大深潭,喂蝾螈啊。这回他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而大家对这小怪兽,越发的好奇起来,尤其是霜儿,对它的喜爱感爆棚,心说,要是身边有这么个小怪兽跟着,那以后岂不是看谁不顺眼,就能捉弄谁了。“小毛球,过来,到姐姐这里来。”霜儿蹲在地上,两手拍了拍,嗲声嗲气的说着,向小怪兽示好。  小怪兽却根本不领她的情,很人性化的一扭头,一副我不搭理你的样子。  霜儿自讨没趣,嘴撅得老高,小声揶揄了两句。  小七看着一直赖在他脚下的小兽,皱着眉头问豆芽:“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好像赖上我了。”他想到出去后,走到哪儿,脚跟后面都跟着这么个东西,就觉得很无奈,真恨不得它去找霜儿,可它却唯独对自己情有独钟。  “七哥,这小怪兽八成是个母的,看上你了,想跟你回岛上做压寨夫人呢。”豆芽咧了咧嘴,牵强的笑了笑,他那胸口估计伤的有点儿重,现在说句话都疼。  “哼!你少胡说八道……。”霜儿听豆芽这么说,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可接下去的话她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再说下去,不就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这要搁在平常,豆芽又好借机和她抬杠了,可现在,豆芽真没那个力气。他说:“动物界中,有些动物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是会修炼的,修炼的一定的程度后,就开了心智,懂得了幻术,会变形态,例如流传最广的,狐狸精变成女人,我看这个小怪兽,八成就是什么动物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字。”豆芽看着小怪兽,推测着。  “那它以后会不会变成女~女人?”霜儿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据说妖精变幻成的女人,都特别的妖娆,美丽,能蛊惑男人的心,若这小怪兽也变成了女人,蛊惑了小七,那自己岂不是……。  “修炼是千百年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幻化成人的,它现在好像只是开了心智,都不能口吐人言,估计百十年内难变成人。”  听了豆芽的话,霜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再看那小兽,正倚在小七的的鞋边,津津有味的听他们说话呢。  小七总觉得动物修炼成精,有点扯蛋,他用手戳了小怪兽一下,问:“你是妖精吗?”  小怪兽一咕噜爬起来,冲着他摇摇头。  “你别问它这个,妖精能承认自己是妖精吗?”胖少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那你是什么~动物?”小七迟疑了一会,心想,姑且先叫它动物吧。  就见那小怪兽咿咿呀呀的说了一大堆,用手一个劲的往头顶指话,看大家都一头雾水的样子,它急的一个劲的转圈圈,最后竟然跳到了小七的身上,直往他的怀里钻。  豆芽噗嗤就乐了,一乐又扯得胸口疼,他呲牙咧嘴的说:“七哥,它这是想去你怀里找奶吃呢。”  他这么一说,胖少也跟瞎起哄。冰冰和霜儿则脸都红了。  小怪兽在小七的怀里抠抠搜搜的半天,把小七的那把短剑拿了出来,小七则被豆芽和胖少一笑,觉得不好意思,夺过短剑,把小怪兽丢到了地上。  小怪兽似乎很委屈,哽咽了几声,趴在地上兀自难过去了。  大家吃了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儿,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小七揪起小怪兽,问它:“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小怪兽看了看偌大的洞腹,茫然的摇了摇头。  大家本以为小怪兽把他们领到这里,定是知道出路,却不想它也是个半调子,现在也只能靠大家自己找了。  “洞腹这么大,我们还是分头找吧。”他们在这里半天,也没见什么危险,冰冰便提议分头找,毕竟大家的食物已经吃光了,在不赶紧找到出口,那所有人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大家也都知道时间紧迫,于是各自分头找去。  这个大洞并不是那么好走,地上随处可见垮塌,坠落的大石头,像是被人用炸药炸过,不过冰冰说,这里可能曾经发生过地震,才造成了这种形式。  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这些石堆里走,都想走到洞穴边缘,看看有没有可以钻的洞,或可以攀爬的阶石。  “姐姐,这里有路。”就在大家找了一圈,没有一点收获的时候,忽然听霜儿喊了一声。  大家走过去一看,她说的路,原来是一条涓涓细流着的小溪。那条清澈的小溪,从一块几乎垂直的大石头上流下来。  “顺着水走,有可能能找到出去的路。”霜儿说道。  胖少泼她冷水,道:“顺着水走,可能还会找到一个里面注满大蝾螈的水潭。”  “那你找到别的可以走的路了吗?”霜儿不满的瞪着胖少。  胖少不说话了,他找的地方,一圈都是峭壁,别说是能走的路,就是连个着手点都没有,再看大家,也都沉默不语,八成都没找到,看来也只好走这里了。  大石头约有两米多高,上面长了一些滑溜溜的苔藓,小七看了看,然后两手就那么把着那光滑的大石头,壁虎一样爬了上去。  胖少也想学他的样子往上爬,他用指甲扣着大石头面儿,腿使劲一蹬,跐溜就摔了一个大马趴,疼的他吱牙咧嘴。  他那狼狈样把大家都逗笑了,小七笑着从上面丢下来一条绳子,道:“上来吧,上面有路。”
  大石头不高,可碍于太滑,不好爬,小七在上面拽,胖少在下面托着,总算是把大家都弄了上去。  在这洞腹中,可以走的地方,就可以称之为路。  他们眼前的路,也只是一条弯曲往上,异常难走的乱石堆。像是地壳变动,在山体里自主裂开的一条大缝隙。  那些矮一些的石堆还好,不时遇到的,高几米,没有坡度的石头,就的小七把大家拉上去。不时还有几块巨大的,卡在缝隙中的大石,出现在他们头顶,害的他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呼吸声能把那大石给震落下来。还有些窄小的地方,则需要大家侧着身子,或爬行蠕动着才能过去,这一路爬来,真是惊险之极。  他们爬了两三个小时,路逐渐的平了,面前出现了一道窄小的缝隙,这缝隙让大家想到了一线天,不过这道缝隙两边,垂直的石壁上,全部都是水,好像上面有细小的泉眼正在往下渗,两边全部都是厚重的,黄绿色的苔藓,手电光照去,泛着阴沉,幽邃的光。  胖少使劲的叹了一口气,摸着肚子说:“钻吗?我现在看到洞,和缝隙,就怵的慌。”  其实大家都跟他差不多的心理,在这错综复杂的地心里,钻一条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的缝隙,不害怕那都是骗人的。  “钻。”冰冰牙一咬心一横,率先钻了进去。  缝隙很长,窄的地方要全身贴在湿滑的壁上,才能过去。紧窄的缝隙给人一种压迫感,像是它们会忽然慢慢闭合,把众人挤成肉饼一样。  大家心里是既盼着快些到头,又怕到头了,看到的是一面无法攀越的墙壁,或是一个游不过去的地下湖。  走了约莫有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走到头了,不是墙壁,不是湖泊,而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溶洞,溶洞中有巨大的,各色形态的钟乳石,那些钟乳石上在往下滴着水,像是下小雨,看来外面那条细流的水,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  那些钟乳石有些像苍松,有的像游龙,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璀璨的色彩,煞是壮观。  可大家都无心欣赏,来这里后,遇到的壮观的事情太多了,而现在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一路攀爬后,豆芽的情况很不好,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脸很红,说话的时候,胸膛里像装了个破风箱,呼哧呼哧的喘。胖少在他的脑门上摸了一把,咋胡着道:“烫死人了,发高烧了。”  有了建仁发烧后离去的阴影,大家一听他发烧,心里登时一紧,胖少眼睛滴溜溜在他身上找。  豆芽虚弱的说:“别找了,我没被怪哉虫咬,我这都是被那坨大鼻涕给摔的。”  冰冰摸了摸他的额头,从背包里掏出了退烧药,让他服下。  豆芽笑,说:“没那么矫情。”说完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口血。  大家的心当时就凉了,心说:“这都吐血了,什么情况啊!”  “兄弟,你撑住了,我背你,我们快走,出了这鬼地方,去医院。”胖少和豆芽可以称得上最佳损友了,这一路上,两个人吹牛打屁,已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现在他看豆芽明明伤的很重,却还强撑着的样子,眼眶不仅一阵泛酸。  “艹,看不起人是怎么得?我还能走,不用你背。”豆芽擦了吧嘴角的血,佯装生气,头也不回的率先往前面走去,前面的路还不知道有多远,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伤,拖了大家的后腿。  他走的脚底发飘,浑身冒汗,眼前都是小星星,偶尔还会打个踉跄,却又咬着牙站的稳稳的。  大家知道他的心思,都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边,以备他摔倒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扶住他。  越往前走,钟乳石越少了,大家好像是从那个溶洞走出来了。  “咿?大家有没有觉得越往前走,就越热了呢?”小七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问众人。  大家本还以为是赶路急,所以热些,现在被小七一个提醒,才觉得不知不觉间,他们身边的温度,好像升高了不少。  小七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又道:“好像还有一股硫磺的味道。”  人一直处在一个环境中,嗅觉就会变得迟钝,就像你一直处在煤气泄漏的屋子里,也许被熏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如果你从外面,刚进如煤气泄漏的屋子,一下子你就能闻出来一样。  小七这么一说,大家都使劲的嗅了嗅,还真是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冰冰的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硫磺吸入多了,人会窒息而死。”  思及此,她忙不迭的喊道:“都别走了,硫磺有毒,前面可能有休眠火山。”  霜儿一听这话,急了,道:“那怎么办?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  冰冰低头不说话,他们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回去也是死,往前走也是死,反正都是一死,我们不如闯一闯,再说,我们不是还有防毒面具吗?”胖少说着,从背包里掏出防毒面具,戴在脸上。  “没用的,随着温度的升高,人都会被烤死,更何况是防毒面具。”冰冰落寞的说着。她是领队,把大家带来了,却不能带出去,她的心里满满的,全是自责。  “往前走吧,走了有可能出不去,可不走肯定出不去,被烤死,也强过在这里静静的等待死亡。”小七道。  “对,姐姐,小七说的对,我们不往前走,怎么就知道肯定出不去呢?”霜儿也符合着小七。  冰冰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最后终于点了下头。  于是大家带上防毒面具,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的温度越来越高,逐渐的还有了一些热气,看来不是火山,好像是一个地下温泉。  果然,又走了一会,一个冒着滚滚热气的大水潭,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像是煮开了的锅。而大家则像是蒸笼里的包子,越发觉得酷热难耐,呼吸困难了。  “远离水潭 ,快跑。”小七隔着防毒面具,瓮声瓮气的大喊,接着他背起眼见着就晕倒了的豆芽,大步向前跑去。  大家都兔子一样,冲进了那滚滚热浪里,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祷,这个温泉不是太大。  看来是他们的祈祷奏效了,不到大约一分钟,他们就跑出了雾气最大的区域。每个人都觉得浑身炙热,呼吸困难,很明显这是缺氧的节奏,可大家谁都没敢停下来。  又跑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已经置身在另一个地方了。  霜儿呼哧胡扯的喘着,拿着手电率先照打量起来这里的环境,“咿?那是什么?”霜儿看着洞顶上,乌泱泱的一片黑色,问道。  “什么?我看看。”胖少说着,也用手电照去,盯着洞顶看了几秒,他哆哆嗦嗦的道:“好像是~是蝙蝠。”  大家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玩意会飞,要是惊动了它们,这么多一下子扑过来,那众人分分钟就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不要惊动它们,快走。”冰冰声若蚊蝇的说道。  大家会意的点点头,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去。  好在有惊无险,大家成功的走出了蝙蝠洞。  一阵风吹来,很是惬意,大家的心情也很好,这里有蝙蝠,那代表距离出口也不远了。  “咿?风?,姐姐,有风,有风吹进来了。”霜儿兴奋的说着。  冰冰的使劲的点头,欢喜之色溢于言表,她说:“嗯嗯,我感受到了,我们出来了。”  就连趴在小七背上的豆芽,都乐的不得了,挣扎着下来了。  他们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走,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一条涓涓细流,顺着溪水走了一会,就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嗨!有光,快看。”胖少眼尖,老远就看到了一处光线,兴奋的满脸通红,大屁股一扭一扭就跑了过去。霜儿和冰冰也紧跟其后,雀跃的往出口跑去。  小七搀扶着豆芽走过去的时候,见他们三人正抱着大石头,砸那洞口呢,那本来不大的洞口,没一会儿,就被他们三人,用蛮力砸开了一个大窟窿。  明亮的光线刺了进来,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在黑暗中呆的久了,适应了好一会儿,大家才适应过来,纷纷探头往下看去,这一看,真是巧了,这不正是她们来的时候,在那里休息过的那个瀑布吗,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竟然从这里出来了。  瀑布挺高,不过经历了那么多恶劣的环境,这儿对他们来说,简直就不叫事儿。  小七掏出绳子,就想把大家滑下去,却听霜儿咿了一声道:“小毛头来了,它~他好像受伤了。”  霜儿看到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的小怪兽,现在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身上原本油光光的毛,此时变的乱糟糟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霜儿一阵心痛,想跑过去抱他,它很警惕的避开霜儿,跑到小七身边,用爪子蹭了蹭他的脚,结果把小七的鞋上,沾上了一些莫名的蓝色液体。  “咿?这是什么?”小七疑惑的蹲下身子,抱起它,就见那些蓝色的液体,是从小怪兽的爪子上流出来的,这小怪兽的血液,竟然是蓝色的。  大家都很惊奇,连冰冰都在脑子里飞快的想,什么动物的血会是蓝色,可是任她怎么想 ,都想不出来,最后只好放弃了。  小七用绳子把大家一一滑了下去,最后他抱着,死皮赖脸揪着他裤腿的小怪兽下去了。
  终于从那个洞穴里走出来了,重见天日大家都很激动,但也丝毫未敢滞留。  豆芽高烧不退,咳血,呼吸困难,人虚弱的利害,只能吃些退烧消炎的药,由小七和胖少两人轮流或扶或背着前行。  一行人连同小怪兽一起,马不停蹄的往林子外面赶。  在苍茫的原始森林里赶路,一路的艰难自不必说,在三天后,他们终于穿过一线天,出了那片林子。  出了林子不久,大家遇到了一个熟人,那人正是罗老伯。  他腰里挂着两只山鸡,身后跟着一条黑狗,乍见野人一样的一群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见是小七他们,整个人激动的老泪都掉出来了,说:“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的,这么好的一群孩子……。”  “这~这怎么还受伤了?啊~!怎么~怎么还少了一个?”罗老伯声音颤巍巍的问道。  罗老伯这么一问,大家的心里又都变得悲痛起来。  见众人不说话,秦老伯心中就有数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说:“走,回家。”说着把腰一弯,就让小七把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豆芽,放到他的背上来。  小七说什么也不依,怎么好叫一个年纪这么大的老人,来做这中苦差事呢。  罗老伯见犟不过他,就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为大家披荆斩棘,开出一条略微好走的路来。  大家也都说巧,怎么一出来就碰上罗老伯了。  原来上次罗老伯送大家进了一线天后,回家就发现枕头下面,多了五百块钱。  他一辈子在这山里,虽然不愁吃喝,可几时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钱。罗老伯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于是就天天去一线天那儿等着,想等小七他们出来后,自己能搭把手,把他们带出来,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罗老伯,这么说,你是天天在这里了,那你可曾见到一个三十岁左右,跟你差不多高,鹰钩鼻的男人出来?”胖少边走,边比划着,跟罗老伯打听泰森,现在他只盼着泰森还没有出来,那他就堵在村子里,给他来个守株待兔,然后抓住他,扒了他的皮。  罗老伯忙不迭的点头道:“嗯嗯,见到了,见到了,昨天下午,我都准备往家走了,才看到他一个人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从一线天跑了出来,我一看,那不正是在你们前面进去的那群人,其中的一个吗,我问他怎么了这是?他说是被野人袭击,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我就和他结伴一同回去了。”  “哎,他更惨呢,一群进去了五个,就出来了一个,还挂了伤,哎,都是些年轻的孩子,怎么就……都怪当初不听老人言啊。”罗老伯惋惜的摇头叹息。  “那他现在人在哪儿呢?”胖少一听他昨天就出来了,心里当时凉了半截,可还是心存侥幸的问道。  果然,罗老伯回答:“出来就走了,火急火燎的,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听了罗老伯的话,胖少一阵郁闷,他狠狠的踢着地上的草,骂道:“就这么让这孙子给跑了,真他娘的太便宜他了。”  罗老伯见胖少骂那人,道:“对了,昨天他得知我是在等你们,还劝我说不用等了,你们永远都不会出来了,他说这话我不爱听,还和他拌了几句嘴。怎么?你们和他有仇啊?”  “不共戴天之仇!”胖少咬牙切齿的道。  又走了一会儿,罗老伯忽然恍然大悟的呀了一声,道:“忘了跟你们说了,村里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瘦高个儿,留着平头的男人,开了一辆大轿车,好像说是等人,我猜是不是等你们的。”  “嗯嗯,是呢。”霜儿听罗老伯的描述,就知道是她家司机了,兴奋的点头回答着。  听罗老伯这么一形容,大家心里都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下子送豆芽去医院,可就方便多了。  “罗老伯,您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可知道这森林里,有什么关于神石的传说?”思索再三后,冰冰郑重其事的问着。坑底那块能使人抓狂自杀,又能使人伤口自动愈合的奇怪石头,是她的一块心病,那到底是一块什么样的石头?是建仁口中所说的神石原石,还是问川所说的诅咒之石?  罗老伯凝眉想了一会儿,双手一拍道:“嗨!你别说,还真有。”  冰冰听了这话,禁不住一喜,道:“快说来听听。”  霜儿和小七他们,对那块石头,也心存巨大的疑惑,现在也都聚拢过来,想听个究竟。  罗老伯道:“这个传说本地的人都知道,古书中也有记载,说的是两千多年前,一个叫卞和的人,在山里得到了一块玉璞。”  “他跑去献给楚厉王,厉王叫人鉴别,说是石头,便以欺君之罪砍断了他的左脚。但他仍痴心不改,等到楚武王上台时再去献玉,武王叫人鉴别后仍说是石头,就又砍断了他的右脚。”  卞和心有不甘,日日抱着玉璞恸哭,直至楚文王即位。文王派人去问他为什么要哭,卞和说:“我献宝玉他们说是石头,我忠诚于大王他们说是骗子,所以我悲伤万分。”  “文王听后,令人把玉璞剖开,内里果然出现了宝玉,于是便命名为和氏璧。”  冰冰拧着眉头道:“这不就是《韩非子。和氏》中和氏璧的故事吗。好像后来,那块和氏璧成了楚国的镇国之宝。后来秦昭襄王也惦记着这块宝玉,就差人说,愿意用五十座池城,来换那和氏璧。”  秦王统一六国后,和氏璧又到了他的手里,他命人把和氏璧作为皇帝的玉印,刻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这样,和氏璧就成了国玺,成了皇权天授的象征,成为历代相传和改朝换代必争的神器,只是后来那块和氏璧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可那块和氏璧跟这里的传说,有什么关系吗?   罗老伯神秘的道:“你知道那和氏璧是哪里来的吗?就是在这片森林的腹地,某座高山峡谷中发现的,据说那里多金,多玉,还有巨兽守护着呢。”  “不过那和氏璧,在我们这里不叫和氏璧,叫月光石,前些年,在村长家里还有娃娃拳头大的一块呢,说是祖上多少代传下来的,后来他儿子下海经商,就高价给卖了,筹了本钱收。他说那玉之所以叫月光石,是因为它能发出和月亮一模一样的光,神着呢。”  听罗老伯说完,大家都想起了在坑底,看到的那能以假乱真的月亮,和那些星星,这样说来,和氏璧是不是就是月光石,是不是出自熊岭难说,但月光石出自这里应该是真的,可这跟那块神石,好像不沾边儿。  “那还有别的吗?”冰冰继续追问。  罗老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有了,也或许有,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这山里神叨叨的事多了去了,我年纪大了,脑壳子不好使……。”说话间,罗老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胖少忽然想起了,趴在他背包上睡觉的小怪兽,这小东西矫情的很,脚受伤了,自个儿就不走了,见小七背着豆芽,它就跳到了胖少背上,让胖少背着他,胖少知道它的利害,不敢惹它,也只好屈从了。  他说:“罗老伯,你见多识广,你看我背包上那玩意,是个啥?”  胖少这么一说,罗老伯才发现,一只黑灰色的小动物,正趴在胖少的背包上睡觉呢,它的毛色和背包的颜色差不多,所以罗老伯之前才没注意到。  他仔细的端详着,这个蜷缩成一堆的小动物,看了半天,说:“卷成一堆了,看不出来。”  而那小怪兽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咕噜爬了起来,抖擞了抖擞身上的毛,面冲着罗老伯,好像在说:“你看吧。”  罗老伯先是一愣,最后端详了许久,摇着头说:“不认识。”  就见小怪兽得到了他的答案后,又趴下,打起了瞌睡。  又走了一段,罗老伯估摸着小怪兽八成是睡着了,悄悄的对胖少说:“你们这是带出来了个啥?怎么好像能听懂人话儿,这大林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了,有些成了妖,有些成了精,我劝你们还是快把它给放了吧。”  胖少苦笑,说:“我也没栓它,也没绑它的,我巴不得它走呢,可你也看到了,它这是讹上我们了啊。”  一群人走了小半天儿,才走出了林子。司机早就在林子边上等着他们了,见小七背着豆芽,赶紧接了过来,帮忙抬上了车。  罗老伯本想留大家吃个饭的,可见豆芽伤的实在是不轻,也不敢给耽误了。  就把冰冰要了个地址,说等下来啥山货,就给他们寄过去。又叮嘱了一些大家路上慢点儿,有时间来玩等客套话后,他把两只山鸡死活非塞到了车上,才站在那里,目送大家离开。  司机这次开的是个三厢的车,宽敞了不少。  再次坐在车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森林,连绵起伏的群山,一一往后退去,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不过很快,他们就都睡着了,这些天,他们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出了熊岭地界,大家并没有直接回京城,而是在湖北,找了一家医院,率先把豆芽给送了进去。  豆芽胸口全是淤青,肺部有少许积液,加上发烧这好几天,身体很虚弱,不过好在没有生命危险,打几天吊瓶,休息几天,也就可以出院了。  大家也借机在湖北待了几天。  胖少从天坑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拽着大家,去饭店叫了一大桌子的菜,全部都是大鱼大肉等,有油水的,吃的他直呼过瘾。 吃饱喝足了,睡了一天一宿,歇息过来后,他直嚷嚷着浑身疼,疼的他坐不住,要出去溜达溜达。  他叫小七,小七还要在医院照顾豆芽,霜儿和冰冰自然不爱搭理他,他嘟嘟嚷嚷的,背着他的背包,一个人就出去了。  豆芽早醒过来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走个路整个人都发飘,所以这几天的饮食起居,也一直由小七照顾着。  霜儿则已照顾豆芽为由,天天和小七一起待在病房里,死缠烂打的纠缠着小七,给他讲岛上的故事。  这时豆芽就取笑她,说:“你这么喜欢听岛上的事情,不如你跟我们回去吧,你嫁给七哥,到时候你就是我们岛上的大岛主夫人。”  霜儿先是洋装怒斥豆芽,然后偷瞄小七。  这样的时候,小七总会笑着摇摇头,说:“别闹。”他始终认为,霜儿还是个心性不定的顽皮小女孩。  冰冰则最为清闲,每天就是呆在屋子里发发呆,或在附近散散步。  这天下午,天擦黑了,胖少才回来,一进病房门,他就神神秘秘的傻笑。  “瞧瞧你乐的,嘴都咧到耳朵根子了,出门捡钱了啊?”豆芽调侃他,他可真想跟着胖少一起出去玩,天天呆在病床上,他都快闷死了。  胖少神秘兮兮的笑道:“跟捡钱差不多吧,你知道今天我去干什么了吗?”  “干什么了?逛窑子了?”豆芽看他神秘兮兮那样,也来了兴致,半坐起来,猜测着。  胖少冲他摆摆手:“切~切,逛窑子兄弟能不叫上你吗?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去找了家收古董的,把咱们从坑里带上来的鎏金鼎给卖了。”  “是吗!卖了多少钱?”豆芽听到这里来了兴致,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却扯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胖少伸出两个手指头,在豆芽和小七眼前,各自晃动了晃动,咧着嘴道:“这个数。”  豆芽一看,眼睛都冒了小星星,道:“两千?那么多?”  “瞧瞧你那点出息,什么两千?是两万!”胖少兴奋的说着,脸涨得通红。  那时候,一户普通的人家,一年收入也就一两千元,那两万,可是顶普通人家十年的收入了,当时豆芽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头也不晕了,脚也不飘了,他道:“胖少,咱们兄弟可是说好的,卖了钱要平分的,这事你没给忘了吧。”  “肯定没忘,放心吧,我卖这一个,就是想先看看行情,剩下的五个和那个连枝灯,等回京城再买,那里有钱的人多,还有些老外,听说那些老外,就喜欢高价买中国的古董,回去收藏呢,价钱肯定能比这里高,到时候都卖完了,在一起算账。”胖少滔滔不绝的说着,好像看到了大把花花绿绿的钞票在眼前飞。  “啥,你说你才卖了一个,就卖了两万!这~这下我们岂不是发了!”豆芽在心里快速的算着,一个两万,三个就是六万,建仁说所有的鎏金鼎加起来,也比不上那个连枝灯的价钱,那就是说连枝灯至少可以换个二十几万,就算几个人平均分一下,一人也能分个四五万,那就是十多万啊,十多万可是够花一辈子了。  “是啊,豆芽兄,我们发财了,真没想到这钱来她娘的来的这么容易,不如咱们以后就专业盗墓得了,你,我,还有小七,你负责寻龙探穴,小七兄弟负责应付墓里的突发状况,我包揽所有的体力活,咱们仨要是合作,那绝对是倒斗业中,一颗新星的崛起,是无敌铁三角啊……。”胖少是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他的眼里只有钱,算是忘记在坑底,几次都命悬一线的时候了。  “我个人是没有意见,可我的回去问问我师傅,我师傅说过,盗墓是既损阴德,又折寿的事情,大多盗墓贼,都是有命赚钱没命花的主。”虽然侯三也带豆芽去过几个大墓,可那只是为了让他更熟悉风水相术,并没有拿人家一个铜子儿,所以豆芽也不敢擅作主张。  胖少虽说心里还蠢蠢欲动,可被拒绝了他也没办法,总不能他一个人拿着把铁锨,见了山包就往下挖吧,他说:“那行,你回去问吧,不过咱先有言在先,你哪天要是去了,可一定得带上我。”  “那是必须的。”  ……  胖少有钱了,整天胡吃海喝的不着家,豆芽看他在外面玩的疯,自己却每天呆在这满是消毒水的屋子里,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他就嚷嚷着自己的身体好了,要出院。  大家见他也确实没什么事了,就办理了出院手续,离开了湖北,回到了京城。  清晨,空气很是新鲜,太阳露了半个脸,撒下一片金黄。几只小鸟站在路边的枝桠上,清脆的鸣叫,小贩的吆喝声,自行车的铃铃声,把这个早上,渲染得生机勃勃。   而小七,冰冰他们,则一个个惆怅满腹,沉默,缓慢的走在路上,与这个清晨格格不入。  他们要去建仁家,建仁生前,一再叮嘱要大家照顾他年迈的老母,隐瞒他已死的事实。其实就算建仁不说,大家肯定也会照顾老人家,可如何面对老人,大家一筹莫展。  小七和胖少各自拎了些补品,冰冰则踹了几百块钱。  回来后,他们从坑底带上来的那些东西,由冰冰出面找的买家,卖了个好价钱,建仁也分了好几万,可是大家不敢一下子把这些钱,都给他的老母亲,怕她多想。  建仁他家在一个很深的弄堂里,典型的四合院,门口立了两个石狮子,门上还挂着两个有些旧了的红灯笼。  冰冰看了大家一眼,叹了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轻轻的叩了叩门。  “谁啊!”一个女声响起,很快门就开了,一个干瘦,头发灰白,略微有些驼背的女人,站在门内,疑惑又略带失望的看着众人,或许她以为是她的儿子回来了吧。  冰冰脆生生的叫了声伯母,说:“您不认识我了 ,我是建仁教授的学妹啊,半个多月前,我来找过建仁,您还留我在这里吃饭了呢。”  冰冰这么一说,老太太想起来了,她恍然大悟道:“是冰冰啊,我老了,眼神不好,不认人,不过你~你怎么瘦了,也黑了。”  “哦,是吗伯母,呵呵,您不说,我自己都没觉出来。”冰冰不自然的理了理头发,揶揄的笑着,欺骗这个眼巴巴的盼着儿子归来的母亲,她装的实在是吃力。  “哎呦,都别在这儿站着了,快进来,快进来,看我这个老糊涂。”老太太热情的招呼大家进了屋。  “屋子里虽然都是老家具了,但收拾的挺整洁,一张八仙桌上扣着一套青花白底的茶具,一张偌大的写字台上,有一摞摞的整整齐齐的,考古专业类的书,看来这里平常是建仁的书桌。书桌上有一块透明的玻璃,下面压了几张建仁和老太太的合影。  老太太分别给大家倒了水,然后站在大家跟前,有些紧张的问:“建仁呢?这孩子自打那天跟你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他~他……。”虽说在来之前,大家就已经找好了理由,可真要说出来,冰冰却又觉得不好开口。  “哦,是这样的伯母,我们这次来你,就是为了和您说教授的事情,前两天在湖北那里,有人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墓穴,经考证,那是一处皇帝老子的墓,里面的东西有很高的科研价值,所以必须要找业界中,最具有权威性,专业技术型的人才,去挖掘,记录才行,那么那个人是谁呢?自然是建仁教授无疑了……。”胖少说谎不脸红,滔滔不绝把众人商量好的台词,又添油加醋的渲染了一番,跟真事似的。  末了他说:“这次考古对整个中国,甚至是整个世界来说,都是及其重要的,因为这有可能改变历史,所以教授可能要在那里持续忙碌很久,他就是怕您在家担心,所以才让我们过来跟您说一声的,他还让我们给您带了钱和补品,您看。”胖少说着,跟小七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了八仙桌上。  随后冰冰从兜里逃出了八百块钱,放在桌子上道:“伯母,您要是觉得教授不在家,您一个人在家闷,您就搬去我家住,我那里宽敞着呢。”  “不用不用,人老了认窝,知道他没事我就放心了。”老太太拍了拍胸口,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了。  “建仁这孩子有出息,就是天天在外面忙这点儿不好,连我这当娘的,想见他一面都难。呵呵。”老太太说起他这个争气的儿子,整个人就乐开了花。  话匣子打开了,她又道:“我现在老了,没几年活头了,就盼着他能赶紧给我找个媳妇儿,生个胖孙子,那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死也瞑目了。”说到这里,老太太看了看冰冰,很满意她的样子。  冰冰听的鼻子泛酸,低着头不敢看老太太。  小七和胖少则忙活开了,他俩帮老太太又是挑水,又是劈柴的。只有豆芽坐在院子的墙根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豆芽见胖少有提着一桶水回来了,人兀的站起来,跑过去就撞在了水桶上,然后大叫:“哎呦,我的衣服。”
  “哎呀,我的水!”胖少大叫一声。  “豆芽兄,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明看到我提着水过来了,你还偏偏往我身上撞,你说你不老老实实呆着,怎么净给我添麻烦……。”胖少见自己辛辛苦苦提回来的水,就这么被撞翻了,一肚子的牢骚。  “明明是你撞的我,弄湿了我的衣服,你还有理了。”豆芽无理争三分,毫不相让。  “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看你大病初愈,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一边蹲着去。”胖少没好气的冲他摆摆手,提着水桶又往外走去。  “你说谁蛮不讲理?你知道我大病初愈你还撞我,你看看你泼我这一身水?我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上。”豆芽还不算完了,拽住胖少的衣服,就要往下扒。  “你有完没完了,别得寸进尺啊……。”胖少的暴脾气也上来了,他把桶往地下一撩,鼓着腮帮子看着豆芽,他不明白,今天豆芽是被鬼附身了还是怎么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不仅不道歉,还这么冲。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不就是撒了点儿水,湿了你的衣裳吗,又不是啥大事,我给你找身我儿子的衣服,你换上就是了,别伤了和气。”老太太听见吵声,从屋里出来,温和的笑着,劝说着两个人,继而叫着豆芽转身去屋子里找衣服去了。  豆芽跟在老太太后面,回头,冲着胖少,比划了一个o的手势,然后嬉皮笑脸的对他眨了眨眼睛。  胖少一下子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了。  不多时,就见豆芽穿了一身建仁的衣服,昂头挺胸的就出来了。  又停留了片刻,大家便告别了老太太,出了门。  刚出门口,胖少就一把拉住豆芽,小声问道:“兄弟,你黑我不会就是为了骗这身衣服吧。”  豆芽一仰脖子,道:“聪明,猜对了,这要多谢你的合作啊。”  胖少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看着他道:“瞅瞅你那点儿出息,我们现在是有钱人了,想穿什么样的衣服自己去买,为什么要去坑人家的,还是个已经去世了的人,你也不嫌晦气。”  冰冰和小七也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去骗一身建仁的衣服穿,毕竟穿死人的衣服,是不吉利的。  豆芽神秘兮兮的看着大家道:“实话告诉你们,我要建仁兄这件衣服,是有用处的。”  “有啥用?你以为你穿的这么不土不洋的,就成教授了?”胖少没好气的说。  “我是要帮建仁兄招魂呢。”豆芽小声,且认真的说着。  “招魂?招什么魂?”胖少不明所以的问着。  豆芽解释道:“枉死之人,魂魄找不到回家的路,这他们魂魄,就会被关进枉死城,受着无穷无尽的凄苦,不能享受香火的奉祀,不能享受食物的供养和经文的超度,只能在枉死城长久的漂泊,入不了六道轮回。”  “那这么说,建仁兄就是枉死之人了?”胖少问道。  “嗯。”豆芽点点头。又道:“记得师傅说过,人生下来,能活到多少岁,都是早有定数的,而枉死就是指不是寿终正寝,而是自杀,天灾,战乱,意外,遇害等,含冤而死的人。”  “尤其是自杀的人。要知道,能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上,是非常不容易的,如果不珍惜自己,去自杀,割脉,服毒,上吊等,激怒了阎王爷,他就会把那人打入枉死地狱,永生永世再难为人。所以,很多自杀而死的鬼魂,便千方百计的找替身。”  “而像天灾,战乱等枉死之人的鬼魂,也是不能转世的,他们的鬼魂会被阎王爷囚禁在枉死城,直至原有命数注定的寿命终结为止。例如某人命数注定九十岁寿命终结,却在四十岁不慎提前身故,那他死后,就会被关押在枉死城中五十年,限制自由,直至九十岁,才得以自枉死城释放。”  “并且,枉死之人,被关在枉死城中,既无法收到至亲好友,烧给他的冥纸祭品,也无法像其他亡魂一样,接受阳世亲人的供养,期间的凄苦,可想而知。”  “而建仁兄弟的死,虽说初始是怪哉虫造成的,可大家都看到了,他后来自己拿头撞大石,撞得头破血流而死,说不定他因此会被冠以自杀的罪名,打进枉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呢。”说完,豆芽叹了口气,好像看到建仁正在枉死城中受苦一般。  “那不就跟坐牢一样吗?枉死之人,已经够可怜了,阎王爷却还要这样对待他们,真是过分。”连一边安静听着的冰冰,都忍不住插了句嘴,其实要搁以前,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的,可自打她们从那个天坑上来之后,她的那种思想就改变了。  “所以我想破城,救建仁兄的鬼魂出枉死城,招他回来,替他做一场超度法事,送他上黄泉路,过忘川河,去那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然后进入六道轮回,重新投胎。”  “听你说的好像很深奥的样子,可你就拿这么身衣服,就能招来魂了?扯蛋吧?”胖少一脸的不相信。  “死者生前穿的衣服,上面都残留着他的气息,我要在这衣服上画上招魂符,写上他的生辰八字,然后找一个至亲的人来呼唤呼唤他的名字,倾诉对他的思念之情,以此来达到招魂的目的,灵魂听到亲人的呼唤,就会归来,依附在这衣服之上,到时候这衣服就是他的尸身,我们葬了他的衣服,为他修坟立碑,就如同葬了他本人一样。当然,也不能光用衣服,等下还有些别的东西需要准备。”  小七听到这里,也听出了问题,他道:“别的倒是好说,可是这至亲之人,我们去哪里找呢?建仁只有他老母亲这么一个亲人,我们要是去找老太太,那今天和老太太所说的话,不是就露馅了吗?”  小七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附和,都表示,坚决不能去找老太太,这不没事找事吗。  “这个我也想过了,这个至亲的人,可以找人代替,只要他表现的足够真诚,足够悲痛,效果是一样的,这跟那些职业哭丧人是一个道理。”  “什么是职业哭丧人?”冰冰一头雾水的问。  “就是把哭丧当成一种职业的人。这是一个古老,且低调的行当,他们靠哭丧和哀乐获得收入,有些人家里死了至亲,就会请职业哭丧人去给哭丧,达到一种悲痛欲绝的气氛,有些老人的忌日,子女因事未能去祭拜的,也会找一些职业的哭丧人,去坟前哭诉,拜祭一番。”  “那找谁代替好呢?”胖少把眼神飘向了冰冰,心想,霜儿去学校了,这里女人就她一个,也只能是她了吧。  “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当然是非胖少你莫属了。”豆芽拍了拍胖少的肩膀,用委以重任的眼神看着他。  胖少一下子窜出去好几米,指着自己的鼻子喊:“我?我去,你他娘的没搞错吧,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去哭丧,还是冒充他娘?”  豆芽郑重其事的点头道:“嗯,咱们这群人中,据我观察,也就你最具这个潜力了,难道你就不想为建仁兄弟,做点儿什么吗?”豆芽使出了激将法。  胖少果然吃这套,他苦着脸说:“我当然想,可我~我什么也不会啊。”  “到时候你就把自己想象成是建仁他娘,你把一个娘对儿子的殷切思念,说出来就行了,兄弟,我相信你,凭你的演技,那都不叫事儿。”豆芽拍了拍胖少的肩膀,给他带了一顶大高帽儿。  “那我就姑且一试吧。”胖少小声说着,算是答应了。  “人的问题解决了,可地方怎么找呢?招魂是要设灵堂的,可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摆在哪儿,人家都嫌晦气……。”豆芽挠头,自言自语。  冰冰看他为难的样子,毫不疑迟的说:“就摆设在我家吧,建仁的死,我有一定的责任,为他做场法事,也是应该的。”  豆芽一拍手道:“好,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快些回去准备吧。”  一行四人回到冰冰家,豆芽列了一个单子,让胖少照着单子上的东西去买,而他们则在家布置灵堂。  胖少接过单子一看,好家伙,要准备的东西还真不少,朱砂,黑墨,黄符纸,蜡烛,香,纸钱,道服,童子鸡等等,列了满满的一张纸。  别的倒还好说,胖少看着这童子鸡犯了难:“兄弟,这什么叫童子鸡?”胖少问豆芽。  “嘿,兄弟,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你居然连童子鸡是啥都不知道,七哥,你告诉他?”豆芽见胖少表情滑稽,忍不住想逗他。  小七面无表情的道:“就是没有交配过的公鸡。”  胖少听他说完,当场就发飙了,他说:“艹,还真让我给猜着了,你说你让我找黑毛的,黄毛的,下蛋的,抱窝的,我都能给你找来,可你让我去找没交配过的,我怎么找?你说我怎么找?”说完他双手一摊,眼见是要撂挑子不干了。  “不会打鸣的,就是童子鸡,你也别闹情绪了,快去找吧,天黑之前找不来,今天这魂可就招不成了。”豆芽推搡着,总算是把胖少给推走了。
  胖少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太阳刚落山,他肩膀上背着一个大袋子,手里拎着两只大公鸡,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豆芽跟小七他们,也早已搭建好了一座简易的灵堂,灵堂四周挂了些白幔帐,中间放了一口棺材,棺材前面摆了张案台,案台上放了一个大香炉。  准备就绪的大家,早就在天井里等着胖少了。  见他回来,豆芽率先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中的两只大公鸡,举到眼前看了看,说:“这咋还捉了两只回来,能保证哪只是个雏吗?”  胖少把背上的大袋子往地上一放,接口道:“今天为了建仁兄,可跑断了我的腿了,我跑了多少家,才找到家里就养了这么两只公鸡的主,它俩要不是雏,那指定就是断背。”说完,胖少用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两只公鸡。  “好,那准备吧。”  豆芽说着,把胖少那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看了看,确定没少了什么后,他在灵堂前挂起了招魂幡。  随即沐浴更衣,洗手漱口,焚香跪拜天地神祈后,这才端坐在案台上的香炉前,拿起狼毫毛笔,蘸取朱砂,在黄符纸上画起了招魂符。  画符其实是很有讲究的,画符之人必须松静心身,凝神注于笔峰,才开始运气念咒画符。念咒画符需一气呵成,不可间断,错乱,不能与人说话,更不能心神不定,否则符咒不灵。  就见豆芽龙飞凤舞的连续画了好几张,才画出一张满意的。  画完符咒后,他又在灵堂的棺材中,摆上了建仁的衣服,又用朱砂在他的衣服正反面,各自画上了招魂符,然后拿三只白蜡烛,分别放在了衣服的两肩,和头的位置,待夜里点燃后,分别代表人身上的三盏阳火,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游魂以为自己肉身不灭,而更快的归来。  后来他又找了几个铜盆,放在案台旁边,并叮嘱小七,等他开始招魂的时候,小七就负责在这些铜盆中烧纸钱。  这些香烛,纸钱,其实并不是烧给建仁的,招魂咒念起来之后,容易引来一些附近的孤魂野鬼,而这些香烛钱,就是烧给那些孤魂野鬼的买路钱,让他们不要挡着被招之魂的路,这样才能顺利的引魂回家。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午夜到来,招魂开始。  胖少看着穿了道袍的豆芽,弄的这稀奇古怪的一套,打趣道:“道友,你以前也是这样招魂的吗?”  豆芽摇了摇头,道:“贫道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招魂。”  他此话一出,除了小七外,其他人差点儿被他的话给噎死,没招过,那这是在拿着大家开玩笑呢。  胖少本来还挺相信他,觉得有这么个道士在身边,自己胆儿也肥了,可此刻听了豆芽的话,他又虚了,他说:“我能不干那哭丧人了吗,我听老人说,贸然的招魂会招来其它的鬼,反正建仁兄已经死了,地府到底有没有枉死城,我们谁也不知道,我~我怕……”  豆芽对他翻了翻白眼,打断他道:“怕啥,我虽然没招过魂,可在我不到十岁的时候,那些招魂的符咒,就已经烂熟于心了。再者,每个人,每天都有很多机会和鬼魂擦肩而过,只是你们看不到而已,那些鬼魂不是也没拿你们怎么样?”  这时候的天已经黑透了,听豆芽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周围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好像身边莫名的出现了几只鬼物一样。  胖少打了个哆嗦,指着那两只公鸡,转移话题道:“这鸡有啥用?我还以为你要宰了它们,用鸡血画符呢。”  “这叫招魂鸡,等建仁兄弟的魂招回来,寄在他的衣服上之后,再把这只鸡放在他的棺材上杀掉,到时候,建仁兄的魂魄会附在这个鸡身上,由这个大公鸡带着去阴曹地府。”豆芽解释道。  就这样,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午夜也渐渐的到了。  豆芽说声准备了,就率先起身来到案台前,燃起一炷香,拿起桃木剑,舞动了几下,剑尖一挑招魂符,那符竟然无火自着了。  紧接着小七和冰冰开始在那几个铜盆里烧纸,而胖少则呼通一声跪在地上,捏着嗓子哭喊道:“我的儿啊,你快些回来吧,你再不回来,娘想你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儿啊。”  胖少一声声天见尤怜的痛哭,惹得小七和冰冰满头黑线。  只有豆芽全神贯注,眼观鼻鼻观心,嘴里念念不断道:“天灵灵,地灵灵,五鬼阴兵来点名,佛爷老祖传牌令,金刚罗汉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幽幽黄泉路,闻我声者起,听我音者来,建仁~建仁,听我召唤,还不速来,建仁魂归,急急如律令!……”  不知道的心里问题,还是招魂咒真的就有用了,豆芽刚一念完,一阵阴风吹来,呜咽着,像是鬼哭的声音,几只铜盆里的火舌,泛着幽蓝的光,灰屑忽然就飞了起来,可分明又没有那么大的风,就连被豆芽放在棺材上的那只不停挣扎着的公鸡,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周围的磁场仿佛也在这一刻变了,世界显得格外的安静,灵堂前的招魂幡上下飞舞反动这,胖少的哭声在这样的气氛中,显得诡异,空洞。  其实此刻,胖少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可他不敢停下,豆芽跟他说过,只要招魂仪式开始了,就不能中途而废,否则会招来很多孤魂野鬼,又送不走,那些孤魂就会跟着众人,而让鬼跟上的人,要么体弱多病,要么厄运缠身。  这种气氛,让第一次招魂的豆芽,也感到很有压力,他开了天眼,看到周围影影绰绰,全是鬼物,却唯独没有建仁。  豆芽稳定了一下心绪,又开始重复念起了招魂咒……。  可身边被召唤来的鬼物越来越多,唯独不见建仁的魂魄回来,豆芽的心里很是着急,招魂必须在烧完一炷香的时间完成,现在香眼见就要烧完了,难道是建仁被别的幽魂挡了道路?  豆芽虽说着急,可并没有就此放弃,又凝神连念四遍招魂咒,眼见着香燃尽了,建仁的魂魄却没有出现。  时间到了,不能在拖下去了,豆芽赶紧抽出一道符咒,结了一个指结,夹在手指中晃了几下,符咒自动燃起的同时,他开始念“送魂咒”,很快符咒便化为了灰烬。  豆芽满心不甘的放下桃木剑,对坐在地上痛哭的胖子喊道:“行了,别哭了。”  听了豆芽这句话儿,胖少如获大赦般,声音戛然而止,他站起来,拍拍屁股道:“怎么样?怎么样?建仁兄的魂魄招回来了没有?”  豆芽一脸落寞的摇头,凝眉道:“招不到。”  他虽然是第一次招魂,可关于招魂的种种,他都是按照师傅教给他的做的,怎么会招不来呢?他满心不解。  小七和冰冰也略微有些失望,毕竟这么些人,辛辛苦苦准备了大半天,最后却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冰冰还是善解人意的安慰豆芽,说:“或许建仁的魂魄已经去投胎了,你已经尽力了,别太自责了。”  豆芽点点头道:“等我回去问问师傅,是不是那个环节出了错。”招魂这件事,也就只能这样放下了。  虽然没有找到神石,可小七和豆芽的任务,到现在为止,也算是完成了,老先生果然没有食言,他给了卢紫玉一笔足以让他东山再起的钱。  小七和豆芽又要回岛上了,临走之前,胖少非要请客喝酒,说这次一别,再见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小七和豆芽也没推脱,带着冰冰和霜儿,还有死皮赖脸非要跟着的小怪兽,一起去了宝月楼。  这小怪兽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林子里的时候,总是爱跟着小七一个人,但从河北回来后,它改了德行,竟然跟起了霜儿,从那以后,这一人一兽,几乎就形影不离了。  那天,每个人都喝了很多酒,就连冰冰都破天荒地的喝红了脸,霜儿更过分,整个人喝的醉眼迷离,没有了矜持,她拉着小七的胳膊,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想跟你去岛上,行不行?”  她大胆的表白,把在座的各位都惊呆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目光都聚集到了小七的身上。  小七摇摇头,道:“岛上有岛上的规矩,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做你的二小姐吧。”他拒绝的干脆,像是完全没有顾忌霜儿的感受。  霜儿嘻嘻笑道:“我也是逗你的,傻瓜才会跟你去……。”她话没说完,人已经哽咽了,最后她掩面跑了出去。  小怪兽看着霜儿的背影,抬起小爪子,对着小七咿咿呀呀的挥了挥,紧跟着追了出去,冰冰见状,也跟了出去。  桌上只剩下三个大男人,豆芽对着小七骂道:“七哥,你傻啊?白送上门的女人你还不要,我真替你捉急。”  胖少也附和着豆芽,认为小七不解风情,小七自嘲的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实生在岛上,又被选为了岛主的接班人,加之从小所受的教导,都注定了小七更像他的师傅,师叔们。  一直以来,他的思想都是,要和岛上的祖祖辈辈一样,遵循着岛上的规矩,一切以岛上的利益为中心,过完一生。  虽然现在小七还没有一个女人,可对岛外的女人,他从来都没有心存过它念,他总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应该走到一起。  霜儿一个人跑了出去,站在街头,仰头看着天空,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月亮,和那一眨一眨的星星,曾经给她带来过无限的遐想,可此刻,它们也见证了她的狼狈。  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给人壮胆。  是的,霜儿其实并没有喝醉,她只是借着这股酒劲儿,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而已,她没想到小七会那么果断的拒绝了她,她抚摸着自己的唇,那里曾经有他留下的吻,仿佛还带着那时的温度,每每想起,她都脸红心跳,难道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她自嘲的苦笑。  她摸出怀里的短剑,捧在手心,那是她们还在河北的时候,她死缠烂打,把小七要的,她记得小七说过,这柄短剑,跟了他将近二十年,她本以为他会把这把跟了他二十年的短剑给她,便是定了情的信物,没想到……“哎。”霜儿轻叹了一口,看来以后,也只有睹物思人了。  这时,小怪兽跑了过来,它顺着霜儿的裤腿,三两下趴在了她的胸前,轻声咿呀叫着,似在安慰她。  霜儿抱起它,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他不喜欢我。”随即,眼泪大滴的落在小怪兽的身上。  “他拒绝你,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你们不合适。”不知何时,冰冰来到了霜儿的身后。  冰冰突兀的声音,吓了霜儿一跳,她胡乱的擦了擦眼睛,转过身,挤出一个微笑,叫了声:“姐姐。”  许多时候,当你面对一群人,能说出来的话,面对一个人的时候,却难以启齿,尤其是自己的亲人,霜儿此刻就是这种形态,她心慌意乱的低着头,不想姐姐看到她的窘态。  “你十九岁了,是个大人了,有权利选择自己认为的幸福,作为他人,我不该干涉你的私生活,可作为姐姐,我还是会跟你说,我们跟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冰冰淡淡的说着。  霜儿本以为冰冰会训斥她,却见她如此平和的和自己说话。  她鼓了鼓勇气,道:“可我就是喜欢他,喜欢看他一个人安静的发呆,细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睫毛在眼角抛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喜欢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果断的抓起我的手,不容置疑的带我到安全的地方,他给我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踏实感觉,他还救过我的命,我经常幻想,我能和他在一起,一起去那个他口中,漫天海鸟,遍地沙滩,静逸,而又美好的小岛上生活,如果他答应我,我会抛开现在的一切,义无反顾的跟他走……”  霜儿一口气说了很多,她想好了一切,唯独没有想到,小七会拒绝她。  冰冰看着这个,平日里跟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只知道闯祸的妹妹,忽然觉得她已经长大了,长成一个倔强的,又义无反顾的大姑娘。  “别这么沮丧了,走,跟姐姐回去,他们还都在那儿等着呢。”冰冰拉起霜儿的手,拍了拍。  “嗯。”霜儿使劲的点了点头,毕竟是最后在一起吃饭了,不能在一起,最后再看看他也好。  看两个姑娘很快又回来了,讨论女人正讨论在兴头上的胖少和豆芽,都自觉的闭了嘴。  之后的气氛略显尴尬,大家相互说了些再见或再也不见的话,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说是散伙了,散伙了,说到最后,胖少的眼圈都红了,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搭档,一下子散了,舍不得。  人生最是伤离别,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第二天一早,小七和豆芽就告别了大家,各自背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回岛之路。  离开月余,再次坐在船上,豆芽很是兴奋,他一会坐在怀玉身边,添油加醋的给他讲这些天来的经历,一会跑去跟老鱼头吹嘘此行如何凶险,他又是如何的化险为夷。怀玉和老鱼头都是话不多的人,觉得他说的夸张,也只是笑笑,当故事听了解闷而已。  而小七一个人坐在船尾,眼神望向远处,却没有聚焦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船行了三四个时辰,熟悉的小岛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船还没靠岸,就见岸上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都在冲着他们招手,好像早已掐算出他们今天会回来一般。  待船靠了岸,他们才看清楚,原来等在岸上的,是豆芽的那几个女人,她们见豆芽下来了,一窝蜂的扑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说:“天天在这里等着呢,没想到今天真就等来了。”  软玉温香入怀,当了一个月和尚的豆芽,自然是激情澎湃,他冲着小七喊道:“七哥,你且自己回去,见了师傅就说我先去把差交了……”  那些女人也不害羞,冲着小七咯咯媚笑着喊:“一起来啊~!别不好意思。”  虽说岛上有群主共享女人的规矩,可面对这些个热情似火的女人,小七饶是再淡漠,也成了个大红脸,他低着头避开众人,匆匆往师傅的居所赶去。  走出去老远,他还能听见后面那群女人,咯咯的媚笑声。  ……  这次成功的解除了岛上的生活危机,大家伙都非常的高兴,这也成功的垫就了两个人在岛上的地位,岛上大摆筵席一天,为两个人接风洗尘,好不热闹。  自那之后,师傅对他们也不在那么苛刻,逼迫他们习武,做功课了,他们都打心里面认定,小七豆芽两人,已经出师,能够担起岛主的重任了。  不过小七多年来养成的习武习惯,并没有改变,他还是会每天早起练武,不像豆芽,打一回到岛上,就跌入了温柔乡中,一天到晚都难见到他的影儿。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按部就班的过着。  某天傍晚,小七一个人坐在沙滩上发呆,豆芽悄悄的走了过来,兀的大喊一声,想吓吓小七,可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小气动都没动。其实他早就听到豆芽来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玩的游戏,豆芽却能一直玩的乐此不疲。  豆芽自讨没趣,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捡起一个蛤蜊壳,使劲儿的丢向远处。  “那些女人终于把你给放出来了?”小七眼神盯着海面,漫不经心的调侃着豆芽。  豆芽道:“再不放我出来,我都要被榨成干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红颜祸水了,这一群女人,如狼似虎,是想要折磨死我的节奏啊。”豆芽抱怨着,好像把自己刚回岛的那份激情,给忘记了。  小七只是笑笑,他没有女人,自然不好妄加评断。  “七哥。”豆芽叫了一声,停滞了很长时间又道:“你说我们真的要在岛上,这么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吗?”豆芽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海面,难得认真的说。  “要不你想怎么样?”小七反问他。  “我还是喜欢岛外的生活,就像我们和胖少,冰冰她们在一起的日子,虽说几次都命悬一线,可我们过的很充实,很刺激,而我们生活在这里,仿佛一眼就能看到老。”  小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岛上多少辈的人,都是这么平平淡淡的过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最初是从哪里来,居住在岛上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可他们却留下了规矩,让子孙后代,世世代代的遵循着他们的足迹,这样一眼万年的生活下去。  其实这样的生活不能说不好,在贫穷的年代,这里一片安逸,在国家动荡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安逸,天灾人祸好像都与这里不搭边儿,这儿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这或许是很多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渴望的一种平淡生活,可这种生活,却不适合有抱负的年轻人。  “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作为下任岛主,连你都这么说,让岛上的人们拿什么心态自处?”小七严肃的说着,用师傅当年在这里,和他对话的口气。  “七哥,这些我都知道,我们的命运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也只是抱怨两声而已。”豆芽有些落寞,说完,整个人往沙滩上一躺,枕着手臂,闭上眼睛,任海风从他的面上拂过……。  可许多事情,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就像他们和冰冰,胖少,霜儿的缘分。  那是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天特别的热。三岛主卢紫玉,满头大汗,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回来后,他水都没喝一口,就嚷嚷着,小七和豆芽呢?快把他们找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10楼(3257)
  “呦呵,这不是老三吗,火烧眉毛了还是咋地,怎么急成这熊样了?”听到声儿赶来的侯三,见到卢紫玉一身狼狈的样子,取笑他道。  卢紫玉可没工夫跟他开玩笑,他急的直跺脚,道:“俩孩子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呢,就见豆芽和小七,自外面匆匆的跑来了。  卢紫玉鲜少回岛,这次十万火急的回来找他俩,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可岛外,能和他俩沾上边的事情,就是他们上次,出去执行的那次任务,莫非是胖少冰冰他们出了事,或者是霜儿接受不了小七的拒绝,寻短见了?  “师叔。”虽说是着急,可礼数不能少,小七和豆芽进门后,先鞠躬给卢紫玉问了个好。  “哎呀,你们可算是来了,快让我看看。”说话的功夫,卢紫玉拉过豆芽,仔细的打量着他,还撸起了他的衣袖,认真的看着他的胳膊,并用手在他的皮肤上按压了一番。  他那亲密的举动和仔细的模样,惹得豆芽怪不好意思,他挠挠头道:“师伯,你~你这是干嘛?”  只见卢紫玉的脸色铁青,他放开豆芽,又同样审视起了小七。  大家都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侯三忍不住问他道:“老三,你这是干嘛?这俩孩子身上莫不是有花,让你如此这般细瞅?”  卢紫玉摇摇头,脸色很不好的道:“果然~果然也脱皮了。”  脱皮?  小七和豆芽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几天,他们的身上是有点儿脱皮,不过不是很严重,两个人都以为是天热,被太阳烤的,他们不知道师伯口中所说的果然,又是个什么意思。  看着小七他们一头雾水的样子,卢紫玉道:“走,快跟我走,路上我在慢慢跟你们解释。”说完,他拉着豆芽和小七就要往外走。  侯三不依了,他一把抓住豆芽的胳膊,气势汹汹的道:“我这宝贝徒弟刚回来一个月,你又要拉着他去干什么?上次你让他们执行的那狗屁任务,差点儿要了这两个孩子的命,这次你不说清楚,就休想带他走。”  依豆芽的脾气,回来后,见到师父,就把他们这趟出去,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添油加醋的跟侯三说了。  这要是搁别人,可能都只当豆芽是吹牛呢。可当侯三听到双龙风水局,五星连珠,炼丹炉,怪哉虫的时候,他就信了,毕竟这些东西不是豆芽想胡诌,就能诌到一块的。  侯三唏嘘的同时,不仅为他们的经历暗自捏了一把汗,这次能活着出来,真可以说是万幸,所以这会儿,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豆芽再跟着卢紫玉出去了。  “老三,你有什么事说明白了再走,也不急在这一时了。”徐昌龄也附和着侯三,真要让他匆匆的拉着两人走了,他们这两个当师傅的,在岛上还不的急死啊。  卢紫玉火急火燎的转过头,道:“老先生喝了小七他们,带回来的千年肉灵芝泡的水,现在已经昏迷不醒,并浑身脱皮了。而和你们一起去的那几个人,身上都同时开始脱皮,身体里面还莫名的长了些绿豆大的小疙瘩,不痛不痒,触之会动,比你们两人严重很多。”  “听冰冰说,问川曾经说过,这是诅咒,这次我带你们出去,就是要你们速去找解咒的法子的,不然任其这样脱皮,还不知道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呢。”  卢紫玉为这事,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会惹上这该死的诅咒,他就不让孩子们去冒这个险了。  “什么诅咒不诅咒的,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说过有让人脱皮的诅咒。再者说了,脱点皮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只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复杂。侯三看着豆芽略微有些皮屑的胳膊,毫不在意的说着,他认为卢紫玉实在是小题大做了。  “刚开始的时候,冰冰她们也以为是被虫子咬了,或者对什么东西过敏了,她们吃了很多了药,做了很多检查,可吃药不管用,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可就是这脱皮止不住,脱了一层又一层。”  “最重要的就是,你们从那个大坑里出来的几个人,无一例外,身上全部都脱皮了,这足以说明,脱皮跟你们去的那个天坑有关系。”   听到这里侯三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古老而神秘的地方,总是会发生一些离奇诡异,又解释不清的事情,看来小七他们去的那个天坑,就是一处那样的存在。  不过关于能使人脱皮的诅咒,他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倒是有一种叫“剥皮降”的降头,会使人浑身脱皮。  被下降头的人,通长初始的时候,浑身会脱皮屑,不痛不痒,却也不会停止,就那样一直脱,一直脱,直到露出血肉,筋骨,脉管,鲜血淋漓,直至死亡,仿佛被人剥了皮一般,故称为剥皮降。  可降头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蛊术,不太可能出现在那个两千多年前的天坑里啊。  小七则和豆芽相互对视了一眼,小七记得,邱书提死的时候,身上也有脱皮的迹象,问川也一样,难道真的是去过天坑的人,都会无缘无故的脱皮?那脱皮的后果是什么呢?导致脱皮的原因又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诅咒?  卢紫玉停顿了一会儿,见无人说话,他对着徐昌龄和侯三道:“我现在可以带他们走了吗?”  徐昌龄没有回答,这种情况下,好像也只能出去找解咒的法子了。  侯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道:“不行……”  “哎呀老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小脾气,他们再不出去想法子,情况会越来越严重的。”卢紫玉脸红脖子粗的说着,真是急了。  “老三,你怎么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要他们跟你走行,我必须也要跟去,我想凭我毕生所学,出去定会帮到他们的。”  侯三对那些古老的秘法,都略有研究,说能帮上忙这倒是真的,卢紫玉想了想道:“那好吧,我们快走吧。”  “别急,我收拾下东西。豆芽你去通知慕白,让他跟我们一起去,这些年,他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并不比岛外的那些医生差,出门在外凶险多,有个磕碰啥的难免,有个自己人在身边照应,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这样,侯三收拾了东西,慕白背着个药箱,连同小七,豆芽,卢紫玉,一行五人,一起上了船。  生活有什么就是这么戏剧化,本来你认为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它有可能忽然就降临到了你的头上。  就像慕白,他本来以为自己会老死在岛上,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出岛。  当年,他刚刚进岛的时候,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而此时,他已然成了一个年过半百,两鬓斑白的老人。  他又想起了那场令天地变色的大风暴,那天观音都闭了眼,那场该死的大风暴,把他们的船,吹到了这座岛上。  他是不幸的,了也算幸运的,一船五十多人,除了他和白雪,其余的都没有活下来,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哀嚎遍野,人头如西瓜般落地,鲜血染红了大片海域的一天。  而他虽然苟且活了下来,可也被施了巫术,只能靠每月的解药存活,这些年,他在岛上生活的战战兢兢,话不敢多说,除了治病救人,就是潜心钻研医书,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不过,他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这不,侯三就是因为他医术精湛,这次才让他随行出岛的。  慕白站在船头,望着远方,就要出去了,岛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呢?自己的父母可还健在?记得他走的时候,兄嫂快要生了,也不知道是生了个男孩还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就好了,也算是给他们家留了个后……。  慕白的心里万般滋味翻涌着,他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再攥紧。  可想再多亦是无用,最后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已然长成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的怀玉,转移着自己的心神,和他拉起了家常。
11楼(3265)
  “师叔,老先生这么珍爱生命的一个人,怎么会贸然的,用太岁所化的那块石头,去泡水喝呢?”小七问道卢紫玉。  “可能是他想长生,想到了一种极致吧。他听说那肉灵芝活了几千年之久,并生在一处泉眼之上,就料定那必不是凡物。当然,他也是做了多次检测的,经鉴定,那太岁所化之石对人体非但无害,泡水之后,还从那水种分解出五十多种矿物质微量元素,能吸附重金属,分解有毒物质,具有一定的保健作用。也正是因为这样,老先生才用那石头泡水喝的,却没想到,刚喝下那水半个时辰,他人就昏迷了,并在两天后,身体上出现了脱皮的迹象,可经检查,身体机能却一切正常,只是人一直昏睡不醒,还真是个怪事。”  大家也都想不通,按说用一块石头泡水,即使那块石头没有任何作用,可也不至于使人昏迷不醒啊。  之后,大家各怀心事的沉默着,直至船行靠岸。  这次是卢紫玉亲自驾车来的,他的车就停在距离岸边不远的一个村子里,一行五人上了车,车子风驰电掣的驶离,岛屿渐行渐远。  傍晚时分,大家就到了冰冰家,冰冰,胖少,霜儿三人,还有小怪兽,早就等在门口了。  分别一个月,再次相聚,大家仿佛有无数的话要说,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胖少扑上来,给小七和豆芽分别来了个熊抱,说:“兄弟,又见面了,我这个样子,你俩还能认出我来吗?”  一月未见,再见胖少大家不免心惊,他浑身上下,凡是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覆盖着大块的皮屑,那薄如蝉翼的乳白皮屑,一张一张的覆盖在他的脸上,脖子上,手上,看的人不自觉的头皮发麻,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  豆芽一把推开抱着他就不撒手了的胖少,打了个冷颤道:“我艹,兄弟,你~你咋成这样了,你这是知了猴啊!”  他此话一出,就见冰冰和霜儿同时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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