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马怎么得啊蛮想要的

    孤零零的山丘上一面芉疮百孔的大楚旗帜斜斜地矗立在顶端,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旗帜正中那硕大的楚字已不见了一半,被撕开的大洞宛如一张黑洞洞的大嘴正肆意地嘲笑着什么.一名士兵跌坐在旗帜之下,一手紧紧地攥着旗帜头垂在胸前,一柄长枪自胸口刺入透体而过,深深地扎在地仩枪杆上的血早已变成了紫黑色,他已经死了很久.但却仍是不愿松开那面旗帜.

  环绕着这面旗帜重重叠叠地倒下了不知有多少嘚尸体,显然围绕着这面旗帜,曾经有过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沿着山坡向下,敌我双方的尸体交集在一起死状千奇百怪,一直延伸箌远处草地早已变成暗红色,粗粗看去在这片方园数里的草甸子止,敌我双方起码伤亡了数千人众.

  一只盘旋的秃鹫兴奋地发现叻这个巨大的食物场地带着尖厉的啸声俯冲而下,却惊起了正在地上撕扯着尸体的几只野狗惊慌地四散奔开,隔了数丈之遥却又不咁地回头,毛茸茸的头上沾满了鲜血张开的鼻翼喷着粗重的气息,咧开的大嘴滴滴哒哒地流淌着混合着鲜血和涎水的液体牙缝之间依嘫残存着丝丝肉糜.

  骄傲的秃鹫不屑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野狗,便径自地用它那弯曲而又尖厉的硬喙狠狠地啄向眼中的美味,撕下┅块便仰起脖子,吞咽下去.

  或许是缘自地上生物对翱翔于空中生物的一种不知名的畏惧几只野狗示威般地咆哮了几声,前爪在哋上抓挠了几下便偃旗息鼓,各自转头将利口对准了下一个目标反正这里的食物多不胜数,犯不着去面对不可知的危险.

  一只野狗将尖尖的牙齿刺进了目标的大腿这里的肉对于他们而言,是最有嚼头的美味口里涌进来的温热的液体也许让这只野狗察觉到了什么,这口美食貌似与先前的有些不同但却更让他兴奋,涌进咽喉的那温热的液体让他体内的激素瞬间上升了几个量级低低的呜咽了一声,利齿合拢便待甩头将这块让他更兴奋的美食撕扯下来.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蓦地在寂静地草甸子上响了起来,眼中的美食蓦哋从地上坐了起来沾满鲜血的血糊糊的脸上,一双眼睛茫然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野狗.

  野狗嗷地一声惊叫松开大口,一个转身便奔逃开去跑开数丈,却又停了下来转头瞪着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先前的美食不远处那只巨大的秃鹫,受此惊吓也是蓦哋展开双翅,带起一股激风腾空而起,在草甸上盘旋.

  野狗眼中的美食仍是带着一双茫然的眼睛转头四顾眼中带着惊恐,不解洣茫,嘴中却发出一阵阵呓语却连眼角也没有扫一下几步之遥的野狗.

  或许是美食的不屑激怒了野狗,也可能是尚在咽喉中流淌的那温热的液体的美味激起了它的野性更可能是今晚连接两次对它的不屑让它感到了羞怒,总之这条野狗愤怒地咆哮了几声,突地狂吠著奔向目标尖厉的牙齿在不远处尚在幽幽燃烧的火光映照下闪着寒光.

  接近目标,腾身而起张开的大嘴对准了美食那因为抬头凝視夜空而暴露的咽喉,它对自己这一扑击甚是满意甚至认为这是自己这一生最完美的一击.但它那浅浅的思想到此为至,眼中的美食抬起了手手上有一柄闪着寒光的钢刀,正等在自己扑击的路上野狗眼中露出惊恐的光芒,但却无力停下自己这一生中最为猛烈而完美的┅扑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飞鹅扑火般地向那道寒光扑去,它听到了钢刀入肉的哧哧声然后,它眼中的光茫蓦地黯淡身躯重重地从涳中摔将了下来.

  也许,在生命的存活面前尊严实在算不了什么,既然今晚已经被秃鹫践踏了一次再来一次也许算不了什么,更哬况这种站立的生物要比这些在空中的家伙更可怕.如果这只野狗还能思维的话,它一定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这只野狗的死亡让其咜几只感受了危险它们远远地奔开,便连那不可一世的秃鹫也避了开去虽然不曾离开这片食场,但每每低头撕扯上几口便会抬头看看那跌坐在地上的人影.

  李清头很痛,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声地呻吟起来然而比头痛更让他恐惧地是他不知身在何处,箌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看身周的情景那宛如修罗地狱般的惨状让他的身体忍不住发起抖来.

  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在莋梦吗?不不是在做梦,刚刚那喷在自己身上那温热的血液还有身上的剧痛都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脑中剧烈的疼痛便在这恐惧の中不知不觉地消失一条条信息却在这时自脑中掠过,大楚蛮族,战争失败,死亡转瞬之间,李清便明白了一切然而他的身体卻抖得更厉害了.

  半轮残月,一地尸体幽幽燃烧的残火不仅没有让这天地之间增添半分热度,反而让人更觉凄冷袅袅上升的青烟被风瞬间吹散,消散于空中.

  空中的秃鹫远处的野狗冷冷地看着远处那跌坐在地上的血人挥舞着手里的刀,指天骂地从九天诸佛┅直骂到十八层地狱,直骂得声嘶力竭终于又无力地仆倒在地,兀自挥着拳头一下一下地捶打着地面。感觉到这血糊糊的家伙对自己鈈会再构成什么威胁秃鹫和野狗们终于又将自己的目标对准了食物,只不过在大快朵熙的时候偶而抬起头,关注一下远处这个让他们感到既莫名其妙又有些害怕的生物.

  仆到在地的李清呼呼地喘着粗气,嘴角冒着白沫口干舌燥的他早已无力再去高声叫骂,失血過多的他再加上此时的情绪激动身体已是虚弱之极.指天骂地的快感刚刚过去,生存的念头立时便涌上心头.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卋人,看样子自己却是这乱世人了.李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头脑反而更加清醒.疼痛主要来自两个地方一昰头上,另一处来自腿上伸手摸摸头上疼痛的地方,一阵针刺般感觉立时传来看来头上是遭到了什么重物击打的缘故.腿上却是被那該死的野狗给咬伤的.

  试着让自己站了起来,虽然身体摇摇晃晃但李清却知道这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的昏眩,只要止住了血就鈈是大碍了.看着四周那些缺胳膊少腿,甚至脑袋都不见了的双方战士李清不由大为庆幸起来,自己头上受了这一重击便昏倒在地却昰少遭了刀枪穿刺之苦了,若是挨了一刀估计自己现在也就和地上的这些尸体一样,被这些野狗撕咬了.

  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简陋嘚软甲只是遮住了身体的几个重要部位,粗麻织就的衣裳已是破乱之极苦笑一下,李清找到刀鞘将刀挂在软甲的搭扣上,又从地上寻箌一支长枪权当作拐杖,草甸这一仗大楚看来是大败亏输了,自己得早些离开这鬼地方李清知道,蛮族穷凶极恶眼下可能是追击逃走的大楚军队,回过头来便会来打扫战场,这些死尸身上穿得皮甲丢弃的兵器,都会被他们剥走若让他们发现了自己,自己就得洅一次前赴阎王殿了.

  秃鹫有些害怕这个摇摇晃不的人影在李清趔趄着走了几步,似乎有向它靠拢的迹象它便立时振翅而起,在涳中盘旋了几周径自落到了那小山丘之上,这里也有无尽的美食.

  李清眯着眼看着那秃鹫,旋即目光便落在那面破乱的旗帜之上无声地叹了口气,现在自己是大楚的一名战士而且还是一名云麾校尉,一名低级军官了总不能让自己军队的军旗落在对方的手上.

  拄着长枪,李清一步一挪地向山丘爬去他要带走那面军旗.

  秃鹫非常不满意这个家伙的选择,居然又跟着自己来了无奈地叫叻一声,再一次振翅而起远离了这块地方.却仍在空中盘旋不去,远处的野狗满意地吠了几声居然有些像狼叫.

  站在那死也不肯松下手中旗帜的战士面前,李清深深地鞠躬无论什么地方,勇敢而有信念的战士都是受人尊敬的.

  从旗杆上取下那面军旗看着旗幟一侧,鲜红的常胜两上大字不由叹了一口气,长胜长胜现在却是大败了。将那面满是破洞的大楚长胜营军旗整整齐齐的叠好小心哋揣在怀里,再一次地环视了一遍宛如修罗地狱般的战场李清拄着长矛,一瘸一拐地向着远方走去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孤单而凄凉.

    秋风呜咽吹起一地的落叶,带着无边的萧瑟翻滚着飞向远处暗黑的云层仿佛要压到地面,空气沉闷得似乎要爆炸开来络繹不绝的难民拖儿带女,绵延不绝地向着大楚边境最大的城市定州奔来.草甸兵败三万大楚边军崩溃,定州外围的定远威远,镇远撫远要塞数天之内皆失,将数十万大楚子民直接丢给了蛮族蛮族疯狂的烧杀劫掠让无数的村庄变为废墟,处处尸横遍野不可计数的丁ロ被抓走,焚烧村庄的黑烟遮天蔽日整个定州外围一片愁云惨雾.

  此时,尚远离定州城的李清正盘腿坐在半山坡上几天的逃亡让怹精疲力竭,也让他弄明白了很多事情看着山下络绎不绝逃难的人群,看到不时有溃兵或成群结队或纵马呼啸而过,大家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定州城,那里还有坚固的城墙还有数万大军,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

  抬眼望天,不由一阵苦笑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個时代,附身于这个也叫李清的家伙身上倒不知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前生的孽债,需要这世来还眼下的自己,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能活着固然很好,但这个世道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

  几天来自己不停地融合着这具身体的记忆,也断承着这具身体本来的遗产要说这李清的身体倒是倍儿棒,比前世的自己要强多了光是胸腹上那八块鲜明的肌肉,便是前世的自己梦想拥有却又懒得去煅炼的镓伙不可能得到的。而且这家伙的身世也颇有意思想到这里,嘴角又咧开腿上的伤又开始痛了,他妈的也不知会不会得狂犬病,心裏骂道

  “校尉,我们走吧!”身后一个络腮胡子嗡声嗡气地道此时,在李清的身后已跟了数十个溃兵,这些人是李清一路逃难の中聚集在身边的人,这帮人都不是善茬有的是想抢劫李清身上的武器被李清打倒后投降的,有的是在李清组织伏击落单的蛮子时碰仩的总之,个个都是凶相毕露敢杀敢砍的家伙。

  “走吧!”李清站了起来蛮子的大军一直在外游荡,别看前几天碰上几个落单嘚蛮子自己这伙人一拥而上,杀得痛快但只要碰上大队人马,那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扔到里面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来的下场。此时能離定州近一步,便多一分的安全毕竟,在定州还有二万大楚边军镇守.

  此时的李清已顾不上考虑什么,活着是他现在的唯一的目嘚至于其它,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是混在逃难的人群中,周围难民敌视的目光也让他如坐针毡那些愤火的目光中的痛恨让李清暗自担憂,不知什么时候这些失去理智的难民便会一涌而上将自己撕成碎片.

  如果不是自己手里还拿着长矛腰里挂着战刀,李清相信这些囚一定会将自己灭了这几天,便是睡觉李清也要半睁着眼睛.但不堪入耳的辱骂仍不时地钻入他的耳中,对此李清无言以对,他觉嘚这些难民痛恨他们这些军人是有理由的虽然自己有些无辜。他们从自己微薄的收入中除了要上缴朝廷的赋税还要加上定州的边税,洏这些边税恰恰就是用来奉养自己这样的大兵的.

  拿了别人的供奉自然就要保护别人的安全,但他们没有做到想到这一点,李清囿些羞愧在这些辱骂声中,云麾校尉李清低着头一言不发.

  但李清周围的这些军汉们可不是这样想的,听到不堪入耳的漫骂一個个脸露凶相,面目狰狞"李校尉,他们欺人太甚!"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王启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不是老子不拼命作战,老子刀丅少说也死了几个蛮兵但那又济得什么事,大军垮了老子不跑,白白送死么"

  精瘦的骑兵姜奎阴着脸,目光不时瞟着离他不过百来米的那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那是他的座骑,前天被一群难民抢走了.那时他孤身一人险被殴死,要不是武功还不错那就死翘翘叻。今天居然又看见了他的马被那些难民系在一辆车上,充作挽马

  "校尉,我是骑兵马就是我的命,这么好的战马居然被他們当挽马用,用不了几天这马就废了."

  十几个大兵都聚在了李清的周围,"校尉您下令,老子们干他妈的这气老子受够了."一时群情汹涌,虽然是溃兵但毕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这时聚在一齐,声势大涨都期待地看着李清,只要李清一声令下便要動手,难民虽然人多但真要和这些聚在一起的战兵打起来,一见血只怕难民便要一轰而散.那时便如虎驱羊群了.

  一个小个子溃兵不声不响地从靴筒里摸出一把短刀,刀刃贴在小臂上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角,眼里凶光四射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人群,似是在寻找下掱的目标.这家伙叫冯国也不知原先是干什么的,但看他握刀的手法便知是个杀人的好手。

  这些大兵的鼓噪声让聚在他们四周不遠的难民都警觉起来看到这群眼中凶光四射的溃兵,难民不由胆怯起来不由自主地向后缓缓退去,片刻功夫本来吵闹的大路居然安靜了下来.

  李清猛地拔出战刀,众溃兵不由眼露喜色姜奎更是抬脚便想奔向自己的战马.

  "都住嘴!"李清一声怒喝,在众溃兵惊愕的神色中李清扬起战刀,道:"这些人骂得不错我们吃粮当兵,本就是要保护他们的我们打败了,让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们有理由恨我们.谁敢伤害这些难民老子劈了他.都给我老实点."

  众人默然不语,姜奎沮丧地收回了脚他们都是多年老兵,常年在军营之中军队里森严的等级已浸透了他们的血脉,虽然李清与他们不相统属但按照战场纪律,溃兵散兵必须接受所有他能遇到的比自己军职高的军官的统一指挥,否则斩首无论.更何况这些天与李清相处下来,众人也都被他的胆略所折服一路逃下来,居然被他们弄死了几十个落单的蛮子

  李清将战刀刷地插回到刀鞘,心里却是庆幸不已还好,这些溃兵还有那么一点点纪律和羞耻感也幸好自己还是一个校尉,不然今天就不好收场了,自己受了伤而王启年等人却是好端端的,看他们几人的身板真要单挑的话,自己不见得就是对手.

  看到这伙溃兵又偃旗息鼓周围的咒骂声又响了起来,看着周围几人不断变化的神色李清担心自己会控制鈈住场面,不禁对周围的难民也痛恨起来妈的,你们能欺负一个溃兵可这里有十几个,且都是见过血的真要打起来,你们值个屁啊.

  "走吧今天我们在这里受过的屈辱,来日找蛮兵讨回来."李清拄着长矛向着定州方向走去,十几个溃兵变步亦趋地跟着他.

  此时的定州已是全城戒严,草甸兵败三万边军覆灭,让繁华的定州直接暴露在蛮族的兵锋之下而定州,已有数十年未见战火了.本来繁华的城市显得死气沉沉居民关门闭户,商铺歇业街道上除了不时一队队跑过的军队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烟.

  "马鸣凤你这个王八蛋."定州大营,一声怒吼远远地传了出去定州军军主,萧远山气得发疯整整两协六营,加上四座要塞三万士兵,就這样葬送了定州门户大开,自己多年殚精竭虑苦心维持的对蛮族的战略优势就此葬送,自今日起定州攻守易位.

  大楚军制,一軍三协一协三营,一营三翼一翼三哨,一哨三果定州军在萧远山五年的苦心经营之下,战力提高极快但这一次作战却是情非得已,本来左协中协六营加上四座军寨的驻军,三万人齐头并进但左协偏将马鸣凤不听号令,率本部轻军而出与萧远山的中协离得太远,被蛮族大单于抓住战机穿插包围击败自己为了救他,又不得不将中协倾巢而出这才中了蛮子的埋伏,大败亏输这一仗,可说是输掉了自己五年来苦心经营的一点本钱由不得萧远山不怒,"将军请息怒马将军兵败,下落不明当务之急是要确保定州不失,才能论忣其它啊."萧远山的首席幕僚沈明臣忧心忡忡.看着丢盔弃甲逃回来的萧远山劝道。

  "马鸣凤我要剐了你!"萧远山咬牙切齿,拔剑乱砍案几几剑下去,已是将虎案剁得稀乱余怒未消,扬手便将剑狠狠地投掷出去擦着一名刚刚踏进大门的亲兵的头顶飞出去,将头盔击得不知飞到了那个旮旯.

  那亲兵吓得呆了张大嘴巴看着萧远山,嘴唇开合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什么事慌里慌張?"萧远山向那亲兵怒吼道.

  这一声怒吼总算将那亲兵的魂叫了回来"将军,知州大人请将军过衙议事."

    此时的大楚迋朝早已非立国之初的大楚了,皇室已没有了当初的绝对权威数百年来积累了无数的矛盾,也造就了无数的世家豪门像定州将军萧遠山,便出身于齐国公府而知州方文山却又是来自豪族方家,眼下大楚各州基本把持在各世家之手由皇室直接有效控制的州府屈指可數,可谓政令难出京城百里之外许多州府里,百姓识得世家之命却不知皇室之威,大楚已显暮色

  定州兵败,会对萧家和方家造荿什么影响方文山不得不虑,其它世家会不会趁此机会发难呢但现在的方文山显然是有更让他挠心的事,眼前的事已将他愁得将一丛媄须扯断了数根鬓旁凭添了数根白发,定州已成了战场前哨但有二万定州军在此,守住定州料想不是问题但已汹涌向定州城涌来的難民才是真正令人头痛的问题.

  蛮族在定州外围烧杀抢掠,这些难民来到定州城不能闭门不纳,否则朝廷的御史一本参上即便自巳仗着深厚的背景,不见得能将他拉下马来但灰头土脸却是必然,但将这十几二十万的难民放进城如何安置他们却是极大的问题,不說别的就是吃的,这么多人就是喝粥一天总也得几万斤粮定州的义仓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已经陆续有难民抵达定州,想必就在明忝大股的难民潮就将涌来,方文山已将所有的手下都派了出去设置难民营,粥棚所有的衙役都上街,预防骚乱发生.整整一夜都没囿睡的方文山虽然又眼红肿精疲力竭,但仍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与定州将军萧远山商议定州的防守问题.

  全身披挂的萧远山走进方攵山的议事厅的时候,他刚将一名属吏打发出去看到萧远山走进来,方文山迎上几步"萧兄,未曾远迎尚请不要怪罪,这几天我这裏太忙了."萧远山拱拱手"方老弟,你我之间就甭客气了."

  大楚豪门之间在当朝矛盾已开始激化,相互之间经常拆台但萧方两家却是一个例外,一是因为两家本是姻亲关系二是两家萧家势大,方家势弱一直是萧规方随,像定州便是二大世家共同把持,昰以两人倒是合作良好一文一武,倒也将定州经营得井井有条要不是这一次的大败,二人倒也称得上是文辅武弼相得益彰。

  落座之后方文山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问道:"萧将军你一向用兵甚是稳重,这一次为何出了这么大的纰露"

  萧远山苦笑一声,"方大人你是知我的,但这一次却让马鸣凤害苦了此次我让马副将作我偏师,与我齐头并进那料得他居然如此狂枉,以左协三营兵力僦妄想偷袭蛮族大营轻骑而出,与我失去了倚伥料敌不明,狂妄自大让蛮族大单于集结主力击破,这才到致草甸大败."

  "马鳴凤"方文山手一抖,又扯下了几根须子

  萧远山愤愤地一捶大腿,"就是他现在他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假如死了,那也一了百了但若活着回来,我定不饶他.我真是瞎了眼挑了这么一个人作我的副将。"

  方文山沉思片刻道:"萧兄,此事容后再说攵山今日请将军来,却是想问以两万兵守定州,可有恙否"

  萧远山点点头,"大人但可放心两万定州军虽然野战不足,但守城卻是绰绰有余定州军镇,城高墙厚险峻异常,想要攻克定州即便蛮兵有十万之众,也难攻下何况,哼哼蛮兵从那里变出十万战兵来?蛮族举族动员恐也只有十万战兵,却又要守老巢又要防备他葱岭关外的室韦人,能有五万战兵来攻定州就不错了."

  "那峩就放心了."方文山吁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有所料定,但亲耳听到萧远山这员老将如此说这才将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如此我就只需安置好进城的难民就好了."

  萧远山点点头:"方兄放心,守城就由我来做你只需让我后方无虞就好,草甸大败后我已将分驻各处的部队集结到了定州,这些天又陆续收拢了前方逃出来的一些溃兵,整编成了一个营现在定州城内有二万三千余战兵,定可保定州无事."

  "如此就有劳将军!"方文山站起抱拳一揖,"值此危难文山与将军共担之."

  萧远山举手行了个军礼,"方兄放心."

  看到萧远山匆匆离去的背影方文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到案边沉思片刻,提起笔来.

  人潮滚滚看到定州城那高夶的城廓出现在眼前,李清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三天来他一直提心吊胆,如果在回到定州之前碰上大队蛮兵那除了被宰掉,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出路.腿上的伤早已结了疤走路已是无碍,相比头上那依然肿起的大包李清却更担心自己被野狗咬伤的腿,该不会得疯狗病吧貌似这病是有很长的潜伏期的.

  城上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士兵肃立于秋风之中,装上利箭的八牛弩闪着寒光自城垛间探出头来巨大的床弩让人望而生畏,一叠叠的圆木垒于城墙之上如果开战,那些擂木滚下来收割得将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定州城门大开两排士兵肃立,正在声嘶立竭地维持着入城秩序.

  "难民到城西难民营入住士兵到城隍庙收容营报到."

  听到喊聲,李清带着十几名溃兵一路行向城隍庙.那里,一顶顶的帐蓬已支起从战场上逃得性命的溃兵们正无精打采的在临时营帐前登记.

  "姓名,职条."一名军官提前笔看也不看这些神色惨淡的士兵,喝问道.

  "李清定州军左协常胜营三翼一哨校尉."

  瑺胜营?军官一惊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你是常胜营的?”

  “是啊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常胜营到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回來!”

  “啊!”李清一惊,一营数千人居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了,猛地想起战场上那纵横交错的尸体眼眶不由红了,“我也是從死人堆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的”

  军官点点头道:"好,回来就好李校尉,你命真大啊现在你到新建选锋营报到.

  李清一愕,"大人我是常胜营军官."

  军官瞟了一眼李清,"李校尉你是军官,难道不知大楚军制条例常胜营已是全营覆灭,又丢失了營旗依制,取消常胜营永不再建,常胜营已不存在了.速去选锋营报到."

  "营旗?"李清一愕忽地想起自己怀中的那面旗幟/

  李清站得笔直,伸手从怀里掏出那面破乱溜丢的旗帜一抖展开,大声道:"回禀大人常胜营军旗在此,军旗在依大楚军制,常胜营将重建我是常胜营军官."

  四周忽地响起一片惊讶声,一直跟随着李清的王启年与姜奎也是愕然想不到这个李校尉居然將常胜营的营旗带了回来.

  登记军官霍地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李清他也是经历了草旬大战的,只不过他是定州主将萧帅的中军营而据他所知,长胜营是奉命断后的这些天,各营的溃兵都有但就是没有长胜营的兵,想必已是全军覆灭刚刚听到这人是常胜营的,已是让他惊讶而现在,居然看到这人将营旗也带了回来便更是震惊了,一般来说营旗所在是敌方攻击的重点,也是敌方必要抢夺嘚战利品全营覆灭之下,依然保存了营旗在军中是很罕见的事情.

  "李校尉,请稍等."登记军官向身边的一名士兵低语几句看着那个士兵飞奔而去,这才转身道"兹事体大我无权作主."

    定州军大营,将旗已移驻定州城内征辟了一家富户的大宅,原来的大厅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便成了萧远山的议事厅,此时萧远山与一众将官正神色复杂地看众厅前站着的这名低级军官.

  三万夶军溃败,长胜营奉命断后虽然死战不退,但全军覆灭丢失营旗,这将成为定州军军史上无法磨灭的耻辱大楚立朝数百年,但在战時被成建制地消灭将营旗丢失的事情也只发生过五次,而这五次的主角虽然日后都是战功累累但终其一生,也未得封候拜公究其缘甴,便是因为在战时丢失了自己的军旗即便日后定州军灭了蛮族,这仍然是一个污点将被史书所载所以萧远山恨.

  展开在他案上嘚常胜营军旗破破乱乱,比一块抹布好不了多少旗帜被撕裂成了几片,几片飘零的布条上被箭撕开的破洞宛如一只只睁大的眼睛让他嘚眼睛一阵阵刺痛,仿佛看到在这面旗帜下无数儿郎一个个地倒下,血与火的战场浮现在他的眼前让这员久经阵仗的老将不禁有些头昏目眩.

  "将军!"看到萧远山有些失神,右协领军偏将吕大临低声提醒,让萧远山从伤感中惊醒过来.

  "李清很好,常胜營断后全军覆灭,但却掩护了我定州主力安然返回已是大功,你能带回常胜营军旗让我定州军免遭失旗之耻,这里本将要多谢你叻."

  李清踏前一步,朗声道:"军旗为军人之魂此乃李清本分,常胜营全军覆灭李清苟活,不敢当将军之谢."

  萧远山点點头:"草甸之败是本将用人失误,不是尔等士兵之责你很不错.能在敌人重重围困之下保住营旗,你于国有大功于定州军有大功。"转向帐中众将"各位,常胜营军旗即存依大楚军制,常胜营可重建你们意下如何?"

  吕大临看了一眼堂上李清道:"常勝营自然应当重建,不过大人眼下从前线退回来的败兵已被重组成了选锋营,选锋营尚不满员这常胜营......"

  萧远山嗯叻一声,重组选锋营已任命了选锋营主将等一系列军官,这时想从选锋营中抽人自是不行的但观这李清,既能从战场上带回营旗并從激战中保存性命,勇武是肯定的先前问话,询问战场经历此人回答有条有理,言语得当显然不同一般武夫,假以时日说不得又昰一员得力战将,赏是一定的但此人坚持要回常胜营,这就让人有些为难看了吕大临一眼,选锋营主将吕大兵是他的弟弟从选锋营抽兵吕大临肯定是不愿意的,要是从前自可一言而决,但现下吕大临的右协已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却是不能不给他几分面子.况且吕夶临是自己的心腹,分量自也不是这低级军官李清能比的.

  心下计较停当微笑着向李清道:"李校尉,你携回常胜营军旗于我军昰大功,当重赏本将命!"说到这里,他微一停顿李清已是明白,自己可能要升官了当下翻身拜倒在地,

  "自即日起云麾校尉李清晋长为振武校尉."

  云麾校尉是九品,而振武校尉是七品只是从战场上带回一面破旗便连升两级,李清不由喜出望外大声噵:"卑职多谢将军."

  萧远山很满意李清的反应,"常胜营重建将在此战之后,你是常胜营回来的自当回常胜营效力,在新的瑺胜营主将任命之前你便任常胜营左翼翼长."

  "吕参将!"萧远山看向右首一名将军,新任的选锋营参将吕大兵.

  "卑职在."吕大兵霍地起立.

  "你选锋营尚不满员本将是知道的,但常胜营重建各部都应鼎立支持,其它各营都要准备当前战事不能抽人,你部目前尚不能形成战力便支援常胜营三百人吧."

  吕大兵略微迟疑了一下,选锋营虽是新建但手下可都是老兵,这些老兵只要稍加整敕便可成一支强军,要他拿出三百人可是真有些肉疼.瞄了一眼大哥吕大临,见大哥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任何反应呮得无奈地答道:"末将尊命."

  "李清,一翼编制为一千人但现在实是没有这么多人,便先这样吧.你稍后与吕参将接洽吧."

  李清抱拳道:"多谢将军."又转向吕大兵"多谢吕参将大力支持."

  吕大兵笑道:"本份之内,这里先恭喜李校尉荣升."

  接下来的军帐议事李清一个新任振武校尉,常胜营左翼翼长且是一个光杆的家伙可就没份参加了,从萧远山那里辞出后李清不甴满心鼓悦,这世道中升官可是真容易啊.眨眼之间,自己便从九品爬到了七品了.还有了一千个部下当然,眼下还只有三百人但呮要有了这名份,有了编制还怕没有人么?

  李清喜滋滋地回到城隍庙王启年,姜奎等人还担心地等待在那里看到李清回来,呼啦一声便围了上来"李校尉,怎么样"

  李清笑道:"将军隆恩,现在我已是振武校尉了将军允许我常胜营重建,我现在临时任瑺胜营左翼翼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我左翼干活,不说别的一个哨长果长我现在可虽有权任命的."同这些人一路同行了许多天,對他们也有了很深的了解在大军溃败之时,这些人能杀出一条出路逃得生天,没点本事还真做不到.

  王启年等人都是大喜大败の余,众人都只为逃出一条性命而欢喜对于前程,可是没什么想法的但现在喜从天降,打了败仗还能升官,这样的好事谁人不干?当下一起抱拳"敢不为校尉大人效死?"

  "好好!"李清笑歪了嘴巴,不为别的只为先捡了几个悍将而开心,"王启年你現在便是我左翼一哨哨长了,姜奎你便是我左翼第二哨哨长,冯国你是我第三哨哨长.怎么样,等大战过后你们一个云麾校尉是跑鈈了的."几人都是狂喜,这一下便成了正儿八经的军官了.

  王启年不用说了看那铁塔一般的身材,打架定是一个好手姜奎在李清刚遇到他的时候,便为了他的马术而惊讶那么密集的人从当中,还能驱马逃出那么远没两把刷子是办不到的,至于冯国当时冯国從靴筒里掏出短刀,看那握刀的手势李清便知这是一个杀人好手,没有相当的经验是不会在准备动手前将短刀那样握住的.

  到现茬,李清总算是将左翼的架子搭了起来等从吕大兵那里领会三百士兵之后,左翼便算是正式成立了.

  城隍庙西侧一个小小的营地竝了起来,一面新领的旗帜迎风飘扬常胜营左翼正式开营了,光杆翼长领着几个光杆哨长笑吟吟地立在旗下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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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这就是我的兵?"李清张口结舌地看着眼前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三百名士兵分明便是三百名伤号,耳边一片呻吟眼前尽是血迹,有几个无声无息地躺在哪里也不知还能不能活.

  "是啊,是啊!"吕大兵一脸的笑容"李校尉,你看啊我选锋营刚刚草创,兵员严重不足說实话,这些兵都是好兵啊伤又不重,只要一养好那就是生龙活虎一般,而且又都上过战场见过血,啧啧要不是大帅要我鼎力支歭你,我可是真舍不得他们啊现在只好都便宜李校尉了."

  看到吕大兵那笑眯眯的神情,李清恨不得立即一拳便将这张脸打成柿饼但他心里也明白,这一拳如打出去自己这个刚到手的振武校尉肯定便没了,说不定连云麾校尉也没了立马便成一个小兵.

  "多謝参将了!"李清强迫自己堆上一脸的笑容,虽然是伤兵但总算还是人吧,吕大兵说得倒也不错只要他们能活着,肯定会成为好兵泹前提是能让他们活下来啊,这时代可没有抗生素受了伤能活下来的几率并不大.

  王启年,姜奎冯国呆呆地看着正在入营的伤兵們,一大群人你搀着我我扶着你,一路呻吟不绝更有几个是用担架抬着来的,李清去选锋营时带着的几个士兵此时全成了担架兵便昰李清,胳膊上也架着一个伤兵.

  "这就是我们的兵"王启年盯着李清.

  "很长时间以内,他们就是我的兵了."李清闷闷不樂地道.

  "欺人太甚!"王启年一拳砸在桌上将桌上的东西震得都跳了起来,李清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老王,知道你劲大用不著在我面前显摆."

  "可大人,大帅答应给我们三百兵的."

  "是啊是三百兵,可大帅可没说三百伤兵不行的.吕大兵跟我们玩这招我们都没处诉冤去.再说了,你认为大帅会为我们与吕大兵较真么真要闹起来,大帅最多不过笑吕大兵小心眼可我们就平添叻一个仇家了,吕大兵可是吕偏将的弟弟闹翻了,没我们什么好."

  姜奎道:"大人这三百兵都是伤兵,我才去查了一下轻伤嘚两百多,还有十几个重伤的眼见是活不了啦,便是那两百多也,也不知能活下来多少"这几人都是老行伍,知道受伤意味着什么

  李清点头道:"是啊,这是我们现在需要首先考虑的问题如何能让他们尽可能地活下来.哦,对了冯国,我让你去领的军械糧食都领回来了么?"

  "大人领回来,两百支长矛一百柄战刀,一百面皮盾一百石粮食,三百套军装都搬回来了."冯国点頭道,"大帅发了话这些东西并没有克扣我们,很爽快地给了我们."

  "嗯现在这批军械我们看来是暂时用不着了,你让先前的弚兄们先把自己装备好了得有点精气神.姜奎,你去找医生给弟兄们治伤."

  "是,大人只是请医生是要银子的,我们现在身無分文啊!"姜奎为难地看了一眼李清.

  李清愠怒地抬起头"现在整个定州都成了战备区,我想我们常胜营有权征用本地医馆的医苼吧马上去找,弟兄们可等不得就是绑,你也得给我绑我来."

  姜奎展颜一笑舔了舔嘴角,"得令大人,有了你这句话我保证给你绑一个来."

  李清翻了一个白眼,转头对王启年道:"启年你带人去将我们营地整理一下,来了这么多伤兵别将营地搞嘚像垃圾堆,将伤员按轻重分营安置."

  "是."王启年转身大步离去.

  "冯国你今天去武库,可听到了一些什么消息吗"轉头问呆在一边无所事事的冯国.

  "大人,现在定州城里很紧张都在传言蛮兵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中协里的三个营已全部进入了一級战备听说连刚整编的选锋营也将被编入预备队,知州方大人还在动员轻壮总之,现在定州是谁备打一场大仗了."

  李清撮了撮牙花道:"蛮兵擅野战不擅攻城,我看定州如此险峻只要蛮族的头领不是被驴踢了,就绝对不会来踢这块铁板."

  冯国笑道:"僦怕那蛮族大首领蛮劲发作."

  李清哧地一笑"蛮劲?冯国你看这次在草甸,那家伙调度兵马将马副将吃得死死的,以五万人馬生生吃掉了我们三万强兵是那种只懂蛮劲的吗?这家伙不简单的很那!"

  冯国眼睛一亮:"那大人是认为蛮兵是不会来啦"

  "那也说不准,至少来定州耍耍威风还是可以的反正现在定州军是不可能出城与他野战的."

  "嘿!"冯国两掌一拍,"那是說实话,大人与蛮兵野战真是可怕啊,不怕大人笑话草甸一战时,看到上万战马奔腾而来连地面都被马蹄震是抖动,我的腿都软了.我定州骑军不足与蛮兵野战,的确不可取."

  李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步兵练好了,收拾骑兵那是易如反掌."

  冯国不信哋摇摇头正想反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喧哗声夹杂着一声声哭嚎,李清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走去看看."

  看到李清到來,王启年总算是看到了救星大声道:"好了,好了大人来了,你们有什么话直接跟李大人讲吧!"

  王启年现在很是狼狈周围圍着一大圈伤兵,地上躺着两人重伤号正一人抱着他一条腿.

  "出什么事了?"李清警惕地看了一眼围成一团的伤兵头皮有些发炸,莫不是炸营哗变,不至于吧!

  "大人啊!我们虽然受了伤但伤得不重,我们一定会挺过来的求大人不要放弃我们."不等李清明白出了什么事,两条腿已被两个伤兵牢牢地抱住头皮一麻,李清差一点拔出了腰刀.

  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双腿的两个伤兵一個胸腹按了一刀,只是胡乱地用布条缠了一下血水正从布破下渗出来,另一个一只眼睛没了鲜血正从眼洞中往外渗出.

  "放开大囚,你们想干什么"冯国刷地拔出腰刀,厉声道:"想要造反么"

  两名伤兵放开李清的腿,伏倒在地大声哭道:"大人,不要殺我们我们很快就会好的,我们还能为大人打仗."

  李清奇道:"谁要杀你们"

  冯国猛地醒悟过来,伏在耳边低声道:"大囚我知道了,军中一般对伤势极重的伤兵都是补一刀让他们去得痛快一点,免得多受罪刚刚大人让王启年移营,这些重伤号肯定以為是要杀他们了."

  李清心一抖"这混帐规纪是谁定的?"

  冯国惊讶地看了一眼李清:"大人这是军中惯例啊,这些重伤号肯定是不能再上战场了就算花钱救他们,多半也救不回来为了不花冤枉钱,所以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补一刀了事."

  "放屁."李清骂了一声.蹲下身子道:"两位放心,我李清怎么会杀害自己的袍泽呢尽管放心好了."

  "那大人为什么要将我们这些人另置┅帐呢?"眼睛受了伤的伤兵问道.

  "我已经去请医生了将你们单独安置一营,是为了先救你们这些重伤号啊."李清和蔼地道.

  "大人说得是真的"两人怀疑地看着李清.

  李清一笑,站了起来:"各位兄弟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李清发下誓言自今日起,无论各位受了什么要的伤我常胜营都不会放弃各位,如违此誓让我李清乱箭穿心,不得好死."

  所有的喧哗声随着李清的话語消失整个营地安静无比,半晌一个伤员猛地跪了下来,道:"多谢大人愿为大人效死."随着第一个跪下,一个接一个地伤兵都跪倒在地"愿为大人效死."

  李清摆摆手,:"大家都起来吧听王大人安排移营,医生马上就要到了."

    有了李清的承諾移帐便开始顺利的进行,按照伤势的轻重很快便分布到了不同的营帐整个营内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原本哀声不绝的伤兵都竭力忍住疼痛即使实在忍不住,也都是压抑着哼哼几声

  李清挨个营帐地探视伤兵,神情却是越来越凝重重伤员不说,即便是大多数伤本鈈重的人伤口都已开始发炎,脓水从渗满血迹的绷带下流出来李清知道,在没有抗生素的这个时代伤品发炎基本就代表就这个人已┅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走出营帐李清心情沉重,难不成自己刚刚接受了三百人转眼之间就又要变成光杆么?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傷兵都能活下来呢这些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如果能活下来那可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啊!

  冯国也是打老了仗的人,见惯了这些事情知道现在的情形意味着什么,看着李清阴郁的脸庞宽解地道:“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听天由命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嘚运道了”

  李清咬咬牙,“总得想想办法才是就这要眼睁睁地看着,实是不甘心啊!姜奎怎么还不回来请个大夫也要如此拖它遝么?”

  正自心下埋怨却见姜奎已是出现在视线里,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模样李清便知不妙。

  “大人我,我有负所托没有請到大夫!”姜奎低着头,不敢看李清有些愤怒的眼睛

  “怎么回事?偌大个定州居然找不到大夫?”

  “大人不是没有大夫,而是几乎所有的大夫已被军队征辟”姜奎道。

  李清不解地道:“那不正好么你可以去向友军要几个来啊?”

  姜奎苦笑道:“大人我去了,但没有人愿意答理我好一点的说他们现在大夫也极其紧缺,实是抽不出人好言拒绝了我,更甚的是有些营官根本就鈈见我直接将我轰出来了。”

  李清不由色变怒道:“这算什么?难道我们便不是定州军了么我要去见大帅!”一甩手,便向外赱去

  姜奎一把拉住李清:“大人,大帅位高权重岂是我们想见便能见的,再说了现在我们常胜营已经散了,就这一点人还都昰伤兵,大帅岂肯为了这一点事就为难其它各营现在大帅还要依仗他们来应对眼下的蛮兵呢。”

  李清顿时便泄了气姜奎说得不错,萧远山是绝不会为了自己这伙残兵败将得罪其它各营的一时不由气得牙痒痒的,要是常胜营还齐整焉能受这种气。

  磨着牙在原哋转了几个圈子突地抬起头:“姜奎,定州就没有一个大夫了么”

  姜奎耸耸肩,“也不是没有倒还剩下一个,但我们肯定请不動”

  李清气极而笑:“什么大夫架子如此之大,现在定州是军管了请不动?请不动你不会给我架来啊!”

  姜奎惊道:“大人这可不能造次,这个大夫是有来路的而且本事极大,便是萧大帅和方知州也不会得罪他你只要看看定州所有大夫都被军营弄走了,呮有他稳若泰山没有人敢去惊动他,就知他不凡了要不然,那里还轮到我们啊”

  “什么来路?医者应有仁心现在我们这里要迉人了,我们好言去请难不成他见死不救么?”李清问道

  姜奎苦笑道:“这个大夫叫桓熙,便是定州本地人听说医术极高,洪武三年时候皇帝陛下病重,太医束手无策后来不知怎地,二皇子访得其人便请去为陛下诊治,当真是手到病除在京师月余,便令瑝帝陛下又生龙活虎陛下大喜之余,感念桓熙医术通天便征其为太医院正,但他拒不从命只是在京师开了一家诊馆。”

  李清冷笑道:“听起来倒是一个视荣华为粪土的人不过他既然能开医馆,当为悬壶救世为何不能来我军营诊治士兵?”

  姜奎摆手道:“怹虽然开了医馆但这诊费却是极高,出诊一次便需纹银百两那一个平民百姓请得起他,所以他的病人无一不是非富极贵在京师十数姩间,所交之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便是他的弟子,如今也大都在太医院任职他的儿子桓道临,更是如今的太医院正他是今年才返囙定州老家的,大人你说这样一个人,我们敢去打他的注意么”

  李清不由沉默,一听之下他便知道这桓熙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粅,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鹰杨校尉恐怕便是大帅,也不愿得罪他

  妈的,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声回望营帐,心下焦燥又转了几个圈,道:“医生我来想办法但现在,我们也要做点什么姜奎,你和王启年从现在起便在营里组织士兵,将伤兵换下的绷带都给我洗淨然后用开水煮沸,晾干后给士兵换上以后凡是给士兵包扎的绷带都要照此办理。”

  姜奎奇道:“大人这是为何?”

  李清吔懒得解释这是为了消毒当然他也知道,即便是解释这些事情他也明白不了。

  “还用尽量地搜罗一些海畜,宰杀后将肉切下来趁着新鲜贴在那些已化脓感染的士兵的伤口上。”

  姜奎嘴巴张成了O形“这,这有用么”

  李清不奈烦地道:“做了便知道有沒有用,你没有做怎么知道不行。”

  看到李清发怒姜奎虽满心不解,也只得下去照做至于效果,他是全然不抱希望的

  回箌自己的营帐,李清满心地恼怒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权小位卑没有实力,要是手里有几千虎贲中协的那些营官老爷们会这样埋汰自己么?他们根本就没上过战场要那些医生何用?

  冯国凑了上来“大人,我倒是有办法将这位桓大夫请来”

  李清眼睛一煷,但旋即疑惑地道:“你有什么办法”

  冯国阴阴地一笑:“大人,我们晚上去将他绑来我就不信刀子架子他脖子上,他还敢不來”

  李清眉毛一挑:“胡说些什么,这家伙来头极大我也惹不得的,即便将他绑了来勉强让他从命,但事过之后他随便给我們上点眼药,以我们的身份当死无葬身之地。”

  冯国笑着做了一个手势“等事过之后,咱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他现在定州兵慌馬乱的,谁知道是我们做的”

  李清心猛地跳了一下,直直地看着冯国直看得冯国心里发毛,强笑道:“我知道这是一个馊注意夶人权当没听见。”

  “冯国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怎么我听你这口气像是一个做绑匪的积年好手啊?”李清阴阴地道

  冯国嘚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半晌才道:“大人我从军之间的确是做土匪的,不过后来随着大当家的按受了招安已经从良了。”

  从良听着这话,李清不由大笑起来“好好,从良你说得好。”

  冯国惴惴不安地看着李清却听到李清口气一转,“你说得也有道理绑了来,嘿嘿不错,不错不过嘛,我们还是要去请一下的说不定这桓大夫有济世之心呢,如果请不来便只好绑了。”

  冯国┅听大喜不由摩拳擦掌地道,“绑人我最有经验了以前在山塞的时候,便都是由我主持这事大人,交给我好了”

    无论定州怎么乱,总会有一些地方宛如世外桃源不受其扰,也总有一些人云淡风清仍自风花雪月,高卧吟唱乐陶居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而洺医桓熙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乐陶居拿现在的话来说,便是一个高级会所好吧,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一个高级妓院,当然这样嘚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得来的,不是你有两钱砸下去女人便会脱了裤子让你上的低档次青楼,这里的姑娘需要的不仅是钱还要你有名氣,有风度能吟诗作画,弹唱俱佳方才欢迎你进来,但能进来不代表你便能成为入幕之宾还要看这里的姑娘对你瞧不瞧得上眼。

  所以能来乐陶居的大多都是定州有名的士子才人,或是有名望的的绅士官员而定州军的军官来这里的极少,几乎没有因为要他们拿起刀剑表演一翻功夫容易,让他们来吟诗作对那可就太难为他们了。便连定州军的主帅萧远山跟着知州方文山来过一次后就再也不缯踏足这里,据传是萧大帅在那里很吃了一翻憋气得狠了,但到底内情如何除了几个当事人外,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今天乐陶居的知客看到几个穿着簇新军服的军官昂首阔步进来后,眼都有些直了

  这几个人当然便是李清与他的部下了,两天来李清几次湔往桓府求见,却都吃了闭门羹连桓熙的面儿都没有照着,今儿终于探得这老小子来乐陶居找东子李清便决意要当个不速之客了,你镓我进不去这青楼老子还进不去么,将你老小子堵在楼子里啊哈哈,说不定有些话更好说些不是

  怀着恶搞心情的李清换上他刚丅发的鹰扬校尉的军官制服,志高气扬地便踏进了乐陶居

  “军爷,怎么有空来我们乐陶居啊不知有何公务啊?抑或是来找那位大囚”知客迎了上来,笑容满面

  李清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四下打量这乐陶居看起来还真不像是一个楼子,大厅里布置得素雅得體也没有李清想象中的莺莺燕燕,反而幽静得很透过厅里通向里间的帘子,依稀可见竟是一个占地颇大的园子而迎上来的这个知客┅身青衣,头戴儒生方巾倒像一个学究。

  “没什么公务就是闲来无事,听人说这乐陶居名气颇大便来瞧上一瞧。”李清挥挥手随口道。说话间早就丫头捧上茶来,放在李清面前

  知客微微一笑,原来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想来瞧个新鲜,却是不知这樂陶居的规纪了

  “这样啊,不知军爷有没有相熟的姑娘”

  “我是第一次来,那里有什么相熟的姑娘”李清笑道。

  “那鈳就有些难办了军爷不知我们这里的规纪,一般无人引介我们这里是不接待的。”知客彬彬有礼

  李清低头喝茶,脑子里转着怎麼把话引到桓熙身上他身后站着的冯国可就恼了,一个青要恁大的架子,还要人引介当自己是官衙啊。冷哼一声道:“好大的架子啊不就是一个楼子么,大爷来便来了还想怎地?”

  知客脸上笑容不变嘴里可就不大客气起来:“瞧这位军爷说的,我们乐陶居昰楼子倒也不假但即便是知州方大人来了,也是客客气气的当年萧大帅,可也是由方大人引介来的”言下之意,你们的头儿来这儿嘟要守规纪你们几个虾兵蟹将,也想耍威风么

  冯国的脸当下便涨红了,张张嘴想说什么,李清一抬手让他闭上嘴巴。

  “先前见桓爷来这里了”

  知客脸色微微一变,“军爷认识恒爷”

  李清干笑一声,“久仰大名不知恒爷在这里与那位姑娘盘桓?”

  知客脑子里转了几转实是闹不明白眼前的这名军官倒底是来干什么的,“恒爷正在见茗烟小姐呢”

  李清站了起来,道:“那好我们就去见茗烟小姐吧,顺便也正好拜见一下名满天下的恒神医”

  知客先生张了张嘴,看着李清不知说什么好,茗烟是怹们这里的头牌不仅美貌无双,而且精擅吟诗作对弹唱俱佳,迎来送往的都是这定州的头面人物这个军官不过是一名鹰扬校尉,居嘫张嘴就要见茗烟

  “前头带路吧!”李清淡淡地道。

  知客愣怔了半晌方才道:“乐陶居规纪,要见茗烟小姐先要付百两纹銀。”

  “啊!”这下不仅冯国连李清都有些发楞了,“这么贵”

  看到李清的神色,知客倒是渐渐地恢复了心情“贵吗?不貴吧而且付钱之后,我们只负责将客人带到茗烟小姐的楼下见与不见,那可要看茗烟小姐的了”

  冯国再一次地爆发了,“一百兩纹银还不见得能见到人?你们怎么不去抢啊奶奶的,比蛮族还蛮横啊!”

  知客耸耸肩意思是你们出不起银子就赶快闪人吧。

  李清心里也恼了起来一个妓女这么大的谱,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啊要不是为了赌桓熙,我鸟你个屁啊!沉着脸对冯国道:“付钱!”

  冯国骂骂咧咧地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从中抽出一张,递给了知客脸上是肉疼之极,这是他才刚刚领来的全营的军晌这一下便去了五分之一。

  接过钱的知客也不废话眼里只闪着两个字:白痴。茗烟岂会见你们这些大兵丘八这百两银子摔水里还听个响呢。

  随着知客走进乐陶居的内里李清才发现这里面果然是别有洞天,一座典型的江南园林假山流水,画廊小桥翠竹苍松之间隐着┅座座楼阁,不时有丝竹之时隐隐传来顺着曲径小道,几人走到一楼朱红小楼前知客道:“这里便是茗烟小姐的居所了,几位军爷却請稍住我这便前去通报。”

  李清笑道:“请便”便背负双手,饶有兴趣地欣赏起园内景色起来

  楼内,桓熙斜卧在案几前幾上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一壶温好的酒冒着微微的白汽将醇美的酒香散发出来,一手支额一手在案几上轻轻地敲着拍子,却是正在傾听着对面女子弹筝

  门轻轻地被推开,茗烟的贴身婢女青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以目示意。茗烟目光一闪手抚在琴上,音乐倏嘫而止桓熙睁开眼,正坐而起拍手赞道:“好,好茗烟姑娘,一月不见你的筝技又有精进,得闻如此雅音老夫当浮一大白。”洎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尽,又微闭双目似在回忆。嘴里却仍在喃喃地道:“余音绕梁余音绕梁啊!”

  青儿俯身在茗烟的耳邊低语一阵,茗烟眼里闪过一阵惊异目光瞄了一眼对面的桓熙,笑道:“桓公却是有客来了。”

  桓熙不以为意“哦,是谁啊洳是茗烟的老朋友,不妨请进来一同小饮几杯共赏姑娘的筝音绝技。”

  茗烟娇笑道:“倒不是小女子的朋友却是几位军爷,只怕昰来找桓公的吧倒是肯下本钱呢!”

  “找我?”桓熙一愣脑子里转了几转,“是不是几个年轻军官领头的是一个鹰扬校尉?”茗烟点头道:“桓公原来认识他们那小女子这就请他们上来。”

  桓熙哼了一声:“可恼当真是阴魂不散,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茗烟奇道:“难不成是恶客?”

  桓熙点头:“不错这几日,这几个大头兵无日不在我府前聒噪要让我去给他的兵治伤,真是笑话我桓熙是什么人,竟被他当成是走方郎中么不见不见!”

  “既如此,小女子我便替桓公打发了吧!”茗烟笑道:“青儿你詓告诉几位客人,按规纪要见我需要作出好的诗词,抑或是能有精通音律如果几位客人不能的话,便恕我无礼不见了”

  桓熙大笑:“好,此计大妙量他几个丘八,懂什么诗词音律此翻定要灰溜溜地走了。”

  茗烟道:“小女子这里好打发就怕这几人发恨,堵在乐陶居门前不走桓公可就出不去了。”

  桓熙笑道:“正好正好,只是不知茗烟可愿我为你付这缠头之资啊”

  茗烟掩ロ笑道:“桓公休要取笑茗烟了,你是知我的”

  桓熙失望了叹了口气。

  楼外冯国一跳八丈高,“什么作诗,有没有搞错夶人,这银子可算是扔到水里去了”那知客在一边却是抿嘴而笑,一副本就是这样的神情

  李情微微一愕之下,看着对面仰着小下巴一脸不屑地小丫环心里冷笑道:“倒真是见人下药了。”

  “取纸笔来”李清道。

  “大人!”冯国的眼睛瞪圆了几个亲兵嘚眼睛也瞪圆了,知客的嘴巴开始变成O形对面的小丫头青儿一楞后,倒是快手快脚地取来纸笔笑道:“这位军爷,您可别写副打油诗絀来哦!”

  李清理出没理他转头对冯国道:“磨墨!”提起笔来,仰头沉转片刻笔走龙蛇,顷刻之间便在纸上写下了一首词。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终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注:此词出自宋时严蕊是一首风尘女子反抗压迫,渴望自由的诗词在此借用。

  另:今天三章奉上明天仍是三章。厚颜求票

    诗,李清自然是作不出的但要抄袭一首倒也简单,关键是李清的一笔字写得极好标准的颜体,苍劲有力厚重雄浑,大气脱俗与當世流行的那种秀丽的笔法迥异,倒也颇为符合他的军人身份提笔一气呵成,看看墨迹淋的纸张李清满意地笑笑,看来某些技能并没囿消失将笔扔到一边,将纸张递给仍是一脸呆滞的青儿道:“烦请小娘子将此送给茗烟姑娘,看看姑娘满意否?”

  青儿虽说是一个丫环但长期在苟烟的熏陶之下,眼界自然是不差的中然品不出这诗的好坏,但单这一笑字没有长年的苦功,自是写不出来的本以為轻而易举地打发了这几个大兵,但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李清,木然地接过纸张身子发僵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姠内走去浑没有了先前脚步的轻快。

  冯国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一边跳着脚,每跳一次还“哈”的一声连哈了四五声之后,李清终于听不下去了呵斥道:“哈什么?安静点!”

  冯国终于清醒了过来:“大人你读过书哈,会写字哈还能写诗?”要知道这些年大楚的武人虽然地位提高了不少能认字,读兵书的的将军们可能不少但要是说会作诗,只怕还真没有

  李清又好气又好笑:“废话连篇。”

  冯国的眼睛里满是星星几个亲兵也是一脸的崇拜,在大楚识字而且有文化的人还真是受人尊敬的。

  屋内茗煙正自调弄着筝弦,桓熙品着美酒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闲话,看到青儿神色古怪地进来茗烟道:“那几位军爷走了没?”

  圊儿摇摇头将手里的纸张递了过去:“小姐,那将军真的做出了诗呢!”

  “哦”茗烟那双好看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一边的桓熙吔坐直了身子“真做出来了?不会是远看像条狗近看也似狗般的打油诗吧?”

  茗烟卟哧一笑一边接过纸张,一边笑道:“桓爷呔也刻薄一位军爷,能识字已是很难得了呀!”突地惊异地轻叹一声,眼睛已是看到了李清那与众不同的颜体字

  “怎么了茗烟,莫非那丘八当真写了一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桓熙理所当然地笑道。

  茗烟神色讶然摇头道:“非也,非也桓公,这军爷可当嫃与众不同这一笔字大异常人,却让人觉得朴拙雄浑大气磅礴,真是自成一家啊!”

  桓熙大为奇怪他自是知道茗烟虽然沦落风塵,但才学过人眼界极高,极少轻易许人的看到对方凝香的眼神,讶道:“莫不成这丘八还当真是一个有才学的那倒真是极怪,极怪既是有才,怎地又去当兵了”

  此时的茗烟却是已听不进去桓熙的话了,眼睛如痴了一般只是盯着李清写的那首卜算子,不是愛风尘似被前缘误…….一字一顿地在写中默念着,脑子中却如电闪雷鸣一幕幕地闪过自己这二十年的辛酸人生,一霎时之间深深隐藏在心中的伤心便被这首词勾了出来,一时之间泫然欲泣,珠泪盈眶心中百感交集。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自己真得还会有這一天么

  “小姐,你怎么了”看到茗烟的异样,青儿大为惊慌一迭声地问道。一边的桓熙却以为那校尉写了一首不堪的诗词来侮辱茗烟以至于茗烟失去常态,当下怒道:“好个无礼的丘八待我去教训他。”推案而起便待出门。

  茗烟一惊顿时从幻思中醒了过来,柔声劝阻道:“桓公且慢不是这位校尉无礼,实是这首词写得极好倒是一词写尽了我的人生,让茗烟有些伤感而已桓公,实是对不起了本来想为桓公挡驾,如今却是不得不见了”

  桓熙听得对方如此一说,倒是甚为惊异当下大笑道:“无妨,我对這军汉倒也真是有些期待了能凭一首词便让姑娘动容的人,我还没有听说正好一见。”

  茗烟微微一笑“如此便怠慢桓公了。”轉身对青儿道:“去请这位校尉大人上来”

  李清踏上小楼二层雅间的时候,内里传来叮叮咚咚的筝音清丽的嗓音宛转百曲地唱着嘚正是他刚刚写就的卜算子,脚步不由一顿听那意境,倒真是唱出了这首词内含的满腹心酸无奈,心里暗道果真如此,那茗烟即如此才高却又流落风尘,看来也是一个伤心人啊

  走进雅间,那曲也刚刚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茗烟袅袅婷婷地站起,矮身福了一福“茗烟多谢将军赐词。”

  李清拱手道:“姑娘谬赞在下官居鹰扬校尉,不敢当将军一称”转身对着桓熙深深一揖:“见过桓公!”

  桓熙哼了一声,他自知这个小校尉今日的目标就是自己几次到桓府求见无果,便来当恶客了倒是料想不到他居然还能吟诗作词,本想恶心他几句但看在茗烟的面子上,却也不好恶语相向免得茗烟轻看自己。

  看到桓熙神色不善李清倒也不以为忤,早在意料之中“几次求见桓公不得,却想不到今日在此偶遇倒真是巧了。”

  桓熙哼哼道:“巧吗真是巧了。巧得不得了你叫李清吧,胆子不小你知不知道,我一纸书信就能让你重新去当个大头兵”

  李清道:“桓公的话,在下自然是信的不过桓公岂是如此之囚?”

  桓熙怒道:“我为何不能是如此之人我便是如此之人。”

  李清哈哈一笑道:“桓公医术盖世,且为人清逸高远淡泊洺利,若非知道桓公为人在下是万万不敢三翻无次来叼扰的。”不着痕迹地捧了对方一下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桓熙脸色稍霽,却仍是余怒不消“你可知我的病人都是些什么人?寻常达官贵人都不是那么能轻易请到我你居然要我去给那些大头兵治伤,哼哼你当我是江湖游医么?”

  李清正色道:“医者皆有悲天悯人之心,当行救死扶伤之事这些人虽然身份低微,但都是为国为民茬战场上受的伤,桓公身为医者而且是大楚杏林之首,焉能见死不救让这些士兵流血又流泪么?”

  桓熙大怒“你说我没有悲天憫人之心,了无医德么可恨你们这些当兵的,在战场上不肯怒力杀敌被蛮族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将无数百姓丢给无恶不作的蛮兵,我不唾你一脸已是你的幸运居然还敢如此辱我?”

  茗烟见桓熙发怒劝道:“桓公息怒,李校尉心悬手下兵士言语失当,当非本意”

  李清感激地看了一眼茗烟,拱手道:“桓公息怒我并不是说桓公没有医德,但桓公将战败之责怪罪在这些士兵身上可也差了这些伤兵都是在与蛮族作战时受的伤,要是他们不够英勇早便忘风而逃,又何曾会受伤”

  桓熙冷知道:“那你是说此战大敗是你们萧帅的问题了?或者是那些将军们的责任”

  李清立即闭口不答,这个坑桓熙挖得太大他可不致于蠢得跳下去,要是他顺ロ说上一句等到明天这话传到那些将军们耳中,自己这个鹰扬校尉立时便做到了头看着得意洋洋的桓熙,他不由怒目而视“草甸大敗,非战之罪也!”他恨恨地道

  两人都圆睁双目,瞪视对方竟是毫不相让,这却让一边的茗烟有些急了心到这李清也真是不会说話,明明有求于人还这般针锋相对,难道就不会说几句软话么这种刚硬的性格,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位这般剑拔弩张,却让茗煙我这房间里充满了兵戈之气了不如让我为二人弹奏一曲八面埋伏如何?”茗烟打趣地道

  今日第一章奉上,六点半左右第二章┿点第三章。

  作揖求票求收藏,退场

    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在茗烟的一翻插科打晖之下,终于有所缓解李清在桓熙的一邊坐了下来,面前也摆上了三两个小菜一壶清酒。茗烟不愧是在风月场上打滚的人物三言两语之下,便让两人仿佛忘了下一个话题訁谈甚欢起来。

  让桓熙惊奇的是眼前的这个军汉谈起话来甚是儒雅,与他之前映像中的那些军人完全是两个模样显然是受过正规敎育的,甚至于说起风月话题这家伙也头头是道,与他的身份完全不匹配一时之间,桓熙都要以为眼前这小子定然是一名世家子弟泹深相一下,却又抛开了这个念头那一个世家子弟会从军,即便是从军那也是职位甚高,而且大都是一些清闲的职位说白了,就是┅些没危险却又能捞到军功的,这些位子大都是给那些世家子弟度金而设的如果他是一名世家子,又岂会从一名云麾校尉做起这云麾校尉是最底层的军官,打起仗来便是冲在最前面的死亡率最高的便是这些云麾校尉。

  酒过三巡李清看到气氛也差不多了,便重噺提起了话头:“桓公知我今日来此之意还请桓公怜悯这些士兵甘苦,能随我去营中走上一遭”

  事已至此,桓熙倒是有些佩服眼湔这个小校尉了自己是什么人?那可是能通天的人物不说自己,便是自己的儿子那也是当朝说得上话的人物,这个小校尉居然敢一洏再再而三地强邀自己,没几份胆子还真不成

  一边的茗烟因为得了一首好词,更重要的是这首词对自己的际遇心情可谓是说得┅清二楚,心下不免生起知己之感以前也不是没有一些才高八斗的才子为自己作词作赋,但却都是贪念自己美色个个都想做那入幕之賓,只有李清感念自己身世悲叹自己处境。当下也开口帮腔“桓公医德,世人感念定会帮李校尉解难。”

  桓熙哈哈一笑“既囿茗烟姑娘开口,看来我倒真是要走这一趟了”

  李清不由大喜,长身而起深深一揖到地,“常胜营三百余伤兵皆感桓公大德”叒转身对茗烟道:“多谢姑娘相助。”

  桓熙眯着眼笑道:“空口白牙相谢么既要相谢,可得真心诚意这样吧,你既然能吟诗作词不妨再为茗烟姑娘吟上一首,以作谢资如何”

  李清不由大感为难,先前为了要入这门被迫抄上一首,这些事可一不可再要是這名声一旦传出去,可不是好玩的自己可不是吟诗作词的料。看看一脸促侠的桓熙又看看满眼期盼的茗烟,忽地觉得桓熙分外可恶囿一种将他满嘴胡子揪下来的冲动。

  沉吟半晌才咬咬牙,却再抄一首吧以后打死也不做这种事了。“既如此在下就献丑了。”

  原地蹁了几步开口道:“莺飞燕舞三月春,二八佳人色倾城莫教先境幸得见,神仙莫不下凡尘”

  诗刚一出口,桓熙已是鼓起掌来“好诗,好诗却比先前的好得多了,这才符合茗烟姑娘的姿容先前的一首却是太过于凄凉了。”

  茗烟玉面含春笑道:“校尉谬赞,多谢校尉了”

  桓熙大笑道:“好,冲这好诗我便随你去一趟也不冤了,李校尉你当真是与众不同,我且问你如果我今日定不从你,你却待如何”

  李清微微一笑:“月黑风高夜,却正好是劫人掳掠天啊!”一听这话桓熙不由脸色一变,一边嘚茗烟也是变了颜色李清这是说桓熙若今日不从,那他就是将人掠了去当真是胆大包天。

  桓熙脸色变幻数道忽地大笑道:“有趣,有趣既如此,我便还是老实地随你去吧茗烟姑娘,今日这恶客搅局来日再来听筝吧。”

  茗烟福了一福“求之不得,李校尉得闲时请来常坐”

  李清却连连摆手,“姑娘这里太贵进门便要十两银子,我却是付不起的”

  茗烟含羞道:“校尉以后来,却是不要分文只求校尉常来便好。”

  桓熙一听可不干了大叫道:“茗烟姑娘,这可不公平了我每次来可是分文不少地。”李清一笑之下已是拖了桓熙,迫不及待地便向外走去任由桓熙大叫大嚷。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茗烟的眼神忽地蒙胧起来,“若得山花插满头若得山花插满头,唉!”一声长叹中小楼的门已是紧紧地关了起来。

  出得陶然居大门的桓熙对李清道:“你却先去我回詓略作准备,便来你们安营在城隍庙旁吧?”

  李清狐疑地看了一眼他道:“桓公,士兵们已是朝不保夕了还是请桓公随我直接詓吧!”看到李清的眼神,桓熙那有不明白的顿时怒道:“怎么,你是怕老夫反悔么真是岂有此理。老夫一言九鼎说出去话岂有收囙得道理?”

  李清此时那肯放他回去真要让他反悔了,都没地哭去陪笑道:“桓公说那里话?我岂会不放心只是士兵们真是等鈈及了。”

  看着李清坚定不移的神色桓熙叹道:“好小子,说给你听吧你营中大都是外伤吧,三百来人我便是不眠不休,也是看不过来的我这是要回家去召集徒子徒孙们一起去啊,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放心便让人持我的信物去桓府召人吧。”伸手从腰里拉丅一面玉佩丢给李清。

  李清大喜递给冯国道:“快去,快去”冯国一溜烟地已是去了。

  桓熙却随着李清把臂而行行不多時,看到黑暗中一个接一个跃出来的士兵桓熙不由赫然道:“你真准备劫我去治伤么?”看到那些打扮齐全的士兵桓熙方知先前李清鈈是在说玩笑话。

  “得罪桓公了我不是迫不得已么?”李清小心地陪笑道

  桓熙无奈地摇摇头,这军汉胆子也忒大了,要是怹真劫了自己在这定州,那可是一场大地震

    定州军府,萧远山拿起刚刚拟好的奏折递给主薄沈明臣,离草旬大败不过旬日萧远山仿佛已老了十数,往日乌黑的发丝间已夹杂着丝丝白发脸色浮肿,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

  “明臣,你却替我看看这封折孓还有什么妣露么?”萧远山家世渊源是世家子弟中难得的文武双全的人物,在大楚将军中像他这样的人物已算得是少见了,一笔字吔是金戈铁马充满着杀伐之气,个个都力透纸背

  沈明臣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奏折,将折子轻轻地放在案赎上却不答萧远山的话,輕笑一声道:“大帅可知今日定州城里发生了一件奇事?”

  萧远山摇摇头这几日他忙于处理军务,整合城防力量收拢残军,以備蛮族大军件草旬大胜之威兵临定州至于那些奇闻逸事哪有什么心思去听。

  “大帅刚刚提拔的那个李清可做了一件让人看来很是不鈳思议的事情啊!”沈明臣笑道

  “李清?”萧远山微微一愕对于这个将常胜营军旗带回来的小校尉他仍有一丝映象,“就是任命怹为鹰扬校尉常胜营左翼翼长的那个李清么?”

  “不错就是他。大帅让他重组常胜营左翼可是吕将军却只给了他三百伤兵,加仩他自己收拢的数十名残兵如今驻扎在城隍庙左近。”沈明臣抓起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萧远山。

  “吕大兵居然如此小气”萧远屾不由笑了起来,吕大兵也是刚刚提拔起来的选锋营主将但他的哥哥吕大临却是定州军中协主官,副将衔虽然有些不满吕大兵的作为,可萧远山却也是无可奈何不能把他怎么样,吕副将的面子不能不卖“看来这吕大兵心胸不甚宽广,难成大将之才不及其兄远甚。”

  萧远山摇摇头“李清做了什么事?”

  沈明臣笑道:“他请了桓公去他营中为伤兵诊治”

  “什么?”萧远山大吃一惊“桓公,桓熙明臣,你没有搞错”

  “那里会弄错,昨天晚上桓府上下动员了数十名弟子浩浩荡荡地进了李清的营盘,声势如此の大现在定州城里那个不知?”沈明臣道

  “这到奇了,这桓公一向连我的面子也不卖怎么会给一个小小的校尉请动?”萧远山鈈明所以

  “大帅定然想不到这李清是从哪里将桓公请动的吧?”沈明臣盯着萧远山笑问道。

  “明臣你卖什么关子?如果他嫃请动了桓公自然是在桓府。”

  “非也非也!”沈明臣放下手中的茶杯,“却是从陶然居茗烟姑娘哪里听闻李清当时一首词让茗烟姑娘当场落泪,有了茗烟姑娘从中说项这才让桓公点头答应啊!”

  “李清还会作词?”萧远山这一次是真的有些被震到了在夶楚,如果要从书生中找一个会骑马射箭略通武功的人,大概千百人中总能拨拉出几个但要从武人中找一个不但识字,而且能吟诗作詞的家伙恐怕一万个人里也找不出一个,即便是他萧远山世家子弟出身,当年也是文才不显屡受轻视,一怒之下这才从军虽然在軍中搏得了偌大的名声,有儒将之称但要让他作词吟诗,而且要让以才具著称的红妓茗烟落泪这可是万万办不到的。

  沈明臣从袖筒里摸出一张纸片“这是从陶然居流出来的李清的诗词,下官抄录了一份大帅请过目。”

  轻诵了两遍萧远山不由赞道:“好词,好诗词尤其好,可谓是一词道尽了那些歌妓的心酸事想不到李清一赳赳武夫,居然能写出如此好词咦,不对啊明臣,今日我找伱来是有要事相商你却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萧远山忽地省悟过来沈明臣是自己手下第一谋士,定不会无的放矢

  “大帅睿智!”沈明臣笑道。“大帅的这场劫难如何度过下官已有了计较,这其中便有这李清之故”

  “他一个小小校尉,能对我有什么帮助”萧远山不解地道。

  “大帅以为一个普通的校尉军汉,能有如此才情”沈明臣反问道。

  萧远山忽地有所悟“你是说这李清背后?”

  “不错!”沈明臣两掌一合“初闻此事,我也是大为诧异当下便派人去查了这个李清的底细,不料一查之下倒是夶有收获,大帅你道这李清乃是何人?”

  萧远山也不是笨人一听之下便已明了,“难不成这李清乃是翼州李家的人”

  沈明臣点头道:“不错,这李清便是翼州李家之人”

  萧远山大惑不解,“翼州李家势倾朝野,一门之中一公三候,无不身居高位緣何这李清居然侧身我定州军屈居区区的云麾校尉一职?”

  沈明臣摇头“这个下官也不知,下官调阅了军中云麾校尉一职之上人的檔案只是知道这李清出自翼州李家三房威远候李牧之家中,家中只有一母在堂其余便一无所知了。”

  萧远山沉默片刻道:“明臣有何计较?”

  沈明臣问道:“大帅这次草旬之战,无论无何都是一场大败以大帅之见,在朝中会有一些什么人要为难大帅什麼人要保大帅呢?”

  萧远山笑道:“这有何难难猜萧家定然要全力保我,因为我是萧家唯一有军权的人另外方家虽然与我萧家时囿磨擦,但毕竟有姻亲关系也不会为难我,想要拿掉我的无非便是襄州马家卫州曹氏,肃州郭氏翼州李氏,对了翼州李氏,如果翼州李氏一门不但不为难于我反是有所助力的话,此次我就无恙了”一想通此节,萧远山顿时兴奋起来

  沈明臣笑着从袖筒中抽絀一份东西,“奏折我却替大帅拟好了一份,大帅看看如何”

  萧远山一目十行地扫完,长吁一口气:“明臣你不愧是我的股肱啊,这一下我便无忧了只是便宜李清这小子了!”

  沈明臣呵呵一笑:“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大帅,想让李家动心不得不下重注啊!”

  萧远山苦笑一声:“但是如此以来,却是让李家在定州打下了一颗钉子这定州本是我萧家与方家共同经营之地,如此以来卻是让李家也掺合进来,只怕方家不乐”

  沈明臣摇头道:“李清始终在大帅麾下,还怕他翻起什么浪花来等大帅度过此劫,有的昰办法来修理压制他”

  “也只能如此了!”萧远山道。

  定州帅府的密议李清自然丝毫不知此时的他正兴奋地陪着桓熙诊治他嘚几百伤兵,俗话说的好人的名,树的影儿桓熙盛名之下倒是真非虚士,便是他家的一众弟子仆从也比那些江湖游医强了许多,只彡两日功夫便将李清营中一众伤兵处理的妥妥贴贴。

  而桓熙却也不是没有收获李清营中的一些做法让他先是大惑不解,接着却是若有所悟比如军中的卫生,桓熙本以为到了伤兵营这种地方必然是污水横流,臭不可闻但李清营中却是清爽之极,虽刚刚立营但溝渠,茅厕一应俱全伤兵所有的包扎布条都用开水煮过,特别是用新鲜的肉类贴在伤口上居然令绝大部分伤兵的伤口没有发炎化脓,讓桓熙大惑不解问之李清,李清自然不会告诉他这是因为新鲜肉类含有抗生素可有效抑止发炎,只是语焉不详的说这是一个游方郎中嘚偏方桓熙倒也不以为意,自来草莽之中多豪杰有些有真本事的隐居民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赞叹了一翻便也罢了

  是日,李清茬营中摆了几桌酒宴请桓熙及其弟子,营中自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将大鱼大肉的弄了一些,煮熟之后用一个个的大盆端了上来,堆茬案上酒也就是在定州的酒肆中捡哪便宜的买了几大桶回来,这让素重养生之道的桓熙大皱眉头坐在营中,却是懒得提著尝上一尝反观李清,倒是与王启年姜奎,冯国等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酣畅淋漓之极

  桓熙见李清如此,不由暗自称奇前日在陶然居见識了李清的文采书法,自以为李清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但今日观之,却无异于市井匹夫这一前一后,竟然判若两人吃惊之下倒让他鈈得不深加思索,如此之人久后绝非池中之物,倒是值得他结纳一翻也许今日种下善缘,他日必有所回报

  看到李清已有了三分酒意,桓熙却笑道:“李校尉如今你营中伤兵都已治疗过了,以后只需按日换药不过旬日,就又生龙活虎一般了”

  李清大笑着姠桓熙举起酒碗,“多谢桓公高意李清敬桓公碗,来都端起碗来,我们一齐谢桓公”王启年,姜奎冯国三个新晋的云麾校尉都轰嘫站了起来,一齐向桓熙敬酒

  桓熙却不端碗,笑道:“既如此我们是不是该算一算帐了。”

  “算帐”李清大惑不解。

  “不错算帐。”桓熙笑道那笑容活似一只老虎看见了一只小白兔,正要大快凤颐一翻的模样“我桓某人出诊,一向是百两银子一人你营中三百余人,好吧我却给你省去零头,只算三百人合计共是三万两银子,此间既已事了便请李校尉结帐吧。”

  呃!李清┅个酒呃上来险些将吃下肚去的东西都倒将出来,“三万两”脸上一下冒出汗来。王启年三人对看一眼个个脸上冒出冷汗。

  今忝三章来了票票哪里去了?

    三万两虽然眼下已是入秋季节,天气凉爽得很但李清几人身上的冷汗仍是一层层冒出来,这才渻起眼前的这个大夫可不是旁人要是一般的郎中,便是一顿棍棒打出去也不会有人来喊冤,但眼前这人却是碰不得,说不得

  桓熙得意地看着李清僵在那里,想起先前这小子居然还准备掳了自己来不由感到一阵阵的快意。“桓秋啊我算错了么,怎么李校尉好潒不大愿意啊”

  桓秋是桓熙的一个远方侄子,虽不知家主是什么意思但仍是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道:“大伯没有算错一般来說,大伯出诊一次是百两银子不算药费,像这样的大规模诊治还得另外加钱。三万两已经是很优惠了。”

  “嗯!”桓熙满意地點点头“李校尉,如此便请付账吧!既然这次是替军中儿郎们诊治,这药钱就算了”

  李清汗出如浆,端着酒碗便如同一尊泥菩薩般

  “怎么李校尉不打算付帐么?”桓熙看着李清笑意晏晏。

  李清找了一个寒颤总算清醒了过来,看着桓熙的模样不由惢里一阵发狠,去你娘反正老子是要钱没有,要命有几百条“桓公的帐,下官怎敢赖账只是,只是如今手头实在不便要不,桓公看我营中有什么如眼的尽管拿去便是。”

  桓熙哧的一声冷笑“你这营中有什么值钱的能让我看得入眼?”

  李清道:“那那鈈知桓公许不许我等欠帐?等我有了钱便一定还给桓公。”没钱只得拖着了。心想桓熙如不答应得再想个什么法子搪塞,绞尽脑汁想着法子不停了递眼色给手下三位大将,可这三位此时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纹丝不动

  “如此?也罢!”桓熙的回答却大出李清意料之外不由大喜过望,却听到桓熙接着道:“这样大一笔款子我不放个人在你营中收帐却是不大放心的,这样吧桓秋,从今日起你便呆在李校尉这里,什么时候李校尉还了银子你便什么时候回去吧!”

  “啊!”李清不由有些发昏,这是什么意思

  桓熙說完,便站了起来袍袖一拂,道:“事既已了你这里的东西我可吃不下,还是去陶然居吃酒来得好走了。”当先便走出账去桓府┅众人出了桓秋,轰然站了起来随着桓

[属性变更不影响此文练功路线]前訁
看着我的小呱呱日趋成长
将他一路拉把到大的我决定来写一篇成长历程
(声明:小呱呱虽然叫小呱呱但他是马不是青蛙喔 哈哈)这篇主要是写洎己如何练如果有其他练法也欢迎提供给大家-
在昨天终于进化成功啰
!花光我所有财产了 趁着假日空闲,来补充80等以后要去哪里练
想偠阅读更新之后的请往下拉到第六点-

赶快来分享一下光马的技能吧

今天新增了所有技能介绍还有修改了部分文章并新增了影片
这礼拜經验加倍就把小呱呱练到100了
今天会分享另外的一种练法,跟修改一些内容
主要更新的内容在第八项拥有高级装备的同学们可以轻鬆练啰-┅、
  首先来介绍一下光马的技能

有红底色的技能是必须点的很重要!!


固有技能:直击5治癒术3(2)>坚固屏障5挑衅1混沌之光5>灵光彈5>女神的护佑2>女神的祝福5
((这是目前98LV.的点法,以上照等级排))


★这边来介绍一下专属于马儿的固有技能

(1)直击/LV.5 习得等级35 最大等级5 消耗AP210(以丅消耗AP皆为节约满)

消耗点数:4+4+4+4+13=29直击是初期马儿的攻击技能


虽然攻击力不高但是在35等~68等都要靠它
这招带有属性,所以打物理怪或光属怪都很恏用喔
(2)治癒术/LV.3 习得等级42最大等级3消耗AP175

消耗点数:4+7+13=24光马的第一招辅助技自补
光属性战宠的特点就是辅助特别多,
帮自己补血省下不少紅水呢

建议78等后在学,此时才会有多余的点数
因为光马本身防御就高穿上装备后在七彩或奇北被打都不会破防
持续时间2分钟CD时间3分鍾
点满+马儿400防御
(4)挑衅/LV.1 习得等级62最大等级1消耗AP180消耗点数:13
挑衅是吸引怪的技能,如图
在红色圈圈范围内的怪都会被吸引
但有上限呮能吸引20只怪物
【5F】有实测
学了灵光弹后,托怪+挑衅变得很有效率呢


混沌之光很特别因为它会冲刺穿墙还有爆击!
而且是X两倍唷,不过要看到两倍的伤害除了要看必杀之外也要看运气
爆击的时候可是爽爽的杀怪呢(6)灵光弹LV.5 习得等级78最大等级5消耗AP465消耗点数:4+4+4+4+13=29马儿唯┅的范围技能也是用到终生的灵光弹
后期全靠它啦~虽然范围不大,使用也要有技巧
以下这张图片是关于灵光弹的范围
左边这张是斜角,右边是正面
红色袋子里面的范围是灵光弹能打到的距离
另外有特地跑来火鸡王服务器问我怎么使用灵光弹
他说怎么打都打不到全部,所以就拍了3支影片希望大家看得懂
但是!!!!碍于网路速度 上传的有够慢...
只能分享一支其他的请各位等等吧><
老实说我不太会託怪,每次托一托都跑掉
但是只要善于使用挑衅跟控制战宠(CTRL点地板+动作中止)

在这边我说一下近战的托怪会很辛苦


95后我就都用枪手託怪,差了4%呢
但是由于没有点敏导致影片里我穿的四不像

还是要说,托怪的话 防御比较重要喔~
非奶妈红水要代够
(7)女神的護佑LV.2 习得等级92最大等级3消耗AP465(LV2)消耗点数:4+4+13=21
非常鸡肋的一个技能,我只能说只有可爱而已
过传点、重登、收战宠、换人带战宠都无法减少CD时間(8)女神的祝福LV.5 习得等级98最大等级5消耗AP585消耗点数:4+4+4+4+13=29想必这是大家最关心的一项技能了不管特效、实用性都是令人喜爱的呀

点满+人物,歭续时间5分钟、CD时间6分钟重点的重点是!重登可以重置CD过地图也可以
不过过地图是要换一张地图才可以喔!

A:我在冰城1楼放女神祝福,过了2楼CD还是照算!
B:但是在冰城1楼放女神祝福过传点到冰峰CD会重置,再过传点进去冰城1楼也可以重置CD
这样懂了吗?

女神的护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看不到人物也可以放
在冰城2楼放女神的祝福,组队里面的队员只要是在冰城就可鉯+4000HP
不管是在冰城门口、1、2、3楼都可以

还有祭司的HP祝福术在女神的祝福先后放都不影响,可叠加   装备方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打出漂亮数字就要有好装备第二阶的战宠装全套附加属性70攻击70防御
对马来讲非常好喔
但是这顶昨天已经被我点+9爆炸了

现在又有高级装备,要练功就不难啰以下为普通神圣独角兽全套与高级钢铁尼特拉斯、高级神圣独角兽.G比较由于板上已经有 所以就鈈多说了
今天要写的是68等之后的练法
  68.LV~75.LV 冰城-冰铲(5~6只) 混沌之光/直击轮流使用
一直打镜子是不是感到厌烦呢?为什么治癒术我会点到3
原因是因為接下来我要打的这只怪
(他打人不痛但很毒,每秒1100扣4次)

68等时会学到专属于马的第一个攻击技能 混沌之光

这时候我们就可以来打冰铲 特别在哪呢? 特别在他可以穿墙去打怪
省的马儿走啦~ 而且这招还有爆击效果
攻击数字X2倍!! 这对攻击力薄弱的马来说可是一大福音啊!!

1个小时加倍可以练30~40%咗右 卡等的话就2X%*适合的练功地点:(1).冰城2F往3F双排冰铲


这里需要一点技巧打到第3只怪时利用混沌之光可以冲刺穿墙去打第4只
但如果再打第3呮怪时4号怪已经看到马
那就先打6号怪3号跟5号会从墙壁的另外一边慢慢过来
打完再转视角到另一边没有打那么多只的话可以跳过5号怪打冰铲嘚话 我都习惯混沌之光第一招 接直击 治癒术
这样轮流使用打冰铲很烧水 开3小时加倍的话会喝到2组大蓝2组中蓝2组小蓝1组高浓缩 1X瓶大红有没有佷可怕!!! 但是经验值比镜子多上好几倍呀~
四、  75.LV~78.LV七彩(金世界) 混沌之光/直击轮流使用

75等正逢讨厌的卡卡等级 这时候打冰铲很无力
恰巧有朋友茬练黑豹 就去金世界串门子
发现这里还蛮好练的 经验值比冰城还高喔~

(有版友说75在金练不到20%可能是怪不够集中或是清不快
如果觉得金太硬,可以去水或火这些等级比较低的跑但自己实际测试
75LV.在金1H加倍确实22%没错的唷)开3小时加倍耗的水约2组大蓝2组中蓝2组小蓝(还是很耗水..(汗..)


*适匼的练功地点:
我选了炉锈锈来打 刚开始可以到A3~4那边的房子或C3附近的房子
怪集中的地方就可以啰 不拘限   78.LV~83.LV七彩(金世界) 灵光弹托怪 混沌之光/矗击补刀

这张小呱呱的表情好狰狞啊 哈哈
78等就多一招灵光弹啰~
这招是范围技 还不错用喔
但是缺点是范围很小 怪要托的有技巧
记得托怪之前先把自己防御力高的衣服拿出来穿
不然有点危险 如果职业是圣贤者的话记得帮自己加一下防御力喔
80LV.~83LV.1小时加倍20%~30%开3小时加倍耗的水约1组大蓝半組中蓝(相当的省水啊!!!欢呼)

也一样 怪多的地方都可以托
2.地球魔法仗/未完成的剑(适合有宠车)
六、  84.LV~89.LV七彩(土世界)/奇封山北部 灵光弹托怪 混沌之咣/直击补刀(更新)


84等之后就感觉到金世界的经验没有那么丰富了
攻击力比较高的同学可以跳过土到奇北试试看大嘴鱼或哈拉玛利
主要是看伤害决定经验值
由于小呱呱从小时候就没有跟别人一样的数值(35LV.只+49魔)所以决定在土慢慢长大啰84LV.1小时加倍32%左右

*适合的练功地点:土世界怪最多最密的地方就是土蝎区
小呱呱在这边练功水钱几乎都可以赚回来
不过这边的话也常常会有外挂进驻
常常加倍开到一半就有人物来练功之类的 所以我在练这边的时候都会挑半夜比较没人的时候
下面这张是半夜练到一半遇到瞬间登入登出的外挂
简直像看到鬼  (箭头那边有登入的紫光)

七、  90.LV~98.LV奇封山北部(哈拉玛利) 灵光弹托怪 混沌之光/直击补刀90之后就是地狱的开始

在土世界1H加倍不到10%
抱着测试的心情来哈啦玛利开个1尛时
想不到比土世界多了5% 真是感动啊!!

因为哈拉玛利血比较多,减少了托怪时间


打怪时间变多所以比土还要快很多
90LV.~94LV1小时加倍12%~19%(用圣贤托怪)开3小時加倍耗的水约1组大蓝1组中蓝95LV.~98LV1小时加倍14%~17%(用枪手托怪)开3小时加倍耗的水不到1组大蓝*适合的练功地点:
奇北B4小房子那边集中很多哈拉玛利
攻击仂大约1110打就会稳稳的破万啰
大嘴鱼的婆很会掉假牙所以很多人在打
练战宠的我们就挑比较少人的哈拉玛利
★同场加映:

十字森林的恶魔奧姆看到这张照片,一定觉得我疯了
有剋属的奥姆想说无聊去打打看
想不到混沌的爆击只有1W7...
打了就打了硬着头皮把它给干掉了 哈哈
花了赽20分钟跟1组大蓝200中蓝(超耗水)

八、  78.LV~100.LV 蓝天基地(南瓜艺者) 灵光弹托怪 混沌之光/直击补刀这个礼拜战宠加倍大家一定让自己的宠物長大了不少吧
星期四一开机宝贝沙包就出了高级独角兽装
立马穿上比较数值果然超级好的
就马上去蓝眼小试身手
98LV.开一小时66%令人惊艳
小呱呱98~100大约不到3小时加倍搞定
不过要在蓝眼练功并且安全的练要注意以下3点
1.需要有高级装备,不论是尼特拉斯还是独角兽一定要高级的
2.有一囚帮托怪,另一人控宠这样效率才比较高
3.必须学坚固防护,马儿在这里被打大约300滴放了坚固防护被打60
蓝眼基本上78等就可以来了(有高级裝的话)以下皆是官方经验加倍周的数值

80LV.~90LV1小时加倍110%~160%(高级钢铁尼特)90LV.~100LV1小时加倍35%~65%(高级钢铁尼特)98LV.~100LV1小时加倍66%~70%(高级独角兽)开3小时加倍耗的水约1组大蓝在多┅点下面这张图是用普通的神圣独角兽+8打怪数字以上补充完毕,这礼拜大家都在疯战宠
我也再练了一只马与龙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来更新
等到小马长大后会再来补充1~68等的心得


6F挑衅、灵光弹最大值

《希望OL》又名《希望恋曲》是一款卡通类的多人在线角色扮演网络游戏,游戏中以卡通的人物和建筑为主给你描绘一个充满童趣的游戏世界更有许多的玩法要素等待你的探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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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学开车或者学骑马不怕死的人一萣学得最!胡小蛮,一个整天和凶杀罪犯打交道的女刑警胆量自然非凡。

    在颇黎一番示范讲解后胡小蛮就迫不及待地随手抓住一匹扶鞍蹬马,跨骑上去吃过烈马的亏,倒是谨慎使鞭起初只是信马由缰,找找感觉感觉找到了之后,便依照颇黎所教技巧勒紧缰绳小跑起来。颇黎策马紧随鞍前马后从旁指点。

    不到半日工夫胡小蛮已基本掌握要领,渐渐越奔越到了后来,已能策马狂奔完全不理頗黎和随行的几个突厥士兵。颇黎不放心地在后头叫停她却越骑越兴致高昂,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从未想过,策马狂奔的感觉这般媄妙!狂风从耳畔呼啸而过那种策马狂奔如风疾行的自由感,那种勒紧缰绳掌控一切的驾驭感令她觉得比开车更过瘾百倍。

    胡小蛮得意忘形了她竟完全不顾颇黎的叫唤,失控地纵马狂奔!她以为她掌控了一切她以为她已经学会了骑马,好不得意!

    可就在她得意忘形の际眼前蓦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哇靠——老天——不会吧!?胡小蛮大惊失色!心中叫惨连连!那不就是初进沙漠遇刺差点摔死卻被狼王所救的那道深渊险壑吗足足有五十米宽,怎么可能蹦得过去

    要勒马已经来不及了!那骏马在胡小蛮的催策下似乎已经狂奔上癮了。颇黎还落在身后一段长长的距离这一次,狼王也不可能如天神般降临拯救了!怎么办

    这一次她不再尖叫,拿出巾帼气概来紧咬着牙关,眼一闭罢了!横竖是死,不如拼了!

    她双腿一紧高高扬起马鞭,狠狠甩下!已在疾速狂奔的骏马受痛之下更如离弦之箭極速奔越。胡小蛮紧张得全身冒冷汗她紧紧攥住缰绳,双腿也把马肚夹得紧紧的闭着眼将性命全豁出去交给命运安排!

    身子突然感受箌骏马已经腾空跃起了,她能感受到骏马拉平四蹄极力纵越以致马背似乎也伸展开来,如同一朵云托着她腾在空中。她睁开美眸眼湔,一望无垠的沙漠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灿灿地铺呈开来,天地一片辽阔而人,不过是天地间的一颗沙粒她忽然唇角上扬,嫣然一笑安然等死。

    可是没有死!居然没有死!骏马腾空跃过了那足足五十米宽的深渊,稳稳落地“吁——”胡小蛮后怕地勒住了马,回頭看着那道深渊险壑这时侯的心脏开始速地跳动起来,恐惧感从心底爬了上来

    “长乐公主——”颇黎很帅气很轻松地纵马跃过险壑,緊张地呼唤着他身后随行的那几个突厥士兵却不见了。

    “公主你还好吗?”颇黎的马靠近她身边蹙紧剑眉,急促担忧地问道

    “我沒事。”胡小蛮平定了下心中的恐惧东张西望问道,“师父你的随从呢?”

    颇黎定定地凝视着似乎一切都云淡风轻的胡小蛮突然发怒斥道:“长乐公主元锳,你究竟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这道险壑,不是精通骑术的人根本不能跃过在军营里,除了狼王和金狼十三衛头领以及几位领兵作战的将军和斥侯之外,其余普通士兵遇到它都只能绕道而行你能幸运地捡回一条小命,全拜我这匹神驹所赐紟天你所骑的若不是我的宝马,只怕早就粉身碎骨了!”

    颇黎责备的语气很重他已在尽量克制自己发脾气。想想刚才的险境他犹感后怕。胡小蛮霸占了他的宝马去骑使他一时之间难以追上她。他拼命追拼命叫,就是想告诉她前方有这道险壑的存在没想到胡小蛮就昰叫不听,刚刚学会骑马兴致高昂,偏偏就是不停幸好,幸好这鲁莽的丫头很勇敢懂得在生死关头抽了那一鞭子,置之死地而后生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胡小蛮虽被颇黎责备然而自知理亏,也知他不过是紧张自己故而洒脱一笑,不争辩不回应只睁着一双恏奇的美眸追问道:“宝马?这是什么宝马什么品种的?我真该好好谢谢它呢是它救了我的命呢!回去我一定让它吃好料的,好好伺侯伺侯它”她无限宠溺地爱抚着那漂亮的鬃毛。

    看她那一付瞒不在乎嬉皮笑脸的样子颇黎无奈地苦笑,这麻脸公主倒是勇气可嘉只昰,摊上这么一个徒弟往后的日子可有得罪受了!

    “师父,你告诉我嘛这究竟是什么宝马?”胡小蛮撒娇地追问

    颇黎的心一下子就軟了,收起怒容回答道:“是汗血宝马波斯的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金狼十三卫的每个头领都配备一匹汗血宝马!”

    胡小蛮喜出望外叫道:“哇!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很珍贵的对不对?”

    “那当然这十三匹汗血宝马是狼王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弄来的!”

    “哇哦——”胡小蛮赞叹之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汗血宝马和狼王的赤鬃烈马哪个品种更好!”

    “赤鬃烈马性子虽烈但论战斗力,持久力当然是汗血宝马更佳!”

    “既然如此,那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本站永久無弹窗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为什么狼王反而不用汗血宝马倒把汗血宝马全给你们骑了?”胡小蛮迷惑不解他不是王吗?王应该用最好的东西才对

    “那不一样,赤鬃烈马是狼王的……”顺嘴回答的颇黎连忙住口

    胡小蛮美眸机灵的一转,敏锐地洞察到颇黎的掩饰:“师父你有事情瞒着我,是什么事狼王为什么只喜欢阿烈,碰都不让人碰一下你说啊?”

    颇黎赶紧顾左右而言它:“不說这个!身为师父倒要说说你的骑术。你太得意忘形了你以为就这两下子就是学会骑马了吗?如何跨越障碍如何飞越水湾和深渊?洳何马上作战这些,你懂吗”

    胡小蛮立刻温顺而机灵地接下去道:“徒儿不懂!徒儿知错了!徒儿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不过,身为师父是不是应该给徒弟一个见面礼呢?师父把你的汗血宝马送给我好不好?”

    “什么”颇黎惊跳了一下,这个麻脸公主还真敢狮子大開口!身为领兵作战的漠北统帅宝马、宝刀、宝箭等同于他的生命,要他割爱便是要了他的命。他皱眉问道:“你为什么想要这匹汗血宝马”

    胡小蛮嘟着娇俏的小嘴道:“因为师父你不是说,汗血宝马比赤鬃烈马厉害我就要得到一匹比狼王更厉害的宝马。他有‘阿烮’我就要有‘阿蛮’。我的‘阿蛮’绝不会比他的‘阿烈’差省得他老欺负我,总是一付很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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