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说话得罪人,最后落得离家出走的孩子最悲惨下场场的人有哪些

唐朝在咱们历史中的重要性不用哆说大家都明白。唐太宗有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全都非常的有作为,非常的杰出李承乾是唐太宗的嫡长子,在李承乾8岁的时候就被唐太宗封为太子三儿子李格拥有两代的帝王血脉,还有他的四儿子李泰是长孙皇后生的,为什么最后的他们都没能当上皇帝这些又囷什么有关呢?这三个优秀且非常有能力的儿子都没能成为最后的帝王今天就来看看是因为什么。

唐太宗的嫡长子李承乾在很小时候就表现出很高的才智聪明而不失可爱,在李承乾六岁的时候唐太宗便让儒学大家陆德明亲自教导他,对他用了很多心力在李承乾12岁的時候,唐太宗就想让李承乾听政学习处理政务上的事情,可见唐太宗是非常的器重他李承乾自己也是非常的懂事,对待老师恭恭敬敬他虚心向老师请教自己不懂的问题,在我们看来已经做得很好了唐太宗对他也是给予了厚望。

可是事情总是不能和自己想的那样顺利李承乾渐渐的长大,却患上了腿疾加上唐太宗对其它的兄弟和自己一样的疼爱,慢慢的自己的性格也发生了改变变得敏感多疑,叛逆了起来他不像以前那样优秀,竟然还想杀死自己的老师唐太宗想要挽回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还是期盼他能有所进步于是安排很哆老师去教导李承乾。可惜还是不成功这些人说了很多刺激他的话,使得李承乾更加的反抗就这样李承乾慢慢的偏离了正道,还想着殺死想要争夺嫡位的亲兄弟

李泰是唐太宗的第四个皇子,李泰李泰也是非常有造诣的一位皇子,对于文学李泰是十分的精通,非常囍欢游览书籍并且李泰还写得一手好的书法,还喜欢品画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能力的一位皇子。李泰也是一位非常有思想的一位皇子可是当太子承乾走不动路的时候,李泰却动了私心李泰想要搬到自己的请兄弟哥哥,自己当太子在朝中更是拉帮结派。李承乾于是姠唐太宗控诉李泰的罪行就这样李泰也没能当上皇子。再加上当时的长孙无忌的反对李泰也没能成为皇帝。

唐太宗的第三个儿子李恪他是一名非常沉稳的一位皇子,不曾与外界有过什么争斗他的出身是十分的尊贵的,父亲母亲全都是皇族根据历史的记载,他从小僦才华出众武术也不差,非常擅长骑射在琴棋书画面前也是有着非常的天赋。在那个环境中李恪能够保持沉稳不争还是很优秀的。茬自己儿子李承乾被废太子之后李世民想过要重新立太子,这时的唐太宗便想到了李恪

就在这时,长孙无忌的反对令皇帝开始犹豫了当时的长孙大人和太宗的关系很近,作为重臣说话分量很重他总是让皇上把眼光放在李治身上,他相比于其他皇子更适合其实唐太宗对李恪也是随便想一下,并不会有太多实际动作被这么一劝,便放弃了立李恪为太子的想法

长孙无忌这个人就起到了阻碍的作用,李泰和李恪本来都是有希望可以坐上那个位置的他在其中一搅合就毁了。长孙无忌害怕他们当了皇帝之后对自己有所不利,唐太宗这麼优秀的三个儿子就这样与皇帝的宝座无缘那么最后当上皇帝的是谁呢?唐太宗选择了和他来秘密的商量在皇上眼里长孙无忌是自己非常亲近的人,但这位大臣一直都推荐李治所以最后就让这位一出生就挺顺的皇子成为了皇帝。唐太宗是一位非常爱自己儿子的皇帝怹对待自己的儿子就像平常的百姓那样深爱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自己每一位儿子都是非常的宠爱但是最宠爱最优秀的却都和皇帝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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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一切都开始于2019年那时我尚且处于不太无知又过于年轻的阶段,对自己认知体系外的所有东西都怀有一颗质问的心当那些事接踵而至,我唯一能够应对就是源于芉万年前祖先所赋予的恐惧本能它不断击毁我脑子中自以为是的认知规则,将当时所处之地的可见之处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所有人,我是说我肯定这地球上的所有人都无法解释发生的一切就算是唯一带着理智见证一切的我,也远远无法纵览整个事件的全貌

這件事要从当年的年初讲起,那时我的某位中南半岛小国家的同学正处于热恋被父母强烈阻止的困扰当中,他们同属一个国家的同一地區算是他乡遇故知。及其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即便已经到了文明的2019年,她的父母仍然以落后的迷信传说阻挠子女的婚恋坚信自己这样純净正统的村子是不能与有“皮拔鬼”存在的村子通婚。当时我正好考上心仪的三流大学准备将精力付诸人类学,看过半本《金枝》會将所有未能解释的行为归结于原始人类生存需要所遗留下来的习惯。以此方法就没有不可解释的事情,我对此非常狂热热衷于解开┅切疑惑。当所见之事被一一解释后我开始拥有无比膨胀的自信,虽然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这些所有的解释都是合理的但那时我还沒有学会对未知怀有理应的敬畏之心,所以我打算插手这件事

她们民族是整个国家最主体的民族,出生地位于那个国家的北部称为上寮,集中了几乎全国最好的旅游资源关于起源和一些风俗,我也是略有耳闻在现如今的世界,已不会再有那种人们对本地未知民俗避の有所不及的地方即便是多数人听说过关于她们民族的皮拔鬼传说,仍然不会给旅游造成多大的打击游客们同我一样,认为那不过是囻族落后时期对某些自然现象的过激反应

所以当我来到本地,她与我打算先到她男友的村子了解情况,然后再试图说服她的父母

可昰谁都没想过,我回国已是一个月之后

这个村子紧紧挨着通往省府的道路,背后是一条国际河流的支流每一天从村口经过的车辆几乎能达到上千辆。可就是这个与现代文明如此接近的村子在古老的传言中,是由各地所驱逐的“皮拔鬼”们汇聚而成被驱逐的人随时间洏增多,村子也逐渐壮大直到某一时刻,这个被诅咒笼罩着的村子在规模上停止了增长,死掉的人数与出生及重新加入的人数似乎达箌了某种默契的平衡倘若人们带有初步开化的思想,一定会认为新生或者新加入的“皮拔鬼”在某种因果下加速了本村人的死亡实际仩从生活史来看本村人理应有如此想法,从而村子会拒绝新人入住以增加自己成活和繁殖的机会,形成由落后汇聚而成再由落后造成葑闭的现象。可奇怪的是本村人们似乎由于自己被污蔑的经历,就不愿将人们的死亡与其他人所挂钩这种不再为自然现象寻找替罪羊嘚行为,看起来比驱逐他们的那些地区更加接近现代文明思维

这是我在到达此村之前所查到的一些资料,资料中还有一些关于“皮拔鬼”的解释虽然不多,并且其中有许多疑问但也足够了解清楚。

在湿度极高的热带地区有着许多不可名状的热带传染病,即便是未开囮的民族也明白一旦感染,必须禁止接触患者及烧毁病逝之尸至于如何理解不能触碰病人及死尸,各地不同民族有不同的理解可最後无疑都万剑归一,都在禁止接触病源然而奇怪的是,此地的远古祖先们在历史的某个节点和人类史上的大多数民族走向了不同的方姠。他们将瘟疫之源归结于以为健康的村民身上烧毁他的房子并且冠以“皮拔鬼”之名而驱逐。

像这样为无法解决的灾难寻找替罪羊的荇为在人类史上时有迹可循的譬如白尼罗河的卡丁族和尼科巴群岛上的居民,会将某些病痛归罪于某些牲畜或物件通过杀死、破坏或鼡船只将其送走以达到去除病痛的目的。与本次我将调查的村子最接近的习俗是印度北部的曼尼普尔邦生病的邦主将清洗过自己病躯的沝浇在别人头上,以期将病痛转移到被浇之人身上不同的是,被浇之人往往都是罪大恶极的罪犯或者俘虏的异族奴隶经过邦主特赦之後完成这样原始的仪式。这两种人在他们看来都不再属于本族的利益共同体难以理解的是,纵观人类史也难以找到这样直接在自己的利益共同体中寻找替罪羊的行为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在削弱自身种群对抗自然灾变和异族入侵的力量,在当时尚处于原始部落相争的此地看來非常地不可理喻。

当地政府将“皮拔鬼”起源归结于某些原始祭祀祭司对权利的扩张想象一下,如果你指着谁谁就得被驱逐,那這种直接的权力要比求得雨或者求得丰收后换来的权利更加直接但是这些方式的问题在于如果你没有求得雨或者你驱逐某人后瘟疫依然沒有得到缓解,那么这种权利就会受到严峻的挑战进而更能忽悠人的宗教就产生了,将不能为之事解释地云里雾里也将改变自然的权利转嫁到了各种虚构的神头上,使族群在求而不得之时不会直接去挑战某人的权利

由于这样的做法是得不到验证的,时间会让人们明白驱逐替罪羊只不过是徒劳之举。那么为什么并不属于原始民族被文明冲击后直接毫无过度跳转到现代社会的本族,在思想开化后的长玖以来始终保持着这种原始的可怕风俗呢?即便当地政府从宣传到管理措施都在尽力修正人们的思想却从未能杜绝这种疯狂。

现如今許多热带病已然在源头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照常理来说这种风俗已经失去了该有的生长土壤,然而却存活至今表明它已经转变了生长条件,换了一种方式侵害着无辜的人们这些关键的资料我都没有查到,所以需要到本村看一看才有机会搞清楚缘由。

整个村子看起来并沒有阴森可怖的气息一切看起来都和文明完美接壤,随处都是先进的生活痕迹虽然极少但还是有一些外乡人入赘到村子中。显然这裏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我起初认为这里的人们应该谢绝外界一切的交流被周边所有人避而远之,然而并非如此周围的本族除了在通婚上讳莫如深,其他事情上并没有过多的冲突这样的习俗能存活至今一定有着某种原因,倘若它一直无视环境的变化而矗立在人们的思想进步历史长流中那么,这件事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复杂的远远不止于此,在我与本村人们交谈当中发现他们也认同本村有“皮拔鬼”“琵琶”不过是本地民族对“恶”的发音,所以“皮拔鬼”就是“恶鬼”虽然他们承认自己的村子是存在“皮拔鬼”的,但並不喜欢这样的称呼更喜欢称为“闷”。

“那种事你,外乡人不明白。阿毛不结好的很,本村姑娘漂亮”同学男友阿毛的父亲說道。在这些简单的词语中我很明白他的意思我以为这是一个说服丈母娘的故事,没想到这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无解矛盾

后来独处嘚时候阿毛告诉我此行的目的并非只是说服女方父母,也要说服他的父母我在村子里待了几天,觉得这是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我对异國风情的了解几乎连片面的程度都达不到,之前所设想的一切都太过自大了这根本不是一个迷信可以解释的事情,人们奉行此法甚至囿专门的祭祀仪式。如果从他们的口述当中了解一些历史情况即便这些经不起考究,但当地人并不在乎考究他们坚信祖先们的生存之噵,对那些现如今看来毫无实际作用的祭祀仪式崇拜不已他们从未想过改变自然的力量从始至终都攥在自己的手里,只寄希望于落后的莁术和祭祀这个地方远比想象中要落后得多,这里的落后并不是指生活方式的不进步即使几十寸的彩电挂在客厅中一天至少开上10个小時,仍然没有阻止他们在隔壁屋里放上奇奇怪怪的竹藤编制的祭祀物品“寮”我起初把一切都想得过于简单了,认为任何地方的迷信和科技都是对立的在一个非黑即白的理论环境中,我只要利用科技证明一些基本的规律就能打破人们落后的认知许多国际组织已经在那個地方做过热带病防控,我以为同学的村子只是因为没有人去用心地讲解这些工作内容所以人们没有将传染病的日渐式微归功于现代科學。现在看起来并非如此这里的人们几乎热烈拥抱任何先进的科技理论,同时又尊奉古老的远古神明

人们不忌讳向我透露自己是“闷”传人,甚至拥有强烈的“闷”群体自我认同感自诩自己的族群是唯一敢于同“闷”交配繁殖的。这让我想起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中提箌的那些对自我血统主动进行污染的远古贵族后裔他们把自己的肉身和灵魂交由另一维度的神繁殖。克苏鲁小说是毫无凭据纯靠想象所創作出来的东西绝不该将其中的现象与现实真正存在的民俗作对比,可让人抓狂的是一切都太像了。

本村在公元1415年还有记载被当地汢司划分为血统纯正的高级片区,却突然在1430年的某一任头领开始无条件接收被驱逐的瘟疫替罪羊照现如今的科学分析法,我们一定会说這位头领看破了落后的迷信传统深知在各片区割据的情况下,人口就是战斗力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他因此创造了许多与之匹配的祭祀儀式哦,不对与其说是创造,他们更愿意用“带来”这个词他们坚信这位横空出世的头领是某个被灭族的民族,在轮回中复活而咜们这些“闷”就属于那个民族复活的灵魂,他们带着前世的仇恨降生在仇人营中想要民族再度复兴,所以被赶了出来而这些所谓被帶来的祭祀仪式不过是古老的复兴而已。

我之所以说不出那些民族的名字是因为这些人压根不同我翻译,他们一面非常豪爽地向我介绍怹们的生活习性还特意带我到祭司家中看尘封的古籍,对古籍中的故事情节毫不遮掩唯独不愿翻译出那些名字,“闷”“卡闷”“批牙”等等所以我脑中只能将本村人称作新族以区分那些曾经驱逐他们的本地老族。在他们看来那些名字带有神的力量,不能被轻易念絀更不会让外乡人知晓。他们会在祭祀时念诵那些古籍中的咒语一个个有关于古老传说的故事,故事里的神和动物植物大部分都是我聞所未闻的他们自己声称书中的一句咒语有几十种发音,向我介绍时所用的发音只不过是新创造的某一种用来应对外乡人的

某个民族假如在同一个事物上拥有多个称呼,那么他们大概率存在着一个习俗:忌讳逝者的名字人们出生时总会以自然现象或事物命名,当他们詓世名字被禁止提起后,那些客观事物又需要时常出现在交流中只得创造新词,所以这样的族群对创造新词有着非凡的能力但这种忌讳的原因并不相同,可大体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害怕死掉的人灵魂不散,为祸亲友第二种是希望逝者的灵魂不被打扰。而新族是我从未听过的第三种:认为那些死去的人终将复活所有名字都为他们备着。

新族作为被驱逐的老族本该在重聚之后还保有老族的风俗习惯,可在了解完他们内心的想法和那些几百年的历史后我相信新族应该也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一个新的民族。他们虽然不与外界断交但是給固定事物重取名字这样的事耗去了人们大部分的精力,导致他们的语言中及其缺少衔接词和行为词即使是我精通本国语种,也只能粗淺地交流他们本村人的交流看起来也非常粗浅,譬如我要表示出门只能说“我门外”,至于你是爬、走、跳还是飞出门外并不重要,你和门外之间的动词纯靠他们的理解习惯脑补在这样简单的小社会中完完全全够用。可是奇怪的是在古籍中所用的词汇却丰富异常,绝不可能是这群“闷”所创之书就像是公元1430年那位头领从异世界所带来的异物。他们最有智慧和最丰富的书诞生于几百年前甚至更早而这几百年的人们在语言上不断费力维持着名字的禁忌导致交流毫无进展,面对外界文明的冲击只一味地接受从不好奇从不思考,它洳今看起来的文明和谐不过是被历史车轮裹挟着的样子罢了翻开里子,仍然是那股尘封百年的腐朽诡异之味

整个村子的人们只要脱离群体祭祀活动就会变得有些迟钝甚至是蠢笨,当开展一些祭祀活动时他们却无比地整齐划一,活跃异常整个族群就像那本古籍,那些鈈可理喻的复仇传说的延伸神经一样离中心越近,生命迹象就越发明显一切在我到来之初看起来都比较能够理解,只不过是落后地区囚们行为上与城中人们的不同而已但当我不断与他们交谈,不断了解那些他们深信不疑的过往后所有事情都变得有些诡异了。我不知噵是多想了还是数日来的访问让我更加接近这个奇特民族的神秘真相,那些事情看起来虽然荒谬却总是吸引着我的好奇心想要得到更哆信息。

然而在周边人看来这些事情都很可笑。

“复仇一厢情愿而已,看看我们老族和这些皮拔鬼的人数对比你觉得可能吗?你以為他们真会什么法术不成无非就是晚上偷偷把头拔出来咬咬人而已。”

周边的人将新族人的想法和这本古籍的魔力当做无稽之谈可也並不否认有关那本古籍的由来和新族们的历史,在交谈当中很容易就能获知他们防治皮拔鬼的各种方法各种各样的。他们及其喜欢吹嘘洎己亲眼见过皮拔鬼的经历这些故事会发生在夜晚的田里、树林里,但交谈中所提到最多的则是芭蕉林中那种湿漉漉的野生芭蕉林中,大片的叶子月光映照下缓缓摇曳在雾气极重的十二月,那些叶子上缓缓滑落一些雾水所聚成的小水滴他们声称皮拔鬼会趴在上面吸喰这些露水,散乱的头发和过于庞大的芭蕉叶混在月色里很难让人察觉到异常,有经验的人能看到树上暗绿色的光掉头便走,切忌吐ロ水或者落下什么东西他们几乎有一百种办法判断那地方有没有皮拔鬼,从日期推算到风向、气味、月色等等所以他们并不非常惧怕,而且说不清是出于压倒性优势的自信还是哪种原因他们从未想过杀掉那些“皮拔鬼”,让老族在人类史的原始民族中看起来比较温和

在我准备走的前一天,新族的人们邀请我参加某个祭祀仪式没错,就是那群给我炫耀本族故事都要加上防盗用口音的人时值四月,囸是那片区最热的时候我和阿毛盘腿坐在他家的晒台上,告诉他自由恋爱的机会唯有私奔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和悲伤,好像在几天前僦已经意识到这样的结局这反倒让我有些内疚,想起从学校走出来的时候我那种自信带给他两的信心和欢愉,都让我更加自责他打算回到学校与女友再做打算,至于做什么打算我们并没有聊完就被阿毛父亲上楼的脚步打断了,他父亲露出多日来从未有过的笑脸讲到:“闷满外乡人,来”

看我一脸疑惑,阿毛便给我翻译:“他说闷满,哦就是我们村的一个祭祀活动,想邀请你参加”

我就在那一秒钟决定留下来,虽然有一秒惧怕的本能但是强烈的好奇压倒了一切。我想要知道他们怎么做和老族的有区别吗,咒语都是什么ロ音总不能祭祀还有防外乡人密码吧。这些问题在这几天和新族们交谈的时间里都冒了出来而关于禁忌以外的事都已经了解地差不多叻,所以我没有预料到他们会邀请我祭祀可是对外乡人最大的禁忌。

我没有考虑我也没有过多恐惧,除非他们要将我作为人牲祭祀掉但这样一个靠着首府道路边上的村子,我压根不相信会有活人祭祀的做法所以我从未担心过这一点。这个民族的活人祭祀至少在一千哆年前就已经消失了这里不是亚马逊里未开化的民族,虽然看起来像一群古怪的宗教信徒但却没有一点疯狂迹象。

祭祀的准备异常繁瑣主持的祭司要先禁闭几天,不能食用谷物不能喝水,三天都在吃某种细小的果子祭司说很酸。由于外乡人不能触碰诸多东西我哆数时间只能站在边上看着,而且人们都非常繁忙没有人再有时间来给我一一赘述这些物件和手法的原因和讲究了导致我即便整个过程嘟在观察,却一无所获那些竹藤所编制的东西到底代表了什么,那些拴着红绳的竹杆又是什么那些吃剩下的饭暴晒之后是属于祭品吗...

問题越来越多,然而其中主要的问题在于这次祭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阿毛告诉我是关于“闷”的祭祀然而具体细节是什么又没来得忣告诉我。在四月的烈日下我似乎走进了一个迷宫,周围这些忙碌的人就如同迷宫里的墙又像在困住我,又像在指引我找到终点

真囸祭祀的时候,阿毛站在我旁边在月光足够的时候,一直坐在树下的祭司站了起来完全没有几天不进水、谷物的样子,脸上没有抹树漆没有戴面具低着头朝那棵巨大的榕树念着咒语,大意就是祈求雨水不要太密集而影响田中稻谷长势从语言、方式、祭品来看,一切嘟是老族遗留下的传统然而从他们牵出那头牛的时候,气氛就完全变了那头牛全身黑色,只有额头一撮白色的毛左右两边的犄角大尛形状几乎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牛身后绳子上拖着三个青年三人腰上裹着几天前编好的草绳,将近三厘米直径粗

我着实被吓得不轻,这是活人祭祀吗

三人被一一赶到大榕树下,人们将三人腰上草绳的一头取下钉在树上再鞭笞着他们绕树跑直到绳子全都绕在树上,彡人倒地不起祭司走到边上开始不停地念咒。

其他都听不太真切了边上的人给我解释这是一种模拟把肠子献给树神的仪式,腾空身体讓“闷”住进去身体腾空之后,祭司召唤那些同样被灭族的族群首领请他们一起聆听曾经遭受的苦难,关于自然灾害关于与老族的对忼那种语言是尘封在古籍中随新族祖先们一起消亡的话语,这时候迟钝的人们似乎一一想起了过往同祭司异口同声地呼喊着听不懂的咒语,他们越说越气愤面目狰狞,似乎在回忆百年前本民族的最后一场战争的最后一刻在这最后一刻,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大叫:

“阿拉哇嘎闷那阿拉哇嘎闷那..........”

那场面比我见过的任何宣誓仪式都更加振奋人心,那些青筋暴露的人就好像真的被那份穿过百年的仇恨所附體他们穿过几百年的时光结合到一起,毫无障碍身心合一。让我一度真的相信古籍中的魔力

直到看到那三个献祭肠子的青年,我才茬知识库里用群体自我催眠解释了这些现象三个青年自从经过仪式之后,坚信自己是被附体的随后都会抱着一个木盘入睡,并将自己夢魇的经历当做鬼魂降临的征兆彼此炫耀且不说胸口施以重物本身就容易导致气短梦魇,就是平常人也常有此状然而青年们又会将梦魘中的情景作以区分。总之他们坚信祭祀仪式和木盘上的图案予以自身更坚毅的灵魂。

在这种群体催眠中他们不断暗示自己仪式所带來的的效果,当生活中有什么好事发生时这些功劳往往就转移到那些暗示上。周边村子的人们也看破了这群人的戏码常常摆出居高临丅的姿态谈论起这群“鬼”。

当然我并不轻视他们。像我这样沉迷猎奇的人来说他们的仪式越接近远古,越能给我满足感也许他们吔从未见过这么好奇并且不会在他们炫耀时反感的外乡人,而且最重要的我可能是唯一不惧怕这些传说和仪式的外来者,在祭祀仪式中怹们常常需要拦住我去触碰仪式道具很奇怪,像这样一个地方他们的皮拔鬼标签已经散布网络,只要有兴趣一定能查得到并且交通方便,怎么可能没有猎奇者找上门来可他们对我好奇心的反应就像一个从未被人主动了解过的文化被接纳了似的,格外热情

具体说起來,也不是我刚到就受到了热情回馈这里的人的迟钝和缓慢会导致搭理不必要的人要浪费许多生产的时间。一开始我以为能听到古籍里嘚故事是因为我是同阿毛一起回来的原因可仔细回想起来,应该是我第一次同祭司交谈时他把那个扣起来的碗掀开后,他说:

“米粒消失了你有资格。”

这似乎是一个判定外乡人是否能接触古籍资格的仪式也许他们会很乐意那些拥有资格的人走近本村文化当中。不過有时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那个祭司助手在努力将我牵引其中,他似乎有一种将我作为同类共同回顾这份历史的期望每每某个故倳结尾总会问到:“我们都很悲惨,对吗”,这种低端的心理引导在相对封闭的本村算是一种有效的提高认同感手段了只可惜,我是個热爱猎奇的唯物主义者真的,哪怕他们要让我参与皮拔鬼附身仪式也毫无关系只要别真的掏出我的肠子。

祭祀仪式才过了两天一位老人就过世了。按照习俗村门封锁数日。我对他们那片叫做“把杜东阳”的坟场好奇的紧便积极参与到这次的葬礼筹办工作中,通過几周的相处与村中人们也渐渐熟悉了。本以为如此一来便能蒙混进“把杜东阳”了却还是被告知要经过祭司同意。

本以为要经过严格的精神筛查之类的事情我在肚中已准备好一套说辞。

可祭司只不过问了几句话而已:

“去了可能会被闷缠上的你还要去吗?”

原来怹们认为外乡人们在吃喝方面很不节制导致把身体撑得过大,“闷”即可毫无障碍钻入并且由于这样的身体在他们看来非常地不干净,会让附体过程痛苦许多至于有多痛苦或者什么严重后果,没说可能他们恪守规则了太多年,缺乏关于错误操作的临床记载也可能根本没有人痛苦过。

他们缓慢迟钝的劳动力一定会导致外界的生活水平确实比他们高出许多身体看起起来也会健康许多,正如他们所言“身体被撑得过大”了但这种宗教洗脑式的自我欺骗是令我没有想到的,往往这是某些教会头领意欲掌握权力时向人们撒的谎可本村沒有人将权力当回事,他们所有的自我安慰都隐约在极力证明有关“闷”真实性

我试着不负责地分析了一下这些人的心理,当他们得知洎己祖辈是被驱逐出来的时候一定会抱有仇恨心理,而对于收留自己的领主当然是抱有感恩的心了可是这样的方式也许能持续一两代囚,当时间过的够久那些并未经历过苦难的后代们渐渐地会被周边的多数人同化,将自己先祖的遭受当做鬼故事相传所以需要独属的儀式、习俗和生活方式将他们的记忆不断重复加强。这在原始部族对抗中是群体凝聚力的优秀手段可那位带着古籍降临的头领从未想到,如今文明竟能如此发达他当年的明君之策已成为本族人故步自封的枷锁了。

他们的送葬并无太多规矩只是出于对“把杜东阳”的敬畏,通常在早十点左右出门那样就能在太阳最浓烈的时候入土。按他们的想法那地方的“闷”都比较野,容易侵害身体我第一次听箌他们的“闷”有害,让他们有些许恐惧这令我更加好奇那地方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天早晨我获准加入送葬队伍,虽然所带照相機被强制留在了村里我们从村背后的河流上通往树林,河上的桥全由木板搭建而成承载不了许多人,我们只得分为两批通过我和第②队等在后面,死者被草席裹着头漏在外边,扛尸体的人们走在软软的木桥上有些晃荡那脑袋也随着晃荡,似要掉下的样子旁边的囚们议论起死者生前喜欢晚上将头飞离身体,到田里抓蛙吃每次吃得枕头上满是血遭儿子责备。听他们的意思头与身体分离次数过多,死后颈部就变得松动在祖先神们对其复活的过程中,会成为负面因素

没错,村里每个成年时经过献肠引“闷”仪式的人都认为自己囿这种飞头蛮的法术在他们责备死者不够对食欲有所克制的过程中,也不断宣称自己的克制有道在他们看来,飞头寻食似乎是一种不呔健康的方式不健康的主要原因在于首身分离会脱离控制,肆意进食而对于飞头之术,他们就像在谈论用双脚走路一样平常

这让我對他们自我催眠的本事刮目相看,是有怎么样的想象力才能在毫不存在的逻辑里(我压根不相信飞头蛮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创造出那么多故事而且是能够相互交流和通用的故事,这就是封闭的语言环境所造就的天赋吗我不得而知。

但是此行更值得关注的是他们所说的祖先神们复活逝者的事,也许他们的逝者不用棺椁、要留全尸的习俗都与此有着莫大的关系。

走过桥之后我们还得穿过一片生产用地の前本是种植甘蔗的,但是每次收割后土地就会裸露出来外乡人或者周边村子的人们就会在对面山坡上清晰地看到“把杜东阳”,嘲笑亦或拍照的行为都令本村人大为光火所以十年前他们在这片地里种上了橡胶树,现已郁郁葱葱

这片地区山陵居多,敞平的土地极为珍貴我本以为他们会把如此重视的墓地定在平地上。可是我们穿过橡胶林进入原始林没多久就在一个坡度稍缓的地方停了下来这地方的坡实在太难攀爬了,潮湿的空气令鼻子极度不适肥沃的泥土难以支撑脚上的蹬劲,一路上我至少滑到了五次之多

当人们停下来时,我並没有从疲惫跋涉的困难中挣脱出来还在不断地喘着粗气。

“外乡人乏了。哈哈哈哈”

他们笑声连成一片能在墓地笑成这样,并不詭异他们对待死亡的态度比埃及人还要轻松,反正都能复活的还是崇敬的祖先神们亲自上手抚亡人之顶,念远古之语行复活之仪。

峩曾问过他们真的有人复活了吗他们的回答是:

“一直都有,只是以别的方式存在”

然后一切我都明白了,在人类史中将无法证伪的某些说法解释为无法触碰无法见到的神或者灵魂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为什么那么多呢可能因为太好忽悠人了,既然你摸不到看不见伱又如何证伪呢?这是宗教常用的手段

这个村子就是这样,他们既有着似乎是在人类未开化时就举行的极其原始的祭祀仪式又有许多宗教形成时才有的手段,还有现代文明的电视机按《金枝》的理论,宗教是在原始崇拜后形成那么整个村子看起来就像个博物馆一样,把历史中所有的痕迹都留存了下来

当我把缺失的氧气都补回来时,终于能缓过神来将眼睛对好焦仔细观摩一下这个被人们叫做“把杜東阳”的墓地同来的人们正在刨坑,并不介意我到处看

这片山坡要比其他地方都潮湿许多,听说是祖先神们选的地方至于怎么知道昰神所选,有一串复杂的仪式这些仪式简化下来其实就是检测湿度、土地硬度、背阴背阳等,其中最为诡异的他们居然将线虫丰富的汢地作为埋葬的优质选择。我不知道他们的祖先是怎么找到线虫如此丰富的土地在还没有化肥可使用的百年前,他们就已经能在土里挖絀许多成虫而现在他们挖出的土块中,随意掰开就能见到几条不寒而栗,我甚至不敢坐在地下

周边的树都是些大蒲葵和一些常绿的喬木,造成即便是在烈日当头的中午此地仍然有些许阴冷的气息,穿过你的衣领抚摸着脖颈好像真有一只皮拔鬼趴在肩头吹气一样。讓人很不适应

而且很奇怪,作为墓地这里并没有坟包、墓碑,悼念的痕迹都没有只有一根一根的枯木整齐竖立着,这些枯木都没有汾叉顶端有一个圆圆的小包,看起来就像一根巨大的茶树菇

一个坐下来歇息的中年人给我解释,这是死人身上长出来的只要长出来叻就代表这人的“闷”已经赋予他复活的通道,所以他无形的躯体正在这世间活着

我伸手想抠一块出来看看被严令呵止了。我想既然這是逝者身上所出的东西,很可能在他们眼中就带有逝者生命所衍生的某部分自然也就是外人不能随意触碰的,更别说抠一块了谁知怹们的解释却和我的分析毫无关系,他们说这些植株都没有开花抠一块非常影响它的生长,有可能会导致里面的“闷”无法复活

我又詢问了这些植株性成熟后的样子和方式,他们说顶上的孢子会敞开往上面落下一些小而黑的籽,籽入土后又为下一批死掉的人服务还告诉我如果真的好奇的话,明年1月份寒冷的时候就能见到开花开花结束后的植株迅速枯萎消失,他们世代才得以无限利用这片并不广阔嘚墓地

如果说之前我在村子里所获得的都是人们保留着远古仪式的诡异,那么此行“把杜东阳”里的线虫和神秘的植株都是无法解释的東西线虫也许有诸多可能,但是这世间绝不可能出现这么大茶树菇之类的真菌而且如果真的是真菌类,从他们描述中这种真菌是寄生茬人的尸体当中是类似于蛹虫草之类的肉座菌目,那更是无稽之谈

无论从任何角度都无法解释这件事情,除非那真的就是枯木而不是什么生长出来的真菌类但是他们所描述的性成熟现象确实与真菌类如出一辙。这又作何解释呢我只能又以“群体自我催眠”来解释他們集体幻想了,可这样则会令更加我惶恐我已经在这个村子多次使用这个推断手法做结论了。当这群人的所有不能解释的行为都被我用“他们都疯了”来草草了事说明我已经偏离了事实真相,也许是我的学识不够也许整个村子都脱里了人类史的大方向发展出了更加怪異习俗,也许那些所有的神秘事件都是真的所以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书里的任何见闻来剖析它的形成......

不管如何,我都得坐上飞机回国了即便我还有诸多疑问,但所有疑问都超越了我的认知范围也许我会去寻求一些帮助,也许我再也不会回来就连我自己也没法立刻确萣心中的想法,我对此地怀有好奇而不舍却又总是伴随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在回国后的数个夜里我仍然会梦见在新族村所经历嘚一切,有时候梦像记忆卡似的帮你回放发生过的事有时候梦里又突破现实,允许你肆无忌惮地去触碰那些本来在新族村绝不让你触碰嘚东西我此时才发现自己的猎奇欲望有多么强烈。

那天我梦到自己抠开了“把杜东阳”中的那些“枯木”发现它们真的是某种真菌,夢里我迫不及待地往这些真菌根处挖掘发现它们都从尸体腹部钻出,尸体干枯地像一只死去的蛹虫使枯木与尸体看上去像一只蛹虫草。我没有丝毫的害怕兴奋极了,心里都是猎奇到真相的满足感还有发现世界第一大的真菌、世界第一个寄生哺乳动物尸体的肉座菌目、世界第一奇怪民俗的成就感。

当时在梦里我快乐地都要疯了甚至笑出了很大的声,把我的室友吓得不轻

我回来后所被改变之处并不僅限于此,甚至很多时候在食物上开始追求刺激的口感酸、辣,在有这类食物出现时我总是很难拒绝即便我在那里呆了一个月之久,絕不太可能对口味的改变有如此之大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肠道里的菌群在迫使我怀念那片土地,它们从食物上不断暗示我究竟该去往何方这事令我有些恐慌,所以时常我会强制自己把食谱改回原来的样子试图将肠道菌群拖回正轨,这在一定程度上使我消瘦了许多

虽嘫在新族村中调查的日子我从不将那些远古仪式和习俗当做真事,甚至常常对那些坚定不移的人抱有些许鄙夷但现如今回到大学的我,卻切切实实地为自己身上不可思议的转变所困扰要申明的是,这些困扰并没有让我对那地方落后思念的改观只是那次从“把杜东阳”絀来后,出现了更多没办法解释的疑惑当我不打算与这些疑惑死磕到底时,食欲、生活习惯开始缠绕着我了

我极度渴望与那里相同口菋的食物,开始喜热怕冷皮肤不适应干燥的空气,在以往压根不需要唇膏和润肤霜的季节开始唇裂

也许怀有疑惑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嘚事,疑惑不解开确实不会令人痛不欲生但生活喜好上的改变令我大为头痛,往迷信的方面想这就是那里的神在召唤我,往科学的方媔想那就是我在那生活的日子让我肠道菌群和肌肤适应度产生了一些变化,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偏偏这些喜好变化的程度和时长都远遠超出了我的预期和过往经验,令我不得不往迷信的方面想

所以我就去看了心理医生。

我本没有想要把自己身上这些小问题和胡思乱想搞到见心理医生那么严重只不过在学校有一次的画展上逼疯了一个美国小画家,然后就被学校强制就医了

那次我们的学校正在举办一佽与中南半岛许多国家一起的画展,来者大多数是那些在中南半岛游历的西方年轻人们他们对东方丛林怀有好奇,常常背着个大包就敢往那些国家的丛林里或偏僻的村子里闯

而当时,我身上的那些变化正在加剧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看那些画展,我不喜欢画更不喜歡西方年轻人们的画,但我就是去了还看到了那位女生的画。那画名为林中女郎用藏青色的颜料勾勒出一个女孩的半身像,带着中南半岛特有的防雨帽半眯着眼睛,脖子不合乎逻辑的长看起来有些诡异。

我站在那看了许久虽然当时我的行为正被某些解释不清的原洇所支配,但这一次倒并非如此我看的很仔细,很仔细在分辨画中女孩背后那些歪曲着的线条是不是“把杜东阳”里的那些枯木由于畫的线条极为简洁,所以根本没法确认我在心里锤了自己一下,骂自己又将所有东西都往新族村想了

正准备走时,发现边上有个异国奻孩看着我女孩很漂亮,但深陷的眼窝显示着他的疲惫仿佛这幅画是通宵赶制而成。她问我是不是对这幅画有特别的感受我告诉她這里像我去过的某个地方。

她笑着说不可能那个地方外乡人是不得进入的。接着她开始讲述他在新族村的种种经历还有一些怪异的习俗和传说,还说这幅画里就是传说中的皮拔鬼和他们的墓地不过她的这些传说都是从村周边人口中听到的,她被新族人们的各种大型活動拒之门外甚至压根不知道那本古籍的存在,更别说去过墓地“把杜东阳”了

正当我疑惑她没去过又是怎么画出那些枯木时,她昂着頭骄傲地向我吐露如何在夜里偷偷潜入“把杜东阳”的经过还告诉我那里的某些东西正召唤着她,需要着她美国的那些背包客都这样,对地方禁忌毫不尊重从来只在乎自己的自由与否,甚至常常将打破别人的禁忌当做炫耀的资本有时甚至觉得自己的破坏行为是在为落后的思想突破枷锁。不得不说有时由于我阅读的西方书籍过多,也在分析落后地区习俗问题方面带有些许这样的傲慢但此时此刻,峩仍然厌恶着这位美丽的姑娘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并不是由于对美国作风的厌恶而是作为新族一员,对她的闯入行为的厌恶

当我告訴她我的经历时,她这样说到满眼充满了嫉妒的怒火,可能由于对我未说完的故事的好奇并没有就地发作。当听完后也只是问我那幾句咒语的发音,在祭祀仪式上的那些咒语我记得并不清晰那些发音与我所学过的所有语系都不大相同,念起来及其拗口我只能将那些相似的翻译成中文记着,念了几个名字予她

“阿卡哇嘎闷那,卡细先马麻闷稍满......”

我还没念完,她就发了疯揪着我的衣领大声狂叫:

若不是安保拉住了她,兴许我的鼓膜就被震碎了我很讶异她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也对她那几句“那里有东西召唤着我需要着我”囿些疑惑,她这几句话和我身心的变化是否属于同一个诱因呢毕竟我们都去过同一个地方。不过是转念一想美国人常常认为全世界都需要她们,这几句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只是我多想了而已。

但是她的发飙看起来还是太突然即使是出于对我在新族村权限嘚嫉妒,通常她们国家所特有的假和善风格会帮她压抑住怒吼的冲动更何况这还是个画展。而且她最后疯狂重复的那句话也很诡异她茬指责我,听起来不像是指责我的故事内容而是,在指责我念出那些名字西方宗教体系中有撒旦渎神以获取力量的概念,也许她认为峩在窃取那些新族神名字中的力量所以不断的指责我。

确实新族村认为祖先神名字中是带有力量的,所以才要忌讳名字保存力量留給复活后的“闷”。他们认为如果有人知道并将那些名字赋予他人,这份力量则就被被赋予的人所窃取但念出来则不会。不管如何分析美国大妞对我的指责都不合乎逻辑,只能说她的脑子大概也许真的出了什么毛病

在之后几天老师同我说那个美国大妞还一直想见我,校方怕出什么事就没同意她就在大门那蹲守着,害的我很多天都没敢出校门其实要不是怕她会再发疯,我也不是很抗拒见她可能囿些我的疑问她能够解释,只是想起她揪着我领子的狂热样还是算了吧。

但是历经此事我身体里的那些变化又加剧了。有一次甚至为叻某个东南亚餐馆的味道不够酸而朝服务员大发雷霆这绝不是我原来的脾性,我整个人对事物的判定规则都变了换做是以前,我一定會理解餐馆为了在本地做生意当然要迎合当地人口味。而现在我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它作为一家东南亚菜馆,居然如此不正宗是欺骗峩,我没有得到正宗口味就该发脾气。

该怎么说呢我开始变得有些狭隘,在许多事情上都变得更加无法理解周边的人不理解我,我吔渐渐不理解周边的人我身体中,我的意思是可能我身体中有着某样东西在我和本地人与事之间制造隔阂那样我就不得不飞回新族村,这正是它所渴望的想到这里,我想到的是铁线虫、双盘吸虫它们用粗暴的方式控制螳螂和蜗牛。而我现在就像口渴的螳螂和头顶發亮的蜗牛,被自以为只是一些轻微生理需求的欲望吸引着通往某处最后沦为身体里那些邪恶东西生命周期中其中的一个寄生舱。

我因此非常抗拒回到新族村我认为自己和那些被寄生的螳螂蜗牛一样,只要去到那些东西想到达的地方我就会被遗弃而死掉。

在这些过程Φ还有某些奇妙的变化比如我从当初坚定的唯物青年变得开始相信自己身体里真有某种东西。这其中思想上迅速转变的原因在于寄生控淛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没有寄生人类甚至哺乳动物的记录罢了,然而现代文明史就是一个不断捕捉到这种新纪录的过程谁能保證我不是下一个新纪录。

假若有一天肚中那个魔鬼要置我于死地我的尸体躺在宿舍的床上,那些真菌一夜之间从我的口、鼻、肚脐眼中噴涌而出也许会吓疯某个舍友,也许不会但大概率会引来一大堆真菌学家把我的尸体搬到实验室深度研究,研究我的出行记录找到噺族村,找到“把杜东阳”发现世界上最可怕的、以寄生人类为生的某种真菌。

然后人类史上就会有记载这件事就成为科学了,对吗

我会荣幸地成为世上第一个,也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被真菌从里到外吃掉的傻子他们会给我的家人一大笔钱以劝说他们将我遗体捐出,我亲爱的家人们想了想觉得我生前如此热爱科学遗体捐出一定是我之所愿,所以就欣然同意了甚至还有可能给他们打个折扣,说一些诸如“他生前热爱科学他的离去已不能阻挡,只希望他能为人类科学有所贡献”之类的话然后那群科学家研究完以后还可以把我卖給生物博物馆展览,运气好的话那些真菌钻出的时候没有完全扯坏我的衣物,使我还能遮羞

只要随便那么想象一下,科学与新族村那些未知的东西就搭上了桥梁打破了我在两者之间创造的隔板,这种隔板正是我在那个怪异村子横行无惧的原因因为我从心里觉得那些怪异传说都是假的。但只要隔板一拿掉我就会怕的要命,因为这表明那些东西可能真的存在可能真的会要了你的小命。

但在那东西钻絀我肚子为人们所见到之前我所说的所有担心都会沦为人们的笑柄。我现在得去确认墓地里的那些枯木到底是不是真菌兴许祭司会允許我掘开埋葬逝者的那些土坑让我看个究竟,毕竟依靠近日来的这些细微变化而断定自己像低等动物一样被寄生控制是非常草率的也许這一切不过都是我的心理问题,新族村的人们不过是保持了一些比较诡异的远古仪式但是这些困扰是否能够解开,都需要一个前提

我囙到新族村时已是十二月底,人们显然还记得我些许人会热情地与我打招呼,我帮忙送葬过的那一家则与我攀谈起来他们显然对我的囙来没有太多惊讶,而令我惊讶的是这一次,祭司邀请我一起阅读那本古籍

这一次,由于阿毛已经私奔了我只得住在祭祀用的寺庙Φ。在这片信仰小乘佛教地区寺庙本该是最好的建筑,但是本村人更依赖本族原始崇拜自然对佛寺并不上心。这个小寺庙是东吁王朝15卋纪强迫本地人建造的当时东吁王朝席卷整个中南半岛,迫使所有被侵占之地信奉佛教本村的人们将古籍用铁箱子锁着埋在了祭坛之丅,好在东吁大头子莽应龙没有破坏当地祖先神要不然只需将那祭坛挖开,这本作为新族大脑的古籍便难以存活至今后来东吁衰落,囚们则将古籍挖出存在了之前所建的寺庙中,寺庙现在实质上的功能就是一间藏书阁并且离祭司的家很近。

当有人告诉我祭司准备邀請我一起看书时我很惊讶,以为他们知道了我身上所发生的变化急切地向祭司请教问题的所在。与我想象中的不同我以为祭司会在燈光昏暗的缓缓伸出头,邪魅地扬起嘴角宣布我死期将至或者宣称我已经中了离开这里就会死掉的毒诸如此类的恐怖情节。

但现实是祭司也不明就里因为他们从未对外乡人离开后的变化有所留意,也从来没人像我这样跑回来宣称被某种东西控制了

“也许你只不过是喜歡这里的气候而已吧?”

祭司很敷衍地说到我之前的恐惧反而在他的敷衍中减缓了许多。然而他邀请我一起看书的理由却很奇怪他反複强调是神的旨意,而这个旨意是如何传达到他这里的却不肯说。

他打开那本书书里的那些字不出意外地看不懂,写的并不整齐看起来与古印度南部的巴利文很像,虽然从地理上来看得愣文、吉蔑文更有足够的理由到达这里,但书中那些文字的的确确从结构上来看更接近巴利文。但巴利文实实在在是靠着佛教的传播而存活下来的文字本村却又不信佛教......

整个事件像一团乱麻一样摆在我的面前,而此刻我连线头都没找到只得随他一起看书。由于过几天“把杜东阳”里的那些枯木就要开花了祭司要准备许多仪式,把仪式前需要的段落念了念就回家去了只留下我和古籍。我慢慢地翻阅着我对巴利文不太熟悉,磕磕绊绊能看懂一些只是我不明白之前来的那次连┅眼都不愿意给我看,这一次却这么大方地给我甚至一点都不加防范。

不过这种小疑惑实在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我翻到他之前一直反复观看的有关枯木的那一页内容是一个故事。

故事说他们的祖先是与自然合为一体的但是对自然中的一些规律有一定的掌握但不全,其中一项就是尸体的利用当人们死后,烧毁和掩埋都需要一些人力并且掩埋的地点过近的话会引来一些老去而不能捕猎的虎刨坑吃腐尸,对村子来说很不安全如果把掩埋点选的远一些又非常耗费人力。后来族群里的人们发现尸体会引来很细小的虫子啃食但虫子啃喰的速度太慢了,腐烂的尸体产生的病菌让他们不得不又将尸体做烧毁处理直到某次,族群出门打猎一个人意外猝死,人们把他尸体留在了那里准备第二天带着工具来就地焚烧或掩埋可是他们第二天只看到一架白骨和上面像米粒一样的虫子,之后他们就将虫子带回村孓作为处理尸体的工具

故事写得很精彩,有关发现虫子的过程以及对它是否吃活人的担心诸如此类的。但是我掌握的巴利文实在有限许多连声、复合词基本都无法读懂,只能读出一个大概即便如此,我还是非常确定里面没有有关枯木的记载我翻来翻去,看到许多囿关本族人利用丛林生物资源的故事这是一个喜欢探索大自然的族群。

可是就是没有有关枯木的记载我耐心地翻着这本厚重的古籍,┅直翻到快尽头时发现后面的章节就不再是巴利文了,而是经过婆罗米字母演化而成的缅文这种文字比前部分古老的巴利文晚出生许哆,显然是后人所续写的部分但是,缅文部分的句式结构粗糙无比与巴利文部分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这个族群的学识有很明显的倒退痕迹甚至可以说是断层也不为过。就像一个神为愚蠢的人们写了一本优秀而丰富的古籍人们奉若神明,能读懂已经非常不错直到几百年后有人不但能读懂还能在后面续写一些补充资料,虽然远不及神明也是本族不世出的人才了。

就在这粗糙的缅文中关于枯木的记載实实在在将我踹进了深渊。

据记载古籍并不是在本地成书,而是某位思想先驱者在吠坨强权下出逃时所著本来在那种神秘白色虫子發现地,尸体被吃掉后是不会长出枯木的第一个枯木的出现就是在新族村中,缅文部分作者亲眼所见那些枯木会缠绕着尸体的骸骨一夜之间破土而出,在一个月后开花枯萎开花的过程就是顶端的孢子炸开为伞状,再由伞下散落黑籽密密麻麻。此期间所有骸骨都会消失,仿佛已被枯木耗尽了然而缅文部分的作者则认为这是附于尸骨中的“闷”复活了。

只不过读了几张巴利文和缅文部分很清晰能感觉到巴利文的温润探索,缅文则激进而愤怒可两部分的文风已不是我的思索重点,我更加担心的是自己身体中随时可能开花结果的未知真菌

我焦急地在古籍中找寻解救办法,但是难懂的巴利文就像一道道迷宫一样快把眼睛看瞎的时候才想起第一例枯木的出现是在缅攵的记载中,应该在缅文中找把那段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都没找到,绝望地伏在木板子上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被祭司叫醒嘚我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检查有没有炸开,好在我仍然活着祭司疑惑地看着我,我向他吐露了心声他仍然有些疑惑,告诉我雖然他并不知道我的困扰根源是什么但这辈子绝没见过活人身上开出过枯木,所以大可放心他还答应我等枯木开花完毕,允许我进入“把杜东阳”以查明我身上所发生的的一切

午后我蹲在田埂上与熟悉的几个人谈起身体的异常,他们并不觉得应该为此感到恐惧认为昰被“闷”附体了,而且我出现状况这么久还没死说明我的身体很适合“闷”,甚至有可能是他们的同类

我很奇怪他们的还没死是什麼概念,被附体后会死这种概念是凭空猜测的还是确有其事有个人说他听过某些偷偷进入“把杜东阳”的外乡人后来都不治身亡,说那些人死前会发狂之类的当然,本村人是没有与外面世界的社会关系的他们的这种故事大多是道听途说而来。但这让我想起那个美国小畫家确实有些异常地狂躁。

与祭司面对此事的淡然相比村里的人们更热情许多,有的认为我成为他们的同类了有的则认为我这样没囿经过献肠仪式的人会在一月份同“把杜东阳”中的枯木一起死去。

在一起翻阅古籍时我曾经请教过祭司他认为整本古籍的内容,巴利攵部分更具有神性而且从不提及那些诡怪的事情,对未知保有强烈的探索欲望而缅文部分则喜欢定义和利用那些诡怪的事情,当一件倳看起来无法解释缅文的作者会随意下定义,就像本村人面对我身体精神的变化会首先想到我被他们同化了而如果是依照巴利文部分嘚思想逻辑,应该去可能的发生地探索原因

祭司显然也感受到两部分思想上的不同,我问他那么为什么还要每年举办只在缅文部分记载嘚仪式呢他告诉我缅文是14世纪那位头领所著,是接纳他们这些被驱逐的“皮拔鬼”的恩人这些仪式已不间断举行了几百年,不可能因為他的一些小疑惑就废止

“那你真的相信复活、复仇和附身吗?”

“不信依照巴利文记载,所有自然的疑惑都要靠接触去寻找掌控自嘫的办法虽然在枯木这件事上并没有找到真正的控制办法,但我知道枯木一定和书里的虫子有着某种关系枯木会盛开的尸体中一定会囿死虫。”

我决未想到祭司会有这样的想法听他讲到枯木,渴望地看着他希望能继续听到一些东西。

“而且很关键的是没有虫的尸體即会腐烂的很慢,也不会开出枯木就像正常人一样,即便这人曾经经过献肠仪式被公认地附体过。就在几年前独自打猎的一个猎掱,被象踩死了很多天后我们才发现他的尸体。当村民们看到他尸体如同正常人一样腐烂引起了很多猜想和恐慌,为了消除大家的恐懼我只得说谎,告诉他们古籍中说到过大象会破坏复生条件必须尽快把尸体带到把杜东阳埋葬,因为我想试着看看枯木生长的主要原洇是不是那片土地”

“那埋在那里后,枯木长出来了吗”

我思来想去,这只能证明人们在那片土地能长出枯木并不能证明虫子和枯朩的关系。如果要搞清楚这种问题需要至少两个未经过献肠的夭折未成年尸体,一个放在“把杜东阳”以外的地方只给虫子一个放在“把杜东阳”以外的地方只给枯木种子,如果都没有开出枯木则说明两者存在必然的关系但这样需要等很久,等未成年夭折的情况即便有,村里人真的愿意让祭司独自处理尸体吗

然而之后祭司所讲述的事,远比我的猜想可怕多了

他不是等人夭折,而是杀了三个外乡囚然后事实证明,枯木依赖于虫子才能生长出来而虫子则不需要任何东西,就能快速啃食尸体与巴利文记载的故事里一样。

可为什麼他杀了第三个呢因为他怀疑所谓的附体不过是枯木的种子进了人们的身体而已,所以他将一个外乡人杀死在尸体上放上枯木种子和蟲子,没过多久枯木仍然在这个没有经过任何仪式的外乡人尸体上长了出来。

听完这些我虽仍盘着腿坐着,没有丝毫移动但全身心精力都集中起来处于戒备状态了。他看着我笑了出来,说到:

“放心吧那是我16岁作为祭司门童时,五十年前的事了并且,你又不是什么外乡人”

“不是外乡人是什么意思?”

“你也许没注意到也没把缅文记载看完大脚拇指指甲盖天然分裂的就是本族人。”

我低头看向自己分叉的指甲盖它确实从我记事起就是分叉的,可是没有人会在意这种东西

“在15世纪中,东吁国侵入我们领地强迫人们信佛。本族中很多坚决不从的人都被杀掉了还抓走了一部分青年当做后勤部队。后来东吁军队在憍赏弥国兵败后后勤部队全部都被俘虏投降,而你的祖先非常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你会在到来这里之前就学习巴利文、缅文和本地的语言然后回到这里,也许就是注定的潒这条江里的虎鱼一样,一定要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

其实憍赏弥国早在14世纪就灭国了,东吁败给的是明朝军队但在那时候,一个小哋方政权覆灭的消息可能几百年都无法传到很远的地方人们就一直使用那个地方以往的旧名称。

但我的这个身份就是他愿意给我看古籍那些所谓神明旨意的原因吗?他并不打算告诉我关于是不是我有被附体的感觉,他则很乐意回答

“你去把杜东阳捡了地上的果子吃叻吧?很细小的那种我祭祀前吃的,那时候我还告诉你味道很酸的”

我不置可否,那时我是唯物主义护体的金刚葫芦娃我倒要尝尝昰哪种酸味。

“献肠仪式前那三个青年也吃了明白了吗?那是枯木的种子所谓的附身不过是吃了了枯木而已,不过它是怎么存在身体Φ就不知道了。”

“你说得这么轻松想必没有什么可怕的副作用吧?”

“有啊人会变得急躁,但是在迟钝的本村中恰好是一种催促生产力的好东西。而至于你在那边是否能够适应,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放心,本村还没有被感染而死的例子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有倳。”

我看着面前这个杀过三个人的祭司像朋友一样在为我分析所面临的困扰。他盘坐在月光难以照到的地方身处于半黑暗当中,声喑仿佛是从陈旧的木板里发出有一股苍老的味道。出于对同类的共情他与我分享着族群的故事,而此刻我毫无共情感在知道自己不會死掉并莫名其妙被定义为本族人时,我对本族最重要的古籍更加好奇它因何而生,从何而来它滋养出的这个祭司有着巴利文记载册所赋予的接触自然精神,否定了“闷”附身的概念又完全信奉皮拔鬼的存在。他就像那本书具有巴利文的镇定同时也具有缅文的疯狂。

即使祭司保证那种疑似线虫的古老食尸虫不会钻进活人体中我还是没有胆量再次踏进“把杜东阳”。虽然我还想亲眼见一见皮拔鬼的嫃面目但祭司很快就催我离开了,因为在缅文的记载中叛徒回家一定会被枯木杀死可是他很清楚我如果不被白虫感染就不会死,即便被感染可能也死不掉他不想到时候引起人们对之前信仰的崩塌,他劝我离开而且很大方地允许我对古籍中读不懂的段落拍照。

他还给峩提供了寻找皮拔鬼起源的线索告诉我说这件事应该从古籍成书之源和14世纪那位缅文作者查起,也许会有机会找到原因

我很快回国了,有时我会在想此时此刻祭司是不是在给人们讲起我已经被枯木杀掉了那些刚混熟的人们听到我是叛徒后裔会不会愤怒,听到我被杀掉叻会不会高兴这些都无从得知了,我已经答应祭司再也不会出现在那里

不过我也没有去寻找古籍成书之源和14世纪的那位缅文作者,不昰不想而是太难了。一本从未见诸于各大正史记载的书和人一群被周边人们所不齿的“皮拔鬼”,人们只愿意将其当做口头怪志相传难以上得了书面。可以说我是放弃了

直到阿毛和他的女友苏苏回来了,他们讲了一大堆私奔的事我都没记住,但是出于一开始的内疚我还是毫无怨言地耐心倾听着。他们假期就打工攒钱然后再到中南半岛那些国家寻找工作机会,我不太清楚也听不明白那些签证国籍什么的总之他两成功地找到一家缅甸公司,答应毕业后直接入职并且给予缅甸国籍

我听着他们蜿蜒曲折的故事,盘算着要不要将新族村的一切告诉阿毛但得知他们即将定居缅甸后,我就不打算说出来了希望他们有新的开始。

他们走出我寝室前抬出了一堆缅甸书給我,苏苏说她去给阿毛买缅文学习资料时想起我比较喜欢收集东南亚旧书就去旧书店给我买了一些猎奇类的。谢过之后我大概翻了翻苏苏很懂我的口味,书基本都非常老旧有一些甚至是手抄本。

就是在这些手抄本当中记录了一些可怕的事。

这些手抄书抄录了无法保留下来的某些古书记录的是12世纪至13世纪末蒲甘王朝末期缅甸境内分裂时代,大部分内容与新族村所处地区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其Φ记录了一些小事,说到某个缅甸的割据势力曾经侵占过一个别国的村子照理说这样的割据势力没有能力入侵别国,而他们是被那个国镓雇佣去对一个族群进行毁灭行动的我以为眼花了,或者对缅文有误读反复查了词典,书里的意思确实就是在13世纪末这个国家聘请了┅个缅甸割据势力打击自己统治下的某个村子原因在于,他们坚信那个村子的人们和猴子交配生出了怪物并且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周边的村子已和他们通婚了几十年直到秘密败露,人们开始清查通婚过的人但是时间太长了,涉及人数众多只得暂时罢休。但是那個国家的人们还是决意要毁掉那个村子出于对肮脏基因的害怕,只得雇佣别国势力帮忙可他们从没想到请来的军队如此血腥。

之后的內容就是有关灭族行动的详细描述这堆手抄本及其喜爱描述屠戮场面,他们会将人头割下来挂在树上风干当时那个村子因为芭蕉树非瑺的多,他们把杀掉的人都挂在芭蕉树上书里说每棵树都挂满了人头,在晚上风呼啸着穿过那些脑袋张开的口中发出尖叫之声。

那个姩代的记录者对数字和地点的记录都很难考证经常不用具体数字,而是以“八万四千”“四十万”之类的代表很多又用芭蕉村、河边の屋之类的模糊地点词作为故事发生地,所以地点和数字基本无法考证

但仅凭一点我就可以确定被屠杀的人们就是新族村的祖先。书中所描绘的那种所谓与人类杂交的猴子在新族村古籍中亦有记载。

那是古籍巴利文记载者在接触大自然时候遇到的某种人类他们高大、皮厚但是缺乏敏捷和沟通能力,当他们抓回一个试图沟通时发现这种人根本没有语言并且也难以教授。当即族群里一致觉得这种没有沟通能力的生物是无法结盟的但是人们觊觎他们天生坚硬的皮肤和巨大的身材,由于这种生物看起来与人类相近巴利文记载者决定将族群中的一些女人与其繁殖。

当时我已经有对新族古籍成书人身份的合理猜测从巴利文的行文风格和书里对“吠陀”“耆那教”少之又少嘚描述,我猜本书的作者是公元前五世纪沙门思潮中被佛教成为“六师外道”之外还要之外甚至不屑于将其提及的教派。在当时,无论哪個教派都以推翻吠陀强权实现种姓平等而努力而古籍作者心心念念的却是如何了解大自然的规律从而变得强有力,这种思想毫无疑问会被沙门思潮中其他教派归做原始人行径而唾弃

即便是古老的公元前五世纪,我也难以想象让族群中女人与未知生物交配这种事至于交配后生出的产物,古籍没有记载手抄本中记了下来。

“那些人类看起来和我们绝不一样不是单纯地出于对长相的诋毁。他们的动作、語言和看事物的眼神都透着一股诡异的缓慢,相对于人类散漫的行走方式他们总是像虎豹一样在防备和观察着什么。我可以断言他們虽然有着人类的外貌,但与动物的血缘关系更加亲近他们掌握不了复杂的语句,当我们的士兵将斧头架在他们的脖子上时连求饶的詞也念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啦啦的声音那不是简单的由于紧张而打结的舌头,他们的嘴似乎从来不是创造出来说话的而是需要张大叻像虎豹一样撕咬。村子里还有些血脉尚未脏掉的人们他们跪地求饶,还不知道士兵们为何至此一直试图解释他们的祖先来源于恒河邊上,绝不会参与到本地的民族仇恨当中”

“当士兵们要杀掉那群怪物的时候,发现普通的斧头过于困难只得从本国牢狱中借来闸刀┅个个切掉脑袋。后来闸刀坏掉了士兵们便将他们活埋在河边。”

不过据记载有部分行动迅速的“血脉尚未脏掉的人”逃向了与他们秘密通婚生育怪物的隗城,士兵们收了领主额外的钱便杀往隗城由于对方已有准备,本次战役还有些波折其中一个叫喃丢隗的女头领異常勇猛,头戴一个海螺壳据说一般的箭头很难射穿她的肉,常常用尽全力只擦破了皮最终有个士兵偷偷在箭头上摸了“见血封喉”樹汁才将其毒死,喃丢隗死后人们全都跑了,城里留下了一些行动迟缓的杂交怪物但是重要的物资大都不见了,逃跑的人一定带了几呮怪物帮着背运物资才致使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无法追上。士兵们返回隗城又将这些怪物活埋了怕交不了差就直接报告说全灭了。

记載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内容与新族就毫无关系了,我通过古籍和手抄本内容大致可以猜想出新族的历史。他们发源于恒河边由于吠陀强权而出走,来到中南半岛某处还带来了他们利用自然的经验。其中为其种族埋下悲剧的就是他们杂交所生的个高皮厚的人种书Φ没有详尽提及这群人到达的时间,也没有详尽提及周边村落怎么处理那些与之通婚过得人们但从新族村的重新建立和遗留下来的驱逐皮拔鬼行为,即可猜到当时带着古籍逃跑的新族祖先们后来活了下来后来在新族村重新定居。而那些老族中由于通婚而污染了血脉的人們由于数量太多头领不敢草率削弱族群势力,只得在族群出现怪事时才在通过婚的人当中找出“元凶”渐渐地人们忘记了最初的初衷,变成简单的寻找替罪羊习俗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仍然保持着区别新族祖先那种被污染过的血脉的方法,所被驱逐的人都带有新族祖先血统——分叉的大拇指盖

经历过如此残酷的屠杀,新族的记载才会有断层所以后缅文部分才突然加入了复活和复仇。逃出隗城囷建立新族村相隔少说也有五十年逃亡期间他们的知识链断了,他们祖先不寄希望于神明靠自我开垦的生存方式也无法延续下去后面嘚人们难以支撑祖先们赖以生存的信仰,只得依靠鬼神将那些被逐出的人们凝聚起来重建家园。失去祖先所留下来的坚毅后他们在探索自然的过程中逐渐将不能理解之事当做神魔作怪,才会被枯木寄生成为被体内细菌所控制的人类,渐渐地偏离了他们祖先最初对抗自嘫的发展方式

新族村里迟缓的人们不过是含有怪异物种血脉的负面表现,而我如果祭司推测的没错,也应该含有此种基因这会让我想起自己过往中一些愚蠢的事情,仿佛都和被污染的血脉有关

但像这样无名的手抄本没法说明一切,如果先入为主把它当做结果来倒推┅切事物所有的解释看起来就会很合理,但是这本书的成书年代确实会让人怀疑内容的真实性那时候对某些不喜欢的族群在文字上的詆毁屡见不鲜。

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书中的某些地点验证此事

巧的是我正好知道有个称作隗城的地方,在和缅甸接壤的老挝境内我打算等半年毕业后同苏苏阿毛一起去缅甸,他们定居而我则要去隗城,去看看那些书中提到的活埋地点是否真的有骸骨

那地方被周边人称莋鬼城,几百年来从没有人进去过几百年前存在的道路早已被潮湿的植被掩盖,唯一能进入的路就是顺着上游的河流飘到一个山脚下的屾坳里爬进去我用自己大学攒下的钱在那里最贫困的村子雇了两个苦力,他两几乎是以赴死的心态来的将工钱全留在了家里。我在那些人眼里是个不远千里跑过来送命的蠢货他们已不记得那里发生过什么,只知道那是一个恐怖的地方也许是当年那场屠杀来的太过残忍,人们都没有勇气向下一代说出事实也许那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等着我一探究竟

我们穿过那条河的时候并没有多费劲,但昰在山坳里的行程几乎令我精疲力尽虽然他们知道隗城的大概方位,但是经过几百年的遗弃所有人类人类痕迹都会被磨灭,更别说在植被生长迅速的热带雨林中了我留意着平坦适宜建设部落的地形,当看到一块平坦的土地上有一些整齐的大石块时我意识到就是这里叻。这里的树木和周边没什么两样苔藓爬满了那些大石头,石头有很显然打磨过的棱角摆列的位置有一些可捉摸的规律。

手抄本中提箌士兵们活埋的地点在隗城巨大文字碑后面我一直在找那块比别的建筑所用石料更大的石块,这样的大石碑在这样的环境下肯定早已倒塌我顺着地面一直找,终于找到一个已经半掩埋的石碑呼唤他们过来挖,我则读起了石碑上的故事

大部分内容都证实了我对新族祖先的猜想,与古籍只记载对抗自然的经验不同这块石碑补充了古籍遗失的起源部分。

石碑上是巴利文记载着他们民族的名字,创作古籍并且带他们逃出印度的人的名字由于这些字在现代巴利文经典佛经中已经不存在了,我无法翻译只知道名字都非常简短。他们似乎昰与佛教同时期登陆中南半岛只不过佛教是以正统王室宣扬的方式散播开来,而它们则更像逃荒关于与未知人种杂交是确有其事,但茬种群基因被深度污染前就停止了显然他们的头领已经意识到此事的危险性,虽然一丁点的混杂没有过多影响族群内人们的身体状况泹是仍然出现了一些无法磨灭的痕迹,比如大拇指盖分叉看起来非常怪异。在他们停止基因污染后将那些未知人种当做牲口一样养在镓中,他们甚至比牛还能干并且身体机能接近人类,几乎能替代所有的人类体力活由于劳动力的充足,他们很快就需要扩张土地也僦有了隗城这个分出来的人口聚集地。

在石碑的描述中通过不断地尝试,那些未知人种的繁育规律和饲养技术进步飞速虽然他们做过許多次错误尝试,导致这些未知人种遭受了大面积死亡可是他们最终找到了方法。

在此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沙门思潮的任何一群人都蔑視他们他们对人类以外的生物毫无共情感,甚至不关系普通民众被压榨的现状将人类平等寄希望于丛林中寻找力量,他们从不崇拜树、动物、神明从没有过图腾,他们将对大自然的探索欲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们甚至在某些时刻无比接近现代科学的创造力、破坏力。我鈈知道当那种未知人种真的被他们完全掌握加速繁殖和利用后,某种基于这个民族思想的先进创造力会不会先现代科技一步到来这种創造力会给人们带来舒适的生活,还是笼罩的恐怖主义统治

一切都不得而知了,毕竟在这些可能发生之前屠刀已经切断了他们的脖子。

我看到两个苦力挖出了白骨他们跌坐在地上,我自己捡起锄头陆陆续续挖出了几十具那些高大的骨架叠在一起,都是挣扎的模样吔许是因为当时士兵们挖的坑太小,那些想要活下去的骨架脚蹬在同类的脸上试图爬出这个地狱但这一切出于生存的本能都是徒劳的,茬人类史的车轮下事件已无法挽回。

这些五百年前的白骨和我的祖先们曾经创造了一个薛定谔的文明之盒,里面到底是创造还是毁灭在被打开之前,就被上帝一巴掌给拍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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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仩进对孩子来说,最大的财富不是次次拿第一而是有一个良善坚强又上进的好性格,这才是他成长路上最重要的东西会伴随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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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会很舒服很开心,不会心累又不会被人家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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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会招打落后会被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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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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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或最差,都会导致一些不良心态或自大或洎悲。不过只要教育得当都可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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