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叫晗西有个哥哥叫元西

想写个小说,女主叫郑千晗,有个弟弟,叫什么好呢?_百度知道
想写个小说,女主叫郑千晗,有个弟弟,叫什么好呢?
我有更好的答案
郑千昀千晔千昊千旭千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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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好韩风
木有吧,千晗,我觉得还挺中国风啊。像尚、恩这类的才会吧
还有一个郑字啊,
郑是姓啊,中国人姓郑很多好不好
=_=郑千晗,三个字一起看,我只是随便一说,感觉不爽我道歉,名字还是自己取的好,别人取的你不会喜欢的,平时多翻翻字典。我喜欢“玥”这个字,古代的一种神珠。还有“阡”这个字,单个解释是,通向坟墓的道路。瑜和瑾也不错,美玉的意思。字典里是美玉的意思的字还有很多,或者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拿一个字典随手一翻,翻到哪一页就是那上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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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是叶以沫男主是秦晗奕的小说_秦晗奕叶以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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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是叶以沫男主是秦晗奕的小说
女主是叶以沫男主是秦晗奕的小说叫做《》,小说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秦晗奕叶以沫小说精选:男人垂下手,真的向垃圾箱走去。叶以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脏了一块的白色裙摆,又想了想秦晗奕可能会有的鄙夷眼神,最后还是接过了男人手中的裙子。
《爱若由你》内容精选:
叶以沫不解的看向他,并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纸袋。
“你的裙子脏了,这件是新的,送给你吧!”男人看懂她的心思,耐心的解释,手依旧抬着,给足了诚意。
“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叶以沫连忙推拒,心里却有了个疑问,“一个男人,为什么会随身带着一条新裙子呢?”
“你就当帮我个忙,收下吧!”他说得很恳切,真像是在求她帮忙。
叶以沫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不解的看着他,寻求答案。
他看着她,淡淡一笑,一抹苦涩却在他妖媚的黑眸中闪过。
“本来是买给我女朋友的,可她嫁给了别人,你如果不要,我就丢掉了。”男人垂下手,真的向垃圾箱走去。
叶以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脏了一块的白色裙摆,又想了想秦晗奕可能会有的鄙夷眼神,最后还是接过了男人手中的裙子。
“多少钱,我买下吧!”叶以沫实在是不想就这样白白的占了别人的便宜,便开口问道。
“不用了。”他摇摇头,温和的笑着道:“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我们交个朋友吧!”
这样的话,若是从其他人的口中说出,叶以沫一定会排斥,会觉得说话的人很轻浮。
但,从眼前的男人口中说出,莫名的就让人觉得,这里边有一股子的真诚。
她像被蛊惑了一般,竟是点头应下,“好”
“进去换上吧!让我看看,我的眼光怎么样。”男人如沐春风般的笑望着叶以沫,说话时那种随意自然的口气,丝毫不像是在和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说话。
叶以沫蹙眉,打量了男人一眼,犹豫一番,还是启唇问道:“我们……我们认识吗?”
男人极其愉悦的笑了笑,很爽快的回道:“认识啊!”
“真的?”叶以沫心下一颤,唇角不可自抑的溢出一抹笑来。
简述:言情小说
来源:书丛
作者:烟花易冷
他的世界根本容不下她,那她便主动成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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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杰克身上发生了什么【】
使用说明:
本份问卷理论上以“中国古代历史上双男性的明君贤臣组合”为采访对象,但我相信只要稍作变通,它便可以适用于亚历山大/赫费斯提翁、水表/水表、萧景琰/梅长苏、武则天/上官婉儿、赵佶/蔡京等组合以及你能想到的其他更(为什么是更)放飞自我的人物组合。
大多数题目出于粮食向的考虑设计,但并不排斥恋爱向的答案处理办法。
出题时对《夫妻相性一百问》和《情侣离间69问》等问卷进行了参考,在此致意。
使用者可以根据实际需要对这套问卷进行包括但不限于增删题目、调换顺序、修改用词(把君臣改成同僚的程度也是允许的)等处理,并应用于同人写作中,无须一一知会作者。不过以本问卷为基础二改并作为自己出的问卷发布的行为将被视为侵权(划掉)虽然其实并没有什么办法追究(划掉)。
如不介意,产出后请圈问卷作者来看,最近缺君臣粮。
转载请保留作者ID及这份说明。——北邙山下尘
问卷转载自:北邙山下尘&&
感谢授权。
以下正文:
===================================
&君臣遇合五十问
王世德:大家好我是主持人……说起来我是很不愿意担当的,然痛先皇诬蔑,又惧《实录》无存……我就忍一忍看他们秀恩爱吧。
1、您的姓名/字号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对方呢?
崇祯: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五行从木,皇考随便指了个“检”,名字都是祖宗定好的,没什么特别含义。
杨嗣昌:杨家单传独子独孙,老父中年得子,恐杨氏香火不传,故起名嗣昌,意在让我多生儿子,不过我也是三十多岁才有儿子……
崇祯:早就与先生说了,要注意保养身体,我18岁得子,到33岁有7个儿子呢。
王世德:……一个都没活下来……
崇祯:你说什么?
王世德;没啥
2、您出生和早年居住的地方在哪里?对自己的家乡有什么看法,对方的呢?
崇祯:朕诞于皇城,幼年居勖勤宫,十五岁离宫居信邸,十六岁回宫登基,三十三岁崩于景山,老北京人,从生致死未出过紫禁城,北京欢迎汝,我爱北京……
王世德:……
杨嗣昌:武陵柳叶湖畔太阳山人,十九岁中举,二十三岁进士,年轻时在杭州当教授,后调南京任国子监博士,还去过福建任主事,当过江西司员外……家乡的看法嘛……桃花源记都背过吧。
崇祯:先生阅历山水,云游四方,朕好生羡慕。
杨嗣昌:臣……愿意带陛下觌面诸山,尽欢乃行,臣目香象渡河,君目秦皇过海……
崇祯:先生……
王世德:……不就是穷游么,我也能带他去,下题!
3、您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是怎样的人?对自己的家人有什么看法,对方的呢?
崇祯:朕五岁丧母,生母模样都记不得了,她若能看着朕长大多好,我绝望痛苦的时候,只能对着她的画像哭一哭。养母东李,是个好人,给我很多母爱,可是又被魏阉欺凌致死,皇考……皇考印象不深,我是他第五个儿子,他并未多留意过我。皇兄,朕的骨肉至亲,带我信任宽厚,我爱哥哥,我希望他能万寿无疆,我只想当个无忧无虑的王爷,或许皇兄不死,会比我做的好……
杨嗣昌&王世德:(这个怨念劲儿又上来了……)
王世德:(小声)杨大人,陛下一向这么啰嗦吗?
杨嗣昌:唉,可以理解嘛,陛下父母早亡,兄弟又早逝,孤零零一个人,老臣也是啊,臣父鹤仅臣一个儿子,老父年迈,勉承恩命,十年奔走,一朝获罪,身负处分,臣非木石,捶首扪心,恨不能以身代之。
王世德:(嫌弃)怪不得你们是CP……都这么啰嗦。
4、您什么时候与您的第一位配偶缔结婚姻关系?对自己的配偶(们)有什么看法,对方的呢?
崇祯:朕十六岁纳王妃周氏……朕只此一位正宫皇后。秋儿……朕对不住她。
杨嗣昌:臣妻尹氏,亦十六岁从我,崇祯十二年卒,臣一生奔波,少尽为夫之责,臣……亦对不住她。
王世德:小臣妻陆氏早亡续弦魏氏魏氏殉国续弦萧氏,萧氏生子后臣抛弃妻子隐居山林出家为我陛下守节去了。
崇祯&杨嗣昌:(一脸嫌弃)
5、您有几个孩子?对自己的孩子(们)有什么看法,对方的呢?
崇祯:七子六女。
王世德:嗯……看法呢?
崇祯:……何苦
王世德:……?
崇祯:(泪眼婆娑)何苦生于我家。
杨嗣昌:三子,长子山松,俱是孝顺孩子,国破后,亏得他们,才使我数十年来笔墨得存于世。
6、您从小接受了哪些知识和技能的教育?您觉得其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崇祯:朕幼而失学,长而无闻,认字是太监教的,弹琴是太监教的,写字是太监教的,下棋是太监教的,察言观色是太监教的,谨慎处事是太监教的,战战兢兢亦是太监教的。
王世德:……您觉得最重要的是?
崇祯:(微笑)最重要的朕终其一生都没学会。
王世德:什么?
崇祯:(咬牙切齿):狠!不要脸!
杨嗣昌:大学咯中庸咯……
王世德:哦
杨嗣昌:清流之谈尽是扯淡,经事治国之道戡乱致治只学才是最重要的。
7、您什么时候下定决心角逐天下/投身庙堂?这一决定做出的原因是什么,是否与对方有关?
崇祯:……哥哥死的早,我有何办法,不过担子既然担下了那就是我的责任,决心就是登基之日下的,力挽狂澜,中兴大明,呵呵。
杨嗣昌:读书致仕既是为了以身报国,万历三十八年上榜之日起即决心为我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崇祯;先生……
杨嗣昌:陛下……
王世德:(爆喝)不要瞧不起武官!
崇祯&杨嗣昌:???
王世德:(单膝跪地拉住皇帝的手)臣也愿意为你死!千千万万次!
8、您的政治理想是怎样的?这一理想与对方有什么共同之处,又有什么差别?
崇祯:我朝初年,朕的理想是……收复辽东。
杨嗣昌:复辽,天启年间犹可说也,如今不可行也。
崇祯:(垂目)朕知道……
王世德:两位的共同之处是……?
崇祯&杨嗣昌(异口同声):攘外!必先安内!
王世德:边疆日蹙,中原盗蜂起。环顾中外,一无足恃,破格用人,求奇才图匡济。而廷臣方以东林浙党分门户,如其党即力护持之,误国殃民皆不问。非其党纵有可用之才,必多方陷害,务置之死,面国事所不顾。朋比为奸,互相倾轧,使天子徇众议以用人,既不效;排众议以用人,又不效。咨诹安危大计,而廷臣非惭汗不能言,即嗫喔举老生常谈以塞责。间有忠鲠敢言之士,而所言又迂疏不识时务……
崇祯&杨嗣昌:你在叨逼什么……
王世德:臣叹朝中肯实心为陛下任事者,杨大人故去后再无人也,平生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的沽名钓誉之徒,倒是混的风生水起,臣窃恨之。
9、就君主/臣子的身份而言,您觉得您身上最杰出的素质是什么?对方的呢?
崇祯:朕写过那么多罪己,你让朕夸自己,朕还真夸不出来。
王世德:陛下,不要不好意思,在臣眼中,陛下堪比尧舜。
崇祯:(苦笑)亡国的尧舜?
王世德: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顺逆,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
崇祯:克承……
杨嗣昌;咳咳。
王世德:(斜眼看)杨大人请说。
杨嗣昌:臣也不乐意夸自己,但是陛下……万字之言不足表彰圣德,载笔流涕不足叙仁俭英敏(深情)
崇祯:惟卿切志匡时,心存许国,入参密勿,出典甲兵,两载辛勤,一朝尽瘁,功未遂而劳可嘉,人已亡而瘁堪悯。(深情)
杨嗣昌:陛下……
崇祯:先生……
王世德:……不要虐狗与出家人。
10、就君主/臣子的身份而言,您觉得您身上最致命的弱点是什么?对方的呢?
崇祯:朕不才,不能感发诸臣公忠为国之心;不知,不能辨别是非邪正;不文,不能宣布德化;不武,不能削平祸乱;凡此,皆朕之寡昧,即朕之愆尤。朕自登基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咎……
王世德:打住吧陛下……
杨嗣昌:可怜我陛下写罪己写的这么6.
王世德:文!臣!个!个!可!杀!
杨嗣昌:……
王世德:您还凑合,除了您。
杨嗣昌:臣才逊中人,学惭上达,枣酸梨酢,蔚瘁蒿劳,惟我皇上五夜焦劳,一心求治,救民水火,中兴圣主者也。
崇祯:卿洪猷忠悯,政本攸资,朕心眷依。
杨嗣昌:陛下……
崇祯:先生……
王世德:……这活儿我不想干了。
11、两位初遇的时间、地点和情境是怎样的?对彼此的第一印象如何?
崇祯:问初识还是第一次见面。
王世德:……陛下愿意说哪个就说哪个吧(心塞)
崇祯:(转向杨嗣昌)先生,朕为信王时,就知晓先生之名,当年是先生所着《地官集》二册陪伴朕在信邸度过那段平静悠然的日子,先生是朕启蒙之师,天启年间卿曾数度上疏言辽事,皇兄皆留中不发,然我每次进宫都会偷偷看过先生的奏疏(这是真事儿)……
杨嗣昌:(泪流满面)
崇祯:你代父请罪前,朕虽未见过你,但却与先生神交已久。
杨嗣昌:(痛哭)臣何德何能。
崇祯:先生,朕不糊涂,是非忠奸朕辩得明白,朕为何会亡国?满朝之中有几个忠心的可用,死国之人有,救国之人寥寥,仁义道德,纲纪法度谁不会说,平贼治乱,正本清源的人在哪里……先生实心任事,廷臣所少,才又足以济之,朕信你用你,廷臣因朕爱你,而心生记恨,以门户掣肘,攻者纷纷,先生死后,一个个欣然得色,忘国徇私,幸败乐祸,我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
崇祯:(扶起)先生,你知道他们怎么毁谤你的,勾结后宫,另立储君,陷害卢象升,死不为其收尸,小说家之言却以为信然,于世而传。朕是任凭后市辱垢的亡国之君,但先生因朕之器重却蒙受不白之冤,朕实心痛。
杨嗣昌:臣心甘情愿,心甘情愿……
崇祯:先生后市毁谤遍天,皆因得罪东林,先生又不肯攀附一党,而至身死名灭。
杨嗣昌:臣不需有党,臣一身一生只为陛下一人。
王世德:(抹泪)好,好,我放弃了……
12、初遇时就是君臣的关系吗?如果不是,通过什么方式后来达成了君臣的关系?
杨嗣昌:崇祯四年,文华殿,第一次见陛下。
崇祯:杨鹤落罪下狱,他来京为父奔走,朕也借此机会见见他。
13、总体上来说,你们的君臣关系是和睦的吗?和睦或不和的原因是什么?
崇祯&杨嗣昌:(互望相视而笑)你说呢?
王世德:臣小臣,臣知道什么。(酸,翻开三垣笔记)杨司马嗣昌条奏机宜,&自一至数十,&绳绳不绝,&人笑其以口击贼耳。&及曾主政应遴改兵科,&亦踵故智,北兵入,日具一疏,上一日召,诘曰:『汝为兵科,严战守、劾功罪,约言不烦&足矣,日疏何赘也?』应遴惭而退。
崇祯:怎么,朕就差别对待,朕就双标,不服憋着。
杨嗣昌:陛下,臣有疏奏。
崇祯:不必跪着起来说。
杨嗣昌:圣上臣爱你疏,圣上臣哭天喊地感恩戴德爱你疏。
崇祯:(微笑)朕知道了。
王世德:陛下,臣也有疏奏。
崇祯:先奏职名再奏事!
王世德:……
14、是否存在第一次对对方生出“我与TA君臣相得”念头的契机?如果有,是什么呢?
王世德:你们不好意思?好吧我替你们答这题。“帝语之,大信爱之”“每对必移时,所奏请无不听,曰:恨用卿晚”“朕与先生,鱼与水也”
王世德:下!一!题!
崇祯:(转向杨)他生什么气?
杨嗣昌:唔……
15、是否存在第一次对对方生出“我与TA不复当初”念头的契机?如果有,是什么呢?
崇祯&杨嗣昌:从一而终,至死不负。
王世德:妈蛋!
16、作为臣子的一方在之前或之后跟随过其他君主吗?您认为对方是否是您跟随过的君主中最杰出的?对您来说,TA区别于其他君主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呢?
崇祯:先生,朕很想问。
杨嗣昌:不会,刀砍斧劈,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臣也不会降清,即使我活到那个时候,也会随陛下一同去。
崇祯:嗯……
王世德:陛下,我也没,子孙亦不入满清朝廷。
崇祯:(感动)嗯……
17、作为君主的一方有其他比较欣赏的臣子吗?您认为对方是否是跟随过您的臣子中最杰出的?对您来说,TA区别于其他臣子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呢?
崇祯:毛文龙不错。可惜了,呵呵。
杨嗣昌:呵呵。
王世德:呵呵。
毛文龙:臣势处孤危,动遭掣肘,功未见其尺寸,怨己深于寻丈,而皇上知之否?中外臣工于兵家奇正之法,彛地山川之形或未深知,故人持一论终非煞着,惟臣居辽日久探讨独到,无柰地隔天寥,笔难代舌,而皇上知之否?属国残破之余缓急无望,一应接济合于夏秋两季,及时顿给以便转运其间,裒益调剂厥有权宜,而皇上知之否?
崇祯:(叹气)
18、您对哪个(些)古代的君主/臣子心怀敬意?您会用TA(们)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吗?
崇祯:……太祖高皇帝,成祖文皇帝。
杨嗣昌:……太祖高皇帝,成祖文皇帝,还有陛下。
王世德:……太祖高皇帝,成祖文皇帝,还有陛下。
19、您对哪个(些)古代的臣子/君主心怀憧憬?您会用TA(们)的标准来要求对方吗?
崇祯:万历皇爷爷。
王世德:咦?为啥?
崇祯:(翻白眼)有钱……
杨嗣昌:于谦,然我朝与正统年间不可同日而语,只有议和为出路。
崇祯:(笑)先生的议和与欺君罔上聊慰上意的议和亦不可同日而语。
杨嗣昌&王世德&崇祯:(心知肚明,微笑)
20、您对古代的哪对(些)君臣关系心怀向往?对方符合您对君臣关系的理想吗?
崇祯:唉,朕心向往唐太宗。
杨嗣昌:唉,臣心向往诸葛孔明。
王世德:某种程度上说杨大人您最后确实向您的偶像致敬了啊。
杨嗣昌:啥意思。
王世德:出师未捷身先死……
崇祯:(叹气)朕早就和他说过,让他换个吉祥点的爱豆。
王世德:陛下,您的爱豆吉祥,然并卵啊……
21、就君主/臣子的身份而言,您做过的最得意的一件事是什么?对方对此有何看法?
崇祯:朕不才,不能感发诸臣公忠为国之心;不知,不能辨别是非邪正;不文,不能宣布德化;不武,不能削平祸乱……
王世德;(无奈)陛下……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
崇祯:亡国之君,三百年祖宗基业亡于我手,有什么可得意的?
王世德:陛下即位,诛逆珰,斥抑宦官,虚心委任懦臣。不算幺?
崇祯:魏阉是该除,然而阉党一死,朝中东林独大,事事掣肘,攻讦不断,无人可制约无党可抗衡,你以为东林尽是好鸟幺?(冷笑)乌鸦。
王世德:……这话说的也是。
杨嗣昌:玛瑙山大捷!玛瑙山大捷!玛瑙山大捷!四正六隅十面张网!若非老天欺我……
崇祯:气数已尽,人事不可为,你不甘心,朕也不甘心……
22、就君主/臣子的身份而言,您做过的最失败的一件事是什么?对方对此有何看法?
崇祯&杨嗣昌&王世德:五年平辽?呵呵
23、你们的君臣关系中最让您感动的地方是什么?
杨嗣昌:无微不至的保护,坚若磐石的信任。
崇祯:舍生忘死的背黑锅,肝脑涂地的干实事。
王世德:随时随地的秀恩爱,肆无忌惮的双标党。
24、你们的君臣关系中最让您遗憾的地方是什么?
杨嗣昌:当日平台送别,陛下曾有御制诗一首送我。
王世德:嗯,您说。
杨嗣昌:一扫寇氛从此靖,还期教养遂民生。没有还陛下一个太平之世,是我此生最遗憾的事。
崇祯:生,没能保你名节不损,死,不能护你遗容健全。(献忠逆贼陷武陵,焚先生夫妇柩,断尸见血)
王世德:陛下,甲申国难,臣驰援内城,没能找到您,也是我此生最痛苦的事。
25、您对自己在正史上的评价有何看法?对方的呢?对你们君臣关系的评价呢?
王世德:从来死国之烈,未有烈于先皇。亡国之痛,未有痛于先皇。乃一二失身不肖丧心之徒,自知难免天下清议,于是肆为诽谤,或曰宠田妃、用宦官以致亡,或曰贪财惜费以致亡,或曰好自用以致亡,举亡国之咎归之君,冀宽己误国之罪,转相告语。而浅见寡闻之士以为信然,遂笔之书而传于世。
崇祯:克承……
王世德:陛下,杨大人,你们不用说话,这题臣来答。
杨嗣昌:好。
王世德:甲申国难后,民间野史著述之风甚行,多少无稽之谈口口相传被引为事实?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意淫出陛下有3700万两内帑不发,臣是近臣,我大明朝天子连调兵救命的钱都出不起,城破时惟车裕库珍宝存耳,乌有所谓十余库基金者?而纷纷谓上好聚敛,《明季北略》言:果有如此多金,须骡马一千八百五十万方可载之,即循环交负,亦非计月可毕,则知斯言未可信也。《三垣笔记》言:贵为天子,所蓄不过二十万,何以不亡?渠得之耳闻,乃知前言诬也。《甲申纪事》言:新库中止二千三百余金。老库中止贮籍没史家资,金带犀杯衣服之类,只千余金。说陛下吝啬小气的,长点脑子OK?
崇祯:克承……你……别激动
王世德:让我说完。
王世德:多疑?刚愎自用?从来成王败寇,所用得人刚愎即为英明,所用非人英明即曰刚愎,我崇祯朝有几个人堪称可用?臣子无能,反过来说君主刚愎,牛逼啊都。
王世德:自毁长城?长城在哪,我怎么不认识,哈!哈!哈!
杨嗣昌:我没有陷害卢象升啊……我没有不给他收尸啊……我图什么啊……当时为了和后金议和和东林掐架掐得昏天黑地,他们泼的脏水啊这是,能不能看看我的《杨嗣昌集》听听我的辩白啊……&120块钱还你一个真实的杨嗣昌啊……
崇祯:买不起书的找我。
王世德:给报销?
崇祯:朕没钱,朕有个脑残粉愿意给报销,是吧。
狐周周:……陛下真好看……陛下让我舔一口……陛下让干啥我就干啥……&&&&&&&
(后25问待续……)
朱由检。十岁。
谁要当兔子,排队。
安利一个我最萌的祯祯BG——祯慧慧……帝五岁,失太后。问左右:“遗像莫能得传?”崇祯元年,帝命太后母瀛国太夫人指示画工绘生母画像,太后母指宫人魏氏,言此女状貌最像刘太后。后十七年,魏氏每晨起与帝栉发盥漱,位列宫女之尊。甲申三月,当贼入宫,魏氏跃入御河死。“转眼宫廷便陆沉,洁身同葬御河深。只应皓月来相照,照出澄波一片心。”——鹿樵纪闻载魏宫人诗。姚雪垠版《李自成》写,崇祯十六年冬天时,皇帝拉着魏清慧的手说:若是此番劫难能度过,朕定封你为贵人。若是度不过去,你都人之身,也不用为我殉节。三月十九,帝召诸宫人,出宫避贼,“各自逃生,莫要恋我。”魏氏问他,陛下走吗,陛下不走,我也不走。——后来她跳河之时,大概仍在遗憾,此生只能以宫女的身份陪伴你。两年前做的祯慧慧同人曲,轻戳:http://5sing.kugou.com/fc/.html
撸否900粉答谢。
谢谢大家来看我本命!他是一个很别扭的人,其实他心里很开心的!
2.发糖发糖发糖发糖发糖发糖发糖发糖发糖发糖
3.没想到我也能有发糖的一日,启祯党请开怀地吃!
4.还有一丢丢槐祯“怀君一恩酬百年相守”来源在此。
---------------------------以下正文--------------------------------------
春明梦馀录
——天启七年春
&&&&&&&从今天起,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
&&&&&&&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题记
&&&&&&正月里的雪下得恰到好处,宫里消寒的素梅被朱砂染红过半,数过四九,天不严寒,琼莹玉屑落在地上不一会儿便化了,小火者偷得懒,也就省了心力去洒扫。昭仁殿前有两株红梅,皎皎翘翘雪中玉立,从凌霄之上沾了春风的雪,潜然给它们胭脂灼灼的瓣镶嵌了一层薄薄铅华,东厂来的太监急行而过,脚上生风抖落了梅上的覆雪,紫禁城湿润的金砖似镜面,似清湖,聊聊几粒碎雪跌落其中,縠纹荡漾,天启皇帝在烘得暖暖的锦衾中翻了个身,睫毛抖了抖,熹微烛火随着眼睑打开温柔地照亮他的视野,令他的瞳孔仿佛猫儿一样缩了一缩,他揉揉眼睛坐起身子,将锦被拉至胸前,抬起手掀开床帏幔帐,皇帝还不知道,寒窗外,他的万里河山正在普降天启七年第一场瑞雪,雪夜的空明静谧,却随着他低垂的眼眸,红萼上猝然落地的银雪,宣告了终结。
&&&&&&东厂的“较事”跪在他的卧榻前,手中捧着边关塘报,一身寒气显然被皇帝寝殿中上好的银碳熏烤得避无可避,变成氤氲的水汽湿答答地笼袭周身,天启眉间轻蹙了一下,带着尚未从梦寐中醒过盹儿的慵懒说了句:“边关苦寒,你挨盆子近些,烤烤火,再说罢。”
&&&&&&&较事谢了恩,膝行两步,将手中的边情文书托举至天启触手可及之处,他垂首不敢窥视天颜,听见衣袂簌簌,双手擎着的那几两重的物什被皇帝拿了去,一瞬间觉得如释重负,舒泰地吐了口气。天启皇帝冲龄践祚,不知是少年好斗心性使然还是当真关切社稷江山,自元年起便在东厂设“较事府”,常年派遣得力厂卫远赴辽东关门为他探察边情,这群较事与通政司在辽事军情上均被赋予了特权:无论昼夜,无论御体是否安寝,凡事关辽东战事,皆可直入大内,具事状奏报。
&&&&&&较事伸着手在御榻之下的火盆儿上烤着火,他双手满布冻疮,自从天启六年八月奉命前往宁锦,至今归京统共半载不到的光阴,却让这东厂探子叫苦不迭,饶是皇命在上,也再不愿担此苦差。他小时候听京城里贩辽参的游商描绘,侃侃而谈辽左“田人富谷,泽人富鲜,山人富材,海人富货,家给人足,都鄙廪庾皆满,货贿羡斥。”可自从他潜行出关,却只见无秋无春,千里冰封的酷烈寒冬,以及田园荒芜,庐舍残破,百业凋零的人间地狱。
&&&&&&&辽左兴兵十余年,辽民竟已被后金屠杀过了半。
&&&&&&&他正在暖室温香中回味着腥膻的北风,忽然皇帝双腿从沉香木拔步床上落下,吓得他耳朵一抖往后退了退,天启只穿着夹棉千重袜下了床,一只手里着军文,一只手取了太师椅上一裹貂裘随意披在身上,在八仙桌旁的圆凳上坐下,将文书置与桌上,倒了口水,咕嘟咕嘟地漱着口,未将口中的茶水吐干净,便囫囵模糊地向较事命令道:“叫魏忠贤过来,有事儿问他。”
&&&&&较事领命退了出去,天启蜷着双腿将自己身子缩在毛质细密的皮草中,微微怔了怔,又拿起那文书重新看起来,随着目光上下游移,眉头缓缓蹙起。
&&&&&&&去年八月,毛文龙得到后金方间谍毛有杰(耿仲明)密报:“奴酋努尔哈赤背生恶疮,带兵三千,见在威宁堡狗儿岭汤泉洗疮,请急发精兵一万,竟可取奴。”毛文龙的奏疏上写,他苦于兵寡,只派石景选,毛永科率一百五十兵丁前往,见努尔哈赤果然背生毒疮,在温泉中泡汤医治,四面有重兵护卫,无懈可击,二人在初十日登狗儿岭对面高岭鼓舞百余士兵佯以枪炮呐喊,以寒奴胆,努尔哈赤不敢继续逗留,草草整备行军返程沈阳,十一日竟病死辽阳。
&&&&&&几乎同时袁崇焕的奏疏也报了上来,称其是耻宁远之败,蓄晕而死,在老奴之死上彼此争功。后两月,老奴之子皇太极即位,袁崇焕潜李喇嘛往沈阳吊丧,私密议和,天启频旨戒谕,苦言相劝:“以朕之计,奴未必降,降不足信也。”袁崇焕仍以“修三城”为由坚持与后金缓战。
&&&&&&&思及至此,天启烦闷地将手中的文书扔在圆桌上,壶里的茶水已然冰凉,他却欣慰那冰凉从口至喉再至心,正好降降他一身火气,较事探子这封密报,果不其然印证他日前所虑:皇太极一面派使者方吉纳、温塔实给袁崇焕送信,一面命二贝勒阿敏,贝勒济尔哈朗、阿济格、杜度、岳托发兵入朝鲜大举攻打毛文龙。
&&&&&&&朝鲜属国,关系到掣肘后金大后方的东江屯田、据点,以及朝鲜在粮饷和军械方面对明军的供给支援,万不能失,天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袁崇焕宁可放弃盟友和东江也要与奴酋议和去修筑大凌河,小凌河,锦州三城意欲何为!?朝廷每年拨给辽东的六百余万两军费,不是让他在关外盖房子给后金做嫁衣裳用的,天启愤懑地将杯子撂下,当年孙承宗也是这般,觉得把城池修到后金眼皮底下,调几队人马去守,便是复辽了,直把神宗留下的殷实国库修得一贫如洗,后金却仗着“围城打援”一招便令明军无从应对,弃城而去,关外空城遍布,沦为鞑虏笑柄,他敬孙承宗为恩师,对其修城复土的理论虽有微词,却不愿忤逆,但对于袁崇焕,他有点忍无可忍了。
&&&&&&&门扉轻响,天启抬头瞥了一眼,又往貂裘里缩了缩,来人身上落着细雪,怕寒气伤了主子,回身关上门,远远地在门口俯伏:“老奴见过皇爷,万岁……”
&&&&&“成了,赶紧过来。”天启不耐地白了他一眼,那老太监点头哈腰地蹭上前去,天启朝桌子上努努嘴:“你瞅瞅。”
&&&&&&&老太监身形丰伟,方面高鼻,长眉垂目,身着缂丝蟒袍,足蹬青云靴,腰上挂着白玉牌子,鎏金描绘“东厂提督”——正是那巨珰魏忠贤。魏忠贤毕恭毕敬地取了桌上的文书看起来,读了两行,偷摸抬眼去瞄皇帝脸色,却见天启狠狠地瞪着自个儿,他浑身一激灵,讪笑着复又低头往下看去。
&&&&&“袁崇焕拍你的马屁拍的可舒泰?稷契夔龙之选,伴伴莫要辜负了边疆厚望。”
&&&&&&魏忠贤放下文书,咧嘴讨好着皇帝:“爷,爷天纵英明,老奴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一向是爷让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去做什么……什么稷什么的话,老奴听不懂。”
&&&&&&&天启被他的鬼脸逗得笑了一声,骂了句巧言令色,凌厉的神色稍有缓和,收了笑意后又肃穆地沉声道:“后金出兵朝鲜,为今之计,唯有依仗袁崇焕出关宁之师直捣辽沈虎穴,使奴酋调回攻鲜之兵回援,待朝鲜东江之急解除,辽东巡抚朕有意更易,话放在这儿,你下去斟酌谋划,别看在他给你修了生祠,便有心袒护。”
&&&&&“哎哟我的爷。”魏忠贤怪叫一声,一张大白脸往天启跟前又凑了凑:“老奴不至于那么没乞子。”
&&&&&&&天启冷笑一声,裹着貂裘站起来,边往床边上走边说道:“明早朕醒了,速叫兵部来议事。”
&&&&&&&他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里,还不忘了把貂裘加盖其上,卧榻上仍残存着方才留下的体温,天启满意地叹了口气,又往被窝里拱了拱,伸手想拉好床幔,却见魏忠贤仍然傻不愣登地跪在桌子旁,呆呆地望着自己欲言又止,天启皱眉不悦地催促道:“老东西,跪安啊。”
&&&&“皇爷……”魏忠贤嗫嚅着,哆里哆嗦地说道:“乾清宫外,刚刚捉了几个刺客。”
&&&&“刺客?”天启腾地坐起身子,万历年间朝鲜上贡的紫貂呼喇喇地落在了地上。
&&&&&&&百年前成祖皇帝敕造北京城,于东城区修筑十王府,供未成年的王爷就藩前居住,神庙时十王府仍发挥其本职作用,作为神宗之子朱常浩,朱常润,朱常瀛三王的集体住所,去年信王年满十五周岁到了出宫的年纪,天启皇帝心疼自家兄弟,一边催促尚未就藩的三位叔父尽快搬离京师,一边在十王府之上又重工修筑了信王府邸,明朝迁都几百年,还未有过此先例,礼部给事中上疏劝天启皇帝道:“信王业已成年,不日当就国,陛下亲亲至意可敢天地,边境多虞,军需告匮,恳请暂罢信邸工事,共轸时艰。”
&&&&&&&天启皇帝一边提了朱笔御批:“朕知道了”一边与魏忠贤笑骂道:“去他娘的,让工部给朕继续修。”
&&&&&&&朝光开晓,旷夜的落雪被出生的日光照出昙花一现的七彩光华,随即消融,玉殿珠楼的信邸还来不及染上尘埃,就被琼琼雪水洗刷一遍,上了一层天然地、灵透地薄胎青釉。信邸承奉女官、太监们忙活起一天的活计,徐应元搓着手哈着气在信王寝室外踱着步子,一阵细响传来,他抬起头,连忙迎了过去:“陆妈妈,王爷昨晚睡得好么?”
&&&&&&从门中走出一名三十余岁的女子,穿着翠蓝宽拖金裙,玄色穿花罗袍,夹棉妆花比甲,不啻徐娘半老,她姓陆,是信王在宫中之时的乳母,徐应元及王府大小婢子差遣便都随着王爷唤她陆妈妈。宫闱内规,皇子长到六七岁乳母便要出宫,陆氏没有客氏那般靠山,早年间出宫还家,不料天启六年王恭厂之灾,她丈夫及一双儿女均丧身火海,可怜她年纪轻轻做了寡妇,无依无靠,去岁秋天,辗转寻到迁宫的信王,信王又去求他皇兄,天启皇帝笑笑,说到这有何难,朱笔一挥,赐她往王府谋了个承奉。
&&&&&&&宫中御赐的红罗碳,由匠人精雕细琢成仙童模样的香饼,一夜火萃,散了形,化成满盆银粉,被妇人泼在树根儿上,她欠身和徐应元行了个礼,回道:“哥儿哪天睡得不好了,公公操心,日日都要来问。”
&&&&&&&徐应元讪笑:“昨夜下了雪,担心他跑出来玩儿雪着了凉……”陆氏撅嘴轻笑一声,徐应元忙转了话头:“嗨,有陆妈在,我这也是闲操心。”
&&&&&&“下雪了?”陆氏抬头穿过房檐望天,淡灰色的云铺就万里缟素,冰凉湿润的触觉浸透绣鞋底子蔓延至足下,空气果然也氤氲透着泥土清香,徐应元所言非虚,这是只有雪后清晨才会散发的味道,她感叹道:“我都没发觉,王爷更不知道了。这个年岁的孩子啊,挨着枕头就着,那呼呼喘得,跟个小奶猫儿似的……”
&&&&&&&徐应元听她越说越没谱,连忙打断:“王爷也该醒了,妈妈赶紧去侍候着净面吧。”
&&&&&&&陆氏“哎”了一声,拎着炭盆儿撩起门帘进屋,徐应元看着她的背影,听着里头响起金属碗盆叮当碰撞之声,笑着走回正堂打理他的事务去了。
&&&&&&&陆氏进了寝室,一婢女捧着烧好的汤,一婢女捧着银盘,银盘上搁着三折洁白的帕子,并一方桂花皂,陆氏在暖帘外试探地叫了声:“主儿,可醒了吧?”只听着里头窸窸窣窣一阵响,少年孩童尚未变完声的嗓音瓮声瓮气地传来:“陆妈,我醒了,你进来罢。”陆氏眉头一皱,掀开帘子进去,在拔步床前跪下行了礼,起身将窗幔捆好,信王朱由检躺在床上,巴巴地睁着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忙活:“妈妈,我嗓子疼。”
&&&&&&&陆氏知道他又是撒娇,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枕边的书拿起来:“哥儿实话说,是不是晚上又摸着黑看书了,着了凉,嗓子就起来了,自个都不爱惜自个儿,以后看坏了眼睛,可没人心疼。”
&&&&&&&&朱由检见她又开始唠叨个没完,麻利地从被窝中钻了出来,蹬上靴子:“好了好了,我今后夜里不看了就是。”陆氏听他嗓子忽然也不哑了,忍俊不禁地给他披上亲王服朱红色的袍子,拉着他坐在凳上,拿起妆台上的梳子为他栉发,感慨道:“哥儿头发长得真快,真好,油亮油亮的,过几个月网巾就都能笼住了,也是个男子汉了。”
&&&&&“我本来就是。”朱由检任她摆弄着头发,百无聊赖地低头玩儿着指甲,嘟囔着。
&&&&&“是,王爷下个月就大婚了,成人了。”陆氏说着,忽然心生感慨,眼里泛起泪花,他的子女若尚在人世,也该是婚嫁的年龄。朱由检察觉她语气中似有哽咽,抬头对着镜子去寻她,忽听外屋传来响声,徐应元急色而至,气喘吁吁地跪在帘子后头,慌忙地说道:“王爷,快洗漱了出来吧,魏……厂公派人来了。”
&&&&&&&朱由检心里一紧,与陆氏对视一眼,匆匆起身,方才走了两步,步伐却缓而至滞,陆氏见他愣在那里不动会儿,刚要凑上前去问,朱由检向帘子后头的徐应元轻声问道:“他令谁来的?可说是做什么么?”
&&&&&&“回王爷,是王体乾,说是来送花的。”
&&&&&&“送花?”朱由检沉思片刻,缓步至凳子前复又坐下,给陆氏使了个眼色,令她继续为自己束发:“你去给他上府里最好的茶,让他暂等一等,我穿戴整齐后便去。”徐应元应声,赶紧去前头应酬那大珰,朱由检怔怔地盯着镜子,陆氏仔细将他额前的碎发归置好,一捧青丝在脑后挽了个髻,又用白玉簪子穿定,戴上网巾,最后用两指捻着袖口,轻柔地擦拭他翠黛涂过似的鬓旁凝起的一层晶莹水雾,安慰道:“哥儿,别怕。”
&&&&&&&&镜子中清亮的眸子微微闪烁,他伸出手,在乳母扶在自己肩膀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王体乾在王府正堂西侧坐着,徐应元吩咐伺候他品了一盏梅花雪水烹就的都匀毛尖,哈着腰欠着身与他陪笑,王体乾垂首嗅了嗅,小啜一口,赞道:“口生琳琅天上味,王爷好雅兴,待今年新茶下来,我再着人奉与府上,好不辜负了王爷这一坛子雪花香。”
&&&&&“居于末流的雪水,公公太抬举它了。”
&&&&&&&王体乾闻言惊起,见信王穿着亲王常服,戴着翼善冠,白玉带裎,雍容雅步地从后堂走出来,他连忙放下茶盏,俯伏二拜,嘴里说着:“王爷别这么称呼奴婢,奴婢担不起。”
&&&&&&&&朱由检笑笑,俯身将他挽起:“好,你也无需和我拘泥礼数,坐吧。”王体乾谢了恩,待他于上座落座,才提着衣摆小心谨慎地坐了。
&&&&&&“司礼监今日怎么得了闲,还让你亲自来我这里。”朱由检凝眸望去见门口跪着一排小太监,手里竟人人捧着一盆牡丹,花团锦簇,层层千叶,他眉间稍纵即逝地皱了一下,继而展颜笑道:“还没出正月,哪里来的牡丹,开得真好看。”
&&&&&“特意从昌平移来的,那地界儿有地热,花开得早些,虽是如此,也废了花匠好些心血。”王体乾招招手,那些小太监颠着碎步捧着花盆上来,统共一二十株一字排开,王体乾得意道:“均是上好成色的姚黄,再过一月便是王爷大婚,举国同喜,正好为王爷新房添置些春色。”
&&&&&&&朱由检轻轻吸了口气,眼睑微敛,赞叹道:“不愧是国色,到了春天也是香压满园,可惜……”他笑望着王体乾,带着几分愧疚:“我是个火命,侍候凡俗花草还可以,牡丹太娇贵,怕养不好。”
&&&&&“它们能有幸悦王爷贵目,有一日,便是一日造化。”王体乾见他有些拒意,连忙劝着。
&&&&&&&朱由检望着那一团团锦绣织金似的花朵,嘴角涩然化开一抹笑:“谢谢公公美意,也劳烦公公,代我谢过督公。”王体乾办完了差事,郁结于心里一块愁云散开,笑吟吟地起身一番谢恩一番推辞:“王爷又这般说,折煞了,折煞了。”他拱手作了个揖,躬身垂首道:“奴婢不敢叨扰了,先回宫去了。”朱由检端坐着,受了他这一拜,目光飘到一侧,淡淡地吩咐老奴:“你,替我送一送。”徐应元点点头,对着王体乾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刚走了两步,却听上座之人开口说道:“等一等。”
&&&&&&&王体乾心跳滞了一拍,木然地回头寻声望去,只见信王端起案上茶盏,垂眸看着一瓯碧水茶觞,眼底隐隐流露出伤感与无奈,声色倦然:“山水为上,江水为次,雪水是为我这种见不到山,游不了江的王孙准备的。”他放下杯子,眼睛里一片赤诚与希冀:“劳烦转告督公,新茶不用送了,待本王支蕃,沿途自己去收好茶、好山水吧。”
&&&&&王体乾眼神凛凛,又慌忙装出一副憨态样子,笑道,王爷还是客气。复又与他行了个礼,领着众随侍鱼贯而出,徐应元领着他们到了王府门口,目送他上了马,扬尘而去,才返回正堂,还没迈过门槛儿,便闻见幽幽暗香浮动,姚黄牡丹,色浓的艳目,纵使紫禁城的琉璃瓦仍嫌不纯粹,若想恰到好处,唯纯金可比肩,信王在上座,犹如隐于层层黄云中的飞龙在天,令徐应元一时看得愣了神,脑海里冒出个大逆不道的念头,比起亲王一身朱红服制,金子般至尊之色,与他的形貌气度更加相契。
&&&&&&&外人走了,朱由检渐渐放松了紧张的神经,身子不再那般端正,微微斜靠着,手肘挨在桌子上,以手拄着脸颊,望着满地牡丹沉思不语,待徐应元凑上前去,他眼皮微抬了抬,淡漠地说道:“走远了?”
&&&&&“是,送出去了。”徐应元顺着他的目光看看地上,请示道:“这花……”
&&&&&&&信王忽然悦耳地笑了两声,望着徐应元,一字一字缓缓说道:“劳你费心,万万不着痕迹的,弄死。”
&&&&&&&&徐应元狐疑地抬头寻觅主子脸色,以为自己是耳聋昏聩,听错了吩咐:“死?好好的花……”
&&&&&&“待看开向丹墀畔,宛与君王服饰同……”
&&&&&&&&信王站起身子,拂袖而去,声音夹带着花香,悠悠地飘过来:“御袍黄,他魏忠贤敢送,你敢养吗。”
&&&&&&&降下春雪的夜过后十余天,十五那日,魏忠贤和客氏欲讨皇帝开心,往乾清宫寿星殿挂满了琉璃鳌山灯,至十三层,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重檐庑廊上玉壶流转,蜃炬龙膏,照得常年忌见明火的宫阙如同白昼,客氏心思细巧,知道天启喜看宋岳武穆,便着工匠在走马灯上刻了一折岳候涅背,耀眼的烟火中,天启负手立于廊下,他为了应和节日气氛,穿上了一套簇新的大红织金袍子,客氏从一旁痴痴望着她的“哥儿”,暗道这套衣服放量太多,套在皇帝身上空荡荡地,大红又衬得他脸色苍白了几分,好比白雪红梅,使天人成了景。
&&&&&&&天启五年春天,皇帝祭方泽回,一时兴起幸西苑,召身边这几个亲近的老人宴饮,她与魏忠贤留在大船上吃酒到微醺,任皇帝携了小奄高永寿泛个小舴艋私游湖心,远远地看着他手自刺篙,小奄佐之,相顾失笑,不一会儿听不见动静,也瞅不见人,春色撩人,春风和暖,于是太液池缥碧湖水自湖心荡漾的一圈一圈涟漪,也是春意盎然情欲十足的,魏忠贤方才感慨了一句,高永寿那小贱皮子,独有一套媚上的功夫,话音刚落,邪风骤起,湖心一叶扁舟顷刻翻覆,船上正在缱绻的主仆二人俱落水中,人常道:水与万物和其光,同其尘,却容不得真龙天子于其中一番游龙戏凤,管事谭敬冒死跳入水中救起了皇帝,而那宠极一时的娈童竟葬身于池中,人生无常从来如此。
&&&&&&&客氏觉得,自从两年前皇帝落水之事过后,他身子总是没原来好了,脾气也不必原先温和,以往他走到哪里,都人也好内侍也好,跪下与他行礼打招呼,他都会笑吟吟地点个头,宫里老人说,皇帝这般温和待下,失了人君的威严,却攒了福报,大伙一个个地都盼着陛下长命百岁,那老妪复又掌嘴,念叨着,该是万岁,万万岁——可如今他不仅笑容少了,就连魏忠贤和自己,天启脾气上来的时候也是重语责骂,毫不留情。
&&&&&&&都人捧了一碗元宵,客氏接过来,对皇帝说道:“哥儿,趁热吃了吧。”天启看着走马灯出神,客氏又说了一句:“哥儿最近越来越瘦了。”
&&&&&&&天启垂下眼睑,一双秋水般的眸子落在那体态丰腴的妇人身上,轻笑道:“喂朕。”
&&&&&&&客氏一嘟嘴,却随即欢喜地用银勺划开半个元宵,滚热地糖心涌出来,她垂首轻轻呼着气,待吹得凉了些,才伸出去:“哥儿,张嘴,正合适。”天启探过头去,一口含了,闭目轻叹着:“甜得很……”
&&&&&&&客氏方要剖白她这一遭“老太家膳”废了多少心血,天启却推开了她的手,笼起袖子说道不想再吃了,指着那走马灯说道:“这是谁的主意?”魏忠贤巴巴地凑上来:“老祖太太知道爷喜欢岳候,花了好一番心思。”天启点点头,沉吟着:“这折戏选的也好。”他此语方落,看向客氏那温柔多情的双眸忽然凝起一丝冷冽,不是针对妇人,而是针对魏忠贤,声音随着正月里的夜风一道冷了下来:“临安非用武之乡,江左非偷安之地;祖业宜恢,国耻宜雪,魏忠贤!”
&&&&&&&魏忠贤瞠目结舌地看着皇帝,周身被他这一斥震地抖了抖,颓然跪下,不知所措,天启嗤笑道:“朕的岳飞在东江,连上几道急报,奴今年突犯,皆因西边讲和,关上兵马自然不动,据北听密报万分真确,皇太极手下兵马不足一万,俱是心寒胆怯,常怕西边大兵直捣,朕几道旨谕下去,兵部几道军令下去,袁崇焕铁了心地见死不救,谁给他的胆子,寸土未复,却摆起听调不听宣的谱来!”
&&&&&&&魏忠贤松了口气,原来皇帝只是生那巡抚的气,不是冲着自个儿,磕头道:“事已至此,指望不上西援,东江只得自救,毛帅在朝占据地利人和,但愿吉人自有天相,巡抚修城,他,不是上疏说了,锦州三城若成,有进无退,全辽即在目中,皇爷且暂观其变,看看他的成效,再做定夺。”
&&&&&&“好,好。”天启这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愤恨地看着廊下一排排明灯,未看客氏,对她吩咐道:“巴巴,你的心意朕领了,可是朕,以后再不想听岳飞。”客氏听不懂前朝政史,边地战略,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得皇帝不高兴,只能木愣愣地应诺着:“哥儿说不听,以后就不听了,哥儿不喜欢岳飞了,咱们以后听别的。”
&&&&&&&天启喟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不喜欢岳飞,只是不喜欢他的结局,归宿不好。”他的双瞳被灯火映得亮晶晶地,波光流转,他在此处凭栏,却能听到远处有人苦唱八千里路云和月,元年时镇江大捷的壮怀激烈与踌躇满志一时涌上心头,在胸口郁结不出,心窒憋闷,呼吸不畅,竟想大声吼一吼,忏悔一番所用非人,再把心肺掏出来盥洗一通,才算畅快。
&&&&&“朕心烦得很。”他最终只是轻轻吐了口气,对东厂老奴说道:“明儿个叫信王入宫,陪朕去万岁山狩猎,散散心。”
&&&&&&&不知为何,魏忠贤心跳得比方才皇帝龙颜不泽时还要快,心虚地,不安地叩了首。
&&&&&&&御花园有奇石古树,繁亭流水,天未回暖时却只有松柏可看,花匠提前一两月培土上肥,为过些时日迎春、海棠开得更绚烂,因而正月至二月间,御苑无秀蕊吐香,反倒隐隐一股子粪肥味道,天启便不愿再去,帝王城里看,无故亦无新,本朝天子偶有雅兴,会从神武门出去往北,登临万岁山,山顶至高处可俯瞰半个北京皇城,连外城内百姓居住的街道也依稀可辨,对于常年居于红墙黄瓦的深宫贵人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辽阔视野。成祖当年迁都时候,筑城工人在此处堆煤,几百年下来仍有人叫这座高耸地翠罗山为煤山,天子们觉得“煤”字音意不祥,宫内避讳,改称为万岁山,祈望国祚永续,江山万代。夜里皇帝一道谕令下去,第二天一早,内侍就起来洒扫沿途的石子路,连鹿园中的梅花鹿都给掸了皮毛上的土,这些畜生有了灵性,一双双溜溜圆的大眼睛仓皇不安地张望着,好像知道随时会有冷箭射过来,穿透它的脖颈。
&&&&&&&信王晨起先至昭仁殿与皇帝请安,天启今日穿了一身织金寿字妆花缎的窄袖褶袍,黄色方领对襟罩甲,长身玉立于殿内,正自己低头仔仔细细系着护腕,信王未敢进门,跪在廊下行了朝礼,天启斜着眼睛懒懒地瞥了一眼,听他一口一个臣字自称,呼完大兄皇帝陛下万岁连头也不敢抬,垂首触地等着自己宣一句:平身。气得他不禁想两步跨上前去,提拎着他的胳膊,叱问这屋里没有旁人,你这作古正经的德行是做给谁看?&&
&&&&&&“自搬出去,小半年没瞅见弟弟了,身子好些没?”
&&&&&&&&天启戴上鞑帽,一套戎装穿戴整齐,&别是一番颜如舜华,气宇轩昂,那小孩仍是俯伏着身子,恭敬地说道:“蒙陛下鉴怜,准臣闭门求医,药饵调理,已无大碍。”
&&&&&&“给我站起来说话!”天启忍不住放大了音量,信王被吓了一跳,哆嗦一下,怔怔地抬起头,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像是万岁山那群受惊的鹿,看得天启心顷刻间又软了,缓步上前把他扶起来:“……跪着膝盖多凉,起来说吧。”
&&&&&&&信王被他牵着胳膊跨步进了殿中,天启回身上下打量着:“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禀陛下,可能有点儿……”
&&&&&&&“取罩甲来。”天启侧首对一旁的宫人示意着,又回过头来笑道:“叫你来陪为兄羽猎的,你穿这身衣服,怎么骑马拉弓?”赭黄罩甲以紫花布织成,天启亲手将一袭云肩膝襕云龙纹甲披在弟弟身上,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打开他惶然欲推脱的手,痛地朱由检微微咧了下嘴,将前襟一排圆纽扣一粒一粒地系好,满意地沉吟片刻,往他肩膀上一拍,拖着跨间的腰刀迈步出去:“今日好好见识见识你的骑射功夫。”
&&&&&&朱由检低头看着自己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无奈地瞅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昔日秦襄公派兵护送周平王东迁洛阳有功,被周王始封为诸侯,后又逐犬戎,遂有周西都岐、丰八百里之地,秦人善齐射,狩猎之时罗千乘于林莽,列万骑于山嵎,气势一时恢宏,驷驖孔阜,六辔在手,驭马与驭天下,其理一贯,因而白居易说“善御者,齐六辔;善理者,正六官。”千年来天子大多重射御,希冀自身犹如秦襄公,做个治军治国有方的良君。
&&&&&&&可惜万岁山方圆有限,无八百里平川任国君驰骋,也无牡狼,只有花鹿与麂子聊以作数,魏忠贤与王体乾身着戎装,束发冠以蟒龙蟠绕下加额子,左右插长雉尾,窄袖戎衣,束玉带,佩茄袋刀帨,取“咬脐郎打围”之意伴随圣驾,天启对两阉人的精心装扮赞了一番,提辔驾马前行,二珰又哈腰陪笑地与信王见了礼,朱由检以礼相对,待他们转身溜溜地去侍奉天启时,面上难以抑制地流露出恶心厌恶之态来。
&&&&&&“爷,今日射两只鹿,咱们拿回去烤了,滋补着呢。”
&&&&&&“就知道吃。”天启白了一眼魏忠贤,收紧了马缰,训练有素的御马立刻停了蹄子,皇帝侧着身默默地等候信王跟上来:“吾弟离我近一些,朕自个儿孤家寡人的,多没意思。”
&&&&&&朱由检没言语,听命催马上前,王体乾便溜须地上来说道:“王爷但陪圣上说话就是,奴婢们给爷们牵着马。”
&&&&&&&天启哼了一声,道:数你乖觉,二主便任由着二仆牵着缰绳,领着马在万岁山闲游。
&&&&&&“朕没记错,礼部定二十七日卯时为王妃的开面礼。”
&&&&&&&“是,开面之后,二月初三便是迎亲的正日子。”
&&&&&&“你放心,朕见了,你皇嫂为你选的正妃,生得好人品,配得上朕漂亮的五弟。”
&&&&&&“兄嫂做主,臣没什么不放心的……”朱由检嗫嚅着,面色尴尬,似乎对皇帝形容自己的词汇颇有意见,天启方要开口再询问些细节安排,忽听走在石子路内侧的信王“哎哟”呼了一声痛,连忙扭头去看,只见路旁一棵老槐,歪斜着树干,光秃秃地枝丫横七竖八地伸长出来,勾到了信王头上的翼善冠,大帽子猝不及防地被树枝刮落在地,连带着扯下他头上几丝青丝。信王皱着眉头揉了揉痛处,方要翻身下去捡帽子,天启伸手挡住他身子,沉声道:“你别动。”而后侧目冷冷地瞪着王体乾:
&&&&&&&“废物东西,怎么走的路。”
&&&&&&&王体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尖声申辩着:“奴婢只顾着看脚底下,没注意头上,惊着王爷了,奴婢该死,该死。”魏忠贤也连忙跑过来,捡起冠帽,用袖子仔细擦干净,呈与信王,又跪下为王体乾求着情,天启没搭理他们,看着弟弟将帽子戴好,关切地问了一句:“伤着没有?”朱由检摇摇头,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罪不着他。”
&&&&&&&&天启却仍黑着脸,复又迁怒地瞪着那老槐树:
&&&&&“什么破玩意儿,不好好长,歪着个脖子作怪。”垂首吩咐一旁带刀锦衣护卫道:“砍了。”
&&&&&&&&朱由检眉头微蹙,小声劝了句:“皇兄,不至于啊……”不料天启忽然伸手按在他腕上,与他使了个眼色,让那四目有了瞬间相对,朱由检只见他哥哥忽然扯着嗓门,握着马鞭,肃穆威严地逡巡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魏、王二阉人身上,高声说道:
&&&&&&&“奴才们听好了!仔细着自个儿的差事,再令信王有毫发之伤,朕便像砍树一般砍了你们!”
&&&&&&&&魏忠贤、王体乾在地上抖得似筛糠,天启不再威慑旁人,只独独盯着他们,眼神凛冽且残酷地警戒着:
&&&&&&“记着,有朕在一日,人也好,畜生也好,不长眼的草木也好,任凭什么东西,伤着朕兄弟,朕饶不得它,奴才——听见没有!”
&&&&&&&&那二阉磕头如捣蒜,频频应诺,天启白了他们一眼,索性自己拉着信王的马缰,令二马并立而行,远离重重守护,走了百步远,一路面色深沉,不置一语,朱由检轻声道:
&&&&&&&“皇兄,和棵树置什么气。”
&&&&&&&“弟弟,又为何佯病不朝。”
&&&&&&&&&朱由检听懂他方才教训随从一番话,明明白白是指桑骂槐,心里又后怕又动情,开口求道:“饶了它吧。”
&&&&&&“谁?树还是人?”
&&&&&&“无辜的那个。”
&&&&&&&&&天启嗤笑了一声,回眸端详,一瞬间功夫威严散尽,只剩满目爱怜,调笑道:“如今能开几钧弓?”
&&&&&&“二石差不多。”
&&&&&&&&天启愣地张着嘴,笑道:“吹嘘,你开一个给我瞧瞧,说谎我可要罚的。”说罢,他向人群招招手:“上劲弓来!”魏、王二人识趣地不敢过来,派了个两个御前牌子抗着重弓呈于御前,天启垂首看去,那弓以为身,檀为弰,铁为膛,钢为机,麻索系札,端的百斤臂力方可开合,犹是不信地说道:“你莫勉强,仔细伤着手。”
&&&&&&&&信王取了弓,搭上箭,拇指压中指平,蓄力与虎口,抿着唇将右臂收紧,拉百斤弦至右腮开满了弓,在天启皇帝震惊地注目下,拧弦撒放,箭如飞星,簇似流火射入百步外老槐的枝干,铮然一声,把树下几个阉人吓得面如土色,天启看看那头,又看看这头,鲜衣怒马的少年持弓满面得意地扬起嘴角,天启痴痴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说道:“看不出来,臂力惊人啊。”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弟妹好福气了。”话音方落,他自知失言,信王脸皮子那么薄,不知要如何恼羞成怒,方要赔罪道歉,却见信王眨巴着大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抬头问他:“与王妃有何干?”天启怔了一下,尴尬地咧嘴笑了一声:“你没听懂?”
&&&&&&&&朱由检实诚地摇了摇头,天启忽然笑不出来了,双手按上他的双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盯得信王心里发毛,身子瑟瑟往后面去缩,天启紧紧地捏着他肩头,难以置信地说道:“你听不懂?你下个月就大婚了,听不懂?”
&&&&&&&信王这回也慌了,凝眉细细思索了一通,眼里摇曳着惊慌不安:“礼官,没和臣嘱咐别的,成婚,还要拉弓么……”
&&&&&&&天启愀然喟叹:“不干礼部的事!我的好弟弟,你十六岁了吧,身边太监是怎么做事的!这都不想着教吗!”朱由检不明白他如何又将话头扯到徐应元身上,只见皇帝牵了马绳,催着马拉他往回走去,一边大声吩咐道:“不猎了,回宫!”
&&&&&&&万岁山上彩旗飘扬,依仗列道,锦衣卫、宦官,都人天还未亮就起来准备皇帝羽猎的排场,未想他只和信王骑了会儿马,一个时辰还不到就张罗着回宫,直道皇爷心肠九转玲珑,断是会想一出是一出地折腾奴婢,几只梅花鹿从枯树枝上胆怯地账目观望,魏忠贤和王体乾特意走到队列后头,对着一头麂子啐骂道:好畜生,再留你多活几日,王体乾伸手,咬着后牙,使劲拔出了老槐树干上没入甚深的羽箭,不禁啧叹:“真是好弓力,千岁,花也送了,刺客也抓了,方才万岁那话你也听见了,这一步行不通。”数日前,他们二人暗派刺客潜行乾清宫,又故意令其尽数被擒,打算以此诬陷张后之父张国纪弑君拥立信王,一箭三雕地除掉张氏父女和朱由检。魏忠贤额生盗汗,畏畏缩缩地窥视圣驾背影,校尉簇拥着他,彩尘翻扬,那主儿竟是背后长了眼似的回首侧目望过来,惊惧地他连忙换上一副堆了笑的下贱样子跑上前去侍奉,留下一句话给王体乾:刺客都杀了,别留活口!
&&&&&&&王体乾嘿然,在老槐树下伫立许久,直到那浩浩荡荡地人马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伸手拍拍那槐树的干,感慨道:“你也算劫后余生。”自古觊觎天子权柄者为大逆不道,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株连九族比比皆是,而圣上他看似糊涂,又似明白,譬如此番,他们想陷信王谋反之名,竟不知皇帝若真听到他们的说辞,会不会笑盈盈地将皇位亲手让与他兄弟。糊涂与明白就是这般,说不清道不明了。
&&&&&&&回了宫内,天启黑着脸将一身戎装扔到地上,便拉着信王往后苑秘殿而去,众目睽睽下,信王让兄长拉着手腕,觉得浑身不自在,暗暗挣了几回却仍然被紧紧地攥着,于是也不敢用力甩开,只能通红着脸任皇帝拉着自己招摇而过,秘殿坐落于御花园东南一隅,门口两株百年松分立,松针茂密,遮挡了半个殿门,天启在门外站住步子,指着黑黢黢殿门问道:&&&
&&&&&“你自个儿进去,还是我陪你进去?”
&&&&&&“里面有什么?”信王瞅着森然大殿,竟不记得花园内还有这么一处建筑,心下惴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胆怯来,天启冷哼了一声,拉起他往里头走去:“婚嫁之大,《螽斯》之篇。”&
&&&&&&天启启开朱门,将信王推了进去,自己也跨步进来,回身掩了门,殿中烛火幽幽,蜜香氤氲,随着门扉开合,日光泻入,阳光潜埃尘,于室内闪烁飘渺似烟,信王往前走了两步,与案前站住步子,天启捧着烛台,将四周蜡烛一一点燃,灯火晃得他脸上一时斑驳一时晦暗,他扯扯信王的袍袖,拉着他坐在蒲团之上,语重心长地说道:“本不该为兄的带你来,只是你身边那群下人,平日里净拿圣贤书教说,竟使朕亲弟,落得及冠之年还不知人道。”
&&&&&&&&信王静静听他说完,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案上供奉的神龛,神龛之上有一尊铜像,铸男女二佛,严妆施面,身不着衣,项挂璎珞,互相抱持,他觉得皇兄点得蜡烛太多,熏得自己脸上发烫,目光像是被鬼神牵扯住,转睛而不能,天启挪着身子往他身边凑了凑,握着他的手,将其覆于佛像之上,指尖触及之处,摸到脉门,血流搏搏同擂鼓,天启不知怎的,也喉咙生涩,嗓音艰而难开起来:“你自己,好好摸一摸。”
&&&&&&&&信王双唇微张,眼上蒙起一层水雾,豆粒似的汗珠从鬓角边上吧嗒一声坠落在地,他手指如触火炭,猝地缩了回来,怯生生去寻他皇兄,天启仍是一副不容置喙地表情瞅着他,他踌躇了一会,怔怔地回过头,又将手放到佛像之上,男女二佛两根凑合,男者下身有根可动,对着女体双腿间一道幽缝,信王听见哥哥含着热气的话儿吹在耳边:“你把那个放进去。动动。”
&&&&&&&信王依着他,将佛像男根没入女像体内,而后猛地低下头,抽回了手,如释重负,再不敢抬头看一眼,他闭着眼睛,睫毛簌簌地抖,天启本抱着一丝寻乐地心态陪他进来,眼见他双颊染上海棠红,晶莹的细汗密布额间,就连睫毛也挂了水珠,嫣色唇瓣下若隐若现一副洁白的齿,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他修筑的金屋,藏起的百余妖冶娈童,美目顾盼,柳枝摇曳,相较之下,瞬时颓然失色,简直无聊之极,他便鬼使神差地,双手捧起弟弟滚烫的脸,在其错愕之下,倾身上前,往象牙般光润地额上重重亲了一口,信王眸子闪了闪,怔怔地看着他哥哥的唇,好不容易反应过神儿来,抬起袖子嫌弃地擦着脑门儿,怒道:
&&&&&&“你干嘛!”
&&&&&&&&天启神思被他叫了回来,一时间也羞红了脸,慌忙掩饰着:“我这是教你,合卺之夜,是要亲新娘子的。”
&&&&&“这个我会!”信王羞愤着,复又嗔道:“这个我不用教!”
&&&&&&&天启咧咧嘴,将错就错地把方才陡生那见不得人的心绪掩盖成戏谑,调笑道:“可不是亲脑门儿,要亲嘴巴的,你会?那亲亲我,我来验一验。”
&&&&&&&信王双眉紧蹙,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我会,也是亲我王妃,亲你做什么。”
&&&&&&&天启也不恼他鄙夷着自己的僭越无礼,反而喜他再以“你我”相称,似乎又回到幼时同居慈庆宫时嬉闹玩乐的光景,展开满脸笑,俯身上前:
&&&&&“你就当练练嘴。”
&&&&&&&信王忙往旁边闪去,边躲边骂:“为人君上,正身立德,陛下失态了!”气得天启腾出手去挠他的痒,二人在大殿内打闹了一阵,累得枕在蒲团上,红着脸,待气息喘均,信王忽而幽幽地唤了一声:
&&&&&&“皇兄。”
&&&&&&&天启躺在地上,手枕着头,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算是应他,信王于是继续说道:“周顺昌死的冤枉。”
&&&&&“这个我心里有数。”
&&&&&&&信王支起身子,俯首去看他,见皇帝双目阖着,眉头微蹙,呼吸均而深长,默然低语:“皇兄,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是好的,有些事,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天启淡淡地说着,信王却发觉他脸上不能言说的一丝悲伤与孤独,天启睁开眼睛,望着自檐上洒落地幂幂尘埃,沉默半晌,涩然道:“你无事,就多进宫走动走动,权当陪陪我。”
&&&&&&&信王心想,大婚过后,礼部就要向皇帝上奏,请封他的藩地,待他出京,为了祖宗社稷,国土安康,君臣骨肉相别,便是此生不得再见,忽然心里生悲,轻声道:“之国前,臣弟常来便是。”天启闻言不悦,咬着唇,愤愤说道:“皇祖能留叔父在京多年,我就留不得你么?”
&&&&&&&信王愁他又是异想天开,忽然忆起当日在清苑县那桩奇事,犹豫着开口:“皇兄,还记不记得当年勖勤宫里,你我捞出过一尾金鱼。”
&&&&&“金鱼?”
&&&&&&&信王颌首,继续说道:“我在宫外,遇见一个秀才……”他话未说完,门外传来小太监叩门,唯唯诺诺地请示:“皇爷,辽东较事又回来一个,有急报,正在乾清宫候着。”天启腾地一下立起身子,看看门外,凝眉说了句:朕知道了,又回头轻声对信王询问:“长话短说?”
&&&&&&&&信王摇摇头:“说不清楚。”他扶膝站起身子,天启也站起来,掸着衣袍上的灰尘。“下次入宫,臣弟再与兄详说。”天启端详他片刻,点了点头:“那便下次再说。”
&&&&&&&&皇帝正好衣冠,推门而出,室外日光灿然而入,一粒阳光照肺腑,不禁眯起眼睛,在烁阳煜煜中忽而心生一念,回头对信王笑道:“下次过来,领你去鸽子房,看看活物是如何动的。”
&&&&&&&&此语落地,他满意地看着信王从不明就里到恍然而悟,一张俊脸复又烧成了红碳,自个儿暗暗回头坏笑两声,在御前牌子引路下,开怀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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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明代皇子们的性启蒙方式:
&余见内庭有欢喜佛,云自外国进者,又有云故元所遗者,两佛各璎珞严妆,互相抱持,两根凑合,有根可动,凡见数处。大档云,帝王大婚时,必先导,入此殿。礼拜毕,令抚摩隐处,默会交接之法,然后行合卺,盖虑睿禀之纯朴也。——《敝帚斋余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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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若愚:不,你就是个双标狗……
王国兴的结局
祯祯登基以后,从诏狱赦免了天启哥哥的表弟王国兴(也算是祯祯的表哥)
崇祯十七年,国破家亡,覆巢之下无完卵,王国兴亦举家自缢。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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