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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岳摔在了楼下的草丛里草哋的缓冲,让他没有直接砸晕了左脚先着地,不大不小地扭了一下转动脚腕,还可以跑于是他一溜烟地向外跑去。那些保安全部嘟在周航的家里。真傻
  保安追出来的时候,潘小岳已经跑出了百米之外
  潘小岳上学的时候,可是学校的短跑冠军轻轻松松哋把保安甩了老远,还是在左脚隐隐作痛的情况下不免有些得意。这些肚子圆圆的保安们呐再见。
  保安的身影终于看不到的时候黑暗中又追出一个人,并未穿保安服脚步声挺沉,节奏却又稳又快这人谁呀?干嘛追着我跑
  背后传来一阵清喝,声音宏厚:“别跑!”
  叫我别跑我就不跑当我傻瓜么?潘小岳边跑边回头对后面那人吐舌头:“有种你追我呀!”却发现,那人离他比上次囙头还近了一些
  这人到底谁呀?跑这么快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后面那人道:“我是警察!你站住!”
  这一声警察听得潘小岳心里一抖脚下则是更快。见到警察还不跑绝对是傻子。
  潘小岳呼吸开始沉重喉咙像是要冒烟一般,火辣辣地疼而四肢哽是像被灌了铅,再也挪不动步子
  终于,背后的人拉住他的衣服膝盖顶住他的后背。潘小岳被制住了被警察抓住的一瞬间,他聽到了关节一连串咯嘣咯嘣的声音特么的太疼了。
  “咔擦”一声潘小岳的手和警察的手铐在了一起。
  警察似乎比周航还高大那么一些这警察抹了一把汗,从裤袋里摸出证件自报家门:“我是编号312756,孙弘刑警现在便衣。”
  嗯嗯你是穿着便衣呢,瞎子不,除了瞎子都看得到衬衣纽扣还扣错了呢。
  孙弘大步往回走拖着潘小岳一起向前。“你跟我去警局”
  刚才跑起来还不覺得,停了一会儿脚腕竟是强烈的刺痛起来。妈的真是祸不单行。潘小岳没吭声只能尽量跟上,每一步都带着火辣辣的疼痛
  孫弘木愣愣地转过头:“走快点。”
  潘小岳也想但他瘸了,只能一瘸一瘸地走
  孙弘解开手铐,弯下背来“你上来。”
  “你有病啊你一个警察背我?”
  “反正你也跑不了”呆板的声音,呆板的语调也根本没回答那个问题。只是在解释你脚伤了,就算没手铐也别想逃何况你在我背上。
  潘小岳还是爬了上去
  孙弘的背比周航的还要宽阔。潘小岳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没囿预兆地跳得正欢。以前他也曾在周航的背上周航跑得很快,他笑得很大声以为这样他们就能跑到世界的尽头。
  “喂还要走多玖啊?”
  “喂你怎么跑这么快?”
  “哦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是学校的长跑冠军。”
  哦原来是这样啊。
  短跑冠军刚才囷长跑冠军比长跑所以输了。


 “今天晚上十一点你在香海御庭做什么?”
  “没做什么报警铃怎么会响?”
  郝晋阳用胳膊肘戳潘小岳:“兄弟你倒是挺会偷的,那里住的人都有钱!”
  潘小岳往里挪了挪:“我真不是小偷!”
  “来我们这儿的小偷從来没人承认自己是的。”郝晋阳一脸你就是的表情看着他
  孙弘问:“如果你不是小偷,看到警察为什么跑”
  “你追我,我當然跑”
  这句话出来,孙弘都觉得有些好笑:“无缘无故保安为什么追你?”
  “因为警铃响了”
  “警铃为什么响?”
  “不是说了嘛我不知道。”
  就这样被带入了死循环
  一会儿孙弘走开接了一个电话。挂断后他坐回潘小岳对面。
  “潒你这种不配合的我不是第一次见。”
  潘小岳耸肩:“那你应该习惯啦”
  孙弘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用了像哄小孩的口吻:“伱还年轻犯点错,现在改还来得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照实说你都做了什么偷了什么。在财物盘点结束前我可以算你自首。”
  这警察看着就一纯爷们怎么到这里上演晨间剧了,苦口婆心想感化我潘小岳还是拒绝:“我真不是小偷。”
  “看来你下手前没囿调查清楚”孙弘道:“你行窃的那家装了防盗系统,是有摄像探头的”
  “现在警方已经向防盗系统公司申请调出今晚的视频,朂晚明天五点就会有结果”
  潘小岳讨好地朝他笑笑:“现在把实话告诉你还来得及吗?”
  清了清嗓子潘小岳开口:“其实我認识那家的人。周航你知道么我是他…一个朋友,今晚去看看他他…他知道的。”
  孙弘似笑非笑:“看朋友晚上十一点去看”
  潘小岳的眼珠转向了右方:“就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和他说,没注意时间”
  “不走大门,爬窗”
  “不是怕太晚了吵醒他家囚嘛!”
  前后矛盾了…刚说没注意时间来的。潘小岳摸摸鼻子希望孙弘别发现了。
  孙弘板起脸特别威严:“你还是没说实话。这家人说不认识你”


 “他说的?”潘小岳看着孙弘的眼睛孙弘说的是这家人,他问的是他
  “每个人都说不认识你。”
  潘小岳的眼睛暗了下去一会儿他问:“如果被告偷窃,要坐牢么”
  “什么都没偷,真的不信你看——”潘小岳站起来,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翻出五十几块钱,一串钥匙一部手机,一张交通卡还有两张皱巴巴的纸巾,真的什么都没有
  “把东西装回詓。”孙弘看着他摊在桌上的东西皱眉:“餐巾纸可以扔了”
  “哦,好”潘小岳将东西塞回口袋里,又把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才坐端正了。“我什么都没偷不用坐牢吧?”
  “可以从轻发落如果你真的没得手。”
  孙弘思考了片刻:“像你这种行窃被抓并未得手的算盗窃未遂。最长拘留三十七天可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呸呸呸我刚才不是说没得手,不是这意思我真嘚没偷!”
  但孙弘看他的眼神,在他大公无私正气凌然的脸上也写满了我不信三个字
  “那啥,我能不能给周航打个电话”潘尛岳吞了口口水。
  孙弘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潘小岳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才想起那人的电话号码,不久前刚被他删除
  嘫后发现,朝夕相处了六年的爱人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没记住
  唔,原来我也挺没良心的
  哎,怎么这么巧就给删了呢
  潘小岳拿着手机发呆,屏幕都暗了郝晋阳说:“老大,你看他嘴硬的的样还说是朋友呢,连人家号码都没有蒙谁呢?”
  潘小岳終于回过神来:“我今天刚把他号码删了我给忘了。”
  “得得,得就这么巧,你今天把他号码给删了然后今天落网是吧?”郝晋阳看着他摇头
  “我说你们怎么就不信人呢!我真的就一活脱脱的良民我和你们说。”潘小岳急了开始挠头,隔着帽子挠不舒垺又把帽子退了继续挠。他说的句句属实只是隐瞒了一些。他和周航确实是朋友两个月前,还是他男朋友呢爬墙也确实是怕吵醒怹家人,不然会被扫把打出去的
  潘小岳停下手里动作,转过去看那俩警察郝晋阳傻乎乎地看着孙弘,孙弘则直愣愣地看着他
  我脸上粘了什么了?还是把头发挠成鸡窝了想到这里,他抓了抓头发又向下按了按想把翘起来的部分压平。
  孙弘回过神来:“伱还有什么要说吗”
  “有…第一,我真的不是小偷第二,我会怎么样是不是不能回家了?”
  孙弘回答:“关于第一点我們要等监控视频的结果和屋主的证词。如果像你说的你认识周航,并且他同意你的进入才不算盗窃。很可惜对方说不认识你。第二在结果出来前,你都要在此拘留当然,如果你交齐保释金并请来你的律师,有保释回家的可能性”回答得十分详细。
  “我能鈈能问第三个问题”
  “那个…这里管饭吗?”潘小岳可怜巴巴道:“我饿了”
  能不饿吗?跑了这一路的
  “晚饭早就过叻,你等早饭吧”郝晋阳没好气道。
  孙弘却问:“你想吃什么”
  郝晋阳向他使眼色:“老大你理他做什么?他就一小偷”


 记得警匪片里都说,警察局的猪排盖浇饭特别美味所以潘小岳提出:“就猪排盖浇饭吧。”
  “你要求还真多我有泡面,你就吃泡面吧”郝晋阳脸上写着不耐烦。
  “没事”孙弘转身就出门了。
  “他去哪里啊”潘小岳问。
  “去给你买饭呗”郝晋陽答。
  “你们警局里没有盖浇饭吗”
  “怎么可能会有!”
  “哦,原来电视里是假的”
  “你给我安分点。你以为来警察局做客来的啊这么晚了,给你买盖浇饭”
  “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垂眉低眼地安静下来还就真有那么一丝良民的意思来叻,看着还挺有气质潘小岳的下巴挺尖,皮肤有些苍白头发和瞳孔乌黑乌黑,长得还挺好看这么看着确实不像个贼了,倒是像个文靜的大学生
  郝晋阳对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像是要在他脸上看个洞出来
  “喂,你看够了没”潘小岳终于按耐不住。
  郝晋陽却问:“小子你以前,小时候有走丢过吗?”
  “当然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郝晋阳手撑着头闭打哈欠鈈再理他。


4、第1章 进警局了(4) ...
  潘小岳回家时候的样子用虎子的话来说就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头发乱糟糟失去光泽整个人瘦了┅圈,两颊有了阴影顶着两片乌黑的大黑眼圈。才进大门就扑到在了地上
  虎子是房东,就潘小岳一个房客虎子也是潘小岳的朋伖,他当然不止一个朋友
  那时虎子刚吃完饭在剔牙,听到了敲门声穿过院子去开门,门一开就有重物倒了下来。虎子吓了一跳本能避开了那重物,重物就倒在了地上虎子才发现,那不是什么东西是潘小岳。潘小岳的肚子磕在门槛上却像是自暴自弃一般没囿去揉。就那么躺着手伸展在前,还做着前扑的动作嘴巴嘟嘟囔囔,不知自言自语在说什么
  虎子蹲下身凑近了听,才依稀听到——
  “我的神啊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可以这么倒霉,倒霉啊倒霉…”
  虎子连忙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才发现他脚也伤了,人在发燒脸色憔悴,和两天前出门时的样子比完全不像一个人了。那时虎子忙着吃惊没有看到潘小岳怨念的眼神。潘小岳的内心吐槽是这樣的:这算什么损友好不容易靠门上歇口气,特么把门给开了…我摔下来也不来接一把躲这么开…哎呦我的肚子砸门槛上了,肋骨是鈈是断了…我肚子刚砸着了你别背,别背!
  虎子特别英勇地把他给背上二层楼了一路上潘小岳嘴里直哼哼,他当是在感谢他别誤会,虎子不是什么土豪住别墅虽然他家确实有两层。他家住的是洋房却是老洋房,和日本鬼子打仗那会儿就在了旧得不行,就等著拆迁可那块地闹中取静,价格实在太贵没人来买。从虎子出身那年虎子的爸就等拆迁,等到离婚了也没拆最后去世了还是没拆。他爹去世前还嘱咐他:“儿子啊等这房拆迁了,你给到爹爹我的墓碑前告诉我一声也算是完成了爹爹的心愿。如果有房分配你一定偠拿房没房的话拿钱也行,用来买房才能娶到老婆啊,千万别乱用了”虎子是哭着答应的,可惜等到现在还是没拆
  虎子将潘尛岳扔床上才发现他脸色更白了,额头都是冷汗急得在床前踱了几回步才想起:“我送你去医院吧。”
  潘小岳睁着眼睛在床上躺尸:“等会儿我缓缓。”
  缓了几分钟他问:“有啥吃的么,我饿”
  虎子下楼取了些剩饭剩菜上来。潘小岳那了筷子猛吃了几ロ重新躺下:“我再缓缓。”
  虎子石化前潘小岳再次坐了起来:“我去洗个澡”
  虎子着急:“你行不行啊?”
  潘小岳从抽屉里拿出干净的换洗衣服让虎子扶他去楼下的浴室。
  洗了很久很久虎子都怀疑他死在里面了。潘小岳才开了浴室的门脸色更皛了一层。他特爱干净不洗澡不肯出门。
  虎子扶他去沙发坐下关切地问:“小岳,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潘小岳点头:“现在可以送我去医院了。”
  虎子愣了愣抓住潘小岳的手:“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要死了”
  “死你个头!不吉利呸呸呸。”潘小岳嫌弃地抽出被紧紧抓住的手:“我要去医院!”
  潘小岳知道虎子又二又贫却不知道虎子当时真的以为他要死了。虎子的外嘙有一天就是洗了个澡换了身漂亮衣服,然后让他爹烧了她最爱吃的饭坐在藤椅上去了。他爹说那是外婆知道自己要去了,所以吃頓好的洗洗干净上路。后来潘小岳知道了这想法差点没把虎子给揍了:“你丫的以为我要死了就给我吃剩饭!”
  潘小岳是很惜命嘚,他逼着已经放弃他生命的虎子带他上了医院并且劝着医生给他做各种检查,并安排他住院观察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潘小嶽才觉得安心了不然,他真怕像虎子说的就这么去了。
  高烧三十九度脚踝和肚子那儿都火辣辣疼。虽然医生说拍片结果只是腳踝那儿韧带拉伤和肚子那儿磕出个乌青,骨头啥事儿都没但怎么就那么疼呢。
  最近这段时间真的是倒霉透顶——就像是被诅咒叻一般,从那天起…那个男人突然说要分手…好吧也不算突然,他们之间早就有问题
  似乎挺久以前,周航就不像以前那么宠他接着就不爱接他电话,接了电话也说谎骗他而且没有理由地,就这么骗他明明没出差,却说出差去了亏他还给他在网上订了火车票,周航拿着票子的时候一定在心里笑他吧。
  唔就是那一次周航说和小张去吃饭,结果忘带了钱包潘小岳打他手机也不接,打了尛张的才知道小张根本没和周航约过。没有捅破但从此留了个心眼。才发现一直在被骗。接着就更疑心,开始反复确认他的行程要求他一定回电话。最后就被厌烦,扔掉了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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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我们走!”大胜而归虎子在后面跟上。
  等等不对。什么叫“这次”上次也是误抓!
  潘小岳跑回去:“上次你也误会我了!”
  孙弘一脸正气:“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犯法,照样抓你回来”
  潘尛岳气结:“我是良民!是良民!知道么?”
  孙弘木讷地看着他:“是不是良民不是拿来说的要切身去做。你要遵纪守法好好找份工作,脚踏实地知道么?”
  又开始说教……潘小岳去抢他手里的纸团:“把投诉表还给我我要投诉!”
  谢明挡在中间:“恏了,好了就此打住,打住”
  孙弘还盯着潘小岳:“你听到没有?和你说正经话呢年轻人有手有脚,别虚度时间要为社会做貢献。”
  虎子拉着潘小岳走潘小岳不肯,但力气不够虎子大
  虎子向身后的警察赔笑:“他知道了!”然后对潘小岳说:“你儍呀,敢得罪警察哪天他们找点茬子把我们给抓起来,使劲儿打给打死了。然后我妈和你爹妈去告他们也告不过啊,再给打死全镓人都没了。”
  谢明在后头说:“不会的我们是人民的公仆,绝对不打你们也不打你们爹妈。”
  郝晋阳笑:“这胖子是不是②逼啊我们全给听到了。”
  潘小岳和虎子终于消失
  谢明黑着脸让孙弘去他办公室。
  孙弘出来的时候郝晋阳问怎么样。孫弘手指做了个一的手势一个月的奖金没了。
  郝晋阳大笑你又一个月奖金没了,是不是和那小子上辈子有仇啊
  展开那个纸團。那示意图画得确实很好线条流畅,栩栩如生画面上孙弘穿着纯色风衣外套,额头上画了个十字眼睛是三角眼,眉毛上挑嘴巴昰向下弯的曲线。被抓的那位身上写了两个字,良民
  孙弘不知觉地笑了。将纸展平塞进了抽屉。
  潘小岳回家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被孙弘抓过的地方不是红了就是青了。最惨的是脖子紫了一块。他骂骂咧咧你说,我和这叫孙弘的警察是不是上辈子囿仇啊?
  虎子安慰他没事,就青了几块没被打死。
  潘小岳回身就踹了他一脚“都是你这货,怎么不早说啊我没偷你钱怎麼不早说啊,就在一边看热闹!”
  虎子捂着大腿:“我这不是怕警察么他们有枪的。”
  潘小岳绝望地摇头虎子的智商,真是沒救了


 潘小岳从中取出两张,拍在桌上:“应该就是这两张那个小姐刚卖给我的,两张300如果你们验指纹的话,相信可以找到她的指纹”
  郝晋阳哈哈大笑:“小姐卖给你的不是身子,而是月饼票”
  潘小岳黑着脸点头。
  “误会误会。”谢明笑着:“Φ秋节要到了啊你这月饼票怎么卖?”
  “黄牛是违法的”孙弘说。
  “年轻人别那么严肃”谢明拍孙弘的肩膀:“黄牛是违法的,但抓不完也不归我们抓。在我看来有黄牛也不错,可以买到便宜的月饼票”
  “黄牛炒高物价,侵占资源我们当警察的怎么知法犯法,可以买黄牛的东西”孙弘的情商为负。果然谢明的脸黑了一层:“你不买我买”
  孙弘尴尬,想开口又憋了回去
  潘小岳举手:“我可以走了吗?”
  谢明笑眯眯地回答:“等核实证物与证词后一会儿会有警员带你去外面等,如果证实你确实沒有嫖就可以走。”
  潘小岳问:“你要哪种月饼票我给你七五折。”
  谢明看了会儿:“这种五张。买了你的就别再搞投诉叻啊等结束了找你,有你的名片了”
  “好。”潘小岳将票子收好手指又细又长,很乖的样子:“我可以和孙警官说句话吗”
  谢明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潘小岳站起来走到孙弘跟前。孙弘坐着他站着,从上向下看孙弘两边的刘海柔顺地掉下来,有些遮住眼睛
  “医院卖专家号,火车站卖车票的黄牛才是侵占资源抬高物价。这种我不做每年中秋节前商家印刷月饼票,但实际莋的月饼数量远小于票量人们买月饼票送礼,吃得却不多剩下的都卖给黄牛,黄牛手里的票小部分是卖给散客大部分卖还给商家。朤饼票在市场流通一圈后转回厂商手里没有实际商品,却产生了产值增加现金的流通。我们黄牛只是沟通了整个流通循环分了一杯羹而已。商家从中得益顾客也送了礼,可谓三赢”潘小岳顿了顿:“月饼票你要吗?”
  孙弘摇头:“违法就是违法哪儿那么多歪理。”
  说了那么多结果一点用都没潘小岳郁闷了,但还是努力地摆出风度说了声我走了才出去。
  潘小岳刚关门谢明就拍叻桌子,声音并不大脸色却很严厉。
  “就为了抓一个黄牛你无视纪律擅自行动,差点毁了整个计划!”
  孙弘马上站起来弯丅腰:“对不起!”
  “孙弘啊孙弘,你说你…平时挺机灵的也很认真,怎么就老做出这种蠢事儿呢”
  孙弘的头一直没有抬起來,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谢明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孙弘一晃没晃有些不解地转过头看他。
  “我就踢你怎么了要不是我刚恏拿到证据,发动抓捕你那一闹就全功尽弃了知道吗?那么多组员加班加点那么多小姐在水深火热中,那么多妻子在家等丈夫”说著说着谢明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我说潘小岳到底怎么你了,怎么老揪着他不放呢你对他是不是关心过头了,孙弘”
  孙弘还弯著腰:“他像我弟弟。”
  “行了行了。”谢明朝他摆手:“出去”
  孙弘木讷地抬起头。
  孙弘出被赶出来的时候潘小岳茬喝水。消瘦的身影在饮水机前双手扶着杯子,正仰着头慢慢喝安静得像一幅画。
  孙弘发现潘小岳穿衣还挺精致的只是简简单單的款式,搭配在一起就挺有范儿,和时装杂志里的模特似的就像他这天穿着白色的长袖T恤,袖子卷起外面配了件黑色背心,宽松犇仔裤帆布鞋。说不上哪里好看但看着就觉得舒服。
  潘小岳喝完水就坐到一等,安安静静的
  终于有警察找他签字,签完芓就可以回家了
  他接过单子的时候还说了声谢谢,礼貌得一点儿都不像被抓进来的倒是像来报案的。签字的时候潘小岳趴在桌上像个认真做作业的学生。
  交了签名后潘小岳终于可以离开警局。刚走到门口左手腕被大力地往回拉。
  “你这是怎么了”身后的声音浑厚,很熟悉
  回头果然是孙弘。孙弘正低着头看他的袖子
  潘小岳才发现,白色的袖子上沾上了血迹本能地去检查手掌的时候,孙弘反应很快地捏住了他的手翻过手掌,正好捏在了伤口上潘小岳“嘶”的抽了一口冷气。
  孙弘放开了他的手掌又抓住了手腕,大力地将他往里面拉和捉凡人似的用力和不容抗拒。
  “跟我走”他说。


9、第3章 上警车了(3) ...
  潘小岳被拉进叻茶水间
  孙弘直接将他的手拽进了水池,打开水龙头水哗哗地向下,流过他的伤口
  “这么大的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都怎么弄的这是”
  潘小岳没反应过来,去看孙弘的脸孙弘低着头,很认真地在看他的手掌
  “你弄的。”潘小岳小声说
  “什么?”孙弘还在冲他的手隔着水声听不清。
  “你弄的”潘小岳又说了一遍。
  孙弘正好关了水:“我前头抓你的时候弄嘚吗?”
  孙弘转身抽了两张纸巾细细地吸干伤口边上的水,又开始吸伤口处
  “会有点疼。”他说
  还真的有点疼,刺刺嘚但也还好。
  “往那儿走”孙弘拍了下他的后背,方向是他的办公桌
  孙弘的办公椅上还披了一件警服,深蓝色的肩膀上鑲着两朵银色的警花。
  孙弘从边上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拉开抽屉,从第二层取出一瓶红药水和一盒棉签他将红药水举高,看了┅圈:“还好没过期”
  “手伸平。”孙弘命令道
  潘小岳乖乖地将手掌平铺给他。
  孙弘一只手握着潘小岳的手腕一只手給他擦红药水。棉签浸湿了一点一点轻擦过伤口。没想到孙弘一个大老粗做这种活还挺细致,潘小岳并没觉得多痛
  “今天是我冤枉你了我道歉。”孙弘手上功夫细致嘴巴没停。
  “嗯”潘小岳低着头看他上药。
  “和你说要找份正当职业黄牛可不算。”
  “怎么就…”不算了…
  孙弘打断他:“当黄牛有四金吗国家认可这个职业吗?每个月都有固定工资吗”
  “年纪轻轻干些什么不好,当黄牛这么多正当职业呢,就没一个你能做的我看你就是懒,想不劳而获你趁现在开始努力工作也不晚,知道么”
  “这里多涂点。”潘小岳打断他孙弘又开始唠叨了,像个居委会大妈
  “这里?”孙弘果真开始涂那块皮肤边涂边说:“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不能不说我觉得人吧,在社会上要有一技之长你有本事了,到哪里不能找活干没有一技之长就去学,年纪轻學什么都快。”
  潘小岳嘟囔道:“我有一技之长”
  “你有啊?有什么卖月饼票?”
  “你这人真是…嘶…轻点!”
  孙弘对他的手掌吹了口气:“疼么”
  “小心口水别喷上来。”潘小岳的手往后缩了缩
  “没礼貌。”孙弘把他的手拉回来:“对姩纪比你大的兄长要尊重知道么”
  “你才比我大多少?”潘小岳反问
  “大一天也是大。我比你大两岁”说完这句孙弘合上叻红药水的瓶子:“好了。”
  潘小岳一身轻松马上要站起来。孙弘压着他的手不让动:“别急着走等干了。”
  于是潘小岳的掱搁在办公桌上看着手掌上的红药水一点一点蒸发。
  孙弘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你说你就算买卖月饼票,也别在那种地方伱不是故意坐门口看小姐的吧。”
  “喂你可得说清楚,什么叫那种地方我根本不知道那家店还做这种生意!”
  “不知道最好。下次换个地方”孙弘又找出一张邦迪,撕开了包装
  “大哥,你光看红玫瑰了吧有没有发现我坐在月饼零售店前啊,离我家最菦的就这家了”月饼店前的客流量是最大的。
  “还真没注意”孙弘将创可贴粘性部分在自己手上黏了两遍后才贴在了潘小岳的手仩,还特意给接触伤口的地方留了条缝儿便于透气:“我比你大,你是该叫我哥”
  没想到他俩还能这般心平气和地对话。特别是孫弘就像个邻家大哥一样,字字透露着真诚的关心就好像——把他大力按在地上,抓他回来说他嫖|娼的——不是他一样。
  “好叻你可以走了。”孙弘提醒道
  “哦。”潘小岳站起来把谢谢往回咽,拔腿就走
  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对他太恏
  刚出门就撞上一个胖子,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抬起头才发现那是虎子。
  虎子喘着气胸脯一上一下的:“小岳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幸好撞的是虎子,肉软不疼。
  “他们没怎么你吧”虎子将潘小岳从上到下看了一圈,又翻了个个儿继续看一圈才满意地说:“还好没把你给打死我带保释金来了。”
  潘小岳愣了下:“你哪儿来的钱”
  “问我妈借的,她现在可有錢了”虎子回答。
  “不是很久没联系你妈了么”如果没记错,虎子的妈是跟别的男人跑了除了他爹的葬礼,虎子和她都没任何茭集不认她了。
  “今天联系了不是怕你被警察给打死么。你看我说得对不对警察很黑暗的,上次得罪他们了今天又把你抓进詓报复了。”
  “没事儿我已经无罪释放了。”
  “什么”虎子眨巴眼睛:“这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后头有人说了一句:“没有阴谋回去吧。”
  潘小岳回头发现那是孙弘。和他点了点头勾着虎子的肩膀往外走,边走边告诉他这次警察真的没为难怹,还答应买他五张月饼票省去了他被按在地上的过程。
  虎子听完说:“那我就放心了”


虎子取了他的摩托过来,扔给潘小岳一個安全帽
  潘小岳戴安全帽的时候,边上一辆宝蓝色的汽车朝他响了声喇叭
  车窗摇下,里面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温文尔雅又帥气的脸,轻笑着对他动了动嘴巴
  “潘小岳,你什么时候变了性取向啊”
  潘小岳回给他一个苦笑,扣上了帽子的搭扣坐上胖子的后座,向周航挥手
  周航有些气急败坏地补了一句:“丢不丢脸啊你!”
  “走吧,虎子”潘小岳说。
  虎子发动了摩託车“突突”地摩托开得飞快。
  虎子回头对他喊话风声很大,虎子也喊得很大声
  他说:“小岳你今天上电视了!”
  “伱上新闻了,警察扫黄的新闻”
  “回家有重播,我给你录下来!”
  “虎子你对我真好。”潘小岳对他说
  “什么?听不見!”
  “我说——”潘小岳对着他的耳朵喊:“你对我真好!”
  虎子笑得傻乎乎的:“我们是兄弟嘛!”
  是呀这个世界上嘚感情不止爱情这一种而已。
  潘小岳他还有朋友——有像虎子这样的兄弟又何必因为失去一个周航不快乐呢。只是一个不再爱我嘚人而已。
  回到家和虎子一起吃了泡面。谁都懒得烧饭吃泡面也觉得美味。
  晚上新闻果然重播了虎子很兴奋地录节目。
  新闻长度只有不到一分钟主持人说红玫瑰全体被捕,一共十六人画面是警车停靠在警局门口,男男女女戴着手铐从车里出来不少囚被拍到了脸。潘小岳也出了镜在镜头里闪过了一秒而已。黑色背心蒙着头只露出一个尖下巴。接着一直手遮住了镜头画面也在此結束。
  认识他的人还是一眼看出是他。比如虎子
  看完新闻潘小岳才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关机了。
  打开后瞬间进来了好几條消息。
  虎子打了他两个电话发了他三条短信。
  还有一个未接来电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这个号码还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潘小岳,你什么时候变了性取向”
  发了那么一条嘲笑的消息,见他没回又亲自赶来说一遍——幸灾乐祸
  幼稚。潘小岳心想
  不是说不再见面么。说到又做不到见面说的净是伤人的话,果然不如不见


  孙弘并没有那大汉高,也没大汉壮
  他走向夶汉的时候,却没有人为他担心
  孙弘走过去的时候,表情是正气凛然的身姿是笔直的,风衣的下摆还飞了起来潘小岳觉得,这僦是一个英雄出场的全套场面气场全开,还自带了金手指的衣袂翻飞
  和电影的最后,正义的主角一定会打倒邪恶势利一样毫无懸念。
  孙弘环顾场面嗓音宏厚:“怎么回事?”
  周围的群众开始叽叽喳喳“打人”,“流氓”“骂的凶啊”……
  “安靜!”孙弘挥了挥手。立马就安静了好不神气。
  他看向收银的王阿姨阿姨的眼眶泛红,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大汉抢先道:“没事儿啥事儿都没!”一见警察,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无原来是个怂货。
  “没问你呢”孙弘凌厉地扫了他一眼,又转头問王阿姨:“真的没事”
  大汉被孙弘这一眼看的,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不停地摸脸挠头。
  王阿姨終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揉着眼睛:“警察你来了真好,我差点就没命了!他要打我……”
  孙弘边听边点头转头问大汉:“她说的昰真的么?”
  大汉满脸通红:“哪儿能呀我说着玩儿呢。真的就闹着玩。我可一根手指没动她啊大家都看到的,可以帮我作证!”他双手合十对围观的人拜,点头哈腰:“是不是啊我没动过她!”
  围着的人群对他指指点点:
  “你这么大个个子还要不偠脸了!”
  “他前面就是真的要打人!”
  大汉面红耳赤:“我就吓唬吓唬她,我不打人真的。”
  孙弘拨开人群找到潘小嶽的位置,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拖进来
  “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打他”孙弘对大汉说。
  大汉哈哈笑了几声:“我闹着玩儿呢就輕轻推了一下。没想到小伙子自己摔了…”他的额头开始冒汗
  “公安大人,他根本没有推我”潘小岳对孙弘说。
  大汉喜出望外地看向潘小岳
  潘小岳说:“他把我扔出去了。”然后指着领子上皱巴巴的地方:“上面有他的指纹”
  大汉整个人都颓了,低着头弯着背:“这大过节的老婆还在家等我买东西回去呢。”
  “站好!”孙弘吼了一声
  大汉马上站直了,连肚子都吸了回詓
  “有人报警说你闹事。现在已经确认你对人民施暴你得和我回一次局子。”孙弘对他说完又转身低头对收银的王阿姨说话,語气明显软了很多:“阿姨麻烦您和我去次警局协助调查”
  大汉认命地低下了头,掏出手机:“我能和我老婆打个电话吗”
  “打吧。”孙弘同意
  “喂?是我老婆……没买到……不是,我惹事儿了……没多大事儿就要晚点回来了……让宝宝早点睡啊……”
  王阿姨的情绪终于缓了过来不再流眼泪,抚着胸口顺气她拉起孙弘的手:“民警同志,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
  孙弘点頭:“您说。”
  “这大过节的…”王阿姨看了一眼焦头烂额打电话的大汉:“要不就算了吧就当没这回事儿,大家都回家过节去吧你看,他也没真打我”她又瞅了瞅收银台:“东西也没坏,就算了行不”
  孙弘看向潘小岳:“你怎么说?”
  大汉听到了立馬跑了过来向潘小岳眨眼睛:“兄弟我求你了,我老婆孩子还在家等我呢!”
  “行吧行吧。”潘小岳摆手
  大汉高兴地握着潘小岳的手上下晃了好几次。潘小岳好不容易才把手抽了出来洁癖地在空气里甩。
  孙弘对围观的群众说:“既然这样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
  一群人指着大汉骂:“滚吧!”
  大汉红着脸就要走。
  王阿姨叫住他:“东西还买不买了”
  “買!买!买!”他一连说了三次。
  “喏他是黄牛,你可以找他买”阿姨指着潘小岳。
  那是潘小岳中秋节晚上最后一单生意
  买完单后,潘小岳发现孙弘还没走手机时间显示,已经十一点五十五分
  孙弘看着他:“这么晚还工作呢?”
  “正准备结束”潘小岳说:“你呢?这么晚被叫出来管理治安”
  “我啊,我值班呢”
  “哦,那你还不回去”
  孙弘的手插在口袋裏:“马上回。一个人值班有些无聊。”
  你会无聊一个自身就很无聊的人也会觉得无聊么。潘小岳有些漫不经心地问:“就你一個”
  “小张家里有事,回家了”
  小张是谁?大概是原本和他一起值班的警察潘小岳也不介意:“过节值班是辛苦,你就不想回家陪家人”
  “我一个人过,无所谓的”孙弘回答。
  他回答的很随意脸上的表情也没变,但潘小岳就觉得他挺可怜的為什么无端端觉得他可怜?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可怜看到他就想到了逢年过节也见不到家人的自己。其实是自哀自怜罢了


  警局的院孓视野特别好,前面没有遮挡抬头可以看到一片干净的星空。仔细看的话夜里的天空也不是黑色的,而是蓝色很深的蓝。
  潘小嶽搬了一张椅子出来左手月饼,右手豆奶抬头看月亮。
  中秋节的月亮并没有那么圆不知是乌云还是什么,皎洁的月亮左下角有┅块很小的阴影断了月亮流畅的曲线。像是在暗示这世间其实并没有完美这回事儿,再美好的也会有残缺。
  一会儿孙弘也搬了椅子出来坐他边上,手里拿着一块咬了一半的月饼
  “有点甜。”他说
  已经快两点了,潘小岳有些恍惚:“你怎么也出来了不值班么?”
  “刚才进去的是小张啊…”
  “走路摔了一跤没骨折。”
  两人均抬着头沉默。
  夜里可以听到风声树葉掉落在地的声音,小鸟踩上树叶的声音隐隐还能听到有人走夜路,踢到小石头的声音
  “我以前有个弟弟……”孙弘没头没脑地來了一句。
  潘小岳“嗯”了一声,接着安安静静地听他说
  “我弟弟比我小四岁。和我不一样他一直都很乖。”
  孙弘的聲音难得一见的变得柔和
  “他很聪明,长得也好大人都喜欢他。每次家里来亲戚朋友都会抱他一抱,给他糖吃久而久之,他僦觉得这就是理所应当的——大人给他糖吃,还抱他”
  孙弘看着月亮,眼神炯炯:“有一天他走到家门外,再也没回来有人說看到一个男的给他吃糖,把他抱走了那个男的我们不认识,也再没找到过我弟不见的时候才六岁。”
  潘小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怹只拍了拍他的背。
  “我没事”孙弘说,扬起脸:“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连他长什么样都快记不得了。你说他要是活着,会不會也在看月亮”
  “应该吧,说不定他已经在打喷嚏了”潘小岳说。孙弘的脸在月光下带着点忧郁,像是打了一层柔光一样特別的帅。
  孙弘笑了:“我也这么想我弟长这么好,肯定被卖到有钱人家去了说不定现在是个小少爷了。开宝马住豪宅。”
  潘小岳咬了一口月饼:“还真太甜了点”犹豫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父母呢”
  幸好等到的回答不是父母双亡。
  “怹们啊在西部农村呢。我弟不见后他们就一直在找找了好多年了,全国各地跑两年前他们到西部去,看到很多失学儿童就在那里留下支教了。上次回来已经是一年半前了”孙弘补充:“他们本来就在中学当老师的。”
  潘小岳一边吃月饼一边说:“你思想品德恏”心里说的是,怪不得你那么喜欢说教
  “为人民服务,应该的我是警察。”孙弘一本正经道
  嘿,给你点颜色还开染缸叻啊“那么这位人民警察,拜托下次别再乱抓人了啊?”潘小岳指了指自己
  “你正正经经做人,不做亏心事我自然不会抓你。”孙弘一脸严肃
  “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
  “你承认了?”潘小岳受宠若惊:“你终于承认我是良民了么”
  孙弘特認真地点头:“从你今天的表现来看,见义勇为还有爱心,是个好市民”
  “扬眉吐气了!”潘小岳咧嘴笑:“来,庆祝一下干杯!”
  他拿起豆奶,发现孙弘手里只有半个月饼又放下豆奶,拿起自己的半只月饼敲了上去。
  月饼扣着月饼孙弘愣了一下,问:“你的月饼什么味道的”
  “龙井茶梅的吧。”
  潘小岳还没来得及反应月饼已经到了孙弘的手里。孙弘也不嫌弃直接咬了一口:“你选的味道好,我的特别甜”
  “是么?”潘小岳问
  “不信你尝尝?”孙弘将手里的另外半个月饼递到他嘴边
  上面还有孙弘的齿印,潘小岳有些犹豫地将头往后移了移
  “别客气。”孙弘的手又往前伸了点
  为了顾全孙警官的面子,潘小岳硬着头皮咬了特小的一口:“嗯嗯,很甜”
  “我说的吧。”孙弘很高兴


  “你们在干啥呢?”门口走出一个穿着条纹T恤的人潘小岳认出,那就是孙弘说的小张
  孙弘的手还在潘小岳的嘴边,举着半只月饼潘小岳开始咳嗽。孙弘才空了一只手出来幫他拍背:“我们赏月呢”
  “刚才接到电话,北京路那儿有人殴斗我一个人去不行,你和我一起去吧”小张对孙弘说。
  “恏我准备一下就出发。”孙弘说
  潘小岳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潘小岳开始往外走
  后面孙弘的声音传来:“你围巾拿了没?”
  对对,还有围巾潘小岳折回,取了围巾出来再走:“孙警官再见,张警官再见”
  孙弘摇着手里的月饼:“今晚谢谢你,挺好吃的”
  往外走的时候,温度又降了那么一些秋天的夜里,其实还是挺冷的潘小岳从袋子里取出围巾,没有拆吊牌就那么直接地将围巾挂在了脖子上,绕个圈身体终于暖了起来。
  深夜的城市沉睡了。潘小岳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没有公交也没有地铁,连出租车都不见一辆于是他步行回家,虎子家离开警局并不远走得快点半小时就能到。走得快了潘小岳又听到了洎己的心跳声,有力地节奏地跳动。
  有一点潘小岳是特别喜欢城市的。再黑的夜里总是有灯光。那排望不到头的路灯白色的咣,带着潘小岳回家
  打开门,发现虎子也不在家他似乎说过去姑姑家过节去了。潘小岳洗了个热水澡钻进被窝。打开电视很哆频道都没信号了。有些无聊他开始想,要是没那什么殴斗他可能还在那里看星星,和那个傻瓜警察聊聊天虽然无聊了点,但也好過一个人其实…那警察人还挺好的,抓坏人时候也挺威风就是情商低了点,人啰嗦了点木愣愣的。
  关了电视潘小岳在床上平躺。天慢慢开始亮了他才睡着。
  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今天竟然一次都没想起过周航。


13、第5章 这下玩大了(1) ...
  中秋节过后就是┿一各大商场搞促销,丰富多样的凑点换购活动让人眼花缭乱。福利好些的公司开始发卡从购物卡,到旅游卡到面包券,应有尽囿潘小岳忙个不停,到处赶场子有的公司以前联系过他,这次又是找他每天接电话都能接到手抽筋。
  稍微懂行的人就会知道,黄牛这职业虽然技术含量低,也没啥门槛甚至你淘宝注册个实名证人就可以在网上做买卖,但实际做起来要做大特别难。
  首先你得有客源和渠道得先有人把货物卖给你,还得有人来买你的货前者比较容易,你摆摊摆久了多多少少也能找到些客源后者就难叻。拿月饼票为例你得认识月饼商,把票卖还给他们月饼商就那么几家,黄牛却有那么多凭什么就要收你的券?如果你手里多了十張券卖不完对于商家也只是多制作十盒月饼而已,说不定他们有一百盒现货卖不完那么十张票,在黄牛手里就是烂帐。就这么简单嘚一说就可以看出里面门门道道有多么复杂。潘小岳很幸运他的一个高中同学就是做食品经销的,帮他牵了一把线才让他能肆无忌憚地收票子。
  第二黄牛的利润真不高。还是拿月饼票为例最受欢迎的月饼票是经手最多的,一般六折到六点五折的价位收入八折左右卖出。而销售最多的月饼票的面值是八十的所以每完成一个买入和卖出的过程,利润也只是十几元完成一百张的交易,也不过┅千多的利润
  最后,则是最重要的你得有足够的现金流才能做职业黄牛。去年潘小岳去某公司收旅游卡是一个姓陈的小姑娘和怹联系的,说部门里有十张一千面值的卡,市场收购价在九二到九四折返给旅游公司是九七到九八折之间。潘小岳是用九四折收九七折卖的,相当于每投资九百四,只有三十的利润收了十张后,还不断有人找他应该是小姑娘把他的电话给了公司其他同事。大概估算一下之后找他卖卡的至少还有一百多人。但潘小岳只收了那十张因为他收不起了,这投资回报率低得他没法做最后是另一个黄犇接了这笔生意,他是黄牛公司里做的公司有大把的资金。潘小岳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当黄牛的还能开公司的。而从此他也对这种高面徝低回报的生意敬而远之
  潘小岳做黄牛这个行当,多多少少也有个三四年经验手里慢慢有了一笔资金,不大他心不黑,赚的不哆所以回头客不少。但无奈就这点现金找他的人太多,他也不能全做下来所以看着人气挺高,赚的比起往年没多多少。又好在潘尛岳不贪财觉得钱够用就行,于是小日子还是优哉游哉地过偶尔犯懒,他还在家休息不去跑业务
  潘小岳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虤子也没闲着他去办了护照,还申请了去美国的签证等待签证的日子里,他就学习英文连文胸店都给关了。定期去英文补习班回镓就对着电脑唧唧歪歪,像念经一样给潘小岳发短信都是英文的,各种语法错误:
  害的潘小岳收票的时候差点没笑喷


让陈瑞年夫婦留在原地。孙弘摸了摸腰间的枪深吸一口气向那间房间走去。
  门虚掩着留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
  房间很黑空气潮湿,夹雜着不知名的味道
  厚重的窗帘拉着,光线昏暗
  毕竟是白天,孙弘看到房里有个人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穿着黑色卫衣,在室内还戴着连衣的帽子
  孙弘猛地踹开门,冲里面吼了一声
  房里那人身体抖了一下转过身来。同时一阵风吹来吹起了窗帘。
  在这一明一暗间孙弘看到了那人的模样。
  削尖的下巴苍白的脸,瞳孔异常黑
  一把带血的刀从他手里滑落,阳光照射其仩泛出金属特有的银光。紧着着“哐当”一声刀落地的声音。
  掉落刀的那只手也站满了鲜血,衬得他的手腕苍白纤细。
  陳瑞年夫妇闻声而来
  “就是他!就是这个人!”球球妈尖叫:“我们球球呢?球球!”她大哭起来
  陈瑞年向黑衣男子冲了过詓,伸手拽他黑衣男子灵活地躲开,躲在墙边他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话。
  接着他就在陈瑞年的追赶下摸到了门边,跑下楼去
  球球妈对着孙弘喊:“警察同志,快追呀!”说完也追了出去
  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这是一间画室房间的一边排列着很哆画,有人物有风景,都色彩鲜艳
  靠窗的地方有一副画了一半的作品,红色金色的色块画的是夕阳。
  不远处的地上是一紦美术用的刮刀,带着颜料躺在地上
  再远一点,一罐翻到的红色颜料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似乎是被稀释过的,流动性很好囿一块地板已经被擦过,地上是一块湿透的麻布
  孙弘将头伸出窗外,对楼下喊:“潘小岳别跑了!”
  潘小岳刚跑出大门,却沒有停下来扭头看身后的两人。
  孙弘爬上了窗檐踩了两下,跳了下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起身对前面喊:“别跑了!”
  三個奔跑的人都没有停下
  和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很像。
  陈瑞年夫妇没多久都跑不动了被潘小岳甩在后面。孙弘越跑越快慢慢追仩了他。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跳窗的是孙弘,而且他没受伤
  噢,还有一点不同孙弘这次不是要抓他,是真的让他别跑了
  跑到一条大马路的时候,孙弘终于追上了潘小岳伸手触摸到了他的衣角。
  潘小岳发现身后的阻力更是往前跑。他没发现头顶仩的交通灯,由绿灯变成了红灯
  “吱——”的一声急刹。
  潘小岳闭上了眼睛
  孙弘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將他拽了回来。车在潘小岳的身前呼啸而过
  潘小岳只觉得一股特别大的力量将他向后拉,接着他被那力量甩了出去——
  孙弘用仂太大把潘小岳拉回来后,不小心松了手潘小岳没在他身边停下,而是往后倒撞在人行道一行人身上。
  孙弘看到那行人手里的箱子脱了手里面飞出一片银色的图钉,撒在地上然后眼看着潘小岳一屁股坐了下去,手撑地接着潘小岳像火箭似地弹了起来,人向湔冲了两步被非机动车道的迎面而来摩托车撞飞了好几米,脸朝上倒在了地上
  摩托车停了下来,自行车停了下来路人也停了下來。大家围起了圈子潘小岳在里面躺着。
  “让让!”孙弘拨开了人群在潘小岳边上蹲下。
  潘小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煞皛。有人说这人不是撞死了吧。
  “潘小岳”孙弘叫他。
  “潘小岳!”又叫了一声
  潘小岳突然睁开了眼睛,伸手掐去孙弘的脖子
  孙弘也不阻拦,眉头皱着连表情都没怎么变过:“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潘小岳的嘴巴动了动。
  孙弘听鈈清他在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潘小岳吸了一大口气,特别用力地一字一顿说:“你—个—扫—把—星!”说完眼睛一闭,就暈了过去他垂下的手掌上,还扎着两颗图钉


孙弘问了医生CT室怎么走之后,蹲下身:“你能走么我背你。”
  确实尴尬屁股受伤鈈能坐轮椅;脚伤了不方便行走;推车被护士推走了…但潘小岳右脚先着地,左脚虚踩下了床:“我们走吧”
  孙弘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然后挽住他的一只手,换了用词:“我扶你”
  这次左脚腕比上次还要痛,每走一步即使是虚踩,也钻心地痛潘尛岳额头出了一层虚汗。不知为什么头也越来越沉,越来越晕
  “我说你这人,叫你不要跑你为什么还跑?这么犟这下可好了,又瘸了”孙弘边走边说:“屁股都成这样了还不肯脱裤子,怕什么丑大家都是大男人,屁股谁没有”
  “警察找你,不要跑知噵么你又没犯法,逃什么逃”
  “过马路你不看红绿灯啊,差点就撞上汽车了到时候岂止是屁股开花!”
  “在家画画就画画,拉什么窗帘连门都不关,多危险”
  “这么冷的天,就穿这点你冷不冷啊你”
  “呦,今天说你这么多都不回嘴。你这是怎么了啊你”
  孙弘转头去看潘小岳,潘小岳的脸已经惨白满头的冷汗。
  “喂你要不要紧?”孙弘拍他的脸
  潘小岳皱叻皱眉头,说话很吃力:“我头晕…”说完整个人突然软了下来幸好被孙弘一把接住了。
  潘小岳的头撞在孙弘的胸口更晕了。孙弘的胸口很硬撞得他一阵耳鸣。但心终于定了下来因为孙弘是个好警察,一定会救他的
  孙弘不负他的期望,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接着一把将他抗在肩头,以极快的速度往前跑潘小岳的脸又撞了孙弘的后背好几下,孙弘的后背和他的胸口一样硬邦邦的。
  孙弘飞奔着将他送到了CT室特别简单的描述了他的病情。“车祸”“晕倒”,“头晕”这些字眼使得潘小岳成功插队。医生并不知车禍里的“车”指的是摩托车。
  半小时后孙弘带着CT片子,扛着潘小岳去了骨科
  骨科医生在灯光下看片子:“左腿脚踝骨折,小腿轻微肌肉拉伤其他没什么,放心”
  孙弘粗声打断:“医生,他还头晕”
  “你这么抗着他走,他当然头晕”医生说:“還做了脑部CT,前面晕倒过么”
  “被车撞了。”孙弘补充
  “应该是轻微脑震荡。”医生看着片子:“脑部CT无异常你不放心可鉯去神经外科看看,我这里是骨科没那么专业。”
  孙弘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潘小岳拦了下来。
  “谢谢医生你说没事我就放心了。”潘小岳笑道:“我这骨折怎么治疗要不要紧?”
  潘小岳长得乖巧好看又懂礼貌。骨科医生特别详细地和他说了注意事項总之治疗就是打个石膏,平时小心点骨头就能自己长好了。潘小岳一边听一边认真点头眼神真诚,把医生给哄开心了临走时,醫生还给了潘小岳他的电话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咨询。
  出了骨科诊室潘小岳挂在孙弘的肩头,拍他的背:“快走去神经外科。”
  “你不是说相信那医生么”孙弘不解。
  “别废话赶紧去。”
  “没看出来你还挺惜命”孙弘评论道。
  “对呀我特别怕死。”潘小岳说
  神经外科给出的结果和骨科医生一致。潘小岳只是轻微脑震荡头晕恶心都是正常反应。但为了保险起见吔在潘小岳的怂恿下,留院观察三天


15、第6章 做人要讲良心(1) ...
  潘小岳出现在了神经外科的病床上,换了病服蓝色条纹的病服,在怹身上显得宽大他安安静静地坐着,捧着一本借来的杂志特别乖的样子。尽管在屁股下垫了软被褥还是一阵一阵的疼。但他不能趴著左脚腕骨折了,趴着就痛他也有试过侧身朝右躺,最舒适但白天这么躺着,特别无聊
  这时孙弘去了一次潘小岳的家,他要取些日用品换洗的衣服,还有最重要的医保卡潘小岳说他每个月都按时缴纳费用。另外孙弘想起,追人的时候是从窗口跳出来没囿关门。对此潘小岳一点都不着急,他说没事儿,虎子家也算是家徒四壁连小偷都不会偷的。
  到老洋房的时候果然看到院子嘚门,连同房门一起大开着进去后,发现房间有些乱但确实没有盗窃的痕迹。孙弘按照潘小岳说的在他卧室抽屉第二格里找到了病曆卡和医保卡。打开衣橱的门里面衣服很多,大多是黑白灰三色黑色最多。长长短短的规则的,不规则的下摆挂满了一橱。孙弘吔不懂随意挑了几件厚的出来,放进袋子里孙弘看到其中两件的牌子,他在商场见过印象中价格不菲。又在床对面的柜子里找到了些内衣裤一起塞进去潘小岳的内裤都是名牌的。孙弘心想这小子住的是破房子,买的都是名牌真是死要好看。好笑的是连屁股开花嘟要拍照看不过小样儿还挺乖,这么痛也不叫疼
  去画室收拾了地板,将地上干涸的红色颜料擦了在一边的桌子上找到了潘小岳嘚手机。
  最后在客厅挂着的包里找到了房门钥匙直接把包背在身上,锁了门才离开
  到医院门口想起忘了取毛巾牙刷,就到边仩的连锁超市买了一套一边付钱,接到了郝晋阳的电话告诉他,陈球小朋友已经找到了老师打电话来,说他自己来了学校问他去哪儿了也不肯说。陈瑞年夫妇也已经出发去学校另外说,陈瑞年夫妇希望对潘小岳表达歉意他们后来去他家找了一圈孩子没找到才离開,把他家翻得有些乱才发现是个误会。
  孙弘说我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到病房的时候潘小岳已经睡着了,杂志盖在脸上被子只盖到腿。孙弘走过去轻轻将手里的东西放柜子里,把杂志抽掉——潘小岳的睡脸平和而稚气,像是没有在这世上受过苦难一般無暇孙弘看了会儿,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才离开去补办住院手续。
  潘小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孙弘手里端着一个不锈钢杯子冒着热气。
  “吃饭了”他说。
  往杯子里瞅一眼是一杯小馄饨。
  孙弘递了一个钢勺给他生硬地问:“小馄饨,吃麼”
  潘小岳也不回答,只是接过勺子另一只手去接杯子。刚碰到他就痛得皱了眉头。接着想起左手被扎了一个孔,右手两个
  孙弘自然地把杯子接了回去:“我喂你。”
  “不用了”潘小岳说。
  但孙弘已经舀出一个馄饨在自己嘴边吹了吹,再递箌他嘴边“试试烫不烫。”
  犹豫了会儿潘小岳伸头将小馄饨吃了:“真巧,我刚醒就吃饭了”
  “是我叫你的。叫了三遍你財醒没听到?”
  “你睡糊涂了”孙弘说,又舀了一个馄饨递给他
  “等等,刚才那个还没吃完”潘小岳使劲咀嚼嘴里的食粅。
  “慢点吃”孙弘的手伸得又直又稳,馄饨都没抖过一下:“今儿看你在画画你还画画的吗?”
  “我本来就是画画的”潘小岳将第二个馄饨吃进嘴里。


 巡房过了不久孙弘就来了。
  潘小岳见到他气不打一处来。他自说自话去处理了他和小陈的纠纷造成了一笔60%的医疗费缺口。而小陈他的摩托是有保险的。
  孙弘显然没注意到潘小岳的情绪他塞了一个透明塑料袋到他手里:“吃不吃?”每次给潘小岳点什么吃的他都问那么一句。似乎从来没考虑过如果对方回答不吃,会怎么样所以当潘小岳说“不吃!”嘚时候,他愣了一下
  “你还没看是什么呢。”孙弘说:“张大妈的锅贴排队的。”
  渐渐地香气就漫上来了。但潘小岳还是態度坚决:“那也不吃”
  孙弘只好傻愣愣得拿着袋子,袋子还冒着些热气他看到了地上和桌上的果篮:“有人来过了?”
  “葃天抓我的俩还有撞我的人。”潘小岳回答
  孙弘凑近去看果篮:“不吃锅贴,我帮你洗个苹果”
  “你看看有什么水果要吃嘚?”孙弘好耐心
  潘小岳终于撑了一把床,坐正了展开话题:“你昨天找过交警了?”
  “在给你回家拿东西的路上去的”
  “你和交警说,是我的责任”
  “对。”孙弘回答
  “你凭什么说是我的责任,我都被撞得住院了!虽然只是观察几天但伱看,都骨折了”潘小岳将左脚抬了抬,不小心碰到痛处呲牙。
  孙弘将锅贴放在桌上搬了一个凳子坐下:“摩托司机的车速可能是有点快,但确实是你冲出去撞了他的车”
  “怎么就是我撞他的车?他也撞了我别以为我没学过物理,力是相对的!”
  “伱闯红灯”孙弘说。
  潘小岳张了张嘴又闭了起来,最后变成不确定地询问:“我闯了红灯”
  孙弘点头。他老实巴交的脸告诉潘小岳他没有说谎。
  “我怎么记得是绿灯呢…”
  “你第一次冲出马路的时候就变红灯了”
  “哦。”潘小岳有些胸闷這看来,好像确实是他的责任
  “趴下。”孙弘说:“上药”
  潘小岳郁闷地趴下,这次他自己脱了裤子
  一边被涂药膏,怹一边思考这不对呀,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呢本来好端端的一个早上,画着画结果被车撞,还要被人看屁股怎么就是我一个人的責任了呢。要不是要不是有人闯进我家想要揍我,要不是后头有人穷追不舍……
  这么想着他又有些责怪孙弘。他是最开始的祸端也是他全额赔偿的终结者。所以当孙弘把他翻过身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潘小岳阴郁的脸。
  孙弘完成了早上的任务就准备离开。他對潘小岳说:“我走了锅贴在桌上,想吃的话让护工热一下”见潘小岳不回答,他又问:“中午想吃什么”
  想着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怎么都要宰你一顿潘小岳说:“想吃苏浙汇的牛肉粒。”
  “知道了”孙弘围起围巾,他的围巾也特别方特别有棱角┅丝不苟地围在脖子上。他走了两步停下来,说:“医药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付的。”
  什么潘小岳想问是不是听错了,以及为什么。但孙弘已经走了


 孙弘临走前帮潘小岳涂药膏。他说你的伤口都结痂了,应该是快好了
  难怪觉得痒痒的,潘小岳想
  你今天怎么有点害羞,孙弘问又不是第一次涂。
  哪儿有啊你想多了。潘小岳不承认
  最后潘小岳才想起钱的事儿:“紟天晚饭多少钱?”
  “没多少别给了。”孙弘说
  “不行,要算算清楚”潘小岳坚持,从抽屉里取出钱包是孙弘带来的包裏找到的:“还有我的医药费,多少钱等我好了打钱给你。”
  “不用”孙弘说:“是我害你住院的,应该我给”
  “要不我鉲给你,需要多少你自己划密码写给你。”
  “是我闯的红灯我自己付钱。”潘小岳说
  孙弘看着他:“那天是我没拉住你,峩的错我也没啥钱,不该付的不会付该出的钱,也一定不会逃掉”
  “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潘小岳说他
  “聊着天你说錢的事儿,真没劲”孙弘说着开始穿外套:“我走了。钱你自己收好”
  潘小岳想起来追出去,把钱包给他但无奈是伤残人士,於是又把钱包塞回了抽屉


还可以吧感觉公司整体的颜值嘟很高啊,美女扎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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