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佬帮忙免费做个封面 书名:特工大佬来袭:厉爷,低调点 笔名:厉七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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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皑皑,遮天迷地,一座座深红宫殿像嵌在雪地上。  阳光下,玄兴国皇宫内外的雪如此洁白,似乎将隐藏其中的阴谋、糜烂与诅咒、丑恶都一并掩盖。  皇宫地牢里,潼贵妃已历经一夜酷刑,遍体鳞伤,拷着铁链身浸冰冷水窖之中。  水已染成深红,苏浅潼全身刺痛难挡,可所有疼痛都不及她内心急躁的万分一。  她低声求饶,“卉妃、瑶妃!念在我们相识十几年,你们救救我的清潼!她正高烧,若未及时请到太医诊治,恐怕生命堪忧!”  那美艳动人身穿雪狐裘衣的卉妃和瑶妃,优雅坐在地牢旁喝着热茶,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笑得毫无怜悯。  “潼贵妃,可别岔话题。你宫中私藏诅咒皇后娘娘的人偶,被当场捉获。你可知,在宫中使用魇镇之术是死罪。皇后娘娘命我们来查清实情,你快点招!早点招,还可让你少遭折磨,早点死。”瑶妃道。  卉妃缓缓抿一口茶,说得轻巧,“就是,你如今自身难保,还管得着苦命的清潼公主吗?今天雪真大,听说公主寝殿的银骨炭已经用完,没有暖炉,估计殿中应该很冷。”  苏浅潼瞳孔一缩,撕心裂肺的痛感汹涌而上,抬头含怨地瞪着她们。  果然!卉妃和瑶妃,还有她们背后的皇后方可岚,今天不但要虐死自己,还要害死她女儿才罢休!  想当年,当今皇帝萧离墨还是不受重用的闲置郡王爷,朱沐卉、李靖瑶和自己便是府内侍奉他左右的丫鬟。虽明知她们屡屡私下害自己,但有萧离墨庇佑,苏浅潼还是熬过来了。  她相信自己的男人。  萧离墨说过,他一生最爱的就是她,无论世道如果变,他的心不变。  就是因为这句话,苏浅潼挺到现在。  虽然她最痛恨的死敌方可岚变成了皇后,虽然朱沐卉和李靖瑶也都成为萧离墨的妃子,那曾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男人如今尝尽齐人之福。  但苏浅潼还是深信,萧离墨应该是最爱自己,不然的话,他不会只在她身上留下龙种,萧离墨的两个孩子都是她生的。  可惜,有了龙种,才是最悲哀。  后宫,是一个能将人性腐朽殆尽的地方。  怪只怪自己太天真!天真相信萧离墨能保护她和她的孩子!  于是,她年仅三岁的儿子刚被册封为太子后不久就突然暴毙,而今,她半岁的女儿也离死神不远。  想着如此,苏浅潼心中如万箭相攒,痛楚难当。  她惨痛唿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要害死我,便放马过来,我死不足惜。但清潼公主是皇上如今唯一的子嗣,你们如此害她,就不怕被皇上知道吗?还有,皇太妃是我姐姐,你以为她就不会为我报仇吗?”  “惩治?报应?为你报仇?”  卉妃唇齿间有一抹嘲讽笑意飘过。  “苏浅潼,你怎么活了一辈子都如此白痴!?别怪我在你临死前都没告诉你真相。你知道自己为何昨夜会找不到皇上吗?实话告诉你,昨夜到现在,皇上都在皇太妃别宫之中,与皇太妃风流快活着,根本就没时间理你死活。”  “什么?”  苏浅潼的心一下便沉坠得像灌满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的亲生姐姐,苏清娆,是亲手把萧离墨捧上帝位的皇太妃,前任小皇帝的母亲,当年也曾是墨府的一个小丫鬟。  从最卑微到最顶峰,萧离墨暗中一定花费不少功夫将苏清娆捧至最高;相对地,苏清娆为了让萧离墨登上皇位,肯定也是付出众多。  他们两人的风言风语,一直在后宫流传。  但由始至今,苏浅潼宁愿相信,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想往里再深想。  可如今,女儿和自己都深陷险境,他们却在别宫偷情……  一个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一个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想着如此,苏浅潼胸口腾地升起一股血腥,已无法控制地吐血而出。  “这些都不是真的!不可能!”  瑶妃眸中尽是怨恨和嘲讽,“不可能?那我再告诉你,当年太子之死,也是皇太妃娘娘主谋。你以为皇上就不知道吗?以他的睿智,肯定是知的。但他还是纵容了。”  “而这次,同样地。等你死了,浅潼公主也死了。死无对证,皇上也肯定不会怪罪。既是你亲姐姐先对你动手,你就别怪我们落井下石。”  “你们……”  无穷无尽的哀痛袭来,已让苏浅潼无法再说下去。但她还在不断地摇头,不愿相信姐姐一早便与萧离墨**,不敢想象姐姐居然要置她和她的儿女于死地。  突然,急速脚步声传来,一位宫女走了进来。  苏浅潼抬头看清来者,马上眸光一亮,激动高喊,“欢喜,欢喜,你快点走,去找皇上,去救清潼公主!”  齐欢喜,侍奉苏浅潼近十年的贴身丫鬟,今天已失去了平日对她的恭敬,就这样冷漠地看着苏浅潼。  “各位娘娘,奴婢进来就想告诉各位,刚才奴婢已经亲眼目睹清潼公主断气,就算华佗在世,估计也无力回天。”  亲眼目睹?  犹如瞬间置身万顷瀑布之下,冲击和冰冷刹那将苏浅潼击得呆住,她瞬间明白了。  “齐欢喜,连你也背叛我?你居然害死我的女儿?”  齐欢喜抬起下巴,得意洋洋,“你错了,苏浅潼。我从来就没有忠诚于你,这十年来,我对你一直是阳奉阴违的。你儿女之死,都是我一手经办的。怎么,你奈我何?”  苏浅潼全身抽搐,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十余年来,在身边的所有人,包括自己一直最信任的丫鬟齐欢喜,居然都在害自己,甚至萧离墨、苏清娆都是不真心真意对自己的。而她最爱的儿女,都在这帮人的陷害下一一死去。  想着这一切,苏浅潼居然不哭反笑起来,笑得荒诞尖锐,眼眸却怨恨悚然,声音响切地牢,阴森透骨。  “你们这些歹毒的人!我恨不得将你们挫骨扬灰!你们都不得好死!做了鬼,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卉妃打了一个寒颤,吩咐齐欢喜,“还跟她啰嗦这么多干嘛?送她上路吧。”  “好!”  齐欢喜目光阴森地走到苏浅潼的跟前,用力捉住她头发,将她的头往水里死按。  “你们!”  苏浅潼一下连挣扎都来不及,已沉沉地往水里坠。  带着血腥味的水一下便钻入她的眼耳口鼻,令她难以呼吸,她想胡乱扑腾,无奈手脚已被铁链锁住……  她气息已衰弱了,但心中的怨念却如此的强烈:老天爷!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吧!给懦弱的我,更换一个更加强大狠辣的灵魂!  若能重生,苏浅潼绝不容任何人害她、践她、辱她、欺她!  前世踩过苏浅潼白骨上位的,她定要血债血还!  ……  “晕!这书虐死人不偿命吗?!”  正走在路上看着手机网文大结局的苏浅潼简直气炸了,感觉自己七孔喷烟一般。  “我姐姐疯了吗?!居然写这破结局!我不骂死你,我不姓苏。”
  “晕!这书虐死人不偿命吗?!”  正走在路上看着手机网文大结局的苏浅潼简直气炸了,感觉自己七孔喷烟一般。  “我姐姐疯了吗?!居然写这破结局!我不骂死你,我不姓苏。”  苏浅潼,汉江大学法医系二年级学生,平时无聊最爱看网文。  而她姐姐苏清娆是国内小有名气的网络作者,新网文《后宫荼蘼》里面女主角正分别以她们两姐妹的真实名字来命名。  这本小说,苏浅潼一直有追看,听说今天大结局,赶紧跳章来看,谁知道看到如此狗屁不通的结局!  想着就气,苏浅潼也不顾自己正在马路上走,拨通姐姐电话开口就骂。  “姐姐,你脑袋灌水了吧?你妹我嫉恶如仇、有仇必报,而书上跟我同名同姓的苏浅潼怎TMD弱爆?结局虐死我不偿命,说好的虐渣暴爽呢?”  苏清娆还在睡梦中,声音迷迷糊糊,“怎么?看书节奏变快了?我还有番外。”  “对啊,听说你出了大结局,我跳开几十章,看了结尾。被你气炸了!你如果不改结局,我马上上门灭了你!大姐,那女主跟我同名同姓,你居然让她被淹死了?你不是故意网络暴力整我吧?”  苏清娆叹息一声,“妹子,你就原谅姐吧。姐最近失恋,看什么都是灰的。心里怨恨无处发泄,想把小说里每个主角都写死了。”  “……”  晕!  苏浅潼气得在马路中停了下来,“你失恋就拿我垫背?!非在小说里弄死我吗?!我不管!换我是那个苏浅潼,我肯定要虐死渣男渣女,让他们给老娘舔鞋底跪榴莲!结局你必须改!”  正要继续骂,她突然觉得眼前不太对劲了,为什么天上好像正有庞然大物要掉下?  苏浅潼抬头一眼,人开始发蒙,目瞪口呆。  她没看错吧?这脑洞也太大了吧!  天上正有一个长发飘飘穿古装女人从天而降就要砸下来?!  扯蛋!搞什么鬼?  来不及惊讶了,她面前正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学生经过,如果不推开那小学生,对方马上就会被那从天而降的“女人”砸死。  “小心!”  苏浅潼没有犹豫,一下飞身便用力把那小学生推开……  “天啊!”  “怎么回事?!”  路人惊慌四起。  轰隆一声巨响,在苏浅潼跌倒地上的瞬间,从天而降的“女人”已砸在她的身上。  冲力太大,一道触目惊心的殷红划出她的头颅,苏浅潼全身抽搐着,目光最后的焦距落于“女人”头上的玉兰花发簪。  她原本朝气的俏脸已变得无比苍白,跌在地上的手机传来苏清娆的惊呼。  “妹妹!发生什么事?快回答!”  ……  **  晕!  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  我死了没有?  有我这么倒霉的人吗!?走在路上都被人砸死!?  这脑洞也够大的!  可是……  头痛突然消失了,眼前却一片灰蒙混沌,只看到一丝光亮?  我这是在哪里?  苏浅潼感觉全身轻轻的,仿佛不是自己一般。  迷茫之间,突然听到一道女声,“浅潼,你愿意为我活一趟吗?”  “活一趟?你是谁?”她惊讶问。  “我是书中的苏浅潼,那个被人害得儿女惨死,自己尸骨无存的苏浅潼。”  苏浅潼第一反应就是吐槽,“怎是你啊?!我说,你真是弱爆了!怎就这么容易被人整死呢?如果我是你,我肯定誓将一切牛鬼蛇神全部打倒,活出一个锦绣人生。”  “即是如此,你能帮我重走一次吗?”  “啊?为什么?”  “因为我只是一口怨气,无力重生,却死不瞑目。如今找到你,我终可安心。记住,魂穿后,那年我十五岁。”  “啊?你说什么?别说这么快啊!?我没听懂。”  “重生后,你就会懂。一路顺风。”
  玄兴国,雨霖轩。  风花雪月的夜晚,灯火摇曳,轻纱帷幔,带着靡靡之色,若有若无地萦绕。  房门被打开了,一位高颀挺秀的俊美少年被人用力地推了进来。  “肆爷,如此良辰美景,你就好好享受吧。”  那道不怀好意的笑声传来,已迅速地把门一关。  少年脚步浮离不稳,一身淡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白兰花与他腰间的美玉相辉,已描绘了一位翩翩贵公子的俊美风采。  他年轻白皙俊脸上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红润,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喘息。  “荒唐!竟敢在爷的茶里下药。等爷出去后,绝不会放过你们。”  肆爷黑眸中闪过一抹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狠辣,想用尽身体所有力气拉开房门。  事与愿违,门显然是被锁上了,而且他身体上的那种怪异燥热感已开始让他全身仿若火烧一般,令他无力再挣扎。  他只想去床上躺一下,或者,有什么能缓解一下自己的……燥热。  黄花梨雕花的大床就在旁边,粉色的帐幔,一袭一袭流苏随风轻摇,隐隐约约看到有一身材妙曼的女子便躺在了床上。  肆爷想狠狠捏一下自己,让自己此刻保持冷静,只是那毫无痛感的一捏,却根本无法管住他的眼睛。  随意一瞥,他的眼神便完全定住。  吐气如兰的稚嫩少女盖着单薄锦被,躺在了床上。  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般随意散落,衬得她肌肤胜雪,就如同水莲初绽,清纯与诱惑相融,透出吸人眼眸的冶艳。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无法克制住骚动,目光灼灼,继续往少女扫去。  她白皙的脸颊正透出一抹红晕,美眸半眯竟舒服地呢咛了一声,如小猫在慵懒撒娇,煞是迷人。  肆爷不知不觉地走近,呼吸越浓。  “该死!妖精,谁让你躺在这里的?”  肆爷撑住自己想去靠近的炽热身体,不忿咒骂。  ……  我的头……好痛。  这是在哪里?  为什么有淡淡的白兰花香,还有……很燥热。  燥热得让人睡不不下去。  “好热!”  浑身的骚动,让苏浅潼彻底醒了。  她努力抬高眼帘,猛地睁大,想看清周围。  朦胧视觉开始澄清了。  但又瞬间让苏浅潼觉得自己仍在梦中。  近在咫尺的,是一个俊美得撼人心弦的青涩少年,脸如桃杏,朗眉星目,胜似嫡仙。  他散了墨黑长发,锦衣也微微散开,露出结实胸膛,就这样灼灼地凝视着自己,整个人如蕴有日月灵气的美玉。  朦胧灯火柔柔的洒到他的身上,仿佛天上幻化而来,完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苏浅潼倒吸一口气,思绪完全溃散了,只感到口干舌燥,骚动难耐。  这是干嘛?小鲜肉要上我吗?  一下子,她也觉得自己这个梦发得值了,竟伸出粉嫩小舌舔着唇瓣,花痴地说了句。  “好俊的小鲜肉,真希望这梦不要停。”
  “不要停?”  肆爷眼神露出狩猎般的野**望,一下翻身,便把苏浅潼压在了身下,占据了王者般的上位。  他声音已被灼热的欲望烧得沙哑,那轻蔑的冷哼,带着一丝不屑和微微的失落。  “小妖精,是你叫爷不要停。爷就如你所愿。”  这么孟浪的话都说得出口,可见她和这里其他女人并没有不同,也不需要自己的怜惜。  一瞬间,他所有理性已被欲望占了上风,那逼切的渴求在体魄中翻搅着,修长大手已沿着她的玉脖缓缓向下摩挲,手像是一簇火焰,已无师自通地抚过她每一寸肌肤,留下灼热的痕迹。  苏浅潼感觉一阵酥酥麻麻,脑袋热烘烘的。  他和她之间,如此的近在咫尺,他长长眼睫毛甚至扇到了她的脸颊,痒痒的,而他的呼吸已经在她唇边纠缠,弥漫着一种比暧昧更滚烫的温度。  苏浅潼都被那炽热滚烫蒸得一片酥软,身体如迅速滋生着情愫一般,居然对他的肆意完全没有抵抗力,任他索取。  只等她感觉到那年轻身体透出的有力威胁,抵住了她的小腹时……  一瞬间,苏浅潼感觉完全僵化了,冷汗淋淋之下,思绪开始凝聚。  晕!  现在发生的一切像话吗?  可感觉很真实,不像是发梦啊。  但为什么他穿着古人衣服,这周围环境也完全不像21世纪华夏的东西?  只是,万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自己不就是正被这小帅哥强了?  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损失的,横竖也不过是一层膜,而且,还是给了一个绝世小鲜肉。  但是……  看他的样子估计还没到十八岁吧,就是一青愣小子,气血方刚,应该还没经验。  听说第一次会很痛,这岂不要折腾死老娘?  晕!  苏浅潼想到这点,居然有些醒了,一下怯懦便惊呼起来。  “放……放开我!等一下!”  她喘息着,用尽所有力气想抵在他胸口。  看在肆爷的眼中,床榻上的豆蔻少女媚眼如丝,娇柔低喘,一双软如无骨的小手却妄想抵挡住他的身躯,如此的无力又楚楚可怜。  她不想要吗?或者,她真的不是自愿。  想到这点,肆爷目光便柔和了几分,如含薄雾的双眼弥漫一层潋滟。  四目对视之下,苏浅潼竟被他电得神魂颠倒,迷失得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睛。  “你究竟是谁?”  她轻颤着长卷睫毛,那一声颤颤的娇问,如猫儿般的低唤,在唇间逸出,让人觉得薰然欲醉。  肆爷身上的迷药正烧得最旺,他又血气方刚,一下便忍不住了,想欺过来将她承欢身下。  “过了今夜,爷便是你的男人。”  男人?他现在应该还算是男孩吧?今晚真的要**在自己身上?  要不要再考虑清楚?  作为一个大二学生,苏浅潼也十九岁了,怎么都比这看起来不过十六七的俊美少年要大。  她可不想老牛吃嫩草。  于是,她又急急呼了一句,“等一下,你应该未成年吧?第一次对吧?”  “未成年?第一次?”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问这些问题,肆爷也绝对惊愕了。  苏浅潼讪笑,“听这语气,你肯定未成年!那快放开我!你太嫩口了,我不好意思睡你。不带这样玩的。”  肆爷面容一僵。  整个人都开始有心理阴影了。  泥马?!  现在到底是谁要睡谁?
  看着她无力地抵住自己胸膛的小手,肆爷叹了口气。  额上细汗映着烛光,少年一张俊颜在灯下更显桃红,把他衬得俊逸中透出几分妖媚。  “看来你也被下了迷药。”  初来驾到,苏浅潼还完全没弄懂状况,更不知什么迷药不迷药,便只管说出自己真实的感受。  “我其实就一句,你年轻,有大把时间,爱还是要谈了再做比较好。不是有句话吗,生活不止眼前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  肆爷一脸懵逼,自己用尽全身力气意志去抗拒迷药的影响,而身下少女居然在这时候跟自己聊应该怎样去爱?  还诗和远方?  说得他蛋都疼!  肆爷痛苦呻吟一声,又向她靠了过去,“妖精,爷会负责的。明早就带你出去。”  说完,他便双手一收,将她娇细的芊腰搂得更紧,鼻尖相抵,温润炽热的唇压迫了过来,厮磨寻找出口。  滚烫气息掀阵阵令人颤栗,苏浅潼脑袋一片泥泞,又全身开始发热。  那感觉并不难受,甚至还有点舒服的悸动。  也罢,既然来了,就当是享受吧。  对方这等高颜值,也不知道吃亏的是谁。  一下子火花四溢,意乱情迷……  “咚咚!”  “咚咚!”  突然,几下急速的拍打声从窗口传来。  继而是一道紧张的男声。  “肆爷!肆爷!你在房内吗?”  ”肆爷!你在吗?就算正在办事,也要先应我一下。”  办事?  是说自己和她吗?  肆爷心头咯噔一下,顿时觉得咽住了,无奈地使劲将自己身体先侧在一边。  “先生,爷在里面。”  那回应沙哑而喘息,让人遐想连篇。  一下子,外面的男人竟然迟疑了。  隔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那……我要进来吗?”  言下之意,如果木已成舟,进来,也就没有意义了。我在外面候着,你继续。  “该死!”  肆爷内心一万句咒骂都不能表达他的恼怒,本来自己已经放弃底线,准备一吃到底了,这该死的先生却来暗示他道德问题。  如今外面已经有人在候着听床,身下人又是吃了迷药不太自愿的,不就是让他两难吗?  这就很尴尬了……  吃还是不吃?  天人交战了好一阵,受过良好教育的肆爷终究是妥协了。  他克制住内心的躁动,柔声问身下人儿,“妖精,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苏浅潼脑袋还是有点迷糊,正想回答十九,目光一瞥,才注意到自己的小手。  这细白稚嫩的小手,肯定不是以前属于自己的那双手!  泥马?  这究竟是啥情况?  苏浅潼眼眸瞬间瞪大,也没心思回答他了,只懂快速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我靠!刚才一直在迷糊,现在才发现这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  我的天啊?!  她瞬间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小世界里,久久不能自拔。  肆爷看身下人儿一阵折腾,还以为她迷药又在发作,俊眸怜惜更浓,雾色开始消散。  他本就非常人,意志力超凡,刚才只不过是碰上了对的人,他自己不想醒罢了。  新手刹车虽难,但还是可以刹住的。
  肆爷剑眉下的眼瞳溢出柔光,指尖抚过苏浅潼红透的脸颊,继而把她的秀发理顺。  “你现在也应该不过十五六,的确以后有的是时间。等爷今夜醒了,明天就接你走。”  啊?这是神马意思?  苏浅潼愣了愣,正想反问,便已听到他高声向窗外喊。  “先生,进来。打晕我。”  话音刚落,疾如雷电,瞬间已经有一黑衣人破窗而入。  那黑衣人动作极快,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先用锦被盖住苏浅潼全身,然后便在肆爷后颈一敲,把他打晕后横腰抱了起来。  下一个动作,黑衣人已跃窗而去,两人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脸呆滞的苏浅潼,看着窗口,眨巴眨巴着眼。  “天啊!这究竟是不是梦?我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  京城屋顶高处。  黑衣人背着身高近一米八的肆爷,一身踏雪无痕轻功了得,在连绵屋顶窜上纵下,步履轻疾,不扬微尘。  五月夜晚,京城寒意依存,一阵冷风拂过,把肆爷吹醒了几分。  他声音已冷得失去了刚才在厢房时的温度,“先生,事情弄清楚了吗?”  夜陵炎自肆爷幼小便在他身边,即刻便明白对方所指。  “很明显,对方是二爷派来的人。如今爷你在外流连,他又怎会错过陷害你的机会。”  肆爷黑眸隐约透着厉光,那深沉表情与他温润青涩的俊容显得不太协调。  “人捉住了吗?这次我也是大意,竟留下空隙让人下了迷药。”  夜陵炎摇头,“已自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继续查!这事可不能轻易了结。”  “是!不过,以他的手段,也只能想出这样的下等招数,又怎可能是爷的对手。”夜陵炎冷笑。  肆爷摇头,“还是不能大意。这次出外,本就危机四伏,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遵命!”  之后,两人沉默了片刻。  “肆爷……”  “嗯。”  “刚才……得手了吗?”  毕竟是爷的第一次,这事必须问。  肆爷嘴角抽了抽,不答反问,“房中姑娘,你有查到是谁吗?明早把她从雨霖轩赎回来。”  夜陵炎微微一笑,心道,这样说来,就是已经得手了,明天要为人家赎身嘛。  “好的。”  肆爷沉思半响,还是觉得不稳妥,“还是……不要等明天了。我们回去本部稍作休息,等爷完全清醒,今夜我们就回去把人要过来。”  夜陵炎英眉扬起,顿感意外。  爷居然如此猴急?一夜都不愿等了?  “爷,您毕竟身份尊贵,那女娃是妓院中人,身世也未查清。刚才被他人放在房内,不知是否有诈。可不得不防。”  肆爷想起少女刚才的风韵,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灵动透切的柔美,说话的调调更是古怪机灵。  她应该……不是普通女子。  美少年剑眉下透亮的黑眸闪烁了温润,漂亮的唇瓣微抿,“那你马上多派人手去查她的底细,一个时辰内务必查清。”  “好的。”  一向不苟言笑的夜陵炎又暗地里露出迷一样的笑意。  爷,那我也要等放下您才能去办啊,猴急也没用。
  厢房窗口被打开着,阵阵凉风吹进来,帐幔上一袭一袭流苏随风轻摇。  小睡片刻后,苏浅潼又醒了。  全身依旧衣衫不整,感觉酥酥麻麻的,手脚不太能自如运作。  有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还身处梦中,只是当她使劲浑身解数,用力地戳了自己好几下后,那真真切切的疼痛感,令苏浅潼终于确认了:自己从刚才看到小帅哥的那一刻起,就并非是梦。  起码可以肯定,她21世纪苏浅潼的灵魂是真实存在于这个穿着古服的女孩身体之中。  而且刚才,她虽然和那美少年没做到后面的重要一步,但自己这个身体都已经被他给摸遍,也亲遍了……  身体不是自己的,但那种灼热酥麻的亲昵,受的却是自己。  苏浅潼虽读大学,却未曾拍拖,这种羞答答的爱抚,自己竟然和一个不相识的少年都做了,想想都觉得面红心跳。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又发了一阵呆,这才想起来。  “晕!我也没问他名字。不过……那人居然自称爷?!”  哼!  才十六七的男娃,爷个鬼!这不就是典型中二病吗?!熊孩子!  而自己居然差点被这熊孩子给强了?  苏浅潼一下子就生出几分痛恨,“小淫贼!就是一个中二病的小淫贼。A片看多了,居然敢给姐姐我下迷药!”  她句句唾骂,显然已完全忘记自己开始时的流口水花痴样子。  突然……  “妹妹!”  “我的妹妹!”  门口传来女声呼叫。  “噔噔”好几声,厢房门被人硬生撞开了。  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便扑倒在苏浅潼跟前,“妹妹!你没事吧?都是姐姐不好,才让你受这等折磨!”  “呜呜呜呜呜呜!”  苏浅潼傻愣瞧向少女。  那妮子年约十六七,长了一张国色天香、我见犹怜的动人脸蛋,如今却哭得泪眼朦胧,楚楚可怜。  看见苏浅潼衣衫不整、不能动弹的样子后,她更是泣不成声。  “妹妹,都是姐姐不好!如果我能保护好你,你就不至于被那些歹人戏弄。都是姐姐不好!”  一边哭着,她还不忘把苏浅潼的衣服重新细细地整理好,只是一瞥到苏浅潼脖子上浅浅的烙印,她便伤心得用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久久不能自己。  “妹妹,都是姐姐不好!这些都应该我来承受的。”  “都是我不好!”  ……  这重重复复的调调,听得苏浅潼都耳朵快起茧。  她有点明白了,这个身体的主人,是面前这位小美女的妹妹。  那怎样才能跟这位小姐姐解释清楚,她的妹妹还没给人成功上垒呢?  “姐姐,你谁啊?”  心不在焉地,苏浅潼便傻傻地试探。  小妮子一愕,“浅潼,难道你连姐姐都不认识了吗?我是你姐姐苏清娆。”  尼玛?  什么?  苏清娆?!她还叫我浅潼?苏浅潼吗?  我靠!  苏浅潼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终于……  过度惊吓后,苏浅潼之前短路的脑袋,开始重新接通了。  一个个画面如影片般倒带,从自己在马路上看小说,打电话骂老姐,看到有人从天而降,自己为救小学生被古人砸死,然后在混沌时与一女子的对话……  正要回忆下去,苏浅潼的大脑却瞬间被原主身体的一连串记忆给占据了。  千头万绪,瞬间回笼!  原主的记忆居然来自《后宫荼蘼》的苏浅潼!  这个苏浅潼今年十五岁,是刚从最幸福美满的少女时代堕落到人生最黯淡的时候。  简单来说,就是短短十天内,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沦落风尘。  做钦天监的父亲苏夜寻因罪犯欺君被砍头,家宅查封,苏浅潼则与姐姐苏清娆被贬为奴籍,送入妓院。  然后,她就被人下了迷药躺在了床上……  “不会吧?我在二十一世纪被古人砸死了,然后,穿越重生到书中十五岁的苏浅潼身上吗?我的天啊!这脑洞也够丧尸的!”苏浅潼嘴角抽搐,不可置信。  “妹妹,你在说什么啊?”  苏清娆正疑惑看她,突然,厢房又静悄悄进来了一个人。  他二话不说,就把厢房门关了,继而锁上。  两女一抬头,才看到了那男人猥琐得色眯眯的脸。  男人脸红带着醉意,拖着肥胖的身躯,一脸污秽的淫笑。  “原来你们两姐妹都在这里。好啊,一箭双雕,比翼双飞!今晚就让我也来好好享用。”  苏清娆美眸透着冷寒和惊恐,显然认得他是谁,身体已挡在了苏浅潼前面。  “gui公,你又来干嘛?快走开!”  那gui公正猴急着,一上来就蛮横地把苏清娆拦腰抱了起来,那龌蹉的贱笑响切厢房。  “小美人,你这么急扑出来,是想我了吧?那就来吧!马上让你爽透。”  话没说完,那只丑恶的大手已往苏清娆身上捉。  “救命,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快来人啊!”  厢房内,不断传来强烈的挣扎声和打碎花瓶的声音。  没过多久,那个猥*不堪赤-裸上身的gui公已把苏清娆如举婴儿般拦腰抱到八仙桌上,按着她躺开,双掌在她身上游走。  一声声猥-琐的笑声,听得苏浅潼眼里闪烁起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但身体却因迷药的作用,依旧不太容易操控。  “他奶奶的!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贱吗?一上来就强来强去的?”  她拼命地想从床上爬起来,但蜗牛的速度却比那边厢的进程逊色很多。  很快,苏清娆上身衣服已被扯去大半,她身子不断的挣动起来,一双动人眼眸哭得梨花带雨,羞辱地大声呼叫,“放开我,放开我——”  “美人啊,你走不掉的。谁都救不了你。”  gui公将她紧紧圈制住,凑着嘴便去吻着她,苏清娆的力却怎么也使不上。  “你走开!”  “小美人,你叫得真好听!今晚可没人救你,乖!我会让你爽透的。”  瞬间,苏清娆已经被他压倒在桌上,火辣场景不堪入目。  再不行动起来,一切就都迟了!
  苏浅潼看得恼火,突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愤然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努力地挪动着手脚,左右四望,然后拿起了窗台上的花瓶。  这花瓶怎地这么重啊?我够力气砸出去吗?  她只觉自己身躯瘦小,完全没有力气,拿着花瓶便摇摇欲坠。  但苏浅潼还是使尽吃奶的劲,走近那搂作一团的男女,举起双手,用力一砸!  “砰——”的一声。  那猥琐男子便已被花瓶砸得满头是血。  惊愕中的苏清娆眼带泪水,看了她一眼,眼眸瞪大,由悲转喜,“妹妹!”  苏浅潼眨巴着眼,又打量了苏清娆一下。  这妮子真是个大美人,特别是那双硕大眸子如麋鹿般,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泪光,竟让人眼睛不能离开她的魔力。  “妹妹,别发愣!小心!”  苏清娆一声娇喊,让苏浅潼猛然回神。  她回头便发现,那满头鲜血的猥琐龟-公已大吼了一声,满眼怨恨地看着自己,“小丫头片子,敢坏我大事!那我就先弄死你!”  说完,他双手便紧紧叉着苏浅潼的喉咙,力量如此之大,大得已把她拧了起来。  苏浅潼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拼命挣扎着四肢,眼前只看到那满头鲜血的猥琐男子怨恨而恶毒的奸笑。2  没过多久,她眼前已一片漆黑,感觉自己应该快要死了……  我要死了?穿越加重生,我都没开始开挂,就要这样草草结束了吗!?  “啊——”  突然,那猥琐男人大叫了一声。  他的眼球突然睁大,双手一软,放开了叉住苏浅潼喉咙的手。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回过神来才发现,那男人已经倒在地上,苏清娆满手鲜血颤抖拿着手中已碎的瓷茶壶手柄。  显然是苏清娆拿着茶壶,从后面砸到男人的头上把他砸昏死了过去。  “妹妹,他,他死了没有?我们下一步改怎做?”  看着龟-公额头喷血而出躺在地上,苏清娆也慌了,颤抖问。  这变化来得太快,快得苏浅潼都来不及思考,她只茫然蹲下,机械地把手指放在男人的鼻孔前。  “他还没死。”  苏清娆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突然有厉气一闪而过。  “怎么,我们要杀了他吗?”  苏浅潼心底七上八下。  思绪都已经回来了,现在的她不但拥有前世现代的自己所有记忆,而且她还知道书中原主苏浅潼一生的命运。  如今发生的情景与她书中所读得的情节太相象了,不过,却有点乱套!  书中的开始,就是从苏清娆差点被龟-公强奸开始的,但却完全没有提及苏浅潼之前被美少年轻薄的事。  为什么没有提呢?  这个问题,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时的苏浅潼已经来不及再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更关键的情节还在后面。  如果接下来的情况,是如书中所说的话,那她们两姐妹很快也会在这个厢房,遇见自己一生的梦魇……萧离墨。  而且,也就是此刻一个千钧一发的决定,令她们姐妹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途!
  苏浅潼回忆着书中所写。  在书中,姐姐苏清娆就是为了保护妹妹苏浅潼而杀死龟-公,之后没过多久,萧离墨便出现在了厢房。  当时萧离墨觉得杀人的苏清娆心狠杀戮重,直接把她送入间谍培训,及后送进了宫;反而把心思单纯的苏浅潼留在了身边当贴身丫鬟,然后,才有了后来的一连串变故……  此刻,她虽未明前因后果,但该肯定的是:自己已经重生在这个苏浅潼身上,这新版的苏浅潼还要重复上一辈子的活法吗?  不要!绝对不要!  老娘既然重生,就不会再走前世的窝囊老套路!  苏浅潼思绪混乱,用力地摇着头,完全没发现龟-公已经睁眼醒来,正挣扎起来,拿着地下碎瓦,目露凶光扑向她。  一触即发,龟-公已扬起碎瓦,准备反扑。  这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眼看若不自卫,龟-公一下便要捅死苏浅潼。  “妹妹,小心!”  苏清娆捡起地上匕首,颤着身子想挡在苏浅潼前面。  也就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苏浅潼终于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了!  她暗芒乍现,奋力抢过苏清娆手中匕首,侧身顺势便向捅向龟-公,娇声疾呼。  “姐姐!杀人,也要让我来!”  那一捅,苏浅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也对准了龟-公的心脏刺去。  猥琐男人应声倒下,血流成河,瞬间毙命。  苏清娆刹那间连瞳孔都似放大,眼睛里满载不可置信的惊恐。她的妹妹才年仅十五岁,在关键一刻,却如此冷静准确地……杀人了。  “妹妹,你杀人了?!”  我杀人了吗?  真的杀人了吗?  苏浅潼跪在血海中喘息着,如此似梦而非的场景是真实吗?前一刻,自己真的杀了人?  突然。  “砰——”的一声。  房门被人用力踢开了。  数人从门外跑了进来,房内狼藉的一切,惊呆所有人。  为首一袭雪白身影,雍雅出尘,俊脸微带病容,肌肤苍白剔透,那双冷冽的眸子漆黑若墨,薄唇正紧抿成线。  他深邃的目光朝手握匕首的苏浅潼一眼,露出一下稍纵即逝的异光,才传来低沉磁性的安慰。  “别慌!一切都已完结。”  苏浅潼惊愕抬眸,已被眼前男子惊为天人之容而失神。  今晚真是大饱眼福,好事成双。先来一个绝世美少年,如今又来一个绝世妖孽。  只是俊美妖异到令人心惊的美貌,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就是一种毒!一种能令世间女子,甚至男子为他付出性命前仆后继的妖孽的毒。  苏浅潼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将一袭白衣穿得如此风姿高贵,冷傲出尘。  “妖孽。果然是妖孽!怪不得我妈说太好看的男人不可靠。”  苏浅潼脸色微变,避开了男子的目光,低头暗讽道。  之后,各种各样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话,已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天空。  苏浅潼已经知道眼前这绝色男子究竟是何人。  萧离墨。  前世苏浅潼一生的梦魇,那始乱终弃的渣男,萧离墨!
  一想到萧离墨就站在身边,苏浅潼心脉跳动已极快。  她握紧拳头,努力想控制住颤抖的身体,人已失去所有言语的能力。  怎么办?如今来不及躲避,那渣男就已经到了。  怎样才能躲开他?  身边的苏清娆看见苏浅潼蹙眉低头不语,还以为妹妹在后怕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连忙哭泣着把苏浅潼拥在怀内,安抚哽咽。  “妹妹,没事了。这人想欺负我们,他该死!你别怕!”  萧离墨淡淡看着房子血腥吓人的场面,深邃的目光向一身血迹的苏浅潼和抱着她衣衫不整的苏清娆身上游离了片刻,才斜斜一挑眉,轻视着身后的老鸨。  “老鸨,本郡王今夜来此是消遣的。你竟让我碰到这档戏码,可真会做生意!”  那声轻笑,似是调笑,又带着点嗔怪,却有种不怒而威的震慑。  老鸨已是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求郡王见谅啊。我也不知那该死的龟-公居然如此猴急,敢把未开bao的鸨儿带到客人房间乱碰,惊扰到郡王,破坏郡王的雅兴是老身不是!”  萧离墨俊容戏谑,低沉带笑,语声吊儿郎当。  “有趣,若不是本郡王刚好路经此地。这两位女子今晚估摸也凶多吉少。你们这妓院也可够黑的,这龟-公真死有余辜!”  语罢,他便对身后跟着他的蓝袍锦衣男子微微点颚。  那蓝衣锦袍男子,身形修长,容颜硬朗清俊,他眸光含怒,却是力压着怒气,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走近苏氏姐妹,跪了下来,把外袍盖在了苏清娆身上。  他眼眸已转为怜惜,柔声道,“抱歉姑娘!我们来迟,但还是到了。”  苏清娆哭泣点头,有点怯懦地在蓝衣男子和萧离墨之间来回看了看,便茫然抱着苏浅潼,继续梨花带雨地哽咽。  而沉默的苏浅潼则依旧有点惊恐失措,她低头跪在原地,看着手中沾满的鲜血,内心琢磨着该如此应对现在的局面。  萧离墨看似来妓院消遣,可醉翁之意不在酒。  前一世在书中,萧离墨就是在这里把她们姐妹带走回府的。而今晚,她苏浅潼还要任由自己被萧离墨这妖孽带走吗?  这坑死人的套路,老娘可不想走!  她还在琢磨,便听见萧离墨淡笑轻起,继续问道,“老鸨说说,这对姐妹花是何来头?”  “这对姐妹花姓苏,是前钦天监苏夜寻的两位千金。苏夜寻罪犯欺君被砍头后,大宅查封,她们姐妹也被贬为奴籍,送到了这里来。”  萧离墨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故人之女。”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两位故人之女上。  衣衫不整的苏清娆正如老鹰护小鸡般拥着自己的妹妹,泪痕在她无可挑剔的俏脸上,如美玉莹光,柔弱中透出妩媚,令人顿生怜悯。  相反依旧跪在血泊中的苏浅潼就显得有点吓人,她纤瘦虚弱,长发披肩,脸庞稚气未脱,本该能唤起男人的保护欲,可她却偏偏神情肃然,满手鲜血,手握匕首。  一股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戾气在她身上若隐若现,可真有点吓人。
  苏浅潼身上的戾气,让萧离墨微眯的眼眸闪过一抹异光,他从不喜欢女人太过杀戮。  女人能杀人,但用刀捅死人且无哭泣无畏惧,那就太过狠辣了。  萧离墨向苏浅潼的身旁走过来。  “你,叫何名字?”  他前行了几步,却下意识地绕开地下的血迹。  眼角余光一瞄,苏浅潼便笑了。  果然,萧离墨如书中所说,他素有洁癖,不喜让自己的白衣沾血,更不喜女人杀戮。  “我叫苏浅潼。”她抬头应道。  萧离墨眉头蹙得更深,“人是你杀的?你不害怕血?”  苏浅潼暗念,自己前世就是学法医的,每天上课面对的都是尸体、尸体。现在杀了人,她肯定是害怕的,但即成事实,哭和害怕都于事无补。  关键是,她现在的反应还关联到自己以后命运的走向。  这一刻,她必须冷静,不能露出丝毫怯懦,更不能让萧离墨看上自己。  “他死不足惜,杀一万个我也不会眨眼。”她平淡回答,语气干净利落。  看见她眸若皓星,脸上冰冷决然的神色,萧离墨打了一个寒颤,沉默了半响。  一阵后,他又继续问道。  “事已至此,你们可愿跟我回府?”  苏浅潼心底是百般不愿,暗道:既然姐已经重生,就没想过走前任的老套路。明知你是坑,姐还跟你回去,姐傻逼吗?  正想拒绝,谁知旁边的苏清娆却来搅局,居然一下跪地,梨花带雨开始磕头。  “郡王爷若能救我姐妹于火海,我们姐妹愿一生为奴为婢,感谢王爷的恩德……”  苏浅潼一下懵逼,连忙掩住苏清娆的嘴巴,要把她扶起来。  “不!姐,你别乱来啊。”  然后,她咧嘴抬头,便直面萧离墨说出心底想法。  “爷,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们不愿意跟你回去,你还是回去你的厢房,该吃的吃,该玩的玩,就别管我们的闲事了。”  “……”  这下,轮到萧离墨懵逼了。  “有意思!你不愿跟我走?”  “绝对,千万个不愿意!”  姐就是不带你这样的!绝对,没商量的不愿意!!  苏浅潼又在心底大声呐喊了千万遍。  可她越挑衅拒绝,萧离墨的表情便越痞气,他斜斜挑眉,眼中带着诡异的笑意,那态度可恨得让人咬牙切齿。  他含笑低头,缓缓凑到苏浅潼的耳边,低哑性感地撩着,“不过,我的小浅潼,你可知,如今跟不跟本郡王走,已轮不到你决定。你的命,在我手上。”  语气太嘚瑟了,撩得苏浅潼的心一下凉到底,哆哆嗦嗦地,暗骂娘啊,一瞬间已感受到来自这世界深深的恶意。  尼玛!要怎样才能撇开这犯贱的男人!?  明知道前面是个坑,她人小卑微无力回天,别人却财雄势大死命拉着自己往坑里踹。  呜呼!  果然,下一刻,便听到那俊美的妖孽开口。  “老鸨,开个价吧。这两人,本郡王看中了,今晚要将她们带走。”  “……”  意料之外,老鸨方烟雨却脸有难色,“墨郡王爷,不瞒您说,这事有点难办啊。”
  京城有三大妓院,排名先后分别是,芙蓉楼、潇湘阁、雨霖轩。  如今众人身处的,正是雨霖轩。  萧离墨在全京城是人尽皆知的纨绔闲置郡王爷,闲着无事,就爱寻花问柳,出手大方,长相俊逸,最受姑娘们的欢迎。  可萧离墨素来最爱逛的是芙蓉楼,在雨霖轩算是稀客。今天也不知是什么风把他吹到这里来了,老鸨方烟雨本准备好好巴结一番,却想不到碰到这档血腥杀人的事情,还被这墨郡王爷给看到,这事可不容易解决。  老鸨硬着头皮道,“墨郡王爷,事情是这样的。这苏氏姐妹本就双姝并蒂,在京城艳名远播,如今沦落到风尘,早有很多客人比如方丞相、吴尚书、御史大人的寒大公子等都有询问过。我们本想给她们择日开bao,让大家公开叫价。如今郡王爷若把人要去,我不好交代啊。”  择日开bao?  正在默默旁听的苏浅潼眉心跳了跳,既然青楼最大权利的老鸨都说自己是择日开bao的。那刚才美少年和自己双双被下迷药滚床单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还在疑狐,便听到萧离墨清冷地说道,“择日开bao?哼!若不是这对姐妹今天自卫反击,估计她们早就被奸污。又何用等到你们择日开bao?”  老鸨擦汗馅笑,“郡王爷教训得是!”  “况且,你刚才提到方丞相、吴尚书和寒御史……怎么,想用他们来压我这个闲置郡王吗?”  萧离墨轻笑看着老鸨,那笑容阴冷至极,散发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寒得老鸨浑身哆嗦,只能继续擦汗。  “郡王爷,您说笑了,小的绝对没有这样意思。”  他笑意凉意,调侃道,“京城上下,谁不知道我萧离墨就是爱好这口鲜的主,墨郡王沉迷女色的纨绔名号早响彻天下。今夜,我就是非要她们不可!不但是要,还要帮她们赎身。谁不服气,让他上门来找本郡王要!”  “……”  萧离墨再不济也毕竟是郡王爷,如此强压豪夺,令老鸨一下也词穷根本无力反驳。  看见老鸨争不过萧离墨,苏浅潼也替她急了,忍不住帮忙开腔。  “喂!萧郡王,谁说我们姐妹要跟你回去郡王府的?你别自作多情好不好?”  萧离墨微微眯眼,冷飕飕的眼神便斜向了苏浅潼。  “你心底真是这意思吗?”  “你智障吗?人话听不懂?”  苏浅潼张牙舞爪地与萧里墨直直对视着,透出毫不退缩的韧劲。  旁观的人都诧异了,居然有人敢如此放肆地挑衅着墨郡王爷的权威?!  萧离墨脸色愈发冷寒,眸中怒意炽热欲然,直直地盯着眼前如小刺猬般扎手的少女。  他心底也在奇怪,生性淡漠的自己,居然被这不知好歹的小女子挑衅几句后,便开始有点动怒了,直想着把她揣回家。  看来,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突然间,萧离墨居然开始笑了起来,那邪魅浅笑中带着侵略气息,看得苏浅潼心寒地退后了两步。  “苏浅潼,难道你还有得选吗?早在你贬为奴官籍之初,你的命并不属于你。如今,你就是我的。我就要你,你能拿我怎么办?”
  夜色如水,弦月如钩,夏虫脆鸣,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着冷月。  一辆马车绝尘而去,蹄声在这宁静的午夜京城显得分外清晰。  “肆爷,我们晚了一步。是我疏忽,请肆爷降罪!”  一黑衣男子恭敬地迎着一锦衣少年,从街角暗处走出来,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抱歉作揖。  那男子年约三十,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如刀雕刻出的脸庞显出了几分威严,给人孤傲冰冷之感,仿佛目空一切。  但奇怪的是,这样一个高傲的男人,却对身旁的贵气少年异常恭敬,还沉声称对方“肆爷”。  “哼!萧离墨心机极重,今夜一举,绝不会是一时兴起!”  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束华丽玉冠,风姿卓朗,正是之前与苏浅潼在厢房滚床单的肆爷。  他俊容清雅明润依旧,但眉头紧锁的严肃神情,却有几分超乎年龄的老成沉稳。  夜陵炎知道肆爷紧张那女娃,也不敢怠慢,直接就想在街边跪下。  “请肆爷降罪!”  肆爷赶紧将他扶住,举手投足都充满了高贵优雅的王者之霸,非常大气。  “也罢。先生想待我清醒后,再回来安置她,这事本就没错。只是想不到萧离墨居然会横插一脚罢了。”  “谢肆爷不罚!可如今,怎样才好?要把人追回来吗?”夜陵炎沉声问,试探之意明显。  “追回来?”  肆爷轻声念叨,脑海里浮现了那张姣好动人得如小猫般的俏脸,一下子,他也有点心动了。  要追回来吗?  “不过……肆爷,你此番是私下出访,本就不能张扬,且危机重重。如今苏浅潼已被萧离墨带走,贸然去抢,兴师动众,打草惊蛇,得不偿失。万一,将你的行踪给暴露了,可绝不是小事。”  肆爷嘴角微挑,暗骂夜陵炎虚伪!  对方一番话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去路都堵死了,一条条大道理的,明摆就是让自己不要去追嘛。关键的是,他居然还说得有理!  肆爷深呼吸了一口气,恢复了理性。  “也罢。萧离墨的为人,爷也是知道的。他心性凉薄,脑子想的都是阴暗权谋,一时半刻也不会对她怎样。”  “是的,经过查核,苏浅潼并非普通人。萧离墨把她们苏氏姐妹带回府,绝对有所图谋。所以,他绝对不会轻易动她们的人。而且,郡王府不乏我们的内线,苏姑娘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可密切监视,一有异动,我们再行动也不迟。”  如此滴水不漏,肆爷都不好说什么了。  “如此,就由先生督办吧。”  “遵命。”  “刚才,苏浅潼真的杀了那个龟-公?”他转了话题,眸色也沉了下去。  夜陵炎回答,“是的,那龟-公要侵犯她姐姐苏清娆,是苏浅潼击中龟-公,且一刀致命的。”  一刀致命?  肆爷突然心底寒了寒,冒出冷汗。  自己刚才也差点把苏浅潼给办了。  若非她当时中了迷药,她也会刚烈地愤然拿起刀刃,将自己一刀毙命吗?  “看来,暂时不为她赎身,让她留下墨郡王府,也是错有错着。”  肆爷望着刚才马车消失的方向目光减远,唇瓣轻抿苦笑,周身贵气天成,眉眼浓淡适宜间已若一副俊秀的水墨画。  “墨郡王府未来估计有好戏陆续上演。”  黑衣人笑了,“肆爷来了,墨郡王府自然就不会有安静的日子。”  “嗯,那你还不通知人准备。”肆爷眼中开始透出顽童恶作剧般的狡黠。  “遵命!”
  马车在夜色中前行,苏浅潼叹息地坐在马车窗前眺望,身影显得分外单薄。  淡淡清风拂过,卷起席席往事,令她陷入沉思的懊恼中。  既然自己穿越到古代苏浅潼身上,已是既成事实,那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为未来打算。  而且今夜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快得目不暇接,必须认真分析总结。  一瞬间,撞入她思绪中的,竟是那张温润贵气的年轻俊脸,床上温存犹在的抚摸厮磨感又一涌而上了。  晕!好羞涩啊!为什么我会想起他?!  红晕迅速爬上苏浅潼的脸颊,连耳朵都感觉发烫了,她忍不住甩自己一个小耳光,暗骂。  “苏浅潼,你是花痴吗?那个中二病淫贼给你下药,要强你,你还想他?你不是犯贱吗?”  反正,书上都没提及有那个中二病的出现,估计就是一跑龙套,不影响整体剧情的。你想人家,人家以后还不一定会出现呢。  这样一想,苏浅潼反而有点心宽了。  然后便把解决问题的焦点,放在萧离墨的身上。  如今人民内部最大的矛盾是:萧离墨按照剧情发展将她带回府了!  在苏浅潼的观念里,前一版的苏浅潼之所以活得悲催,就是因为她太过爱萧离墨这个男人。  书中,若不是萧离墨在妓院里把苏浅潼带回墨郡王府,把她留在了他的身边。那苏浅潼根本就不会爱上他,也不会天真一辈子,相信他那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最终被奸人陷害,香消玉殒。  萧离墨本就是妖孽渣男,能从闲置郡王到登上帝位,他利用的人数之不尽,使用过的狠辣招数更是无法算清,苏氏姐妹也不过是他登上帝位中不可或缺的棋子罢了。  所以,为了这一辈子能活好,现在她这个苏浅潼就应该想尽办法避开萧离墨这个雷区!  能逃则逃,能躲则躲。  还好,在自己重生之初,苏浅潼已经在蓄意改变自己命运的转轮。  书中是苏清娆杀了那个龟公,但这一世,却是她苏浅潼主动抢过了匕首,把龟公捅死。  这样的安排,能令原本的故事有所转变吗?  “妹妹,你在发什么呆啊?”  苏清娆怯怯的提问打断了苏浅潼的思路,月色下,她那精致的五官显得分外楚楚动人。  苏浅潼抬头看苏清娆,忽然产生了一种又爱又恨的迷惘。  书中大结局有提,在前世,苏清娆才是害死苏浅潼的主谋,但眼前这个眸光纯真透亮的小妮子,真会是以后的大BOSS吗?  很矛盾的是,苏浅潼能感受到在原主体内,有一种很真切的姐妹情谊和浓浓的依恋不时透了出来,甚至左右着她自己的情感。  似乎在不停告诉她:我姐姐不会这样的,我姐姐不是坏人!不要对付她!  一时间,苏浅潼也想不通透,只能安慰自己:也罢。就算事情发展按书中所走,苏清娆黑化也是入宫后,距今差不多五、六年后的事情,如今时间还早着呢,先解决眼前问题。  “妹妹,你猜这位大哥会把我们送去哪里?”苏清娆又怯怯地问苏浅潼。  在打发了老鸨后,萧离墨并没有离开,而继续在雨霖轩寻欢作乐。  他只叫人把苏氏姐妹送走,却没有对她们明说,要送她们去哪里,所以也难怪苏清娆心中没底。
  苏浅潼打量着眼前正为她们姐妹驾马车的蓝衣男子。  他身姿挺拔,一身正气,月光皎洁下,侧脸轮廓硬朗清俊,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眸子分外亮眼。  这人即使未见过,苏浅潼也能猜到他是谁。  在书中,他是萧离墨的挚友,也是护萧离墨一生周全的近身卫,更是后来萧离墨登位后的御林军统领,裴晏。  他为人低调内敛,行事却正派,光明磊落,在书中就曾暗中帮助苏氏姐妹多次,是一个值得结交的好人。  即然知道对方底细,苏浅潼也便没有犹豫,灵气的大眼咕噜一转,立马就上去套近乎。入墨王府应是既成事实,那和裴晏交好,便是有利无弊,保不准哪天他能帮上忙。  “大哥,我们现在要去墨王府吗?墨王爷真的把我们赎身了?”  裴晏策马前行,头也没回,只简略应答,“对,回王府。”  “大哥,那到达王府后,我们能梳洗睡一觉吗?之后,会怎样安排我们?”苏浅潼淡笑,避重就轻地问。  裴晏斜眼扫了下她染满血迹的衣服,“你,用刀利落,位置准。”  苏浅潼眉头微蹙,心底暗道,她前世是学法医的,对于人体的位置当然了如指掌,杀人虽是可怕,但当时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与其让不到十七岁的苏清娆动手,还不如让她来。  虽是如此想,但她反倒是笑了,“大哥,你在暗示我心狠吗?那你们应该早一刻来,如此,我就不用弄脏手了。”  漫不经心的回答,令杀人无数的裴晏都近乎错愕,他转过头来,深深地看着苏浅潼。  “你……果然如他所说,并非寻常女子。”  “他,他是谁?”  苏浅潼故作天真地反问。  裴晏正想开口,却是被苏清娆着急的声音给打断。  “大哥,你千万别听我妹妹乱说。她心性善良,从小最爱看佛学、医书、星象风水,平时连蚂蚁也不敢踩死一只。只是最近家中巨变,浅潼承受不住压力,多日重病卧床。醒来便看到那歹人想侮辱我,一时情急,才会为保护我错手杀了那人。当时,就算不是她杀了那个歹人,我也绝对会亲手杀了他。”  苏清娆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令苏浅潼也不忍皱眉,抿紧了唇,顺着她后背柔声安慰。  “姐姐,别哭,不是一切都过去了吗?我们别想之前的事就好。”  虽然刚转世的苏浅潼认识眼前的苏清娆也不过两三个时辰,前世更谈不上对她有好感,但见对方如此护短为自己开脱,苏浅潼心中也多了两分亲近感。  看着苏氏姐妹相拥而慰,裴晏也收起了之前的质疑态度,语气转柔。  “刚才的情况,你们也是出于自卫,所以无须自责。你们放心,墨郡王即能让你们进府,以后就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之前的苦日子,算是熬过去了。”  苏浅潼闻言暗笑,她却完全不是这样认为:进了墨郡王府,才是她们过苦日子的开端。
  “据说,墨郡王向来游戏人间,他这次从妓院中把我们赎身,刚才还放话说……说什么尝鲜,他不会真是看中我们姐妹,想弄我们回去当侍妾?”苏浅潼故作苦恼示弱着问。  裴晏淡笑起来,那一笑仿若暖日,将刚才所有的冷意都即刻融化。  “放心,墨郡王没有外面传闻形容的那样不堪,他还是挺挑的。”  那一句“挺挑的”语气带着两分调侃,令苏浅潼忍不住“噗呲”地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  裴晏继续道,“刚才在雨霖轩时,郡王已经安排好,命我回去后让苏清娆姑娘留在墨园,而苏浅潼姑娘则进去芳园为叶小姐差遣。虽然是丫鬟,但总就比留在妓院里强。你们且安心留在墨郡王府,我叫裴晏,有任何问题也可以来找我。”  苏清娆姑娘留在墨园,苏浅潼姑娘进去芳园为叶小姐差遣?  一听此话,苏浅潼就整个人都怔住了,连带呼吸都变得起伏不定。  尼玛,自己撞狗屎运了吗?  只是改变了一个选择,事情的所有发展轨迹便已经发生变化!?  在前世的书中,苏清娆是去了芳园,最终进宫登极,母凭子贵,成为皇太妃;而苏浅潼则去了墨园,最后成为萧离墨的潼贵妃。  现在重生的自己一进来搞局,两姐妹命途已相互交错,完全往另一个方向开始发展,与书中描写截然不同。  这究竟是自己人品爆发一下就改命,还是最终依旧殊途同归呢?  苏浅潼想不通透,脑袋已成一团浆糊。  “妹妹,你发什么呆啊?”  苏清娆皱眉拉了拉失魂的妹妹,然后按着她恭敬地给裴晏行礼。  “谢谢,裴大哥提点。以后还请多关照。特别是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还望多包涵。”  裴晏看这对姐妹花在多番遇难后依旧坚忍从容,亦对她们多了两分好感,平素寡言的他又多口几句。  “提点倒不敢当。苏姑娘以后在墨园侍候,我们见面的机会相对多一些。而苏浅潼姑娘也无需多虑。芳园虽为叶小姐主事,但叶小姐性格素来爽直,相信在她身边,你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苏清娆连忙点头,“浅潼,还不过来谢谢裴大哥的提点。”  苏浅潼唯唯诺诺点头,心底却暗叹,裴晏真会避重就轻。  这墨郡王府内的芳园,由萧离墨的小姨叶芳庭主事,那里可是卧虎藏龙的地方,说白了,就是萧离墨为壮大自身势力的私人间谍机构,又怎会有苏清娆想得如此简单。  **  晨光初露,苏浅潼对镜梳妆,打量着自己。  铜镜内的少女气质清丽灵动,犹如清莲,那张精致的没有丝毫瑕疵的小脸蛋虽略带青涩,但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则如苏清娆如出一撤,妩媚诱惑,极为动人。虽只身穿一身青色丫鬟布衣,却自有风韵。  看着看着,苏浅潼自己也有点入迷了,良久才可爱地耸了耸肩。  “苏浅潼,这次重生,上天可给了你一副好皮囊,你要好好利用,把天下美男子的魂魄都给勾过来才是。”  她自语坏笑着,脑海里却闪过昨夜与萧离墨初见的惊鸿一瞥。  忽如一阵寒风吹过,让苏浅潼浑身打了个哆嗦,于是她补充了一句。  “苏浅潼,你可以勾搭全天下的美男子,但绝对不能是萧离墨!那个男人就是一个坑,坑死你不偿命!”
  这时,门被打开,另一清丽的身影盈盈走近。  “妹妹,你可准备好?王管家说要带我们到各自的园中侍奉。”  昨夜进入墨郡王府已是深夜,裴晏便让下人安排房间,让苏氏姐妹歇息一晚,今晨再由管家分配工作。  早上梳洗一轮后,也就到了正式入园的时候。  虽在同一个郡王府侍奉,但芳园和墨园之间下人不能随意走动互串,苏氏姐妹也只能分园而居,于是此刻的正式入园便有种姐妹分离的意味。  苏清娆素来最疼爱苏浅潼这个妹妹,又想她年幼鲁莽不懂事,心底更不安稳,便碎碎念不间断地交代着各种的注意礼节。  苏浅潼倒没有留意苏清娆在跟自己说什么,她只定定看着对方。  与苏浅潼的清丽灵动相比,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清娆可真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特别是那双眸子,盈满了风情万种,能让任何男人都情迷跃身投入秋水,就算溺毙其中也心甘情愿。  这种女人放在萧离墨的身边,后果会是怎样?  事态至此,已和前世书中描述有了完全反转的发展。  自己看似暂时逃离了萧离墨这个火坑,却把苏清娆扔进坑里,让苏清娆和墨园那班渣女歹毒之徒一并呆着。  这样会发生什么事?  由于原主身体浓厚的姐妹情感驱动,苏浅潼对苏清娆就是恨不起来,反而渐生一种改变宿命的期盼。  苏浅潼从来都相信人性善恶属于环境养成。  书中苏清娆之所以会变坏,是因为进宫后恶劣的生存环境而成。如今她年纪还小,如果蓄意改命,让苏清娆早早离开墨府,不要进宫,是否一切就能改变?  无论怎么说,都要尽人事,试一试。  想着如此,苏浅潼便立定了心思。  “姐,你以后留在萧离墨的身边伺候,可要小心。”她便认真地握住苏清娆的手。  “小心什么?”  “小心别爱上他。他跟你不是一路人,你若爱上他,你以后的一生就完蛋了。”  苏清娆想不到妹妹居然说得如此直接,眸子闪过暗光,点头道,“嗯。姐姐,会记住你的话。”  “还有……”  苏浅潼犹豫了片刻,咬咬牙,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吐而出。  “你进入墨园后,一定要留意齐欢喜、朱沐卉、李靖瑶、宇文沧、方可岚这几个人,他们都是奸诈卑鄙之徒,你一定要小心她们!”  苏清娆秀眉挑起,完全没弄懂她的意思。  “妹妹,你这是何意?”  苏浅潼也不知自己怎样才能说得清,只能苦笑。  “你别理我什么意思,总之你记好这些名字,他们都不是好人,你要小心。”  “好。”  “还有,武装好自己。等我在外面准备好,我们就逃离墨郡府,出去过新的生活。”  苏清娆又愣,眼神充斥着茫然。  “妹妹,你跟以前不同了。”  苏浅潼淡淡地笑,“经过如此巨变,谁又会跟原来一样。姐姐,你只要记住,避开萧离墨,逃开朱沐卉、李靖瑶那些渣人。我会尽快安排好一切,接你出府。即然你叫我一声妹妹,那我就认了你这个姐姐,我不会放任你不管。”  “妹妹,你意思是要私下谋划我们出府?”苏清娆蹙眉再问。  “当然。以后等我存够本钱,我们姐妹俩想去哪里就哪里。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到时候我俩好吃好玩好喝好睡,喜欢什么随便买买买,看到小鲜肉就撩倒一大把。哈哈!不错,不错!”  想法太新鲜了。  苏清娆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意**口水的苏浅潼,感觉……  天啊!这还是我妹妹吗?
  苏浅潼在墨郡王府内行走,观察着周围。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王府花园锦簇,雍容精致,环境极好。  来往的仆人丫鬟均面容端正,仪表不凡,连她身边年约四十出头的王管事也都面容姣好,谈吐端庄,可见墨郡王府用人之细致独到。  一路走着,王管事便喋喋不休地说着墨郡王府的各种忌讳和规矩,而一旁跟着的苏浅潼看似在听,其实脑子却整理着前世书中所有相关墨郡王府的背景资料。  书中记载,她现在身处的玄兴国,是中原三大国之一。  玄兴国立国也不过是十余年,开国皇帝萧淳作为前朝大将军起兵造反,建立王朝后不过八载就重病离世。  而第二任皇帝萧离煦为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当年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屠尽所有兄弟和反对者,用了近五年来平定内乱,才有了如今的太平局面。  当年,作为开国皇帝表弟,萧离墨父亲萧楚,但也是因为看不惯那场浩劫,被卷入其中,最终含恨病逝。  皇帝萧离煦虽生性多疑阴暗,但因当时的萧离墨年纪尚幼又是萧楚的独子,他才没有把事情牵连到萧离墨的身上,也没有剥夺萧离墨郡王的称谓。  而韬光养晦的萧离墨为了不引人注意,自小便佯作终日流连烟花之地,不务正事,是京城人尽皆知的纨绔郡王。  若非萧离墨的姐姐萧离若已贵为若妃,如今的墨郡王府估计早没立足之地。  由于萧离若进宫当妃子,如今的墨郡王府其实只有两个主子,一个是住在墨园的萧离墨,另一个则是住在芳园,萧离墨的小姨叶芳庭。  前世在书中,关于叶芳庭的描写并不多,苏浅潼只大概知道,这女子绝不简单,不然前世的苏清娆也不会在她教导下最终登上皇太妃的位置。  这下自己落在叶芳庭的手上,可真是前途未卜。  “叶小姐虽未嫁人,但墨郡王对她素来恭敬,你要小心伺候。还有,今晨芳园发生了一件大事,等一下你进去后,一定要察颜观色,切勿乱说话。”王管事道。  “发生大事?是什么事?”苏浅潼停住脚步,终于第一次发问。  王管事小心看看周围,压低声音,“你来得的确不太是时候,昨夜芳园有丫鬟上吊,死了。如今叶小姐正彻查原因,听说还在发脾气。你进去后,在旁边候着,切勿多事,千万别撞在刀刃上。”  “死人?”  苏浅潼眼珠一转,来兴趣了。  其他事情她或许帮不上忙,但死人的事,估计在古代,曾读过法医的她也真算是顶尖专家了。  “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苏浅潼淡笑道,已跟着王管事走进芳园。  一进园的主宅,正中一条青灰的石砖路直指正厅,远远看去,便已看到正厅之内齐齐整整的跪着数十个人头,众人惴惴不安,惶恐不已。  正厅中央,一年约三十的女子正色而坐。  她头戴八宝攒珠髻,淡绿华衣裹身,俏丽若三春之桃,一双丹凤精明清澈,却深邃不可知其心思,感觉就是那种长得极为标致,但粉面含春威不露,绝对是不能得罪的狠角色。  “说!若事情今日无法水落石出,你们谁都不准站起来。”  果然,一开口,那脆如黄鹂的声音,便让人心头一震。
  叶芳庭用力拍打了桌面一下,台面上的瓷杯应声而落,“哐”的一声,便跌在地上变成碎片。  跪在地上的一众仆人们,吓得气也不敢喘,也没人敢开口安慰半句。  昨夜在芳园上吊自杀的,是叶芳庭最疼爱的丫鬟素瑾。  素瑾平时做事周到细致,为人也低调友善,这突然上吊自杀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自然也出乎了叶芳庭的意料。  叶芳庭作为萧离墨的小姨,在萧离墨亲母去世后,一直是她主事着墨郡王府的大小事务。  她虽年过三十并无嫁人,但年少时却是中原第一大门派天门派掌门人的得意弟子,曾在江湖游走多年,后来又曾随着萧离墨的姐姐若妃进宫三年,目睹过宫内和江湖中无数波谲云诡、阴险毒辣的招数。如今素瑾突然上吊自杀,她便觉得内有乾坤,绝不简单,但事情又不知从何查起,只能以威震慑。  “月牙、芊芊,你们两个平时与素瑾交好,觉得素瑾最近可有异常?”  带头跪着的大丫鬟月牙连忙应答,“回禀叶小姐,月牙觉得素瑾最近并无异常,我至今也想不通她为何要自杀。”  “芊芊,你认为呢?”  大丫鬟芊芊还在抹掉自己的眼泪,“回叶小姐,我也不觉得素瑾最近有何不同,她昨夜还跟我俩有说有笑的,又怎会突然上吊。”  叶芳庭沉吟半响,两个丫鬟的说法与她心底所想如出一辙,她又问。  “那她最近是否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  芊芊蹙眉想着,突然眼底闪过灵光,“我没见过她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但就听说,听说,她最近跟账房的顾子涵走得有点近。”  叶芳庭显然是嗅出一点状况,连忙追问,“你是听谁说的?”  “是,是齐欢喜说的。”  叶芳庭微抬下颚,示意跪在第二排的小丫鬟齐欢喜回话。  “欢喜,那换你来说说。”  那跪着的小丫鬟齐欢喜,长得瘦小而标致,一副乖巧的模样,眼神怯怯,连带声音也颤抖着,“我,我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说!”  齐欢喜往后排扫了扫,眼神落在一个清瘦的男子身上,目光依旧怯怯楚楚。  “我,我曾经看见过两次,素瑾姐跟账房仆人顾子涵在假山后面私会。有一个午夜,我还亲眼看到素瑾姐在假山后哭着跑了出来,然后顾子涵就尾随其后。”  午夜私会?  一听这词,众人便哇然了起来,情不自禁地细声交语。  丫鬟和男仆晚上假山私会,两人有奸情,受情困的素瑾为情自杀……如此推断,可算合情合理。  这时,众人目光焦点的顾子涵俊脸已变得苍白透明,他眸子透出不可置信的委屈,连带脖子也涨得通红,怒然便站起反驳。  “齐欢喜!你乱说什么话?我何时与素瑾后山私会?你要说清楚!”  “我……我也是实话实说。”  齐欢喜的声音更怯懦,但那怯懦着急的神情,反而令她的说法多了两分可信。  ……  众人正把关注点集中在顾子涵身上,而站在正厅后门的苏浅潼早已握紧拳头,目光冷寒地瞪着齐欢喜,咬牙切齿地自语。  “齐欢喜,原来你就是齐欢喜!果然一看就是颠倒黑白的贱人!”
  齐欢喜,这个名字对于苏浅潼来说太过熟悉了!  前世书中的苏浅潼就是被齐欢喜给亲手淹死的。  这个贱婢佯作苏浅潼的心腹挚友近十年,背后却出卖她多次,而且还亲手杀了苏浅潼的儿女。  这种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人,苏浅潼恨不得把她立即撕碎,吊打一万遍。  越想越火,苏浅潼恨不得马上上去手撕那贱婢。  本来,她还准备在芳园少管闲事,但这一刻,苏浅潼就非插手不可了。  “好啊!齐欢喜,既然被我碰上了,那就算你倒霉,我今天肯定要啪啪打你脸!”  ……  这时,芳园的主宅正厅中间。  顾子涵已愤然站起,额上青筋在一根根跳动,双眸喷发出深沉的怒气。  他为人素来低调,自问在芳园一直低调勤奋,兢兢业业,也从不得罪人,却不知为何会被这个素不相识的齐欢喜无故诬陷,此事人命关天,他又怎能容人如此冤屈。  “说啊!齐欢喜,你真有见过我跟素瑾在假山里私会吗?”  齐欢喜吓得泪珠都开始默默在流,那楚楚可怜的神态,更显得顾子涵有点恶人先告状的味道。  “我,我没有说谎。而且,也不止只有我看到过你跟素瑾姐在一起,其他人也曾见过。”  大丫鬟月牙即刻反问,“谁?还有谁曾见过?”  “我,我听冬韵说,她也曾见到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  齐欢喜迟疑地看向小丫头冬韵。  数十双眼睛都同时看向冬韵,这小丫头已吓得全身颤抖。  “我,我的确见过一次,就在库房里,还是素瑾姐主动找他的。”  顾子涵着急跺脚,如今两人同时指责,他便更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我承认,我是曾在库房里跟素瑾聊过一阵。但当时我们正在讨论芳园的月奉问题,从未涉及其他。”  “哼!你们当时谈了什么,只有你们知道。若你真的用情伤了素瑾姐,她因你而上吊自尽也不无可能。”  齐欢喜明双眸闪过一丝阴暗,有意无意地已将矛头直指顾子涵。  “你!你强词夺理!陷害我!”顾子涵俊脸气得涨红。  齐欢喜眸子仿佛湿漉漉的,怯怯可怜般反驳,“我跟你无仇无怨,为何要陷害你?”  ……  两人在争论当中,坐在正厅中间的叶芳庭却一直无话,也无厉言阻止。  冬韵不过是十二岁的小丫鬟,而齐欢喜也不过十五六,论道理她们应不敢在此性命攸关的事情上联合说谎来诬陷一个帐房家仆,但顾子涵在叶芳庭的印象中也是一个老实的管账少年,和素瑾完全无瓜葛的他怎会突然变成害死素瑾的怀疑对象?  此事蹊跷。  大厅上,众人也是低声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我看啊,那个素瑾是看顾子涵长相英俊,钟情于他,谁知他始乱终弃,才令素瑾含冤上吊。”  “话不能乱说,谁告诉你,素瑾姐钟情顾子涵的,她有亲口跟你说吗?”  “就是,这是杀人的事,可不能乱说。”  “现在也没说他杀人嘛。就是说他骗了素瑾的情谊,害她上吊。”  ……  众说纷纭之际,一绿衣少女已莲步轻移,来到叶芳庭的身侧,她嫣然淡笑,态度不卑不亢,亮堂清澈的眼眸透出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叶小姐,各位,可否听奴婢一言。是非曲直,本不是臆想诬陷或是偷换概念就能得逞的。要查清事情,我们应该看证据。”
  这谈吐条理清晰,淡雅自信而立的少女,马上吸引了叶芳庭的注意。  “你是?”  她笑容如纯澈的童子,恭敬行礼。  “奴婢苏浅潼,是新进墨郡王府的丫环。我觉得,现在各说一词,最好还是用事实说话。尸体是不会说谎的。要查清事实,我们应该从素瑾姑娘的尸体着手,而不应纠结在那各执一词不能判断真伪的说辞中。”  苏浅潼突然出现,马上引起大厅众人的注意。  “这女的是谁啊?”  “怎没听过?”  “刚来的一小丫鬟而已嘛。居然肆无忌惮在叶小姐面前说话。”  “就是。”  ……  齐欢喜不语地暗自打量这突然出现的苏浅潼。  刚才苏浅潼一出口,她便已感觉到对方的敌意,每一句都意有所指,并非无的放矢。  她稍稍给正立在一旁自己的舅母齐管事打了个眼色,后者就马上反应过来,带头向着苏浅潼发难。  “小丫头,我们芳园是你能随便说话的地方吗?还懂不懂规矩?”齐管事站出道。  即刻,也有其他仆人开始附和,“就是,在此不懂装懂。乱说什么呢?”  “快滚出去吧。叶小姐没空理你。”  “就是,说什么尸体不会说谎,这小丫鬟年纪轻轻还会仵作的功夫不成?”  “人命关天的事情,这丫头都敢乱站出来,真不知轻重!”  ……  种种质疑打压,苏浅潼均视而不见,依旧淡淡而立,云淡风轻地笑着。  她相信,作为芳园的主子,叶芳庭应不会像下人这样一般见识的。  苏浅潼毫不退缩的表情,让齐欢喜看得分外不爽,她看叶芳庭没有让下人消停的意思,便又随机插口。  “你这丫头难道私下认识顾子涵?怎一上来就为他辩解。不会是因为你从中介入素瑾姐和顾子涵的私情,才让素瑾姐上吊自杀的吧?”  “有可能。难道是你和顾子涵联合害死素瑾姑娘的?”齐管事附和。  我和顾子涵有私情?  我靠!  这贱婢在说什么?  还敢诬陷我?真无法无天了!不打你脸,老娘肯定憋屈死!  齐欢喜只说了一句,就让苏浅潼心里怒火汹涌而上。  她揣紧了拳头,面子上还保持着冷静,瞪大灵动无辜的眼眸,故作天真的反问。  “这位姐姐,你一向惯了这般臆想诬陷人吗?毫无根据的话怎么说了一套又一套?无中生有的功夫真是登峰造极!你以为就凭你一人之言,大家就会被你绕进去吗?”  最后一句话,苏浅潼还故意提高声量,让全场都听得清晰。  天气不热,但齐欢喜的头上已突然间多出了一排细细的汗珠,全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说了这么久,其实也就是单凭所谓人证的推断来诬陷顾子涵,本就理据不足,现在被苏浅潼当面一语中的揭穿,齐欢喜自然也怕叶芳庭会相信对方说得话。  “你乱说什么?我何时诬陷人了?若与事情无关,你怎会第一天进府就着急出来表现。图的是什么?”齐欢喜跺脚反击。  苏浅潼正视着齐欢喜,气势逼人,一身正气,“我不图什么,就图二字,公道!”  瞬间,齐欢喜便被苏浅潼的气势压了过去,后退两步。
  大厅内议论更多了,众人窃窃私语,对着苏浅潼指手画脚。  “这小丫头说的话好像也有点道理。”  “嗯,齐欢喜今天是多话了,会不会有内情啊?”  “有这么复杂吗?”  舆论声中,齐欢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能佯作委屈地低下头,她有点进退两难,说下去怕苏浅潼再针对自己,不说又怕大家把矛头指向自己。  这时候,一直任由下人们议论的叶芳庭终于哼了一声,众人开始消停了下来。  身为大丫鬟的月牙走过来,上下扫了苏浅潼一圈,然后又看看叶芳庭,在得到后者点头后,她问,“你……刚才的话,是何意思?能再说清楚一些吗?”  苏浅潼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小脸虽是稚气,但语气又极具说服力。  “奴婢苏浅潼只想给死者一个公道。奴婢不才,但因先父的刻意教导自小便读了不少医术药理,在《伤寒杂病论》、《洗冤案》、《仵作纪事》等书籍中,也对人的各种死因有记载。人是自杀还是他杀,我终究会分辨一些。不知叶小姐能否允许我先看看素瑾的尸体,再作判断。”  她此话倒是不假,原主的苏浅潼自幼便喜欢读医书,知道的医理不少,这些知识已融入到她的脑海中,再加上她前世的大学法医知识,如今的苏浅潼可是医理法医融汇贯通的奇才。  苏浅潼说的书名,在场大多数下人连听都没听过,之前质疑过苏浅潼的人如今都不敢再贸然出来驳话。  叶芳庭凤眼微斜,打量了苏浅潼半响。  前任钦天监的两位千金苏清娆、苏浅潼要进府当丫环,这事叶芳庭一早已知,并且她也早有期待,但今日一见,这看似青涩纯净的少女却已远远超出她的期待。  对方说话句句看似中立,却又句句存在深意,令她对眼前这个清雅少女有种另眼相看的感觉。  “看尸体?为何会想到去看素瑾的尸体?难道你认为素瑾不一定是自杀?”  叶庭芳凤眸微挑,择出重点问。  “我没有这样说过,只是想通过尸体确认死因。不然,好像刚才大家议论的,单从某人见过其他人与死者私下见面的片面之词,就推测素瑾姑娘可能是为情自杀,这岂不太过武断,毫无根据又偷换概念。”  苏浅潼意有所指的扫了眼齐欢喜,后者已脸色微变,握紧了拳头,一时按耐不住又反驳,“明明事情就是素瑾姐自己上吊的,你怎么说她是被杀呢?可别妖言惑众!”  “哦?奇怪,你为何如此确定死者是自杀呢?你是亲眼目睹吗?”苏浅潼淡笑挑眉,拉长声音反问。  齐欢喜脸色极速煞白,心头忐忑,目光刚好与苏浅潼对视一下,苏浅潼带笑的眼眸自有正气锋利,一下便让她败下了阵来,令她低头避开。  “我,我,素瑾姐平常很照顾我,我只是想知道她真实的死因。没其他意思。”齐欢喜嘴角抽了抽,喉舌慌得打结。
  苏浅潼轻蔑一笑,没有纠结在与齐欢喜的争论上,毕竟还没验尸,自己说再多也是白费功夫,口舌之争。  她转头又对叶芳庭道,“叶小姐,想知道我是否妖言惑众也很简单。即然素瑾姑娘的死影响甚广,何不让我先进去看看尸体,等我看过尸体后,再作判断?”  “好,即是这样,秦嬷嬷,你带苏浅潼去素瑾的房间看看。素瑾的尸体还未处理,依旧在她房子里。”  叶芳庭也是爽快之人,即然暂时无法打破僵局,她倒有意看看这苏浅潼葫芦里卖什么药。况且她本也想过找仵作来查看素瑾的尸体,如今苏浅潼的出现,倒是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谢叶小姐,等浅潼进去核查尸体后,再回来禀报。”  “嗯。”  看着秦嬷嬷带着苏浅潼走出大厅,叶芳庭又沉吟裴片刻,然后便招呼丫鬟月牙上前。  “月牙,你马上去官府再找一仵作过来。”  月牙脸露不解,“叶小姐,这是要?”  “人命关天。”  ……  半支香的时间后,苏浅潼随秦嬷嬷到了素瑾房间。  秦嬷嬷曾是萧离墨的奶妈,在府中已近二十年,一向地位不低,叶芳庭叫秦嬷嬷带苏浅潼过来,一则是避免太多人进入事发地,二则也是让秦嬷嬷暗中监督苏浅潼的一举一动。  “素瑾姑娘是叶小姐喜爱的丫鬟,平素都一个人居住,她是卯时被隔壁的小丫鬟发现上吊自杀的。曾有数个仆人进来过,后来叶小姐为调查清楚此事,就叫大家都出去,暂时还是把素瑾姑娘的尸体放在了这里。”秦嬷嬷指了指还躺在房子中间的尸体。  苏浅潼点头,走进房间。  这房间并不大,简单的木床、家具,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房间清新简洁,没有曾经发生打斗的痕迹。  而房间的主人却躺在冰冷的地上,她外貌依旧清秀,只是颜面肿胀,表情也并无有些上吊自杀者那样双眼凸出,舌头外露。  苏浅潼蹲在地上,细细观察着尸体,很快便发现尸体的颈部有一勒痕浅浅的,完整的,一整圈不间断,并有绳结的痕迹。  一看,苏浅潼就眉头紧锁。  她心里暗道:果然,我的推断没错,事情没有表面上看得这么简单。墨郡王府的水可真够深!自己一进府就摊上这事,也不知是祸是福。  虽然她前世还只是个法学系的学生,但尸体的各种死因判断早就了如指掌,像素瑾这种简单案例,她一细看便已知道了大概。  深呼吸了一口气,苏浅潼继续目光停留在尸体的颈部,细细检查了一遍。  然后她又捧起了她的头部,再认真检查了一回,继而才将注意力转到尸体握紧到拳头上,用力地将尸体手掌打开……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查看,苏浅潼终于自信十足地站了起来。  “秦嬷嬷,我可以出去回禀叶小姐了。我敢肯定,素瑾姑娘绝对不是上吊而死,是他杀。之前在大厅上大家议论的假设,全部是毫无根据的。烦请找人把素瑾姑娘的尸体一同抬到大厅中去。“
  素瑾的尸体被诡异地放在大厅中央,众人窃窃私语。  “什么?你确认素瑾是被人杀害的?”  叶芳庭错愕地问,她虽然也曾怀疑过素瑾并非自杀,但由这不过十五岁的丫头口中说出此番事实,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可置信。  苏浅潼双眸闪烁如星,正直站在尸体旁.  “是的!我敢肯定,素瑾姑娘死于他杀,有人蓄意杀死了她,然后再伪装成她自杀的模样。”  “苏浅潼,这是杀人的大事。话不能乱说,你的根据在哪里?请细细说来。”  丫头芊芊是叶小姐的大丫鬟,在芳园有一定地位,何况素瑾是她好姐妹,她不由便着急地站起来问。  “根据很简单,都在尸体上。请叶小姐和芊芊姐上前,让我细细跟你们说明白。”  苏浅潼引着叶芳庭、芊芊走到尸体的跟前。  而在大厅上其余还在跪着的仆人、丫鬟无不震惊之中,议论纷纷,争相把目光投过来。  只有那心里有鬼的一两人,依旧低头,压抑着身体的颤抖。  “简单来说,上吊自杀与他杀后伪装上吊两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怎么勒死的。也就是说,绳套与脖子所形成索沟的特征不同。”  “如果是上吊自杀,缢痕会呈现V字形。最低部位最深,向两侧上升渐浅,最后消失,而这也是自杀相较他杀的最大区别。”  “而对于他杀,凶手通常是将绳索套在受害人的脖子上打个结并且行凶,所以在被勒死的受害者身上,勒痕通常是一整圈,不间断的,并且通常会有绳结的痕迹。相比上吊自杀者,被勒死人的绳圈更浅,更完整,更细致。”  苏浅潼展示着尸体的勒痕。  “请看素瑾姑娘颈部的勒痕,绳圈浅而完整,更没有上吊死亡那种勒痕两侧上升渐浅消失的情况。所以,素瑾姑娘是被人勒死再放到绳上伪装自杀的。”  “就是单凭这点吗?”芊芊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苏浅潼淡笑摇头,“当然不止,还有几点。首先,我发现素瑾姑娘的房间虽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但她后脑有微微淤青,显然是生前曾被人撞击过头部。”  “其次,自缢者的舌头很可能由于绳子的挤压而吐出舌头,被勒死的人则相反,很可能会不小心咬住自己的舌头,并且导致口腔出血。而尸体正是咬住自己舌头口腔出血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尸体上展示着自己的发现,理据充分,用事实说话,引得叶芳庭频频点头,心底已有几分相信。  “若真是他杀,你可有怀疑人选?”叶芳庭追问。  苏浅潼没即刻回答,反而环视了在场众人一轮,才故意提高了声音。  “这事情本就不难判断。素瑾尸体已留下证据,她死前应该有过挣扎,手指甲上就留有撕下来的衣服碎片和皮屑,查查府内谁有这衣服布料,还有谁手臂有伤痕,也就离事情真相不远了。其他如谁昨夜没有不在场证据,谁又曾诬陷过别人,也是一些细微的佐证。”
  苏浅潼把一个装有物品的小盒交到了叶芳庭手上,显然就是她口中提到的衣服布碎。  这一举措,更让苏浅潼不像是无的放矢,反而显得言之凿凿、有真凭实据。  众人听此推断,更加议论纷纷。  “就是说,顾子涵与事情无关了?他昨夜一整晚与我们一起睡,根本没时间去杀人的。”  “那齐欢喜为什么说他害死素瑾,是故意陷害吗?还是随口乱说的?”  “对啊,想来刚才齐欢喜说的话也没一点根据。”  ……  那边厢,齐欢喜脸色已变得土黄,心虚地擦着额头上的汗。  本来事情天衣无缝,却突然跑出个不明来历的苏浅潼。  现在诬陷顾子涵不成,反而被苏浅潼暗语指责,让众人怀疑的目光转到了自己身上。  一时耐不住性子,她便开口反驳。  “苏浅潼,你一进府就胡乱指责,你可不是仵作,这些事情可不是你说了算。本来就是上吊自杀的事情,怎就突然跑出一个凶手来呢?”  苏浅潼笑了,某人狐狸尾巴已露。  “这事当然不是我说了算,但既然有他杀的可能性,又用人正被诬陷,那我总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吧。看你也就是丫鬟,叶小姐也没说话,你就怎急着站出来呢?”  “你……”  苏浅潼句句捉住齐欢喜的痛处,让她一时语结。  齐欢喜气得心急咬牙,但迎着叶芳庭疑狐探究的目光,她也知道此刻自己越说越错,便也讪讪收住了嘴巴。  看着齐欢喜不忿含怨盯向自己的表情,苏浅潼感觉自己积压多时对渣女的痛恨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她转而又面向叶芳庭,继续放大招。  “叶小姐,其实这位姑娘说的也有道理。我并非仵作,所以也建议叶小姐最好通知官府,找正式的仵作来再次核实。至于凶手是谁,我也没能力查清,不过,我倒是还有一些小线索可以私下禀报给叶小姐。”  “还有线索?你要私下跟我说?”  叶芳庭期待地睨向苏浅潼,经过刚才一席话,她对这个稚气未脱的清丽女孩更多了几分好感。  苏浅潼明亮眸子闪了闪,“是的。请叶小姐屏退左右。容我再私下禀告。”  她说得客气,其实也就是在命令叶芳庭屏去全园众人。  叶芳庭凤眼轻佻,嘴角含笑。  这女孩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有股初生牛犊的劲,萧离墨居然把如此有趣的她交给自己,可真走漏眼。  这时候,刚才消失一阵的月牙重新走回大厅,后面跟着是一位陌生的布衣中年男人。  “禀告叶小姐,仵作汤先生已到。“  “好,让汤先生再重新查验一下素瑾的尸体。“叶芳庭命令。  毕竟苏浅潼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单凭她一人之词还是很难让众人完全信服,于是叶芳庭便找月牙寻仵作先生来。  汤先生是京城有名的仵作,验尸功夫也相当老道,半个时辰后他便也认同了苏浅潼刚才的看法,素瑾是被人谋害后才佯作上吊自杀的。
  听到这个相同的结论后,叶芳庭更是眉头深锁,她用手托着额头,扬扬手。  “好,即然证实素瑾是他人杀害,此事我会交给官府处理。所有人退下,只留苏浅潼一人在此。”  跪在大厅的一众人都站了起来,大多数人都狂松口气。  顾子涵更是感激地看着苏浅潼,没有她刚才的挺身而出,大家都不可能想到素瑾是被人杀害,自己极可能已蒙受不白之冤。  相对地,齐欢喜就显得忐忑不安,她双手发抖,迟疑地跟着大部队走出,还不时地回望一下。  苏浅潼看在眼里,笑意更浓了。  上一世的苏浅潼懦弱被齐欢喜害死,但这辈子,姐可不是省油灯,就不信斗不过你这贱婢!  正当苏浅潼以为第一轮交手结束之时,往外走的齐欢喜猛地反回来,一下就跪在了叶芳庭的面前。  她小脸怯弱,眸中已带泪花。  “求叶小姐责罚!欢喜刚才胡乱猜测,差点冤枉好人。求叶小姐责罚!也请顾大哥看在我年纪还小,不懂轻重的份上,原谅我一次。”  她说得可怜又愧疚,两行眼泪直流,仿佛刚才所有一切都是她在受冤屈一般。  苏浅潼一听,忍不住翻白眼翻到天上了。  贱人就是套路多,作得让她恶心。  想不到这齐欢喜才不过十五六,心机居然这么重!  这一跪,无非就是苦肉计,为了洗脱自己冤枉顾子涵的嫌疑,以退为进。  果然,那老实的顾子涵首先就不好意思了,“齐姑娘,你快起来。可能你之前看错,事情搞清楚就好,没事的。”  一听,苏浅潼又再翻白眼:果然,男人看到女人流泪就没辙,活该被人坑的!但是此刻,自己若在落井下石,也显得太不近人情,反正打渣女脸分次有层次地打会更过瘾,自己也乐于当坐上客看戏。  齐欢喜看坐上的叶芳庭没发话,越发加戏继续作着,她泪眼婆娑,全身抽搐。  “不!若叶小姐不责罚,我就长跪不起。这事是欢喜错了,错了我就必须认。”  齐欢喜声声哭泣,响彻大厅,苏浅潼听得也有点不耐烦了。  还好,同样不耐烦的叶芳庭终于发话,她摆摆手。  “罢了,即然事情已经搞清楚,我也不再深究。既然你主动求罚,就罚你一个月的月奉,欢喜你就当买个教训,以后说话做事三思而后行。”  齐欢喜嘴角微扬,又立即掩饰了下去,感激叩头,“谢叶小姐既往不咎。  苏浅潼淡淡看着,笑而不语。  ……  大厅清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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