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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武神行_都市武神行最新章节(神乎近妖)_都市武神行35xs_闪舞小说网
都市武神行内容简介:在深山修炼数年的林越,突然受人遗托,要重返红尘,保护一个千金大小姐。再次面对繁华都市,他的纯洁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校花,你能过目不忘?那你学习一定很好了,能帮我补习吗?警花,你预感这么准,来做警察,和我一起组队破案吧。女护士,你医术太厉害了,能,能封胸吗?女总裁,你身体这么好,又这么能打,不如来做我的……& 4月前4月前4月前4月前4月前4月前4月前4月前4月前4月前4月前4月前本类点击排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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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我要变形金刚  傍晚时分,青洋市某个小区的公园内,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背负着双手缓缓地在鹅卵石谱成的小路上走着,他双眼微眯,脸带笑容,身上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给人一种亲切随和的感觉。  这个中年人的名字叫做徐穆平,而他今年真实的年龄,是一百零四岁。  徐穆平是当代磐元门的门主,一身磐元功练得炉火纯青,靠着深厚的内功,很早就已经能够让身体的老化速度大幅度降低,到现在不仅须发皆墨,腰背不见一丝佝偻,脸上也没多少皱纹,看起来顶多四五十的模样,而身手甚至是比当初四五十岁时还要强得多。  武功,或者说功夫,在当今时代,已经被当成了一种运动或是休闲爱好,像徐穆平他们那时代将武功当成毕生追求的人也越来越少。当然,现如今虽然那些绝世武功仍存于世,但想要找到拥有天赋适合修炼的的人,却是越来越难。那些流行于世的一些拳脚功夫,跆拳道、空手道、拳击之类的,在徐穆平看来,却如同孩童过家家般不值一提。  在江湖上,磐元门并不算什么盛名显赫的门派,但磐元功却是曾经的十大奇功之一。磐元功共九重,但即便是磐元功的创始人也未曾真正将修炼到磐元功的第九重大圆满。而作为三百年来磐元功最出色的传人,徐穆平耗尽数十年人生,也仅仅踩到了第七重的门槛,始终未能再有突破。  对于倾注一生心血的磐元功,徐穆平有着相当的执着,但他知道因自己天赋所限,除非另有奇遇,否则终其一生怕是也难再有提高。于是,从几十年前开始,徐穆平就到处寻找拥有天赋的孩童,收他们为徒,教授他们磐元功,以期能找到一个天赋异秉能够超越他能达到磐元功第八层甚至更高的人。为了找到一个拥有超强天赋能够有希望突破磐元功第七重的徒弟,徐穆平甚至一门几乎没有人会练的武功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因为这门武功能够帮他更方便地探查到人们的身体潜力和天赋,以方便他寻找徒弟。  但遗憾的是,几十年来,他多了许多极有天赋的徒弟,这些人每个都是极为难得的武学奇才,但他们中最好的一人也仅是刚刚达到了磐元功的第六重。  要判断一个人的身体潜力如何,是否有修炼某项武功的潜力,一般的做法要通过摸骨进行,更深入和准确的判断甚至需要通过释放真气在目标体内运行后才能得出。但徐穆平因为修炼了一门专门的武功,所以他能够通过释放少量的真气来探测身边二十到三十米范围内所有人的身体,在一瞬间就能初步地判断其天赋和潜力大概有多少。  此时,从这公园中一路走来,徐穆平观察过的“适龄”儿童已经超过五十名,不过没有一人符合他的基本标准。当然,这种情况非常的正常,平日里他每天观察过的人,通常都要上千人,但真正刚刚达到他的天赋、潜力和年龄要求的人,几个月都未必能找到一个。  如果用一个简单的数值来代表一个人的天赋和潜力的话,一个普通的健康男性,潜力值通常在2-4左右,而要能够修炼磐元功入门的话,最少也需要5的潜力值。若是要修到磐元功二重,至少要10以上的潜力值,而若是想要修炼到磐元功五重以上的话,则最少需要30以上的潜力值。对于徐穆平来说,虽然潜力值能超过5就能修炼磐元功,但这样的人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们注定无法在这项功法上有什么大的进晋。所以,至少潜力值要在30以上的人才能入得他的法眼,同时,年龄也必须在六岁以下,否则的话再高的天赋也是白搭。  而最近这些年,因为之前收的那些天赋很高的徒弟们也都未有超过磐元功第六重的,使得他对收徒的天赋要求越来越高,所以这么一趟下来,整个公园没有一人能看上眼也丝毫不会让他觉得意外。  就在徐穆平打算离开公园的时候,忽然他的眉头一颤,猛地向一个方向看去,视野内,几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在玩滑滑梯。  “小朋友,你好呀。”徐穆平弯腰对着一个站在滑滑梯旁长的胖乎乎的小男孩说道。  小胖墩仰着脑袋看着他,怔了两秒钟,然后奶声奶气地答道:“大叔好。”说完还哧溜一下吸了吸要落下来的鼻涕。  “小朋友,想学武功吗?”徐穆平眯着眼睛笑嘻嘻地问道。  小胖敦摇摇头:“不想。”  “学了武功,就能变成大侠哦。”徐穆平开始他那套诱惑小孩的说辞。  小胖敦仍是摇头。  “你就不想变大侠吗?”  “不想。”  徐穆平有些郁闷,难道现在的小孩又不流行大侠了?他几年前用这招的时候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啊。  “喂!”这时候,旁边传来一声厉喝,一位老太太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小胖墩拉到身旁,然后满脸戒备地看着徐穆平:“你在干吗?”  徐穆平打量了老太太一眼,微笑道:“这位老夫人,您的左膝盖是不是每到风雨天就会疼痛难耐……”  “滚!死骗子!”徐穆平本想用自己渊博的中医知识和超绝的内功能力折服老太太,没想到话才刚出口,老太太便已是破口大骂,他还待再说两句,人家已经掏出手机要打电话报警了。而听到这边的动静,旁边带孩子的家长们也都围了过来。  无奈之下,徐穆平只能狼狈地快步离开,想他一代宗师,竟然一开嘴就被人当成骗子,真是相当之郁闷。  以徐穆平如今的能力和修炼的特殊功法,根本就不需要有身体接触,便能通过真气清楚地将对方的身体潜能和天赋探查清楚。而刚刚那个圆滚滚肉乎乎的小胖墩,竟然给他一种无法看清的感觉。若以数值来说的话,他只能看到小胖墩10-15左右的潜力值,但就像是两栋大楼,一栋一眼看去就看到是十五层楼高已经看到了顶,而另一栋,虽然能看到十五层左右的高度,但更高的地方却隐在浓雾之中,无法看清。这个小胖墩的天赋潜力,就像那高端被隐在浓雾中的大楼一样,让徐穆平无法看清,这样的情况在他几十年间还从来未曾遇到过。  隐在浓雾中的部分,也许是一层,也许是十层,甚至也许是二十层,这就是未知,而未知,就有希望。  徐穆平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他并未走远,而是待那老太太带着小胖墩回家后,跟踪到了他们家。  六楼某套房的阳台上,小胖墩正一个人在玩小车,嘴里噗噗作响地给自己配音,而他奶奶则正在厨房里做饭。  “小朋友。”六楼的高度对于徐穆平而言是小菜一碟。  小胖墩抬起头看了看突然出现的徐穆平,有些发愣,似乎想不明白这个刚刚被奶奶凶了一顿的大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朋友,想学武功吗?”徐穆平仍是微笑着循循善诱。  小胖墩摇头。  “那你想变的厉害吗?像我这样,能爬上六楼。”徐穆平换了个方式,继续引诱。  小胖敦摇头。  “你想不再被人欺负,一个人能打好几个吗?”  小胖敦摇头。  “你想拯救世界吗?”  小胖敦摇头。  “你想要棒棒糖吗?”  小胖敦摇头。  “棉花糖?……”  小胖墩还是摇头。  徐穆平终于放弃了,不得不承认,时代的发展速度和小孩的心理变化远不是他所能追赶得上的,这一套说辞以前骗小孩可是很有用的。徐穆平叹了口气问道:“好吧,小朋友,你想要什么?”  小胖墩吸了吸鼻涕,看了看手上的玩具车,抬头对徐穆平道:“我要变形金刚!”  半个小时后,小胖墩拿到崭新的擎天柱在阳台上玩得不亦乐乎,而徐穆平又多了一个小徒弟。被一个变形金刚收买的小胖墩并不知道,从此以后他的人生将走上一条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第一章我要女朋友(一)  星期天的清晨,学校操场上只有寥寥几个晨运的人。跑道上,两个少年骑着两辆崭新的山地自行车高速飞奔着,不过前面的在哇哇鬼叫,后面的则一个劲大喊着“慢点”。  不一会儿,前面那辆车终是歪斜着飞奔出操场跑道,往旁边的一棵大树撞了上去。  哐啷一阵响后,山地车歪倒一旁,而车上的少年也撞到了树上弹飞了几米,狼狈地倒在地上,龇牙咧嘴。边上晨练的人听到声响向这边望了一眼,随后便习以为常地继续做着各自的运动——这样的小事故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后面的那辆山地车跟了上来,骑车的是个戴眼镜的少年,看到地上的朋友似乎没什么事,才说道:“石头,你怎么不刹车啊!”  地上的少年揉了揉脑袋站了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嘿嘿笑道:“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明明不会骑自行车,为什么会跟你师傅要两辆自行车来?”眼镜少年不解地问道。  叫做石头的少年扶起了树旁的山地车,看了看车身,除了点小擦伤外,车体几乎没有任何变形,便重新跨坐上去,对同伴道:“因为阿皮你喜欢骑车啊,而且……自行车也不难学嘛。”说着,已经再次把车踩了起来,在操场跑道上飞快地奔驰了起来。  阿皮摇了摇头,扶了扶眼镜,骑上车跟上了同伴。  几分钟后,前方的自行车再次跑出了跑道,撞向了一旁的单杠,不过这次少年倒是记得摁了刹车——虽然摁的是前刹。  看着从自行车上飞身而起撞到单杠后落到沙地上仍是若无其事爬起来的少年,阿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颇感无奈,要不是这家伙自幼跟着一位师傅练武,身子骨强悍的不像话,摔这么一早上,恐怕早该送医院急救了。练个自行车能像他这样每次都摔的这么惨的,还真是少见的很。不过话说回来,石头的师傅还真是够不错的,不仅免费教他武功,而且还总是奖励他各种各样的东西,小到电动玩具、漫画书,大到游戏机、自行车,而且这样的奖励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之前石头也想让他一起跟着师傅学武,当然,主要还是贪图那些好康的奖励,不过石头的师傅看过他后却是认为他天赋不行,拒绝了。  这位外号石头的少年全名叫李岩,今年刚刚升初三,他便是当初被徐穆平以一个变形金刚诱惑后收为徒的小胖墩。  徐穆平知道,现今的小孩早已和他们当初那时代不同,他们那时候,练武是毕生的追求也是唯一的出路。而对现今的小孩来说,练武已经不再有那么强大的动力,加上练武时的辛苦,更是让他们对于练武兴趣寥寥。想要让他们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地练功,除了硬逼外,就只能是用一些其他的方式来给他们动力了。  从第一次用变形金刚“收买”了李岩后,徐穆平便一直用这个方式来给予他练功的动力。磐元功共有九重,每重另又分为心法、步法、掌法、拳法四大功法,每重都要将四大功法修炼满九层才有办法晋级磐元功第二重。所以,每次徐穆平都会许诺,若李岩在磐元功的四大功法上有什么程度的提高,就会给予他什么样的奖励。从一开始的变形金刚、圣斗士、奥特曼之类的玩具,到后来的遥控飞机、遥控船、电子游戏机,乃至高级自行车。  不过到现在十五岁了,李岩也仅仅是刚刚达到磐元功第一重,心法、步法、掌法分别到了第一重第六层,磐元拳法则是一重八层。若按徐穆平的经验来说,这个速度只能算很一般,他过往几十年中收的好几个徒弟,在李岩这年纪的时候,大都突破了第二重了,有的甚至二十岁不到就已达到第四重,天赋异秉,比他当年还要强大。但不管是哪一个,在达到了第六重后便再没能有突破。而李岩虽然现在只是达到了第一重,但他的天赋徐穆平却仍是无法看透,徐穆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也许到了磐元功的后期,这个小徒弟能有些不一样的表现。  磐元功分为心法、步法、拳法、掌法四大功法,但不管是哪种功法,所需要的练功空间都不大,即便是在几平方的小空间内也能轻松习练,这也省却了李岩找地方练习的麻烦。加上父亲在外省做生意,母亲是某研究所的科研人员,整日里也都不在家,家中只有奶奶一人,他空闲的时间可谓是多多。  磐元功的入门相对较难,但入门后,那些功法口诀和练功诀窍都学会后,便不再需要徐穆平亲自指导了,主要还是看李岩自己的悟性和勤奋。所以徐穆平在李岩八岁前基本是每周见他一次,验收他的修炼成果并给予奖励,到了八岁之后,有时候是一月两次,有时候是一月一次,有时候甚至是几个月才见一次面。主要也是因为磐元功的进境不再像开头那么快,而徐穆平现身主要就是为了给李岩开出奖励的许诺亦或是兑行奖励。  李岩距离上一次见到徐穆平,已经是两个月的时间了。上次相见时,老徐验收了他磐元拳法一重八层的成果后,给了他两辆高级山地自行车,立下了下次奖励的要求是心法、掌法、步法都达到一重八层,而奖品则应李岩的要求,是最新的XBOX游戏主机。  李岩跟着徐穆平练武已经十多年,得的奖品自然是很多,虽然父母不常在家也不大管他,但家里毕竟还有个外婆,那些小件的玩具还好说,大件的游戏机、自行车之类的东西可就藏不住了,所以这些东西大部分他都交给了好友阿皮保管。  阿皮全名皮靖杰,从小学开始就是李岩的同桌,当初“石头”这个外号也是他取的。起因就是小学一年级刚开学时,老师让会写自己名字的同学都上讲台把名字写在黑板上,而李岩的名字因是竖写,兼之小孩子写的字很开,于是便被老师念成了“李山石”,由此阿皮便开始戏称李岩“石头”。因为这外号两人还很是闹过一阵,不过没多久后却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而“石头”这外号,李岩却也渐渐接受了。  此时虽然李岩已经升了初三,却仍是和阿皮同班、同桌。  正是上课时间,李岩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翻着漫画书,阿皮则在一旁欢快地玩着PSP,讲台上的老师虽然扫见两人的作为,却也懒得出声提醒,只要他们不影响其他人就好了。  对于课本学业,李岩一向是比较惫懒的,或许也是因为徐穆平那套奖励政策给惯坏的,让他对于读书提不起多大的兴趣。而好友阿皮虽然也同样对读书没什么兴趣,平日里也总是和他一起玩耍,不务正业的模样,但却总是有办法在每次考试时得高分,名次始终是班级前五之内,让李岩不得不赞叹他的脑子实在是聪明。而对于李岩的赞叹,阿皮的回答则是:“你可并不比我笨,只不过是比我更懒罢了。我是只用了2分的心神在课业上,而你是1分都不肯用。”  阿皮玩PSP的间隙用余光看了眼旁边的同桌,却发现李岩虽然趴在桌上翻着课本下的漫画,但眼睛并没看着漫画,而是看着讲台的方向,心下不由大奇:这家伙怎么突然转性了,开始认真听讲了?  观察了一会,阿皮才发现,李岩的目光似乎并不是在老师或黑板上,而是在讲台前面的几排座位中。  “石头,看什么呢?”阿皮看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李岩在看什么,不由推了推他的胳膊,低声问道。  李岩被推了两下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阿皮一眼,又看看前方,低声嘀咕道:“阿皮,你觉得咱们的数学科代表怎么样?”  “数学科代表?”阿皮疑惑地抬头看了下,这才明白刚刚李岩竟是在盯着坐在前面第二排的数学科代表看。  “靠!你小子是发春了?”阿皮看着李岩有些脸红的模样,不由好笑道。那数学科代表老实说长的还可以,若论样貌在班里三十几个女生中也能排得进前五了,不过气质有些偏冷,平日里都不太爱说话,一门心思都钻在课业里,成绩一直都是班级的一二名。不过他没想到,一向满脑子漫画、游戏还有那什么磐元功的李岩,居然会琢磨起女生来了。  李岩被阿皮看得有些发窘:“什么发春,不要说那么难听嘛,我只是问问数学科代表怎么样,你想哪里去了。”  “不是发春,是发情!你自己找个镜子照照,刚刚盯着人家后脑勺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至于吗你?”阿皮说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瞥了眼李岩桌上的漫画,嗤笑道:“敢情你这石头是被这些言情漫画给荼毒了啊?小小年纪就开始想女人……”  “去!什么荼毒不荼毒的,你没听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不风流枉少年,有花堪折直须折,青春的岁月不应该留白吗?别说其他的,就咱们班现在都已经有五六对了。”  “五六对?靠,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连这都打听到了?”阿皮奇怪地说道。  “李岩、皮靖杰!你们两个要是不想听课就滚出去,别在那唧唧喳喳地影响别人上课!”讲台上的老师终于是忍不住了,怒声喝道。  李岩和阿皮立时当了鸵鸟,缩着脑袋做埋头看书状。  下课后,两人一同去厕所小解,阿皮又忍不住问道:“石头,你真看上那数学女了?”  “什么数学女,人家有名字的。”李岩不满道。  “去,你这被女色蒙蔽了双眼的家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已经开始展露你重色轻友的本性来了。”  “嘘!”看到有其他人进来上厕所,李岩连忙挤了挤眼睛示意阿皮禁声。虽然这小子确实是春心大动想要找女朋友了,不过作为一个初三的学生,和好友密议是一回事,让别人听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章我要女朋友(二)  回到了教室,阿皮看到同桌仍是不时地盯着前面那马尾辫的后脑勺直看,忍不住问:“你是什么时候看上她的?”  “什么时候?”李岩皱眉想了想,挠挠头道:“上午第一节课的时候吧……”  “靠!”阿皮脸皮抽了抽:“为什么会看上她,能给个理由咩?”  “爱情需要理由么?”李岩一本正经地道。  “日!”阿皮回过头拿出PSP玩,不理他了。  没过几分钟,李岩又凑了过来:“阿皮,你说我该怎么办?”  阿皮继续埋头玩游戏:“既然你喜欢,那就追人家呗。”  “怎么追?”  “没吃过猪肉,你至少也看过猪跑吧?送花,巧克力,送情书,花前月下唱情歌,或者再拿蜡烛摆个爱心什么的。”  李岩为难道:“不是吧,我们还才初中生诶,搞那么大阵仗,不好吧,我看咱们班那几对,也没见他们送花什么的,好像就传传纸条。”  “哦,那你就传纸条吧。”阿皮依旧没抬头,对于同桌这种对某事突如其来的三分钟热度,他早就习惯了。就好比骑自行车,李岩同样是一开始兴致勃勃一心要学会,结果在摔了无数次后好容易学会了,他却又懒得骑了。  “嗯,有道理,就传纸条。”李岩点点头,便从笔记本上撕了条纸条下来,不过抬笔起来后又愣住了,捅了捅旁边的同桌,低声问道:“诶,我该写啥?”  “想写啥写啥。”  李岩于是写了个纸条,递给了前桌的同学,然后一个个传递上去,几下后到了女孩手里,交给她纸条的人低声告诉了她纸条了来处,于是她微微回头看了李岩一眼,然后才在桌下小心地打开纸条。  两分钟后,李岩再次凑到同桌身旁:“阿皮,她看了。”  “嗯,然后咧?”  “然后她放桌屉里了。”  “嗯?”阿皮抬起头:“她没回你?”  “没。”  “你纸条上写的什么啊?”  “‘你好’啊。”  “靠!你当是街上在搭讪啊,你好个球啊!”阿皮压着声音说道,要不是这会在课堂上,他恨不得拿手里的PSP狠狠敲敲同桌的脑袋。  “不然写啥?”李岩相当郁闷:“我没经验啊。”  “经验……你……”阿皮无语了,“你好歹写点有营养的话呗,不然你让人家怎么回你啊。”  李岩挠了挠头,刷刷刷又写了张纸条传了上去,这回女孩看了纸条后倒是有了回信,李岩拿到后看了看,又再在纸条上写了几句传回去,如此这般往来了数次,阿皮在那一边玩PSP一边不时瞥了几眼,倒是以为李岩进展颇顺,没想到不一会,就看到同桌耷拉着脸,满面惆怅地望着他。  “干嘛?”  “我好像失恋了。”  “滚。”  “……”  “嗯?”阿皮接过李岩递过来的纸条看了眼,发现两指宽的小纸条上写满了字,这两人倒是够节省的,传来传去都用一张纸条。纸条上俩种笔迹,一种大马金刀的显然是李岩的了,另一种纤细公正的,不用说就是数学科代表的。  李岩:我喜欢你。  数学科代表:无聊。  李岩:你喜欢我吗?  数学科代表:为什么要喜欢你?  李岩:因为我会武功。  数学科代表:无聊。  ……  看到阿皮看完了纸条,李岩又继续追问:“我这是算失恋了不?”  阿皮叹了口气:“石头,我真的很赞成数学科代表的那两个字,你真的很无聊诶。”  看到好友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阿皮还是忍不住道:“不过科代表既然肯回你的纸条,可见对你也不是多反感,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你可以继续追嘛。”  “哦?”一听这话,李岩又顿时精神起来:“怎么追?”  “你继续传纸条呗,传啊传啊,聊啊聊啊,慢慢地就有机会了嘛。”阿皮说道。  却不想李岩听了这话,肩膀又垮了下来,摇摇头趴在桌上:“还要传纸条啊,算啦,太麻烦了。”  对于好友的这个态度,阿皮却是没有一丝意外——看吧,果然是三分钟热度。不过接下来李岩的一句话,却让他手上一抖,差点把PSP摔到地上。  “看来得向大叔要个女朋友了。”李岩口中的“大叔”,便是他的师傅徐穆平。  “喂,不是吧,女朋友也能要的?”阿皮为好友的想法震惊不已。  “以前我要什么不都得到了吗?”  “以前那些都是玩具啊、游戏机啊、自行车什么的,那些是东西,这可是人!”  被阿皮这一说,李岩倒也有些不确定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到时候还是可以提提要求的嘛,他倒也蛮好奇的,如果他提这个要求,大叔答应的话,真的会给他找来一个女孩来做女朋友吗?唔,那好像是贩卖人口?真要是给他找来个女朋友,他藏哪呢?  李岩望向同桌的阿皮:还藏阿皮家吗……  ※※※※※※  一个多月后,李岩将磐元功的心法、掌法、步法都练到了一重八层,没几天,徐穆平便出现了。对于这个小徒弟磐元功前期的修炼进度,他还是有着基本准确的判断的,何况他修炼的方向还是他亲自指导的,所以什么时候会晋级,他基本都算的八九不离十。  徐穆平验收了李岩的功法后,自然也是兑现了之前的奖励——一台最新的XBOX主机。  “说吧,接下来你想要什么?不过我可有言在先,这次我会将你的进度要求提高了哦。”对于自己教授徒弟的方法还是颇为自得的,毕竟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他又没办法日日时时地看着徒弟,若徒弟无法自觉、没有动力,这修炼起来自然是事倍功半。如今他用这奖励机制,不仅徒弟基本上按照他的设想完成了修炼进度,而且也不用他在一旁多加监督,实在是皆大欢喜的策略。  不过,当李岩说出这次希望的奖励后,徐穆平不由得傻了眼。  “大叔,我要女朋友。”李岩望着徐穆平,满脸希冀地说道。  “女朋友?!”徐穆平当然知道女朋友的意思,虽然是一百多岁的高龄,但对于时代的了解他还是非常与时俱进的,就算跟他说girlfriend他也能明白什么意思。只是小徒弟居然提出的要求是想要个女朋友,这不由的让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啊,今天我跟我们班的一个女生表白,被拒绝了。”李岩说道,“大叔,你能给我找个女朋友不?”  “女朋友啊……这个,能提别的要求不?”徐穆平摸摸下巴,想了想道:“上礼拜我在香港,有个什么电子展,上面有不少新产品。有种游戏机,只要戴着个头盔就能玩……”买个什么游戏机、电动玩具之类的,对于徐穆平来说还是非常轻松可以办到的事。  不过李岩却是一下听出了师傅虽然没有答应,但是却也没有一口回绝,可见还是有的商量,便说道:“若是我能将磐元功练到第三重,你便帮我找个女朋友怎么样?”  “第三重?”徐穆平听到李岩的话倒是愣了下,要知道李岩从开始修炼磐元功到现在将磐元功四大功法都修炼到一重八层,可是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而磐元功最重基础,如果把磐元功比作一栋大楼,那么磐元心法、步法、拳法、掌法这四大功法就像楼房每层的四根柱子,磐元功的每一重则像楼房的每一楼层。盖这栋房子时,只有将每层的四根柱子都修到这层所需的高度后才能封顶开始修下一层,否则若是只有一根柱子达到了这层的高度,那么在其他三根柱子和它一样高前,也没法再将它往更高一层修上去。所以四大功法练起来对不同人来说有难有易,但不管对哪部功法更擅长,都必须将四大功法同时提升起来,否则磐元功也无法晋级。  想来李岩是最近这段时间修炼的速度有所提升,以为接下来修炼会越来越轻松,所以才这般放下大话来。不过这倒是让徐穆平心中一动,按他对李岩的进度判断,这小子想要达到磐元功第三重绝对不是一年半载事,少说得三年五年,若是没遇到什么大的突破或是不够勤练,搞不好七八年都是有可能的。  “这样的话……”既然李岩给自己定了如此高的标准,徐穆平小小思量了一番,也有了计较:“那我就答应你,若是你小子能达到磐元功第三重,我就为你介绍个女朋友。”  “要漂亮的哦。”李岩闻听此言大喜,不过还是赶忙加了句。  “绝对漂亮,过几天我拿张照片给你瞧瞧。”  “好。”李岩乐得眉开眼笑,这大叔还真是小丁当的百宝袋,什么都能替他解决。  
    第三章沈燕  几天后,徐穆平已经到了距离青洋市数百公里外的另一座繁华城市——魏舟市,出现在了某高档小区内的一套近两百平方的楼中楼里。这套房里住的是一家三口,不过实际上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只有一个女孩在,而她的父亲和继母忙于工作或娱乐,并没多少在家的时间,而女孩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生活。  这女孩,便是徐穆平的又一个徒弟,也是他唯一的一位女徒弟——沈燕。  因为磐元功的特性,只有男性才能修炼,所以磐元门一脉几乎没收过女徒,但因为徐穆平那强大的辨别天赋的能力,在沈燕很小的时候就看到了她那恐怖的天赋和潜力,再加上沈燕的叔叔沈明也是他的徒弟,自然而然的,为了不浪费女孩这万中无一的天赋,徐穆平便将她也收为了徒弟。  徐穆平传授给沈燕的功夫名叫“血锋神功”,也是一门颇有年头的传奇武学,为三百多年前的一代武学宗师秦昭如所创,与磐元功正相反,这“血锋神功”却是只适合女子修炼。  李岩的天赋是徐穆平看不透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小徒弟最后能够将磐元功修炼到什么程度,或许真的那未知的天赋可以让李岩达到他所未能达到过的高度,但也有可能最终只是很普通地在一个中游水平便停滞不前。而沈燕则不同,徐穆平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不满周岁,但他却已经完全看到了她那让人震撼和惊叹的天赋潜力,这样的天赋,若是男儿身,他有九成九的把握保证其日后磐元功的修为必在自己之上,突破第七重达到第八重都是很有可能的事。  虽然因为女儿身的缘故徐穆平最后只能教授沈燕“血锋神功”,但这同样是一门精妙、威力强大的武功,甚至相对于磐元功偏向于防守的特性,“血锋神功”更具攻击性质,更为猛烈、暴力,而沈燕对这门武功的理解程度,甚至让徐穆平都感到惊讶,如今才十八岁的年纪,就已经将这门总共十二层的武功修炼到了第九层。至少徐穆平敢肯定,就算李岩能将磐元功提升到第三重,也绝不会是此时的沈燕的对手。  看到突然出现在客厅沙发上的徐穆平,沈燕倒是没有一点的惊讶或是意外,仍是继续啃着手里的汉堡,一边漫不经心地打开电脑一边随口说道:“老头子,今天是吹的什么风啊,你没去指导你那宝贝天才徒弟,竟然会有功夫来找我?是不是又在哪个旮旯角落里找到些什么尘封的没人练的武功要让我来试试手?若是找我师兄,他可不在魏舟。”她口中的“师兄”,也便是她的叔叔沈明,从小到大,沈燕便以师兄称呼叔叔,让沈明郁闷不已——平白无故地就给降了辈分。  老头子……徐穆平心下暗叹,他所有的徒弟中,就这俩徒弟在他看来最为前途无量,但偏偏就是只有这俩徒弟,都不叫他师傅。一个叫从小就叫他“大叔”死不改口,一个更过分,自从知道他年龄后就开始叫他“老头子”了。  和对李岩一样,在初期带领入门并将功法所有口诀、修炼方法、步骤传授给沈燕后,徐穆平便隔很久才出现一次,检验她的功法修炼成果。不过和李岩不同的是,沈燕对于武功的喜爱是自发的,而不像李岩是需要奖励来刺激,所以当从徐穆平那听到李岩竟然每个阶段提升都需要奖励,她心中自然是无比鄙视。  “才半年不见,想不到你都已经把‘血锋神功’练到第九层了,就算是当年秦昭如宗师的嫡系传人,恐怕都没能有如此快的速度。不愧是我磐元门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女弟子。”徐穆平满脸欣慰地看着沈燕点头赞道。  坐在电脑前的沈燕闻言回头盯着徐穆平看了几眼,然后撇了撇嘴,道:“假!我才不信你会对除了磐元功外的其他功法有什么兴趣,你才没功夫管我是修炼到了第九层还是第十层呢。还磐元门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女弟子,磐元门有史以来就我一个女弟子吧。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要让我办的?”  “耶?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让你办?”  “切,要不然你会无缘无故称赞我什么武功练的快?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言不由衷的时候还是那么明显。”沈燕摇头说道。  “唔,这个,小燕啊,确实有个小忙需要你帮下,确切地说,是想向你要样东西。”徐穆平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说道。  “什么东西?”这回沈燕倒是有些好奇了,不明白徐穆平身负如此高深的武功,又有近乎花不完的钱,还会有什么东西会得需要向她要的?  “照片,你的照片。最好是三四年以前的。”  “我的照片?三四年以前的?”沈燕皱眉不解道:“老头子,你要我的照片做什么?”  “还不是我那小徒弟……你那小师弟……”徐穆平微叹一声,将李岩要求的新奖励说了出来。  “女朋友?”沈燕的嘴巴微张,一脸惊讶地看着徐穆平:“我说老头子,你也太……怎么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啊?下次他要是说练到第四重就要天上的月亮,你怎么办?有你这么当师傅的么?”说着忽然想起了刚刚徐穆平的话,不由一愣:“你说要我的照片……呃,你该不会就把我当成那个‘女朋友’准备‘卖’给你那宝贝天才徒弟了吧?”  “哎!什么‘卖’呢!这么难听!”徐穆平连忙澄清:“只是敷衍一下,敷衍一下而已。我答应的只是帮他‘介绍’女朋友,‘介绍’哦,只是‘介绍’。”  “介绍……”沈燕一脸的鄙视:“你这老头儿,越来越奸诈狡猾了。”  “唔,所以,这个照片?”  “不给。”  “不是吧,好徒儿,师傅难得求你一次……”  “不给。”  “难道要逼为师自己去拿?”  “那我以后就叫你老贼儿。”  “……”  徐穆平无奈地望着沈燕,沈燕无所谓地和她对视。  “那个,小燕啊,你的月女剑法,练到第四层了吧?”徐穆平忽然转移了话题。  “干嘛?”  “那个,第四层后,可以将真气贯入剑体,寻常的剑,怕是不好用了吧?”  “什么意思?”  徐穆平抬起一个指头:“白狼。”  沈燕闻言,秀眉微蹙,道:“宝剑白狼?”  徐穆平微笑:“不错。”  “你有?”  徐穆平摇头:“不过为师知道在哪。”  “照片换白狼?”沈燕问。  “不错,而且得持续更新,因为我看那小子要练到第三重,恐怕不是一年两年能达到的。”  少女终是受不住宝剑的诱惑,起身进房间找出自己的相册,寻到一张初中时的照片,递去给徐穆平:“好啦好啦,照片拿去,记的尽快把宝剑白狼送来哦。”  “放心吧,为师啥时候骗过人?”  “切!”  十八岁的沈燕如今已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不仅在武学上是天赋异秉,长相同样是非常的漂亮可人。照片是四年前拍的,当时沈燕的年龄正好比现在的李岩稍微小一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黑色的秀发刚刚及肩,额前是整齐的刘海,浅浅的微笑带起两颊小小的酒涡,眉眼都弯如月牙般,看起来十分的清新可爱。  一点也不出徐穆平的意外,当李岩看到这张照片后,自是非常肯定地同意这位女孩作为他奖励的“女朋友”。不过对于李岩提出的更多的问题,比如这位美媚现在在哪啊,电话多少啊,QQ号多少啊,爱好什么,什么星座之类的,通通不予回答,甚至连名字都是保密。  当第二天李岩带着这张照片到了学校,并出示给同桌阿皮看,告诉他这就是他修炼磐元功第三重后就会得到奖励的“女朋友”后,后者羡慕得眼睛都直了。  
    第四章考大学  单纯的生活,时间过的总是很快,李岩如今已经升上了高三,仍旧是每天上课看漫画,下课玩游戏,除此之外的空闲时间再练练磐元功,过得优哉游哉。而他手中的“未来女友照片”,也已更新到了“第九季”,照片上的少女亦是一点一点的成长,但他的磐元功却仍只是刚刚晋级第二重,离第三重的目标遥遥无期。  课堂上,阿皮最近倒是很少再玩游戏机、看漫画了,而是用这时间自己进行复习,已经升到高三,一年的时间眨眼即逝,不管智商怎么高,该用功的时候还是得用功一下,不然高考糊弄不过去,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前途问题。  看到一旁的李岩趴在课桌上看着钱包里的照片发呆,阿皮不由用手肘碰了碰他:“发什么呆呢,还在想你那没影的媳妇?”  “唔。”李岩皱着眉,眼睛还是盯在那张照片上:“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话说你当初跟你师傅说好的是练到第三重?当时还是初三,现在都高三了,结果你才刚到第二重,照这速度下去,你要见到这‘女朋友’的面,怕是至少还要个十五六年吧?”阿皮摇着头道:“你师傅给你画的饼,还真是远啊。”不过不得不承认,照片上的女孩确实漂亮,每次看到那照片,他也是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这照片远处的背景,好像是谟城的那间文华大酒店。你记的我们之前暑假去谟城玩的时候,还在那住过。”李岩说。  阿皮也凑过来看了看,好像确实是:“那又怎么样?那也不能说明人家就是住在谟城啊,说不定也和我们一样是去旅游的,再说就算人家住在谟城,那么大一城市你就找的着么,就算你找着了人家,人家就会给你当女朋友?我说石头啊,别再望着那画饼出神了,那就是一画饼……我说你也该复习一下功课了……”  “不是……你看这照片上,那酒店还在装修,可是咱们去的时候,那酒店已经重新装修好很久了。”李岩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定人家老板觉得装修不给力,又重新来一次呢。”  “也是。”李岩歪着脑袋想了想。  阿皮望了眼讲台上已经频频投来不善目光的英语老师,压低声音道:“靠!别想着你那画饼了,我刚说的话你听到没,现在高三了诶大哥,高考也就剩两百多天了,你好歹多多少少看点书吧,不然的话到时候什么大学都上不了咋办。”李岩现在的成绩稳定在班级的倒数十名左右,就算是这成绩,都还是阿皮帮助他作弊的成果。相对于阿皮一直保持用两到三分力来读书,李岩则是几乎完全地将功课放开了,别说课外了,就是课堂上也没见他看过课本。  “大学啊。”李岩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读书压根就没天赋,每天又要练功,哪有心情看的下书去,唉,我可没你那智商,随便看看就能考年级前十。”  “屁!少来跟我谈智商,是谁看过一遍漫画就能记住里面几乎所有对白的,是谁玩游戏一遍就能记住所有NPC坐标的?你只要分个10%的注意力到课业上来,最少也能考个普通大学。”阿皮对李岩的借口嗤之以鼻,李岩就算缺什么都不会缺天赋,这家伙有着绝对的过目不忘的本领,若真肯分点心思在课业上,绝对比他要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就是一点书都不肯看,阿皮不相信这仅仅是不喜欢学习的原因。  “唉……大学啊……”李岩趴在课桌上呻吟。  两个月后,徐穆平再次找上门来,这时候李岩的磐元功仍是在第二重停滞不前,不管是心法、步法、拳法、掌法,全部都是达到第二重后便连一层也突破不了。  “大叔,是不是我的天赋就到第二重了?”因为以前徐穆平老是给李岩灌输所谓的“天赋论”,也就是修炼磐元功这门武功天赋是第一重要的东西,以此来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天赋是多么的难得,珍惜天赋,努力练功,不过现在李岩却是对自己的天赋产生了怀疑——若是真的天赋异秉,为什么会在第二重这个坎上停留了这么久?  对于李岩的担忧,徐穆平却是毫不担心:“这不过是你遇到了瓶颈罢了,这是每个习武之人都会遇到的事,早遇到比晚遇到要好多了。只要你能够突破眼下这个瓶颈,到时武功便将会有一个质的提升,这个质的提升并不是指你的武功会一下变得很强,而是你对所修习的武功的理解将会得到质的提升。”  徐穆平拍拍李岩的肩膀:“不用担心,也不用焦急,顺其自然就好。”  李岩撇撇嘴,是啊,你倒是不担心,我还想着要女朋友呢,照这速度,估计等我修到磐元功第三重,其他的朋友孩子都该能打酱油了。  “大叔,我不想练武了。”李岩忽然说道。  本来躺靠在别墅天台摇椅上的徐穆平听到这话不由猛地坐直了身体:“什么?”  “我不想练武了,我现在高三了,没多久就该高考,现在所有的空暇时间都用来练磐元功,功课全都落下了,照这状态,我肯定考不上大学。到时候没有大学念,我就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工作,就只能被我老爸安排跟他做生意去,我不想这样。”李岩半真半假地说道,事实上即便不练功,他的时间也大都用来看漫画玩游戏,只不过确实如阿皮所说,他虽然不喜欢念书,但是却并不想这么早地离开学校的生活。  “大学啊?”徐穆平摩挲了下下巴,若有所思,看了他几眼后,点头说道:“这个你不必担心,依旧按照以往的习惯练功吧,你大学的问题,我会帮你解决的。”  李岩眼睛一亮,其实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师傅既然连女朋友都能解决,那区区上个大学,应该也是不在话下了。现在既然得到了师傅的亲口承诺,他也就放下了心。  “嗯嗯,那好,我会继续练功的。”李岩说着,又看到徐穆平掏出了一张照片,忙伸手接了过来:“又是新的照片?”  徐穆平点头。每过几个月,他便会去找沈燕讨张照片来给李岩,以此刺激这小子保持上进心,勤奋修炼。  “我说大叔啊,这美媚叫什么名字,几岁,住哪个城市,读什么学校,你好歹也得跟我稍微透露一点吧?”李岩凑到徐穆平身旁涎着脸问道。  徐穆平挑了挑眉毛:“问那么多做什么,到时你不就知道了。”  “总得先培养培养感情吧。”  “等你把磐元功练到第三重再说吧,这可是你当初自己说的。”  李岩望着照片唉声叹气,以目前的修炼速度,还真是遥遥无期啊。  “对了,大叔,之前我按你教我的方法替奶奶按摩膝盖,确实好了很多,不过她现在走起路来还是蛮费劲的。你功夫这么高,干脆你去帮我奶奶按摩下,一次性帮她根治好不好?”李岩的奶奶从两年前就因为身体的缘故住进了疗养院,那里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士照料,李岩每个礼拜都会去看望两三次,用师傅教他的方法替奶奶进行按摩,可以大大缓解她周身的风湿疼痛。  “我之前教你的那套功法有教你奶奶吗?那套功法简单易学,只要你奶奶按照那套功法徐徐修炼,再配以饮食的调理,身体状况自然会得到改善。我可不是神仙,像她那个年纪的老人家,已经不是施一两次功能够一下根治所有毛病的了。”徐穆平说道。  “哦。”李岩微感黯然地低下了头。  这十几年来,父亲在外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他们家也从以前的小套房搬到了现在小别墅,家里的电视由21寸彩电变成了超大的背投,但父亲回家的次数却是一年比一年少,他甚至已经隐约知道父亲在外面还养了别的女人,每次回来对着他,也总是随便问问考试成绩什么的,然后给他留一点零花钱就又走了。而母亲因为研究所的几个计划,也一直忙得没有时间归家,对于父亲的情况她似乎也知道,但却并不太管。所以基本上李岩都是和奶奶一起生活,从小就是奶奶把他顾大,前几年奶奶因身体状况不得不住进了疗养院,母亲本来是要请个保姆来照顾他,但是被他拒绝了,所以这些年基本上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生活。  “师傅,这么晚了,要不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再走?”李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建议道。这么多年来,徐穆平每次指导或者验收完他的磐元功后,总是马上离开,从没有过任何的停留。  李岩家里的情况徐穆平大概也都知道,这时看到他的表情,心下微动,倒是有些理解他孤单寂寞的感受,但还是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走到李岩身旁按了按他的肩膀道:“下次吧,这次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啊……”却也没有跟李岩作过多的解释,而对于李岩来说,这所谓的“江湖”,也太过虚幻和遥远,仿佛是只应该在小说里存在的东西。  师傅徐穆平离开后,李岩望着这偌大的装修精致的别墅,心里却是空荡荡的,长长叹了口气,走到楼下客厅打开音响,将手中照片摆在茶几上,然后看着照片上那笑靥如花的女孩,咧嘴露出一排白牙,说道:“嗨,你好,我叫李岩……”然后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行为有些白痴,挠了挠头,自嘲地干笑了两声,将照片面向下地盖在茶几上。  屋外,夜空中,弯月隐没入云,漆黑一片,不见星辰,地面上的别墅小区中倒是已亮起照明的路灯,各处住宅中也都是灯光点点。从天空中斜斜望去,透过别墅一楼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一个少年在客厅里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时而快时而慢地移动起脚步,但不管快慢,都始终是在一平见方的范围里踱动,双手化拳,不时做着些奇怪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是在练着什么武功。  客厅里的家庭影院开着,音响里流淌出舒缓的音乐声,少年便在这音乐声中不断地重复着那看起来有些奇怪和别扭的动作。  
    第五章KTV  在得到了师傅徐穆平的承诺后,李岩便放下了对高考的那一丝担忧,继续着他那闲逸的生活,只不过因为现在阿皮每天的课余时间都要大量地用来复习功课,他一个人玩游戏、看漫画也没什么劲,于是更多的时间便用到了磐元功上。  不过正如徐穆平所说,在磐元功的修炼上,他确实是遇到了瓶颈,即便投入的时间是以前的数倍,难得的勤奋起来,但进展仍然非常缓慢,始终停留在第二重的台阶上没有寸进。  眨眼间高中的生活便已进入尾声,六月来临,那对全国近千万考生来说至关重要的大考终于开始。  对于李岩来说,这场考试基本只是走个过场,他曾问过师傅徐穆平,要帮他弄上大学的话,高考分数有没有基本的要求,得到的回答是没有,而且还保证给他找个重点大学。于是李岩得寸进尺地提出了要去清华——因为他的同桌阿皮的目标就是清华,虽然徐穆平没有给他一个完全否定的答案,而是告诉他如果能在高中毕业前将磐元功练到第四重便答应把他弄去清华。显然,这已经是种变相的拒绝了。  两天的高考很快就过去了,高考结束的这天,班上组织了最后一次的活动,到KTV去唱歌狂欢,一大班的人坐满了整整三个大包厢。  李岩的性格说起来并不孤僻,高中的这几年,和班上同学的关系都还可以,但除了阿皮外,也都不算非常热络。不过今天是高考结束的日子,不过考的好考不好,在最后这段时间为了考试大家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能够得到放松,所以很多平常只顾着埋头于功课间的好学生或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的学生,这时候都是难得的放开了怀抱,大声地和旁边的人说话,大杯地和四周的人喝酒,大声地抢着话筒唱歌。就连李岩,都有好多人来找他喝酒碰杯,几句话聊下来,才知道原来平日里他在班上并不是那么不起眼的。  “唉,我刚刚和人聊过,听来一个八卦,和你有关的哦。”到隔壁包厢晃了一圈的阿皮回来凑到李岩身旁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八卦?”李岩的酒量一向不好,从来都不大沾酒,今天到现在也才喝了五六杯啤酒,就已经稍微有点晕乎乎了。  “还记的初中时咱们的数学科代表么?”阿皮眨眨眼暧昧地说道。  “数学科代表?”李岩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你传纸条示爱的那个……”阿皮提示道。  李岩一拍额头:“噢,是她啊,怎么了?”初三的时候他情窦初开,喜欢上了班上的数学科代表,然后在狗头军师阿皮的建议下以传纸条的方式表白,结果被拒,由是才使得他向徐穆平提出了要女朋友的奖励要求。不过升上高中后,这位数学科代表便没再和他们同班,李岩也很久没想起过她来了。  “升高中后,她在七班,她以前的同桌则是咱们班的,叫许丽。刚刚我在那边,许丽告诉我,其实当初数学科代表对你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只可惜你那么快就放弃了……”阿皮挤眉弄眼地说道,不过他却略过了一节,其实刚刚许丽借着些酒意,还跟阿皮告白了。  事实上,相比起人高马大的李岩,戴个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瘦弱的阿皮要更受高中女孩子的欢迎。高三后,阿皮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投注于课业上,很快地,通过几次考试测验,阿皮的成绩便由班级的中游水平一举越升到年级前十,而后更是在高三下学期保持在了年级前三名的水平,许多老师都在课堂上当众称赞他是天才。在高中特别是重点高中这样的环境下,女孩子自然会比较喜欢聪明的成绩好的男孩,特别是连老师都称赞“天才”的人。  对于阿皮受女孩子欢迎的程度,李岩倒是不怎么嫉妒,一方面是对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另一方面是那些喜欢阿皮的女孩也没见到一个比他“未来女友”好看的。  所以,对于阿皮提起当初那段情窦初开的对象时,李岩只是淡淡笑笑,揽过他的肩膀,问道:“阿皮,考试怎么样?”他知道阿皮的目标是国内的第一等学府清华大学,所以虽然高三这一年阿皮的成绩突飞猛进了好几个档次,但要想上清华还是得看这次高考的发挥如何。  阿皮扶了扶眼镜,对李岩露出了一个略有点猥琐的微笑,和他做了十几年朋友的李岩立刻明白,这家伙看来是考的不错。  就在这边李岩和阿皮干杯庆贺的时候,包厢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抬头看去,似乎是有人来窜门。  “咦?”阿皮抬头看了眼,说道:“是七班的人,是了,刚刚听许丽说,七班也在这里聚会呢。”  在同一所学校,又都是同一个年级的,大家虽然不同班,但两班人却也并不陌生,很多人甚至初中时还是同学。  那边七班为首的是一个叫姜进的大个子,身高差不多有近一米九,腰宽膀圆的,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中锋,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之一。这家伙还有个外号叫“将进酒”,是出了名的能喝酒,据说一个人能喝近两箱啤酒。  那姜进带着十几个七班的人进来包厢,立时就让整个包厢显得拥挤起来。  “六班和七班都在同一楼层,老师也都一样,算得上是兄弟班了,如今毕业了,高考了,以后就要各奔东西了,当然要好好聚一聚,喝几杯……”姜进说的话倒是也引起了大家的共鸣,隔壁包厢的很多同学听到动静也都凑了过来。  于是两个班的人开始凑在一起喝酒、唱歌,气氛倒也挺融洽和热烈的。然后在姜进的提议下,七班和六班的男生开始玩起骰子,一次输赢一杯酒,可以替喝,若是女生喝,则一杯顶三杯。  猜骰子俗称“大话骰子”,是KTV最常玩的游戏之一,玩法很简单,就是猜两人总共十颗骰子中有几颗相同点数的骰子。  李岩和阿皮以前也偶尔会和几个朋友上KTV来玩,不过他们基本上主要就是来唱歌和吃东西,几乎不会点酒,也没有玩过骰子。所以虽然他们也大概知道骰子的玩法,但也只是站在一旁掠阵观看,而代表六班出战的则是一个平日里比较常出去喝酒的男生,但是显然和七班那几个男生比起来,经验要逊色许多,没多久六班这边便喝了五六瓶啤酒。刚开始时六班的男生们都还要面子,不让女生喝,不过到了后面,越输越多,而六班的男生本就不是很能喝酒,有两个甚至都跑到洗手间去吐了,于是便有几个女生主动站出来替喝,一杯顶三杯。  像李岩、阿皮这样平常几乎不喝酒、酒量极差的人都一人分了好杯,可想而知输的有多惨了,基本上是十负换一胜的比率。输的快,喝的也快,不到半小时六班这边的男生大半都喝高了,不过都是少年人,加上都已经喝了不少酒,所以也没人愿意认输,都是硬着头皮继续上。本来只是热闹气氛而玩的骰子,这时却搞的多少有些两班的意气相争了,不过这多少也是姜进等几个七班男生故意使然的结果。  “三个四。”七班的男生气定神闲地道。  “信你!加个四,四个四!”六班的代表看了看自己的牌,喊道。  “五个四!”七班的男生没有任何犹豫马上接道。  “五个五!”六班的代表和旁边的同伴低声讨论了几句后,喊道。  “六个五!”七班的男生非常果决地抬出手摆出了个六的手势,喊道。  “开!奶奶的,我就两个五,你要是有四个,我自己喝三杯!”六班的代表立刻站了起来,指着对方的骰盅喊道。刚刚他已经被对方两诈了两次,这次坚信对方又是诈牌。  七班那边的代表是个戴无框眼镜的瘦高个,他抬坐在沙发上抬着头看着对面站起来因为喝了很多酒和激动而满脸通红的六班男生,表情似笑非笑,缓缓地抬起自己的骰盅。  三个五一个一,因为一在没被喊掉前,可以代表任意点数,所以他自己就有四个五,加上六班这边的两个,刚好六个。  六班的那个男生颓丧地坐了下来,摇着头喝干了三杯啤酒。  ……  看了半天,阿皮也差不多看明白了这个游戏的规则和玩法,说到底,就是一个“诈”字,基本上就是猜中对方的牌和让对方猜错自己的牌。虽然说玩法很简单,但是除了摇出的牌好坏外,喊点的人的技巧和方法仍然极为关键,会喊的人能将一手烂牌喊赢,不会喊的人即便摇了一手偏牌也能输掉。代表六班摇骰的几个男生也不能说是不会玩的菜鸟,但和七班的那几个老油条比起来,却是明显嫩得多,加上喝高了输急了,沉不住气,基本喊个两三轮手里什么牌对方都能猜个七八分了,所以都是输多赢少。  阿皮向六班的几个男生提议他来出战,阿皮和李岩这对同桌在班上一向低调,基本上什么事都不出头,不过阿皮智商高、李岩身体素质好却是所有人公认的。这时候六班几个男生都已经输得一塌糊涂,自然没有拒绝阿皮来试试。  阿皮刚刚在一旁观看的时候,已经把七班这个眼镜男的喊牌习惯看了个七七八八,所以一开始就连赢了三次。不过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改变了战术,几局下来,阿皮十中胜七暂时占据着上风。不过比起七班那几个酒桶来,六班能喝的人就少多了,再加上之前实在输的太多,所以并没能挽回多少劣势。  又玩了几局,阿皮在连赢三次后输了一次,将杯中的酒喝干,却忽然对七班的男生说:“换我同桌来和你们玩……”  
    第六章李岩的能力  对于六班的众人而言,阿皮刚刚的表现已经很好了,如果继续玩下去,应该可以赢回不少,虽然也不敢想就一举将七班的人灌倒几个,但至少不会让七班的那些家伙太目中无人,以为六班可欺,没想到阿皮却在这时要换人来玩。  阿皮、李岩这对同桌,平日里在班上倒不会不合群,只不过略显低调,在班上一般都不会冒头,也一般不参与到其他的朋友圈子里。所以六班的同学对于李岩的了解,也仅限于身材高大、成绩不好、平日里喜欢看漫画玩游戏,唯一的死党就是同桌皮靖杰,三届校运会都在体育委员的游说下参加了没有人愿意报的1500米和3000米的并都以领先第二名两三米的优势堪堪夺冠。  这时候大家都是不明白为什么阿皮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要换李岩来玩,但毕竟是阿皮做的决定,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那边七班的眼镜男看到赢了自己那么多的阿皮竟然主动要换人玩,自是心下有些不解,刚刚阿皮对他已经几乎是七比三的胜率了,难道换个人还能玩得更好?要知道他可不是玩骰子的新手菜鸟,那种一边倒被完胜的情况也许会出现个几盘,但一直玩下去几乎已经没可能比阿皮刚刚的形势更好了。  不管大家怎么想的,李岩已经在刚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拿起骰盅对着对面的眼镜男微笑了一下。  包厢外,几个七班的女生刚刚从他们自己的包厢过来,原本也站在包厢门口附近的许丽对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看起来颇为清秀的女生招呼道:“沄沄,这边。”  这几个女生都是和许丽平日玩的比较好的,其中几人初中时还是同班同学,那位被叫作沄沄的清秀女生,便是当初李岩写纸条的那个数学科代表、许丽初中时的同桌张沄了。  几个女生进入包厢时,李岩正代替阿皮坐下来和七班玩骰子,看到是李岩坐在那,许丽不由微愣了一下。和其他六班的人一样,李岩在她的印象里,除了校运会在体育委员的哀求下参加了米长跑并拿到冠军外,似乎在班从来都不会为什么事而出头,就连老师提问都从来没有举过手。  刚刚许丽出包厢的时候,还是阿皮在摇骰,似乎赢回了不少,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回来,就换上李岩了,莫非阿皮也输了?许丽是喜欢阿皮的,刚刚她对阿皮的表白虽然没有得到直接的肯定,但也差不多算是成功了,所以这时候自然是关心。  许丽对身旁的好友低声道:“沄沄,你不是副班长吗,让你们班的男生见好就收吧,别太咄咄逼人了,我们班的人已经喝好多酒了。他们那些个男生,又都死要面子,也不肯认输。”刚刚就连她都替着喝了两杯啤酒。  张沄看了眼那边的姜进等人,摇了摇头:“我这副班长也就是挂个名,我的话他们那几个男生平时都不会听,何况现在都毕业了。”  见张沄这么说,许丽也就没再就这话题多说,而是用手肘轻碰了好友一下,挤了挤眼睛道:“那边那个和你们班玩骰子的,不就是初中时给你写过纸条喜欢你的李岩么?”  其实张沄一进包厢就看到李岩了,说起来当初李岩可是第一个给她传纸条表白的男生,初一时她在班上若论外表的话倒也能够排的上号,但因为性格内向,又专注于课业,给人以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虽然和同学的关系也都很好,但除了同桌许丽外,便几乎没有其他比较好的朋友了,这一点倒是和李岩有点像,所以整个初中三年,除了李岩外没有第二人再向她表白过。不过张沄到了高中后,倒是发育得愈发的亭亭玉立、清秀可人,同时变得相对开朗起来,于是也开始频繁地收到情书被男生表白,当然这些表白的结果无一例外的都和当初李岩一样。对她来说,中学时代的第一要务是学习,什么恋爱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不应考虑。不过在张沄的心中,初中时那第一个给她传纸条表白的男孩,还是不可避免地给她留下了一些印象——当然,这一印象也仅局限于“第一个跟他写纸条表白”的男生这一项上。对于李岩,她既说不上恶感,但也谈不上什么好感——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  这会听到许丽提起当初的事,张沄只是淡淡地道:“是吗?我倒是不记得了。”  许丽侧头看了好友一眼,不过因为包厢里的灯光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初中时她和张沄是同桌,所以李岩写纸条表白的事她也知道,虽然张沄并没有直说,但从一些提到李岩的言语中,她还是知道张沄对李岩应该是有些许好感的,她相信当初若是李岩坚持追求的话,结果其实还真不一定,所以之前才会那么跟阿皮说。  这时那边围着看他们摇骰子的人群忽然响起一阵“哗”的惊叹声,许丽忙凑了过去,问问旁边六班的同学,这才知道,李岩坐下来后,竟是连赢了七班的十次!  那七班的眼镜男这时候眉头紧锁,几乎每摇一次骰子都要把眼镜摘下来擦几遍,可以想见心里的紧张和烦闷。事实上换任何一个人来,都难免要郁闷,跟李岩玩骰子,虚虚实实的招数根本不管用,他这边牌面有三个五,然后喊到了三个五,对面李岩就敢直接喊六个五,开开来一看,还真是一边三个五刚好六个;他这边只有一个二喊两个二,对面的李岩竟然想都不想直接开盅,结果他那边一个都没有加起来就是不够二个二。  又连续玩了十局,眼镜男仍然是一局未胜,自从李岩开始持骰后,已经是连续二十连胜了。而且在旁观者看来,李岩每一局胜的都很干脆利落,而不是随便乱蒙中的,就好像他有透视眼,能够看到眼镜男的牌一样。  李岩当然没有透视眼,也看不到眼镜男骰盅里的骰子,但他却确实有自己的办法知道眼镜男的牌。  有一部叫做《lietome》的美剧,讲的是通过人的脸部表情和细微动作分别他是否在撒谎,李岩虽然没有看过这部美剧,但事实上他却有着类似的天赋,甚至他的天赋要远比那美剧中的人强大得多。  李岩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和观察力,而对他的能力,这世上恐怕只有阿皮了解的最深,早在初中时,两人去麦当劳吃东西,阿皮就曾见识过李岩将麦当劳里半小时内进出的所有人的外形、身高、衣着、特点、言谈举止都记住,然后在半小时后说出来,甚至连某一时刻某一人进入店门时是迈的左脚还是右脚他都能记住,就仿佛将所有片断都录在了脑海里随时调用一般。而且这段记忆,甚至在一个月后问他,他都能一样清晰地回答。  后来阿皮在和李岩玩扑克牌的时候,又发现了这小子能力的“升级版”——这小子每次都能猜到他手里拿的是什么牌,八九不离十。如果说记住别人的外貌、模样和举止是他的强大观察能力和记忆力的话,那一下猜中别人手中的牌又是为何?  在寻问过李岩后,阿皮才知道,这小子在和他玩了几次牌后,竟然可以通过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来知道他有没有某张牌。于是阿皮开始频繁地和李岩玩一种游戏:他从一副牌里抽出五张牌握在手上,然后李岩问十五个问题,十五个问题都是关于阿皮手上这五张牌的,阿皮可以选择回答真话,也可以选择回答假话,甚至可以选择不回答。问完这十五个问题后,李岩便可以直接说出阿皮手上五张牌是哪五张,甚至包括五张牌的花色都能说出来,成功率在九成以上。  知道李岩是通过他的表情来判定手上的牌后,阿皮便刻意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他自己觉得已经做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了,但李岩问了十五个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问题后,仍是猜中了他手中五张扑克牌中的两张,而另三张虽未猜中数字,却也都猜中了花色。根据李岩的说法,阿皮所谓的“面无表情”还没有办法完全地保证脸上没有任何的细微波动,包括瞳孔的变化也在内,只要脑中有在想这个问题,那么大多数人都很难完全控制自己的外在表情没有一丝相应的反应。当然,如果阿皮抽出五张牌后自己也不看牌,又或者是在听到问题后刻意强制自己想别的事,那李岩自然是再问一万个问题,也没有办法猜中他手中的牌,但那样这个游戏也就没有意义了。  李岩其实并不懂心理学,更不是什么洞悉人性的专家,他判断一个人是否有说谎,是需要通过他说真话和谎话时的神态表情的区别来判定的。哪怕一点细小的区别,他都能够察觉到,相对来说,这种猜骰子的游戏要比同阿皮玩猜扑克容易得多了。  坐在对面的七班代表并不知道李岩的这个特长,所以并未像和李岩玩纸牌时的阿皮那样刻意地“面无表情”,更不会不看骰子直接“盲喊”,再加上酒精的刺激,他看骰子或喊点数时的反应更加明显地投射到了表情和动作举止上。所以李岩每次通过脑海中对方的表情的对比,甚至可以在对方喊出一个数字后,就知道他这个数的骰子是没有还是有1-2个又或是3个以上,然后根据第二次喊出的数,李岩就可以基本知道对方骰盅中的五个骰子大概是哪五个数了。  不一会的功夫,李岩又是连战连捷,算下来已是三十七胜一负了。唯一输的那一次是因为对方直接第一次就将点数刚好喊到了顶,李岩若是开盅必输,只能继续喊高,结果对方马上选择开盅。不过这样的战绩,仍然是让所有人都咋舌惊叹,特别对面那眼镜男明显是此道的高手,却跟李岩玩得近乎要崩溃了。  阿皮看着旁边同学一个个望向李岩惊叹、意外和兴奋的眼神,心下不由摇头,如果让他们知道李岩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话,恐怕能吓掉他们的舌头,那样的观察能力和记忆力、对比能力,已经不是天才可以形容,简直可以称为变态和恐怖了。正因为知道好友的能力,所以每次在旁人夸赞他的智商高称他为天才时,他虽然面上都不曾说什么,但心里都有些不以为然——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才叫做天才。  
    第七章不依不饶  又是几轮下来,李岩已经是五十三胜一负了,如此连番赢下来,对面那七班的眼镜男都已经要崩溃了。虽然七班的人喝酒比较在行,而且之前也喝的比较少,但这一番下来,五十三杯分着几个人连续喝下去,也是颇为难受。  那姜进本来一直是在旁边替酒的,这下看到眼镜男这么不给力,而且明显已经没有信心了,便将他赶起来,自己亲自与李岩玩。  姜进那近一米九的身高,膀大腰圆,往那大马金刀一坐,还真是有种泰山压顶的气势,六班这边的兴奋劲立刻降了下来,都拿眼睛瞅着李岩,却见他仍是面不改色地望着对方,一点都不为所动。  若是平时论玩骰子的功力,姜进也是比不上那眼镜男的,但这时眼镜男显然已经被弄得毫无信心士气,没法再继续了。  姜进并不相信李岩真的那么神,能每次都赢,他怀疑是身后有六班的人偷看他们的牌给李岩打暗号,所以一坐下便让身后身旁的人都闪开一些。  头先几次,姜进果然是扳回了劣势,六胜两负,看起来李岩似乎已经不灵了。见此情形,姜进愈发肯定了刚刚自己的猜测,看向李岩的目光变得不屑和不善起来:臭小子,和老子玩花样?!  而六班这边的人,看到李岩开始输,则又开始怂恿阿皮下去玩,毕竟阿皮的聪明是全班皆知的,而刚刚阿皮玩时,虽没李岩之前那样一边倒的赢,但也是比较占优的。不过阿皮却只是轻扶了下眼镜,一点也不为好友连输几局而担心,让旁边的同学都放心。其他人不知道李岩是怎么赢对手的,阿皮却是知道,刚刚李岩之所以能一下来就连赢那眼镜男,是因为先在旁边观察了很久,现在姜进下来,刚刚开始玩,李岩自然还需要时间来熟悉对方的表情习惯。  果然,十几局过后,李岩又重新开始占据压倒性的优势,连续赢了六局。姜进又是感觉到对方好像知道自己的牌一样,不管是喊虚还是喊实,对方都能准确地喊到点上,让自己进退两难,开也不是喊上去也不行。姜进不由得骄躁地往身后和身边看去,觉得是不是对方的“线人”又凑过来偷看牌了——其实如果姜进注意观察李岩的话,会发现他每次摇完骰盅后,便将视线紧紧放在对面的他的脸上,既不看他的骰盅,也不看自己的骰盅。  姜进警惕地让自己身后和旁边的人再退开些,然后继续和李岩玩,但结果仍然是没有任何变化,一杯又一杯地啤酒不停地端给七班那边的人喝,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姜进就已经连输了十八杯啤酒,便是七班那几个著名的“酒桶”也有些顶不住了。  又摇了一次骰,姜进看了下牌,他有3个六1个一1个四,发了发狠,直接喊了“六个六”,对面的李岩闻声眉头微皱,从姜进的表情他已经知道,对方肯定有四个六,而他自己有1个一和1个六,因为一在没被喊掉前可代任意点数,所以两方加起来正好是6个六。他不管是继续喊六还是喊其他数,必然要喊到七个,而以对方的牌,若喊六以外的数对方必开,若是喊六还有一丝让对方误以为这边也有多个六继续往上喊的机会,于是李岩几乎没有停顿,立刻接上喊“七个六”。  对面的姜进果然犹豫了下,但他本来起始就喊到六个六便是赌对方只有两个六,这时候也不再想太多,直接开了李岩的骰盅。一看,果然两边加起来只有六个,姜进赢下了这局——这是最近这十几局来他赢的第一局。  阿皮立马接过酒杯,干净利落地喝干,虽然他和李岩一样,都是不善喝酒的,但既然是李岩在玩,他自然是要支持一下的,他相信接下来李岩仍然能赢。  不过那边姜进赢了这一次,以为开始转运了,想要将之前输的都扳回来,于是狮子大开口,要跟李岩玩一次输赢一瓶啤酒的。李岩自然不怵他,爽快答应。  结果,接下来李岩又是彻底摧残了姜进刚刚升起的信心,连续赢了十局,便是十瓶啤酒,姜进输得脸都绿了,身后的一众七班男生也都喝不下了,只得先欠着。  如此这番,不到二十分钟,姜进已经输了整整两箱啤酒,而李岩这边却是保持全胜,六班班众是人人士气高涨,七班的却都蔫着个脸。  在旁边看着的许丽不由咋舌:“想不到啊,这个李岩竟然这么会玩骰子,平时蛮低调的,看不出是个爱玩的人啊。”  她身旁的张沄却是注意到,李岩每次摇完骰盅后都是紧盯着对方的脸看,心下不由怀疑:难道他是看着对方的脸来判断对方摇的是什么牌?否则的话,实在很难解释这种骰子游戏,竟然可以拥有如此绝对的压倒性优势。但若是看着对方的脸就知道对方什么牌的话,那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张沄无意间猜中了李岩赢骰子的秘诀,但当事人姜进却仍是当局者迷,越不信邪,越是连战连败,不知不觉中竟然已是欠了三箱啤酒,这让一向酒场纵横的他实在是搁不下这个脸。  李岩也察觉到姜进有些气急败坏了,他一向是不太喜欢冒头、不爱生事的性格,所以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是打算让这三箱啤酒抵个一杯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是高三毕业的同窗,今天又是高考结束告别高中生活的日子,实在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但就在李岩打算开口之前,姜进已是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李岩道:“咱们不玩骰子了,骰子让女人们去玩,咱们来点男人的游戏!”说着挽起袖子,亮出手臂的肌肉,道:“是男人就来扳手腕,我若输了就喝九箱啤酒,你若输了就喝三箱啤酒!任何?!”  若是平常时,李岩估计还是好言相劝,那三箱啤酒就算了,毕竟酒也不便宜,而且这酒钱估计也得他们六班出,但此时他也喝了不少酒,性子起来了,见姜进这么说,眯了眯眼,一拍桌子便喝道:“行!谁输谁喝九箱啤酒!”  六班众人见李岩这么说,都是替他着急,本来即便输了也只是三箱,他居然一下提到了九箱,万一输了刚刚赢的那么多岂不是都打了水漂?!而且光看身材,李岩虽然已经够壮实、高大了,但那姜进更是魁梧,据说比扳手腕,至今未遇过对手——即便是学校里的体育老师,都是比不上他的力量,这时候提出要比扳手腕,其实也是输急了有点耍赖了。  李岩和姜进都亮了胳膊,手肘放在桌上,两支胳膊搭在一起。姜进得意地笑了笑,喊道:“一、二、三!”便要将李岩的胳膊压倒。  让姜进甚至所有旁观者想不到的是,他喊完口号,两人的手臂却是仍旧一动不动,李岩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姜进却是额头青筋崩起,脸都绷成了黑紫色,表情无比狰狞,甚至有些痛苦。  又僵持了几秒钟,见姜进已是强弩之末,李岩缓缓地将手臂压下,让姜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被击败,输在了自己引以为豪的强项上。姜进本以为自己自幼力量远高于同龄人,又从小习武,高中后更是常去健身房练力量,比扳手腕必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竟在自己最拿手的项目上输给了李岩——而且是完败。  将姜进的手腕压在了玻璃桌上,李岩神情淡然地收回手,望着对方。只见姜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着自己被压倒在桌上的手臂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  此时包厢里的音乐早已被暂停,两人扳手腕时七班的那群男生还在大声为姜进喝彩加油,以为赢下李岩是必然的事情,而现在前后不到半分钟时间,整个包厢里已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看着姜进横倒在桌几上的手臂和他对面仍是一脸木然的李岩,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姜进这时候才渐渐反应过来,眼前这小子竟是个扳猪吃老虎的主,比扳手腕,自己远远不是对方的对手。即便是喝了不少酒,脑子已经有些混沌,但他仍是可以清楚地判断出,刚刚扳手腕的时候,自己是绝对地完败,这简直就像是六岁孩童和成年人扳手腕。  姜进没有提出再比一起的提议,因为他知道即便再比一次自己也没有任何机会,看着地上满满一箱的啤酒,咬了咬牙,拿起一瓶,也不用开瓶器,直接用牙齿将瓶盖咬掉,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看着姜进眨眼间灌光了一瓶啤酒,包厢内却仍是鸦雀无声,既没人喊好,也没人劝酒,因为大家都知道,相对于九箱啤酒,姜进干掉的这瓶,不过是杯水车薪——别说是姜进一人了,就是来到包厢里的九个七班男生加上五个七班的女生,都没法将这九箱啤酒轻松地决绝掉。  姜进干完了一瓶啤酒,拿起第二瓶又吹了一半后,便忍不住俯身吐了出来,旁边七班的男生忙上前将他扶起,一边帮他拍着后背,一边搀着他离开了包厢,而姜进也没有力气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显然已经达到了极限。六班这边的人也没人出言留难,毕竟七班的人后来也喝了不少,基本上把前头赢的又都输了回去还有多,而七班的领军人物姜进更是竖着进来横着回去,不管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六班都是真正地赢了。硬要他们喝下九箱啤酒,除了容易把局面闹僵、出事外,那九箱啤酒的钱也不是小数,实在不值。  
    第八章夜  七班的人离开后,六班这边其实也没法再继续了,毕竟刚刚实在是喝了不少的酒,不像成人常出去应酬,这些个大都刚刚十七八岁的少年人,酒量大都还很差。  不过相对于“落荒而逃”的七班男生来说,六班的众人显然“士气”和精神状态要好的多,仿佛完成了一次成功的保卫战一般,对于高三六这个团体的归属感和自豪感前所未有地高涨。同样的,对于今天晚上李岩的表现,六班的同学在惊喜或者说更多的惊奇的同时,大都是觉得与有荣焉的。  不管高中三年李岩多么的低调和不起眼,仅今晚的表现,就足以让高三六甚至大多数高三七的同学记住他了。相信即便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回想起高中生涯,都很难会忘记这高考结束后的聚会,很难忘记李岩这么个人。  聚会也到了尾声,这时候大家点了些合唱的歌,《送别》、《祝福》、《朋友》之类,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也不用麦克风,就那么跟着一起大合唱,男生勾肩搭臂,女生手挽着手,放开喉咙高声歌唱,将高中三年的友谊,将高考前复习的压力,将离别的愁绪,将对未来的迷茫和期待,通通地宣泄出来。  “……  朋友一生起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  在《朋友》的歌声中,高三六班的聚会结束了,李岩的高中生涯也就此划上了一个句号。  和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六班同学告别后,李岩和阿皮也一起离开了KTV。刚走没一段路,就听到旁边一个巷子里有一阵压抑的呼喝惨叫声,阿皮转过头去,看到昏暗的巷子里,影影绰绰的十几个人似乎在围殴地上的三四人,一边打一边还骂骂咧咧,隐约听到什么“还钱”、“泡妞”、“废了”之类的词,阿皮赶紧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离开。  阿皮走了两步,却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看,李岩竟是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那边的巷子。旁边路灯的灯光照射下,李岩的眼睛有些发红,眼神里竟有种跃跃欲试的味道,只不过还有一丝理智在牵扯犹豫着。阿皮当然知道好友在跃跃欲试什么,平日里这小子和他一样都是低调的很,不喜欢惹事,看到有麻烦总是离的越远越好。但李岩却又不止一次地跟他讨论过对自己武功程度的好奇——不知道能一个打几个?自从跟着徐穆平习武以来,他还从来没真正地和人打过一架呢。  阿皮知道,虽然平常看着这小子人畜无害甚至有点胆小怕事的样子,但实际上总是看热血漫画的李岩骨子里还是有着男人天生好斗的本性的。这时候喝了点酒,那本性就开始流露出来了。李岩的酒量虽不好,却也不是三杯就倒,要说真醉了也还不至于,但今晚相对来说着实喝的是不少,这酒壮怂人胆,平时大都只是想想的念头,这时倒有种付诸行动的冲动了。看着那边一群打架的人有些蠢蠢欲动,李岩倒是没有什么路见不平的想法,纯粹是看人打架想起了自己也练了十几年武了,想掺一脚试试身手,看看磐元功的威力而已。  阿皮赶忙过去拉了拉好友的手臂,低着声道:“发什么酒疯,都几点了,赶紧走了。”  “你说……我要是过去,能打的过几个?”李岩眯着眼看着那边的巷子,说道。  阿皮真是一个头变两个大,继续用力拖他:“打你个头,那边几十个人呢,你没看他们手里还有家伙么,还一个能打几个,你以为你是李小龙啊,走了走了。”  “我觉得我怎么也能放倒六……七个吧……”李岩尤自嘀咕着,伸出个手比着六或七的手势。  两人在这边驻足停留,拉拉扯扯,嘀嘀咕咕,那边巷子里办事的人也发现了他们,一个平头青年抬步走出巷子,指着两人骂道:“看什么看,他妈找死呢?!”  这一声骂喝很大声,也很突然,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加上夜风一吹,李岩的酒意立刻散了大半,脑子清醒过来,一转身赶紧拉着阿皮闪人。  一路上李岩面对阿皮的埋怨忙不迭地道歉,不然要是真一冲动过去多管闲事,搞不好现在就得给人揍得满地滚了——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没自信到能一个打十几个的程度。李岩想想刚刚的冲动,还有些后怕,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可得少喝酒。  这时候的李岩还不知道,自己所掌握的磐元功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后来他将这晚的事情告诉了徐穆平,后者对此多有些哭笑不得。徐穆平这十多年来基本上只顾着教李岩磐元功了,对于武德、侠义之类的东西,却是一点没教,不过现在看来这小子至少不会拿自己学来的武功欺善行恶,但从这件事和他的性格来看,倒是有些懦弱甚至胆小了。虽然磐元功是一门以守为主的武功,但只要是武功,难免都要和人交手,否则的话闭门造车,总是很难有真正的提高。对于这个情况,徐穆平倒也想到了一个应对的办法。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告别了阿皮,李岩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的灯竟然亮着。  进门后,李岩看到鞋柜里摆着的一双黑色女式低跟皮鞋,便知道是母亲回来了。走进客厅,一脸喜色的李岩果然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母亲。  沙发上的中年女性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模样,穿着灰色套装,戴着黑框眼镜,头发盘起,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企业高管的模样,她便是李岩的母亲张明艳,是某大型研究所的首席工程师。  张明艳所在的研究所距离青洋市市区有两百多公里的距离,一般除非是放假,否则是很少回市区家里的。自从李岩上初中后,张明艳更是平均一个月只能回家一两次,每次待的时间也都不超过一天,有两年甚至连除夕夜都没能在家过。到了最近这一年多,她更是曾经连续四五个月没有回过家,李岩也便连续四五个月没见过母亲。  李岩知道张明艳所在的研究所有军方背景,似乎这些年来研究有了什么突破,所以母亲忙得简直没法着家了。平日里别说见面、吃饭了,连打个电话都难,李岩已经无数次打电话过去没说几句话母亲就被急急叫走的经验了。  在高考结束后、高中三年的最后一天能够看到母亲,李岩无疑是高兴的,不过张明艳看到刚踏进家门的儿子,却是皱了皱眉,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有些不悦地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喝酒了?”  李岩那堪比关公的红脸,还有那扑面而来的酒气,无疑都证明了他深夜不归跑去喝酒的事实,这让张明艳有些生气的同时又有些自责,早些年还有李岩的奶奶可以照顾他,后来奶奶因为身体原因住进疗养院后,李岩又不同意请保姆照顾他,便都是一个人生活,已经好多年了。不论是学习上的、生活上的,还是为人处事上的,张明艳都没有能够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看到母亲的神色,李岩便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道:“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我们考完试后班上就组织了聚会,在KTV里小小喝了几杯,连班上的女生都喝了。”说着又补了一句:“我平时不喝酒的。”生怕母亲以为他变成了一个酗酒的坏孩子。  张明艳闻言怔了怔,抬手拢了拢鬓角的秀发,轻叹道:“都已经高考了啊……”不知不觉中,儿子都已经结束高中了,看了看已经超过一米八个头的李岩,她不由得心下感叹:儿子真是长大了啊。又想到这些年来她只顾着研究所的事情,孩子父亲也一直在外地,李岩从孩童到少年的成长阶段,他们这对父母都没怎么关心他,大部分时间竟是只有他一人。这么想着,心里的愧疚愈发深了。  让李岩到自己身边坐下,张明艳摸了摸李岩的脑袋,笑道:“好像又长高了,是妈妈不好,连你高考了都不知道,这段时间都没有能回来照顾你。”  李岩低着脑袋,任由母亲摩挲着自己的脑袋,低声道:“没事,妈妈工作忙嘛,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你理解就好。”张明艳轻叹一声,又问道:“高考考的怎么样?有想过要考什么样的大学了么?”想着这些年来对儿子的冷落,想着儿子一个人过了这么久,张明艳就觉得心里无比的歉疚,想着儿子就算高考考的不好,她都要动用下关系帮他上个理想的大学。  李岩挠了挠脑袋,刚想厚着脸皮说考的还行的时候,张明艳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微皱了下眉,张明艳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来电,还是接了起来:“老刘吗,是啊,我在青洋市呢,对,在家里,几个月没回来了,看看儿子。嗯?你说,什么?!好好好,我马上回去……不用,我儿子都十八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不用派车来,我自己有开车回来,好的,就这样。”  只是站在旁边听母亲说话的内容,李岩便知道,今天刚回来和自己见面时间还不到十五分钟的母亲,又要回研究所了,原本回家看到母亲时涌起的喜悦,此时顿时化作了失落。但看到母亲挂掉电话抬起头来看向自己那满含歉意的眼神,李岩仍是强笑着道:“研究所有急事么?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  张明艳轻叹了口气,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起身拿了文件和车钥匙便离开了家。  李岩站在门口,看着母亲驾车离去,然后返身回到再次变得冷清的家中——诺大的家中,又只剩下了他一人。  此后一整个暑假,直到李岩离开青洋市,张明艳都没能再有时间回家哪怕看一眼儿子。  
    第九章公车初遇  高中结束后的这个暑假,李岩过的和以往的暑假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练磐元功、玩游戏、看漫画、找阿皮玩。其间徐穆平来过几次,除了检验李岩在磐元功上的进境外,便是告诉他大学的事情已经搞定了,在家里等通知书便是。  母亲张明艳也打过几次电话来关心李岩的高考,都被他报了个虚假成绩含糊地给糊弄了过去去,要真让母亲知道他的真实成绩,恐怕马上就得焦急地开始帮他活动大学的就学问题了。  好友阿皮如愿以偿地考上了清华大学,成绩不出所料地好,是他们学校这届毕业生的第二名。而李岩也在暑假过半后收到了延南大学的入取通知书,延大虽然不如清华北大,但也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名牌大学了。而且徐穆平还告诉他,在延南大学里有个人可以罩着他,之后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由那个人来督促检验他磐元功的进度。不过李岩追问那人是谁时,徐穆平却又不肯多说,只告诉他到时就知道了。  8月30号,李岩拿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开往晋南省堰江市的列车,在此两天前,他已经送阿皮前往BJ所以此时只能是自己孤身一人,没有人送,更没有人陪同。不过这倒也不是他第一次离家了,之前初中、高中时放假,他都常和阿皮两人到外地去玩,最远甚至到过XC旅途中李岩并没有什么艳遇,和他同包厢的除了一对去旅游的情侣外就是一个前往堰江出差的公务员,四个人间基本没有什么交流。二十几个小时旅程过去后,火车便抵达了终点站堰江市。  火车到站的时间正是中午,李岩提着行李跟着下车的人流缓缓地向门口移动,下了车后又随着人群向出口走去。越到出口,人群就越是拥挤,正走着,李岩忽然瞥见前头一只手伸进了一个背包的侧袋之中,而这手却并不属于那背包的主人,看着那鬼祟地跟在旁边的模样,他知道,这家伙估计是个小偷。  背包的主人是个背影纤瘦的女孩,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背包已经被人伸进了一个手来。这是李岩第一次亲眼目睹有人扒窃,而且还是如此近的距离,只要跨前两步一抬手就能抓住那只正在作案的手。  怎么办?马上报警?大喊有贼?还是马上抬手制止?李岩的心中立时闪过几个反应,报警的话,来不及了吧,大喊有贼,提醒那女孩注意自己的包?好像是不错的办法,但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那小偷已经从背包侧袋里飞快地抽出了一个深色的钱包。  要去阻止吗?这时冲上去抓住那人的手,可就是人赃并获了。但心里又想起离开前最后一次去疗养院看奶奶,奶奶嘱咐过他的话:“在外面不要惹事,不要惹麻烦……”这句话奶奶从他上小学时就一直在叮嘱了,父母或忙于工作或忙于生意,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他的事情,若是他闯了祸或是出了什么事,便只有奶奶来处理,而奶奶那么大岁数了,身体又不好,现在甚至都已经住进了疗养院,所以他从小到大在学校里几乎从不惹事、从不惹麻烦。  在李岩的犹豫中,那小偷已经将钱包收进了怀里,若无其事地走开了。从那小偷把手伸进女孩的背包侧袋到得手离开,整个过程也不过就几秒钟的时间。看着那小偷没入了人群中,穿过检票口离开了火车站,李岩终是什么都没做,轻叹一声,低着头随着人流离开了车站。  在火车站门口的广场上有一条很显眼的延南大学欢迎新生的条幅,下摆着几张桌子,坐着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有男有女,显然是延大来接新生的人。  李岩走到那边后,已是有一群刚刚抵达堰江市的延大新生在那,延大包了几辆中巴,负责载送新生到校,不过这批到达的新生实在太多,所以大巴都载满了后,仍是有许多人未能上车。  那些没能上车的,不仅有来报道的延大新生,还有许多提前到校的延大老生,所带的行李都不多,所以也没有继续等中巴回来,便直接去搭到大学城的公交车。  李岩同样只带着一个行李箱,所以也跟着人群去搭公交车,这辆公交车是投币、刷卡式的,李岩上车投了一枚硬币后便在门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陆续的有人上车,不一会车上的位置便差不多满了,司机关上门,准备离站了。  这时一个女孩拍了拍公车门上了车,全车的男生几乎都同时将目光投到了那女孩身上——因为那女孩实在是太漂亮了。白皙的皮肤、精致的武官、玲珑的身躯还有那高高的骄傲的马尾,无不吸引着车上男生的目光,李岩甚至听到旁边两个似乎是老生的男生在那低声交谈。  “那好像是外语系的系花张雅男啊?”一个男生说道。  “外语系?外语系的三朵金花没听说有姓张的啊,你记错了吧?”另一个男生显然也对此道颇有研究。  “唔?不是外语系的?那就不知道了,她应该是叫张雅男没错,上次学校的辩论赛上见过她的,难道是计算机系的?”  “有男朋友了么?”  “这我哪知道,不过这么漂亮,估计有了吧……”  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生看到了漂亮女孩,都是忍不住会多看几眼,李岩也不例外,但他仅看了一眼,注意力便放到了那女孩背着的背包上——对于记忆力超强的李岩来说,他当然不可能忘记刚刚才盯着纠结犹豫了半天的背包,这背包便是刚刚才在他面前被一小贼光顾过的那个。  李岩看着从车门走上来的女孩,心中不由感叹这世界真小,这女孩竟然和他上了同一辆车,十有八九还是和他同一所大学的。看到女孩站在投币箱前,把手伸向了自己书包的侧袋,李岩见了,没来由地一阵心虚,女孩先是惊觉自己的书包侧袋居然是打开着的,接着自然发现里面已是空空如也,不见自己的钱包。  被偷了?!女孩反应过来,十有八九是下火车到这边公车上的路上丢的,她到站前还在火车上买过东西呢,丢了钱包她倒是不急,里面就几十块钱零钱和两张百圆钞票,银行卡、证件什么的都放别处呢,可除了那钱包外她身上这会可就没现钱了,公车虽只要一块钱,可她这会连一块钱也没有啊。  正想着,女孩就看到坐在门旁的一个男生飞快地起身,在投币箱里扔了个硬币,然后又飞快地缩回了座位,显然这是帮她付了车资了。司机自然不会管那么多,看到女孩的车资已有人付,便关上车门,开动公车。  女孩微怔了下,看了那男生一眼,道了声谢,看了下车内已不多的座位,便在他对面的空位坐了下来。  那个替女孩付车资的男生自然是李岩了,因为知道女孩的钱包被偷,所以他不想看到女孩上了车才发现没有钱包而无钱付车资的窘境,在看到女孩伸手进书包在掏钱包的时候,就掏出一枚硬币果断地投进了投币箱。  女孩其实并没想到李岩发现她丢了钱包,毕竟她刚把手伸进书包侧袋刚发现丢了钱包对方就伸手过来投币了。女孩以为李岩这么做不过是像其他男生一样为了讨好女生以便搭讪,类似的事情她已遇过无数次,若是在平时,她自然是要拒绝的,但这时一来她确实钱包丢了无法付钱,投币箱又是只进不出的,总不能砸开箱子把钱拿出来还他吧,二来车子都已经开动了,也没法再下去取钱,若硬要让车停下下去取钱,未免显得太矫情了,只好等到学校后再想办法还他了。想着,女孩打量了对面的男生几眼,看到他脚边的行李箱,想来应该和她是同学校的学生。  感觉到对面那女孩一直在看着自己,虽然刚刚扫了几眼知道这女孩很漂亮,但此时李岩心里却是没有一丝受宠若惊的感觉,反倒是觉得混身不自在,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扭头假装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没一会就觉得脖颈僵硬。  正当李岩犹豫着是不是要说点什么以缓解自己的尴尬时,对面的女孩忽然打起了手机,目光也不再盯他看了,心下不由松了口气。  李岩隐约听到那女孩似乎是在让电话那边的人过来接她,联想到刚刚女孩上车时旁边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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