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银针在冬虫夏草上面烤热对着吃烧烤会长痘痘吗扎下去平时注意什么

虫草之旅  《错给》    有一个地方叫错给  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我没有去过  是朋友刘某说的  据说他是唯一去过那里的汉人  错给这个汉语名字便是他所取  今天我又看到他的签名:  错给错给,世上最美  
——by乌青    时间:日——6月20日  路线:上海——昆明——香格里拉——德钦——梅里雪山——西藏——德钦——香格里拉——昆明——上海  徒步路线:佛山(2150)——瑞瓦(2350)——那龙牧场(4400)——杜隆牧场(4250)——说拉山口(4815)——多热牧场(4200)——克乐勃牧场(4000)——错给(3400)  人物:刘某、建中、高云(汉族)、斯那扎西、斯那平措、吉吉(藏族)、江帆(回族)……  事件:发财致富的探险游记。我们兄弟三人,跟随藏族兄弟,翻山越岭挖虫草,收虫草,直至贩卖到昆明、广州。可以说,它是关于虫草的全记录。美丽的虫草姑娘,生长在天堂,漂泊于江湖;价比金贵,命比纸薄——这是她的命运。对于我,不只是一次旅行。  虫草:冬虫夏草。冬天是虫,夏天是草。详见百度。  备注:对虫草不敏感?对钱敏感吧。好,先说一下虫草的价格。去之前,哥们告诉我广州的卖价:3000条/公斤的9万;2000条/公斤12.8万;1000条/公斤16.8万。强调一下,这是卖价,卖给店面的价。最终消费者买到的更贵,举个例子,上海“三江源”,玉树特级卖500元/条;小的是168元/条;在香港,3000条/公斤的,售价是18万港元左右。比黄金贵,有的贵好几倍。        
这游记确实非常啰嗦。  
写之前,我就想该怎么弄。有两个选择,一是像小说那样,精简些,有戏剧冲突。会好看,但不那么真实;二是啰啰嗦嗦,事无巨细,平铺直叙,尽量真实。  
很抱歉,我选择了后者。    天边挖虫草的女人翻过雪山去收虫草走向牧场在牧民家收虫草挖虫草的美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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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赶紧上路吧,趁还未变老之前    上篇:去错给    一、6月5日
三十男 三人行  二、6月6日
最牛司机  三、6月7日
藏家风情  四、6月8日
爱什么人,见什么景?  五、6月9日
雪山与猎手  六、6月10日
美女与虫草  七、6月11日
扎西的情人  八、6月12日
最美错给    下篇:虫草江湖    九、6月11日
炉边密谈  十、6月12日
被调戏的晚上  十一、6月13日
翻山越岭收虫草  十二、6月14日
德钦之夜  十三、6月15日
虫草江湖  十四、6月16日
耍坝子、回族老大和低等妓院  十五、6月17日
察瓦龙老大  十六、6月18日
最后的交易    序
赶紧上路吧,趁还未变老之前    
走过那么多路,遇过那么多人,看过那么多云,却从未这般的新奇和激动。今晚八点半,我就要飞离红色高原,去往繁华上海。在昆明的一家网吧里,我点着烟,映红了这次旅程。  
可以负责任地说,见到世间最美的景,遇见世上最纯的人。跟梦一样真实。佛说,因缘巧合。过去我不信,现在信了。所谓因缘,不单是男女情爱,万事万物都离不开因缘二字。因,是内在因素;缘,是客观条件。因缘相合,犹如云碰到风,光碰到影,男碰到女,造就了人生奇妙的境遇。  惊叹人间真有这么美的地方,更惊叹钱的伟大力量。或者说,生存不易。实话讲,不知道虫草这玩意到底有什么药用价值,号称软黄金,值得人们用命去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茫茫尘世,那个不是为财痴狂?走访虫草营地,发现藏族兄弟们跟野生的一样,为了寻找虫草,挖遍了山。近处挖完了,挖远处,更远处,直至天堂。在天堂里,还生长着那些金黄的小虫。虫草的一生昙花一现,人们必须抢在它们化为泥土之前,找到,挖出来,卖到昆明、广州、上海、香港、台湾、新加坡、美国,所有华人居住的地方。  算我们猎奇吧,太贪了,既要收虫草,还要收美景,打包帅哥美女。许多驴友去走路线,去转山,不就是希望看到美景,渴望挑战自我么?却没人像我们这样,真正和藏族朋友生活在一起。你再能吃苦,再能抗,有藏族兄弟牛逼么?磕头上路,长跪几千里,即便死在朝圣路上,也荣光无限。这是信仰的力量。在我们这里信仰金钱。许多人梦想成为比尔盖茨或李嘉诚什么的,整天开会,建立商业帝国,用钱买到尊重和荣耀。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么?钱,有那么重要么,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重要么?不都得死么?  不要有了点儿钱,就忘了自己是谁。人生也是一次旅行,你我皆过客。爱过,恨过,哭过,笑过,尽量丰富罢了。不爱不恨,打打酱油,飘过,也行吧。不过,放一句,你做得到吗?  路上,带着朋友的诗集。没事看一首,经看,耐看。闪亮的句子,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眼前。合上诗,回想许久。和玩先锋诗歌的朋友不同。他们更耐得住寂寞。我是什么人,就办什么事儿。不要脸地说,我天生是个浪漫的人,还随时准备去死。人生短暂,尽情花开。既然喜欢抒情,就应该一抒到底,抒多少算多少,有多少抒多少,免得烂在肚子里,全吐干净了,死而无憾。  当然,我不会像余含泪大师那样,用真诚的面具撒谎。太害人。咱丢不起那人。厌恶那些文人游记,非要显得自己有文化。什么历史背景,什么人文地理,全在扯淡。都能百度到的东西,干吗要你来喷粪。累了就累了,怕了就怕了,嫖了就嫖了,吐了就吐了,谁也不是英雄,谁也不是圣人,脏一点才像人。网络实名制也不可怕,来找我吧!迟早有一天,你和我,永不相见。  去之前,和诗人小曾谈佛。我火烧屁股,一刻也不愿停留在城市。小曾是在人世探险,小小年纪历经了沧桑。他说,人的一生概括起来,就是不断失去美好的过程(雨果)。还说,人生酬业,四个字,了括一切(佛语)。干吗较劲呢,怎么活不是活,搞什么不是搞。可我就是忍不住,总抑制不住对远方的渴望。一次又次出走,一次又一次背起行囊,孩子般好奇,初恋般激动,满怀了热情。别人咱管不了,我的内心渴望一种惊险的生活,催促我踏上放荡不羁的旅程。  老婆说,远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要死要活的?这谁能说的清呢。不做无聊事,怎能度此生?这么多年过去,一天天变老,我不相信生活可以在别处。远方,没有自由,没有幸福,只有野花一片。说到底,上海和西藏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人,生老病死,爱恨情仇,贪欲和感动,谁能躲得过。人与人,本质上并无区别。只不过,在表现形式上有会点差异吧。就像灰色底面上,那一点点鲜红,去摘采这点鲜红,就是旅行。  
毫不夸张地说,短短两个星期,让我经历了前世今生。我开始相信,什么都是注定的,神秘的力量在左右一切。许多场景,分明梦里见过,恍如隔世。好几次,我愣在那里,为何会如此熟悉?真的,一样的情景,一样的感动,一样豁然洞开的一生,清晰可辨。很久之前,我做过一个梦。梦告诉我,去转山不要走路线啊,要切进去,切到神山脚下去!那时,我还没有遇到斯那扎西,没想到这次灵验了。信不信由你。  去年,转梅里雪山,非常偶然,遇到了斯那扎西。那时,我们看了日本人拍盐田的记录片,觉得很棒,打算去看看。百年修得同车坐。在德钦到盐井的破车上,就有斯那扎西这么个家伙。他说,雨崩不算什么,明永冰川不算什么,飞来寺不算什么,九寨沟不算什么,西藏不算什么,都不能和他说的那个地方相比。那里才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应该说,他的汉语并不流利,拼命比划,指着胸口,抖着手说,感动啊感动,真的噶,真的噶。一个陌生人,要带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说是去看美景,信还是不信?半路上把我们抢了?奸了?煮了吃了?抛骨荒野?人家不求别的,只希望我们拍好了,把相片寄给他。换做别人,可能不会去。同车的旅游者,有一对小夫妇和一个打算徒步墨脱的大侠,他们都不去。但,偏偏遇到我和建中。我们是什么人?两个爱探险的混蛋。真有这么美的地方?我们将信将疑,甚至有点难以置信,听着听着,还是心动了。  一合计,行,下车!  于是,半道下车,从梅里水跟着扎西翻山!我们连瓶水都没带,全靠扎西了。这家伙,连虫草都不挖了,要带我们去见世面。性情中人啊!这就叫,萍水相逢,慷慨相助。  酷热之下,人都烤焦了,背着大包,要从海拔2千米的澜沧江翻上4825米的说拉山口。对扎西来说,小事一桩,天天走。可是,他高估了我们的能力,死活爬不上去。最后,累吐了,还剩1/4的山路。扎西帮我们背包,给我们打气、唱山歌、说上去就有卓玛,可以钻姑娘帐篷。“扎西德勒,开心啊,坚持啊……”。再美的景,再好看的姑娘,没体力不行,搞不动。爬了爬,望望蓝天,摇摇头,我们下撤了,就此留下遗憾。  后来,我们去转了贡嘎,看到神山云海,那个大气,那个壮美,活活震撼了一把,病的不轻。渐渐的,把扎西给忘了,恐怕再也不会去扎西说的地方了。  世事难料。我有个兄弟在广州做药品生意。他需要虫草,知道我爱跑藏区,问我是否认识这方面的朋友。我打了个电话给扎西。谈来谈去,生意没做成,却把探险的瘾勾了出来。藏族兄弟一诺千金,电话那头还在劝,要来噶,要来噶!“错给,错给”神仙居住的地方。  好了,来说说奇人斯那扎西。迪庆藏族,家住德钦县佛山乡鲁瓦大队瑞瓦村,小学毕业,十三岁开始做羊皮生意,后来收购虫草、松茸、贝母、雪莲花等等。一做二十多年,跑遍了藏区,情人好几百。林芝、那曲、玉树、阿里、康定、甚至墨脱,都有他的情人。从牧羊女到女服务员,从家庭主妇到采虫草的卓玛,一个也不放过。情歌王子,经商持家,见多识广。见过大美人,看过大风景。但,他说,从没有一个地方像“错给”那样给他感动。  哎,错给,你到底长什么样?  错给,藏语的意思是,乳白色的神湖。藏族老人说,她是卡瓦格博的洗脸盆。每日清晨,静谧安详的时刻,湖上升腾起彩云,缓缓飘向雪山——这是神山在洗脸。他老人家捧起朵朵云彩,清洗面容。就是说,那边才是卡瓦格博的正脸。他面向圣城拉萨,而不是人间众生。所有在人间流传的,梅里雪山的玉照,不过是他的后脑勺。如果你没去过错给,就谈不上目睹过卡瓦格博的容颜;如果你没去过错给,就不知道卡瓦格博究竟有多壮美;如果你没去过错给,就不知道卡瓦格博为什么是众多神山之首!在藏民心里,卡瓦格博不是一座雪山那么简单,他本身就是神,不在人间的。如果我们的肉体注定要灭亡,灵魂就应该寄托在那里,在错给。  这一年,错给,成了我的心病。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登山的兄弟曾说,登山有瘾,像吸毒。那个美,无法形容,难以言状。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高潮。在你快窒息的一瞬间,看到了世上最美的景,绚丽如高潮,比高潮更持久,更壮阔,使你浑身战栗,生生世世难以忘怀。这么说来,他一次次走向雪山,是一次次迈向高潮。  我没他那么变态。我觉得,旅行就像一场恋爱。人太自恋难恋人。有时就应该忘了自己,艰难跋涉,心中怀有壮美,才能包容一切。见到最美时刻的景,就是爱上最好年龄的人。全心全意去爱吧,不顾一切地爱吧!  爱上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分手不需要理由,上路当然更不需要理由。日本人说,少女快恋爱吧,趁红唇还未褪色。我对自己说,赶紧上路吧,趁还未变老之前。否则,赶紧老去吧!  我和建中上飞机最牛司机扎西的爸爸那龙的雪峰挖虫草的人们
  再来几张,把目录补齐。虫草姐妹花
  刚刚丢了,再次补齐目录。我在爬高山雪景云野牛与雪山最美错给
  怎么发到这个版块了?旅游休闲?
  难道不合适???
  6月5日
上海——昆明——香格里拉    三十男
三人行    
什么人最该死?知道太多,记性太好。我知道的不多,记性却非常好,尤其是一些生活细节,虫子般在脑子里钻来钻去,活得累。该死。  
4号晚上,收拾好行礼,背起大包,冲镜子扭扭屁股。帅吧?我说。帅个屁啊,老婆说,又要去自虐游了!咱心中有愧,不敢争辩,睡觉。装作没事,看了会儿《西藏生死书》,合上眼,浅睡了。  
凌晨2点,起身撒了泡尿,就再也睡不着了。激动啊!往事潮水般涌来,把我冲了起来。又要上路了,怎么就这么难呢?前些日子,一直在和老婆谈判。原本打算一个人上路。对,就一个人。从小就觉得,一个人默默地,死在无人的旷野,很牛逼。老婆说,宁愿把你剁了,冷藏在冰箱里,也不许你去牛逼。男人总是不顾女人的感受,爱我,还是爱自虐?唉,我说,爱你可不就是自虐么。她扭着身子,攥起拳头,不行不行,一万个不行!  
你就是喜欢这样吗?  
对,亲爱的,我就是喜欢这样。  
我也不能免俗,特意K了首歌,来自己的心情。歌词如下:    如果我走 如果我真走  爱情是否还算数  如果我停留 永远的停留  生命是否还残酷  生活没有你 生活没有你  回家没目的  为了得到爱情 就是为了得到你  出去才是刺激 而不是逃避  我就要走 我就要走  要走    老婆说,走个屁,打断你的狗腿,少他妈拿老崔说事,你有他牛吗?我说,虽然没他牛,可我也不是个俗人啊。不行不行,她说,说破了天,一万个不行!  一连吵了好多天,把什么寒心的话都说尽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说,要给咱爸买虫草,要帮好兄弟做生意,要治疗受伤的心灵。她一句话把我拍在地上:还不就是想出去疯!  我一直想带她去的。她吃不了那苦,更要命的是,她压根就不喜欢云南西藏。没有能力不可怕,没有憧憬最可怕。她生在上海,长在上海,不出意外,也要从上海去天堂。她有个非常奇怪的想法,外地都是荒蛮之地,全是洪水猛兽。还有一点,所有女人都一样,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来回机票就好几千呢。  话说回来,什么都是借口,如果非要走,谁也拦不住。谈吧,一直谈,彻夜长谈。那夜谈到两点多,她熬不住了,终于答应放行。  第二天,我把MSN签名改成“又要上路了!”像要去死一样兴奋。喜欢一句话:莫道无情物,最动有心人。我这边一换签名,有心人就来打招呼了。高云头像闪动,问我去哪儿,要多久?我简单说了一下。他说,兄弟,和你一道吧。我吓了一跳,问他,你有老婆有女儿,会有假期么?他说,大不了辞职!斩钉截铁。我还说,这次不走路线,就是和藏族兄弟生活一段时间,Do you感兴趣?他说,只要离开上海,去到哪儿都成!  高云兄,是我原来的同事,也是公司足球队的主力中后卫。我们一起踢了几年球,关系不错。他这个人话不多,外表沉默寡言,内心丰富敏感。说白了,具有艺术气质。为什么这么说呢?有一次,趁嫂子不在,他喊哥们去家里玩。我以为要把酒言欢,按摩泡脚,男人的放荡嘛。谁知他当众拧出一把吉他,弹了起来。一连弹了好多首。柔情似水,静静流淌。真不赖。我躺在沙发里差点掉泪,迷离之间,看到云兄低头弄琴,跟足球场的勇猛彪悍形成强烈反差。后来,他在公司年会上玩起了独奏,听到的无不动容,没听到的还在哪儿高谈阔论。有道是,高山与流水,此曲只为君。  另外,他喜欢摄影,有单反相机,架起三脚架能拍星光。按惯例,我问,有高反么,能爬山么?他说,去过青海,四五千没问题,爬过黄山不觉得累。我说,黄山不算山,兄弟要有心理准备啊。没问题吧,他说,我体力还行。我想也对,踢足球的,都跑不死。我是个摄影白痴,只会按快门,没电了还在哪儿猛按,用牙咬。有高云为伴,可以打包天下美景,何乐而不为?  好吧,一言为定,一起上路!  往往是这样,男人之间可以夸海口,回家难交代。高云不容易,写了封长信给嫂子,饱含真情。下班了,坐在台灯下等答复。嫂子看了,忍着泪,三个字:不许去!担心啊,又不是去旅游区,万一身体扛不住呢。于是,展开了夫妻论战。云兄也是个固执的人,最终嫂子妥协了。  听说我们两个人上路,建中不干了,说我不厚道,再怎么也要通知他。去不去是他的事儿,说不说是我的事儿。他说,别忘了,扎西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一起在路上捡到的,都有份。我说,你又不是一个人,快结婚了,女友会讲道理?没事,他说,等我消息吧。一样,比四国会谈还漫长艰难。最终,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洗衣做饭擦地板,陪看电视陪逛街陪游玩……签吧,忍辱负重。建中找我抽烟,大喊:终于批准啦,一起去!  这样,从“一个人上路”变成了“三个人远行”。也好,建中担任财务总管,高云是摄影师,而我,是随行记者。取名:三个混蛋去西藏。  
    作者:深蓝海shi 回复日期: 19:22:18       难道不合适???  ——————————————————  你是编辑么?我这是探险游记,不是旅游休闲,能否改到杂谈?
    还是高云心细,说我们平均年龄正好三十岁。高云80年,我81年,建中82年,一平均,正好三十。刘氏三字经云:三十男,三人行;妻子在,不远游。哎,不就是去徒步么,为什么怎么难。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我们把它搞复杂了。动不动就说不负责任,谁来告诉我,什么才叫负责?吃喝嫖赌负责么,整天应酬负责么,行尸走肉负责么?怎么活不是活,搞什么不是搞,何必千遍一律?没有一点色彩,叫我如何坚持活下去?活着就是折腾。  临行前,球队的兄弟段博请客饯行。酒多话多,我坐上了桌子,和菜排在一起。我没有背诗,也没有唱歌,就想坐高一点。忽然,听到高云说,男人三十岁也是叛逆期,说老不老,说小不小,他会想,我这辈子该干些什么。是啊,孔哥曾说,三十而立。就是说,男人到了三十,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该干什么。  我劝高云,兄弟,这个话题太大了,千万别指望一次旅行解决生活的问题。生活的问题,只能在生活中解决,除非你想成为徐霞客,走他一辈子。还是建中想得开,说,上路就行。上路吧,一切都会在你眼前展开。后来,在路上,高云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干了十年IT转行做红糖的故事,一个是山东爷们开着破车走川藏的故事。真人真事,有帖为证。创业啊,探险啊,搞艺术啊,多少人希望做一回自己。  无论做什么事,别指望所有人理解你。这次旅行,就有人不理解。安安分分,按部就班,四平八稳,千万别出什么乱子,一潭死水才是生活本色。行了,我觉得,不需要解释,咱本质上就不是一类人。犯不着跟你说什么。连宽怀大度的佛都说,只度有缘人。你我无缘,何必多言?  高云这么想。往大里说,是男人的大悲凉;往小里说,是爷们的小孤独。谁也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总要给我个位置吧,都他妈的三十了,急啊。平凡如我,还想搞本小说出来呢。强悍的人生不要解释,平凡的人生也一样。走吧兄弟,上路!  一早出门。老婆恨得咬牙切齿,临走了,还是给我挂上玉佩,保平安。这块玉佩大有来头,是她外婆送的,从出生带到现在。每次出远门,她总是取下来,给我带上。千叮咛万嘱咐,这个注意,那个小心,别吃脏东西,别乱花钱,别丢东西,常发短信,关机要说的,等等。她哪儿知道,上了山,土都要吃。  她说,翻车了,记得跳车啊!  好啊,我说,会记得跳。  我背包出去,她倚着门,探头看我。回头一看,眼睛可真大,我心里不由一颤,不好意思说我的感受,还是走了。背后有家门,有目光,前路才漫长而诗意。  
  建中打车接我去机场。两人一碰头,兴奋得不行,越狱成功,飞鸟出笼。坐在出租车里,建中身体前倾,像要俯冲。他不住地拍打我的肩膀,大声说话,哈哈大笑,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好像前方的阳光都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到机场,碰到高云,三个人笑成了花。高云跟我们讲,买装备的时候碰到个老板,那家伙是头老驴,听说我们要去西藏,眼睛都直了,拖住不让走,拼命说啊说。烦不烦啊,直到老板娘一脚踢过去,才肯放手。呵呵,我说,看来上海有病的人真不少。  我就有神经病,高兴了,见谁都搭,拼命凑近乎,伤心捧出自己,恨得不得掏出心肝,往人脖子上挂;不高兴了,装逼呆坐,假装很忧郁,谁也不搭理。建中比较正常,病情稳定,笑哈哈的,待人热情。高云呢,喜怒不形于色,老灰着,很少主动开玩笑。  我在机场跑了一圈,很不满意,一个漂亮姑娘都没捞着。建中也跟着沮丧,说老天不给面子,没个上海姑娘来送行。一旁沉默许久的高云,慢悠悠地说,倒是见到一个,腿不错。哪儿呢哪儿呢,我问。顺着高云的手指望去,但见一个超短裤的背影,双腿修长,皮肤细腻而有质感。兄弟好眼力!我拍着高云说,这就对了嘛,高兴点,咱是纯爷们的旅行!  齐笑。  
飞机冲入空中,我们被放了风筝。每次起飞,建中总会说,妈的,终于要离开上海了!建中兄,我说,上海哪儿得罪你了,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嘛!建中笑着说,主要是待烦了,那么多人,那么多车,那么多楼,整天围着你转。我跟兄弟们讲,别看我老是骂骂咧咧,讽刺过上海和上海人,但我喜欢上海,喜欢这座城市,客观地讲,它比我家乡都好。我这么说,好像伤害了乡土之情,可这是事实。多少人渴望田园生活,多人少把城市看成钢筋混凝土的囚牢,其实你能这么矫情,都要感激这座城市。城市无情,人就有情么?当然,见仁见智,各有所爱吧。高云就喜欢小城,想过迁到无锡去,过一种闲适的生活。我们谈生活,谈电影,说山东爷们的事儿……窗外云海茫茫,一望无际,让人想跳机。  
到了昆明,去年是打车去南窑客运站,今年改了,要到西部客运站坐车。还挺远的,出租车开上昆明的二环,往西而去。不怕得罪云南人民,昆明真是破,和我家乡一样破,小县城似的。我一出门就处于半疯状态,觉得破就嚷嚷出来了。司机师傅听了很不高兴,你说他家乡破,相当于说他的孩子丑。师傅说,昆明气候好,是旅游城市,咱去的是郊区,到市中心你就知道了,干净着呢。我连声说,对对对。  
昆明一日,处理家事,无话。  
买了夜班卧铺车票,赶往香格里拉。同车一位外国老太太,看起来不习惯中国人的车。建中英文好,我鼓动他上去搭讪。建中看了看,说算了,老奶奶要休息。  长途车冲向高速,远处一排排黄灯,全漂浮在夜色里。太兴奋了,我一直坐着,这边看,那边看,回到了幼儿园时代。高云在我旁边,用手枕着头,翘起脚,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我问,兄弟有心事啊?高云愣了一下,说,没事啊。然后,用抒情的语调说,我本来想开车回老家的,正好你要来这里,就跟过来了,其实我不在乎去哪里,去哪里都行。想想,咱来的地方可真远啊,你看那些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因为陌生,好像比日本还远。我笑着说,你的话太有诗意了,我接不上啊。我挺起身,冲后面的建中大喊,感觉怎么样?建中高声回答:哈哈,太好了,比上次的臭车强多了!  和高云再聊了会儿,我躺下去,往枕头上一靠,忽然看到车外有星光。满天星斗啊,和远处的路灯连成了一片。身体在公路上空飘移,感觉在灯光的河流里,溯流而上。还看到一些巨大的高炉,星星亮起的地方,升起白色的烟。我就是喜欢这样。你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    摄影师高云打点行装去香格里拉的破车
  每日一顶!  头顶!
  多谢!  这儿怎么没人,看来要换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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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6日
阴—雾—晴
香格里拉——大小雪山——乡城——中咱    最牛司机    
亲爱的,一年未见,你变了,变漂亮了。去年你就非常美,今年更美了,浑身长满了鲜花。我打飞机过来,就是要跟你说,你好美。今年雨水充足,中甸成了花甸,黄的,粉的,紫的,开满了草原。点点牦牛,成片成片,吃着草。  
天还没亮透,没顾得上拍照,就冲进了车站。扎西打来电话,说前面的路很难走,注意安全嘎!我们不作停留,直接买票去德钦。  
要去雪山野营,食物可以在德钦采购,像气罐这种户外用品,必须在香格里拉买。叫司机等等,叫高云守着行礼,我和建中打车去买气罐。在高原,香格里拉是大城市,其实是座干净的小城。太早了,好多店面还没开门,女司机带我们去了好几家。  真他妈的贵,小气罐28块一个,网上15块,康定也只卖20。没办法,还得买。  
女司机问我们去哪儿。我们说,德钦,梅里雪山。女司机吓了一跳,问我们坐什么车,千万别坐黑车啊。女人嘛,善良而热心,怕我们出危险。那边在修路,要绕道,翻越大小雪山,不是人走的,鸟都飞不过去,黑车没有保险。她劝我们准备两样东西,一是充足的食物和水,二是买好保险。不是咒你们啊,她说,路太险啦,买好保险,万一出了意外,对家里有个交待,前几天还出事了呢。本来我们觉得没什么,听她这么一说,跑到超市买了几大袋食物。  
回车站的路上,女司机还嘱咐,小伙子记得买保险啊!  上了车,又碰个四川的哥们,生意人,老跑这条路。他说,这车不是人坐的,两天两夜,胆都吐出来了。问他是不是真的很险。太险了,他说,泥石流塌方,下大雪,路又破,搞不好就要困在上面好几天。还劝我们,别去那边旅游了,香格里拉不是挺好吗?  我和建中商量了一下,好不容易来了,怎能不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万一出事,都是命,咱认了。不过,得叫他女友帮忙在网上买保险,咱出事不要紧,家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好了,我来说一下路线。我对藏区,比对家乡都熟。本来香格里拉到德钦只有180公里,走214国道,翻过白马雪山就到了,也就六七个小时。现在修路,必须绕个大圈,去四川,然后进西藏,再撤回云南,远了800多公里。其间,翻越小雪山和大雪山,到四川的乡城,到中咱,从竹巴龙大桥上318国道,去西藏芒康,再走214国道,南下盐井、佛山,最后抵达德钦。列表如下:   路线 距离 时间  老路 香格里拉—奔子栏—德钦 180公里 7小时  绕道 香格里拉—小雪山—大雪山—乡城—中咱—竹巴龙—芒康—盐井—佛山—德钦 980公里 37小时(顺的话)  客运站对这条路线格外重视,安排了两个老司机。一个司机负责开车,一个司机负责护送。送到乡城就安全了。  下面,隆重推出我们的司机师傅。咱的小命都捏在他手里,一个不留神,就开往阴曹地府。司机叫什么?忘了。总之他是大人物,不怎么搭理人,后来在德钦客运站,他坐哪儿,一边喝茶,一边扣脚。我跑过去说,师傅,还记得我吗,来的时候坐过您的车。他仰起脸,一脸的茫然,哦哦了几声,不认得了,继续低头扣脚、喝茶。  师傅长得凶,有图为证。用四个字来概括:满脸横肉。黑的。他这人话少尿多。真的,话很少,近乎冷淡,办事不容商量。你请他放歌来听,他装作没听见,不理;等你酣睡了,他砰地一声,藏歌震天响。还有就是尿多,非常多,一天二三十次,动不动就停车,推开车门,掏着就下去了。也难怪,一直喝着红牛。车上只有一个女的,每次车一停,大伙围着车施肥,撒了一圈。那女人坐在孤岛上,显得很无助。等我们上来,她一个人跑到远处的灌木里蹲下。她站起的时候,长发枯黄而凌乱,令人心碎。  就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坏了大家的事儿。  是这么回事,车开了几十公里,前面传来消息,大雪山路不通,昨天发的车,今天还困在山上。司机征求乘客的意见,原路返回,继续前进,还是绕道?车上有个藏族帅小伙,是货车司机,急跳脚。他劝师傅走老路,有条小路可以插过去,大约二十公里难走,过去就好了,今晚就可以到德钦。万一过不去,有施工队可以求救。千万不要去翻大雪山,到了上面没吃没喝,又下大雪,冻死饿死没人管。  参见上表,车上有五个人是去芒康的。如果像帅小伙所说的,插回老路,就不到芒康了。这五个人必须先到德钦,然后自己买票去芒康。师傅负责开车,不负责退票退钱,也不会到了德钦再拉他们去芒康。其他三个人没问题,保命要紧,女人和她丈夫不答应。当然,主要是女人不答应,觉得吃了大亏,必须退钱或送到芒康。  司机无语。帅小伙不干了,说被困山上,那滋味不是人受的,千万别为了点钱玩命啊!他是货车司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堵路,尤其在这寂寞高原。帅小伙是藏族人,却信仰天主教,家住碧罗雪山脚下,十七岁学开车,已经开了十五年。他的话很有号召力,搞的大家一起劝那对可怜夫妇。高云和建中对路线不熟,听个新鲜,我最熟,和帅小伙站在了一起。我心想,不就是几百块钱么,我补给你们还不行吗。可这么说太伤人,没说出口。在全车的劝说下,丈夫逼急了,赌气说,随你们咋个办!(四川话)女人眼圈都红了,要哭的样子。司机看不下去,喊了一声,别吵了,走吧,碰碰运气!帅小伙一摸额头,哎,我的天,上帝保佑,走吧!  翻小雪山容易,去年刚修的路,非常好走。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小店吃中饭,听说大雪山堵了,车下不来。旅客们开始卖食物,做好准备。我和司机闲聊,问前面有多少公里难走。八十多公里吧,师傅说。我说,那三四个小时可以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师傅说,上回走了八个多小时,还算运气好!我愣在哪里,师傅一扔烟头,用脚一跺,一挥手,走吧,冲过去!  一小段好路,接着就是泥路。路面上落满了泥石,车不停打滑,往前拱着。遇到几部高级丰田越野车,上面坐着老外,见我们开中巴车往上冲,冲司机竖起了大拇指。司机忽然停下车,命令所有乘客坐后面去,给我压住后胎!压死了,压实了,防止打滑。前面放空,只坐两个司机。大伙如临大敌,身边的山谷里,流水奔腾。司机半站着,双手扭着方向盘,像在驯服野马。  大雪山没多少雪,布满了紫色的花。雾气非常重。是那种白雾,白茫茫的,发亮。开大灯也射不透。最惊险的一段是垭口,停满了好多大货车,过不去了,在等部队救援。前面一辆越野车,云A 568VR,看样子是一对母女,穿着军服,开到这儿,不敢往前开了。我们师傅下去,帮她们度过鬼门关。等了许久,师傅走了回来,轮到我们了。  师傅说,全部打开窗户,万一打滑你们往外跳!  师傅太牛了!是我们见过的,最牛的司机。一边擦着货车,另一边擦着悬崖,钻来钻去。空间实在太小,把后照镜都收了,车身被蹭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硬是在我们的不断的惊呼声中,冲了过去!  我对建中说,这就叫,惊魂大雪山!师傅回头说,你们一路我操我操,啥意思嘎?我们不好意思了,说是感叹词,相当于哎呀,哇呀。  过了险境,天公也来作美,风雨之后见彩虹吧,阳光穿透云层,投在大山之上。早说过了,这里的大山,横亘在天地之间,不给你玩虚的,撑破视线为止,明着告诉你什么是气魄。荡气回肠。那些白云,姿态万千;那些岩石,高耸入云;那些阳光,千变万化。一路美景伴随,不是景区,胜似景区。难怪高云说,一天时间,什么气候都见着了,感觉过了好多天。  傍晚到乡城,一座美丽的山城,街上的姑娘挺漂亮。看到许多大山被打穿了。一开始以为是修路,挖隧道,后来发现不对,哪儿那么多路,到处打洞?车上那对夫妇说,这是发电站。由于落差大,打穿山体,引水进洞,冲下去,就可以发电了。那个四川丈夫就是干这个的,去年在金沙江发电,今年要去芒康打山。  一同历过险,大伙心情大好,聊得开心。车上几个人去德钦挖矿,几个生意人,那对夫妇从广州来,男人接女人来西藏生活,已经坐了七天七夜的车。一车人蓬头垢面。除了我们三个,其他人都是为了生存奔波,不容易。不知为何,聊起了生活和信仰。高云说,我们也不容易啊,我再也不会回家乡了,回不了,到家干什么呢,那种乡间生活也过不来,来路被堵死了。又说到西藏的活佛,生与死,生生死死,如何认识自我,如何探寻生命的意义。诗人咄给我推荐了《佛教的见地和修行》,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伟大的哲学著作。我觉得,即使不信佛,人们也应该坐禅,参悟自己,面对自己。夜越来越深,话越谈越深,除了必要的自我炫耀,还有渴望真诚。我们知道,大山之外,还是那个苍茫而脆弱的人间。  
夜色笼罩,一条不知深浅的路。建中躺到最后一排,睡得并不安稳,不时滚下去,爬起来。这里都是这样,好几个小时不见一辆车,车灯微弱,只能照出一箭之地。我紧盯前方,根本分不清那些是正路,那些是岔口,只有师傅知道该怎么走。无论如何,我这个人不能开车,老是出神,没准就开过了奈何桥。  
到了中咱,已是凌晨1点半。师傅牛逼到什么程度?他说,吃饭,休息,明天四点半上路!建中说,师傅,我们不休息没啥,你也不用休息么,这个路。师傅说,不用!  
吃罢晚饭2点多,每人找了张床铺。是那种通铺,一间房睡七八个人。那个臭,差点吐了。感觉被单从未换过,凡是路过的,都有机会留下汗臭和灰尘。我们不敢脱衣服,不敢盖脸,把双手露出来,捏着鼻子,下身盖着千年尿布。  
我操,真他妈臭啊!  
临床一四川哥们,说,就是不相信,他明天四点半会来嚷我们!  我、最牛司机、建中大雪山之前的客栈客栈边的风景全部坐后面去!把前面给我空出来!
  上图片……路上被堵的车队不比黄山差杜鹃满山坡路边加水的女人快到乡城
  路上风景……车行云中夕阳把我们照亮回头一看暮色之中
  每次读,都有一种感动有心中,顶
  作者:gaoyun412 回复日期: 23:08:02     每次读,都有一种感动有心中,顶  ——————————————————————————  
多谢兄弟!这里没什么人,我会坚持发完,完整地。
  6月7日
中咱——竹巴龙——芒康——佛山——瑞瓦    藏家风情    没错,四川哥们说对了。师傅不是四点半叫床,而是四点。  我连续三天没怎么睡,听到师傅在踢门,大喊,起来嘎起来嘎!我好不容易才把眼皮撕开,充满了血丝,好涩。从床上爬起来,身子直打晃。一看表,才四点。牛逼!  刷牙洗脸这点俗事全免了,拿好东西,四点一刻就上了路。全车人睡死过去,不管不顾了,小命全交给师傅打理,只有我还活着,半死不活。我上路就兴奋,看不够。不许疲劳驾驶。师傅不疲劳,所以不算违规。他放着藏歌,一会儿烧烟,一会儿喝红牛,挣扎着,猛踩油门往前冲。路难走啊,巨石落在路中央,必须绕过去。我们身边就是滚滚金沙江,浑浊有力,一路咆哮。我不知道那些藏歌唱了些什么,看着那些光秃秃的大山,只觉得歌声高亢、带劲,直刺云霄,情歌都是喊出来的,扯出血来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方面佩服师傅够狠,敢玩命;另一方面心里清楚,横断山区的人都这样,打猎、开车、贩毒贩枪、做生意、挖虫草,哪一样不危险?哪一样不是用命去换?大山的儿女轻生死,自古如此。  每次来到藏区,都感到无所不在的刺激,有种“去他妈的,豁出去了”的快感!  别看师傅天不怕地不怕,碰到解放军叔叔还是心里发毛。快到竹巴龙大桥,师傅忽然紧张起来,叫醒所有人,收取身份证,自己认真核对,并嘱咐大家千万不要话多,不要拍照!否则,全车人都会受牵连。竹巴龙大桥是川藏交界线,过了大桥就是西藏。师傅说,这里查得非常严,有游客不懂事拍了照,被没收了相机,还挨了打。我说,这没道理啊,又没犯法。师傅说,这里没道理可讲!有权扣押你。  一大早赶到检查站,那帮家伙还没起床,查得松。我怀疑师傅催大家早起,就是为了顺利过关。细雨蒙蒙,师傅拿烟拿身份证下车了。很有意思,师傅一向直着腰,说一不二,这回腰都弯了。点头哈腰,嬉皮笑脸,人没到,烟先到,递了过去。从侧面看过去,他站在窗口外,头发上沾满雨水,看起来白发苍苍。  过关之后,师傅又是一脸严肃,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藏家人的房子非常漂亮,很有民族特色,像一座座豪华城堡。藏族帅小伙跟我讲,那些房子造价二三十万,人们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钱全花在房子上了。我说,我们也一样啊,舍不得吃穿,非要贷款买蜗居。来藏区很多次了,一直想不明白,房子弄得那么漂亮,干吗把孩子搞得像乞丐?这次又遇到一帮乞讨的孩子,伸出小手,可怜巴巴地望着,要点吃的。扔饼干下去,他们抢起来。一个抱起大袋子跑了,另外几个在后头追。喊啊,叫啊,童音响亮。他们的小鞋湿透了,踩在泥路上滴答作响。  往前开。细雨,斜斜的,散在前方玻璃上,很远处一片淡蓝的天。一会儿豁然开朗,一会儿又烟雾弥漫。路遇牦牛群,慢悠悠地走着,司机很识相,不按喇叭,一步步朝前挪。这里是车让牛,牛从不让车。那些牛大爷们,走着走着,停住,冲我们抬起牛头,嘴里嚼着草,含着笑,很悠闲的样子。  扎西在垭口给我打电话,跟我讲,先去佛山找他朋友,会带我们去瑞瓦。在瑞瓦休整一天再上山,山上前几天刚下雪,路难走。  到芒康,又要加油。算了下,从香格里拉出来,加了三次,花了一千多。车上16个人,每人算200车费,一共3200左右。师傅说,这车是两家人的,除掉损耗和客户运站缴费,辛苦两天两夜,挣不了几个钱。  在加油站,遇到从北京开过来的越野车。一对情侣坐里面,那妞长得白净,正拿着镜子化妆。口红抹好了么?我看了半天,哦,终于抹好了。姐,你真不容易。我忽然想起走青藏线的时候,遇到自驾游的,一女的在那曲的宾馆大吵大闹,嫌人家条件不好。恶心坏了。你都来西藏了,还他妈穷讲究,这又不是迪拜,你不在家吃薯片看韩剧,跑出来干吗?我们聊到这些,又聊到祖国大好河山,一致认为,驴友运动很有必要。命令城里的孩子上山下乡,那是狠了点;但的确应该去新疆西藏大峡谷逛逛。那么多老外背包上路,我们自己的山河,更应该好好看看。看了,你会自信,我们拥有世界上最美的雪山,最深的峡谷,最壮丽的景色!  从芒康到盐井,雾太厚,看不到美拥达雪山。我向高云保证,会有机会的,雪山太多了,看吐为止。  走214国道,又见澜沧江。高云说它很小,感觉抬腿就能迈过去。我说,大江大河的上游都是这样,在这儿撒泡尿,到湄公河成了滚滚江水。喜欢这个名字:澜沧。让我无缘无故想到,曾经沧海难为水。他就像一位大侠,头顶雪山,坐拥峡谷,一路走去,侠骨(峡谷)豪情。  路况非常好,像极品飞车。道路之间的黄线波浪起伏,引你盘绕在大山之间。飞龙穿云海。那红褐色的山体,那峡谷里绿色的村庄,还有山顶的积雪,以及迎面吹来干涸的风,都让人想飞。我们都觉得,要是以后能开车来这里,不干别的,只为兜兜风,该多爽啊!  路过盐井,遥望盐田。红色的盐田层层叠叠,白色的盐洁白如雪。现在正是产“桃花盐”的季节。在日本人拍的记录片里,纳西的女人们,背起清水,倒在盐田上,冲开了盐花。又一次路过,还是没能停下来。建中说,下次一定要去!  越靠近佛山,我心跳越急。矫情地说,有回家之感,说不出的激动。去年在佛山住了一晚,还记得,大山夹江水,空中升起一轮皓月。当时我想,再也不会回这个小镇了。真没想到,才隔一年,我又来了。看得出,建中和我一样兴奋,不住地说,哈哈,又回来啦!  一下车,立马被震住了。乖乖,迎接我们的竟然是人民警察。这儿的民警跟上海不同,上海都是挺着肚子的胖警,肉都是松的,踹一脚,陷进去了拔不出来。这儿的小伙子瘦而结实,脸膛黝黑,身穿迷彩服,手持冲锋枪,十几个在一起,没有列队,而是随意站着。正因为随意,才更潇洒,像阿富汗的美国大兵。  靠,建中说,太酷了!  是啊,我说,场面有点大。  警察叔叔问我们干吗的。我说,转山,转梅里雪山。哦哦,他说,有村民带你们去吧,是谁?我说,瑞瓦的斯那扎西,是我朋友。他查了我们的身份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找当地的谁,都记录在册。临走了,还提醒我们,旅游可以,不要挖虫草啊,怕有事。  在派出所门口,等待扎西的朋友来接我们。我要说,他们查车更酷。一伙迷彩服,左手举着枪,右手一招,谁敢不停车?几个围住车,保持警觉,一个挎枪上车,见谁不对劲就瞪一眼,拧出来盘问。看这架势,我们不敢拍照。  很快,扎西的朋友来了。高大、黝黑、穿白色T恤。他在当地是个人物,开了辆豪华越野车,名叫斯那江初,是鲁瓦大队的村支书。可见地方政府对我们多么重视,还惊动了村支书。江初同志很年轻,和我们差不多大,瞧瞧人家多有出息,已经是国家最低领导人了。  我问他,为什么派出所跟部队似的,那么多人,还拿冲锋枪。他说,是在拉练吧,最近比较紧张。紧张?我们问。他犹豫了一下,说,一是与西藏交界查得严,二是怕挖虫草发生冲突,有时还要上山巡查。这让我想起陆川的《可可西里》。  在小镇佛山,江初带我们采购了大量食物,吃一两个星期没问题。真没想到,这里的东西很便宜,同样的东西,比城里超市价格还低。老板娘说,从没来过游客,主动给我们打了点折。  
买好食物,奔赴小村瑞瓦。越野车就是好,底盘高,马力大,坐着舒服。沿着214国道开了一段,过了一座澜沧江上的大桥,插进一条上山的小路。这路只有越野车敢走。路面非常窄,只能通行一辆小车,路基都是松的,车压过去,噼里啪啦的,看着碎石滚落万丈深渊。越往上开越险,随时可能跌下去。好几次,侧过去,感觉要翻车了,却总是起死回生。非常有趣,一边开车,还要一边探雷。怎么探呢?到悬崖之前,他按着探测器,发出“嗡嗡”的颤音,抬头观察是否有土石松动。感觉没问题,才能开过去。上有落石,下有深渊,我们在车里惊呼不断,江初笑着说,别怕别怕,没啥事没啥事!高云说,刚开始还感觉自己也能开过来,后来不敢说了,太险。  
小村瑞瓦,扎西的家。扎西夫妇都在山上挖虫草,女儿在镇上读小学,小儿子放在外婆家,家里只有扎西的爸妈。他家第一感觉就是超大。好家伙,非常气派和讲究。一个大院子,三层大楼。院子里有猪圈、鸡圈、骡子和菜地。我说它三层大楼,因为楼层非常高,墙壁厚重,寺庙一般。里头全是木质的,木质地板,木质楼梯,粗大的木柱子。进门就是转经筒,跟着是小花园,后面和左右两边全是大房间,一个厨房足有一百平米。雕梁画栋,都是藏式的,墙上挂着活佛像。阳光从天井打进来,转经筒上一抹光辉,擦亮了娇艳的花朵。  
村支书有事先走了,叫我们有事打他电话,下山后找他玩。藏族人热情得过分,纯朴得吓人,好客得令我们羞愧和脸红。又不认识,冒冒失失闯到别人家里。扎西爸妈围着我们转,忙前忙后,一会儿功夫,酥油茶的清香飘满了屋子。藏巴、大饼、炒鸡蛋、野菜、奶酪,都是现做的,弄来给我们吃。一个劲地劝,吃嘎吃嘎,莫客气!我们说,大叔大妈,吃过中饭了。吃吧,大叔说,我们这里一天吃四顿。  
小小瑞瓦,只有十七户人家,年轻人都上山挖虫草了,村里只剩下老年人。虽然美丽如画,却从未来过游客,我们三个自然成了怪物,村里老人赶过来看个新鲜。他们看我们,我们看他们,相互不好意思,傻笑。闲聊得知,扎西的爸妈都是虔诚的佛教徒,曾去拉萨朝圣。他妈是西藏察瓦龙人,不会讲汉语。他爸了不起,老头六十六了,见多识广,会讲点汉语,年轻的时候是马锅头,带马队从德钦运货到盐井,走茶马古道的主儿。  
和老扎西交谈,非常像田壮壮拍的《茶马古道》。语言、语气、眼神、微笑,甚至透进来的阳光,都让人产生错觉,像在播放纪录片。我向他打听错给。他说,上面大雪嘎,骡子爬不上去,你们过不去。我听了心里一凉,又问,那边风景怎样啊?好,他说,风景相当好!激动地做手势。说有冰川,雪羊,两个湖,一个蓝色,一个白色,升起云,好的很!我问,与明永和雨崩比呢?他反问我,明永雨崩有风景嘎?我说,有啊有啊,雨崩就很美,还有大峡谷。他不住地摇头,说那不叫风景,平常的很。  
我们在他家参观,见什么都新鲜,问东问西,非常老外。这比什么旅游景点都带劲。它不是做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藏家生活。也难怪,我们兴奋得哇哇大叫。没关系,建中说,即使不上山,这趟来了扎西家也值啊!  按扎西的安排,先在他家住两晚,休整休整,后天再随骡子上山。可我不想等,恨不得飞到山上去,最好明天就上山。建中也觉得可以先去,叫老人家伺候我们,也太不像话了。为了适应高原攀登,我建议今天先去爬几个小时,热热身嘛!于是,背了点水,往上爬。  建中状态不错,教高云怎样喝水,怎么呼吸,怎么找到自己登山的节奏。听着像开玩笑,喝水呼吸还要人教?这不都是天生的么。到了高海拔你就会知道,都很有讲究。说来惭愧,我爬过那么多山,都是瞎爬,一直不善于总结经验。这些方法还是去年转贡嘎的时候,陈萌教给建中的,很有效。高云爬得慢,流汗多,但总能跟上。我问,兄弟怎么样?他说,还行,应该没问题。望着远处发亮的雪线,我说,今天爬了五六百米吧,明天等待我们的是二千多米!  当夜,睡得很晚。喝了点啤酒,三个人躺在木板上,仰面聊天。从儿时梦想说到今后的生活,从初恋说到女人,从创业计划说到艺术构思,从故乡聊到上海和美国,聊啊聊!脸膛发红。其间,我出去撒尿。夜真黑,风真大,星河倒流在天际,贼亮贼亮!  藏家寨子和教堂乞讨的孩子冲进车里来牦牛挡路澜沧江上的新桥
  作者:gaoyun412 回复日期: 23:08:02     每次读,都有一种感动有心中,顶  ————————————————————————  
多谢兄弟!这边没什么人,我完整地发完再说。
  每日一顶。  胸顶。
  继续上7号的图又见盐田,下次一定要走近她山谷里的藏家小村瑞瓦我、村支书、高云扎西家的转经筒
  每日一顶。  胸顶。
  7号的相片扎西家的相册扎西妈妈扎西的爸爸和村里老人建中在微笑花朵
  继续上7号相片扎西家的相册扎西妈妈扎西的爸爸和村里老人建中在微笑花朵
  靠,怎么又发了两次!!!
  太牛了,牛人!佩服
  终于有人来,多谢二位。等看完世界杯,再统一发上来。
  6月8日
  6月8日
瑞瓦——那龙  爱过什么人,见过什么景?    
昨晚瞎聊,我说,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什么人。这话太狠,伤人。如果让老婆看到,非杀了我不可。别看我喜欢起哄,总在人群里招摇过市,人缘还不错,可内心总是不安,感到紧张。这些狠话,与其说是赌气说人,不如说是可怜自己。没爱过什么人,跟没活过一样,多可怜啊!  唉,怎么说呢。我悲,是因为曾经想得太美好,一次次失去自由,一次次打破美梦。多么希望,我们从来都是自由的,灿烂的,清白如风的。可惜事与愿违,我们从未自由过,难怪苏轼说,长恨此身非我有。什么东西都不白给,必须付出代价。好不容易活一趟,最好的礼物,莫过于美人和美景。我爱美人,可美人不爱我;也爱美景,必须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必须攀登插入云霄的险峰。或许有一天,咱可以说,虽没爱过什么人,却见过许多景。  吃罢早饭,收拾东西。大包装上睡袋、气垫和帐篷,小包装上食物和水,向那龙牧场进发!那龙牧场,是我们要去的,第一个虫草营地。  我问大叔,那儿有多高?大叔说,晓不得,半天路程吧。后来,我回来查了一下,那龙的海拔应该在之间。就是说,我们必须从2300米翻到4400多米,一天背着大包爬2000多米是什么滋味?只有试过才知道。  大叔本是热心,怕我们走错了,特意送我们一程。可惜啊,他汉语不好,想说“路的趋势是朝右翻过大山”,我们听成了“有条岔路朝右翻过大山”。这下完了。我们放着山路不走,专走岔道。林子越来越密,走到后来没路了。我在前头探路,建中紧跟着,高云断后。不停地被树枝挂住,抓着灌木往上攀。莽莽大山,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只有呼呼的山风,和偶尔跑过的野兔、野鸡、松鼠。  
高云说,和爬黄山真不同啊!爬黄山根本不叫爬山,那叫走楼梯。车已经开到一千多米,人们再走几百米楼梯而已。这里走路都喘不过气来,更何况背着大包攀登?感觉肺都要炸了,肋骨生疼,想把心吐出来。比怀孕还难受。双脚直发颤,腿肚子一直抖啊抖的。迷路之后,我对大家说,别怕,咱有食物和帐篷,万一不行找条山涧,扎营算了。放心,人饿两三天死不了,有这时间一定能闯出去!  喝酒的时候,建中曾说,兄弟你对景色太痴迷了,好像喜欢忍受那种登山的痛苦,玩命往上爬(大意)。其实,不是我染上了登山病,而是这里爬山太有趣了。你想啊,每爬一段,就有完全不同的景色。一日不同天,一日过四季。从黄土坡,到阔叶林,到原始森林,到灌木花丛,到高山草甸,到巨大岩石,最后是茫茫的雪,蓝蓝的天。我感觉不是爬山,而是爬地球,从赤道爬到南极去!一层层地,捅破了世界,进入新天地。大千世界,莫过于此。  背包上外挂了帐篷,在松林里攀登,被挂倒无数次。一边做着引体向上,一边钻狗洞。建中看不下去了,帮我固定,干脆死死绑在包上。巨大的枯树横在前面,看着挺结实,一脚踩上去就空了。松针铺在山上,足足有几寸厚,散发出很浓的气息。高云还说呢,没想到这么高的海拔,会有这么茂盛的森林。  大体方向没错,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切到正路。建中的脚已经磨破,裹上了绷带。接下来,真正考验我们的是高山反应。2千到3千,3千到4千,4千到5千,感觉完全不一样,难度以几何倍数增加。高反这玩意,跟失恋一样,因人而异。有的没啥感觉,有的痛不欲生。如果自己没有亲身经历,怎么说你也不知道。非常怪,不一定弱女子就反应重,也不一定壮汉就反应轻,说不准。  建中想吐,高云头晕,我眼球肿胀。应当承认,我这人确实有些自虐心理。越是喘不过气来,越有一种快感,觉得痛快。哥们说的对,爬山和做爱,还真有那么点像。都在追求极致。后来,我试着背两个包,猛爬了一段,顾不上任何风景,只有弯腰攀爬,看着汗水一滴滴往下落,打湿了石头。心里数数,一步二步三步……数到五十步歇一下,再挑战五十五步,就这么跟自己较劲。一口气没提上来,我趴倒在地,感觉脖子上的青筋涨疼,怎么也爬不起来。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挂了,要死在这儿,不得不放弃背两个包。  建中太累了,靠在石头上休息,睡了过去。如果这是爬雪山,非常危险,很多人就是因为走不动了,不知不觉睡了,就再也醒不来。还好,我们还没有超过雪线,气温很高。趁他们休息,我打算先去探路,看看到底还有多远,为何没有尽头?  爬啊爬,忽然听到铃铛声。刚开始还以为是耳鸣,越来越清脆,心想上面肯定有骡子商队吧。大声呼救,没人搭理。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原来是牦牛脖子上系着铃铛。这证明离牧场已不远了。咬牙往上翻,过了栏杆,似乎看到一个屋顶。走几步,又不见了,以为是幻觉。跌跌撞撞朝前走,又有木屋,走近一摸,是真的。终于到了!  营地是空的,人们上山挖虫草了。我灌了几瓶水,下去接他们。无论干什么,最怕没希望,有希望就有动力。建中和高云听说没多远了,不顾死活往上爬,最终兄弟三人相会那龙。  什么叫雪峰环抱?那龙便是。我们惊呆了,美得一塌糊涂,草地周围是杜鹃花,杜鹃花之外全是白云和雪峰,跟童话世界一样。在那龙,你环顾四周,无论哪个方向都是雪山,之多,之壮观,令人心潮澎湃。这哪里是小木屋,简直是超级景观房!万千雪山一网打尽。梅里雪山,白马雪山,美拥达雪山,左贡雪山,以及无数不知名的雪峰。雪山总动员,每一座都千年积雪,熠熠生辉。这儿和山下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比飞来寺美太多。我们连疲劳都忘了,怎么也看不够。  来到这里,三个混小子忽然变得纯情,心里软了一大块,不自觉地凝望,发呆。像小女生那样,朝着某个方向发痴,在问,我的爱人你在哪里?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只差泪水涟涟了。你看我们拍的相片,都不像爷们坐一起。情侣才会这样,去远方旅行,在哪里停留?建中首先发觉不对劲,不成,没个姑娘啊!他起身拍视频,边拍边解说,冲着镜头喊,亲爱的,看到了吗,花啊,云海啊,雪山啊,太美了!我和高云都笑,年轻人嘛,真是情调足。我还在那儿起哄,建中啊,太浪漫了,下次带她过来吧!哈哈。  又一次感受到藏族人的热情。扎西不在那龙,他的邻居斯那平措接待了我们。这个头发枯黄的中年人,问我们来干什么?我说,来旅游,是瑞瓦村斯那扎西的朋友。他笑了,二话不说,把我们迎进木屋,给我们生火,还煮了一锅香喷喷的蘑菇面。没筷子?他就用藏刀削木头,一会儿功夫,做了三套香木筷。纯野生蘑菇,哪个鲜嫩,汤水极粘稠。从未吃过这么鲜的蘑菇,舔了又舔,吮吸着筷子,像小时候吃冰棍,筷子都咬碎了。  平措笑着说,蘑菇多的很,带你们去采!  于是,我们仿佛回到童年,成了采蘑菇的小男孩,跟着平措大哥走下森林。天堂之下宝物多,到处都是奇珍异草:大毒草、黄连、大花、紫莲、贝母、格桑花……当然还有虫草。他今天挖到六对虫草,挖回来之后,用刷子剥掉土,露出金黄的虫体。他告诉我们,有的40一对,有的45一对,大的50一对,有人会来收的。  夕阳西下,挖虫草的人们回来了。把我们围在中央,问长问短。有个小伙子拍了一下我的后背,笑笑的,表示欢迎。大家在草地上,趴着,坐着,躺着,拍合影,拍虫草,拍笑脸。我取出地图,问他们这里是什么位置。他们争论一番,然后告诉我,朝左的悬崖上有一条平路,可以去杜隆(外转必经之路);朝右走是切塘,有三个大海子,非常漂亮。  他们说,切塘的大海子非常有趣。你根本想不到哪里会有海子,走着山路,突然之间,豁然开朗,一大片的深蓝。你轻轻走过去,探头一看,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草甸和雪山;你大喊一声,或高声说话,风浪四起,波涛滚滚,水里的雪山荡漾开来,直至完全揉碎。  夜晚,炉火映红了木屋,外面是雪山与星空。聊打猎,聊卓玛,聊锅庄舞,聊神奇的错给,卡瓦格博的海子。梦境一般。火舌一闪又一闪,照红每个人的脸膛。我想掏出日记本,记下当时的感受。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语言无法记录诗意,不如顺其自然。    背包上路出发!路不好走啊!过原始森林路上的花
  继续上8号的图片路上的树我、平措、建中,在那龙那龙的雪峰那龙合影挖虫草的人们
  那龙的相片虫草刚挖出来的新鲜虫草平措给我们煮蘑菇面香喷喷一大锅吃了个精光
  继续8号相片跟着平措去采蘑菇格桑花大毒草野生黄连红色野花蕾
  为了这帖子,看了2年的免费天涯,第一次注册了。感谢兄弟带给我不同的感受。谢谢!期待你的下文。
  作者:心灵旅游的滋味 回复日期: 16:20:04   
    为了这帖子,看了2年的免费天涯,第一次注册了。感谢兄弟带给我不同的感受。谢谢!期待你的下文。  ————————————————————————  
兄弟,你是?咱认识么?
  继续上传8号的相片云雾中的卡瓦格博花朵与雪山夜色来临平措在刷虫草一天的成果,价值上千
  在木屋聊天的晚上  炉火正旺围着火炉聊天
  6月9日
那龙    雪山与猎手    
我们没有睡在平措那儿,他的木屋太小,不够睡四个人。我们睡在大木屋,和斯那赤利一起。赤利,晚上看着挺年轻,身体强壮,站起来背影盖了半个屋子,早上发觉他岁数不小了,双鬓斑白。一问,四十多了。这家伙挖虫草厉害,是那龙冠军,一天能挖二十多对,最差记录是16对。就是说,他每天都有上千的收入,属于金领了。  
赤利非常勤奋,天还没亮就上山。他推开门,说,又下雪了嘎!我支起身体,霍地一下,雪光照进眼睛。门口的山顶白了许多,草地依然碧绿。这里就是这样,一朵云盖过去,山尖下了雪,其他地方依旧阳光灿烂。赤利说,别走了嘎,休息一天,晚上再给你讲错给。  
原计划今天等骡子上来,再背包去找扎西。可是我们高估了自己,昨天累狠了,几乎无法动弹。我以为自己没事,起身穿鞋,单脚无法站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高云整夜没睡,脸是灰的,嘴唇发紫,觉得冷,漏风,发抖。他反复讲,木屋太冷了,跟冰窖似的。我觉得奇怪,咱都钻进了睡袋,有点风也不至于这么冷。我和建中甚至觉得太热,睡袋开了半边。上去一摸高云的额头,吓了一跳,好烫啊!他发烧了。我对高云说,兄弟,这是高反,适应一段时间就会好。  
无论如何,必须休息一天。  
平措大哥蒸了馒头。白馒头,沾上卤水,往口里一塞,别提多带劲。可是建中和高云都不想起床,吃不下去。  对面木屋有两个卓玛,昨夜就传来她们的声音,听得我魂不守舍。姐妹花想照相,自己不好意思说,叫她叔叔来问。我是摄影白痴,只能求助高云。高云一听有姑娘,精神多了,挂起相机走了过去。藏家姑娘生得标致,身材一流,身体曲线令人喷血。黑了点。黑才自然,才健康,浑然天成。我不在乎她们是否黑,她们自己却非常在意,在山上全是蒙脸女侠。取下脸罩的瞬间,总是非常美好,就像掀起红盖头,该写成一首山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人。看着高云带领姑娘们走向杜鹃花,我真有些嫉妒,你看看,会摄影多好!  有件事儿,叫我难过了好些天。是这么回事,想老婆了,伸手去摸项链,心里一惊,没了。起身找啊,衣服扒了,包全翻了,就是没找到。从上海到现在,就没洗过澡,套在脖子上的东西怎么会丢?丢别的还行,大不了赔点钱。这块玉佩是她外婆送的,从出生带到现在,比我都亲。这叫我怎敢回家?丢了,反正就是丢了,自杀也找不回来。我抽烟发呆,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整天迷迷糊糊。煮方便面的时候取下眼镜,被自己踩了一脚,彻底废了。所有景色都模糊了。平措指白锦鸡给我看,就在远处山脊上。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非常罕见。我只能看到白点在动,虽然只有100度,带和不带区别挺大。  刚开始,我觉得建中的高反更厉害。高云虽发烧,至少会出来逛,一会儿躺木屋里,一会儿躺到阳光下。建中呢,根本不起来,黑着脸,眯着眼,看不清东西,吃什么吐什么,无法进食。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煮点开水,放一些红糖或沸腾片。  在那龙还有信号,我又接到扎西的电话。他爬上一个垭口,冲我喊话,问今天能过去么?我告诉他,高反太厉害了,肯定过不去。他要来接我们,被我婉拒了。人家一天上千的收入,耽误不起。  还打了电话给兄弟,大概说了下虫草的价格和规格,叫他认真考虑。  我骨头酸疼,躺在地上睡死过去。到下午,一个老头赶着骡子,帮我们把东西运了上来。大家仍不见好转。我说,实在太难受的话,随着骡子下山吧,歇歇再说。建中说,没事,就在这里休息,好不容易上来,怎么能下去呢?  今天平措提前回营。他放心不下,看了高云,又去看建中,和藏民商量该怎么办。这里有过汉人高反致死的事故,怕出意外。他们喝着酒,盘腿而坐,面对雪山,边喝边想对策。一个察瓦龙的老人说,不能一直这么睡嘎,要出来走走。他建议煮黄连汤,灌下去试试。野生黄连根,金黄金黄的,用水煮沸,黄灿灿的一碗。非常苦,苦不堪言。建中灌了一大碗。喝下之后,大家坐在火堆边聊天。聊着聊着,哇地一声,建中吐了,翻江倒海。  建中大喊,太神奇了!吐完之后,忽然清醒,头不晕了,也能看清了,说饿,要吃蘑菇面!很可惜,高云没吐,高反并没减轻。  看到建中重新活蹦乱跳,平措非常开心,喝得痛快。喝高了,话就多,原来我们的平措大哥是一位出色的猎手。  这个夜晚令人难忘。平措大哥讲述打猎经历,一个个传奇故事。打什么,怎么打,都非常有讲究。他能根据脚印,猜出大小和公母。熊、獐子、豹子、野鹿、雪羊、狐狸……最神奇的是一种虫子,有几寸长,能钻进人的身体,钻到血管里去。你根本感觉不到,等它喝饱了血,才会奇痒无比。一抓,就掉了出来。真的啊,我说,有这种虫?平措挽起袖子,把伤口给我们看,血管现在还是青紫色。咦——,他认真地说,相当厉害呢!  这晚,斯那赤利又给我讲了错给。他说,猎人们去了错给,都不愿回来,在那边虫草不敢挖,也不敢打猎,就是住几天,待着。凡是在错给打过猎的人,都死掉了。说的我更加向往。不过,他也给我泼冷水,说来的太早了,翻不过垭口。  美丽的错给,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要见到你!  虫草姐妹花她们的爸爸和我住的斯那赤利我喜欢姐姐高云喜欢妹妹
  继续上图片……其实两个都不错在那龙挖虫草的人们云来之时我们的小木屋喝酒商量高反对策
  6月9日在那龙平措挖黄连根煮黄连根拉屎时随手拍的高云兄高反切肉喝酒聊天
  楼主辛苦了!上次你的游记我也看了!很向往你的人生啊!
  作者:sampanlu 回复日期: 10:50:06   
    楼主辛苦了!上次你的游记我也看了!很向往你的人生啊!————————————  哈哈,你又跑这儿来了。
  兄弟来晚了,呵呵。  再读一遍,感觉再去旅行了一次。很多事情历历在目,那些人,那些景色,那些经历过的事情。 要感谢的人很多,感谢兄弟带我一起去,感谢扎西父母热情款待,感谢平措给我煮黄连汤,感谢扎西老婆的照顾,感谢赤历帮我们背包。。。    措给,我已经2次没看到你了。如果咱们还有缘的话,下次去一定要让我看到。    
  我在纳农和当地人聊天。旁边的那个哥们以前在香格里拉当兵过。在纳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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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Matthew_jz 回复日期: 12:48:01    我在纳农和当地人聊天。旁边的那个哥们以前在香格里拉当兵过。    ——————————————————  兄弟,这是杜隆,呵呵。  本来发帖想找同道中人,结果发到“休闲”区了。我先发完,完整版,然后再去别的版块找。有缘千里来相会。
  6月10日
那龙——杜隆    美女与虫草    
别看藏民穿得破破烂烂,家里并不穷。相比内地农民富多了。帮他们总结了一下,一是民族政策好,二是山上宝物多。听着像标语吧?在这儿是事实。  对藏民不收任何税,还有补贴,扎西家的“牧民安置费”就领到了1.5万。听得出来,他们感激政府——在内地不可思议。他们的主要收入来自大山,只要肯干,小夫妻一年能挣到七八万块钱。以扎西家为例,五六月挖虫草挣二万多,核桃树二万左右,葡萄园一万多,其他藏药也能收两万(羊肚菌、松茸、贝母、芝母、雪莲),还没包括做生意、跑运输和打猎(违法)。  难怪家产丰厚。他的大房子,我们戏称“扎西城堡”。他有一个老婆,几百个情人,二头骡子、七头牦牛、猪圈、鸡圈、葡萄园、核桃林、农用车……我说,扎西,你是地主嘛!扎西笑着说,是农民嘎。  藏民说话直接,不给你绕圈子。睡觉前,赤利说,你是不是嫌我身上臭,不愿跟我睡嘎?他山上一个多月了,就没洗过澡,每天爬山流汗,气味是不太友好。没事,我说,我也好久没洗澡了。其实,我用睡袋把鼻子关了进去。  话说回来,藏家人真是纯朴。凡是变坏的,大都是跟汉人学的。我们高反严重,还要背大包和食物,去穿越原始森林找扎西。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赤利和平措真够哥们,不挖虫草了,帮我们背包,送往杜隆。  红日初升,照亮了美丽的那龙营地。特意拍了几张,出发了。从那龙到杜隆,是一段长距离的平路,悬在山崖上,你都能看见峭壁上有一根横线。风景没的说,视野非常开阔,杜鹃花整山整山地开,披上了大花毯。时而穿过冰川,时而走过积雪,时而走在红色峭壁下,时而走在碧绿草甸上。有时下雨,有时天晴,云气荡漾,变化万千。别怪我罗嗦,其实多少万字也写不出一处风景,它是无法言表的,必须自己去走。  吐过之后,建中状态极好,走在最前头。我越来越担心高云了。他一直不适应,几天没休息好,时间一长,体力透支得厉害。这是平路,属于休闲游,云兄却走得吃力。  路上又遇到那两个美丽的卓玛,姐妹花。“喂喂,你们好!”她们在高高的山坡上,冲我们挥手。好久不见女人了,我心跳急急的,翻上去拍她们挖虫草。  我一直对人类的审美有怀疑。比如,以“白”为美,所谓“一白遮百丑”。为什么皮肤白就好看?是不是羡慕富人的心理在作祟?你想啊,在古代只有富人才白。只吃不干活,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光晒不着,皮就白了。往大街上一走,你白,表示你有钱有地位,养尊处优。刚开始,人们爱白,实质是不爱劳动。久而久之,它流行了,成了审美标准。黑是健康,健康才美嘛!你又瘦又白,走路打晃,风吹就倒,这不残疾吗?是不是审美都是病态的?带着社会等级观念的?我们中毒很深啊。像我,也会喜欢周迅那样的,跟吸毒的似的,抽烟抽得不会说人话,反倒有了一种颓废的凄美,时髦。  好了,不瞎扯了,我也不喜欢牙买加女选手。在我眼里,卓玛长得好看。她们也爱白,“爱白无罪,打扮有理!”个个蒙面女侠。我要说,她们挖虫草的姿势非常性感。这不是写小说,我就不描绘了,免得玷污了那份美好。总之,作为一名普通男性,看得我热血沸腾。我表面上说,来拍你们挖虫草啊!心里却想着多拍她们。她们也看出来了,心照不宣,脸蛋红红的,只是笑。要不是她们和爸爸叔叔在一起,真想一直跟下去。妹妹带着我,翻什么山都愿意。别的咱不指望,开开玩笑总可以吧?仰望美女与白云,真舍不得下去。  雪很深,冰很滑。看花,看云,走得很舒服。手机没信号,索性关机了,收不收虫草,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来到这里。走在美景里,人容易往好处想。我和建中聊起中国古诗和美国乡村音乐,还有藏歌和卓玛。  姐妹花在天边,和我们告别,喊着,再见,再见——!清脆悦耳。她们在巨大的坡度上,成了两个小点。一阵吹来,云雾带走了她们。  半路,扎西来迎接我们。他穿着一身绿军服,黑了很多,几乎认不出来。一年未见,分外亲热。建中跑过去,抱住他大喊大叫,“扎西扎西,哈哈,又见面了!”终于顺利会师。我向扎西介绍高云:这就是摄影师。扎西握住高云的手,说,你可来了!搀着高云朝前走,搞的高云有些不好意思。看到高云仍不适应,扎西埋怨我不该急着上山,应该在他家休息一天,再随骡子上来。累了可以骑骡子嘛,他说。  实话讲,我们跟扎西并不熟。去年有缘走过一段路,今年专程来投奔。真是性情中人,待我们如亲人。边走边聊。扎西说,朋友,我差点死了,要不是佛祖保佑,就见不到你们了。他遭遇了两次意外,一次是翻车,另一次是玻璃窗从天而降,砸伤了头。一共缝了34针,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拆线之后头发变成了黄的,还给我们看刀口。  接着,遇到了扎西的老婆。扎西32岁,嫂子27岁。她看起来非常年轻,一点也不像两个孩子的母亲。在山上野餐,扎西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说,既然来了,明天带你翻过说拉山口,去错给!我心里高兴坏了,嘴上却说,多不好,耽误你挖虫草。一旁的嫂子说,没关系的,这么远过来,去吧。  扎西太强悍了。用两根绳子绑紧所有大包,背着就走,健步如飞。我们作为男性,天天坐电脑前面,已经退化了。瞧人家扎西,跟钻山豹一样。  远远的,望见杜隆牧场,第二个虫草营地。  杜隆,是外传经的必经之路,海拔4250米,比那龙低几百米,在很深的山谷里。营地比较大,十几个木屋,住了几十人,连小卖部都有,像个小村。藏民都来自附近下山的村落,只有挖虫草的季节才上来。记住,不是谁都可以来挖虫草。云南这边大片雪山是他们的领地,翻过说拉垭口就是西藏的领地。  狗叫声中,我和扎西先到了牧场,烧茶弄饭,等他们过来。许久,建中才带高云过来。把我们吓坏了,高云的脸色更差了,好像睁不开眼睛。他说,明明看到前面有路,腿不知道怎么迈,完全不听使唤,感觉不到深浅。这怎么能走山路?翻说拉垭口简直不可能。赶紧扶他躺下,盖上厚厚的被子,煮开水,吃感冒药退烧。  傍晚,建中坐在门前空地上,和藏族兄弟们聊天。他聊得挺欢,招呼我过去。这边放心不下高云。一直做恶梦,哼哼着,发抖,蹬着腿。叫他吃点东西,他哼一声,看一眼,又睡。扎西说,不能睡太久,否则有危险。把他叫醒,坐不住,一会儿倒这边,一会儿倒那边,像个重度醉汉。扎西特意为他煮粥,却喝不下几口。  坐在小屋门口,感觉挺棒的。扎西刷着虫草,不刷会变坏;那边一哥们喝着小酒,哼着小曲。  晚上,嫂子回来煮饭烧菜。相当丰盛!扎西还买来啤酒,为我们接风洗尘。要知道,在那么一个荒山上,受到如此厚待,真是感激不尽。想哭的心都有。遮风挡雨的木屋,温暖人心的炉火,比金子都珍贵,比五星级宾馆还奢侈。下山后,建中曾对扎西说,没有你,我们就死在山上了!  扎西安排我们睡在大木屋。宽敞,炉火旺,许多藏民聚在这儿喝酒聊天打牌。藏刀与火焰,狗叫与风声,让我想起杰克伦敦的小说,广袤无垠的加拿大,雪原上的木屋。  他们当中大多数人没去过错给。凡是去过的,都冲我竖起大拇指。有个当过特种兵的,还知道洛克游记和《消失的地平线》。他说,洛克没去过错给,错给才是香格里拉,稻城亚丁算什么,我经常拉游客去亚丁,怎么能和卡瓦格博相比?卡瓦格博是神山之首!不过那边确实危险,很难开发,有藏民冬天翻山,没翻过去,死在了垭口上。  我取出地图,再次请他们确认路线。原来,外转路线是围着卡瓦格博转圈,而我们去的错给,正是卡瓦格博脚下。就是说,我们是切进去,切到神山脚下去。  听着屋外风声呼啸,松涛阵阵,久久无法入睡。我像孩子般兴奋,千万别下雨,千万别下雪,给我好天气吧,扎西带我去错给!  清晨的那龙打点行装,准备出发!路上的树花枝路
  奉上10号图片……人们在找虫草姿势很性感虫草姐妹长得清秀高云的妹妹我的姐姐
  10号去杜隆的图片……找到了虫草挖了出来过冰川野餐嫂子不太好意思
  继续补充!
  上图片!10号的。我的主角:斯那扎西!建中好酷!第二个虫草营地:杜隆我们在杜隆的木屋扎西和嫂子在刷虫草
  上图片!10号的。我的主角:斯那扎西!建中好酷!第二个虫草营地:杜隆我们在杜隆的木屋扎西和嫂子在刷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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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出问题了?连刷了三次?
  10号的,唉!上面的又不能删,看着太别扭了。建中在聊天嫂子给高云煮了粥大木屋的藏族兄弟们明天,我们要去对面那个垭口!
  6月11日
杜隆——说拉山口——多热牧场——克乐勃牧场    扎西的情人    太棒了!晴空如洗,大风把头顶吹了个干干净净。  不许掉眼泪,我就要去错给了!一大早,嫂子就撒娇,埋怨扎西不肯带她去。她和我一样,没去过错给,耳朵听出了老茧,猎人们把错给说成了天堂。可扎西就是不答应,冷冷地说,给我在家待着!他把几万元现金绑在腰上,厚厚一圈,拍拍说,错给要去,虫草也要收。后来在路上,我开玩笑说,你不带嫂子去,是要会情人吧?扎西笑而不答。  高云连夜做噩梦,还是没适应高海拔,不可能去翻垭口。建中要留下来照顾他。临行前,扎西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要照顾好高云,把建中搞得很紧张。没办法,兄弟三人,分兵两路。我心里过意不去,想说些宽慰的话,都是爷们,没能说出口,还是走了。好长时间,心里不是滋味。  我对扎西说,挺对不住兄弟的,我们汉族人说,要进一起进,要退一起退。不说同生死,至少共进退吧,一起来的,半路把人甩了,不厚道。说的好听,是任务不同;说的不好听,是背叛朋友。扎西说我想得太多了。上次就没去成,这次再不去,也太遗憾了。只差一个垭口了,怎么也要翻过去。还说,下次你们晚点来,雪小一些,风景又好,叫摄影师骑骡子过去!  朝阳升起,万道金光,直刺在雪山上,又反射出金光万道。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万里长空。天空不是锅盖,而是长的,嗖地一下,铺过头顶,瓦蓝的天幕,很深很深,在飘动。抬头仰望,总感觉天空会突然飞走,沉下去,离我而去。  在雪线下,遇到几个藏族兄弟。扎西和他们聊天,打听那边的情况。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扎西指着我说,旅游旅游。几个人十分惊讶,问道,错给?我点点头,他们摇摇头,不太相信能爬过去。  右前方,一座大雪山,白的发蓝,像个巨大的冰激凌。他是卡瓦格博的卫士。扎西说了名字,我现在给忘了。周围的岩峰,捅破了天,有时红褐色,有时铁青色,颜色会随阳光变化,伸长脖子的变色龙。这让我想起了贡嘎。不过,它们更加色彩分明,挺拔,高峻。对了,像《登山家》刊出的阿根廷岩峰。陈萌推荐给我看过。靠,真想告诉那小子,不用去阿根廷了,咱们这儿的更牛!  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快看快看,扎西大叫,雪崩!岩峰上掉下巨大冰块,摔下去,跌得粉碎,冰光飞溅。  在山下的时候,以为垭口没多少雪,一个箭步就能跨过去。爬上来才知道,雪真大,真厚。感觉是在东北雪原上,一望无际,全白,耀眼。我戴了大草帽和大墨镜,脸上还是火辣辣的。这儿的雪不是软绵绵的那种南方雪,而是很硬,全是冰粒。你抓起来,一攥,手掌生疼。雪漫过了登山鞋,直至膝盖。最深的地方,埋了半身,我没带雪套,冻得不行。  脚冻麻了,我问扎西该怎么办。他一边往上爬,一边抓雪吃,笑着说,麻了好,麻了好,不觉得痛嘎。快点翻,久了会变残疾(我的脚拇指现在还没好)。我好歹有登山鞋,人家扎西穿的是解放鞋,布的,早就湿透了。我还好意思说什么呢,爬吧!  接近五千了,喘得厉害,视野在摇晃,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雪又深,抬脚困难。扎西怕我放弃,一遍遍地说,坚持嘎,坚持嘎!翻过去找卓玛!他要帮我背包,被我拒绝了。确实非常难受,但我清楚自己的体力,曾经在珠峰爬过六千多,翻这个垭口没问题。反倒是我宽慰他,没事,我能坚持,一定去错给!  中午,终于登上了垭口。像所有垭口一样,有个玛尼堆。扎西双膝跪倒,双手合十,念了会儿经文,求菩萨保佑。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怪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简直难以置信。是这么回事,垭口有微弱信号,我收到好多条短信。兄弟发短信说,今年虫草大涨,兄弟多收些,发个账号过来,先打十万给你。他没说清楚,怎么收,收多少,有多少利润空间,还是两天前的短信。我想问个清楚,打了电话过去。信号太弱了,听不太清楚,我不自觉地在喊话。扎西在一边提醒我,小点声小点声!我挂了电话,让兄弟打过来试试。扎西很紧张,冲我做手势。  干吗,我问。他说,你这么大声会惊动神灵!  我笑了笑,又接了电话。万里无云的天啊,突然刮狂风,吹的骨头疼。你根本不知道风从哪里来。雪峰静悄悄,不动声色。狂风好像只针对我们。身边的小石头嗖嗖直响,我差点被掀翻。手冻僵了,握不住手机,掉进了雪里。冰寒彻骨的风,钻进骨关节,站都站不住,一刻没法停留。扎西念念有词,拉着我就跑。我捡起手机,赶紧逃命。下去后,我好久都没回过味来,太神奇了!终于明白,藏民为什么把山当作神,自然的力量太大了!    走下垭口,右边一条清晰的山路,就是著名的外转路线;我们向左,朝卡瓦格博走去!  已经是西藏地界了。全是雪山,连绵不绝,无穷无尽。远处,你分不清那儿是雪,那儿是云。阳光强烈,能见度极高,看着挺近,要走老半天。那些挖虫草的藏民,老远就看到我们。扎西挥舞帽子,怪叫几声(打招呼),他们就沿着山脊走过来。  别怕,扎西说,都是我亲戚。  真搞不明白,他哪儿来那么多亲戚。只要是人,都能跟他扯上点关系。小表弟小表妹,七大姑八大姨,总能挨上边。与其说是收虫草,不如说是走亲戚。后面更有趣,以后再说。  这事儿我后来才想通。几个兄弟娶一个老婆,生一大堆孩子,不分家。女孩子嫁了出去,这边全变成了娘家人,再多几代,以女人为桥梁,连成了片。扎西妈妈是察瓦龙人,所以山那边全是他亲戚。加上扎西做生意,行走藏区二十多年。在地广人稀的地方,他相当于邮递员,天下谁人不识君。  在他所有的亲戚中,我最喜欢的还是两个小表妹。一个大概十三四岁,蒙面少女。眼睛真漂亮!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你完全可以断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我说,帮你拍个照吧?她笑笑的,不肯取下脸罩。扎西走过去劝她,她才肯摘下。果然,好一朵雪莲花!我用高云的单反拍,怎奈不会调焦,一照就糊了。唉,只怪自己低能,手刃了鲜花。另一个表妹19岁,是我在返回途中遇到的。她是我在山上遇到的,最漂亮的姑娘。美若天仙,看得我魂不守舍。可惜我在错给失控了,玩命拍照,弄得两架相机都没了电。我来回换电池,耗干最后一点电,才勉强拍了三张。  好长时间,我脑子里只有她的美貌。一路不停地说,你表妹太好看了太好看了!扎西说,这样吧,我帮你去说,你娶了她?我说,好啊,求之不得。扎西真的往回走,要带我去表妹家,只要见过父母,就可以带她去上海,或者我留下来挖虫草。还说,我表妹喜欢文化人,肯定没问题,她刚刚还担心你晒破了皮(多会体贴人)。我说,扎西等一下,差点忘了,我有老婆啊。没关系嘎,扎西说,你回去再离婚,快走,就在下面。算了,我说,等我离了再来吧,这样不太习惯。劝我老半天,急得扎西蹲了下来,拍着大腿说,你胆子太小了,找卓玛要胆子大点嘎!我表妹配不上你?说得我面红耳赤。有贼心没贼胆,最可怜。  可能是人种问题吧。这儿男的帅,女的美。不光是姑娘水灵,小伙子个个犀利哥,帅呆酷毙,有型的一塌糊涂。行走在雪山之巅,累了,席地而坐,抓雪就吃。戴墨镜,挖虫草,吃雪抽烟,彪悍粗野,满身野马气息。知道的是挖虫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参加“加油,猛男儿”大赛。这边的男女情爱,和他们吃的食物一样,属于原生态。世间溜溜的女子,任你溜溜的求;世间溜溜的男子,任你溜溜的爱。  长时间见不到生人,见到我们就围住。都不会汉语,叽里呱啦,不知说些啥。我就听懂了“上海”“旅游”“世博”。扎西发糖发烟,哈哈大笑。我拿相机围着他们转,拍帅哥、雪山、虫草。他们冲我傻笑,我也傻笑过去,眨眨眼,点点头,感觉荒诞而有趣。完了,非拉我们去营地,烧酥油茶,搬出玉米、核桃、藏巴来招待。一遍又一遍地倒酥油茶,灌得我走不动路。总之,一点也不像谈生意,像串门。我们不用带水,不用带吃的,每隔几个小时去一个营地。扎西说,等回来再收他们的虫草吧。生意也谈了,天也聊了。  风景美得无法收拾,有钻天之感。不知是谁,忽然扔下一颗原子弹,山顶升起巨大的蘑菇云。我平生第一次拍到了UFO。贡嘎山的成名照是:走向云海。这边更牛:走向卡瓦格博!太酷了,可惜我不会拍。  从早上七八点,走到晚上九点多。绝大部分时间我和扎西在一起,走啊走,聊啊聊。我开始真正了解我的主角扎西。  扎西的人生轨迹和我们完全不同。十三岁,小学还没读完,就去做羊皮生意。二十岁之前一直亏本。后来做虫草、松茸、贝母等等各种藏药,二十几岁时挣了大钱。尤其是日本人炒松茸的时候,大堆大堆的钱,数不过来。有钱就变坏了,抽烟酗酒赌博,输了个精光。家里找了个老婆来管他,效果并不好,反而变本加厉。有一次喝醉了,跟人动刀子,被打得半死,差点送命。家人把送到寺庙,求活佛医治心魔。活佛摸他头顶,他跪下发誓:戒酒戒赌!五年了,扎西滴酒不沾。他说,活佛就坐那儿,我一直在流泪,心里感动嘎感动(他遇到无法说清的感觉,总用“感动”一词)  我说,那女人呢,活佛没叫你戒女人?没有啊,扎西笑着说,没有女人怎么活?  扎西说有两百多个情人。吓我一跳,不可思议嘛。他还反复跟我强调,不是小姐,是情人,相互喜欢才上床的那种。他不喜欢小姐,不到万不得已不去找,都是汉族老板带他去的。之前做小姐的全是汉族人,最近几年林芝、中甸才有藏族小姐,但也是极少数,躲在里屋不好意思见人,或改成了汉族名字。藏传佛教认为,做了小姐下辈子会更惨,不如牲畜。他说,和下面不湿的女人做爱会短命,要造报应。  我说,能不能讲讲你的情人?怎么就搞上了?扎西说,就这样啊,很简单嘎。  扎西有一个非常贴切的比喻。女人像一双手。你握上去,有的是冷的,有的是热的。冷的,拒人千里之外,像一件烂衣服,穿过之后能甩就甩;热的,好感动,握住不愿放,能不放就不放。我说,那你跟我讲一些热的吧,我也喜欢热的。  于是,扎西跟我讲了好多个热的。有一次,去玉树收虫草,走到高山牧区。天忽然变红了,血红血红,从没见过那么红的天,把草原都映得红灿灿的。接着,下起了漂泊大雨,还夹着冰雹。扎西钻进一顶大帐篷。男人去赶牛羊了,里面只有女人和孩子。  你挑逗了那个女人?我问。扎西说,没有嘎,想哪里去了,人家好心给我躲雨。  扎西一直看那个女人。脸上有点白斑,长得好看,身材又好,扎了好多条小辫子,垂到腰间。藏家人虽穷,却很好客。她请扎西烤火喝酥油茶。等她男人回来,看到家里来客人了,也很高兴。他请扎西喝酒,扎西没喝,向活佛发过誓。他就罚扎西唱歌。他一杯又一杯,扎西一首又一首,嗓子唱哑了,就用手机放。女人也喝了一些,扎西一滴都没碰。结果,男人醉得不轻,睡了。  女人给扎西打热水洗脸。哗哗地倒水,扎西趁机握住她的手。她不做声,轻轻把扎西的手拿开,身体已经在颤抖。帐篷很大,扎西就睡在地上。等孩子也睡了,女人走过来,躺到了扎西身边。不敢大声叫唤,做了好多次。扎西说,抱的紧紧的,想钻到她身子里去。后来好多天,他一直围着这顶帐篷转。不敢走得太近,又舍不得离开。好几次,下定决心走开,又不自觉地回来。他爬到高处,一直望着那顶帐篷,心里好难过。  扎西啊,我说,你的生活你真美好!我也想过。扎西说,好啊,七八月收松茸,你再来吧,我带你去昌都那边。  所有情人中,扎西最爱三个:中甸一个,林芝一个(学生),还有个上海的(白领)。一听上海的,我来了精神,问了仔仔细细。扎西叫我到上海千万不要宣传,她今年准备结婚,怕受影响。  就不说名字了,简单说一下吧。是个河南姑娘,在上海读书和工作,研究生毕业。扎西问我,一个女人为什么读那么多书?我说,谁知道啊,读书给她们安全感吧。扎西说,那时候我不是现在这么脏,洗过澡,皮肤没晒黑,穿得和你们汉族人一模一样。了解了解,我说,扎西你本来就很帅。  当时,他开车送这姑娘和她几个朋友去德钦。来旅游的嘛,都很开放,晚上一帮男女喝酒。已经很晚了,别人都去睡了,扎西也准备开车回家。姑娘不想睡,拉住扎西说,带我去飞来寺吧,我想看月亮下的梅里雪山!反正顺路,扎西就带她去了。看了雪山,姑娘又说要洗脚。然后呢,然后开了房。(我答应过扎西,不把细节讲出去,汉族人忌讳这个)  扎西说,真的嘎,我没有主动。我说,主要是你太帅了,我还没有过情人呢,老婆也是初恋,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一个吧。扎西教导我,胆子要大些嘎,情人不是介绍的,老婆才是介绍的。他用手一指前方山谷里的小牧场,说,那是克乐勃牧场,走吧,找个卓玛去!    对面的红色山崖挖虫草的女人翻上了雪线雪的厚度高山雪景
  11号这天其实非常美……你看这岩峰我在爬翻过去看到西藏的茫茫雪峰UFP头顶升起蘑菇云
  11号的图片……在天堂挖虫草的人们孩子蒙面美少女好一朵雪莲花姐妹花,我喜欢左边那个19岁,真想把她娶回家……
  我继续来发图片吧
  走向卡瓦格博!天边挖虫草的女人一群犀利哥多热牧场的人们走向卡瓦格博继续走向卡瓦格博
  继续走向卡瓦格博……我在垭口翻过许多这样的垭口走向卡瓦格博走到克乐勃牧场是在这里面,我拍不全
  在美丽的克乐勃牧场……他们家背后这里的人们,那哥们17岁,身边是他老婆(也是嫂子)牛棚边上夕阳下的卡瓦格博他的容颜
  好!        西藏梦。
  6月12日
克乐勃牧场——错给 ——克乐勃牧场    最美错给    今天,就不平铺直叙了,索性好好抒一把情。希望我的抒情不廉价。罗嗦到现在,如果能走到克乐勃,不需任何向导,朝卡瓦格博走吧,几个小时,就到了错给。  这么多年东奔西跑找美景。跑什么呀?不就是向往自由吧么。自由谁不想啊,无拘无束,了无牵挂,可谁能真正做到?很多年前,就唱过:从风里走来,就不想停下脚步;向风里走去,也不能停下脚步。朝前走,不敢停,停下叫人伤心。不是伤心没自由,自由早没了,而是不愿破了自由的梦。  行走天涯,是我的一个梦。  路上遇到过大侠,随便聊几句,心里不免叹一声:哦,中招了,又是同道中人。  我知道,不是谁都像我一样,整天用文字叫喊。但我也清楚,大家都是追梦的人。可以说,凡是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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