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者罗拉进入古墓,盗取尸体嘴里的宝物,尸体发生尸变,

守阴人:考古队魂葬湖南鬼崽岭,墓中女尸历经千年死而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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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的真爱粉呢?
  走着走着,我忽然想起,以前爷爷给我说过的一个故事。  五十年前,西南地区一个居住着神秘族群的村子里,没人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但是大家都对他们避而远之,曾有人称呼他们为——守阴人!  一间古老的宅院里,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跪在房门外,村里人都知道,他就是下一任族长,张九棂。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青瓦片上,噼里啪啦的响。  “母亲,真的要这样做吗?”年仅十几岁的张九棂,稚嫩的脸上透露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坚忍与淡漠。  就是这样一张脸,让面前这个被他称为母亲的人微微红了眼眶。  “这是她的命!”女人背过身子,决绝的说道,瘦弱的后背仿佛凝结出了冰霜。  女人点了六炷香,俯身拜了几拜,虔诚低供奉着神龛上一块蒙在红布下的东西。  精通阴阳之术的人都知晓,六炷香拜的是鬼,是祭祀的前兆。  女人扭过脸来,裸露在外的双手竟然生长着青色的鳞片,面色也是鬼气森森,仿佛大病了一场。  “马上就要到了祭祀的日子,她就算不死,也逃不出去,过两天,总能找到的……”  张九棂突然抬头,眼中满是诧异,“往年都是拿死魂作为祭品,为什么今年要用活人?”  而且,那个人还是他姐姐。这个女人所生的孩子。  “小九儿,你该明白,你是下一任族长,我们族人气候不长了,再没有能力守护族里的秘密。能安生几年就安生几年吧。”母亲仰面望着房梁,那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面露担忧的看着张九棂,说道:“外面正在闹革命,村子外面有万千鬼煞结成的符阵,他们暂时进不来,恐怕,这将是我们族人的最后一场祭祀了。”  “为什么?”  母亲淡淡看了他一眼,跨出了房门,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你只需要记住,你是守阴族人的族长,守阴族三个字,就是你要生生世世要守的东西….”  不知怎的,张九棂的心仿佛被一把无形的锥子狠狠扎了一下。他没有说话,直到母亲的脚步声虚弱的飘远。  他跪在门外,握成拳头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姐姐,你一定要藏好,千万不要被找到啊……  张九棂的母亲刚刚走出门口,迎面就遇上了前来通报消息的族人。  “张灵…张灵…”来人气喘吁吁地说:“张灵找到了,就在河沿边上的山口子里….”  她紧着眉头,踌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在哪里?”  张灵就是张九棂的姐姐,早在三天前,得知要拿她祭祀之后,张九棂就让她出去躲了起来,没想到,她母亲拿张灵去祭祀的决心会这么坚决,哪怕张九棂不吃不喝饿得昏了过去,也没有动摇半分。  那人缓了缓气,面上很是着急的样子:“找到的时候饿昏了,现在已经绑在祭台上,族长在那儿等您过去呢。”  她望了望天,瓢泼大雨已经转为了绵绵细雨,寒气更盛了。  “走吧!”  “这……”那人朝屋子里张望了几眼,见张九棂还在那儿跪着,“按理说这场祭祀应该让小九主持,毕竟他才是真的族长。”  女人也回头望了过去,淡淡开口:“他现在还见不得张灵死在他面前,走吧…”  “可……”那人还想说什么,见张九棂的母亲已经走远,只得跟了上去。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小脑袋从宅子旁边探了出来,等他们走远之后,一溜烟蹿进了张九棂家里。  “九哥哥,你怎么还跪着,灵姐姐被抓住了……”这个女孩叫九芝,是族里唯一敢不论辈分管张九棂叫哥哥的人,是个清清秀秀小姑娘。  张九棂猛地起身,却又再次跪了下去,狠狠捶了两拳自己的腿,“该死!”  跪的太久,两条腿竟然站不起来了。  “来,我背你!”女孩一把拉起他,不由分说就将张九棂背起,直奔祭台跑。  九芝和张九棂赶到祭台的时候,祭台周围稀疏站了些人,张灵被绑在一根石柱上,身后是一口没有刷漆的木棺,上面纵横交错地弹了墨线。  “拦住他!”祭台长,张九棂的母亲手持高香,看见赶来的张九棂,远远的大喊了一声。  “阿姐,阿姐,你们放了她!”张九棂怒吼着,前前后后都被围起了人墙。  紧接着,白发长须的老族长取出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盒子,拿在手里,扫了一眼台下。  “小九,你回去吧,过几天就会把这事忘了!”一生见识无数的族长面对亲手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的事,显然事先做过充足的准备。  “你们放了她,什么族长,我不当了,我不当了,你们放了她.......”张九棂不停的嘶喊着,双眼布满了血丝,然而,尽管他仍然试图冲出人墙,却还是感到了袭来的绝望。  “荒谬,这个族长,当不当岂是你说了算的!”族长愤愤地看了一眼身后奄奄一息的张灵,貌似这个女孩天生就罪大恶极,在他眼中自然也就死有余辜。“你要记住,今天张灵的死都是为了成全你,之前死在祭坛上千千万万的族人,都带着自己的使命,你以为,这个族长是你一句不当就算得的?”  “为我而死...为我而死....”张九棂喃喃念着,绝望到了极点,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下来。  他母亲是不许他哭的,从小到大,只要一见他流眼泪,就会将他扔进飘满恶鬼的山林里,没有三天就不能出来。  以前,不论她怎么对待他,如何的狠心,他都没有一刻恨过她,现在,她居然能亲眼见着自己的女儿死在祭台上,该是长了一颗多毒的心?!  他的姐姐,那么善良美丽的女孩,他已经没有勇气想象她接下来要面临的酷刑。  族长手中那个盒子里装着的,是所有阴魂鬼怪都会畏惧的东西,桃木钉。  桃木辟邪驱鬼,被天雷劈过的桃树制成桃木钉子刻上符文,受了桃木钉刑的人,其灵魂将会永世不得投胎,若是直接打在阴魂鬼物上,便是魂飞魄散。  在古代的时候就有三寸桃木钉,夜半过荒坟的说法,可见这东西不是一般的厉害。  “九哥哥,九哥哥,你快说话啊......”一旁的九芝不停的摇晃着他,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张九棂抬头,亲眼见着族长将盒子里的桃木钉取出,钉进了张灵喉咙......
  这就是我所知的守阴人,但是,这里面的事,我爷爷和这个老头都瞒我很深。
  然后 据说是这个族长想要去寻找他姐姐的尸体,所以当天晚上就准备逃跑的,但是,没想到发生了悲剧
  原本昏厥过去的张灵忽然身子往前一挺,疼醒过来,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色上衣,更为触目惊心的,是剩下的那四根桃木钉,分别钉入她的胸口,双掌掌心,就像屠夫用钩子刺穿猪肉那样的轻而易举。  她明知道这一切,却根本无力挣扎,看着张九棂在台下嘶喊着,为她做最后的一点努力。  “阿姐……”  她朝他浅浅地笑了,嘴角勾勒出的笑意血腥而又让人心痛。  然而,张九棂亲眼见着,那最要命的一根桃木钉钉入她的眉心,那一刻,仿佛天崩地陷,意味着张灵再也回不来了。  族长让人用白布将还未断气的张灵裹起来,拔下眉心那一颗桃木钉,放进棺材封死,送出了村子。  他的母亲和族长完成了这一场极耗心力的仪式,看见张灵还没断气就被封进棺材,然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心安理得的活着。  从小村里人中了邪祟,前来请她去降,她总会在他姐弟俩眉心处各割一刀,取眉心阴阳血一滴,不管何时,只要有人来求,也不管他姐弟俩的伤口是否痊愈,时久了,眉间新伤加旧伤,竟生出了一条殷红的血痂,成了身为下一任族长最明显的标记。  这事过后,他大病了一场,他母亲身上的鳞片更多了。  纵使他天生就有一只灵眼,但还是没能见到过张灵的鬼魂。  后来有一天,他做梦梦见了她,和他一起坐在河边,浑身沾满了血,没有了指甲的手指尽是污泥。  他看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了句:“我疼……”  醒来后,他的病竟然好了大半,只是从此把那句话挂在了心上。  几日后,张九棂的母亲被其他人抬走,半边身子已经长满了细小的青色鳞片,活生生像个怪物。  “九哥哥,你快去看看你阿娘吧!”一进门就见九芝满头大汗的跑来,站在院子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看她做什么?!”难道她害死了张灵,在临死之前还要奢望得到他的原谅吗?  “你阿娘不行了!”  然而,他只是淡淡说了句:“等断气了,再来告诉我吧,我去封棺!”说完,原本迈出房门的步子又退了回去,合上了门。  九芝愣愣地站在院子里,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回去。  张九棂倚着门,表情冰冷地看着神龛上的东西。  “九儿,滴上这滴封魂血,再在你妈坟头钉上孝桩子,你妈就算是入土了!”张九棂母亲下葬的时候,族长递到张九棂面前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  他没有伸手去接,他还没问她,为什么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还没问她为何要那么无情。  她就这么死了,张九棂的心里隐约有不甘。  “九儿...”族长又催促了一遍,马上就要到了时辰,再不封棺,怕是连封魂血都镇不住了。  张九棂木讷地从族长手中接过刀子,在中指上一拉,鲜血顺着手指滴在棺木中面容安详的女人的额头上。  封棺的时候,族长再用他的血在棺木上画了一道镇魂符。  画符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当初,她是不是也用自己的血这样封印了张灵。  镇魂血是用来镇压死前有怨气之人的魂魄,采用中指的极阳或是极阴之血,必须得是自己的亲人。  如果再被钉上桃木钉,那便是灵魂永不得转世投胎之日,等于将受刑者的灵魂生生世世封印。  “天黑了,大家都快回去吧!”族长朝前来观葬的人大声喊道。  钉了孝桩,这才是完成整个仪式的最后一步。  “九儿...”人都走完了,族长语重心长地对张九棂说:“村里人的秘密,就要靠你来守护了!”  “为什么是我?”他红着眼看着族长。渴望在他眼里找到答案。  族长摇摇头走了,临走时,给了张九棂一条无名指大小的青铜蛇,蛇的头上长着犄角,看起来很是别扭。  “这是...”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青铜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半年过去了,族长也没有再提让他接任族长一事!  他从没见村里有外人进来过,却能见到村里人不停地往家里添置东西。  可他和族长,是终生都不许离开村子一步的。因为这里有东西需要他们守护。  他问过九芝,九芝含含糊糊也说不清楚,外出回来的人都忘记了出去的路,也就是说,只有族长知道出去的路,并且不会忘记!  “族长!”张九棂到族长家中,言辞闪烁,若有诉求。  “怎么,同意接替我了?”族长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一包碎纸片塞进衣兜里。  张九棂捕捉到族长眼里的闪躲,目标落在那包碎纸片上。  “我想问,我姐姐...”  族长下意识地捂了捂衣兜,神色沉重并严肃地看着张九棂:“小九,你生来就叫张九棂,棂,就是你的命!至于你姐姐,也有她要完成的使命!”  “什么使命?”张九棂急切地追问。对此,他心里一直有个假想,但他发自内心的希望这个假想不是真的。  “莫要多问,还不到你知晓的时候!”  “难道,我姐姐去了那个地方?”他开始浑身颤抖,他并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地方在哪里。  只知道,每一任族长退任之时,都必须找一个族里血脉最强大的人来接替自己,而接替的那个人就要以自己亲人为祭,献出他的灵魂,前去守护一个秘密。  说是守护,倒不如说是陪葬!  “叫你莫要问!”族长走进屋子里,再没出来。  夜晚,张九棂点着灵火来到了村口的那块镇龙石前,上面的是一条龙不像龙蛇不像蛇的图案。  隐约能看见,那条腾空的龙或蛇嘴里含个玉制的东西,在月光下透着寒光。  夜越来越黑,他也没打算去细看,再过不久,九芝就会闯进他家里,村里人就会四处找他,不管用什么办法,直到把他找出来才能罢休。  他摸索着镇龙石,企图在上面找到开启它的机关或是出去的暗道,幸运点,说不定还能从村里那座古墓里拿到另一把出去的钥匙。  掌心的灵火越来越微弱,眼看就要坚持不住暗淡了下去,可他还没找到任何打开镇龙石的线索,他不甘心就此罢手,也不能就此罢手。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坞渊!”他拿出一个玲珑剔透的小瓶子,对着喊了一声。  从瓶子里飘出来一个浑身发着幽幽绿光的灵体,白蒙蒙的身子像蒙了一层雾一样看不真切,两只空洞眼睛发着渗人的绿光。
  这件事里面还牵扯了很多人,刚想到这儿,老头叫了我一声,连忙蹲下,这时,我看见在我们不远的地方,那些考古队的人换上了老鼠衣,而且身上都有枪,一个领头的拿着图纸,在地上进行了描绘,大致能看出,那是一个半圆的形状。  “天气有变,要下雨,动作快些,那里东西就走,此地不宜久留。”拿着图纸的,老头年纪差不多大,但是看上去比老头衰老很多,而且也没有老头那般的身手。  不一会儿,那些人就挖出一个半圆的土坑,有个彪形大汉这时开口问:“K8267,这林子里好像有煞,万一下去之后,出了什么变故,你有多大把握?”  老头看似仁慈的目光突然变得狠厉,阴着脸说道:“那你们就给我陪葬!”  大汉脸上一虚,埋头挖坑去了。  “他们在找墓吗?”我小声地问老头,难道这就是他带我上来的目的?  “嗯,等他们下去,我们再走。”  我压低身子,老头却是毫不避让的抬头去看他们。  我连忙拉扯他,“你不怕被看见吗?”  老头冲我一笑,玩笑似得说道:“他们看不见我。”
  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在忙着另外一件事,幸好,已经了结,马上就回来更文
  我浑身一怔,他这个位置很明显,往这边瞥一眼就能看见他大半颗头。但是,他居然说,别人看不见他。  “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我问。  老头似笑非笑的摇摇头,等那些人打通盗洞之后,他才说道:“其实,他们也看不见你。”  我问为什么,老头笑而不语。  绕过一大段灌木丛,我和老头来到一处山坡,坡的斜面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地方,面积很大,乱七八糟堆满了石人,以及一些树木翻上来的树根。  仔细一看,那地方有些像祭坛。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老头又一个晃眼,已经下了坡,直往那片场地的中间走去。  “小丫头,你过来。”老头叫我,声音水波似得在周围荡开。  我眯眼瞧了这块地方,像一个升斗,越向下,越狭窄。不禁让我感觉有寒气从背后冒起来,直吹我后脖子。  这种感觉和北风吹的感觉不一样,是有人在你背后吹起,非常的起毛,痒痒的。此刻,我除了颤栗,再没别的感觉。  正要挪步往前走,一堵无形的枪忽然把我挡住,我能确定,面前什么都没有。  “如玉,莫闹!”老头轻声呵斥,那堵无形的墙壁瞬间消失了,我一个踉跄,步子一荡,面朝石阶扑去、  我暗想,完了,摔这一下得好几天不能见人了。  突然有只手从我背后伸衣服里,一下子撑着我向下扑去的身体,同时,一个狡黠的笑声响起。  “老三,你带这女娃娃来找我,该不是为了告诉我,你就算换了脸皮,也有姑娘看得上吧?”  无奈我不能回头,看不到这人是谁,茵茵的阳光从树叶间透下来,我只看见,一身长布衫子,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里,拿着一个陶埙。  老头闻言,脸上淡然一笑,朝我走来,看了我一眼,说道:“哪里哪里,我们五人当中,自是你最美,最俊朗,最.......”  我想,夸到这儿,老头该是没词了吧。  结果,他嘴角一勾,在衣领里面摸索一会儿,揭下来一层皱褶斑斑的面皮。  “只是多年不见,你似乎老了。”  那张脸,怎么说呢,很妖冶,不像一张男人的脸,细看之下,恍若仙人。
  而且,就连声音也变了。  没想到,身后抓住我那人似乎是生气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松了手。我在心里那个骂啊。  老头揭下面皮之后,似乎对我比较疏远,背后那人 刚放手,他顺手就一把揪住我衣领,这时,我的脸与地面仅有一掌的距离。  “你可知你要是摔了她,怕是关在黑岩里五十年都不为过。”  身后那人轻笑一声,“那我何不现在就杀了她,再杀了你,一举两得,五人中既无人比我貌美,我也不必担忧住五十年黑岩。”  没办法,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自己就站起来了。  “你俩到底是什么人,一个装老头骗我,一个一开口就要杀我......”话刚说出去,我就后悔了,面前这两个男人,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形容的好看啊。  如鹿的眼眸,精致五官,那身肉皮,白的想让人舔一口。  身后那人一看我,也呆住了,严肃的神情与方才那个言语恶毒的人判若两人,你个根本无法想象,一个这么好看的男人会有这么冰冷的感觉。  他就这么盯着我的脖子看,直到他冰凉的手指划过我的皮肤,我才意识过来,他掀开我的衣领,在看我的锁骨。  “你要干嘛?”他忽然把头凑近,我也捏紧拳头,准备一拳打上去,就算你长得好看,也不能占我便宜。  他盯着我的锁骨看了一会儿,直身,把拿着陶埙的手负到身后,“看来是真的,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陈家村下流那个水洞,你可去过?”  “没去!外头日头高,别晒黑了我新得的皮囊。”说这话的时候,那人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轻薄的唇好似结了冰霜,“不过,就算你找到她,也无甚作用,现在的她,我这岭上的鬼娃子都可以欺负。”  老头扭脸看我,温温一笑:“外面寻我的人太多,不得已才易容,你别挂碍。”
  我不知怎了,竟木讷地点头,“你就是带我来见他?”  老头看了那人一眼,苦笑道:“要不是有大事,我倒是不想见他。”  长相极美的男人冷哼一声,兀自走下石阶。  “他是谁?为什么在这这里,黑岩是什么?这山上的墓室谁的?”我连珠炮弹似得发问。  老头同样好看的脸一僵,明显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爷爷有没有告诉关于守阴人的事?”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爷爷只告诉了我关于守阴人族长张九棂的一些事,她姐姐受了酷刑,尸体被送走,然后他连夜出逃,就这些。”  老头突然瞪了那人一眼,一声长布衫子显得那人的背影格外英挺,“怪不得!”  后来,老头告诉了我那个族长出逃之后,所遇到了什么,也一步步的揭开了守阴人这个名称的由来。
  上传两张镇楼图,卫星截图    
  事情要从张九棂失踪五十年后说起。  傍晚,天际一片狼藉,残阳如断喉滴血。  一家坐落在小巷子口的古董店内。  “九小子,去把门关了,天天也没个生意,开着门放蚊子,还得花钱买蚊香...”坐在茶几边的赵正三嘀嘀咕咕,心里盘算着这几天古董店的收入。  店里有个伙计,年轻的时候因为盗墓进过局子,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瘌,像极了一条攀爬在他脸上的蜈蚣,成了他在整个胡同里最显眼的标志。  “叔,你就别惦记了,我一个月的工资你就没给我发整过,都克扣到自己人身上来了,您还有啥不满意的!”  “你小子,少给我贫,赶紧把手里那尊鸟兽尊擦干净放回去,别给我粹咯...”  “得了吧,您也就骗得了那个傻缺,就是个赝品,值几个钱呀?!”  “贼小子,你...”赵老头气疯了,脱了鞋就砸过去,“你一天到晚晾杆子,追着对门那个小妮子打转,你那点心思要是给我花一半在拉客揽生意上,工资早就给你发出来了...”  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一个黑影倒在了门口。  手里捧着的青铜器一脱手,哐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那个黑影,“三叔,是个人...”  赵正三走到门口,拿拐棍捅了捅,“哎—哪来的?”  一连问了好几声,地上的人一动也不动,赵老头怕他死了,要是把警察招来了那就别想做生意了。  “愣着干哈,翻过来看看死了没!”自己这个伙计别看着长得五大三粗的,身上没有半分本事,他是越来越看不上他,认准了的废物一个。  “叔,还有气...”他把他翻过来探了探脉搏,确定还活着。但在他身上除了翻出一包羊皮碎片,和一条无名指大小,长着鹿角的青铜蛇,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他身上没有任何能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他身上怎么这么臭,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九臣捏着鼻子,尖声尖气地说道。  赵正三凑过去狠吸了一下鼻子,一股熟悉的气味使他微微皱了眉头。  九臣看着赵正三,“要不把他扔马路边去,明天会有人看见他的。”  他突然抬手,从地上的少年手中拿过青铜蛇,一时间,他的眼里充满的贪欲,“把他抗进屋里去,等他醒了,不管他说什么你都给我招呼着。”  “叔,你没疯吧?”赵老头的这个决定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人来历不明不说,依赵老头他那砍几刀都不出血的脾气,他怎么会突然对这个年轻人这么感兴趣。  “少废话,人要是有个差池,看我不抽你!”转眼间,那青铜蛇已经进了他的口袋,眼里多了几分窃喜。
  就这样,自从那个少年来到之后的几天里,赵正三也没心再做生意,把所有的事物都交给了伙计,自己整天抱着那条蛇一下子笑,一下子不知道嘟嘟囔囔自言自语说些什么,而那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就像一只沉睡的猫,好几天不见醒。  刚开始九臣还担心他会出事,但发现他除了在沉睡,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  终于有一天,他醒了过来,一连茫然的看着惊讶的九臣和赵正三。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去检查自己的东西,每天凌晨五点早早的就起来站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天边,就那样呆呆地望着,直到日落。日日如此,若是不见人了,便是出去了,这一去,又是几天,回来时,身上总会脏的不成样子,但无论怎么问,他一句都不说。  突然有一天,九臣起夜上厕所,看见他在院子里,走了过去,顺着他望的方向望去,看见的,只有黑蒙蒙的天,不见星光,也不见月亮。  “我到这儿的时候是几月?”  少年突然的开口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这是他来这儿听见他说的第一句话,其他的时间,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时间长了,都知道他是这个脾性,也就不再感到郁闷了。  “六月啊,怎么,要回去啦?”他巴不得他走,虽然他不让人操心,但是多一个人伺候心里总归不爽。  又是一阵沉默,这样的清晨,死一般的寂静。  九臣讨了个没趣,悻悻然回到了床上,一觉睡到了天亮。  等醒来的时候,在院子里没看见他,还以为是出去了,刚走到前厅就听见赵老头和他的谈话。
  “东西还你...”声音苍劲有力,这是赵老头。  紧接着,少年的语气骤变,“你知道了什么?”话里话外无不蕴藏着一股即将爆发出来的愤怒。  九臣正要出去帮忙解释,就听见赵正三爽朗的笑了几声,说道,“你太小心了,说明你这年轻人有秘密...”  少年看着手里的那条鹿角蛇,眼中有几分落寞。  “九小子,日头扒皮子了,你还不起...”赵老头脸不红气不喘地朝着后院喊,隔大老远都能听见他骂人。  “这不是来了么...”  “对了,我抽屉里那串慈禧的玛瑙珠子你见着没?”他无力地坐回了沙发上,松软的海绵使他感到舒适和惬意。  少年扭头看着他,九臣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额...应该是你放哪儿忘了,我可没进你房间动你东西,借我俩儿胆我也不敢呐...”九臣含含糊糊地说,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看到少年没有揭发他,转身回了院子,他才放下心来。  “唉,老了...”赵老头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端着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过几天我有个朋友要过来,你小子可别给我整出什么事来,跟对门那死婆子的侄女少来往,听见没?”  九臣一边应着他,一边悄悄溜出了门。等回来的时候,被赵老头逮个正着,也就是敲着他头破口大骂了几句,看见对门的门缝里露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一气之下扣了他半个月薪水。然后拎着吃饭的家伙什,又敲了几句警钟,九臣目送着他出了门。  等赵老头走远了,转身就往后院跑。找了半天也没见着那少年,正纳闷呢,一扭头就看见他坐在院子里的槐花树上,槐花的花香浸染着他,凋败的花朵落得他满身都是。他就像个雕塑一样,坐在那里,看着东南方,一动不动。尽管在别人眼里那个方向什么都看不到。  “这小子有病吧?”他小声骂了一句,生怕被他听见,抬头一望看他没反应,扯着嗓门喊了过去:“那谁,我跟你说啊,你要是敢跟赵老头告密,我...我...我就...”确实,赵正三叫他看顾好他,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就在前天早上,少年撞见了他慌慌张张地从赵老头房间里出来,把那串珠子给了对门那个叫艾小舒的女孩子,还好他话不多,明知道是他偷拿了赵老头的珠子,却什么都没说。  少年从树上居高临下地望向他,冷冷一笑。  九臣说他就像个死人,除了会吃饭,不说话,也不笑,更不和别人来往,从这一刻,打心底里的喜欢他不说话这点。
  翌日,九臣早起,直到九点多也没见到赵老头,打开他房门的时候,床上空空如也,行李箱却不知所踪。  应该是出远门了。  不知为何,他这几天眼皮跳的厉害,红纸白纸都贴不住。  直到......  一个背着硕大旅行包的青年站在店门前,望了一会儿,大步走了进来。  “你老板呢?”青年绕过两眼发愣的九臣,卸下包,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将包放在靠近脚边的位置。  九臣这才回过神来。他怎么来了?  “今早出门了。”  墨离亭头也没抬地问:“你家里来的那个年轻人呢?”  “在后院。”他泡了杯茶放在他面前的茶桌上。  他就是赵正三说的那个“朋友”,道上有名的阴阳先生。这几年来靠着灵异鬼怪过的风生水起,却没人见过他的真本事。  在年龄上,他和九臣不相上下。但九臣见了他总要让他三分,原因是他身上有种不可忽视且凌驾于他人之上的高傲,加上他的身份——阴阳先生。  总是和那些东西打交道的人,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晃神间,他站了起来,点了根烟。  “带我去见见那小子!”  九臣有些不解:“你认识那个人?”  他摇摇头,冷笑。  今天的太阳有些大,即使是坐在槐树上,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灵魂的焦灼,那种像要燃烧起来的感觉使他虚弱。  “小子,你下来!”树下的人大声叫他。  他没低头,甚至没睁开眼。  直到他说:“槐树虽阴,但是帮不上你!”  槐树乃木中之鬼,守阴一族的人只要受了伤,都会靠它来养伤,所以,他才在这颗树上呆坐了那么久。  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该完成的使命,也总有要前行的一天。  “张九棂!”他很自然的叫出了他的名字,掐灭了手中的烟。  少年松开手,掉下一把槐花。
  “我该叫你墨离亭,还是墨逸?”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一旁的九臣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人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互相见到了自己一样,平淡之中透着一股久违的熟悉。  “两个都可以!”他沉稳的开口,把九臣打发去给他收拾屋子。  赵老头这个稀奇古怪的朋友他向来得罪不起,只得巴巴的去把旁边一间空置了好久的房间收拾出来。  “有什么了不起!”九臣看着院中的两人,不满的咕哝。  收拾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九臣看着原本晦暗的屋子满意的拍拍手。  “搞定!”  这次打扫房间,有个不小的收获。  在堆满了杂物的床底下倒腾出来一本破书,上面乱七八糟的记载了几个姓氏的人,那些字他认识不了多少,好多都是从收来的古董上见到的。但是倒过来看的时候,背面就是截然不同的内容。  大概讲了一些鬼怪的禁忌,还有一些歪歪扭扭的符文。九臣觉得有用,当宝一样的揣了起来,留着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他直接了当的说道,并不打算隐瞒。  “你要知道,我完全可以不跟你达成这个交易。”  “但你不会。”他淡淡的说道,一束凋零的槐花落在他手中。  看着他手中的花,墨离亭的脸上有些不自在。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帮你。”嘴角冷抽了几下,嘲笑般的说道:“也对,我们五个身上都有牵魂引,就算我现在一时自由,却也逃不过这该死的命。”  一阵狂风吹来,飘落满院的槐香。  少年的眼神有些冰凉,陷入了沉思。  “我们守阴一族都割离多久了?”墨离亭坐下来问。  见他面无表情,自答:“几千年!”说到这里,他又站起来走了几步,阴郁着脸。而后传来长长的一声像是叹息的话:“没想到,还会有再见的今天!”  他比谁都清楚,守阴一族每一任族长再次相遇意味着什么。  几千年下来,原先那个神秘的族群因为某些原因,背弃了他们的使命,只有张家这一支还在坚守,以至于族长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找比自己更强大的接班人,会以牺牲张灵的灵魂为代价......  墨离亭回过头来:“如果我们没有按照约定前来,你能怎样?”  这次,他没有再沉默。  “打碎封魂石!”  “你疯了!”墨离亭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守阴族,守阴族,张家怎么会选了你做下一任族长!打碎封魂石,他们就会跑出来,到时候你也活不了!”  活?他从来就没有活过。  “已经有跑出来的了......”他把目光落到正跑进跑出的九臣身上,又不动声色的望向东南方。  “是卫家?!”墨离亭有些震惊地看了过去,对那个方向所在的人曾是无比的熟悉。  守阴一族分别散落在五个不同的地方,守护着不同的秘密。以张家为首,在选定族长人选的时候,每家族长的身上都会种下追魂引,目的就是为了使五氏的守阴族人即使相隔千里,只要有一方催动追魂术,其他四个族长的都能同时有感应。  所以这次,是张九棂催动牵魂术把他找来的,事情发生的没有丝毫的预兆。而张九棂没有说的是,除了卫氏一族不受牵引术的召唤外,还有他们张氏......  “那你打算怎么做!”墨离亭问道。又从衣兜里拿出一支烟来点上,惬意地吸了一口。现在除了接受事实,他什么也不能做。貌似这件事在他心里并没有那么严重。神情之中反而还透露出些许期待。  并非他幸灾乐祸,实在是,这几千年里,他都忘了,自己每天醒来之后都漫无目的的做了些什么。极其漫长枯燥却永不会停歇的时间长河里,那种无聊透顶的生活,使他产生了极度的厌倦。  墨离亭也说不清楚有多久,究竟有多久没有对明天怀着期待。现在有人打破了这种平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倒是求之不得的。  “找齐五氏守阴族人!”如果是以前,张九棂一定会说:“你现在选择离开还来得及,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但是现在这件事已经超出他能控制的范围,尽管结果在他眼里一目了然,他一个人还是无法完成这个艰巨而又古老的使命。  一个甚至会让他恨自己身份的使命。
  晚上的时候,墨离亭和张九棂坐在院子里的树上。  “给你,这东西对你有用!”他把一块通体血红的麒麟玉石给了张九棂,顺手点上了一支烟。  “麒麟血玉?”张九棂从没想过,墨离亭会拿着这个来见他。  “这几千年,我们守阴一族的人都活的太平静了,总要有点风浪的!”他跳下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仰头看向树荫下的张九棂。“时间不多,明天就上路。”  他没有看他,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守阴一族分布各地,守护的秘密皆不相同,如今已分割了几千年,要找到失落的卫氏和其他两氏,谈何容易。  第二日。  墨离亭一夜没睡,院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进了几个阴魂,怨气不重,但是死相十分难看,都围着九臣的屋子打转。  这些阴魂在院中呆了很久,估计是从张九棂身体里放出来的。  “昨晚你鬼叫什么?”墨离亭瞪着两眼发黑同样没睡好的九臣,背上背着来时的那个大包。
  没人(#
-)3-)▃▃▃▅▆▇▉(??ˇ﹏ˇ??)五行缺钱  
  半天都不见九臣答话,只是闷闷的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  “等赵正三回来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我跟这小子出趟远门,过几天回来。”墨离亭正要走,却看见张九棂站在那里不动,脸色苍白的看着九臣皱起了眉头。  “怎么着?你还舍不得?”连带着他也回过头来看过去,忽然惊讶一声:“呀,这小子身上有东西!”  “我自己来吧......”他能感觉到,九臣身上的东西在不断壮大,而这种壮大,受到侵蚀的不仅是九臣的灵魂,还有他的气息,守阴一族一生下来就有的纯阴之气。  “原来真是你身上的!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守阴族人很少会吃这种亏。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伸出左手,准备用中指极阳之血收回九臣身上的那几只阴魂。  在举起右手的那一瞬,终究还是被墨离亭拦住。  “你身上剩的那点家当还是留着必要的时候保命吧。那几只小东西,用不着这么大手笔!”说着在裤袋里抓出一把瓜子,挑了最小的一颗放在张九棂手心里。  瓜子沾到他皮肤的时候,火烧一般的灼痛。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咱们族人领地里是长不出来的。”墨离亭说。  葵花,张灵曾经跟他说过,她想出去看看漫山开着的葵花。  身体里的灵魂随之抽痛了一下,手心的瓜子携带着他的气息飞了出去,打在九臣身上。  九臣身体一颤,慢慢萎了下去,无力的倒在沙发上。
  “哎呀!”九臣醒来的第一眼就是在一辆行驶在崎岖山路上的长途黑车里,前排的座位上坐着两个看着有点眼熟的男人。  “是你们?”张九棂身上那件连帽衫使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墨离亭的打扮他就更是熟悉了。  “再鬼叫,我把你从这儿扔下去!”墨离亭恶狠狠的开口,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九臣往一片漆黑的窗户外面望去,这辆车正行驶在半山腰上,远远的山脚下闪着几个光点,应该是个小村子里的人家,  雾气朦胧了车玻璃,看不真切。  “咱们来这儿干嘛?”九臣看了下表,显示的日期是六月三十号,墨离亭到古董店的那天是六月二十八,也就是说,他已经在车上睡了整整一天。  司机车上有个电子表,也是这个时间。  “旅游!”  张九棂像是在昏睡,自从上了车后就一直是这个状态,连水都没喝。  墨离亭摇了他几下,“马上到了,你有没有好点?”  “他经常这样子的,你习惯习惯就好了!”九臣插了句嘴,希望墨离亭真的是带他来旅游的。  “你闭嘴!”车子突然一个刹车,在一条小路旁停了下来。  司机熄了火,指着那个还有几户人家亮着灯的村子说:“顺着这条小路直走,那儿就是陈家村了。”  霎时,张九棂也睁开了眼,脸色总算稍稍好看了点,打开车窗看了一眼。  就是这里了,守阴族卫氏所在的地方。  墨离亭拿出一张羊皮卷,仔细对了对。  “下车吧。”  那张羊皮卷有一半是碎片拼凑起来的,根据断面来看,还有其他几份,但是不知为什么只剩下墨离亭手中这小半卷。  九臣见过,碎片那部分是张九棂倒在古董店门口的那晚从他身上找出来的。没想到是张图。  还没看上两眼,就被墨离亭两把拽下了车,一大包东西全丢给了他拿。  走在小路上的时候不时会遇到几个村民,全都立在路的两旁,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个走过,脸上看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  “他们,都是这里的村民吗?”扛着背包的九臣气喘吁吁的问。  月光下,墨离亭和张九棂不约而同的回头看着他。  “这小子怎么看的见?该不会托了你的福......”  张九棂抬头望向那片星星点点的光亮,四周阴气笼罩,吹开了他额前的头发,原先的那条痂印开始撕裂,发着火焰般的光芒。  “快停手!”墨离亭喊了一声,那道光芒逐渐暗淡,直至影藏,可周围的阴气仍在不停的向他们涌来。  “符阵!”对于守阴一族来说,符阵,是再熟悉不过的阵法,它比任何一种符咒都来的可怕。  因为,它不仅能将一个极小的范围与外界隔绝,还能抵制外来鬼魂的进入。眼前的村庄看似就在不远处,实则,他们说不定早已被符阵的假象误导,在这里待了不止短短几分钟。  这样的符阵值得一提的是,只有守阴族人会施用,而且几千年来,守阴族人生活的地方就是一个符阵,它禁锢了他们这一族人几千年的自由。  只是,不同的符阵虽然效果相同,但是想要走出去,难比登天。  其破解的方法就只有施下这个符阵的人才知道。  四下无声,静了好久。  “卫修这个老家伙,搞这么多调调,看来是不想我们找到他!”墨离亭看着路两边那些看似村民却面目狰狞蠢蠢欲动的厉鬼,不住地咂舌:“卫修这家伙倒是没白费这几千年的日子,方圆十几里的厉鬼都差不多在这儿了,大手笔啊!”  自言自语说了一会儿,翻翻口袋,身上的羊皮卷却不知所踪。  “小子,见我那张图没?”话刚出口,回头一看,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九臣此时却站的远远的,立于一滩血水中间。  青黑色的皮肤犹如干枯的死尸,那双眼睛空洞的就像被剜去了眼珠子,一片漆黑,看不见眼白。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带上他,你身上的阴气灭了他两盏灯,这下好了......”墨离亭无奈地叹了口气,扭过头来苦笑了两下:“那小子怕是没几日活头了!”  活人有三盏灯,一盏在眉间,两把在肩头,半夜走路的时候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回头。若是回了了头,鬼魂便会绕道身前来吹灯,少了两盏,命便去了一半。  “再点上就好。”他淡淡开口,眸子里亮起一个光点。  墨离亭瞪着他,“你是不是疯了?有麒麟血玉你都还是这个样子,自己那点斤两还不知道吗!”  那两盏司魂灯岂是说点就能点的,点上了,他自己的魂就散了一半。  张九棂凝视着前方,眉头拧在了一起。  此时的九臣已经变了一个样,等他抬起头来,却让墨离亭心里一颤。  附在他身上的厉鬼,竟然没有嘴!
  就在这时,张九棂突然飞起一脚,旁边轻飘飘倒了一个影子。  架势一拉开,其他蠢蠢欲动的鬼魂也不再安分,纷纷露出原本的面目。一时间,阴风四蹿,原本走来的路也已不见,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冥纸,阴风一起,铺天盖地的飞。  荒冢如雨后春笋般从地底冒了出来,坟头上压着一个碗,盛放着动物的头骨。这样的墓葬,专门安葬那些未过而立之年就早死的人,眼前的这些,大概就是他们被锁在符阵中不能投胎所化的鬼魂了。  看到这一幕的张九棂说不上来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里的尸气比起麒麟血玉对他的身体更有用,至少现在,疲倦感消去了不少。只是这样的力量不同于墨离亭给他的那块血玉,血玉乃是将刚死之人的身体表层皮肤剥开,选用上好的寒玉放置在血液最充足的地方,再将切口缝好,尸中有玉,尸体不会腐烂,但尸体内那块玉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色,直至血红。  这样的血玉,以颜色最深,时间最久的尸气最浓,守阴族人需要玉中的血气,能弥补体内阴气的流失。相较之下,这里的阴气就太过凶猛,不同于血玉的绵长。  “这是尸符阵!”墨离亭显然察觉到了不对,鉴于守阴族人的本性,这些厉鬼和这个符阵极有可能是卫氏族长卫修的杰作。  一向安静沉默的张九棂却突然冷笑,右眼变得血红,泛着红光。额间的那道血痂合合裂裂,像是有东西会从那里把他整个脑袋撕裂开,挣扎出来一个比这里所有鬼魅还要更为可怖的怪物一般。  不过,张九棂的脸上并没有明显的痛苦,只有眼中的仁慈在不断的泯灭,滋生出一个怪异的他。
  墨离亭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的异变,极力隐忍之下还是险些克制不住。受了符阵里的阴气便与符阵合为一体,再这样下去,他们只会永远被困在阵中。  眨眼间,一股凉气飞速掠过墨离亭,一个身穿铠甲的枯骨被张九棂扼住了笼在周身黑气中的脖子,眼洞中的鬼火忽明忽暗。  墨离亭还未出手,就听见那具枯骨发出咔擦一声,在张九棂手中散成了飞灰。  “这些阴魂这几千年都困在阵中,怨气太盛!”墨离亭惊魂未定地吸了口气,抓了一把地上的骨灰,放到鼻尖嗅了嗅,说道:“卫修这老家伙也太小心了,几千年了,还是这样子!”  “但凡尸符阵必有镇阵之尸,此尸一灭,生门必出!”面色苍白如纸的张九棂阴冷地说,不知何时,嘴角露出了两颗獠牙。  墨离亭点点头,咬开无名指,趁他不注意,迅速往他额间那条血痂上一点,收缩着的印记立马合拢,两边嘴角的獠牙也立马消失,唯独那只灵眼,还保持着红色的光芒。  “阵法符咒你们几家最擅长,你看着弄!”又把咬破的手指放到嘴里吸了吸,吐出来一小溜自己手指上的肉。  张九棂淡淡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指,点了点头。  下一刻,九臣连带着身上的厉鬼以闪电般的速度出现在二人面前,少了嘴巴的面孔却能感觉到她在狞笑,一双黑瞳怨毒的盯着张九棂的衣兜,慢慢显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形来,身上未着片缕,赤 裸的身子浮肿不堪,胸、部以下完全没有肉,空荡荡的胸腔里挂着半截腐烂的肠子,被风一吹,荡来荡去。  又从旁边扑来几个枯瘦的恶鬼,被墨离亭截住,三拳两脚踢的老远,没过多会儿,坟堆里又爬出来几个。  九臣身上那只被张九棂扯了出来,几乎是眉头一皱,修长瘦弱的手腕微微发力,便扭下了那只厉鬼的头颅,啪嗒啪嗒掉下来一堆乳 白色的蛆虫。那颗头颅已经被他礽的老远,然而,面前的鬼尸却没有散开,依旧立在那里,从断裂的脖颈上重新长出一颗滑溜溜的肉瘤,没有人的五官。
  张九棂一只手扯着九臣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这玩意怎么弄不死?”墨离亭一边对付着源源不断扑来的恶鬼,一边注意着张九棂这边的情况。他每打倒一个,便会从那只阴魂倒下的地方再爬起来一个。  “如此生生不息......”张九棂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四方的气息。  墨离亭准备耗费封魂血对付这些阴魂,只是这样,这个符阵就算是彻底没用了,而这些厉鬼和阴魂则会四散出去,到时,还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正在犹豫之际,便见张九棂血红着眼向他急速奔来,猛地拉了他一把。  “你......”墨离亭踉跄了几步刚站稳,正要张口开骂,抬头间,一个浑身是血的的青年男子就站在离自己刚才的位置不远的地方。要是没有张九棂拉他那一下子,自己怕是连站都成问题了。  “他身上没有阴气,是尸!”张九棂说。  墨离亭本想说句谢谢的,看他冷着脸,只得把那两个字咽回去。转而说道:“如果他背后有张符,他就是那个镇阵尸?”  张九棂点点头,尸体上的腐糜腥气让墨离亭耸了耸鼻子,显然对这种气味有些不适和生疏。嫌恶地骂了句:“他娘的,这尸体死之前被剥了皮啊?”  那尸体就像从人皮里刚挤出来的一样,远远一看以为是个浑身带血的人,等看仔细了才知道,这是一具血尸。  血尸乃是一些邪门术士用一道符纸封住了临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那口气哽在喉咙,吐不出,咽不下。但这样,炼出来的只是一具走尸,保持着死前的一点神思。  若是成了血尸,这具走尸必定进过墓穴,还得是上千年的墓穴。至于这具走尸在墓中发生了什么变化,无人知晓。走尸入墓一般是有人刻意为了试探那个墓,只要走尸保持原样出来了,就说明活人能下去。如果发生尸变,成了血尸,则无论里面有多少金银,多老练的土夫子也不敢贸然下墓。  在看到这具血尸的时候,张九棂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浓重起来,恐怕,卫氏镇守的地方,已经被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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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是守阴家族的人,他倒是没什么好担忧的。  怕就怕,已经有外人先他们一步……  "看来,今天要开杀戒了!"墨离亭在他旁边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一只手已经握上了露出背包半截的刀柄。  “等等……”张九棂皱着眉头,这具血尸有点不大对劲。  血尸看他们的眼神似乎在诉求,腐烂得露出尖牙的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动作迟钝而缓慢的挪了挪步子,光着的脚板底下不时会踩爆一些从身上掉下来的虫子,满是污血的身上沾满了枯草和败落的叶子,像是刚从坟堆里爬出来,没烂的完全。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股逼近的腥臭让墨离亭一脸嫌恶地站到了一边,张九棂却面不改色地立在原地,寸步未移。
  突然,血尸在离张九棂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直勾勾地逼视着他。  墨离亭吞了吞口水,万一那血尸趁他不备发起攻击,这么近的距离,哪怕被咬上一口,就算不死也够一阵子好受的了。无奈张九棂没有举动,他也不敢随意飞出手中的桃木钉,只得夹在指缝里,好准备随时飞出去,保证张九棂不受伤。  张九棂看着那血尸,眼中竟有些刺痛。终究还是动了动嘴,说了几句尸话。  那血尸忽然就笑了,很像张灵死的时候勾的那一抹嘴角,是一种诀别。往后退了几步,仰头一阵吼啸,阵中郁结的怨气纷纷消散,生门裂开……  “他是…他是…”墨离亭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一根细小的绳子。  血尸的背上贴着一道紫色的符纸,食指上,却带着一枚青铜戒指。这枚戒指,墨离亭认得,每个守阴族人的族长都会有一枚。如果不错的话,上面还会有“卫无修”三个字。  卫无修是卫修的族名,本为卫五修,意为五行皆修,可他却是个自由散漫的人,五行之术一无所成,所以成了无修。
你出来,我要打你屁屁
  张九棂在看到他打开符阵的那一刻,身体一僵,冷峻的脸终于看到些动容的神色。  “卫修那家伙,怎么...”这让墨离亭有些无法接受,毕竟不久之前他还听卫修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大堆大道理。  他最烦这些,当然一句也没听进去。不过是几十年没见,怎么会沦落到成为尸符阵镇阵尸这个地步,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把他害成这样?  “快走!”张九棂冷冷说了声,“砍下他的食指,不要留在这里。”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们守阴族人的痕迹。  墨离亭忍着心中的剧痛,拔出后背的刀,反手切下了卫修带着戒指的食指,落到地上,却只有一个戒指和一节手指骨头。他俯身捡起,小心把手指骨收好,放在一个盒子里,里面,有很多截长短不一的手骨,但大多都是无名指。  那枚戒指,墨离亭把它和自己的扣在一起戴着。  眼看出口正在不断缩小,没有丝毫的犹豫,张九棂拖着九臣和他一起跑了出来。  开口合上的时候,张九棂下意识地回了头。  千万具枯尸和厉鬼挣扎扭曲着想要从狭小的缺口冲出来。阵中只不过过去了个把小时,此时外面却已经是艳阳高照的中午。阳气大盛,阴物一旦触碰到,便会化作飞灰。  兴许是对自由的渴望远远超过了恐惧,还是有新死的几只跑了出来,他们张牙舞爪,在阳光下无所遁形,瞬间魂飞魄散。  卫修满身是血地立在阵中,身上的肉仿佛受到烘烤的油脂,慢慢垮了下去,露出白森森的骨头。黑色的雾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千万只厉鬼同时将他围住,贪婪地吸食从他身体里释放出来的元灵,一层叠一层,犹如身处深渊,被万魂埋葬。  阵门合上,现出来时的小路,路的尽头,就是陈家村。  墨离亭紧紧地闭着眼睛,没有去看,反手扛起九臣,和神色淡然的张九棂转身离开。要走的路,还很长。  村里唢呐震天响,挂在村口的喇叭不厌其烦地单曲循环着大悲咒。  一个耕地回来的村民用牛车把他们顺路拖了回来,关于昏迷不醒的九臣,被墨离亭硬生生说成是喝醉了酒,老汉闻到有酒气,也就信了。  “这几年,我们村来了不少你们城里的小娃仔,哪个不是大包小包的,可是哇,来了没几天,跑的比我们山坡坡上的兔子还快哩……”老汉一边说,一边把他们引向村里的旅馆。“村里也是这几年才搞的农家乐,不然,咱们这小村子,可没地方给你们住。”  老汉一口地道的湖南口音,说的是夹杂着地方话的普通话,因此,也还算好懂。  一路上,张九棂和墨离亭都没有说话,沉闷闷的。  等到了地方,给了老汉五十块钱,没从他嘴里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给的不多。墨离亭直接扛着死沉死沉的九臣往床上一扔,自己躺到了一边呼呼大睡。  “城里的娃子咋浪扣!”老汉跟房家打了招呼,骂骂咧咧的走了。  小旅馆的房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村里人对他多少有些忌讳,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坐在门边。闭着眼睛,神色泰然的样子,墨离亭直接进了屋,他也没说什么。  屋子里有些潮湿,好多家具都还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家伙,床和桌椅都是手工木匠打的,发着木香气。  张九棂把窗户打开,床上的墨离亭已经传来了鼾声,想必是真的睡着了。呆呆站了会儿,兀自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墨离亭一觉醒来感到轻松了许多,这么些年,很多伤痛,他只要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就会不药而愈,这种疗伤的方式早已不知不觉成了一个习惯。  走出门来,眼前是大片的农田和高山,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苍翠。  刚好看到九臣一个人坐在场院摆好的桌子旁,便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其他几桌是来这里歇脚的游客。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正跑来跑去,围着锅灶团团转。  “你小子倒是会享受啊!”墨离亭瞟了一眼厨房里的女孩子,在九臣对面坐了下来。  墨离亭的屁股还没沾到板凳,九臣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两眼大大的瞪着他。  “干嘛?”墨离亭倒了杯茶喝下去,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看他这样,虽然两眼发黑,气虚了一点,但是两盏司魂灯已经烧起来了。顶多有个后遗症,喝几碗离魂水就好了。  九臣目光幽幽地看着他,“说,你们把我带这山旮旯里干嘛?”  “旅游!”墨离亭一口咬定。  “哼哼!”九臣隔着桌子弯了半边身子过来,凑在他面前。“你们带我来那天晚上我明明记得我跟在你们后头,咋一醒来就躺床上了?”  据说湘这个地方十分邪门,一些小村子里还住着养鬼下蛊的老婆子,刚刚醒来的时候,房家的那个老头子就把他吓了一大跳。  雾蒙蒙白色眼球,明明没有瞳孔,却还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猛一睁眼,胆子小点的人,心脏都要颤上几颤。那眼睛虽然是得了病,不经意的一看,还是会寒毛直竖。  墨离亭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九臣他和张九棂身份的时候,特别是来这里的目的。有太多身怀邪术的人想要得到他们守阴一族身上的东西,卫修恐怕也是一不小心着了谁的道才会变成那副惨状。  “那你说,我是干什么的?”墨离亭一只脚踩在椅子上,闻了闻杯子里的白酒,朝着灶房喊了一声:“哟,五粮液,小姑娘,这待遇不错呀!”  小姑娘回过头来笑笑,继续埋头理着盆里的野菜。粉嘟嘟的脸颊上刻着两个深深的酒窝,浅浅一笑,十分醉人。  “打着阴阳先生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混大师的!”果然,九臣不假思索地跳进了他圈子里。  这些话,要是在往常,他是断然不敢当着他面说的。但看现在,穷山恶水,人生地不熟,他对墨离亭没有太深的了解,倒是知道他和赵正三一清一色的铁公鸡,哪会真心实意的带着他一起来旅游。再说,谁会把人打晕扔上车,一觉醒来就是身在山旮旯里?
  墨离亭一杯酒下肚,一拍桌子。  “你既然知道,还这么多废话,来这里当然是挣钱的!”  九臣脸上的肌肉狠抽了几下。  “啧啧,挣钱?”指着面前大片大片的农田和叠起的大山,“你看看这风水,四方无风,就几条小水沟,死人都不埋的地方,你说你来赚钱?当我好耍呢?”  “谁说死人都不埋这儿的?”说完进了屋,听声音像是把背来的大包倒了出来,乒里乓啷响个不停。  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类似十字架的东西,一条金龙缠在黑金长柄上,一条长尺横在中间,长尺两端一头雕着龙头,一头雕着鱼尾。  一拿出来,九臣就呆了。  “寻龙尺?”  寻龙尺乃是堪舆术中用来寻阴宅风水的宝器,罗盘所指的方向只是比它更精准一些,所指之处,不是极阴,便是有墓。
  九臣跟着一伙盗墓分子下过墓,自然知晓寻龙尺的用处,而且还为此事蹲了几年局子,吃过这样的大亏之后才在赵正三的古董店里安安生生呆了几年。关于上次的失手,也一直耿耿于怀,心有不甘。横财这种东西,要么天定,要么人为,受了牢狱之灾之后,九臣原本已不敢多想。  只是,有了墨离亭这个阴阳先生领头合伙,事情就不一样了。  “要吃哪个主人家的饭?”这是摸金倒斗的行话,问他盗的谁的墓。  “主人家不在,上好的白米饭。”墨离亭也用行话回他,意思是不能问,但是确定有值钱的东西。  “怪不得,我说你吃吃喝喝哪来那么多钱,原来是下地了!”一见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九臣忙陪笑着说:“这几年的收成好啊,农民下地都成富豪了。”  墨离亭白了他一眼,杯中的酒倒了一杯又一杯。独自揣摩着张九棂带九臣来这里的用意。  等张九棂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怎么样?”墨离亭跟在张九棂身后,来到村里办丧事的那户人家。  屋里没有亮灯,四个角落里分别点着一支蜡烛,连个守灵的人都没有,几根老香已经燃尽,只剩下一把木签。  “如果棺材里的是卫修,那阵中那个?”墨离亭看着棺材说。  “棺材是空的。”张九棂用力一推,棺材上的盖子滑开大半。举着蜡烛一照,里面只有一件衣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连衣冠冢都算不上。  “那,钥匙呢?”  “已经有人在我们之前拿走了。”  屋内忽然刮起一阵阴风,一双枯瘦的手搭在墨离亭肩上,干皱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下若隐若现。
  “好哇,你们两个!”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再一回头,身后就只有像是将他和张九棂捉奸在床一样的九臣匆匆跑来。  “你不在睡觉,大半夜的瞎跑什么?”墨离亭在案头取了三支香点上,香头沾了他的血之后,能燃七天。  “你们在拜死人?”一看到棺木,九臣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就连寒毛都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古董店里有一半的东西都是墓里掏上来的,长期对着那些宝贝,很容易就对死人产生出一种情结。  “我朋友...”这个词或许有些不适当,却已经是墨离亭所能用在他和卫修之间这种关系上最好的词。  墨离亭站起来,左手手背对着右手手掌拍了三下,再将双臂伸展开放出身体里的两只阴魂。这是守阴族人祭奠仪式的一种,请体内的阴魂下达黄泉,送自己亲人好友的灵魂远去。  守阴族人向来掌握着自己的生死,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原因,卫修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还要遭受万鬼啃食。  纵使墨离亭知道这样的仪式是针对那些正常死去的魂魄的仪式,但他还是做了。  墨离亭是墨氏族长,和卫氏族长卫修乃是几千年的莫逆之交,族人分裂之后,只有几十年前闹饥荒饿死了许多人,守阴族人破除符阵出动捕食阴魂时来到湖南,曾与他见过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如果说守阴族人会死,那么,等着他们的就只有像卫修那样的下场,或是更残酷的。  张九棂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望着棺材里的衣服若有所思。  “哦...”九臣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心一意以为墨离亭只是为了墓才来这里,刚才还以为他们是背着他来吃独食,一路跟来,看到的居然只是这般凄惨破落的景象,心里着实有些发凉。  突然,张九棂眉头一皱,随即对着棺前的墨离亭动了动嘴唇,发出来的声音就像老鼠的叫声。  墨离亭听完之后表情很惊讶,也用同样的方式回了过去。  九臣听不懂,对着他们两个学了声猫叫。  墨离亭脸色一沉,照着他头就是一巴掌。  “走,回去!”  回到小旅馆的时候,房家那个老头子坐在门前,月光把他的脸照的越发苍白,加上那双得了病的白眼球,更加鬼气森森。  “外地来的娃仔,天黑了,莫乱跑...”  九臣感到疑惑,问道:“这位老大爷,难道你们这里天黑了就不能出门?”  老人没理他,白天还能盯着九臣看的眼睛现在却不那么好使,扶着墙进了屋子里,重重地关上了门。  “是你们?怎么这么晚还出去?”白天做饭的小姑娘听到外头有人说话,心想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深更半夜到处乱走,开门一看,原来是这几个从外面来的。披着件外套走了出来,想着告诫他们几句。  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墨离亭断定她知道的东西不多,要是想从她嘴里打听些什么,即使说出来,也是七零八落。  “夜里空气好,我们出来走走。”九臣仰头假装看星星。  女孩抬头一看,乌云密布,别说星星,连月光都没透下来一丝。对着九臣叹了一口气。“我们村里死了人,爷爷说,死人没下葬之前,晚上不要到处乱走。”  这个姑娘叫陈春儿,是房家的孙女,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落在张九棂身上,骨碌碌的转。  “怎么,小姑娘,看着我们这个小哥了?”墨离亭往张九棂面前一站,挡住了陈春儿的视线。  姑娘歪着头又看了两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城里的大哥哥都长的这么好看吗?”  “那是!”墨离亭得意地一笑,这小姑娘别看年纪小,眼光却是好得很。  “以后你们要是出去,手里一定要点上一支香,走在路上的时候还要说‘借路’。”姑娘十分郑重地提醒他们。  “我们城里不兴这些,谁跟你说的?”墨离亭在桌旁坐下,细长的手指在桌面来回敲了几下,脑子里推敲着陈春儿的话。  陈春儿坐到张九棂旁边,九臣屁颠颠的跟了过来,极不情愿地在墨离亭旁边坐下。  “这些都是卫大哥跟我们说的,就是你们刚刚去看的那个。”说到这儿,女孩冲闭着眼睛的张九棂俏皮地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了哪儿?”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夜声人静,九臣赶紧压低了声音。“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离亭点了根烟,惬意的吐了一口烟气。  陈春儿指着张九棂说:“他身上有香气,整个村子只有卫大哥家的香是这种香气!你们刚刚是去给他上香了吧?”  九臣看了看墨离亭,又看了看张九棂,两人出奇的淡定,自己也不得不跟着假装淡定。
  “好哇,你们两个!”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再一回头,身后就只有像是将他和张九棂捉奸在床一样的九臣匆匆跑来。  “你不在睡觉,大半夜的瞎跑什么?”墨离亭在案头取了三支香点上,香头沾了他的血之后,能燃七天。  “你们在拜死人?”一看到棺木,九臣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就连寒毛都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古董店里有一半的东西都是墓里掏上来的,长期对着那些宝贝,很容易就对死人产生出一种情结。  “我朋友...”这个词或许有些不适当,却已经是墨离亭所能用在他和卫修之间这种关系上最好的词。  墨离亭站起来,左手手背对着右手手掌拍了三下,再将双臂伸展开放出身体里的两只阴魂。这是守阴族人祭奠仪式的一种,请体内的阴魂下达黄泉,送自己亲人好友的灵魂远去。  守阴族人向来掌握着自己的生死,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原因,卫修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还要遭受万鬼啃食。  纵使墨离亭知道这样的仪式是针对那些正常死去的魂魄的仪式,但他还是做了。  墨离亭是墨氏族长,和卫氏族长卫修乃是几千年的莫逆之交,族人分裂之后,只有几十年前闹饥荒饿死了许多人,守阴族人破除符阵出动捕食阴魂时来到湖南,曾与他见过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如果说守阴族人会死,那么,等着他们的就只有像卫修那样的下场,或是更残酷的。  张九棂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望着棺材里的衣服若有所思。  “哦...”九臣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心一意以为墨离亭只是为了墓才来这里,刚才还以为他们是背着他来吃独食,一路跟来,看到的居然只是这般凄惨破落的景象,心里着实有些发凉。  突然,张九棂眉头一皱,随即对着棺前的墨离亭动了动嘴唇,发出来的声音就像老鼠的叫声。  墨离亭听完之后表情很惊讶,也用同样的方式回了过去。  九臣听不懂,对着他们两个学了声猫叫。  墨离亭脸色一沉,照着他头就是一巴掌。  “走,回去!”  回到小旅馆的时候,房家那个老头子坐在门前,月光把他的脸照的越发苍白,加上那双得了病的白眼球,更加鬼气森森。  “外地来的娃仔,天黑了,莫乱跑...”  九臣感到疑惑,问道:“这位老大爷,难道你们这里天黑了就不能出门?”  老人没理他,白天还能盯着九臣看的眼睛现在却不那么好使,扶着墙进了屋子里,重重地关上了门。  “是你们?怎么这么晚还出去?”白天做饭的小姑娘听到外头有人说话,心想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深更半夜到处乱走,开门一看,原来是这几个从外面来的。披着件外套走了出来,想着告诫他们几句。  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墨离亭断定她知道的东西不多,要是想从她嘴里打听些什么,即使说出来,也是七零八落。  “夜里空气好,我们出来走走。”九臣仰头假装看星星。  女孩抬头一看,乌云密布,别说星星,连月光都没透下来一丝。对着九臣叹了一口气。“我们村里死了人,爷爷说,死人没下葬之前,晚上不要到处乱走。”  这个姑娘叫陈春儿,是房家的孙女,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落在张九棂身上,骨碌碌的转。  “怎么,小姑娘,看着我们这个小哥了?”墨离亭往张九棂面前一站,挡住了陈春儿的视线。  姑娘歪着头又看了两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城里的大哥哥都长的这么好看吗?”  “那是!”墨离亭得意地一笑,这小姑娘别看年纪小,眼光却是好得很。  “以后你们要是出去,手里一定要点上一支香,走在路上的时候还要说‘借路’。”姑娘十分郑重地提醒他们。  “我们城里不兴这些,谁跟你说的?”墨离亭在桌旁坐下,细长的手指在桌面来回敲了几下,脑子里推敲着陈春儿的话。  陈春儿坐到张九棂旁边,九臣屁颠颠的跟了过来,极不情愿地在墨离亭旁边坐下。  “这些都是卫大哥跟我们说的,就是你们刚刚去看的那个。”说到这儿,女孩冲闭着眼睛的张九棂俏皮地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了哪儿?”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夜声人静,九臣赶紧压低了声音。“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离亭点了根烟,惬意的吐了一口烟气。  陈春儿指着张九棂说:“他身上有香气,整个村子只有卫大哥家的香是这种香气!你们刚刚是去给他上香了吧?”  九臣看了看墨离亭,又看了看张九棂,两人出奇的淡定,自己也不得不跟着假装淡定。
  可能真的是写的太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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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大哥来我们村子很久了,刚才那些事,就是他告诉我们的,村子里的人都知晓他的本事。”陈春儿又说。  墨离亭掐灭了烟,饶有兴趣地问:“他有什么本事?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  “卫大哥是我们村里最年轻的阴阳先生,对我们大家都很和善,但是他屋子里总是黑漆漆的,村里没谁敢去他家里,现在他落水死了,村里的老人才敢进他家给他立个灵位,往棺材里放了一件衣服。”她瞪着大眼睛望着墨离亭,嘿嘿一笑,带着一股子农村女孩的傻气。“你们长那么好看,不会是坏人的。”  脸皮一向厚的墨离亭一听这话,一张老脸烧的通红。  “没有尸体,你们怎么断定他是死了?”张九棂突然睁眼,所有人都一惊。  但这话,确实是揪住了问题的中心。
  陈春儿没有再说其他,只是将卫修刚来这儿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讲了一遍。  陈家村是个小村落,村子里的男人过了二十还没老婆的,用村里人的话说,那是要当一辈子孤寡的。所以,交通闭塞的陈家村里,有将近一半的男人都是单身汉。  村里有个驼背,叫陈五,爹妈死的早,家里请来的风水先生看过他一眼之后,止不住的叹气,说他命里带煞,三十岁的时候会有大劫。  陈五的奶奶早年的时候上过学堂,觉得这是无稽之谈,陈五的爷爷却是出奇的深信不疑,请来一大堆山野神婆神公,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没多久,家里的人就相继断气了。  “你娃不好好读书,长大了就会像你五叔叔那样,一辈子没女人!”村里的妇女经常用这句话来打骂不听话淘气的小孩子,说的多了,陈五本身也就知道了。  三十岁那天,按儿时那个风水先生的说法,本是他的大劫之日,却没有丝毫的灾祸征兆,一如往常的平静。  陈五一大早就下地,还在地里逮了一只野兔子。回来的时候,用抓来的兔子去镇上换了几瓶烧酒,喝得酩酊大醉。  “死狗日的,老子活的好好的,劫你亲娘哦...”喝了一路,这话骂了一路。  自以为是那风水先生骗他,也骗了他可怜的爹妈,临死都还记挂着。现在要是有人再敢当着他说这种话,他一定当面就啐他一口唾沫。  没想到,脚下一个打滑,脸朝下的摔在田里,要不是回来的邻居看见,将他扶了起来,说不定这样就算是应了那个风水先生的话了。  酒劲上头的陈五非但不领情,反而一把推开了那邻居,说了醉话。  “哟,陈广啊,你真有福气...”  邻居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以为是说他新得了个带把的儿子,还好心好意的给他抹了身上泥,说了两声哪里哪里。  “等你娶了房,还不是一晚上的事...”邻居憨笑着说,透着农家人的实在。  “那是哦,你那婆娘,床上的本事可不小,花样多得很嘞。”陈五醉醺醺的说,脸上还挂着真假不知的淫笑。“我要娶婆娘了,就娶个跟你那婆娘奶/子一样大的...”
  邻居怒气上头,一锄头挖上去,削掉了他额头一大块头皮,最后气呼呼的回家了,揪着自己妻子一顿暴打。妻子眼泪鼻涕地把陈五的祖宗二十八代都挖出来骂了一遍,又寻死觅活的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乡下男人大多老实,这种事经不住说,不一会儿,整个村子就都会把这件事的细枝末节都深挖出来,邻居对妻子的话半信半疑,又怕自己把陈五打死了,决定第二天去他家看看。  村里的小孩不懂事,围着一瘸一拐的陈五叽叽咋咋的起哄。  陈五虽说是个单身汉,可村里哪家媳妇光着身子的样子他没看过?  对于今天这顿打,越想越觉得委屈,往床上一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邻居来到他家门前,轻轻一推,房门便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恶臭以及地上光着身子的尸体把他吓得晕了过去。  村里的一些老人讲这件事传的神乎其神,最后还请来了巫婆和神公。  一大堆人围在陈五家,将狭小的空间挤的水泄不通,尽管陈五的死状可怖,一些好奇的年轻人还是踊跃的挤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就好像见到血的蚊子,一个劲的往上扑。  小山村太平静,陈五的死让他们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年轻人胆子大,刚从城里回来,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忌讳。  那几个只知道咂舌的巫婆神公面对这样一具尸体,显得有些业余,毕竟平时都是些装神弄鬼,混些村民送上门的小钱,没什么斤两。  地上的尸体,两眼圆睁,已经凸出了眼眶,嘴巴大张,含着一团女人的长头发,虽说陈五枯瘦,但是眼前的这具尸体,更像是个瘪了的气球,就算捅上两刀,也放不出一丁点的血。  诡异的是,陈五血肉模糊的下身,仿佛被什么东西一口咬下,还细嚼慢咽了一番一样,如果不是血淋淋的下/身少了东西,根本无法辨认那堆碎肉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部位。  陈五活着的时候村里人就对他不怎么上心,现在死了,席子一卷,草草埋了。大山里的小村子,死了人,只要没人闹,埋下去之后,没几天就会被大家淡忘了。  可后来,事情就变得没有那么简单了。  一天半夜的时候,一个晚归的村名碰巧经过陈五的坟边,突然看见刚立的土堆陷下去一块,一只细细手从凹陷下去的地方伸了出来,吓得那个村民掉头就跑,刚打的野物都没顾得捡。  等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坟里只有两张裹陈五尸身的席子,而村民丢下的那两只野兔子也被咬断了脖子,干瘪的没有剩下一滴血。  村里人知晓此事的厉害,太阳一落山就呆在家里不敢出去,原本村子里的几个巫婆神公也找借口说去城里走亲戚溜之大吉,等着事情摆平了再回来。  可自从陈五的尸体不翼而飞之后,村里就接连有年轻男人失踪。  陈家村南边有座山,据说这座山以前是乱葬岗,里面那些尸骨都是死在里面的人的,阴气很重,就算是白天,也没人敢走进去。  曾经进过那里的人回来后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总是会对着空无一人的身边大喊大叫,要么就是说有人吹他后脖子扯他头发。  事情发生的很邪门,让村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座树木茂密的山岭,山里的东西一直是村民们闭口不谈的忌讳。无奈这次挨家挨户动员了好久,村里也没一个人敢进山。  这个时候,村里来了个自称是阴阳先生的年轻人,一身白布衫子,穿的跟他的身份很相符。背上背着一个雕工精细的木盒子,人看起来很温和,长得也白净,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在他脸上荡着一股子春气。  长这种面相的人,一般都很讨喜。  他说他要进山,村里人没二话,好酒好肉的招待一番,敲锣打鼓的把他送进了南边那座阴山。  进山之后,他什么也没做,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吹起了短笛。  短笛发出来的音调十分黯哑,就像一个坏了嗓子的人在唱歌,极其晦涩难听,在阳光照不进来的林子里,显得格外诡异。晚上的时候,一个一袭红嫁衣的女人半截身子不高不低地飘在他身后,一双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我才不在几日,你便闹出几桩人命,你说,这次,我该怎么罚你?”男人站起身,冷冷一笑。无视身后那个散发着血腥味的东西,女鬼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怪叫,凄厉的像是受到极刑般的哀嚎,一袭红嫁衣犹如浸过血般鲜红。  男人也是一阵吼哮,犹如大怒的野兽,掌心燃起两簇灵火,四下赶来的阴魂纷纷臣服在他脚下,冷眼对着那个红衣女鬼,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擒住,捏的她空洞的眼眶里流出几滴血泪,明晃晃的大红嫁衣渗出了血水,顺着她没有腿的裙摆下流成了一条血沟。  “你是这里年纪最大的,既然是长辈,就要知道什么叫做分寸,怎么如此不懂事呢?”地上伏着的阴魂立马吱吱呀呀的叫唤起来。  男人一听,立马松开了手里的红衣女鬼。  “你们是说,山岭里没有新魂?”他在这里住了几千年,在每个通往山上的路口都设了符阵,这些符阵已经将这座山围住,以这些小鬼们的能力,是绝对闯不出去的。  村里人见男人进去了几天也没出来,便以为他在里面遭遇了不测。村里的乡民对警察有着很深的排斥,发生的这些事也没想过要把这些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国家机关单位扯进来,都是看天吃饭。  偶有一日傍晚,南山脚下一个身穿白布衫子的男人疾步穿梭在山间小路上,从山坡山俯瞰下去,发现静谧的陈家村上方浮荡着诡异的血气。  这个叫卫修的年轻男人回到陈家村的时候,被村民纷纷称奇,却也无人敢跟他走太近。
  九臣听完之后两眼发酸,含泪道:“我们这些可怜的光棍啊...”  没人听他关于做光棍是如何一种感受这样的满腹牢骚,眼下最要紧的,是知晓卫修到底遭遇了怎样的困境才会命丧至此。“那后来发生了什么?”墨离亭激动地问。  陈春儿看墨离亭的眼神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后来发生了别的事?”  “猜的,事情要是那么简单的话,你就不会肯坐在这儿跟我们闲扯这么久了...”目光流转之下,对上张九棂那波澜不惊的眸子,看不出来他在沉思什么,墨离亭也没有开口去问,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在他这里讨没趣。  “哦哦...”陈春儿深呼一口气,像是回忆着触目惊心的惨事一般,“卫大哥回来之后,村里平静了好久,可是,突然有一天...”  跟陈五闹过矛盾的那个邻居从河边打捞上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招呼其他人抬回村里一看,原来是一团头发。那头发裹的比村里最强壮的男人还大。本身头发这种东西就十分邪门,在太阳底下一晒,发出来的竟然是尸臭。  卫修见了之后,当即割开自己的手掌,血渗进发丝里面时,有东西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叫,那感觉,像是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卫先生,这到底是个啥子?”村民们目目相觑,惊恐的瞪着地上的东西。  卫修抬眼望去,眼底闪过一抹惊异,温和地笑笑,问道:“这条河的上流是什么地方?”  “是个水洞,这条河的水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一提起这个水洞,陈家村无人不知,可谁也不愿意谈及,因为,一想到自己每日饮用的水里不时飘上来的头发,就觉得浑身上下寒毛直竖。  早些年发大水,从那个水洞里面冲出来很多尸体,大多都是抗日时期屠杀留下来的,身上还穿着当时老百姓和鬼子的衣裳,下雨天发洪水的时候,还会冲下来一些不完整的残骸,大多都是几根骨头,或者是头皮还没腐烂,头发继续生长的头颅。  但这些,都不及今天捞上来的这一团不知名的东西,里面有可能包裹着超出这些乡野村民承受能力范围的东西。  “八方乾坤,极阴之地,以水为棺,以山为椁,承地阴之气...”卫修仔细地审夺了河的上游,以及地上的东西,心里一叹。  而后从背上的木盒里取出一把木锥,沾了些许手掌上的血,对着发出闷声的那团异物狠狠一刺。  那团头发突然挣扎起来,发出的声音也更加刺耳,就像半夜趴在墙边的猫用利爪抓挠墙皮一般,仿佛自己的心正在被千万只蚂蚁爬过,牙根直痒痒,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木锥上雕了一条凶神恶煞的神兽,鹿角蛇身,形状十分奇特,没有如刀那般轻薄的刀刃,却可以轻易就将缠的紧紧的头发割开,一点一点地让头发中的正主暴露在灼热的阳光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见着头发里的东西的时候,卫修的脸色已经不如先前那么好看了,眉间的担忧浓的化不开。  头发里,是一具尚未完全腐烂的女尸,一身大红的嫁衣配上从她眼眶里,嘴里,耳朵,鼻孔里疯长出来的头发,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密不透风的头发里汪积着一滩黑得发臭的液体,厚厚的一层尸油漂浮在上面。要把尸体弄出来显然不太可能,泡在尸油里的尸体犹如一块海绵,只要稍稍受力,就会捏出一手陈放了不知多少时日的人油。  就在大家你推我让的时候,卫修突然挽起袖子把手伸进了水中,貌似在找什么东西。  “卫先生,你这是弄啥子哦,小心那东西坐起来咬你一口...”说这话的,正是当时在旁围观的陈春儿。  众人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有几个外地嫁过来的女孩已经昏死了过去
  此事过后,卫修在陈五家住下。  河中浮上来的女尸和那一堆头发,让村民用红蜡油裹了,封在一个榕树棺材里,埋到山上一个寺庙的后面,面朝东方,每日受阳气腐蚀照射。  村里人破了大财,看到卫修那日拿出来的那把锥子,心里对他的身份有了诸多猜测,也知道了他的本事,若是有人问起他的来历,他也只是笑笑,望着南山岭。  有卫修在,村子得以平静的过了几年。  直到前几日下大雨,从绕过陈家村的那条大河上流冲刷下来好几具男尸,加上泥石流,山里好多地方都塌了下去。没人敢出村子,就算急着进村走亲戚的,也要在镇上歇脚,等到雨停。  卫修却偏偏大雨当夜,一个人连夜出了村,在家里留下一百道折成三角的黄符,并留字,若是自己七天之内没有回来,便在他家里摆上一口棺材,不要高挂招魂幡。棺材里面入殓一件自己的衣服和经常背着的那个木盒子,几天之内,会有人来找他拿走棺材里的东西。  果然,卫修七天未归,大家按他的嘱咐给他置办了一口棺材,接下来,便是墨离亭他们的到来。  “他在水里找到了什么东西?”故事说到这里,墨离亭大概瞧出了个中的一些端倪。普通人过符阵,必要有布阵之人以血为祭之物,黄符是用卫修的血画的,去了他大半条命,是用来保村里人过阵的。  村口的那个符阵,是卫修下的最后赌注,按照陈春儿的说法,那棺材里应该还有另一件东西。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九臣对墨离亭这个阴阳先生的好奇心越来越重,觉得他不像他嘴里所说的那么简单。  “呀,你还挺聪明嘛!”陈春儿大大的将墨离亭赞赏一番,神秘兮兮地看着大家,问道:“那你猜,卫大哥从浮着尸油的黑水里拿出了什么?”  “他们两个都是我们那儿出名的阴阳先生,你这问题算是白问了!”九臣犯了所有男人面对女人时都会犯的错误,居然当着陈春儿的面揭穿了墨离亭的身份,还顺带着张九棂一起。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至少,九臣暂时可以继续深信不疑的,笃信他俩跟那些普通的江湖骗子一样,放心大胆的跟着他们。  墨离亭冷冷一笑,不再开口,又点了一根烟。“抽完这支烟,小姑娘你,还是赶紧进屋睡觉吧,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们不感兴趣!”因为等下,怕会吓着她。  “猜不到了吧,我就说你们不是来旅游的!”陈春儿气鼓鼓的指着九臣,“你们是不是想挖我们村宝藏?”。  “你...你...少胡扯,你们这破地方,哪来的宝藏?”九臣极力掩藏自己眼里的心虚,递给了墨离亭一个眼神。  墨离亭扯着嘴笑,说道:“你们村,这风水,跟宝藏八竿子都打不着,我们来砍树么?”  “前两天就有好几批人进了南边的山,也说是来旅游的...”几年前,村里就有一户人家靠着南山上冲下来的古董发了财,搬出了村子。也是那时候起,有人冒着性命危险上过山。  城里来了很多专家,也都是有去无回。当时还上了报纸。  一直闭着眼睛的张九棂忽然猛地睁开眼,又用刚才那种跟老鼠叫一样的声音跟墨离亭吱吱呀了几句。  最后墨离亭直接从板凳上弹了起来,又把头僵硬的扭向陈春儿这边。  “卫修当时是不是从水里扯出了一根脊骨,脊骨上系着五条红绸带,每条绸带上绑着一个铜钱?”墨离亭心里发紧,眉头拧在了一起,笼罩着不知名的愤怒。  陈春儿膛目结舌地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猜测在陈春儿惊讶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证实了,墨离亭握紧了拳头,怒火在胸口怂动。  “该死,卫...”当着陈春儿和九臣的面,墨离亭卡在嘴边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张九棂的右手落在他左边的肩膀上,食指在他肩上敲了两下,传递着某种来自他独有的安慰,从容淡定的对他摇了摇头。  “他还有救。”他看着墨离亭说,仿佛在说一件极其轻松就能做到的事,像吃饭喝水那样的没有难度。  “你是说...”墨离亭也想到了什么,确实还有一个法子能救卫修,只需一样东西。  张九棂点点头,转过身去,看向南边的山。“我们明天就出那儿看看。”  “那座山吗?”九臣满心的疑惑,顺着张九棂的视线眺望过去,夜色笼罩之下,一座矮小的山岭在黑暗中只看得见一个轮廓。他以为他们要盗的墓就在那座山上。  张九棂没有说话,谁都没有说话。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还透着几分虚弱,些许的慈悲,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悲痛。  他不是个会对自己心慈手软的人,只要能挽回他曾经因鲁莽犯下的过失,他的身体里,可以装下比原先更多的阴魂。  墨离亭此刻在他眼里看到的,就只有无限的冰凉,一种狠绝彻底的冷漠。他无法读懂这个少年,在他眼里读到的那些东西,让他在曾经获得自由时。那一瞬间的欣喜若狂和无畏荡然无存。  当着九臣和陈春儿的面,他一如往常放荡不羁的一笑。“两只黄鹂鸣翠柳,四个傻子不睡觉!”  九臣抬手看表,上面显示七月一号十点五十八。阵中发生的事情他一点也不记得,看到这个时间的时候,脸上一僵,整个人都怔住了。  喃喃念了句:“七月可是阴月啊...”  陈春儿白了他一眼,自己大半夜跟三个男人瞎废话个什么劲。最后又提醒了一遍:“山里阴气重,爷爷叫我告诉你们,晚上不要出门,更不要走小路!”说完看了一眼张九棂,“大哥哥长这么好看,为什么非要进那座山里呢?那么危险,简简单单的活着不是很好吗?”  张九棂单薄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略显萧索。
  九臣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是夜声人静,手腕上的表发出幽幽的绿光,大概瞟了一眼,已经是半夜三点多,秒针一下又一下地跳过,没有丝毫要停留的意思,一如这样的夜里,过分而熟悉的平静。  他感觉到有双眼睛想要把自己吞噬,在某个地方饥肠辘辘地静待着时机。  他把头探出被子,胆怯而又直接地往明亮的窗户边上望去,果然,在窗户的右下角,一双发着红光的眼睛睁的异常的圆大,正透过玻璃,冷冰冰的盯着他看,即使隔着玻璃和距离,也不能使他的恐惧有片刻的停歇,反而会随着自己满天乱飞的幻想而递增,比如像以前那样,一扭头,那双眼睛便出现在他枕头边,被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掩住的爬满蛆虫的脸,格外诡异的嘴巴,撕扯出一个令人心里发毛的笑。或者就是半夜去厕所的时候,被镜子里血肉横飞的自己吓得半死,仓皇逃窜的时候,脚下还踩爆了一颗眼珠子。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做胆大包天的盗墓贼。  眨眼间,窗角下的那双眼睛又如鬼魅般藏匿起来。  想起陈春儿的话,九臣赶紧缩回来被子,大气都不敢出,祈祷快点睡着。他以前听说但凡是刚死人的地方,半夜的时候醒来,千万不要睁眼,要继续装睡,不然就有可能被某些东西吓破胆子。  不一会儿,九臣就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躺了下来,对着他的脖子吹气。一只手从他后背绕了过来,坚硬的长指甲刮过他的手臂,一路向下,猛的一下抓住了他手腕,死死抠进他肉里,那种不知名的恐惧和此时躺在背后的东西吓得他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只能一动不动地任由玩弄。生怕自己扭头就会看到熟悉的一幕。  他能感觉到,脖子后面真的有一双血红的眼睛,一张干枯铁青的脸,正狞笑着,等待他转过头去,然后把他活活吓死。  那只手十分的枯瘦粗糙,没有正常人的温度和润滑,力气极其的大。  九臣不停的在咽口水,过了好一会儿,那只手才渐渐的松开,背后一松,那东西貌似已经离开。  再睁开眼的时候,房间的灯泡在微微的晃动,发着暗淡的光,窗户外面有月光照进来,张九棂和墨离亭背对着他坐在场院里像是在说话。  “原来是梦,吓死老子了!”刚要从被子里把手抽出来,手腕上触电般的抽痛了一下,还没仔细看,一个扭头,正对上一张从墙上浮出来的人脸,那是一张四分五裂的脸,狭长的眼缝里,一双血红的眼珠,正斜着眼睛看他。  他愣了愣,想一拳打过去,又怕她会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把他手咬断。掀起被子连滚带爬地就往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喊。直到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离门口一步之遥的地方不停的跑动,双腿却无法向前迈动一步。干渴的嗓子无论怎么喊,四周依然死水一般的静。
  阴冷的气息还在不停的逼近,容不得他喘息。  错愕间,一双无形的手往他胸口重重推了一把,然后他就看见那扇门离自己越来越远。后背砸在墙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他不停地蹬腿,靠到了床边。打算爬到床上去,打碎窗户的玻璃,墨离亭他俩现在就在院子里。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刚刚闪过,便立马撑着床迅速站了起来。  还没等他站稳,就有东西在他耳边吹气,呼呼的响。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层,是将死之人的喘息,连带着他也喘了起来。  记忆中,九臣曾进过重症病房,住在那里的人,每天发出的都是这种呼吸声。如果医生晚来一步,紧接着就会窒息死亡。在别人眼中,这样的人都是病发抢救不及时死去的。只有九臣看见,他们是被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掐住喉咙,活活掐死的,验尸的时候,连点伤痕都没有。  他缓缓把头扭了过去,昏暗的光线中,地上映着一个弯曲的身影。  一个瘦骨嶙峋的驼背老太太脚跟离地,阴森森地冲他笑。半边脸犹如剥落的墙皮,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在他面前垮下去一样。  泛着青光的眼睛怨毒地看着他,就像看着躺在盘子里的食物,饥渴得连骨头都要嚼碎。  他现在全身上下的每一条神经都紧绷着,搜寻视线里能起到辟邪作用的东西,死命回想着平时在那些歪书上看到的驱鬼方法。  又在心里把张九棂个墨离亭骂了个遍,枉他们一个自称是阴阳大师,一个平时话不多说只会耍酷,这种关键时候却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相谈甚欢。  “你看我,漂亮吗?”一个身穿白色羽衣,长发遮面的女人贴在九臣耳边,一个娇媚的声音在他耳里形成回声,甚至还能听见水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  直觉告诉他,如果转了头,就会看见一张比刚才那张狰狞恐怖几十倍的脸。  他默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长呼一口气之后,刚觉得好些,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就张着大嘴从地下朝他扑来,吓得他往后一仰,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地上。  这时候,他才看清楚,刚才要咬自己那个,不是鬼,而是一只蛾人,站立起来只有半米高。  他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蛾人,知道这是一种只生活在死尸的洞穴中的生物,见不得阳光,古代人会把它们抓来关在墓中,喂他们吃食活人。等墓建好之后,没有食物来源的蛾人便会开始昏睡,等待唤醒。  至于是怎么生长出来这种古老而凶猛的生物,古籍上无一记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猫叫,凄厉惨绝,打破了沉浸在睡梦中的陈家村。  紧接着,引来了更多的猫叫声,声音最先从四面八方零零散散的靠近,最后才是聚集在村子里最高的地方,慢慢向下扩散,犹如几百个婴儿在同时啼哭,止都止不住。  那种叫声,十分的不同寻常,普通温顺的猫不会发出这种啼哭一样的声音,只会柔柔的喵一声,然后散漫的走开。  当第一声猫叫传来的时候,伏在九臣身上的东西早已消失不见。  晃来晃去的灯泡,抽痛的手腕举在半空,已经僵硬发麻。  不知不觉间,手腕上多出了五个深的发黑的手指印,被指甲掐过后凹陷下去的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这个劣质灯泡发着橙黄色的光。  过了一会儿,又一次起身朝窗外望去,院子里,张九棂和墨离亭依然坐在那儿,蠕动的唇形不像是平常的对话,神秘的气氛环绕在他们周围。  他知道,他们肯定又在说‘老鼠话’,那是一种密语,是某些古老族群自创的语言,只有一小部分人会使用。他趴着耳朵去听,无奈隔得太远什么都听不见。  倒是那猫叫声,已经从婴儿的嚎啕大哭转换成了哀嚎,撕心裂肺一般,就像送葬的殡仪队,哭的没完没了,心里头跟猫挠一样难受。  “原来今天是卫修的头七...”夹在指间的香烟亮着火光。  猫哭,狗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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