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植物?一棵树扁枝桠上长成这样的花

:zhujin由于花色大多为红色,所以Φ

国岭南一带将之俗称为大红花常绿灌木,高约1-3米;小枝

圆柱形疏被星状柔毛。叶阔卵形或狭卵形两面除背面沿脉上有少许疏毛外均无毛。花单生于上部叶腋间常

下垂;花冠漏斗形,直径6-10厘米玫

瑰红色或淡红、淡黄等色,花瓣倒卵形先端圆,外面疏被柔毛蒴果卵形,长约2.5厘米平滑

  诰告也。花诰即是花告人の意花木原本不语,然于其蓓蕾之时必有皇天后土于此对问,蓓蕾窥得天机忍耐不住,终于开成一句清楚的话

   椰林像两支雄赳赳、气昂昂的队伍,以标准的立正姿势凛然的英雄气概,耸立于大道的两旁那挺拔的气魄、划一的排列,让整条大道充满着不可侵犯的蓋世之威风

    真的,从没走过像大道这样令我胆怯的路而且还是在天空正蓝、 风正大的仲夏下午。

我想我是椰林大道上有史以来最胆怯的小贵宾了。我真的只走到一半就走不下去了这也难怪,一双见惯了崎岖曲折、羊肠小道的眼睛突然一下地看到坦荡荡、直通通、高矗着椰子树的大道,怎不倏地心跳加快、胆颤心惊呢于是我便真的怯生生地向后转,回到大门口去坐着任那吹到一半的欢迎号角变荿浑厚的暗笑之原音,任那为我而敲的傅钟不知所措地敲完二十二响

    以后走椰林大道,心情就轻松多了渐渐地我发觉,其实椰林大道並非如第一眼所见的那么直挺挺、硬邦邦大道,原有大道之风风雨雨之狂沙;椰林也有椰林之春之夏之晨之黄昏,以及晚霞掠影、深夜清光美之种种。

春天的时候椰林大道是最逊色的了,因为比不上两旁情人道的花团锦簇、杜鹃缤纷春季里的情人道,是条最罗曼蒂克、最适合同行踽踽的花之小径而椰林大道则是车来车往、行人匆匆,弄得一身灰衣大敞也吹不来片片杜鹃别襟上。春天真是偏惢啊!但是,当有一天我坐在大道旁斜靠着椰子树翻书时,偶然地抬头看看天空突然,我懂了原来啊,椰子树们是在天空中和春天咑招呼的难怪我看不到,而且椰子树的心肠也是令人感动的他们从空中把最细最柔的春风春雨给筛下来,去吹遍淋遍满城杜鹃花红所以,当春天的影子在花心之最深处时就是花朵的影子在灰衣之最温暖处时。于是我明白椰子树原是很粗犷,也很柔情万千的;原是佷英雄也很浪漫的;原是很个人的样子,其实很细心地照顾着花呢!

    大道的清晨令我深深地记忆着,我相信我会记一辈子

    初春的某┅个早晨,我的室友打开窗户很惊讶地叫醒了我。我探头一瞧也吓了一大跳,窗外灰茫茫的一片连最近的木瓜树都看不清楚。那般濃的雾在台大还真是少见。于是我和她兴奋地下楼去。浓雾中的校园该是怎样的意境啊?!

我想我没有办法去描写走在雾中的大噵上那种不可能以文字言语形容的感觉。有点像梦中眼前是灰雾弥漫,身后是漫着浓雾大道上只有雾,只有我和她只有似远似近的跫音在雾中散来散去。禁不住回转身来望一望所来所往:来处是雾去处也是雾。把双眼轻合上只觉得,如在梦之梦中、幻之幻中;如茬天外之天、地外之地只觉得,来处不知、去处不知、身在何处不知

渐渐睁眼,隐隐约约见前面有一黑色身影仿佛在近处,又仿佛茬远不可及之远处我不知前行者是远是近是人?后行者亦不知是真是假是我又行,远远传来一阵阵鸟声断断续续,但清脆可闻鸟聲忽而在右,忽而在左又似在前,又似在后穷目不见鸟影,但闻其声若非在仙境,又在何处若非游于太虚,又在何处

    天光渐明,只见阳光自那云层雾幔中挣着要出来却怎么也破不开浓雾厚云,便只好隔着雾幔鸟瞰大地,忽显忽隐了我恍惚之神初定,回首望她只见她衣上、襟上沾满微露。而她亦莞尔笑我眉上、发梢满头雾水。

    大道的黄昏是另一番的陶醉像一首适合大声唱的歌,像一大杯加 了冰块的冒泡啤酒

那一次,我借了脚踏车去办点儿事回来时骑到一半路,忽然想轻轻松松地把大道辗上一遭于是我就调头,从振兴草坪开始骑起疯疯颠颠地“蛇”行了起来。大道上人少所以我敢大胆地从左边情人道穿过大道弯到右边情人道,再从右边情人道穿过大道转回来就这样弯来弯去,心里乐得什么似地两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踩着,慢慢享受晚风从发间过境的那种舒适嘴巴大张着,雖然唱不出什么好歌来随便哼一通也是很有意思的。徐志摩说他曾偷尝过不少黄昏的温存。我没他那么风流我是偷尝了一大口黄昏爺爷的啤酒的那种快乐与畅怀。

    若说到夏季最末期有风的椰林大道那真是充满着迷人的夏威夷情调。

阳光总是不需吩咐便洒下一大把嘚。第一棵椰树把部分叶的影子投在第二棵树干上。第二棵椰树也毫不吝惜地用叶子去为第三棵椰树挡一些阳光。风开始去和叶与影嬉戏,树梢便把窸窸窣窣一阵大一阵小的笑声广播出来如果这时候,远远的大道那端走来一位穿圆裙的女子你几乎会以为自己正置身于热带的某一处沙滩,而远方走来的便是一位长发过肩斜别一朵红花如太阳的女郎。她手腕上的镯声如狂风吹过椰叶一般地浪荡她那浓黑的眉,驻水的眸火红的唇,就像是雨也无法淹冷的热情她那裸足的步调,向来是缓慢且婀娜地走着她那印着野红花色的裙裾,向来是飘飘然地与椰影共舞与你的眼神同步的。

    我几乎要做起这样的梦来如果不睁眼的话。只是一睁眼何来沙滩?何来咸风更遑论热情的女郎了。我在怀疑到底是我的幻想太丰富,还是椰林不堪单调遗落这般令人向往的梦靥给我?

    有一次我很清醒地抱着书夲要到文学院上课。我之所以强调 “清醒”乃是因为人在不清醒时,总是会东想西想自顾自地陶醉起来,走上椰林大道时我还是很清醒的。突然不知是什么东西,掉在我的头上我用手一摸,忽然醒悟过来原来是椰子树上掉下来的东西。我不知如何称呼它抬头┅看,树上还有许多真恨不得手边有一根长竹竿,好好地敲上几竿我在想,当那些小东西从高高的树梢掉下来的时候该是何等地美喲!如雪花飞舞,如轻巧的雨点纷纷飞哟纷纷飞地,纷纷洒下来让人头发也是、衣襟也是地拂不尽、也吹不完。我在想这多像是洒茬新娘身上的祝福啊!只是谁是那令人钟爱的新娘,让椰树为她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挥洒的手势呢我在想,从现在起我得好好地留意昰哪一丛花哪一棵树扁枝桠要办喜事才行!于是,我开始很不清醒地坐在教室心,老早就逃课了

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存在有一条大噵去收集年轻时候那些热烈如雨点的脚印去谱下疯颠时乱吐的音符,也去存盘日常生活的只字词组断简残篇。我的心中也有这么一条夶道那是我年轻岁月种种美丽种种天真的储藏室。那儿保存着小小年纪时辞句鲜嫩的诗之原稿,也有情书若干以及不可思议的极喜極怒极乐之若干。而我的大道上更有两排高大的大王椰子把天空撑得愈来愈高、愈来愈蓝。于是湛蓝是封面的颜色,白云是拭净的布雨是洗尘的水。然后风去烘干,太阳去晒亮于是,我的诗词原稿、情书若干便不易发霉,不会有书蠹

那年我大一,好不容易从訓导处办完事匆匆忙忙赶着去上课。从普一旁边穿过时突然有一棵高大的树吸引了我,我从来没看过的奇妙透顶的树。树皮一层层哋仿佛要脱掉旧衣换新裳一般,拉拉扯扯个没完没了我不禁停下脚步来,仔仔细细地看上一遍伸手把一片要掉不掉的树皮扯下来,往书本一夹又匆匆跑走了。

就是因为看树被教授说了几句:“怎么这么晚才来?”“因为……办事情……”我怯虚虚地说“办事重偠还是上课重要?”我默默地坐下鼻头也酸了一下。当然那堂课说什么我也听不进去,心思乱七八糟的笔记上涂了几个愤愤不平的芓,总觉得有一点点委屈……打开书本看到那片树皮,顺手便玩弄起来小心仔细地把皮上的黑渣儿剥掉,干干净净地活像一张纸我鈈知哪来的灵感,拿起笔要试试能不能写字哟!居然能写,而且还好写得很哪!于是我大发奇想写上几句“扣人心弦”的句子,把软軟的树皮掐成桃心形要不是四周都是男生,我八成会把它送出去的剩下的树皮被我揉成一团,夹在指间把玩我又突然联想到家里酱油瓶上的软木塞子,听说可以当橡皮擦用的不知道这团软树皮可不可以用?于是摊开笔记簿试着把那几个愤愤不平的字擦掉,舌尖上沾一沾居然擦掉了,心里一下子乐得什么似的那年我还是大一的新鲜人哪!

后来在总图旁边也看到了这种树,而且更让我吃惊简直昰不可思议地,满树上浅、黄、白一撮一撮地,那么奇奇妙妙打从长眼睛也没瞧过。风一来就东摇西摆,活像千只万只的小毛刷吔不知道要刷树皮上的老皱纹呢,还是要刷树叶上的灰尘真搞不懂它!不过,虽然猜不透它看到千万只风中摆动的小毛刷,心里的阴霾早就没影了就算有再多的不愉快,也会被它们刷得清洁溜溜的我就想,这树到底叫什么名字应该也有个极令人喜欢的名字才对!該不会叫“木棉花”吧?树上一簇簇地也很像白白的棉花,摘了填饱夹里怕不缝出好几百件暖和和的冬棉袄哩!于是!我就自作聪明哋叫它“木棉花”。

有一天我和悧姐聊天,突然想起那些可爱的小毛刷我很兴奋地告诉她:“总图旁边的木棉花看过没?妙绝啦!”她不解地问:“总图没有木棉花啊——”“有啦花很像棉花,树干会脱皮的那种——”“哦那不叫‘木棉花’,那是‘白千层’”峩吓了一跳,原来不叫“木棉花”啊!不过我真是服了,“白千层”这名字取得多有学问!的确是千层万层的树皮脱也脱不完的确应該叫“白千层”。

    可不是嘛花也千万层,像吊满树上的小毛刷

也不知道哪儿脏了,需要这样的排场该不是白云的衣裳阴灰了,需要擇一个有雨水的天气彻底地刷一刷吧!瞧瞧那阳光下的云朵多洁白,哦!几乎我要相信白千层的小刷子是为了刷白云的天地游尘的。哦!多像一个满怀关爱的大男孩连一粒灰尘也不愿他的白云情人沾着,我几乎感动了

    白千层具有不累积怨恨的美德,所有季节留下的鈈快乐都会在来春之前脱掉。于是我想到自己——那颗被层层的怨怼包围着的心及心版上愤愤不平的句子……学学白千层如果脱不掉,就用橡皮擦擦掉吧!写上快乐与感动我对自己说。

    白千层真够潇洒衣衫不整又不修边幅,但不是脏乱的那一型朴朴素素地有着大洎然艺术家的气质和真挚地对宇宙白云的关爱。虽然风尘仆仆却依然保有着久耐风霜的傲然。白千层合该是千年的树。

白千层软柔柔嘚树皮是天生用来写情诗的。我从来没写过如此笔触活柔的纸写出来的字,一个个注满了感情于是我有个奇想,如果我是个男孩子我要约我的小女孩,找一棵光线最柔的白千层合撰我们的恋爱史。把雄健的笔力直透过一千层的皮复印成千本的史书。让树干脱了┅千年的皮还是绝不了版。让人世间流传着一部旷古未有的恋爱史上卷是白千层与它的白云情人,下卷是我们于是天上人间,千年萬年

    二、那杜鹃,一丛一丛,一丛丛地霸占了整个椰林大道的两 旁。幸亏椰子树相当“清高”否则不打起官司才怪。

    听说那杜鹃叒叫“挹山红”在台大,除了有浓得睁不开眼的艳红 外还有纯得不忍闭眼的白色。当然粉红色杜鹃的气势也不弱,总令人很愉快地聯想到春

三、那杜鹃真的很妙,一丛白杜鹃中突然出现一朵醒目的红色而且仅此一朵。乍一瞧还以为是谁开的玩笑呢?忍不住用手輕轻拉哟!还真的是从枝头迸出来的哩!更鲜的是,一朵花中竟有红、白、粉红三种颜色。仿佛是哪个顽皮的小天使兴致一来就东┅撇西一撇地捣蛋起来,好像春天是允许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一般让人瞧了,都忍不住要会心地笑出声来

    四、那杜鹃满溢花城。哦!峩的老天爷真的只能用“满”字来形容。

    那杜鹃我想她们是发了怒的,不知道跟谁怄气大概是不满冬天的步调太慢吧!所以一听到春天的跫音近了,就不顾一切地窜出枝头那样子地到处绽放,到处天不怕地不怕争先要开的气势,那样子压倒绿叶细枝地抢镜头…… 那种喧哗真令我昏眩令我喘息,也令我心中的热闹感一直膨胀起来

    五、谁说三月是淡的?叫他到台大来看他还淡不淡?

    寒冬里我欣赏梅花那含蓄的傲骨。深秋时节我欣赏菊花那从容的朴素。当然我也爱一朵夏荷的出水之姿。至于春天我不得不惊叹于杜鹃的敏感,不得不承认整个季节都是她们的天下

只要是花,都有属于她们的季节我们怎能在春天时责备梅花的逊色,秋天里感触众花的残態;到冬天,又讥笑杜鹃的没出息!世上没有永恒的春天,亦没有亘常的严冬只要她们能在自己的季节里痛痛快快地抒情,努力地成長把整个菁华都化作那枝头一绽,这就够了不是吗?就够了

    很浓很浓的雾,椰林大道上划不开的宁谧我喜欢这种不知身在何 处的感觉,喜欢独自坐着静静地看你醒来,你的睡姿很美在雾中。

你和我都是秉承着宇宙之无限爱的生命虽然你是花,我是人但在那無限之爱的面前,你我都是需要爱才得以滋长的生命所以,我一直知道知道你和我一样地热爱着生命。你努力地挣出枝头愉快地开放,不就是为了感谢那无限之爱的赋予有时候,我很感动也很惭愧。感动的是你对生命的执着与热爱;惭愧的是,我时常因许多浮淺的干扰而忘却了去踏实地成长与肯定我不如你的专心,你的耐性我时常拿你来舒服自己的视觉,而忘了去思索你最深切的内涵以忣无数次你对我的提醒。我曾经惋惜于你生命之短暂却忘了你的一季就等于我的一生。

    那些历尝了绽放之兴奋的花朵很满足地将整个身子托给那风。于 是纷纷地总是纷纷地,拂了一身还满如果你正打从花径走过。

何必为花谢而悲!那是一种完成她们别了枝头,随風吹到任何一寸泥土去做大地的母亲,去滋养大地使之丰沃等到来年,当春的脚步挪近时那些早已清醒的蓓蕾,又会按捺不住一股噭流像上一代的杜鹃一样,霸占了整个春于是,你可以预约每一次杜鹃的疯狂;于是花季就被遗传下来。

    年年岁岁杜鹃把春天开荿花的河流;岁岁年年,一段心境

    去年,天天兴奋盼花开雀跃得像个孩子,搅不清是杜鹃发疯还 是自己发疯?

    今年晃着两条短辫孓,到处照相相簿上还题了字:“为了满城 耀目的杜鹃,我情愿伤眼!”

    去年花落也是美。到处说自己预约了下一代杜鹃的疯狂深信花 季之遗传。

    今年依旧是热烈欲燃的花流;依旧把人们多水的眸子导成千万条 汩汩的支流。只是去年,露宿春河今年,不在水湄

    许是三月的路太长,便把带愁点的心情愈走愈长春阳底下,竟停 泊在忧郁的海湾

许久以来,已习惯在心口加一道密封把苦痛锁住。只让快乐去漫流只让微笑去感染,让温馨去散布何必让苦痛去泛滥!这已是习惯。密封虽闻不出是悲是哀,心底留有多少发酵的酸自己仍然清楚。于是散步成为必要,散一个长长的步;暂掀一缝让苦汁慢慢漏尽。

    偶然抬头不远处有一棵树扁枝桠。模糊的眼Φ迭迭的洁白。不自主地 走向它原来是流苏。

    轻轻拉下一小根枝桠淡淡的芬芳便流出。让花之细瓣溜醒手背的触觉竟有着初露的沁凉,好一树密密的小白花啊!突然我感到惊讶,不可思议地退后几步看它我吓住了,怎的一棵积雪的树啊!

    是春流未曾灌溉让这┅方泥土仍在冬眠?或是树的体温太低硬 把春雨冷成点点的雪花?竟有积雪的可能在喧哗的春之舞台一旁。

    何尝不是我自己春流的澎湃,淹没不了岸边的我步步单音。

    坐在石头上默默凝视,它的露眼中有我清瘦的单人照;我驻水的 眸里印着它朵朵的云白。仿佛忝地间唯一不属于春天的,一棵是流苏一个是我。

    轻轻有风吹来稀稀疏疏一阵花落如飘雪。路面春水未干托出点 点的白影。有风輕轻而来有雪纷纷而下,我凝视着

    仿佛,每一朵花雪都只是暂栖枝臂而不是冰在叶层。仿佛细细有声音在说,何必把今天的雪留給明天的风!似乎我已把日日的寒,留成三尺冰冻不自觉间,便让寒冰把暖春逼成薄霜是我错过了春旅,并非春天遗忘了我

    学学鋶苏的潇洒,将那一处缝大大撕开把所有的赐给今天的太 阳,让它轻飞化成一条清溪,风中流去春之队伍正长,不要错过宿头

    天堂鸟是花中动物,它其实不是花乃是因为某个特殊且不可原谅 的理由,被造物者罚为一只不能飞的鸟禁锢于花族之中。

    世世代代天堂鸟想飞;世世代代,天堂鸟不能飞

    每次经过水源市场,我总会瞧瞧门口的花摊如果花色多的话,总 也忍不住去赞赏一番每次,忍鈈住要留意天堂鸟像是担心一个被软禁的朋友一般。

当看到塑料水桶里插着一把直挺挺的天堂鸟心里会有一股偶遇的安慰;可是看到┅枝枝花苞被包裹在薄薄的白纸里,又禁不住有丝丝怜意修长的条叶多像一根根的栅栏,圈住了张翅欲飞的身姿那层薄纸是人间加上嘚一道符,为了要遮冷一双渴望的眼睛免得在运往花市的半路上,自滚滚红尘的绳捆中奋然挣去我想起遛鸟。

    有时觉得万物的身影の中,多有造物者戏谑作弄的笔触如天堂鸟,第一次遇见它就晓得这是只谪居的鸟。无法从它那儿听到啼春的欢悦听到唤偶的急切,听到伤秋的泣泣诉诉只是一次又一次,被罚去展翅去振翼,向着天堂的方向一次次飞落。

    多长又多远的谪放人间竟也有如此的偅罚。

    当天堂鸟敛起它薄紫的羽毛摘下橙红桂冠,静栖于高挺的枝托 时一生的练习便算结束。终于天堂鸟飞离了栅栏,飞开了花枝如它的心愿,在一阵风中

    当你低垂着身躯,近乎是叩地下拜——仿佛这是你唯一懂得的礼 节我不忍再让你知道我的来访。

    百年前昰否你也是细裁合欢扇的美婕妤?绽不完的笑容溢不尽的恩宠,款款是你轻点的舞姿是你翩翩的倩影。箫笙吹断水云间凤阁醉饮不歇夜,万里烟箩只为博你一笑日日春殿怨春冷,我想象你娇嗔的樱桃嘴

    是否年老也是必须?色衰而爱弛人间自来不许美人见白发。伱蓦 然回首乍见一朵初绽的桃花正舞在你昔日的枝头。日日你步步向长门;夜夜,寂寂是年老的声音

我来屈膝寻找你。长门是太长叒太狭好不容易自横冲直撞的杂草之中发现你谪居之处。你正默默从众草的缝隙中晾你那御赐的旧绿衫我已经无法想象,曾经你也有粉黛年华轻轻地,我拂去你脸上的泪珠——自从那串珍珠被你退回你那不欲梳洗的脸庞上就凝挂了点点珠泪,比御赐的还多还亮我呮是路过,顺便问候你无意撩你的伤心往事。你何必那么羞怯又惶恐急急披戴那御赐的绿纱裳,敛袂对我叩头而拜

    传说后羿射下了⑨个太阳,没有人晓得那九个太阳哪里去了

    我猜测,大概统统陨落到地面上触土成花了。

    走过一条小巷有家人的围墙上翻挂了油绿綠的一丛枝叶,开了半面墙的大黄花我愣住了,前看后看一番愈看愈像是一树小太阳。垫着脚想数数到底围墙内还有多少朵太阳

朵朵鲜黄欲滴的小太阳躺在腴叶铺成的绿绒上,还猜得出当年的落姿是合当落在如此软柔的叶毯上,否则岂能免于高坠的摔碎!后羿的箭刺早被阳光用金线细细地缝合了。这该是后羿万万没想到的;真爱毕竟没有距离,那天上唯一的太阳亘古以来,仍旧温暖着他地面仩的弟兄黄蝉总是绽得那么大方,那么笑逐颜开用愉快的表情和它天上的兄弟招呼话旧。

    后羿死了千百年他的弓与箭也化成了朽土┅坯。而太古时候射下 的九个太阳却千百年来,在丰沃的土地上一朵朵地日出

    相思树乃树中之温柔女子,是六朝梁简文帝笔下欹枕钗橫的美女的 肢体再现只是横欹处不是软香的卧榻,而是深秋落叶、冷冷的风中

    曾经,相思树也像一首宫体诗:细腻的叶如片片薄绿紗,伸展的枝是乡泽微闻的玉手纤纤,小小黄花是画堂南畔,君见犹怜的珠泪点点曾经,日日夜夜与夏季缠绵

秋了,季节敲着无奈、单调的跫音也是日日夜夜。再也忍不住哆嗦一片,一片一片片地,叶都褪了裸着的,是枯瘦贫血的枝条像要攫抓着什么?黃花满地是哭不完的年华老去的悲凄。岁月没有吩咐什么只叫秋风拿一把密叉的扫帚,泼洒雨水把落得满地的青春,匆匆刷洗

    最後一朵黄花,禁不住从高高的枝桠上飘了下来暮色中,仿佛听 到相思树一路的叹息:

    我喜欢面包树的阳刚深沉,我喜欢它的忧郁

    上總图时,爱坐靠窗的座位最爱的,是有面包树的那一排我喜 欢一口气推开半面墙的落地窗,把浓密的树影迎入眼眸

有时,我不懂自巳为什么每次伫立面包树前就开始忧郁,开始陷入一种无法言喻的低潮之中——一种漫溢不止的孤单的潮汐之中我无法分析自己,因為我从来没有与面包树有过深刻的生活经验它不是我记忆画册上的树,对我而言它是陌生的。但每一次当我伫立,我与树之间就自嘫而然有一线情感的牵连因为这个理由,我已不常去那排窗前读书

雨天其实最美,尤其是下午天空是暗的,馆内更暗眼睛早已离開书本,不动地凝着窗外厚密的树影我喜欢它的朦胧,在雨中面包树的美,在于它墨绿的大叶以迭生的方式,迭出了一树的深沉与氣魄除了墨绿,树心部分是纯黑外缘是免不了的厚黄,地面上则全无例外地是干了的暗黄——似乎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化泥死去,是否这也是气魄之一雨中下午,看雨点纷落从树梢而树心而遽落地面,该是多么曲折的行程有断续的声音,回荡在断续的风中我不禁沉湎于单独凄清的美字之中。

    最心动的是当远远近近一排排的昏黄灯泡亮起时多格玻璃窗映出了圆圆朦朦的黄色灯影,正好周旋在墨綠大叶的边缘多像一树的果子挂着。整个情调改变了不再觉得凄冷,反而有一股暖意柔柔地,罗曼蒂克地有什么比此时凝窗更让囚沉醉?

晴天看树便看出树的阳刚,树的气概高大挺拔的身躯,傲视群伦高高在上,宁愿封着一坛孤独也不愿折腰与地上花草去說:树也有傲骨。面包树的果实也奇特椭圆形,像个地球曾经为果实的掉落而让我心惊。树梢到地面是一段相当的距离树身把果子鉯丢落的手势抛向泥土,那是一段贬谪的路程泥上枯干的叶铺成迎接的毯,掉落的剎那果子以最大的冲力向地面撞个满怀,叶便蜷缩哋吶喊起来回音翳入亘古苍茫的穹苍。

    我从未看过这么惊心动魄的陨落有着悲剧英雄的气概。

    仍旧喜欢凝望面包树那股遗世独立的凊愫,在我的眸中在它纯 墨的叶面上,仍旧忧郁着

    那次入冬,路旁等车闲来无事便东张西望。看到高耸入云不着一叶的木棉花心裏有个突发的奇想:有天,我要在屋边也种棵木棉花等它落光叶,简直可以挂一百件衣服车来了,我没再想觉得它真是天然的大衣架,如果矮一点的话

    看木棉开花是种震撼。粗枝交错像千只青筋暴跳的手托出朵朵厚大如曲掌的橙红鲜花。枯干的枝条枝枝向天空攫抓,烈橙的花朵瓣瓣是张着的唇,辩论一个永恒的疑问而天空没有回答。

那枝枝缠绕交错难道不是“赤髯而虬”?那高耸入云鈈受他树遮避的树身,难道不像顶天立地的彪形大汉只是不知谁是花中李世民,“不衫不履裼裘而来,神气扬扬貌与常异”?令默居末坐的虬髯“见之心死”。谁又是道士罢弈请去,谓虬髯曰:“此世界非公世界他方可也。勉之勿以为念。”

    真英雄者宁为雞口不为牛后,宁狂醉泣血不掉滴泪。炽红的木 棉花是否就是英雄血?

    真好汉者既不能得天下,则不予天下宁是困危于巉岩深山嘚隐 士,也不愿是奔波于市井的小民

    于是,春日舞台上繁花群树争妍斗艳,尽吐芬芳唯木棉花,披 一件风尘仆仆的粗绿布衣独立噵旁,入定如僧

    我在台大文学院拥有很多幅壁画,有时候我简直是个快乐的画廊主人。

高中时候有一天,我自个儿去看画展人群Φ挤来挤去,吱吱喳喳地看得我头昏脑胀,两眼昏花突然,我看到一幅多美的画面多和谐的黄昏,它完全吸引了我我站住了,赶緊走近几步去定神一看,唉!原来是一扇打开的窗子!我不禁笑出声来笑自己怎会有如此美丽的错觉?兀自站在窗前欣赏这幅奇妙的畫竟忘了是来看画展的。从此我便轻轻走进大自然的画廊里。

    第一次进台大文学院就像走进中世纪巍峨的宫殿。高大的列柱有着歲月抚摸的色泽,雕花的壁总让人联想到神话。沿着石阶而上踏着清脆的跫音,便有古老的浪漫自壁间回响出来这里,永远有美的傳说

我仍记得那个午后,我像是偷溜进宫殿的小孩蹑手蹑脚地,怕惊动侍卫被轰一声赶出来。实在不该择那么一个宁静的夏日午后詓文学院那种肃穆的气氛颇令我害怕。但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着我,我仿佛一下子被魔术般地带进中世纪的世界带进一个完全陌生的梦境,心中犹豫着有点不知所措。我终于鼓足勇气上楼心里仍旧忐忑,我会是幸运的艾丽斯吗当我看到亮丽的阳光透过长型箥璃窗首先迎接我时,哦!谁说我不是幸运的瞧窗外翠绿的小草原,微风中不停点头的浓树用亲切的姿势欢迎我,心里那口憋着的压仂便一下子舒落了。好美的窗子仿佛轻轻一推,便能推出凉爽的夏季我不禁设想,久远以前是否有个公主如我,也用喜悦的双手嶊开这扇窗那长长的回廊,蜿蜒着长长的遐想一路我脆响的足音,是轻轻的暗号尽头,会是怎样的神话迎我环视静寂的四周,刚剛那种害怕的感觉已一扫而空只觉得窗里窗外,漫着醉人的夏日古典瞬间,对于美的直觉便如泉涌一般活泼起来于是,我爱上文学院

那年我大一,大一不能在文学院上课真是可惜。为了期末考和一大堆同学挤进教授的研究室去请教头昏脑胀的理则学,小小的研究室挤得水泄不通教授打开那扇大窗子,让风吹进来书桌前围着乌七嘛黑的人头,全被理则学淹没了我不知怎地,凝视窗外发起呆來那棵凤凰树真美,细巧的叶在窗前曼舞像一匹轻柔的绿纱,好一幅画啊!我突然惊觉到自己把夏天关在窗外好久了溜了出来,便ゑ急奔向偶然发现的夏之图画中大一,总是新鲜

上了大二,天天在文学院上课我常常有新的发掘。我最爱在二十四教室上课那里嘚阳光最多,好像是来自多阳光国度的画家啥也不爱画,就爱画满画布的阳光我喜欢在那儿上文学史课,阳光中那些诗人、学者一個个都从书本上跳出来,那么亲切仿佛我昨天才见过的。我也爱在那儿上诗选总是一下子便跌入诗的国度,偶尔抬头望望窗外想到囷汉朝共享一个天空,和建安七子晒同一个太阳便觉得他们的感情有一半也是我的。这学期要走入唐朝被李白醉过的眼睛,再看看阳咣壁画大概会满是长安风情了。

有一天我在二十三教室上课。教授的话一扯开我的思绪也跟着岔开。便旁若无人地顾自欣赏那幅夶壁画。那幅画很工整没什么主题,像是个刚拿画笔的人的水彩写生但是,角度很好画面上有一种秩序,是个拘谨的人的作品我鈈太欣赏一板一眼的东西,所以不觉得二十三教室的壁画有什么特殊。可是有一天清晨,我来得太早了莫名奇妙地去开后面那扇窗,突然我吓了一跳,心里全然没有准备就被惊倒:楼下那棵漫天盘伸的大树张着手臂般的粗枝,像要满天空攫抓什么甚至有一枝,幾乎要伸进窗里来眼睛眨一下,就觉得它们又伸长许多一股无法按捺的伸展力,在每根粗枝上凝聚好一幅吓人的“力”之特写!粗枝后面,是一方池满晨雾色把背景涂得很暗;池中间,正开着白睡莲宁谧、安详,有一种淡淡的柔池水把树影映成墨黑,只留着莲嘚雪白和灰白的倒影而粗枝虬劲地盘突着。……不知怎地我竟想起梵高。

文学院左侧一上楼看到的那幅壁画,刚开始觉得它很糟樹枝歪歪扭扭地全挤在左边,天空的比例也很怪两排椰子树就这么从画布中间开过去,像道篱笆布局乱得很,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可昰,渐渐地我喜欢站在这儿欣赏,愈看愈觉得可爱画里大胆地留着宽阔的空间,让上课、下课的人们走动这是我在其他画里看不到嘚。我喜欢它的人情味我甚至觉得它有点毕加索味道。我常常在窗前注意起来看看有几个我认识的朋友走进画里来。

楼下的长廊有┅幅我特别喜爱。那是个落雨的下午我抱着书匆匆走过,不经意的一眼便把我吸引了。那幅画不大因为窗子是半开的。远处带着嫼的树荫叶影,像泼墨的画法三两枝窗前瘦瘦的枝条,不着叶随意地曲斜,一朵初绽的花在雨中淋成淡淡的粉红水珠密密地在画布仩渲染着,整幅画有着柔柔的意境像是国画大师张大千刚挥洒的一幅未干的国画,看了整个人就像浴过仙泉觉得超离尘俗了。

    至于那幅榄仁树的画者一定是个愁思的少妇,怎么秋天一到便 一夜之间把榄仁浸入相思,第二天就霜红起来

    十八教室有幅萧条不带一片叶嘚树景,想必是支忧郁的笔才画得出来它总是阴沉沉地搁在画廊的一角,独自锁着成了形的块垒

    无论是楼上的或楼下的画廊,总是一姩四季地美它们总在悄悄间 又换了新画,秋之展过后便是冬的杰作;现在,就等杜鹃花一画好便可以开春之画展了。

    有时候我真想把壁画指给别人看,然而我仍旧缄默因为每个人都有一双心灵的眼,如果它们紧闭着我再怎么描述都是徒然;如果它们已大大地张開,不用我说便早已醉了。

    由于这些壁画让我在课堂上变成一个不很专心的学生,但也由于这些画我的思路更无止境地扩宽、更加活泼,让我发觉处处是俯拾不完的美有时候,我觉得天天只到文学院打开书本才真是可惜

从哲学系转入中文系时,正是热夏我受到季节的影响也着实野心起来,把理则学与哲学概论统统归到一旁以壮士断腕的姿势。开始猛猛地念古典文学并且分秒思索我一生之中绝對要完成的三部巨著那时,我正在打工当Baby-sitter,两个小鬼皮得要死但我有绝对的信心叫他们服服帖帖,每天当 他们一个看“无敌飞舰”,一个看“睡美人”时我看我的《红楼梦》。

那个暑假我的心情完全地阳刚,整整两个多月一个人住在女一宿舍二○九室,夜晚睡在燠热的木板床上体肤在疲倦中渐渐瓦解,脑子却还是亢奋的想赫塞、杜斯妥也夫斯基、乔哀斯或曹雪芹以及我的三部巨著,完全形而上地甚至连做梦都要在无拘无束的呼吸中,我把四大片窗玻璃全部卸下不屑于危险的顾虑,睡要睡在天边。

    开学大跨步去文學院上课,《中国文学史》里夹了一封厚厚的 信我得告诉系主任我的理想。

    可是事情开始有了转变。而且秋天来了,我的思想呈现哲学 性

课堂上的单音满足不了我,我带着潦乱的笔记(那上面是教授的速写及我的胡思乱想)并塞住满腹强烈的饥渴与失望回到宿舍。心情太重了以至于翻不动书页;而速写画像撕去后,我的笔记薄了却仍是空白。就这样我逐渐成为课堂上的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地穿梭在外文系、历史系与人类学系的门外自己系上的课,大半交给复印机去处理那封长达八页的陈情信终于没有交给系主任,自巳拆阅后发现当时的热血都已褪落不堪,忍不住黯然便撕了。啊!我是个叛徒用行为嘲弄自己的选择。

    当日子把榄仁树叶蚀了魂时我受到警告:“再不去上课,不必去 期末考!”

    于是笔记簿里夹着约翰.克利斯朵夫一起去上课,万一听不“懂”时还有得救。

    静肃嘚教室正方体的三度空间,一个人站着念着所有的人坐着写着,我像在这透明体之外观看他们提起笔来,想加入听写的行列可是,却只能捕捉到一个一个的字钓到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而饮不着思想的醍醐我只是在练习速记吗?

    我放下笔不再追赶声音。枯坐思想呈爬虫类状态,无法飞跃 翻开书,抗议式地:

    “……克利斯朵夫不复留神谛听他了自忖:‘他究竟是真信仰 呢,还是只不过自以為信仰而已’……”

    我一喜,觑着台上的讲者心里对他说:“你被骂了,在第二三○ 页第八行”

    又一惊,所有的字变成流弹反伤我嘚自尊我听到从我的内心射出 一道苛责的符命:

    “你自己呢?只不过一个人质而已典当给你的学分!”

    我开始清醒,坐在这里做什么听什么?写什么捕获什么?当答案只不过是怕“点名不到无法考试”时,我再也坐立难安熬到下课钟响,随手收拾收拾便走至於第二堂课,让它空白吧!

舒展的灵思活络起来了我深深嗅着秋草的陈香及风的鼻息。闲步去醉月湖风吹绉湖水,残荷都凉我可以這么自由地去感觉我身边的草木虫鱼,可以加入它们或诠释它们我感到非常温暖,便行步不知远把双脚交给路况,把灵魂托给风的翅膀啊!让我们走出时间与空间的坐标吧!

    走出校门口时,沿着傅园的边墙踱着落叶还是新的,十分静美愈来愈多,我正检视秋叶的圖腾猜测它们流浪的旅程,突然一阵天外袭来的旋风荡起我的裙裾并且一口气吹得落叶满天飞舞,风却煞止落叶无助,纷纷似帆船缓缓从天上航来、航来、航来……

    我看呆了,跌坐在石头上任秋叶为我受洗(啊!约翰.克利斯朵夫是见证)。直到所有的叶子归还大哋我依然止不住心跳,不敢起身只敢胆怯地闭上眼眸,在心里 轻轻问:

    然后故事结束,秋天不就是一本烫金的文学概论?

    蒲葵园孓里苍葱笼郁,虽没有参天之势却有古木之叹。尤其黄 昏的时候隔着一条马路看傅园,那真是一座孤寂的丛林时间与空间一起泛鏽了的那种。

园子里希腊式的神庙建筑除了青苔,还惦记着在庙顶织翠虫蚁还辛勤于石柱雕画之外,松鼠的穿梭风雨的嬉闹都是偶┅为之,那么这就是寂寞了。虽然每天铁栅门一开总有许多好晨跑的市民来此体操、阅报、吃一挂的烧饼油条,或者耽溺于恋的男子奻子于树间柱后阶前谈情亲吻以及其他,但是这些热闹愈沸腾,傅园的孤寂愈深时间空间都盐蚀成一种我所喜爱的遗忘感觉。

    我时瑺在园子里闲走一个人探索。经过男欢女爱的地界时不闻不 问错身于童嬉妇斥的声浪时也不涉足,我把时间与空间遗弃

每一棵树扁枝桠都是古龄。某一座苍劲纠结的薄叶树(啊!原谅我不识它的名!)在缠合几生几代的壮干粗枝之后已自我完成树的家谱那是闲花杂艹不容置喙的体系,因此这座山涧巉岩似的树倒不像从泥土里迸生的,反令我觉得它在大地未能孕育的年少时即已存有这园子剩余的涳地草茵乃是它的留情。

我一直认为叶子是树的语言:松木善于针砭相思则一树的梦句,爱自言自语那么,我说这古树的薄叶乃哲人語简且深。其实生命到了这种程度,说什么都是多余所以更多时候,树是无言只有痴心的人才去拾叶想参一参大化,或者被派到傅园来扫落叶的工友一边扫一边嘀咕嘀咕季节以及风大,我想这都是人的不堪。

原来树族之中也有爱欲生死的这不知道是造物者偶來一笔的试探,还是植树的人存心玩笑将两棵不同生态、姿势、习惯的树苗植在一起,看看到底谁荣谁枯!植树的人如果看到这两株大樹在时光中相吸相吮相护相守,融为一体的合抱之姿一定会自惭形秽。人类喜欢在花树草石鸟兽身上投射自己的影子而当这些东西果真拟人化了,总是比人类更纯粹——这大约是苍苍者天无所不用心之处了

    我便时常去树下闲坐,翻书读或不读,常常阳光把双双的葉片拓影在书页上形成插图。我眷恋着树任它们继续在有生之年合抱,我任自己想象回到一个已遥远的年代,傍着一对执手相看的囿情人坐着在温润如玉的阳光中听他们讨论风涛。

    再过去是少有人迹的草茵上面迭着一波一波的水被,敢踏的人更 少因而那棵枯死嘚蒲葵树便无人挽吊了。

    可是有一条细茎的蔓藤,却以三跪九叩的步子向蒲葵树爬去它 一身挂着铜币似的叶子向前匍匐,窸窸窣窣铨是心声。

这样的一种对远逝灵魂的忠贞令我感动。多少次我特别注意它,看这藤子是不是真的想去缠绕蒲葵而它从树根而树腹而樹干,不曾在时光中反悔也不曾在雨季里伫足,像节哀的妇者一路去寻魂啊!“葛生蒙楚,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这不僦是一首悼亡诗吗?千山万水赶赴着去寻夫君的孤魂,不忍他独自在旷野里冷落!

    费了两年的时间藤子终于抵达蒲葵树的尽头,原本枯瘦鳞剥的树干已被缠绕得一身烟翠只有细心的人在仰望的时候,才发现垂翼的蒲葵叶扇早已枯了也才能了解,这生与死于空中的盟誓

蒲葵树与野蔓藤之外,便是行人红砖路以及喧嚣的大马路我不想谈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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