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侠客们手持兵器格挡值乱箭,在现实中可能吗

  寒风凛冽欲整行人衣袖;冷月无声,唤起浪子情仇

  此时正值道光二十七年腊月二十三日,万物凋零一片死寂。纵使是一向温暖如春的广州此时此刻也寒冷非凡。

  刺骨的寒风使劲的吹着城外的道路上几乎没有了行人。城门早已关了前往广州城的人早已进了城,或是早早地在城外住丅明日一早进城。没有谁现在还在城外顶着冷风赶路

  城外不足五里的地方,一位身材高大犷猛异常,着一袭青布外衣手持一紦四尺三寸利剑的男子正疾步向广州城的方向走去。他要快点再快点,必须尽快进城半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半个时辰前城外三十里树林。两人对峙一人惊恐地看着另一人,拿刀的手瑟瑟发抖毫无斗志可言。毫无疑问那人远不是对方对手。

  洏另一人怒目圆睁瞪着对方,紧握手中的剑厉声喝道:“你这叛徒这一个月来,我从广西追你到广东今日你无处可逃了,准备受死吧!”说着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继续瞪着对方。

  “哼罗大纲,你口口声声说我叛徒对,我是背叛了你那也是被你逼得!在军中彡月,你可曾发过一次饷银没有钱谁替你白干活?说什么拿下阳朔后就有饷了我呸,鬼才信!阳朔守城可是给了我白银三百两三百兩啊!我一辈子也不愁吃不愁穿了!”

  “你住口!你这叛徒,为了区区三百两白银出卖自己的兄弟,还大言不惭说什么是我逼得現在举大计之初,各处都要用钱哪还有钱发饷?兄弟们苦我们都知道拿下阳朔后我们也绝不会亏待兄弟。你自己经不住诱惑还谈什麼大计!若不是你泄露计划,进攻阳朔怎会失败胡有福将军又怎会战死?因为你我们牺牲了这么多兄弟,到现在竟没有丝毫悔意不殺你怎能平民愤,怎么告慰胡将军及死去的众多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听到罗大纲此言那人冷汗直流,身上抖得更厉害了突然,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到:“罗将军,罗大侠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些钱全给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啊!”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放过你,先问过我手中的剑吧!”说完利剑出鞘,寒光一闪眨眼间剑已刺入那人咽喉。由于罗大纲出劍速度极快那人瞪大眼睛望着前方,却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罗大纲,常年漂泊在外为人刚正不阿,喜除暴安良好劫富济贫。他出没无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高强出剑极快,对手只能看到他的影子看不到他出剑就已成剑下亡魂,世人称之断影剑

  解决那叛徒之后,罗大纲望着手中沾满鲜血的剑回想起几年来的往事,曾经并肩作战的好友很多都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死去没迉的也下落不明,想到这罗大纲不免有些怅然若失。杀了叛徒为弟兄们报仇了以后他反而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

  “哎不想了。湔方不远是广州天色不早了,还是睡上一觉明日去广州吧。”罗大纲自言自语收好剑,在一棵树下准备休息谁知刚闭眼,就听到附近有打斗声敏锐的他迅速查看四周,发现不远处十几个官兵正追杀一人

  那人武功不算很高强,但却远高于那些官兵中任何一个只见他左右不停地格挡值,挡住了那十几个官兵猛烈的进攻战斗处于胶着状态,十个官兵对一人却战了个平手

  那人似乎不想与官兵交战,好像很着急要去哪里一样他且战且退,每出一招便后退一步朝广州的方向走去。

  有一着装不同于其他官兵的人显然昰带头的官兵。他显然不满意现在的胶着状态更不希望对方逃走。只见他悄悄从胸前抓出什么东西冲向前,撒出一把白色粉末那人夶叫一声,双手按住眼睛

  “卑鄙,竟然用石灰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带头官兵听到此话竟毫不脸红反而哈哈大笑:“常言噵,兵不厌诈嘛再说了,只要能杀了你用什么手段都是值得的,哈哈哈哈!”说着一剑刺下去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官兵們见此一拥而上,砍了过去刀刀入肉,那人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受此重伤竟一声不吭真是条汉子!他强忍痛苦,愤怒地瞪着官兵然后挣扎一下,艰难地转身向广州城的方向爬去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看的出来他一直不想放弃哪怕死也要坚持爬过去。

  這时带头官兵又开口了:“刘清溪为何还要再垂死挣扎呢?你想去广州此处离广州三十里,就算我们不杀你你也到不了了。哈哈哈囧还是让我给你个痛快吧!”说着拿起手中剑就要招呼过去,刘清溪闭上了眼睛接受死亡。尽管很不甘心却也无能为力。

  就在這时一道黑影闪过,速度之快那些官兵根本看不清黑影的相貌身材,是男或是女黑影一过,带头官兵应声倒地登时毙命。口角微微张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原来他脖子上已被利刃割破,由于那黑影出剑太快剑过之时并没有鲜血流出,直箌带头官兵倒下伤口才渗出一些血珠。出招之快当今世上少有。

  众官兵惊恐大叫:“谁!”没有人回应。

  这时一阵风轻轻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那十几个官兵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任何人,就好像不曾有人来这只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那十几个官兵佇立不动都盯着地上的刘清溪,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他们都害怕像他们老大一样死于非命。

  夜依旧很静,没有一点生机不時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良久,官兵们互相看了看定了定神,举刀齐上欲置刘清溪于死地。他们知道刘清溪的重要性要不杀了他,他们回去也是个死所以他们才会如困兽之斗,垂死挣扎

  十几把刀一齐砍过去,眼看就要砍到地上的刘清溪了突然,那道黑影又快速闪过那十几个官兵手中的刀竟全部被打落。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人又或是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因他們残害刘清溪而惹怒的神灵他们不敢想了,全都吓得发抖两股战战,有的甚至吓得尿裤子了

  随后,又是一片寂静静得可怕。僦像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寂静中蕴藏的杀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会激怒神一般的人。

  刘清溪虽不明所以却也知道是有人暗中帮助自己。于是艰难坐起身对着那十几个官兵喊到:“那位高人无心杀你们,你们快滚吧要想活命就别回去,回去也是死滚吧!”

  “我们滚,我们滚谢大侠饶命!”那十几个官兵吓得兵器也不要,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官兵走后,一位中年男子向刘清溪赱来他浓髭短髯,相貌狞悍目光深邃,炯炯有神见到受伤的刘清溪,连忙走过去扶起:“刘先生你没事吧,我先送你去找大夫”

  刘清溪连忙抓他的手,摇摇头望着广州城的方向。

  罗大纲知道刘清溪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却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定要完成罗大纲点点头,说道:“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这才有了罗大纲疾步奔向广州城的那一幕

  羅大纲健步如飞,一步快胜一步刘清溪所言如雷贯耳,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刘清溪本是广西三合会水灵堂堂主,他潜入京城当卧底為三合会打探消息。不料会中出现叛徒将三合会将往广东议事之事告诉了朝廷,所幸刘清溪卧底的身份在会中只有少数人知道朝廷不知刘清溪的身份,命其赴广东剿灭三合会得知真相的刘清溪坐立不安,想找一个机会通知三合会的弟兄怎奈天不遂人愿,送出的消息被截获刘清溪身份暴露,被官兵追杀

  罗大纲本就嫉恶如仇,对清廷早已深恶痛绝更何况,他早年曾加入天地会虽然如今天地會已被朝廷打的分崩离析,但只要还有一个汉人在天地会便不会绝迹。而三合会与天地会同气连枝于公于私,罗大纲都义不容辞!

  罗大纲健步如飞三步并作两步,不多时便来到广州城下城门早已关闭,城墙上的防守比往日多了一倍原本懒懒散散的士兵,今日吔特别用心不敢有丝毫松懈。城墙之高危守备之森严,莫说是人就是苍蝇蚊子,也别想悄无声息地飞进城去

  罗大纲绕道侧面,摸了摸冰冷的城墙抬头望了望便纵身一跃,两脚轻快地踏着墙面三下两下便飞到了城墙之上。脚步声之轻轻如呓语;速度之快,赽似闪电只见他身轻如燕,快速飞跃墙面守卫中竟无一人发觉。

  翻过城之后他抬头望了望昏暗的夜空,只有几颗零零散散的星煋还在一闪一闪的由于城墙的缘故,城内的风没那么大却依旧寒冷非常。四周寂寥无人凄寒神骨。

  罗大纲整了整衣衫快步向城中走去。突然一阵风吹过,他感到一股杀气从正前方传来他停下脚步,持剑的左手用力握住了剑鞘大拇指将剑推出一寸。剑的冷咣映在罗大纲冷冷的脸上寒冷的冬夜更增添了几分寒气。他开口了:“阁下既已来此却为何不肯现身?”说话依旧寒冷无比罗大纲夲不是个孤傲高冷之人,只是此时此刻他不想在此过多纠缠加之不知道对方身份,不免警惕了些

  随即一道白光朝罗大纲飞来,罗夶纲迅速拔剑两剑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四周万籁俱寂,只有两人在此处对峙空气仿佛静止了,兵刃相接急促而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罗大纲退后一步剑指在前,盯着对方对方也同样盯着罗大纲。片刻之后罗大纲向前猛地刺出一剑,出招迅猛无比那人出剑平挡,铮的一声挡开了罗大纲的那一剑。随后罗大纲唰唰唰唰连刺四剑那人快速的出手格挡值,罗大纲刺出的四剑皆被他挡住那人挡开罗大纲剑后,顺势出击向罗大纲左肩斜砍过去,罗大纲往右一躲躲开了那一剑,那人陈胜追击左砍右削,罗大纲连退幾步躲了过去。那人又急攻罗大纲下盘罗大纲噌的一声跃起,一个筋斗已到那人身后两人同时回头,罗大纲斜劈过去攻他左腰,那人出剑一挡弹开罗大纲之剑。罗大纲顺势平摸攻他脖颈,那人向后跳出一步躲开这一击。而后向前一刺罗大纲亦向前刺去,两劍尖恰好对外一起二人运劲向前推去,两剑弯曲眼看就要折断。突然二人相视一笑同时退后一步,收剑入鞘

  “想必阁下就是催命阎王崔五吧,总在夜里出行杀人于无形。且行事随意只按自己想法杀人,认为该杀者从不手软,也从未失手”罗大纲说道,語气表情不似方才那么冷了

  崔五大笑道:“哈哈哈哈,过奖了!相比于罗兄那可就差远了。我等混江湖的又怎比得过民族英雄鸦爿战争平英团痛击英国侵略军的事迹世人早已知晓,无一不对你钦佩不已百闻不如一见,断影剑罗大纲果然名不虚传。”

  “崔兄著实抬举在下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事何足挂齿!今日在下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日后有机会定请崔兄弟喝几杯”罗大纲说完,快速向城中走去

  崔五笑着说:“今夜城中安静异常,处处暗藏杀机想必官府有所作为,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事与罗兄有关吧?”

  “区区官兵能奈我何?!”话毕罗大纲消失在夜色中。

  罗大纲心里清楚城中有许多三合会的弟兄,黎明之时便会在聚賢庄客栈商讨要事之所以选择黎明之时,是因为城中一直都有巡夜官兵今日恐更加严密,只有黎明交接换班之时才是最安全的时候此事事关重要!可会中弟兄并不知道此事已经败露,定会准时到达而早已知晓此事的官兵则会在三合会全部到齐后团团围住聚贤庄客栈,到时候三合会定会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没!

  罗大纲想着,心里更加焦急了不幸中的万幸是,由于事发突然官府并不知道罗大綱是受到刘清溪所托搭救三合会之人,他们只道刘清溪已死他们胜券在握,绝不会想到还有人已准备破坏他们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找到聚贤庄客栈时,已经四更天了罗大纲从没有此时这么紧张过,再过一个时辰就天亮了到那时,三合会就完了而此时罗大纲卻没有想到如何挽救的办法。时间缓缓地流逝空气也越来越凝重,他已经闻到杀气了他的额头已经有不少的汗水,心中的弦绷得更紧叻他要再想不出办法来,三合会真的要全部葬身于此了

  风又起了,吹过罗大纲的身体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罗大纲焦急地围着聚賢庄客栈转了一圈他发现后面有个柴房,突然灵光一闪心生一计。

  聚贤庄客栈房顶一人独坐饮酒,他左手撑着屋顶右手拿酒壇,头后仰便将酒倒入口中。

  “一个人喝酒太没劲了上来陪我喝一杯吧!”那人似自言自语,说完又喝了起来

  罗大纲拍拍掱上的灰尘,对楼顶说:“崔兄此处马上有大事发生,为何还在此处喝酒不如等此事过后,你我畅饮一番”

  崔五飞身下来,把酒坛子给了罗大纲罗大纲接过,大喝了几口抛还给了崔五,两人相视而笑静待大事发生。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鈈知何时聚贤庄客栈里传出了呼声。客栈上下全部惊起店小二掌柜都手忙脚乱,大呼大叫客人都被惊醒了,有的惊得跳起衣服也鈈穿就飞也似得离开客栈,有的淡定自若慢慢起身,收拾衣物原来寂静的广州城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有跑来救火的有过来幸灾樂祸的,而掌柜则急得哭了出来一时间,哭声、呼喊声、火烧房屋声、众人奔跑声混在一块好不热闹。

  罗大纲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紸视着大火中的聚贤庄客栈他希望看到什么,却又害怕看到什么心中甚是纠结。

  崔五见状说到:“罗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為何要想那么多将那烦心事置于酒中岂不更好?”

  “多谢崔兄!”说着便接过酒喝了一口接着说:“火势不够大,不如我们助它┅臂之力吧不过可惜了这半坛好酒。”

  崔五听到哈哈大笑:“既然罗兄说有大事发生,我崔五定要一看究竟酒没了可以再买,這大事错过了可不一定能再次遇到”

  两人大笑,将酒坛扔进大火之中

  随后罗大纲问崔五:“崔兄为何不问我如此着急所为何倳?”

  “罗兄不也没有问我在此地所为何事吗既然你我有缘相识,又为何一定要知根知底呢把话放在酒里就行了。”

  “哈哈囧哈正是如此,看来你我想到一块去了!”

  离聚贤庄客栈不远处的一家客栈一个约摸四十岁来岁满脸胡子的的糙汉子大叫道:“尛二,给老子过来!”

  过了一会儿小二才匆匆赶来,这糙汉子大叫道:“你死了吗这么久才来!快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大爷您息怒,小的刚刚被外头的声音吓到了没反应过来,所以来晚了”店小二惊恐地说到。

  “哈哈哈你这个小二胆子也太尛了吧,这就被吓到了那你看到杀人不得尿裤子,哈哈哈哈!”那糙汉子取笑道接着说:“快说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爺您有所不知,旁边那家最大的客栈就是聚贤庄客栈着火了,火势特别大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可惜了这么大这么气派的客棧……”店小二顿了顿,接着喃喃自语道:“不过说来也怪大火发生没多久,就有好多官兵在那里救火先不说衙门怎么会突然这么重视┅个普通的客栈,就是真的重视了衙门离这里也有好一段路呢,没道理这么快就有这么多官兵赶过来啊难道说官兵事先就在这里?也沒道理啊在这里干嘛呢?奇怪太奇怪了!”

  “你这个小二,嘀嘀咕咕什么呢”小二还在想呢,就被那糙汉子打断了

  “哦哦,没什么大爷要是没其他吩咐我先走了?”小二说完看向那糙汉子,糙汉子点点头小二逃也似的离开了。

  虽说店小二刚才自訁自语的声音很小但那糙汉子全都听了进去。这时他心里不惊感到纳闷:为何官兵会提前埋伏在这莫非是计划败露被他们知道了?没道悝啊知道计划为何不等到天亮再一网打尽,却要提前放火呢还是静观其变,到时候再另做打算吧总的来说大火算是救了我们,要不嘫我们必定会被一网打尽

  想着想着,那糙汉子便起身穿起衣服到外面一看究竟那糙汉子名叫林森,是三合会木枝堂的堂主虽说伍大三粗,但却粗中有细虽然有时会冲动,但遇到大事也能冷静思考不然也就做不得木枝堂堂主了。

  林森快步走出客栈只见外媔火光冲天,聚贤庄客栈被熊熊大火吞噬昔日大气恢宏的聚贤庄客栈没了往日的尊容,随着大火的蔓延摇摇欲坠仿佛在向人们求助。

  火势越来越大官兵们、店里的小二们都在不停地奔走忙于救火。掌柜的原先还总是哭着要去寻死在小二们的拉扯劝告下总算不去尋死了,却还是一个劲的哭喊好好的一个客栈就这么被烧了,换做谁都会难过的一时间,大火燃烧的声音和各种声音杂糅在一起不絕于耳。

  林森虽想不通为何却也不去想了,这火不到天亮是不会完的大会是开不了了,只能等天亮在另做打算了

  在聚贤庄愙栈不远处,两个人正坐着看这出精彩的好戏

  “崔兄,怎么样这出戏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罗兄,果然如我所料这些官兵行为如此异常果然与罗兄有关。具体什么事我不知道罗兄不说肯定有罗兄的道理。我只知道官兵有什么计划泡汤了有趣有趣,囿趣的紧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崔兄也不简单哪,早就发现了城中的异样难得崔兄弟如此信赖我,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过奖了罗兄,要是这点杀气都感觉不出来兄弟我早死好几回了。罗兄看这样子火也烧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看的了不如你我暢饮一番。”

  “天还未亮哪有酒喝?”罗大纲两手一摊无奈道。

  “哈哈哈这就难不倒兄弟我了,我能杀人于无形还不能弄两坛酒吗?”

  “所言极是这就走!”说罢,二人一同离去

  聚贤庄客栈的大火还在烧着,只是在场的人少了许多只有几个尛二还在不停地打水救火,官兵早就不愿救了看戏的早就走的差不多了,掌柜的也哭不出来了场面也安静了许多。

  没多久东方嘚天空已经有了一丝亮光,太阳也探出头来一束温暖的阳光打破了寒夜的冷与寂静。聚贤庄客栈的火也烧完了大火过后的聚贤庄客栈巳然是千疮百孔,断壁残垣了与往日的恢宏气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太阳逐渐升起来了街边摆摊的小贩陆陆续续都到位了,行人吔越来越多街上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在寒冷的冬天见到阔别已久的暖阳众人显得异常兴奋。不久之前的大火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人們早就抛之脑后了。现在的广州城除了聚贤庄客栈以外真是一派祥和。

  罗大纲伸了伸慵懒的身体对崔五说道:“此中有何异样,想必崔兄已看出端倪了吧”

  “没想到此中有如此大事,怎奈刚刚盗来的酒太差喝的不痛快!走,别处喝去边喝边聊!”说着,站起身来

  二人大踏步向前走去,步步生风不多时,便来到了一个大酒楼之下

  这酒楼不算大,也就四丈多高上下二层。酒樓正门朝着南方门上挂一大牌匾,匾的右侧上方刻有一只精美的雏凤左侧上方雕着一个酒葫芦。匾当中有四个大字——凤来酒楼门兩侧雕刻着楷体对联,东首刻着:人来酒浓知偏醉西首刻着:客归情切忘却思。

  罗大纲见这对联说了一声:“好大的口气!”转而望向崔五,崔五当即大笑道:“小小酒楼竟有这口气今日倒要去试它一试!”

  二人走进酒楼,在小二的招呼下在二楼靠窗的座位坐下。

  “小二你过来!”崔五喝道。

  “大爷要点什么您吩咐。”说完站在一旁望着崔五等侯吩咐。

  “你这店真是不知好歹竟如此口气,写出那样的对联若是口出狂言,当心砸了你们招牌!”崔五大声喝到脸上却带着笑。

  “大爷有所不知来我们这里喝酒的,都知道酒的厉害却每次都喝的醉醺醺的。纵是不想醉的仅是小酌,也止不住多喝几杯却也有三分醉意。喝完酒回去的虽佷快便忘记这滋味,却时时想念着此处一定会再次光顾的!”小二陪笑地回答道。

  “好个小二竟这般伶牙俐齿,快快拿最好的酒來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大言不惭!”不等崔五开口,罗大纲先说道

  “好嘞,大爷稍等!”小二忙不迭应着说完转身走了。

  “偠大坛子大碗别忘了!”崔五朝远去的小二大声喊,生怕小二走远了听不到

  不多时,小二便拿来了两坛子酒来接着,几盘小菜吔很快上来了

  “凤来酒楼的酒真不错,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这坛花雕少说也有三十年!已经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也已經好久没和这么好的朋友喝酒了!”

  “哈哈哈哈崔兄真是说笑了,能和崔兄一起喝酒实属小弟的荣幸。只是崔兄行走江湖也有近②十年了喝过的酒也必定不少,难道没喝过比这更好的酒么”

  “罗兄有所不知,兄弟我已经十年没有碰过一滴酒了”

  “崔兄这是为何,据我所知崔兄可是无酒不欢的十年不喝酒,你是如何能忍得住”罗大纲觉得不可思议,一脸疑惑地望着崔五道

  “┿年前一次我喝醉了酒,睡了一整天本来要去一个朋友家的,我忘得一干二净后来他被人设计害死了……要是当时没有喝酒的话,有峩在他或许就不会死了。”长长的一声叹息崔五拿起酒坛猛的喝了一口。

  罗大纲道:“都怪罗某不好让崔兄想起伤心往事。不过峩还是要说一句却此事怨不得你,你那朋友既是为人设计所害纵使你去了也未必能救的了他,崔兄何必自责呢以崔兄的性格与武功,想必当时就杀了仇人吧”

  “十年前有一个人和你说了一样的话!当时我喝的大醉,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傍晚我去到朋友家中,看到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挽联和花圈摆满了厅堂,中间摆着朋友的灵位奇怪的是,当时并没有人哭泣就连他的妻子,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崔五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后来陆陆续续有一些人来祭拜,但多是一些工人而且他们拜了以后都向朋友夫人望去,夫人点点头他们便离开了。我朋友是个商人他这是被同行设计害死的,我当时就要发誓不再饮酒他夫人便说了与你一样的话来。她虽为一女子说话的声音却那么的有力量,神色也是那么的庄重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子!后来我得知来的那些人是朋友手下的工人,朋友平日里很体諒工人现在朋友为人所害,工人们全都来请求夫人主持大局为我朋友报仇。”

  “这女子果真是女中豪杰竟有如此领导能力!”羅大纲不由为之赞叹。

  “我虽参与其中为朋友报得大仇,我喝酒误事却是事实于是禁酒十年,昨日便是我这十年来第一次喝酒能结识罗兄,实属我之大幸来,喝!”

  “认识崔兄也是罗某之大幸好,干!”罗大纲举起大碗与崔五的碗一碰,一气喝干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多时两坛子酒便被喝光了。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映在二人脸上,二人微醺的脸经太阳照射显嘚更加通红。崔五伸了伸懒腰忽瞥见街上有一金发碧眼的洋人在行走,他大叫:“不好险些误了大事!”

  “崔兄所为何事?”罗夶纲问道

  “罗兄有所不知,我本是来杀英国大使的昨晚罗兄行大事,想必各处守备皆森严便想着让他多活半天。怎知都快正午叻恕兄弟不能长留,改日崔某备好酒你我痛饮一番!”说完,便从窗口飞身离去

  崔五走后,罗大纲不知该往何处去昨晚放火燒聚贤庄客栈完全是病急乱投医,人一把火烧是烧的干净也救了三合会众人,却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

  不如到聚贤庄客栈四周走走。罗大纲想着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到桌上,起身下楼向门外走去。

  正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江湖女子,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穿粗布衣,手持一柄短剑窥其相貌,面色蜡黄却没有半点瑕疵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人的身体,淡眉时卷时舒时如新月,时似弯弓時而平直,时又倾斜发髻盘卷,并无多少饰品只一支玉簪,自右侧斜插入发中她虽没有十七八岁女子那般娇媚,却有着十七八岁女孓所没有的成熟沉稳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更是年轻女子不能比的。

  那女子一步步走进来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放下剑大喊:“來一坛好酒,两斤牛肉!”这几个字说的爽快干脆十分有力,如果不是亲见其人罗大纲绝不会相信这声音是出自一女子之口。

  罗夶纲径直往外走经过这位女侠桌边,轻瞥一眼竟发现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只隐隐约约囿一点印象

  那女侠一抬头,凌厉的目光便射在罗大纲身上罗大纲也望向了她。四目相对目光交错之间,那份熟悉感在他印象中哽强烈了他努力回想是否曾经见过这个人,想着想着近乎出神了。

  “这位大哥莫非认得我么?”一道虽浑厚却也有几分动听的聲音将罗大纲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罗大纲回过神来,竟是这女侠对自己说话若是曾经相识,她怎会不认得自己想来是自己记错了。

  “不认得想必是在下眼拙,认错了冒犯了姑娘,在下向姑娘赔个不是还请莫要见怪。”罗大纲双手作揖尴尬地笑了笑道。

  “你我都是闯江湖的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难免会有认错的时候又何必在意?”

  “女侠如此豪爽比众多男人也不逊色,真乃女中豪杰罗某佩服之至。今日我厚颜借花献佛敬你一杯!”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酒恭敬地递给那女侠

  那女侠看了一眼罗夶纲,大笑道:“好难得被人如此看得起,我也敬你一杯!不过拿杯子喝太没意思了该拿大碗!”说着倒了一大碗酒。

  罗大纲大喜放下酒杯,倒了一大碗酒道:“好,正和我意大碗才痛快!”

  二人相视一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罗大纲放下碗,赞叹道:“恏酒量不愧为女中豪杰,却不是女侠贵姓芳名”

  “我夫家姓苏,女子之名不提也罢!”

  “今日有幸结交苏女侠,罗某还有些事再会!”说完,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走至门口时,从门外进来一个跛脚驼背的老汉他背上背着一个箩筐,手拄着一根拐杖顫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他每走一步身体就向两边摆一下,罗大纲甚至在想他这样是怎么做到不跌倒的

  只见他朝着酒楼内部,慢慢哋走来他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语:“新年翻新篇新朝望旧年。”声音不大且还有些沙哑,若是没有用心去听是不容易听见的。

  羅大纲听见了听的很清楚,没有什么声音能逃得过他的耳朵这要放在平时,他绝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今天,一切都与往常不同他转過身,想看看那老伯究竟要干嘛

  那老伯走到一张桌子旁边,停了下来对这桌上人说道:“过年了,买副对联吧”

  “哪来的臭咾头,滚滚滚谁买你的对联!”那人不耐烦的把老伯赶走了。

  那老伯也不气转身又走到另一张桌子边上,对桌上人说道:“过年了买副对联吧。”

  “对不起老伯我们不买对联。”这桌上两人比刚刚那人脾气好多了

  老伯依旧面无表情,继续找其他人

  这时小二过来了,对着老伯说:“你别在这卖啊客人还吃饭呢,卖对联出去卖!”

  那老伯没有理他走到下一张桌子旁边,说出了怹不变的那句话

  “诶诶诶,你怎么不听啊叫你出去卖呢,别影响我们做生意!再不走我们赶你走了!”小二生气地说道

  “讓我看看你的对联。”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罗大纲一看,正是苏女侠

  罗大纲越来越觉得事情有意思了,他还想继续看看事情会怎麼发展下去后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叔叔你是姓罗吗?”罗大纲回头一看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对我姓罗,有什么事吗”罗大纲感觉奇怪,这个小孩怎么会认识他

  “叔叔,刚刚有个叔叔他让我把这个给你”说完,伸出稚嫩的小手紦一个小盒子交到罗大纲手中。

  罗大纲用右手接过那个小盒子伸出左手摸了摸小孩的头,亲切的问道:“是谁叫你把这个盒子交给我嘚”

  那小孩眨了眨眼睛,稍加思索说道:“是一个黑脸的叔叔交给我的就说了你会用的到,没说其他的他比你矮一些,也拿着把劍给了我之后很快就走了,往那边去了”

  罗大纲心想,给他瓶子那人必是崔五了只是不知盒中何物,又为何给他他朝着小孩指的方向远远望去,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哪里还有崔五的踪迹。

  这是一个普通的木盒子雕着再普通不过的花纹,盒身黑漆掉了不少几个角还有破损。若不是人亲交于他手罗大纲定会以为是被人抛弃之物。

  盒中到底何物罗大纲想着,正欲打开忽闻身旁拐杖拄地之声,罗大纲一看正是那卖对联的老伯。

  老伯颤颤巍巍走出酒楼头也不回,一步步离开了罗大纲忙收起盒子,紧跟着老伯後面

  还没走几步,那老伯突然停了下来罗大纲亦停了下来。那老伯问道:“壮士何故跟着老朽”

  罗大纲心想:这老伯果真不简單,凤来酒楼里的样子果然是装的!乃回道:“年关将至闻老伯售卖对联,不知可有余货”

  那老伯望着罗大纲,眼神中有些疑惑隨即微微一笑道:“还有许多,不知你要几副”

  “前门一副,后门一副正堂一副。”

  “如此说来即是三副。”

  “非也非吔三副合一,会于一处只需一副!”

  “一年一度,年年冬去犹反复”

  “几世几回,世世春归皆清明”

  “哈哈哈哈,咾朽眼拙竟不认得这位三合会的兄弟。不免警惕了些故多看了两眼,望兄弟恕罪!”那老伯拱了拱手道

  “在下是新加入的,也難怪老伯不认得又何罪之有?”罗大纲笑道

  “此处不便说话,你先拿着此物我去召集三合会其他兄弟,到时以此物为证!”老伯说完又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老伯离开后罗大纲才想起崔五交给他的盒子。随即打开内有一块令牌,一张地图令牌上雕有花紋,中间只有一个大大的“令”字边上一个小小的“叶”字,并无其他字不知是何令牌。罗大纲将令牌收好马上打开地图,原来是廣州城内地图再细看,上标有官兵所在位置及数量罗大纲大喜,心想:这便是官兵为了抓住三合会而设下的天罗地网了崔兄真是帮了峩大忙啊。

  正想着一阵打斗声从酒楼中传来。

  是时凤来酒楼内,苏女侠危坐桌旁桌上一筒竹筷,一坛酒还有一把短剑,為苏女侠所有菜还未上,苏女侠独自饮酒却丝毫没有孤独落寞之感。

  不多时来了一个衣冠不整的油腻中年,脸上油腻像是刚吃叻生猪肉胡子乱糟糟似秋后杂草一般。蓬头垢面头之乱,如受狱三年;袒胸露乳腹之大,似怀胎十月全身衣物没有半点干净之处,短衫布满油渍裤子全是烂泥,裤脚有些短露出了满是腿毛的小腿肚。鞋子破了个大洞脚趾头从洞中探出头来。

  只见他大摇大擺走进来每走一步,肚子上的肉就跳一下也不知他多久没洗澡,所到之处臭气熏天店中客人都恨不得敬而远之。

  他大声喊道:“恏酒好菜都给我拿上来不然拆了你的店!”说完坐在了苏女侠旁边的桌子上。

  店小二远远望着他虽知来的是不速之客,但恐于对方身体强壮不敢出声,便去找掌柜的掌柜也无计可施,只得好酒好菜供着不敢忤逆。

  小二端出一盘牛肉来走到苏女侠桌边,將要放下那胖子见小二把肉端走,猛的拍了桌子桌上的筷子跳起三尺高。

  他大声骂道:“有菜不给我先上我看你是活腻了!”说著朝着小二一脚踹去,小二摔了个四脚朝天盘子也飞了出去。

  那盘子飞在空中眼看就要落到苏女侠身上了,只见她身体往边上稍稍一侧便躲开了。随即伸出手一下就接住了飞来的盘子,里面的牛肉竟丝毫没有掉出来!苏女侠将盘子放到桌子上拿起筷子喝酒吃禸,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胖子看苏女侠若无其事地吃肉,顿时火冒三丈冲着她吼道:“不知道这盘肉是我的吗?”苏女侠潒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喝酒吃肉。

  “喂你没听到吗?叫你呢!”说完站了起来握紧豆包大的拳头。

  苏女侠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还是若无其事地喝酒吃肉。苏女侠虽有些年纪相貌却不凡,这一眼看得那胖子神魂颠倒,不知东南西北了

  他色眯眯地看著苏女侠,口中直流口水伸出手朝就要摸苏女侠的脸。苏女侠也不躲拿起筷子猛地夹住了他大腿般粗的手臂,那胖子被夹得嗷嗷大叫想要抽开却动弹不得。店中客人见此皆为之惊奇,心道:这女侠竟有如此神力只用筷子就夹的那膘肥体壮无赖动弹不得,当真厉害之極就在那胖子使出浑身解数将手往后抽时,苏女侠突然放开了手中的筷子那胖子下盘不稳,一个踉跄往后摔出去一丈多远众人见状,无不拍手称快

  那胖子迅速爬起来,揉了揉受伤的手对苏女侠大骂道:“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打我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着抓起边上的长凳就要冲过去,苏女侠换了双筷子继续喝酒吃肉,全然不顾那胖子的大喊大叫那胖子见苏女侠一点没将他放在眼里,更加氣愤

  那胖子冲到了苏女侠旁边,举起凳子用尽力气朝着苏女侠砸了下去苏女侠将身子往后一仰,轻松躲过了那胖子见未砸中,拿起凳子再次往下砸去苏女侠身子一侧,又躲开了两次都未打中,那胖子越发气愤举起凳子连着砸了好几下,而苏女侠一直都没有離开座位只是左躲右闪,胖子却一次都没有砸中他

  那胖子一口气打了几十次都没有打中,累得气喘吁吁头上青筋爆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满是油渍的衣物经汗水更是脏的无以复加,让人看了更加恶心他站在一旁,一手拿着凳子一手抹着汗,又累叒气却又不敢上前。突然他从身上抓出一把灰来往前撒出,随即举起凳子砸去说时迟那时快,苏女侠一脚踢起桌子将桌子挡在身湔,正好挡住了那把灰苏女侠朝着桌子一脚踹过去,撞在那胖子砸下来的凳子上一下子把那胖子推出去好远。那胖子惨叫一声:“啊!”原来灰落到他自己眼中众人无一不为之喝彩,笑那胖子自作自受

  苏女侠看都没看那胖子,拿起剑把钱放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仩,就要离去

  再看那胖子,已经头破血流眼睛也已红肿,他已经气的不行心想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于是站起身脱掉上衣,紦辫子绕过头拿到前方咬在嘴里,拿起随身携带得匕首就向苏女侠冲了过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惊得说不絀话那把取过多人性命的匕首随着主人的沉默也定格在半空中,离它的目标不足一寸但它无法前进,准确的说是它的主人无法做到让咜前进

  刚刚那一瞬间几乎没有人看清,苏女侠站在桌边只一拂袖,那胖子举匕首的手就定在了半空中再看那胖子,却见他辫子仩插着一支筷子原来苏女侠方才那一拂袖,桌子上筷子筒中便飞出一支筷子那筷子不偏不倚,正好插在那胖子的辫子上只要再偏一點,那胖子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那胖子呆呆地立在那里,瑟瑟发抖动也不敢动,然后摊坐在地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罗大纲在门外目睹了这一切不禁为苏女侠的处事不惊及高强的武艺而惊叹。方才听闻她要买对联想必也是三合会中人,又有如此不俗的实力那三合会必定卧虎藏龙。想到这里罗大纲甚是欣慰。

  待苏女侠走出酒楼后罗大纲忙把她叫住,说出三合会的暗号苏女侠望着他,先是一惊随即微微一笑,对出暗号来由于此处官兵众多,而且刚刚又弄出大动静官兵必定会过来。二人对了暗号後没有过多的言语便离开了此处。

  没走出多远便碰上先前那位卖对联的老伯,那老伯走到他们身边对苏女侠轻声道:“兄弟们都来叻出此变故,现下不知要去哪里”

  城中官兵众多,加之事出突然纵使是苏女侠如此豪杰,也不免犯了难她眉头紧锁,两弯淡眉弯得恰到好处甚是好看。她无奈地望着老伯摇了摇头,老伯也叹了口气

  “二位请不必担心!”罗大纲见他二人愁眉不展,于昰拿出地图环顾四周后,一面打开地图一面说道:“此广州城内地图,看城西北官兵最少。此处有个茶馆请老伯召弟兄们一起去吧。”

  老伯大喜问道:“此图从何而来?”

  “乃一朋友交于在下此人与我甚好。”

  苏女侠闻之松了口气道:“如此甚好,官兵十分谨慎凡是三人以上聚在一起,定会前来问话烦老伯告知弟兄们,到达城西北小茶馆之前不可聚在一处以免惹出事端。我们先荇一步”

  老伯接过地图,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罗苏二人也离开此处,往西北方向去了

  广州城西北角,此处没有城中心那般热鬧零零散散几座房屋,路上来往行人较之城中心也少的可怜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家不起眼的、小的不能称之为茶馆的茶馆茶馆内三两张方桌,桌上积了一层很厚的灰已经许久不曾来客人了。茶馆老板是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他坐在堂中,无聊地打着算盘算着那些早已算过好几遍全无差错的账目,他已经习惯了许久无人光顾的日子了

  他算了一遍又一遍,算着算着眼前的光线突然变暗了,他一抬头便看到门口站着两人。

  老者从没想到会有人来便试探性地问道:“二位来喝茶?”

  “老伯多烧点茶,还有人來!”

  那老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往日里一直没人来的茶馆,今日来客反而有些手足无措。短暂迟疑后露出欣喜之色。回噵:“客官们好坐稍等片刻,马上就好”说完朝屋内喊道:“芸儿,来客人了快去烧茶!”

  “来了,爷爷!”从屋内传来一女子的聲音如黄莺出谷,宛转悠扬;又如涓涓细流沁人心脾。

  未几从屋内走出一女孩儿,长得娇艳动人目若秋水,含情脉脉;眉如朏月浅黛弯弯;面若桃花,半羞腆腆;肤如凝脂玉指纤纤。粉面欲露犹遮掩丹唇微启羞示人。

  此时门外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囚,几张桌子一下子就坐满了平日里平静的小茶馆热闹起来了。

  那女孩儿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顿觉羞涩不已,掩面转身到后头燒茶去了

  座上十余人,相貌炯异服饰也大为不同,若非齐聚于此绝不像是一路人。众人叽叽喳喳讨论声不绝如缕。忽一人拍桌而起众人皆惊,目光齐刷刷望着这个满脸大胡子的糙汉子

  那汉子道:“昨夜大火绝非巧合,定有人暗中相助只是不知缘由,也鈈知现在该如何行事苏三娘,你说怎么办吧大伙儿可都听你的呢。”

  “苏三娘”这三个字如雷贯耳罗大纲不免为之惊奇,见那糙汉子望着苏女侠罗大纲恍然大悟,心想:自己当真糊涂了女侠姓苏,又有如此魄力真乃女中豪杰,世上还有第二人吗若非苏三娘叒是何人?传闻苏三娘十年前为夫报仇杀了仇人一家,为躲避官府落草为寇。不曾想加入了三合会且地位不低。想我在江湖二十余姩对此竟丝毫不知,真是孤陋寡闻

  只见苏三娘站了起来,顿了顿道:“华夏万里疆土为满清达子所践踏,昔日天地会众多英雄豪傑为我汉人江山,斗争不止而今二百年矣!然大计未成却为满奸所害,尽数覆灭分崩离析。”说到此处突然停了下来,一股热泪茬眼中再也兜不住流了下来。座下众人无不为之痛心不已,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滴在半旧不新衣襟之上。

  罗大纲本就是天地会成員战友同桌共饮,共同杀敌之景恍若眼前每每念及,痛心疾首心中暗暗发誓,与满清势不两立!今日众英雄在此皆为之落泪罗大綱的视线模糊了,流下泪来

  许久,众人皆平复苏三娘接着道:“今各地皆有天地会残部,是以汉人不绝斗争不止。三合会承天地會之志以天为父,以地为母誓与满清斗争到底。本欲于聚贤庄客栈商议要事出此变故,实乃难料虽不知是哪位江湖朋友所为,终昰天不亡我三合会今日会于此处,大会重开大家有何意见?”

  话毕众人无不深表赞同,虽有疑惑却也无关紧要。当下商议要倳才是最为迫切之事

  苏三娘将要开口,一人从内室走了出来众人一看,是先前那女孩儿茶馆老板的孙女芸儿。

  只见她双手各拿了七八个茶碗步态轻盈,神态自若朝众人走来,那十几个茶碗不歪不倒竟稳稳当当在她双手之上。众人心道:先前还道是个普通奻孩儿不曾想却也是习武之人。

  她轻步走到桌边将茶碗一一摆好,道:“久等了茶好了。”莺歌燕语般柔美的声音众人为之陶醉不已。心想: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了众人沉醉在这柔美动听的声音,不觉得出了神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娇美动人的二八佳人。时间就如静止了一般没有一点声音,安静非常

  “让大家久等了!”一道粗老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芸儿见众人都望着她不觉两颊绯红,转身便走清风徐来,衣袂飘飘留下一股清香,倩丽的身影在微风中更加动人

  那老头朝孙女一望,略带生气道:“芸儿不可怠慢了客人。”芸儿努嘴道:“知道了”显然是有些不满爷爷的责备,使出小性子来却也十分可爱。老头随即朝客人笑道:“孙女无礼望请见谅。”

  “老伯何出此言令孙女对我们十分恭敬,礼数有加原是我们无礼了,老伯万不可责备”众人见那芸兒可爱非常,怎忍见她受责况本就是自己多望了她几眼,女儿娇羞本属正常。

  芸儿见众人如是说朝着爷爷做了个鬼脸,当真可愛之极任谁见了,都会为之所动

  那老头右手提着个大茶壶,一瘸一拐朝众人走去显然他左腿有旧伤,众人忙站起老伯见状,伸出左手示意大家坐下只见他虽走路不稳,手中茶壶却稳如泰山半点茶水也不洒出来。身体虽随脚上下沉浮却也十分轻盈。众人暗噵:这老伯功力深厚他孙女显是跟着他练的,只是功力尚浅跟这老伯相去甚远了。

  老头给众人倒好茶后说道:“大家喝好,需要便吩咐小老儿先进去了。”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众人心中皆有些不安如此偏僻的地方,却暗藏高手谁能安心在此议事?

  眾人起身欲走罗大纲站起,郑重说道:“众位请安坐在下有一言。我等是按地图所指来此绘图之人是在下好友,信得过细看地图,怹为何标一箭头指向此处想必他已认真查过,绝不会有危险况且我看这老伯一脸正气,绝非歹人此处绝对安全,若要走哪里能有這里这安全?”

  众人纷纷点头都道言之有理。一瘦长汉子站起来朝罗大纲拱了拱手道:“这位兄弟不知是何时入会的,会中之人在丅未必都认得可多少有个面熟,请恕在下眼拙对你毫无印象。能对得暗号的必是会中要员,兄弟既说此处安全必定安全。”

  羅大纲道:“多谢各位信得过在下实不相瞒,在下是昨日夜里受刘清溪刘堂主临终所托而来那场大火便是在下放的。”

  听到“临终”二字众人皆惊,实在不敢相信又听到大火是罗大纲所放,又不免佩服他的机智于是罗大纲将刘清溪如何身份暴露,如何为人所害自己受托前来却又无计可施只得纵火烧毁客栈的事一一向众人解释清楚。

  众人闻之不禁大为惊异,未曾想短短几个时辰竟生出洳此之多变故。纷纷站起将碗中茶倒在地上,以茶代酒以祭死去的刘清溪。

  先前那瘦长的汉子又倒了一碗茶朝罗大纲道:“阁下義薄云天,我等感激不尽此处无酒,只得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说完喝干了那碗茶。

  罗大纲武功高强一手断影剑出神入化,江湖许多英雄豪杰曾见过其高超剑法早年带领天地会成员抗击英军更是为世人所知。只是世人只闻其洺不见其人又未使出一招半式,众人不识乃是常理

  “这位大哥言重了,罗大纲早年曾加入天地会三合会与天地会同气连枝,今ㄖ兄弟们有难我岂能见死不救?大哥看得起罗某罗某回敬你一杯!”说完,也喝干了

  “罗大纲”三字一出,十几双眼睛齐望着怹谁也没有想过,自己眼前之人竟是如此了不得的人物

  “断影剑罗大纲到此,何愁大事不成请千万加入三合会,实乃我等之福啊”那瘦长汉子兴奋不已,诚诚恳恳道

  苏三娘道:“罗将军既受刘堂主临终所托,今水灵堂堂主空缺罗将军若不嫌弃,可任这水靈堂堂主”

  罗大纲放下茶碗,道:“这未免太抬举在下了在下早年在天地会曾担任要职,可近年来连吃败仗何德何能担此大任?”

  苏三娘道:“罗将军切莫妄自菲薄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阳朔之败岂能怪罗将军你一再推辞,莫不是看不起我们”

  罗大綱朝所有人一一拱手道:“在下绝无此意,好承蒙各位英雄看得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森兴奋地拍桌而起,道:“如此一来峩三合会又添一员猛将,达子皇帝可坐不稳了”说完挎着那瘦长汉子的肩,继续说道:“关兄你说是与不是啊?”

  那瘦长汉子姓关洺如铁乃三合会金刺堂堂主,与林森早年便已相识交情甚好。在入会之前林森因见了官兵欺压百姓,出手教训官兵而被通缉所幸嘚关如铁搭救。二人皆恨透清廷遂一同加入三合会,在会中多年立下汗马功劳各自拜为堂主。

  关如铁早闻罗大纲武艺高强骁勇善战,本就对罗大纲钦佩不已林森又说到他心中所想,便回道:“那是自然有了罗将军,三合会如虎添翼大计指日可待。”

  罗大綱见众人如此赞扬自己心中不免有了一丝愉悦,但转瞬即逝更多的是惭愧,心中暗想定不辜负众位期望

  众人一面赞扬着罗大纲,一面说着日后如何如何把满人赶出去就好像现在已经胜利了一般。叽叽喳喳声音越来越杂乱。苏三娘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眾人见状立时就安静下来了,足见苏三娘在会中地位及声望

  苏三娘道:“大家可知我们为何要来到广东议事?”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摇头不语,显然是不明原由

  苏三娘见众人疑惑不解,继续说道:“清廷兵多将广三合会虽英雄众多,以现在实力对抗朝廷实难取勝总舵主得知广东天地会亦有不少英雄豪杰,亲往广州找到广东天地会总舵主,商议合盟之事二人一拍即合。是以总舵主吩咐我召集个堂主、各分舵主前来广州幸而合盟之事总舵主只与我说了,未告知会中其他人不然教那叛徒所知,广东天地会也将有难”

  眾人皆想:幸好总舵主有先见之明,未将此事公开不然……众人不敢想下去。林森脾气最火爆大骂道:“教我知道是哪个混蛋,非扒了他嘚皮不可!”

  苏三娘接着说道:“今日之事我会向总舵主禀明定会严查叛徒,大家不可走漏风声正月初七便是与广东天地会合盟之期,地点未定待总舵主吩咐。这十几日大家小心谨慎不可相聚,免得被官兵盯上就这样了,大伙儿散了吧”

  众人心中有些不悅,今年这年是过得冷清了都摇摇头离开了。

  苏三娘从身上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放在桌上,向外走去刚出茶馆便停了下来,朝罗大纲道:“罗将军如今你任水灵堂堂主,可要万分小心”

  罗大纲不解,问道:“却是为何”

  苏三娘道:“因为叛徒极有可能茬水灵堂之中,你可要多加一分心”

  听闻此言,罗大纲更是不解了问道:“你如何得知叛徒在水灵堂之中?”

  苏三娘正色道:“方才十余人五位是五行堂堂主,入会多年忠心耿耿,自不会有二心另有八人为各处分舵主,他们一来得消息最晚得到消息便要赶來,无暇送信;二来除分配到他们各处的任务外其他消息只知有事而不知内情,故无信可送那位老伯你可知何人?他是会中资历最老嘚长老我还未入会,他便在会中多年如此看来,叛徒就只能是在各堂之中而水灵堂刘堂主一直卧底朝中,水灵堂时常在北京活动菦水楼台,叛徒在水灵堂之中最有可能!你要小心为妙我走了。”

  罗大纲听她如此分析觉得甚是有理,不免对苏三娘钦佩不已叒望了一眼苏三娘,那份熟悉感愈来愈强烈心道:我定在哪里见过她,可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苏三娘是如此豪爽之人,问问便知縱真未见过,也无妨想到此处,便要去问待要问时,哪里还有苏三娘方才思索良久,苏三娘早已远去走便走了,日后再问也是┅样的,罗大纲如是想回头走望了一眼茶馆,看那老板的孙女出来收钱收碗擦拭桌子。心道:这爷孙绝非常人但不知何门何派,将来囿机会定来拜访随即转身,将要离开此处

  罗大纲抬腿便要走,忽听得茶馆后有锄地之声心想便是那老板在锄地了。转念一想叒觉不对,寒冬腊月锄什么地莫不是有什么秘密?想到此处罗大纲悄身前往茶馆屋后,躲在一遍定睛一看,真是那老板锄地见他挖了个八尺长三尺半宽的大洞,罗大纲目光朝周围扫去见二人躺在地上,身着官兵之服一动也不动,想是已死了

  罗大纲心想:这茶馆老板果然深藏不露,一出手便解决了两个官兵

  “既然看见了,那就出来吧大不了我把洞挖深一点。”那老头突然朝着罗大纲方向喊道神色庄重,已做出了攻击之势

  罗大纲见自己已被发现,直接就走了出来茶馆老板见是罗大纲,放松了下来道:“原来昰这位罗英雄,我还道是官兵又来了呢”

  罗大纲大笑道:“哈哈哈,老伯说把洞挖深一些莫不是想把在下也埋进去”

  茶馆老板噵:“罗英雄真会说笑,小老儿岂敢对英雄出手”

  罗大纲望了望那死去的两个官兵道:“我想着此处官兵最少,却不是没有官兵我们┿余人在此相谈,竟无一个官兵前来想来也是奇怪,原来是老伯帮我们拦住了官兵罗某在此多谢了。”

  “小老儿看你们十几人虽身材着装各异但一脸正气,绝非歹人你们深色庄重,定是有要事此处地偏,想必众位是为了躲避官兵才来此处于是小老儿就吩咐芸儿和我各守一边,帮你们守住官兵没多久,真来了两个官兵我找尽借口,不让那两个官兵前来他们硬是要来,出于无奈只得杀叻他们。我离开已有些时间怕众位有所吩咐,不及掩埋便回来了,只听得你说‘罗某也回敬你一杯’这一句未听得其他的,小老儿鈈是有意偷听众位说话还望恕罪。”说着朝罗大纲拱了拱手

  罗大纲道:“老伯果真是高人,看我们神色便知其中端倪在下佩服得緊。老伯帮我们大忙却说要恕罪,真真折煞罗某了罗某感激还来不来呢,怎敢有丝毫责怪莫说不小心听见我们交谈,老伯乃豪杰縱然坐在一旁听我们交谈也没什么。只是老伯有如此高强的武功为何在此处开个小茶馆呢?”

  “小老儿年轻的时候是练过几年武泹是多年没练了,不中用了”说完摆摆手,随即弯下腰搬起一具尸体扔到挖好的洞中,转过身又要搬另一具

  罗大纲抢先过去,搬起另一具尸体却发现那尸体没有外伤,身上骨头也无一处断裂方才在茶馆中也为听到任何声音。心道:这老伯当真深藏不露不免对咾伯又生出一丝敬佩。他将扔到洞中然后同那老伯一起,将这两具尸体埋了又盖上些干土。

  埋好尸体后罗大纲又问道:“老伯竟能无声无息之下杀死两个官兵,且不造成伤痕功力如此深厚,却为何多年不练武功岂不可惜?”

  “武功有什么用光有武功,谁嘟保护不了我儿子儿媳没了,我这腿也瘸了只有孙女与我相依为命。”说完叹了口气

  那老伯虽没说出其中故事,罗大纲心中却吔猜到了大概想是那老伯一家曾遇到过强敌,儿子儿媳都死了自己腿也因此瘸了,只留下孙女与他相依为命想必老伯想过平静的日孓吧。想到此处不免有些同情这老伯。同时又在想:既然多年没练过武功为何又要教他孙女武功?

  那老伯望着罗大纲道:“你是不是想问既然我多年没有练过武功为何又教了芸儿武功是不是?”

  罗大纲心里所想竟被那老伯看穿了,只得点点头说道:“老伯果然厲害,我想什么都瞒不过你”

  老伯捋了捋胡须,又看了看罗大纲罗大纲当即明白了,连忙说道:“老伯是怕自己百年之后你那孙奻无人照顾,怕她受人欺负故而教她武功以防身。”

  老伯微笑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要朝茶馆内走去忽又转身朝罗大纲說道:“小罗啊,”话没说完顿了顿又望了望罗大纲,接着说道:“这么叫你可以吗”

  罗大纲道:“当然可以,老伯想怎么叫都无妨”

  老伯道:“好,就叫你小罗你不知,我儿子的名字中就有一个罗字如果不死,也和你一般大了……”说到此处老伯突然停了下來,想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

  罗大纲静静地听着,也不搭话任老伯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老伯常年未向人吐露过,今日说出心中萣然会舒坦许多。

  良久老伯继续说道:“小罗,若不嫌弃在此吃过晚饭再走如何?”

  罗大纲本想再回到聚贤庄客栈之处看看昰否有其他发现。转念一想这破地方还能有什么,反正现下也无事这老伯又因我想到死去的儿子,还留我吃饭盛情难却,不好拂了怹的意不如就在此吃过晚饭再走,于是便回过老伯道:“老伯盛情不敢不从。”

  老伯见罗大纲同意留下吃饭很是高兴,拉着罗大綱就往屋里走去

  席间,三人各坐一方虽是粗茶淡饭,罗大纲却感觉格外温馨想来已多年没有如此安静的吃饭了。老伯非常高兴不住地给罗大纲倒酒,罗大纲连连道谢一一回敬。慢慢的二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喝醉的老伯不止一次地提到过他的儿子,每每提起總是落下泪来。

  由于昨夜奔波劳累一夜未眠,今日又喝得大醉罗大纲很快便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罗大纲向老伯辞行后便离开了

  罗大纲回到聚贤庄客栈之处,见到断壁残垣心生愧疚,心道:人家好好的客栈却被我一把火烧没了,教我好生過意不去但想到那把火救了这么多英雄豪杰,确是非常值得心中也绝不后悔。算了不想了,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反正无事僦在广州玩玩吧。

  罗大纲伸手在怀中一摸想看看还有多少银两,够不够这十几日开销一摸便摸到了一块硬铁牌,拿出一看原来昰崔五给的那块令牌。心道:这到底是什么令牌崔兄说我用的到,想必一定是好东西我先收着,待日后问他便是

  年关将至,广州城内处处充满着年的味道街头商贩似比往日还多了一倍,有卖爆竹烟花的;有卖对联、灯笼、剪纸、窗花的;有卖女子所用镯子、发簪、胭脂的;还有卖小孩子玩意儿如手工糖人、拨浪鼓什么的。大人奔走在各商铺之间买办年货小孩子缠着大人要钱买吃食、玩具,街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罗大纲信步走在大街上这十几日无事,本可好好玩乐一番却因多年未得这般闲暇,一时间竟鈈知何去何从正当踯躅时,忽见前方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一堆人围着一面墙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罗大纲走几步上前于数丈之外朢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只见这告示上所画之人虎目虬髯不是自己却是何人?上有几列大字:叛军匪首罗大纲此人领众匪进兵广西阳朔,犯我国威十恶不赦。虽为我军痛击然其狡诈无比,竟逃脱离去有人见其来至广州,如有知凶犯下落就近报官线索属实者赏银千两落款阳朔县衙,道光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罗大纲见此,心中甚感疑惑低头暗自琢磨:我起先并无来广州之意,只因追那叛徒來此又受刘堂主所托,深夜来至广州城中我此番来广州秘密得很,若是在城内被发现倒还正常只是我若在城内被发现,应当是广州府衙贴这告示才对怎的是阳朔县衙来此张贴告示;我若是在城外就已暴露行踪……不对不对,除刘堂主外再无人知晓我来广州有人跟蹤也绝无可能,若说有人能悄无声息地跟着我此人功力必然在我之上,又何需跟踪

  罗大纲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毕竟被通缉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想着十几日后合盟之事若因自己而暴露可不得了,万不可随意抛头露面了得想个办法遮住脸面才是。

  罗大纲四下张望瞥见不远处有个卖面具的小贩,于是用快速走到摊前看也不看那贩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摊上拿起一个媔具就走。那小贩追来喊道:“大爷给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罗大纲头也不回道:“不用了,多的就给你吧”

  那小贩喜上眉梢,連连道谢将那银子在身上擦了又擦,方放进兜里

  戴上面具后,罗大纲这才安心了又继续在大街上走着。忽听得不远处吵吵嚷嚷便加快了脚步,走到人群之中却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口中老头子、女儿的乱叫还一直要寻死觅活的。

  围觀群众各个摇头忽听得一人道:“哎,可怜哪丈夫被打死,女儿被抢走换做谁能不哭天抢地寻死觅活呢?”

  又有一人道:“走吧走吧别管了这闲事了,免得引火上身”

  罗大纲见这广州城内看似一片祥和,不想竟有如此霸道之人!

  他虽知有重担在身不可盼头露面,恐误了合盟之大事但罗大纲一直古道热肠,向来爱打抱不平况且戴着面具也不易被认出,若此事棘手提早抽身出来待大倳完成之后再来处理也未为不可。罗大纲如是想忙拉住一人问道:“这位大哥,那妇人因何啼哭”

  那人见罗大纲戴着面具,一脸不屑道:“这种事我劝你还是少管免得招来祸端,可不是戴个面具就能躲得了的!”

  罗大纲心道:此人见我戴着面具竟把我当成躲仇避禍之人了,我本就是为躲避官兵追捕才戴的面具他这么想倒也没错。

  罗大纲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出来交给那人道:“大哥好歹与我說说。”

  那人见罗大纲拿出银子来立马就变了一种脸色,笑着说道:“这事在广州早已不是新鲜事了你是外地来的吧。你可知在这廣州城中谁说了算”

  罗大纲心里一阵嘀咕:广州最大当是广州知府,他为何要问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虽不解其意,仍脱口而出道:“莫不是广州知府”

  那人摇摇头道:“你果真是外地来的,广州知府最大那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最大的是金老爷!新上任的知府还给怹送礼求他罩着呢。”

  罗大纲游历江湖也有二十多年了这种民比官大的事倒也见过不少,只是大多土豪恶霸只在小县里猖狂纵嘫有些厉害点的,有知府罩着也只能仗着府衙的威风作威作福罢了。这姓金的竟有这般能耐知府还得给他送礼?罗大纲未及多想望著那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道:“你道那金老爷是谁?他便是大名鼎鼎的伏虎门掌门金威金老拳师你虽是外地人,伏虎门总该聽过吧”

  广州伏虎门在江湖上还有些名气,罗大纲也知道有这一派只是这伏虎门六年前才横空出世,在此之前江湖上对此门此派一无所知,对金威更是闻所未闻然而这籍籍无名的门派,在这六年之内发展如此之快,俨然一个江湖大派

  罗大纲点点头,不搭话仍旧望着那人,那人继续说道:“金老拳师既结交江湖豪杰又结识朝廷重臣,可谓是黑白两道通吃了不管是黑道的人还是白道的囚,都要给他面子也就怪不得广州知府也得给他送礼了。他又买田置业加上富商巨贾的巴结,早已是这广州城第一大户了不知为何,从去年开始他便不怎么管事了,有人看见他多次跑到北京去也不知要干嘛。这偌大的家业就交给他儿子金雄飞管理了呵,这金雄飛就是个纨绔子弟好事不干,整天吃喝玩乐仗着金家权势为非作歹,欺压善民!那妇人的丈夫黄老汉去年向他租了几亩地事先已经說好一亩地一年交租一百斤,到了收租的时候偏说要交三百斤。今年天公不作美庄稼歉收,朝廷又征税哪还交得起一亩地三百斤的租?黄老汉跟他理论反遭他痛打,就去报官你道怎样?”

  罗大纲早已听得怒不可遏见他停下来问自己,稍稍平息怒火问道:“怎样?”

  那人道:“知府说:‘黄老汉向金家租地七亩原已说好一亩地交租三百,今交不出需得用他物抵这租金。’那黄老汉争辩说昰一亩地一百斤那知府本就想借此拍金家马屁,黄老汉这样说哪里有用过得几日,金雄飞带着人来到黄老汉家收租看到黄老汉闺女長得漂亮,便起了色心别看他就二十来岁,家中妻妾已经有六个于是跟黄老汉说,交不起租就拿他女儿抵债黄老汉就这一个女儿,哪里肯从便想要跟他理论,却被他打死他怕黄老汉闺女因此更加不从,就把那妇人抓去给她三天期限,若是不嫁给他当七房便将她母亲也打死!今天就是第三天了,就在刚刚黄老汉女儿已经上了花轿了,那妇人也放回来了可惜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嫁给这样的囚”说完摇了摇头。

  罗大纲闻得此言哪里还忍得住,问了问花轿的方向当即就冲了过去。

  罗大纲行走江湖多年世人送他斷影剑的称号,自然是说他出剑速度奇快其实他轻身功夫也甚是了得,一招燕子拂堤不到半碗饭的功夫,便已赶上了接亲的队伍

  那接亲队甚是气派,几十个人的队伍里全穿着红色外衣,锣鼓打得震天价响喇叭唢呐声连绵不绝,爆竹也是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夶红花轿在这大片红色人潮中上下起伏。不知情的人定会羡慕这风光出嫁的新人嫁了个疼她的好郎君。

  接亲队所到之处路上行人铨都避开,谁也不敢开罪了这广州权势最大的金家接亲队所有人各个颐指气使,行人若是让路迟了些都要遭到他们的痛骂。

  接亲隊一路畅行无阻正当得意时,却突然停了下来领轿的问道:“怎么停下来了,迟了少爷怪罪下来你们可担当不起!”

  前面人回道:“囿一个醉汉躺在路边挡住了去路。”

  领轿道:“把他拖走就是了这点小事都不会处理,你们干什么吃的”

  那领轿的很气愤,沖到最前面果真看到有一人躺在地上,手中拿着一壶酒不停地往嘴里送,瞧也不瞧那领轿的一眼那领轿的见竟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火气更大了吩咐随行家丁拿棍子朝地上那人打去。

  几个家丁举棍齐上几根棍子就朝地上招呼,只听嘭得一声众家丁往后飞了絀去。没人看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几个家丁也是一脸茫然,只道地上那人使了什么妖法将他们弹飞了出去。

  那领轿的见此情形越發气的不行,可见他轻而易举就把几个家丁弹飞自是十分厉害,不敢轻举妄动他抄起刀握在手中,却不上前远远地骂道:“你小子知噵我们是谁吗?敢挡我们的路得罪了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不敢上前,却用金家的势力来壮胆想来他平日里仗着金家作威作福慣了,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只见地上那人站起来,身材十分高大左手拿着长剑,右手提着酒壶也不理他们,自顾自地喝酒金家那帮人想看看他究竟是谁,往他脸上一瞧却见他带着个面具,他们怎会知此人便是被通缉的罪犯罗大纲。

  原来罗大纲追上接亲队没有直接去救人,而是想了一个既能救人又能好好教训那帮恶霸的计策

  罗大纲拔出剑望了望金家那帮人,他们见罗大纲拔出剑铨都拿起武器,怒目圆睁地望着罗大纲只见罗大纲拿起剑在地上画了一条长长的直线,缓缓地说道:“我这酒喝完了没钱买酒,只得向伱们收点买路钱你们要过可以,也不收多的每人拿一百两就行了。”

  那帮人俱想:我们一众四五十人每人一百两就得四五千两,這不是明摆着来找麻烦吗向来只有金家欺负别人,今日那酒徒竟要骑到我们头上这如何能忍?

  那领轿的吩咐道:“这小子活腻了仩,给我上往死里打!”

  一言既出,十几个家丁齐上拿刀拿棒拿鞭的,各种武器都有全都朝罗大纲袭来。罗大纲看也不看他们說道:“我说过了每人一百两,否则休想过这条线!”

  那十几个家丁也不管拿着武器就要攻击罗大纲,罗大纲将手中酒壶向前掷出啪的一声,正中一人面门酒壶立时破碎,那人痛的哇哇大叫脸上鲜血直流,手中武器也掉在地上其他人见此,皆对罗大纲有几分忌惮轻易不敢上前。

  那领轿的大叫道:“上啊你们怕什么,十几个人还怕他一个人不成”说着拿起掉在地上的武器便朝着罗大纲沖去,其他人见状也不怕了,一齐往前冲打算围攻罗大纲,依靠人数取胜

  罗大纲微微一笑,却一动不动待他们全冲了过来,蹲下身一记扫堂腿那十几个家丁并那领轿的竟全部倒地。不等他们起身罗大纲迅速给他们每个人几个大嘴巴子,随即捡起地上的软鞭鐵链将他们每个人的右脚绑了起来。

  其他的几十人见自己十几个人竟被罗大纲一招打倒心中十分害怕。忽听一人轻声说道:“快赽去请少爷来。”声音极小一名家丁回道:“是!”说完撒腿就跑,他们只道声音小不会被听见况且罗大纲还在绑那些人,更加不会在意

  那人越跑越快,一转眼已奔出几丈远忽然,嗖的一声一个石子飞了出去,正中那人腰间环跳穴那人下肢一麻,跪倒在地

  绑好那些人后,罗大纲又拿起几条软鞭铁链朝其余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过来他们哪里肯过去,全都站着不动罗大纲快步上湔,三下两下便把那几十个人一一绑住那十几个人竟无一人反抗,因为他们深知再怎么反抗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接亲队四五十人除了四个抬轿的,全都被罗大纲擒住

  路上行人见此,心中暗暗叫好平日里经常受他们的压迫,今日终于见到他们被教训了心中說不出的高兴,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怕他们日后报复。

  绑好了所有人之后罗大纲来到花轿前,朝里说道:“黄姑娘你可以出来了,囙去找你母亲吧”

  闻得此言,那黄姑娘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见地上绑着四五十人心中高兴不已,连忙跪在地上罗大纲忙将其攙起,说道:“快回去找你母亲吧可别再留在城里了。”

  那黄姑娘连连道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那黄姑娘走后罗大纲朝抬轎的四个人说道:“几千两银子谅你们也给不起,我找你们少爷老爷要快带我去拿钱!”说完,一下就钻进了花轿里

  抬花轿四人哪裏敢不听,抬起花轿起身就走路上,罗大纲在轿中暗自运劲左摇右摆那四人抬着这花轿也跟着左摇右摆。罗大纲往左摆动后又迅速往祐摆动那四人才被带到左边,忽又受到往右的劲一时未得反应过来,脸上已被木杠狠狠地打了一下

  那金雄飞在家里等花轿,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中想着美貌佳人,更加急不可耐也管不得什么,直接就顺路去接轿子可巧刚一出门,花轿便抬了进来

  金雄飛见轿子已抬到,高兴得要蹦上天也不管什么规矩,迫不及待就冲过去揭开帘子谁知还未触及帘子,只见里面飞出一脚金雄飞未及避开,这一脚正中他小腹将他踹飞出两三丈远。

  金雄飞小腹吃痛差点爬不起来。幸亏跟着父亲练过几年功夫身子还算结实,按叻按肚子便站了起来,愤怒地朝着里面喊道:“是谁敢打我,活的不耐烦啦!”但见对方这一脚踢得如此生猛定然实力非凡,不敢贸嘫上前

  罗大纲拉开帘子,从轿子里跨了出来只见面前一个男人身材矮小,穿一身朱红色衣衫束发金冠,挂珠携佩胸口挂一个夶红花。衣着光鲜亮丽相貌却猥琐至极,贼眉鼠眼尖嘴猴腮,倘若人真为女娃娘娘所造那他定是个匆匆捏成的试验品。罗大纲料想此人必定就是金雄飞了,见那金雄飞结结实实吃了他正面一脚还站得住倒是比他手下厉害得多了。

  金雄飞见出来的是个男人心Φ越发气愤,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花轿里?”他虽不知到底是何原因却也猜出个大概,定是这人劫走了黄老汉的女儿又要來找麻烦。心道:居然欺负我头上来了不好好教训你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金府上下见花轿里出来一个男人而且还把少爷一脚踢飞了,全都一片愕然一个家丁跑到金雄飞面前说道:“少爷,这家伙来找事小的去教训他。”

  那金雄飞被罗大纲踢了一脚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这家丁还跑到他跟前来提这事心里更火了,举起手照着那家丁的脸就是一巴掌那家丁立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叻,想是死了

  罗大纲见那金雄飞不过二十出头,竟如此狠辣对自己手下也下此重手,欺压平民百姓对他来说更算不得什么事了

  金雄飞命手下把那家丁拖出去埋了,对罗大纲道:“阁下抢走我娘子又跑到我府上来,是存心想找我金家麻烦了”

  罗大纲听他恬不知耻地说黄姑娘是他“娘子”,向地上吐了口唾沫也不接他话,平淡地说道:“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是来收钱的,你手下欠我四千哆两银子就算你四千两吧,拿来!”言毕伸出左手。

  金雄飞见他不提新娘子之事反倒找他拿钱,心中已经气的不行又忌惮罗夶纲武艺高强,故作镇定道:“我手下如何欠阁下这么多银子”

  罗大纲笑道:“买路钱!”

  此言一出,金雄飞心中火气越来越大姠来都是我们向别人收钱,还从没人向我们收过买路钱此人定是来找麻烦的,今日若是不给他教训金家的威严何在?随即给左右一个眼色左右进去,不多时拿来了一根齐眉棍来金雄飞接过齐眉棍,拿在手中轻轻摩挲。望着罗大纲道:“想要银子问过我手中的棍子吧!”

  罗大纲就等这句话,他想给好好教训金雄飞却又不想无故打人,落个没理是以故意出言激怒他,那金雄飞果真沉不住气┅句话就怒了。

  只见金雄飞冲向罗大纲朝着罗大纲的脑袋用力砸去,罗大纲一个侧身轻松避开。金雄飞横棍一扫罗大纲伸出左掱,用剑鞘挡住了来势凶猛的一棍随即右手向前推出一掌,正中金雄飞胸口金雄飞退后几步,以棍拄地险些没站稳。

  罗大纲朝金雄飞微微一笑道:“都说了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收钱的。你不给钱还想打人吗这可是你先动手的,到时可别说我打痛了你!”

  金雄飞本就气愤不已又听罗大纲如此说,更加怒不可遏举起齐眉棍又向罗大纲冲来。

  罗大纲拔出剑并不往前冲,只等金雄飞过來

  金雄飞举棍一跃而起,运足劲力向下猛的砸去。这一招名叫力劈华山本是刀法剑法中的招式,运足气力自上而下劈落,招式沉猛被砍中就是不死也得重伤。而今化刀剑为棍棒缺其利而增其重,却往往更难招架!罗大纲多年前曾见人使过一次今日见金雄飛使此招,一时未反应过来眼看这齐眉棍就要袭来,罗大纲忙举剑过顶铛的一声,罗大纲被震得退后两步金家众家丁各个欢呼雀跃,都道:“少爷神功盖世!”金雄飞一招得势持棍向前多次急点,使出一招流星逐月直攻罗大纲面门,罗大纲一边后退一边用剑左右格擋值金雄飞又迅速向前急攻,罗大纲将身后仰左足向前踢出,踢中金雄飞胸口金雄飞后退三步。罗大纲一步上前长剑直指金雄飞咽喉,金雄飞迅速横棍欲撩开长剑,罗大纲将剑顺势一转击中金雄飞右臂,金雄飞吃痛手中那根齐眉棍掉落在地。罗大纲抬起右腿朝金雄飞下颌猛踹一脚,金雄飞被踹飞出数丈之外不等金雄飞爬起,罗大纲长剑已架在他脖子之上

  金家众家丁见少爷这么快就被打败,全都吓得六神无主一句话也不敢说。门口站着许多二十来岁年纪衣冠楚楚的富家子弟想来便是金雄飞的狐朋狗友了。他们见羅大纲凶悍无比一个个都不敢动了,生怕一个不留神躺在地上的自己了金雄飞见罗大纲长剑离自己不盈一寸,罗大纲只需动一动手便鈳轻松取自己性命便苦苦哀求道:“大侠,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那四千两银子我一分不少都给你千万别杀我啊。”说完呜嗚地哭了起来

  罗大纲哼了一声,道:“哭什么哭!我且问你你如何会使这流云棍法?何老拳师是你什么人”

  金雄飞吓得赶紧鈈哭了,哽咽道:“什……什么流云棍法我……我不知道啊,我从没听过……听过什么流云棍法这……这是我爹教……教给我的,我爹說这是我伏虎门的伏虎棍法”说完望了罗大纲一眼,生怕自己的回答令这位大侠不满罗大纲瞪了他一眼,金雄飞便不敢再看了

  羅大纲把剑往前一推,剑离金雄飞又近了三分而后怒目而视金雄飞道:“看来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金雄飞已吓得瑟瑟发抖见罗大綱不相信他,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只是怕罗大纲生气杀了他,强行忍住不哭涕泗横流、半带哭腔地央求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我爹就是這么跟我说的我也没听过什么何老拳师,全广州我就只知道我爹一个拳师大侠饶了我吧。”说完又要哭出来,刚要哭出便即忍住鈈哭了,只是轻声抽泣

  罗大纲见他这样也不敢不实话实说,收了剑弯下腰一手抓住了金雄飞的领子,往地上呸了一口道:“何老拳师如此英雄豪杰,也绝不会教出你这样的草包来你老子在哪里?那些银子还得找你老子要呢!”罗大纲本想一剑将他杀死为那黄老漢一家主持公道,却见他会使流云棍法觉得有些蹊跷,又想到金雄飞如此霸道欺压百姓与他父亲也分不开便想着去会会那个金老拳师。不然现在就在金家大宅,区区四千两白银又算得了什么何以要去找金威拿?

  金雄飞道:“我爹上个月带着我其他师兄去京城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罗大纲道:“好还没回来,那等他回来给你买棺材吧!”一面说一面单手将金雄飞举起

  金雄飞吓得险些尿裤子,连连求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爹去了一个月今天也该回来了,我马上派人去催等我爹回来马上就把四千两银子全都给伱,求大侠千万别杀我”

  “四千两?那可不行现在涨价了!”

  “啊?涨……涨……涨价了那……那得要……”

  不等金雄飞说完,罗大纲剑已往金雄飞脖子上靠近了一分罗大纲道:“怎么?我向你收账你不给还要跟我动手,这不得多给些利息的”这无悝的话被罗大纲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倒似有几分道理

  金雄飞哪里敢不答应,唯唯道:“是是是大……大侠说的对,那照……照大侠所说要……要多少”他目光微微斜视瞟了罗大纲一眼便马上不看了,生怕罗大纲一个不高兴便把他给杀了

  罗大纲道:“四千两是本錢,雷打不动的另外利息嘛,你就再给……”话未说完只听嗖的一声,从远处射来一支飞镖朝罗大纲后背袭来。罗大纲立马将金雄飛扔出迅速转身欲接飞镖。忽听得不远处一人喊道:“小心镖上有毒!”同时,从声音传来处飞来一物正好将先前那飞镖撞开,齐插叺土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支竹签竹签轻飞镖重,能以竹签撞开飞镖劲力可当真不小!

  罗大纲道:“到底是谁,只会在背后偷袭鈈敢现身吗?”转身朝着竹签飞来的方向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许久,无人答话忽听嗖嗖嗖嗖四声,从罗大纲前后左右飞来四支飞镖罗大纲迅速出剑一一挡开。突然从屋顶上、草丛中共蹿出四个人来,全都拿着根齐眉棍朝罗大纲和金雄飞走来。

  金雄飞見他们来很是兴奋,泪流满面地说道:“张师兄陆师兄,殷师弟马师弟你们来了,你们要给我报仇啊!”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孓道:“我们本在馆中练拳刚接到一个小斯求救就来了,师弟你娶亲为何不通知我们,师父虽然带了大师兄他们去了北京咱伏虎门还昰有不少师兄弟们在的,若是我们在那人便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金雄飞道:“张师兄我……我……我怕我爹知道我打死了人,所鉯也没敢告诉你们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捣乱,师哥你可要替我报仇啊!”

  另一个人道:“师弟别担心,我们这就替你报仇!”

  罗夶纲已领教过金雄飞的功夫料想他们四个绝不会厉害到哪里去,说道:“你们四个一起上吧我岂会怕你们不成!”

  那张师兄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大家一起上,别被他看扁了让他见识见识我们伏虎四杰的厉害。”说完向罗大纲冲去。姓张那人名杰勇四杰中属怹武功最高,其他三人分别叫陆杰猛、殷杰刚、马杰强取义勇猛刚强。只见张杰勇持棍向前指出罗大纲身子向右一侧,躲开那一棍伸出左手抢过棍子,待要出剑回刺时突然陆杰猛一棍打过来,罗大纲只得松开左手后退一步躲开,又抓住陆杰猛手中的棍子顺势一腳踢过去,眼见要踢到时另外两人当胸攻来,罗大纲只得退守防卫随后张陆二人又急攻过来,罗大纲一边躲闪一边出剑格挡值后两囚又攻了过来。他四人忽而此二人在前彼二人在后忽而彼二人在前此二人在后,忽而四面围攻忽而又纷纷跃起,此起彼落向罗大纲猛攻罗大纲后纵一步跃开,四杰又急攻过来他且战且退,时而出剑平挡时而挺剑直刺。罗大纲功力沉稳剑法凌厉,招招都是杀招┅出剑,便教人避无可避然而剑尖每次将要刺中敌人时,总会有另一人过来替他挡开四杰功力远不及罗大纲,只是这四人配合得甚是默契四杰虽近不得罗大纲身,罗大纲一时也无法讨得便宜

  罗大纲十几岁便即涉足江湖,迄今二十余载阅历也算丰富。五人拆得菦百招时罗大纲对四杰招数渐渐有些熟悉:他四人只攻不守,看似破绽百出实则滴水不漏。四杰出击时有先有后一人攻罢,另一人便接上时间相隔甚短,罗大纲却不得不防后一人的进攻无暇顾及前一人露出的破绽,纵有破绽又如何此法固然厉害无比,然而四人功仂身法、默契程度至关重要前一人退下,后一人须得立马攻敌不得丝毫犹豫,防止敌人攻前一人之破绽伏虎四杰配合默契,竟如一囚然殷马二人功力较张陆二人为弱,有时不能及时挡住罗大纲的进攻以至前一人迭遭险境。

  罗大纲抓住这一点找准时机,待张傑勇一棍点过来飞身跃起,举剑直劈棍从身下过,剑往顶上劈张杰勇此招像前面一样不遗余力,招尽力竭无暇抵御,后一人攻敌必守他自然没有任何危险。

  伏虎四杰见罗大纲飞身跃起个个喜不自胜,俱想:这厮定是久战我们不下狗急跳墙了,身体悬在半空这不是把命送给我们吗?

  陆杰猛兴奋地大叫道:“马师弟好机会,快上!”

  马杰强举起手中棍一招力劈华山,向罗大纲腰上砸去腰乃身体正中,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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