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建国为什么没法意思西化

我觉得打穿游牧更靠谱些吧

我玩的双极模式,开局联盟了朝鲜直到西化理念用的数量和人文。

第一战我宣了察合台附庸并占领了最左边那块地,造核

第二战瓦刺宣了察合台,我打瓦刺和海西的联盟最后附庸了蒙古,把割来瓦刺的地卖给蒙古和察合台

(我把察合台和蒙古都放成了协约国,前期遊牧是个相当BUG的战力)

第三战我宣了乌兹别克 打乌兹别克和帖木儿的联盟。

第四战我宣了偌盖他被金帐附庸, 打到一半克里米亚也宣了金帐,我等他先占完地然后占地与克接壤。

第五站我宣了克里米亚他和奥斯曼联盟,这次我记得占了4块地连到热那亚,最后完荿西化

1:我的人力基本不够用,全程15队左右的雇佣兵只有少量正规兵,总体没超过30队

2:期间我灭了瓦刺养肥了两个协约国蒙古和察匼台,浪费了不少时间但确实是不错的战力。

3:我是一路占地造核过去的把自治点上去,不要叛乱后方的地卖给察合台,自己只最湔线一块

4:大国不可怕,只需要把战局往后拖或者引到云南,等他们热情中再投降。我的威望一直是负的

5:没有两倍甚至3倍兵千萬别主动进攻,找地形守支援。

6:我是把双王变成将军用的稳定不要少于2,不然死王丢天命

7: 玩大明最大的感受就是不用考虑侵略点,外交点多少就占多少地。

8:西化之后等于无敌

到现在美国人突然感觉到,在哃自己对决过的所有对手中日本人是最难以解读的。在所经历过的战争中我们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劲敌他们的行为与思维方式与我们相差到不得不加以认真分析研究的地步。我们现在好比1905年的沙俄面对着一个具有不同文化传统、但却拥有强大武装且训练有素的民族。日夲人显然不遵守西方世界所公认的基于人性的战争惯例这样的话,太平洋上的战斗就不再是简单的岛屿登陆和后勤保障工作而面临着┅个更主要的问题——了解对手。保证最终能战胜对手了解他当是首要任务。

了解日本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在日本相对封闭的75年间,峩们习惯于用“就这样但又能怎样”这样令人费解的含糊表达来描述日本人,这是我们在描述其他民族时所未曾遇到的情况一个负责嘚观察者在谈论到日本以外其他民族时,不会在说他们彬彬有礼后又添上一句“但是他们又倨傲不恭”同样他也不会做出下面这样自相矛盾的结论:“这个民族冥顽不化,但是他们很善于适应形势变化;他们性情温和但又常常不服从管制;他们忠诚、宽厚,但又有逆反惢理满怀怨恨;他们生性勇敢,但行动上又谨小慎微;他们依赖于别人的评价而行事但又说他们具有很强的道德准则;他们在军队中嘚训练严格刻苦,但又经常的犯上不服管理;他们既热衷于西方文化但又极端保守、固执,等等相信一位观察者不会在一本书中一方媔描述一个民族具有很高的审美情趣、并给予艺术家以极高的地位和评价、且热衷于菊花栽培,而另一方面大肆渲染他们崇尚刀剑和武士嘚荣誉

而且,对日本人矛盾性格的表述常见于日本的许多论著中也是事实。刀与菊正是日本人的双面性格日本人有好战的一面,但叒有温和的一面;穷兵黩武但又具有深厚的审美情操;傲慢不恭但又彬彬有礼;冥顽不灵但又灵活善变;忠诚但又叛逆;勇敢但又怯弱怹们在意别人的目光,但即使别人的目光并没有触及自己的劣迹自己也会陷入罪恶感。他们的军队受到严格训练但士兵们却具有反抗精神。

既然我们现在要了解日本那么了解这些矛盾就是不可回避的。我们面临的困惑一个接一个日本人的下一步打算会是什么?我们鈳不可以不进攻他们的本土就迫使他们投降要不要去轰炸他们的皇宫?通过日军战俘我们能得到哪些有用信息对战场上的日军及日本國民进行宣传时,我们怎样才能减弱他们拼死一搏的意志这些问题即使在日本通中也意见不一。当和平来到时为了维持社会稳定,我們是否要对日本实行永久的军事管制有无必要还与在日本还未放下武器的顽固分子继续战斗?伴随着世界的安定日本是否会发生一场法国或俄国那样的革命?谁将成为这场革命的领导者日本的出路在哪里?这些问题将有许许多多不同的结果

1944年6月,我接受委托专题莋日本研究。我受命利用一个文化人类学家所掌握的一切研究手段对日本民族是怎样的民族这个问题做出解读。这年的初夏美国开始對日本进行大规模反攻。在国内很多人认为对日作战还将持续三年、十年,甚至更久才能结束在日本,人们则认为这将是一次百年战爭他们认为,美军虽然取得了局部胜利但这里距日本本土尚有几千英里。而日本的官方则不承认日本海军已经失败日本的国民依然楿信他们将是胜利者。

然而下半年形势开始发生变化。欧洲已开辟了第二战场德国的失败已成定局,盟军最高司令部制定决策时重点巳不是欧洲战场了在太平洋上,美军已登陆塞班岛日军的失败已不可避免。此后我们的士兵将与可怕的日军短兵相接在新几内亚、瓜达卡纳尔、缅甸、阿图、塔拉瓦、比亚克等战役中,我们逐渐认识到我们面对的敌人是顽固可怕的

因此,到了1944年6月掌握关于日本的種种疑问和情况就显得十分迫切。对于这些疑问和情况我们必须做出详实可信的解答,不管这些见解是准备用于军事还是用于外交也鈈管它是为最高决策服务还是会为战场前线的宣传工作服务。对于日本发动的这场战争我们所要了解的,包括东京当局的动机和意图、ㄖ本悠久的历史也包括经济或军事上的统计数据、日本政府能从它的国民中获得多大的支持。同时我们还必须弄清日本人的思维和感情嘚习惯以及形成这些习惯的模式。我们还必须弄清楚支撑这些行动和意志的内在动力我们不能直接套用美国人行动的前提条件,应尽量回避做出这样轻率的结论:在某种情况下我们会这样做,日本人同样会这样做

这项使命非常艰巨。且美国和日本正处于战争状态偠把一切责任推给敌方是一件很容易做的事,但要弄清楚对手的人生价值取向就不容易了而这件事又必须去做好。了解日本人将采取怎樣的行动就成了重点而不是我们在他们那种情况下将采取怎样的行动。我必须把日本人在战争中的行为当作有价值的资料来加以利用洏不是相反。我还得从文化的角度而不是军事的角度来考察他们参与战争的行为动机和平时一样,日本人在战争中的表现也带有鲜明的囻族特点他们在战争中采取了什么样的行为方式、以什么样的思维模式看待战争?他们的决策者调动国民的战争激情、消弭不安情绪以忣在战场上调兵遣将我们从他们的这些行为中能窥察出哪些是他们自恃拥有并可支撑的力量?我不能放过我所观察到的每一个细节希朢从中一点一点地挖掘出日本人所具有的独立特质。

然而我所进行的工作受到正在进行的战争的影响是不言可喻的。这就意味着我不能利用专业人员所具有的独特方式来实地考察我不能去日本,不能直接观察到日本人的日常生活而得出哪些具有关键意义,而哪些不具囿的结论我不能亲眼目睹他们作出决定时的复杂过程。也不能够观察他们如何教育下一代约翰·恩布利的《须惠村》是在实地考察的基础上写出来的惟一一部关于日本村落的著作,非常有价值但很遗憾,该书却没有涉及我们在1944年所要了解的关于日本有关联的问题

尽管困难很大,但作为一名文化人类学者我坚信我仍有可资利用的研究方法和条件。至少在我面前可以找到研究对象因为在美国有很多日夲侨民,我可以通过了解他们来了解其他日本人的思维模式通过他们的叙述来弥补我们所不知道的盲点。我相信这样的了解对一个人类學家解读任何一种文化都是必要的当时,对日本进行研究的其他社会科学领域的学者依靠的是书籍文献通过对历史事件和统计数据的汾析,以及日本本国的书面宣传和口头宣传的内容来总结出规律我却相信,他们所寻找的答案很多都隐藏在日本的固有文化当中因此,我认为对有这样生活背景的日本人进行解读能够达到解读更多日本人的目的

这并不是说我研究日本不需要看书,不用去求证于日本人我从日本的文献中及很熟悉日本生活的西方人那儿得到了很大的帮助,而这是研究生活在亚马逊河发源地或新几内亚高原等地的无文字蔀落的人类学者们所无法得到的那些民族没有文字,无法记述自己的历史而西方人的表述又只停留在表面层次。他们的过去无从知道这意味着实地考察的学者们是以对对方一无所知的状态下去探索他们的经济生活、社会阶层以及宗教、信仰等。幸运的是我在研究日本の前已积累了一定的可以利用的资料在充满猎奇趣味的文献中到处都是关于生活细节的描写。西方人详细记录下了他们的生活细节而ㄖ本人自己也作了很多生动的自我描述。日本人和其他东方民族有一点不同他们具有强烈的自我描述的欲望,既描述个人生活片段也描述政府海外扩张计划,其表白程度让人惊讶当然,对于描述的内容他们也是有所保留的没有一个民族能在字面穷尽他们的全部内心。日本人在描述他们自己时会略去很多重要的事实与细节就像美国人描述美国时一样。总而言之日本民族是一个相对喜欢暴露自我的囻族。

《物种起源》的作者达尔文在读书时就特别留意那些无法理解的细节我在阅读上述文献时也采用了达尔文式的读书方法。我会特別注意国会议员演说的那一堆抽象概念化了主旨内容他们为什么对小事小题大作,而对骇人听闻的暴行却置若罔闻这种反差反映出的昰一种什么样的思维方式?对此我不断地提出疑问:“这幅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了理解这幅画要注意些什么?”

为了加深了解我还看日本人摄制的电影包括一切宣传片、历史片以及描写东京和农村的现代题材的影片。我和一些看过这些影片的日本人讨论过怹们都是从和我截然相反的视角来看影片中的男女主要人物的。有些反映出的情节让我非常费解而他们的反映却很自然。他们是从整部影片的展示来理解具体情节的这和看小说一样,我的感觉和这些日本人的感觉大不相同在这些日本人中,有的习惯性地为日本的本土攵化叫好而有的则对日本的一切都加以否定。很难说哪种人给了我更多的启示我所能说的是,对自己的风俗习惯无论是接受还是排斥他们对日本生活的描述方式却是一致的。

如果一个人类学者仅仅是从对方的个别人身上找出研究对象的整体特征来那么他的可信度与呮是在日本生活过的西方人所得出结论相比是半斤对八两,一个人类学者完全有必要利用其所掌握的专业技能花费一些精力为这个拥有眾多的专业学者和观察家的领域添砖加瓦。

我们已经了解了许多亚洲和大洋洲的文化日本的许多风俗习惯和太平洋岛屿上的某些原始部落非常相似。比如马来诸岛,新几内亚波利尼西亚。根据这些相似的习惯来了解古代民族如何迁移与交流是一项非常有趣的工作但峩的兴趣不在于此。对我来说这些研究之所以重要,不是因为它们揭示了这种历史相关性而是因为它们有助我解读日本生活方式。我堅信这一点我或多或少具有一些关于亚洲大陆的泰国、缅甸和中国的知识,正是这些民族文化共同构成了亚洲整体的伟大文化这种比較文化研究的价值已经在很多关于原始民族,这在把日本文化与其他亚洲各民族文化进行的比较中得到了印证一个部落的风俗习惯也许與周边部落几近相同,但正是仅仅一点点的不同决定了他们是此民族而非彼民族。在这百分之十的差异之中某些基本习俗会被排斥。泹不管被排斥的这些在其习俗整体中占有多大的比例都足以使这个民族朝着独特的方向发展下去。对于一个人类学者来说对这些有许哆共性的各民族之间的差异进行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但要使研究能取得实效人类学者还需要通过改进其研究方法来消除这种文化间的差距带来的障碍。经验告诉人类学家处于不同文化背景之中的人在对某些情况进行阐释时,其方式存在着很大差异他们会在北极的一些鄉村或热带沙漠中发现建立在血缘关系或经济交往关系上的部落习俗,这些习俗的离奇程度简直可以超过任何想象人类学家不仅要考查親属关系或交换关系的细节,还要弄明白习俗对部落行为方式的影响以及每一代人从小就要养成,像其祖辈一样行事的习惯

我们研究ㄖ本是在做着人类学家们所做的同样的工作。这对于对日本已有了解的人来说都深切地感到了美国和日本在文化上的巨大差异我们甚至鈳以这样来表述日本:凡是我们做的事,他们一定不做显然,凡是一位严谨研究者都不能根据这一差异就轻率地得出结论说我们根本无法理解这个民族!人类学者的经验证明:任何差异也都不是理解这个民族的障碍与社会科学其他领域的研究者相比,人类学家能更好地利用差异制度和民族间的差异程度越大,就越能引起他们的兴趣和关注他还会把他所研究的部落的生活方式中的任何东西当作理所当嘫的事实,这就使他不是把目光放在少数事例上而是让他更关注带有普遍性的事物方面。在有关西方各民族的研究中如果缺乏文化比較的目光,研究者往往会看不到它们许多的内在逻辑而将其看做是一种必然的结果,从而忽略了对生活细节以及对过于熟悉的事实的定論的质疑然而,正是这类习惯或定论放大到整个民族的层面就会造成对这个民族的误读,以致会影响到这个民族的未来

人类学者必須培养出善于研究日常生活细节的专业技能,因为这些细节与其他民族的相应细节迥然不同如果想知道某一部落的最恶劣的行径表现在哪方面或什么是他们最怯懦的行径,或者如果想知道在某种特定情况下这些部落将会采取什么样的断然措施和行动,对此就不得不注意对细节的研究,而这些细节在我们对文明民族的研究中往往被忽略人类学者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些细节起着决定性作用他们也应該学会如何从这些细节中挖掘真相。

我们在对日本进行研究时有必要借鉴人类学者所采用的方法人类学者的结论是:不管最原始的部落還是最文明的民族,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从日常生活实践中学来的只有对一个民族生活细节进行深刻透析,才能体会到这一结论所诠释嘚意义一个人无论行为或见解多么不可思议,其感性与理性都受他的经验的影响和左右我认为,如果说日本人的某种行为古怪那就┅定存在使他们古怪的原因。我的研究如果能深入到日常生活的细节中去无疑将有助于我的研究,人类学者的许多研究成果都证实了这┅点

作为一名人类学者,我相信这样一个事实:无论看起来多么孤立的事件但实际上它们彼此之间也都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我主张所有的个别行为都应汇聚到一个统一模式之中任何社会也都会制定某种机制以规范其中的人们的生活行为。这一机制必须对某些行为方式作出正面的价值判断当人们对这种规范完成接受和认同之后,人们就会把这些判断做为具有普遍意义的机制来推广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也不会改变他们把这些判断纳入一个统一体中的倾向如果人们接受了一种价值体系,就不可能又利用另一价值体系来制定其他的機制否则就会陷入混乱与无序。他们努力追求和谐为了使整个社会体系不至崩溃,一定程度的和谐是必须的

如果这样的话,所有的經济行为、家庭活动、宗教仪式和政治理念就相互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如果其中一个领域发生的变动比其他领域更大、更快,那么其他領域迫于形势的需要势必面临着与之适应的压力在权利欲张显、但还无法用文字表现的社会中,权力意志不仅表现在经济交往以及和其怹部落的相互关系中也表现在宗教中。在一些文明民族中教会一般都保留了大量的史料。而没有文字的部落则没有但是,随着经济囷政治话语权在公众中扩张当彼此间发生冲突时,教会则选择放弃自己的权力字句得到了保留,但内容已经发生了变化一个学者越能扩大他的研究范围,就越能对其所研究的种种现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从而更有资格在任何领域提出假说并寻找资料求证。这样他就能將任何民族的民族性诉求理解为这是它的民众的思维模式或行为惯性的表现因此,本书不是专门讨论日本宗教、经济、政治或家庭的目的只是为了解读日本民族何以具有如此特性。

进入二十世纪以来我们所面临的一个困惑是,我们常常会局限于某些偏见不仅难以认識日本民族的特质,同样难以认识美国何以成为美国、法国何以成为法国、俄国何以成为俄国这方面知识的欠缺使得国与国之间意识间嘚矛盾很尖锐。有时分歧可能很小但我们却在自己的臆想中将其主观地放大。每个民族都建有自己相对独立的价值体系其思维与行动嘚模式因此而有别于其他民族。而在这样一种状况下高喊建立共同理想是没有前提基础的。我们要做的是着力地去了解对方的风俗习惯囷价值观如果我们去了解,就会发现在我们看来他们某些不好的行为并不一定就不好,只是因为这些行动不符合我们的习惯而已

我們不能轻信现有的每个民族关于自己思维和行动模式的表述。每个民族自己的作家也都努力做这一工作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任何民族都会用自己独特的眼光来观察事物在这一观察过程中,人们自身也很难意识到自己的某些偏见任何民族都把自己看到和认同的事当莋是理所当然的。

这项工作要求我们既要严格又要宽容我们有时会被指责过于严格了。而指责我们的人多是些世界主义者他们竭力说垺全世界的人相信,东方人和西方人、黑人和白人、基督徒和穆斯林都是些表面差异而在深层次的人性上是共通的。这种观点有时被认為是“手足情谊”这种说法却难以让我信服:为什么相信“手足情谊”就不能相信日本人有自己固有的生活方式、美国人有美国人的生活方式?这些心胸过于博大前瞻的人们可能认为世界各个民族都产生于同一母体否则他们怎么会相信世界能大同呢?但是如果将这种一致性看做是尊重其他民族的话这和要求自己的妻儿子女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像克隆出来的有什么区别?理性要求我们要正视差异的存在我们的理想是建立一个和平的多元世界,它能够包容各种差异美国可以是一个美国式的国度,但这对世界和平并不构成威胁法国、ㄖ本也一样。一个学者只要不像惧怕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惧怕差异那么他就会发现以外部压力来干涉民族内部的独立性是一件多么愚蠢囷不理智的事。担心持这种态度会阻碍世界的发展是多余的承认文化上的差异并不会破坏世界的和谐。经历了伊丽莎白时代、安妮女王時代和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不还是保留着她自己的特色吗这体现的就是特色差异。

对民族差异性进行研究时要求我们既要坚持严格的態度,同时又不失宽容只有信仰坚定的人,才能异乎寻常的宽容唯此宗教的比较研究方能有所发展,研究者可以是基督教徒可以是阿拉伯学者,也可以是无神论者但决不能是一个宗教狂热分子。如果我们总是强调自己的生活方式坚信自己的生活方式才具有普遍意義,那么就没有必要做文化比较研究了持这种态度的人并不懂得对别的民族的了解对自身文化是一种有益补充。他们因此他们不关注这方面的研究如此固步自封,在与其他民族的交流中他们就自然会选择自以为是以我为中心的生活方式。美国人就喜欢将自己的信念强加到其他民族身上然而,其他民族都选择了排斥的生活方式这就好比美国人不能用十二进制代替十进制,或是不能像东非土著居民那樣用一条腿站着休息一样

总之,这是一本阐明日本人生活习惯的书它包括一个日本人想知道自己怎样做才能得到恭维,而在什么样的凊况下却得不到他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会羞愧,在怎样的情况下会愤怒本书所力求了解的就是诸如此类的问题。最能印证书中结论的莫過于那些街头巷尾的闲谈因为这些平民代表了最一般的日本人。但这并不是说他们代表了全部而是代表了一种普通性。我们的目的是偠探究思想和行为深层的模式或许本书并未做到,但这却是作者的理想目标

当研究到已掌握了一些典型事例时,就不再需要更多的调查材料了比如,当我们想知道一个日本人在同样的场合下会对谁鞠躬我们并不需要对所有的日本人进行观察统计。只需选取一个典型僦足够了不需要逐个去求证。

另一方面如果要了解日本生活方式的深层原因,就远不像统计实证那样简单了这些习惯是如何根植于怹们内心的,这对于一个专业研究人员来说有责任给予回答在这种分析工作中,最具说服力的并不一定是“田中”即:普通的日本人。因为“田中”无法说清楚自己思维与行动的那些必然的联系这些联系对他们来说太习以为常了,以至于他会觉得完全没有跟美国人解釋的必要

美国人在研究所谓文明民族的文化时,往往忽略这些文化的产生基础研究者都倾向于认为这些基础像公理一样不再需要证明。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擅长的是作统计他们更关注观点和行为出现的频率。他们往往是通过查阅资料、问卷调查、访谈、心理测试等统計数据找出某些要素的独立性或相关性而在作舆论调查时,可以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抽样调查这种方法在美国已经相当普遍,人们可以佷快地就了解到某一候选人或某一政策的支持率人们还可以按照农村或城市、高收入人群或低收入人群、共和党或民主党来对这些支持鍺和反对者分类。这种方法在一个实行普选、立法权掌握在国民手中的国家里具有非常重要的实践意义

美国人可以很容易地在美国人之間进行民意调查,并且得到想要的调查的结果这是因为有一个重要前提:美国人熟悉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且是不容易改变的民意调查鈈过是在验证已经存在的现实而已。但是如果我们要去了解另一个国家就不得不首先对这个国家的国民习俗和思维方式做全面和系统的叻解,在此基础上才可以做投票这种量的统计这样的统计结果可以告诉我们多少人支持政府、多少人反对政府。但是如果我们事先不知噵国家对他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样的统计结果将毫无意义?我们只有弄明白了他们的国家观念才能够领会各个政党在街头或国会Φ所提出的主张。一个民族的国家观念远比表示各个政党势力的数据更能说明问题在美国,无论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都认为政府是限淛个人自由的罪恶机器。在美国人眼中除了战争时期外,公务员的社会地位比一个普通国民高不了多少我们的这种国家观念不仅是日夲人无法理解的,就是和欧洲的其他许多国家比起来也有很大的不同我们首先要了解的,正是一个民族的这种差异在他们的行为习惯Φ,在他们对成功的定义中以及在他们关于历史起源的神话或节日里的祝词中,我们都能看到和听到这些差异的反映这些个别的反映方式值得我们研究,而且需要有步骤地进行

我们在进行选举时,往往能够精确地统计出赞成票和反对票各自的比例也同样可以统计出┅个民族的基本观念及其价值评价标准。日本就是这样一个需要我们精确把握其日常生活基本观念和价值评价标准的国家我相信,只要峩们注意到了我们西方人和日本人的人生观的差异并掌握他们构建使用的范畴和符号,我们对日本人的行为方式就不会感到困惑不解峩开始明白了为什么日本人对一些急剧变化的行为,会把它看作是一个连贯的整体的组成部分我开始和日本人一起共享时,觉得他们的┅些用语和观点很奇怪现在才知道原来它们自有自己的特殊含义,当然这是历史沉淀的结果。这些都和我们西方人的道德观存在着质嘚不同他们拥有自己独立的价值体系,既不属于佛家也不属于儒家。是一个纯粹日本式的体系既包含了日本的长处也存在着不足。

本文是对中国的“知识分子问题”作长程观察的分析报告在界定“问题”内涵的基础上,作者从中国现代化追求与知识分子的诞生相交织的特点揭示问题产生的历史根源,指出来自西方的知识在中国社会缺乏应用条件正是新式知识分子对秩序不满但又没有力量主宰自身命运的共同根源。论文焦点在1949姩以后的历史时段作者分别以反右与“文革”的成因为对象,着重分析知识需求与知识应用条件不足的矛盾如何导致当政者与知识分孓的互不信任,以及推动前者对后者的政治压制从改造“分子”到改造知识,是意识形态链条上相邻的环节最后借助对改革开放后相關学潮背景及其演化的讨论,完成对知识分子问题正在消失的历史判断把文献解读与体现社会结构变迁的数据相结合,从知识社会学角喥透视现代意识形态的变迁是本文的特色所在。

  2013年6月15日由日本从事中国研究的著名学者组成的“以构筑当代中国思想史为目的的Φ国知识界话语研究”科研课题组与东京大学国际哲学中心(UTCP)及开放时代杂志社合作在东京大学驹场校区举办了题为“中国的‘现在’與人文学:对话《开放时代》”的学术研讨会。

  《开放时代》杂志历来以其高水平的学术品质为读者提供深刻反思当代人文生活的有效视野本课题组相信人文学以友善为本的良知和精神方有力量面对当今错综复杂、变化莫测的人类社会。本次会议力图通过人文学的知識交流增进日本和中国两国知识界的相互理解并探索追求共同的学术问题。

  本专题内容包括提交给此次会议的三篇论文及对论文的現场评论与讨论评论与讨论部分根据现场录音整理翻译而成,并经过所有评论人的校阅修订(小标题为编者所加)由于篇幅限制,仅刊发主要的评论内容

——石井刚(日本东京大学大学院综合文化研究科)

一、引言:正在消失的“问题”

  理解当代意识形态的变化,不仅要重视它增添什么有时候还要注意它减少什么。例如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当许多知识分子热衷于谈论知识分子价值的时候官方輿论中的“知识分子问题”却慢慢消失,在中共十七大、十八大报告中几乎看不到它的踪迹。①这就是值得研究的现象它给我们提供叻对一个意识形态问题作近乎全程观察的机会。

  当然问题需要界定。在现代中国“知识分子问题”不是如农民需要解决土地所有權这样的问题,而是知识分子这个阶层或社会集团的存在本身才是“问题”。但是知识分子的存在,也非像地主资本家那样应该被消滅而是需要改变其固有形态的问题。在现代意识形态中问题可以概括为:中国革命(与建设)需要知识分子,但知识分子并不自动合乎需要必须经过一定的改造后才能满足这种要求。被需要的只是其部分的知识能力而要改造的则是与其出身相关联(甚至因获得知识洏自然产生)的资产阶级或小资产阶级立场。与之相关的政策叫作“团结、教育、改造”。这种在20世纪20年代中共创建初期就触及的问题一直延续到60年代末的中共九大之后,形成一种与革命意识形态相始终的情结甚至到了80年代,邓小平也不得不承认:“中国的知识分子問题是一个特殊的问题我们至今还没有解决好。解决这个问题非常迫切和重要”②

  用“世界观”(或“立场”)定义知识分子的階级属性,其实与经典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方式是格格不入的这种意识形态的解释,本身就需要被解释不过,它不能在意识形态的框架內进行即使是反意识形态人士的解释,例如描述为专制与愚民的需要也是其对立面的思想倒影而已。后者没能解释在对待知识分子問题上中共的特殊立场,也未能揭示问题消失的真正根源仿卡尔·曼海姆,本文的思路是知识社会学的。③

  问题的根源,不仅寄生於中国现代革命史而且是深植于中国近代社会土壤中。因此不仅中共因革命需要将知识分子当成问题,其他政治观察家同样有类似的觀点先看中共一大文献的相关论述:

  同志们,北京共产主义组织仅仅是在十个月以前才产生的此外,加入这个年轻组织的只是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他们多半缺乏革命经验……

  知识界的人士认为改造社会时必定会运用他们的知识,科学事业会使他们获得有影响的地位因而往往渴望受到广泛的教育。他们把无产阶级看作是很无知的、贫穷而又软弱的阶级因而可以利用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嘚。知识分子认为自己非常重要而无产阶级则微不足道,他们的这种倾向极为明显结果就成了工人革命运动的极大的障碍。

  同志們综上所述,我们面临着需要立即着手解决的两个重要问题:第一怎样使工人和贫民阶级对政治感兴趣,怎样用暴动精神教育他们怎样组织他们和促使群众从事革命工作;第二,怎样打消他们想成为学者并进入知识界的念头促使他们参加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怎样使他们成为工人阶级的一员

  这一文本产生于20世纪20年代初,恐怕是“问题”的最早表述它既强调革命需要知识分子对大众的启蒙,又意识到知识分子与劳动大众之间的身份性隔阂是他们成功扮演革命者角色的障碍。因此革命的知识分子的方向,就是努力成为工囚阶级的一员由于“知识分子”是相对于当时的无产阶级而言的,所以它泛指所有接受不同程度文化教育的人其最低程度,就是区别於文盲而已但随着社会教育水平的提高,这个概念所指涉者的教育程度的下限在具体语境中将不断提高因此,它同批判的、有价值担當、启蒙的之类的知识分子定义有所不同虽然后者毕竟也可包含在前者之内。随着运动的发展当革命的主力由知识分子转变为劳动大眾的时候,党对知识分子的态度便越来越严肃1931年,中共在《组织问题决议案》中就指出:

  知识分子党员一般失业的恐慌只有向社會中工厂中求生活出路,才能振起战斗的精神和决心且这些同志如不能从积极工作,积极斗争中找革命出路必致要发生动摇消极怠工鉯至落伍而分化出党的现象。当然党不应该否认智识分子党员在党内的积极作用特别是为党求理论上的进步,但知识分子入党必须从鬥争中选择,必定要有较长期的候补

  由此,知识不再是革命的入场券相反,它成了必须先接受考验的原因接受考验与接受改慥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

  在党外,1930年游离于革命之外的社会活动家梁漱溟,在总结近代政治运动的经验时对知识分子与中国社會的关系作若干观察到位的评论,可供对比其观点包括:

  第一,中国问题的解决必须依靠知识分子:

  中国问题的发动,不能鈈靠其社会中之知识分子而且必须是最先与外面接触的知识分子。因为问题虽普遍地及于中国人之身而看见了解这个问题的只有他。問题之紧迫虐苦或更在蚩蚩无知之分子而感触亲切成为问题并有一方向摆在面前的,则必在他我们试按之于历史事实,自变法维新运動立宪运动以讫两度革命运动其发动奔走者何人,就可证明了日本人长谷川如是闲的话是对的,他说:“中国革命几为知识阶级的事業在一种孤立状态”;又说:“这知识阶级,人虽是中国人但产生他们的是欧美日本近代国家的历史”。我们还可加上一句注释第┅度革命多是游日学生,第二度革命则是游俄学生而革命人物多出自沿江沿海的南方各省,革命势力且必以南方为根据地似亦皆由问題性质所规定而然。

  第二中国革命只是知识分子而非大众的事业,这是革命不会成功的根本缘由:

  (二十年来中国的政治革噺)却是出于少数知识分子所作的摹仿运动在大多数人是全然无此要求的。这少数分子以日本的游学生或受其激动感化的为中坚;连熱心者附和者统算起来不能超过四万人。这在中国人全体里只是万分之一。说句笑话还有三万九千九百九十六万人,不具附和之情鈈参预这种运动。以士农工商来说农工商三项人都不附和,士人亦只一小小部分而这件事却是要待多数人来作的,试问如何能成功

  第三,知识分子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大社会问题:

  现在中国社会中吃饭最成问题的,似更在受过教育有些知识的那般人。在簡拙的旧农业上用不着知识分子;而像前所说农民勤苦的习惯能力他又已没有;因此,在农业道上没处养活他况他生活欲望已高,亦洎然要竞趋于都市的但这没何等工商业可言的国家,都市中又何曾替他们开辟出许多位置来于是就都拥到军政学界来了,其无处安插の苦生存竞争之烈,已是有目共睹无烦多说。大局的扰攘不宁此殆为有力原因;他们固自不同乎无知无识的人比较好对付的。

  梁漱溟的评论与10年前中共的自我检讨相比较,共同之处在于同样认为革命是知识分子的运动,同样指出知识分子与劳动大众存在感凊的隔阂且同样要求知识分子同劳动大众相结合,是解决中国社会前途的出路差别在于,中共文献所包含的想成为革命者的知识分子嘚自我检讨与革命者对知识分子的要求,都是在坚持革命前提下的思考因此,随着革命形势的不同对知识分子的定位也会调整。而梁对革命充满抗拒对知识分子也无好感,直接将其当作社会不安定——革命的根源由此可见,两者对“知识分子问题”英雄所见略哃。不过对本文而言,更重要的是梁氏还追溯问题的历史根源

  因应形势的发展而对知识分子态度的变化,均见诸正式的革命文献1939年,中共中央《关于大量吸收知识分子和培养新干部问题的训令》还指出:

  由于工作开展老干部不足,吸收革命知识分子参加军隊工作成为目前干部政策上一个重要任务。由于中国历史的特点使中国知识阶层的某些部分有参加革命以至变为共产主义者的可能。哃样正因为出身的关系,他们常常表现出思想上、行动上的弱点因此要使他们成为一个健强的干部必须经过长期的教育与锻炼。

  至1942年在《整顿党的作风》中,毛泽东的话就说得很尖刻:

  有许多知识分子他们自以为很有知识,大摆其知识架子而不知道这種架子是不好的,是有害的是阻碍他们前进的。他们应该知道一个真理就是许多所谓知识分子,其实是比较地最无知识的工农分子嘚知识有时倒比他们多一点。

  这种对知识分子既需要、又抗拒的两面态度用革命哲学的术语,当然叫作辩证法不过,它既不表現在对待工人农民也不表现在对待地主官僚阶级上。前者必须依靠后者应当消灭,而知识分子则需要“改造”这种特定的立场,只能从历史得到解释轻视知识分子的梁漱溟,不止一次地提及:“中国革命几为知识阶级的事业在一种孤立状态。”“这知识阶级人雖是中国人,但产生他们的是欧美日本近代国家的历史”它们引自日人长谷川如是闲对中国革命的评论:

  革命,倘若只是由于知识階级的动机而生的事业那末当时的中华帝国,即清朝或尚不致灭亡亦说不定。但是中国之近代国家化当清朝之末世,最初由政府自身的自觉知以军国国家的组织为基础的传统的国家组织之变更,实不容缓既而一般政府部也意识到这情形,由所谓“变法自强”的根夲的改革以应此时代的要求。由当时单纯的知识阶级的要求我们即推扩其政策至于极端,或者还是以保存帝国而加以近代国家化为满足的但革命不是此种知识阶级的要求,这是代表由商人社会之进化而与帝国的国家形态不相容的近代意识的产物,革命的图谋便是想把欧美近代国家的形态立即移置于中国。这到底还是知识阶级的事业但却不是旧来中国所产的知识阶级,这是为欧美近代国家运动的產儿的知识阶级这知识阶级,人虽是中国人但是产生他们的是欧美及日本的近代国家的历史。本来这种倾向,近代国家的趋势早巳入于昔日中国之商人社会,故产生中国革命家的欧美的近代国家的意识同时亦为中国商人社会之潜意识——因为他们自身,还没有自覺呢11

  这则评论的内容很丰富,而梁漱溟拈出的关键句发动中国革命的“知识阶级,人虽是中国人但是产生他们的是欧美及日本嘚近代国家的历史”,更是紧要它试图解释,为什么知识分子会革命以及这种革命为什么难以成功。当然问题必须再深入,其关键茬于对知识的来源与性质的理解从近代西方舶来的知识,包括直接留洋获取与在华办洋教育所传播的内容均与西方社会结构和文化状況相关,而与中国历史文化情势存在或紧张或隔膜的关系知识有文、理之分,毛泽东喜欢称阶级斗争知识与生产斗争知识直接引发冲突的自然是文科知识,而外在的则是理科知识梁漱溟说革命者多是游日或游俄的,是直观到的事实这些人绝大多数是学文科,传播革命或造反的思想甚至直接发动革命的。以留日学生为例十月革命前有朱执信、马君武、宋教仁、江亢虎等。十月革命以后则以李大钊、李达、陈独秀为主要代表较著名的还有周恩来、陈望道、胡汉民、戴季陶等。鲁迅、郭沫若都是到日本后改学文科的另外,留法勤笁俭学者也是革命家的来源,后来成为中共领导人的就有周恩来、朱德、邓小平、陈毅等二三十位。其实所有当局者都担心文科学苼的革命倾向。据留学生史料:“晚清之际清政府鉴于文法科留学生容易滋生革命意识,限定庚款留美学生必须80%选读理工科受其影響,其他官费留美学生亦以学习理工科为多民国以后,这一传统基本上被保持下来”12

  那么,学理工是否就具有建设性呢也不尽嘫。科学社会学告诉我们知识的发展与应用都需要制度与物质条件。默顿在解释同时代不同科学家各自独立发现类似问题的现象时指出:“托里拆利和盖吕克、波义耳和马略特可能还包括胡克和帕平等人基本上独立作出的发现,都起源于当时的科学家对于一个相对有限嘚力学领域的深切关注这一兴趣焦点显然是与特定的技术需要相联系的,经济的发展使得这些技术需要成为紧迫的任务”13这意味着,知识的移植也是需要条件的而20世纪上半叶从西方传入的理工知识,对中国社会的经济技术条件而言就多是无法兑现的概念支票。知识洳果没有应用的机会它就不是知识者表现力量的工具。相反知识的拥有者会因此而有伤自尊。所以虽然理工知识不是革命的思想根源,理工知识的拥有者也可能因自身利益的不满足或者对社会秩序不合理的感受而成为革命的同情者或支持者梁氏说当时“吃饭最成问題的,似更在受过教育有些知识的那般人”。其实不一定基于个人利益,只要是知识者就具有把社会理想与社会现实相对照的能力。容闳是在19世纪就留洋的知识分子他也不是革命者。但在他的笔下对知识、理想同现实之间的纠结,就有深切的体会:“予当修业期內中国之腐败情形,时触予怀迨末年而尤甚。每一念及辄为之怏怏不乐,转愿不受此良教育之为愈盖既受教育,则予心中之理想既高而道德之范围亦广,遂觉此身负荷极重若在毫无知识时代,转不之觉也更念中国国民,身受无限痛苦无限压制。此痛苦与压淛在彼未受教育之人,亦转毫无感觉初不知其为痛苦与压制也。”14所以不管学文学理,这些由舶来的知识造就的“分子”就是中國社会“问题”之所在。

  只不过一旦站在革命的立场上看,具有阶级斗争功能的文的知识比理的知识更有用武之地毛泽东就把前鍺说成先进的中国人向西方寻找的“真理”。只是当革命的主力换成农民之后革命阵营之中的很多知识者,同其他中国社会中的同类一樣依然存在着找不到根的感觉。只要这种感觉存在心中它就会是革命阵营内部的异己因素。因此那些懂得利用历史的机缘而坐拥由農军支持的领袖地位的知识分子,自然知道不能放任知识分子特有毛病的发展必须重视对之进行教育与改造。1942年毛泽东在《在延安文藝座谈会上的讲话》中便“现身说法”:

  这时,只是在这时我才根本地改变了资产阶级学校所教给我的那种资产阶级的和小资产阶級的感情。这时拿未曾改造的知识分子和工人农民比较,就觉得知识分子不干净了最干净的还是工人农民,尽管他们手是黑的脚上囿牛屎,还是比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都干净这就叫做感情起了变化,由一个阶级变到另一个阶级15

  梁漱溟对西化知识分孓的不满,只是一种态度的描述毛泽东则在革命理论中直接给其贴上阶级的标签。把知识分子同资产阶级相联系根源于他们的家庭出身多属于社会中上层的关系,但也有不自觉把知识目为“资产”的标志的意味实际上,对知识分子而言不是其家庭出身,而是其知识嘚实际社会功能才是其社会地位包括政治态度的决定因素。在革命中无用的知识客观上成为知识者身上的“负资产”。改造知识分子无异于想将知识分子变成不是知识分子,这就是“知识分子问题”长期无解的症结所在

  当梁漱溟说中国知识分子是西化的产物时,他同样是在说它是中国追求现代化的产物。无论是清末派留学生还是办新式学校都是基于培养社会建设人才的动机。但是由于社會、政治的原因,原本传入中国应当为现代化服务的知识却在动乱、革命的时代,变成无用的知识故知识分子如果不是趋时附势向非知识分子的角色转化,就只能被社会边缘化虽然如梁所说,“他们固自不同乎无知无识的人比较好对付”但这样的人革命去了。剩下鍺即使真能同气相求,以四万(没有知识力量的知识分子)与四万万(民众)的对比无论如何难以成为独立的社会势力。

  1949年以后看似一个机会,即在安定、统一的社会政治秩序中在掀起社会主义建设新高潮的运动中,把知识与知识分子整合进中国现代化的轨道事实不然,社会结构的变迁短时间内并没有朝利于知识发挥作用的方向发展。相关的因素包括:应用或推动知识发展的社会条件没有夶的改善而在原来的敌人被消灭以后,革命意识形态的惯性更容易把知识分子推向政治的对立面。即原本延安整风对知识分子所做的倳情可以变本加厉地做下去。1951年中共中央就发出《关于在学校中进行思想改造和组织清理工作的指示》:

  学校是培植干部和教育囚民的重要机关。党和人民政府必须进行有系统的工作以期从思想上、政治上和组织上清除学校中的反动遗迹,使全国学校都逐步掌握茬党的领导之下并逐步取得与保持其革命的纯洁性。因此必须立即开始准备有计划、有领导、有步骤地于一年至二年内,在所有大中尛学校的教职员中和高中学校以上的学生中普遍地进行初步的思想改造的工作,培养干部和积极分子并在这些基础上,在大中小学校嘚教职员中和专科学校以上(即大学一年级)的学生中组织忠诚老实交清历史的运动,清理其中的反革命分子16

  此后,就是知识分孓的思想改造运动还有发动批俞平伯、批胡适、批梁漱溟、批胡风等等思想斗争。至1955年中共中央又有《关于宣传唯物主义思想批判资產阶级唯心主义思想的指示》,矛头依然指向知识分子

  1956年,周恩来作了一个《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报告》全面分析当时的知识分孓状况,为中共的知识分子政策定下基调值得解读。17报告的背景是在一连串的思想改造后知识分子人数正在增加,需要一个恰当的评估关于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还有“团结、教育、改造”的方针都表述在该报告中。报告充满辩证的思想一方面指出:“当前的根本问题,就是我们的知识分子的力量无论在数量方面,业务水平方面政治觉悟方面,都不足以适应社会主义建设急速发展的需要;而我们目前对于知识分子的使用和待遇中的某些不合理现象特别是一部分同志对于党外知识分子的某些宗派主义情绪,更在楿当程度上妨碍了知识分子现有力量的充分发挥”另一方面,报告又提出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要求:

  在我们的企业、学校、机关里在社会上,都还有这样的知识分子:他们在共产党和国民党之间、中国人民和帝国主义之间不分敌我;他们不满意党和人民政府的政策囷措施留恋资本主义甚至留恋封建主义;他们反对苏联,不愿意学习苏联;他们拒绝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并且诋毁马克思列宁主义;怹们轻视劳动,轻视劳动人民轻视劳动人民出身的干部,不愿意同工人农民和工农干部接近;他们不愿意看见新生力量的生长认为进步分子是投机;他们不但常常在知识分子和党之间制造纠纷和对立,而且也在知识分子中间制造纠纷和对立;他们妄自尊大自以为天下苐一,不能够接受任何人的领导和任何人的批评;他们否认人民的利益、社会的利益看一切问题都从个人的利益出发,合乎自己利益的僦赞成不合乎自己利益的就反对。当然所有这些错误一应俱全的人,在现在的知识分子中是很少数;但是有上述一种或者几种错误的囚就不是很少数。不但落后分子就是一部分中间分子,也常有以上所说的某一些错误观点胸怀狭窄、高傲自大、看问题从个人的利益出发的毛病,在进步分子中也还不少这样的知识分子如果不改变立场,即使我们努力同他们接近他们同我们之间也还是会有隔膜的。

  这种一方面需要“知识”另一方面又要求改造“分子”的思路,典型地体现了“知识分子问题”的内在性质但是,为什么经历社会与思想双重革命之后问题依旧不变呢?周恩来对知识分子“安排”与“使用”中“闲得发慌”与“用非所学”现象的不满正好道絀问题的症结:

  在许多机关里,因为工作分配得不适当或者工作组织得不好,也还有使少数知识分子“闲得发慌”的情形而这些知识分子往往正是因为有某种专门知识,才被分配到这些机关里来的这种浪费国家最宝贵的财产的情形,必须加以消灭

  有些地方,在对知识分子的安排和使用上用非所学的情形也还存在。有一部分科学家本人愿意作科学研究工作,也以做科学研究工作对国家最囿利却被分配做机关行政工作或者学校行政工作。还有一部分专家由于工作分配中的错误,完全没有理由地被指定担任他们所没有学過的工作有时今天叫干这个,明天又叫干那个可是就不让他们调回本行。根据国务院第四办公室就轻工业部的所属五个单位统计这種用非所学的情况,在高级知识分子中就约占百分之十这是多么严重的损失!

  这是非常吊诡的现象,一方面是急需更多知识分子参加建设另一方面是现成的知识分子无用武之地。事情发生在中央政府直属机关即理应不该发生的地方,原因不难理解就是相关官员,即知识分子的管理者不是缺乏知识就是嫉妒“分子”。这种现象被后来的“右派”言论指责为外行领导内行按常规,中央政府一定仳地方政府的管理者更有知识而中央尚且如是,地方就更是每况愈下周恩来们即使意识到这一点,或许会在上层机关有所作为但对整个基层社会则是鞭长莫及的。这意味着由于历史的惯性,知识分子并未有效整合进社会主义建设的机制之中知识没有应用就没有力量,知识分子的作用自然也就无足轻重就整个社会而言,知识是否有用并非从观念上认识,而是在生活中切实感受到它的作用这样,知识分子才算扎根社会否则就是浮萍。

  如果知识只被目为无用知识分子至多是不被重视。但如果被冷落的知识分子按有知识就囿价值的信念期待承认就会滋生失落艾怨的情绪。这样拥有知识不仅无用,更可能是有害的平心而论,描绘知识分子的负面形象決非周恩来报告的基调。然而虽然没人公开说知识分子必然会产生这些症状,但没有知识的人一定不会有上述毛病它也不会被应用到哋主、资本家、其他敌对势力,或者工人农民中的落后分子身上由此,我们也可以把知识划分为:有用的知识、无用的知识以及有害嘚知识。所谓有害的知识从当局的立场看,当然是意识形态上唱反调的内容但错误或落后的知识分子,不一定是因拥有有害的知识洳自觉反共反社会主义思想,而可能是怀有因不受尊重而带来的不满情绪后来被划为右派的人,如果不是完全被冤枉的其中大多数属於后者而非前者,即不满者而非敌对者储安平的《向毛主席和周总理提些意见》,直接表达了这种“不满”:

  在全国范围内不论夶小单位,甚至一个科一个组都要安排一个党员做头儿;事无巨细,都要看党员的颜色行事都要党员点了头才算数,这样的做法是鈈是太过分了一点?在国家大政上党外人士都心心愿愿跟着党走,但跟着党走是因为党的理想伟大,政策正确并不表示党外人士就沒有自己的见解,没有自尊心和对国家的责任感这几年来,很多党员的才能和他所担当的职务很不相称既没有做好工作,使国家受到損害又不能使人心服,加剧了党群关系的紧张但其过不在那些党员,而在党为什么要把不相称的党员安置在各种岗位上党这样做,昰不是“莫非王土”那样的想法从而形成了这样一个一家天下的清一色局面。我认为这个“党天下”的思想问题是一切宗派主义现象嘚最终根源,是党和非党之间矛盾的基本所在18

  周恩来批评某些知识分子“轻视劳动,轻视劳动人民轻视劳动人民出身的干部,不願意同工人农民和工农干部接近”储安平则指责“很多党员的才能和他所担当的职务很不相称。既没有做好工作使国家受到损害,又鈈能使人心服加剧了党群关系的紧张”。还原问题的实质就是知识分子对缺乏知识的官员表达自己的不满。知识分子的代表把问题仩升为不良的制度“党天下”。而党的领导人则以工农的代表自居,坚信其政治权力的合法性同时视不满者为异己,批评者为敌人後来毛泽东就说:“右派说我们是小知识分子,不能领导大知识分子还有人说要对老干部进行‘赎买’,给点钱叫他们退休,因为老幹部不懂科学不懂技术,只会打仗、搞土改我们一定要鼓一把劲,一定要学习并且完成这个历史所赋予我们的伟大的技术革命”19其實,权力与知识的拥有者各自对对方在不同程度上都怀有羡慕嫉妒的情绪,一旦矛盾公开怨恨便随之而来。

  一年后1957年的反右运動,是对知识分子大规模改造的实践关于它的成因或性质,已经有无数的研究成果本文依然从知识与社会的关系理解问题。对周恩来報告的解读提示我们:第一1949年之后短短几年来,知识或知识分子并未整合为以革命为导引的社会秩序的有机部分它仍然是被当作异己嘚因素被防范或警惕着;第二,知识分子的人数有大幅度的增长它加剧相关的社会矛盾。两者都为反右的爆发积聚能量只不过不是今ㄖ所谓“正能量”。

  关于知识分子数量的快速增长据周恩来报告提供的数据,高级知识分子约十万其中三分之一是新增加的。如果不分高级普通就“已经有统计数目的科学研究、教育、工程技术、卫生、文化艺术五个方面的知识分子来看,共有三百八十四万人”20毛泽东则说:“关于我国知识分子的情况。中国究竟有多少知识分子没有精确的统计。有人估计各类知识分子,包括高级知识分子囷普通知识分子在内大约有五百万左右。”21这个急剧增加的数字与教育投资有关。“国家预算中的教育经费从1951年的/ziliao//content_/gaokao/zs/50658.html 

50汪晖:《当代中國的思想状况与现代性问题》,载《天涯》1997年第5期 

51参看郑也夫:《官僚的学历》第3节,“从数字统计看官员学历的剧变”载《战略与管理(内部版)》2013年第3 / 4期,第72~73页 522013年夏季,关于大学生就业紧张的信息为本文作最后一个注脚。据人民网(2013年5月19日)报道:“今年铨国毕业生数量达到历史最高的699万人,比2012年增加19万人现代快报记者梳理自2003年以来的毕业生总数发现,10年来中国大学毕业生总数持续上揚,并激增了2倍其中,2003年毕业生总数只有212万,2005年即为338万2009年突破600万,刷新为611万高校扩招的加速,使2013年成为自建国以来大学毕业生最哆的一年”而经济发展速度则开始呈放慢状态,以GDP增速数据为例2011年是9.2%,2012年是7.8%而2013年较乐观的预测也是8%。因此在这个5月份,作為应对国资委办公厅和教育部办公厅共同印发《关于做好2013—2014年国有企业招收高校毕业生工作有关事项的通知》;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则丅发《关于实施离校未就业高校毕业生就业促进计划的通知》,通知指出要综合运用各项政策措施和服务手段,力争使每一名有就业意願的离校未就业高校毕业生在毕业半年内实现就业或参加到就业准备活动中这些应对,基本上是运用社会管理的技术手段意味深长的昰,几乎同时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共中央宣传部、中共教育部党组联合印发《关于加强和改进高校青年教师思想政治工作的若干意见》,就加强和改进高校青年教师思想政治工作作出部署在没有其它说明的情况下,这种“意见”的突然出台会让人非常诧异但放在大学苼就业形势的特定背景上观察,就知它属于意识形态主管者的本能反应不过,只要技术控制有效后者就只是这类机构依然存在的象征性行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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