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嫌妃子小说,女主前世是贵妃,其他的妃子趁皇帝外出害死了她,重生之不做嫌妃子后刚刚进宫,用清凉薄荷味引起皇上注意

毒后重生:宠冠六宫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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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穿着嫁衣上了马车,南宫子衿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重生回到了大婚之时。  前世她作为皇后,位高权重、高贵非凡,却被人诬陷杀了大皇子被太后贬入冷宫,在冷宫中被关疯了的妃嫔们掐死!  她明明没动大皇子分毫,但是太后查出的每一个证据都指向她,精确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是自己杀了大皇子。她确信以自己已经把后宫掌控得死死的,能这么消无声息地在自己掌控的后宫中布局致她于死地的人绝对是不存在的,那到底是谁布的这个局呢?  “娘娘,午门到了。”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一名命妇的声音传了进来。  南宫子衿猛然回神,纤细的手用力一握,指甲狠狠掐进手心!  “小姐!”“小姐!”一直陪在南宫子衿身旁的两个丫鬟花繁、锦绣见到自己家小姐掐自己,都惊呼了起来。  痛,很好!痛,说明活着。南宫子衿嘴角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扶本宫下车!”  掐自己不是很痛吗?怎么小姐还笑了?花繁和锦绣心里虽然惊讶,但一刻也不敢怠慢地扶着南宫子衿下了马车。  换了宫里已经准备好的轿子进了宫,穿过重重的宫殿,循规蹈矩地进行完所有的祭拜仪式后,南宫子衿由宫人领往皇极殿与元陵帝长孙珏一起接受众臣的跪拜。  “皇后娘娘,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和柳才人的腿可就要断了!”刚跨进皇极殿,尖锐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  时辰未到,皇上也未到,你们自己急着来受虐怪得了我?  南宫子衿嘴角露出一抹嘲笑,抬眼望去,殿里站满了朝中大臣,而众臣的前方台阶上站着两名和她一样身穿嫁衣的女子,是与她同一天进宫并分别被册封为美人与才人,后来的被封淑妃与德妃的杨水仙和柳依依!  看着杨水仙得意的样子和柳依依娇弱的样子,她的瞳孔突然收缩,眼里一片冷厉,前世布局害她人的会是杨水仙或者柳依依吗?  不管是谁,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按祖例,除了皇后可以与皇帝举行大婚并接受朝中大臣跪拜,其他妃嫔是不能参加祭拜仪式和接受大臣们的跪拜的。但是杨水仙和柳依依不仅能同一天与她进宫,还能接受朝臣跪拜,只因她们的背后分别是太后与皇帝,这个皇宫乃至这个国家权位最高者!  然而就算她们背后有太后和皇帝撑腰又怎么样?这一次她誓要扭转旋坤,让害死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南宫子衿昂首挺胸大步、端庄大气地朝殿前台阶走去。  从见到杨水仙和柳依依那一刻起,南宫子衿就不由自主地提高警惕,仿佛进入戒备状态的军人,眼观四面,耳听不方,因此走到台阶前的时候,她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旁边一个随侍的宫女突然伸出要绊倒她的脚。  如果她被绊倒,就会在大臣们面前失仪,失去做皇后的威信了,这幕后之人可真毒!南宫子衿暗暗冷笑一声,仿佛没看到那只伸出来的脚般直直地走过去,只是抬起的右脚脚步微小了些,坚定地踩了下去,身子一歪朝前倒去。  “啊!”  “皇后娘娘!”?惊呼声顿起。  那绊脚的宫女被南宫子衿用力一踩,疼得跌倒在地,脸色发白但却没出声,反而腮帮动了动。  她这是怕被审,要自杀!南宫子衿眉头微皱,知道已经来不及阻止,于是依旧以被绊倒的姿势朝前倒去。  “皇后娘娘!”杨水仙惊慌失措般地扑过来。从朝臣们的角度看,杨水仙抬起手要扶南宫子衿,但是只有南宫子衿知道她的手根本没碰到自己分毫。  真是会演啊!  南宫子衿脚下一点,朝着杨水仙扑去的同时头微微一偏。  “多谢杨才人扶了本宫!”  “嘶啦!”南宫子衿的话音未落,一声丝绸撕裂的声音轻微响起。  杨水仙还没从自己本来只是假装救南宫子衿而已结果真的救了她的震惊中回神,就感觉到整个宫殿瞬间都安静了下来,静得可怕!  “美人姐姐,你的衣服……”柳依依轻轻软软的声音从杨水仙身侧响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水仙这才后知后觉地朝自己身前的衣服看去,瞬间眼睛瞪得老大,她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撕裂了!由于正值夏季,她只穿了件肚兜和一件嫁衣,现在嫁衣在众目睽睽之下裂开,露出了里面的肚兜和一片洁白的肌肤。  ?“啊!”尖锐地惨叫声从皇极殿飞出,惊动了在宫殿外树上歇息的鸟儿们,鸟儿们扑腾着翅膀,像箭般朝天空急速飞去。  紧接着,一身粉红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狂奔在宫道中。  直到杨水仙的身影消失在皇极殿里,朝臣们才偷偷地擦了把汗。  “这宫女欲图绊倒皇后娘娘,事败已自杀,你们还呆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尸身抬去给给慎刑司查明幕后主谋?”杨水仙刚离开,一道严厉的声音突然从南宫子矜身后响起。  “是!”两个太监应声而出,抬着绊倒南宫子衿的宫女的尸体下去了。  南宫子矜看向刚刚说话的人,是宫里分配给她的大姑姑桑云。看着桑云熟悉的脸庞,她的心里突然一酸,前世桑云就是她的大姑姑,一直叫她防备宫里的每个人,只是当时自己心高自大,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后宫的一切!  “娘娘别担心,慎刑司不仅能审活人也能审死人。”桑云扶着南宫子矜,淡淡地道。  虽然她没有露出一丝笑容,但是南宫子矜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便点了点头。  一旁的柳依依眼珠转了转,然后蹙着细细的柳眉看向南宫子衿:“皇后姐姐,美人姐姐好心救了你,你怎么能撕裂她的嫁衣呢?”  “谁说是本宫撕裂了杨美人的嫁衣?”南宫子衿指了指头上凤冠精致而尖锐的金凤尾,无辜地道:“是杨美人扶本宫的时候,本宫头上的凤冠划到了她的衣服,要怪只能怪我大秦国祖制定下的凤冠的凤尾太尖锐了!柳才人,你真的要怪大秦国祖制?”  下边跟其他大臣一起站着的礼部尚书闻言,立刻严肃地道:“怎么能怪大秦祖制呢?这是我大秦国开国始帝定下的祖制,皇后大婚必着此凤冠!”
  “对啊!”  “怪谁也不能怪大秦祖制!”  ……众臣议论纷纷。  “妹妹不敢!”柳依依脸色一白,急忙朝南宫子衿行礼道歉:“妹妹说错话了,望皇后姐姐原谅。”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柳才人,你对大秦祖制不敬,本宫作为六宫之首,若是不罚你,怎能服众?”南宫子衿严肃地道。  柳依依弱弱地又鞠一躬:“是妹妹的不对,请皇后姐姐责罚。”  “既然你知错认错,就轻罚你好了,罚你柳才人现在就回去抄写祖制三遍。”南宫子衿淡淡地道。  大臣们都暗暗点头,抄写祖制三遍罚得并不重。  “能不能等明天再抄?”柳依依哀求地看着南宫子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如果现在就去抄,她就不能接受朝臣的跪拜,这等荣耀的事是她好不容易跟皇上求来的机会啊。  “难道柳才人嫌本宫罚得轻了?”南宫子衿微微一笑。  柳依依朝殿门看了看,久久没见到皇上的踪影,她立刻果断地道:“妹妹不敢!妹妹现在就去抄祖制。”说完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开。  南宫子衿眉眼微动,真是个聪明人,可是在这宫中越是聪明的人才是越可怕的人!  “柳才人,且慢!”在柳依依走到殿门的时候,南宫子衿突然出声。  难道皇后改变主意了?柳依依欣喜地转身。  南宫子衿盯着她期待的眼,一字一顿地道:“柳才人,你入了宫应该懂得三品以下妃嫔要以婢妾自称,同时不要连怎么称呼本宫都不懂,总是姐姐长,妹妹短的!”  “是,皇后娘娘!”柳依依一脸失望地转身离开。  ..  “皇上驾到!”柳依依刚离开没多久,皇帝就到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朝拜。  “众卿平身!”长孙珏挥了挥手,踱步走上台阶。  看着英气逼人的年轻帝王,南宫子衿心里异常复杂。她心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疑问,当年她被诬陷害了大皇子,然后太后以证据确凿为由下旨废后的时候,皇帝正御驾亲征外,不知道他有没有参与其中?如若没有,他回来了会查吗?  还没等她整理出个思绪,皇帝就走上了台阶,她急忙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长孙珏并没叫她平身,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皇后可真是好手段。”  南宫子衿抿紧了嘴,长孙珏显然并不喜欢自己这个皇后,但她也能理解,因为她本来就是先帝强塞给他的。  一年前先帝驾崩,留一遗旨册封她为下一代皇后,并言明继承皇位的人必须要娶她为后否则不能继承皇位。  被人逼着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长孙珏自然不会高兴,况且,柳依依还是长孙珏的青梅竹马,因此他不爽她南宫子衿刚才撵走了柳依依是很正常的,但是她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要找她麻烦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按宫规祖制而行!”南宫子衿正色道。  “皇后说得对,宫规祖制确实不能违背,望皇后管理后宫能够一如既往地遵守宫规祖制。”长孙珏意味深长地道。  他这个是不怪她了,不为他的青梅出头了?南宫子衿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臣妾谨遵旨意!”  “嗯,平身吧。”长孙珏淡淡地道,转身走上圣座坐下。  南宫子矜急忙跟了上去,在他旁边的凤椅坐下。  早在一旁候着的礼仪官见状,急忙尖声唱到:“众臣跪拜!”  众人跪地俯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南宫子矜微微一笑,从今起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  此项礼仪完毕已是夕阳西下,皇帝与众臣移步聚荷宫开宴庆贺,南宫子矜则回未央宫休息。  用过晚膳沐浴更新完毕,夜色已暗。  “小姐累了吧?奴婢给你揉揉。”锦绣笑着帮南宫子矜揉腿。  刚倒水回来的繁花闻言,立刻瞪向锦绣:“还喊什么小姐?该叫娘娘了!”  “是,应该是皇后娘娘,奴婢错了!请娘娘责罚!”锦绣已觉失言,急忙认错。  南宫子矜揉了揉额头,淡淡道:“刚入宫第一日,你们还不适应是正常,罢了,本宫不怪你,但是以后要注意了。”  “谢娘娘!”锦绣急忙行礼。  南宫子衿环视了内殿一圈,转身走出外殿:“把其他宫人都叫进来。”  “是!”  皇后作为后宫正宫娘娘,宫里配给的宫女太监都不少,除了南宫子矜自带进宫的嬷嬷和侍女外,宫里配给的下人足足有四十几个,大姑姑一个,大丫鬟两个,一等嬷嬷二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六,三等丫鬟十个,大太监一个,二等太监二个,三等太监六个,剩下的都是些没等级的粗活丫鬟、婆子和太监。  不一会儿,未央宫的各个宫人都被叫到了南宫子衿跟前。  “从今儿起,你们就是本宫宫里的人了,可都得提起十二分的心,不能出错出乱,否则别怪本宫不轻饶!”南宫子矜从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众人急忙跪下。  “行了,都下去吧。”南宫子矜挥了挥手。  宫人们全都退下,各司其职。  刚返回内殿,南宫子矜就打了个哈欠,眯着眼带着些微慵懒地道:“铺床就寝。”  “娘娘,还不能睡!”锦绣边帮她按摩酸软的腿,边笑着道。  “是啊,今天可是娘娘的洞房花烛夜呢,一会儿宴毕皇上就过来了,娘娘再等等吧。”繁花一边为南宫子矜抹华油,边笑道。  “他不会来的,不用等了。”南宫子矜平静地道。  繁花和锦绣都一愣,有些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什么会这样说,而且还语气这么肯定。  锦绣迟疑地道:“不会的,今天是娘娘和皇上的大婚,皇上一定回来的..”  “皇上已经翻了毓秀宫那位的牌。”一道清凉的声音打断了锦绣的话。  众人转身看去,发现门口站着的是自从回未央宫之后就消失不见的桑云。  “毓秀宫?”锦绣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道。
  “毓秀宫里住的是柳才人。”桑云手里端着个茶盘走了进来。  “皇上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娘娘才是皇后,就算她们与皇后娘娘同一天进宫,也应该由皇后娘娘先侍寝才对!”锦绣气愤地道。  “他当然可以,因为他是皇上。”南宫子矜倒是心平气和。  “娘娘能这样想就就对了,皇上想要做的事谁也无法阻止,要想让皇上不做某件事,只有能让皇上改变的理由,”桑云露出一丝笑容,把手里的茶盘放到南宫子矜面前:“不过来日方长,娘娘不必焦急,先喝点牛乳早点歇息,明天还要早起给太后娘娘奉茶呢。”  南宫子矜低头一看,愣住了,真的是牛乳。难道桑云也是重生的?不然她怎么知道她喜欢在睡前喝牛乳?  “自从知道将成为娘娘的姑姑后,奴婢就想办法了解到了娘娘的生活习气。”桑云解释道。  “你有心了。”南宫子矜赞道。  “这是奴婢该做的事。”  侍候南宫子矜喝完牛乳、洗嗽后,桑云还亲自为南宫子矜铺了床才退下去。  第二天,南宫子矜早早地醒了过来。  轮值的繁花听到响动,急忙过来道:“娘娘,天还早呢,您再睡一会儿,等到卯时三刻,奴婢再叫你起来,必不让娘娘迟到。”  “现在何时?”  “寅时刚过。”  “本宫睡不着,起了。”南宫子矜道。  “是。”繁花不敢再劝。  刚洗漱完毕,桑云就带着两个丫鬟端着早膳过来了。  “姑姑不用起这么早,这些粗活让下面的丫鬟做就可以了。”南宫子矜笑道。  “奴婢也跟娘娘一样睡不着,不做点活儿闲得慌。”桑云一副习以为常地道。  “那就麻烦姑姑了。”  用完早膳,桑云把宫里的一些情况跟南宫子矜说了。  按大秦祖制,先帝驾崩继承皇位的长孙珏需要守孝,登基一年后才能大婚、选秀女,因此除了她和一起进宫的杨美人、柳才人外,就只有长孙珏作为皇子时纳的两个侧妃和四个侍妾。  侧妃廖无双已经被封为贵妃,侧妃刘蔓被封为淑妃,四个侍妾分别封为昭容、婕妤、美人、宝林。  这样算来,长孙珏的后宫相对于其他帝王来说已经算少了,不过也说不准,毕竟两年后就是选秀时间了,到时候将是一批又一批秀女进宫,就算秀女还没进宫,宫里几乎个个都漂亮,哪天长孙珏看上了封个把妃嫔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至于皇嗣也并不多,只有一个快三岁的大皇子和同样快三岁的大公主。大皇子和大公主都是长孙珏还没登基的时候廖侧妃和钟妾室生的,因此长孙珏一登基就把廖侧妃封为贵妃,成了当时后宫最高权位的女人,而那本来家世相对较差得多的钟妾室也被封为了昭容。  听桑云说完宫里的情况,南宫子矜就从箱子里翻出两个布玩偶,一个是憨态可掬的小狮子,一个是玉雪可爱的小白兔。  这是她入宫前就准备好的要送给大皇子和大公主的礼物。  “这两个布偶都好可爱啊!”锦绣两眼冒光地盯着两只布偶,她也好想要一只哇!  “这是娘娘要送给大皇子和大公主的吧?”桑云问。  “正是。”  桑云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眼睛一直盯着布偶的锦绣,吞了吞口水,两眼放光地道:“大皇子和大公主一定很喜欢。”  南宫嘴角噙着一抹笑,将两只玩偶亲自捧在手里前去给太后奉茶请安。如果能遇到大皇子和大公主就顺便送给他们,如果遇不上,给太后奉完茶,她再去他们所在的宫殿送给他们。  当她到达太后的懿祥宫正准备进门的时候,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朝她撞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扔下手里的布偶,伸手接住了那个软绵绵的小身影,但是还是被撞得倒退了两步。  “大皇子?没摔疼吧?”南宫子矜想起这是大皇子长孙重。  “咯咯!”大皇子踮着脚尖,伸手捡起的小狮子布偶,自顾笑个不停。  “大皇子!”一个嬷嬷带着两个宫女从不远处跑过来,见到大皇子冲撞了皇后还抢了皇后的东西,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噗通一声跪下来就磕头:“皇后娘娘恕罪,大皇子不是故意的,都是奴婢的错,求娘娘开恩。”  “皇后娘娘恕罪!”两个小宫女也赶忙跟着下跪。  “都起来吧,”南宫子矜笑道:“本宫没有要治你们的罪,这是本宫送给大皇子的布偶,看到大皇子这么喜欢这个布偶,本宫也很高兴。”  话音刚落,一道稍微尖锐的女声从众人身后响起:“哟,这是干嘛呢,乱七八糟的,这是皇宫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闹市呢,真是一点礼仪都不懂!”  南宫子矜一听这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杨水仙那个杨美人了。  “美人,是皇后娘娘。”有宫女小小声地提醒。  “谁让你乱说话!”杨水仙瞪了眼自己的宫女。  昨天出了丑,皇上又没有宣她侍寝,杨水仙的怒火早已高涨,这会儿见到南宫子矜,她立刻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其肉地讥笑道:“哟,这还真是我们高贵的皇后娘娘吗?昨晚洞房花烛夜应该很累才是,怎么皇后娘娘却起得这么早?”  这分明是在嘲笑她作为正宫娘娘却留不住皇上过新婚之夜。南宫子矜把大皇子交给了那个嬷嬷,等嬷嬷抱着大皇子让到一边了,她才笑盈盈地直视杨水仙的眼睛:“皇上要做的事连太后都无法阻止,更何况本宫呢?”  杨水仙更怒,这女人分明是在嘲笑她有太后做主还留不住皇上!如果不是有她的存在,自己早就做了皇后了。  她狠狠地瞪了南宫子矜一眼,顺便白了再旁边一直咯咯直笑的大皇子一眼,然后就抢先入门去见太后了。  “这杨美人也太过分了吧?见到皇后娘娘不仅不行礼,还不给娘娘让路!”锦绣气呼呼地瞪着杨水仙的背影。  “且让她狂吧。”南宫子矜淡淡道,。  桑云闻言,微微一笑,捡起地上的布偶让锦绣拿,然后扶着南宫子矜进了懿祥宫。  因着皇后刚入宫,给太后请安后还要拜见皇后娘娘,因此,后宫众妃嫔除了柳依依,都已经在懿祥宫里了。  而太后着一袭暗紫宫庄,正坐在主位上安抚般地拍了拍杨水仙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杨水仙得意一笑,太后一定会帮她这个侄女教训皇后的。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南宫子矜走到太后跟前,接过桑云递来的茶杯端庄大方下拜,然后将手里的茶杯高举向太后:“太后请用茶。”  太后看也不看她手里的茶杯一眼,自顾自地转动手里方佛珠。  旁边的杨水仙人见状,便从旁边丫鬟手上端了杯茶水,学着南宫子矜地样子下拜:“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请用茶。”  太后开心一笑,伸手去接杨水仙手中的茶。  太后不接她这个正规儿媳的茶,却去接一个妾室的茶,分明是在打她的脸!南宫子矜冷冷一笑,保持着端茶的姿势,清凉凉地道:“杨美人,你屡犯宫规,本宫初入宫威仪未立,治不了你,但是想必太后娘娘是治得了你的。”  接着,南宫子矜身子微仰,目光灼灼地直视太后:“太后娘娘,杨美人作为美人,没有资格自称臣妾,刚刚却自称臣妾,此乃有违宫规,此其一;其二,刚才在懿祥宫门口遇见本宫的时候,杨美人非但没有行礼,反而顶撞了本宫,这可是对本宫这个皇后大不敬,有违宫规。杨美人接连两次违反宫规,请太后娘娘责罚,否则不能服众!”  太后的手一顿,收回手,没有接杨水仙的茶,沉着脸问杨美人:“皇后说的可是真的?”  “不,不是!”杨水仙急忙否认,转身愤愤地看向南宫子矜:“你胡说,我根本没有。”  “没有?”南宫子矜环视一圈众宫妃,笑道:“不仅这里的所有妃嫔都听到你刚刚自称臣妾了,而且太后娘娘也听到了。”  太后点头:“本宫确实听到了杨美人自称臣妾,但是皇后你说杨美人见你不敬,可有证据?”  “自然有证据,”南宫子矜转身指向门口:“大皇子就能为臣妾作证,刚才杨美人对臣妾不敬的时候,大皇子正巧看见了。”  众人随着她的手指看去,正见小小的大皇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太后娘娘皱了皱眉,继而扬起灿烂的笑容,朝刚进门的小人儿伸出双手:“重儿,乖,来皇祖母这里。”  长孙重本来要朝母亲廖无双跑去的,但在听到太后叫他后,立刻改了往太后这边跑去,冲进了太后的怀抱,软糯地撒娇:“皇祖母,抱抱。”  “嗯,皇祖母抱抱我们的大皇子。”长孙重快三岁了,太后抱起来有点吃力,但她却丝毫没有拒绝长孙重,喜爱地把他抱上膝盖,轻轻拍哄着。  长孙重见今天宫里比平时多了几位漂亮的娘娘,忍不住打量几眼。  杨水仙在他看过来时,偷偷瞪了他一眼,眼里满满都是警告:不许说刚才看见的事!  长孙重眼眶一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指着杨美人告状:“皇祖母,她瞪我!”  最靠近太后坐着的廖贵妃心疼地看向自己的儿子,想伸手抱过来哄,最后忍住了,但是放在宽带袖摆里的双手紧握了握。  太后瞪了杨水仙一眼,见她心虚转开头,才哄起大皇子来:“重儿乖,重儿不哭,等下皇祖母让人去捉小鸟儿来给你玩。”  一听到有小鸟儿可以玩,长孙重的嗓门立刻噤声,抬起泪眼旺旺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太后:“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太后郑重点头。  长孙重破涕为笑。  南宫子矜扬起最甜的笑容,柔声对长孙重道:“大皇子,乖,把你刚才在门口看见的事情告诉皇祖母好吗?”  “哟,这是干嘛呢,乱七八糟的,这是皇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闹市呢..”南宫子矜的话音刚落,长孙重就惟妙惟肖地模仿起了刚在懿祥宫门前见到的那一幕,俨然一个小小的戏子一样。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既为大皇子这么小就能一字不落的记性和天赋极高的表演惊讶,也为杨美人那么大胆地冲撞皇后而惊讶。  模仿完后,长孙重恢复自己的声音,指着杨水仙,委屈地对太后道:“皇祖母,后来她还白了我一眼!”  太后闻言,立刻狠狠地瞪了杨水仙一眼,竟然敢欺负她最疼爱的孙子!她慈祥地摸了摸大皇子的头,把他交给一宫女:“重儿乖,先跟寻兰姐姐出去捉小鸟儿玩,中午再回祖母这里吃饭。”  “嗯。”长孙重乖乖点头,跟着那宫女出去了。  太后目送着长孙重出了门,才看向杨水仙:“杨水仙你不仅无视宫规,冲撞皇后,连皇嗣你都蔑视!哀家不罚你,众妃嫔都不服。抄写宫规十遍和禁足半个月,你自己选一样吧。”  这两样都算是罚得轻了,而且还有的选择,果然是太后的侄女待遇不一样啊!旁边的众妃嫔都心生不满,但都滴水不露地埋在心里了,谁叫她们不是太后的侄女呢?  “太后姑母..”杨水仙撒娇地叫了声,见太后不为所动,只好瘪了瘪嘴低声道:“臣,婢妾选择抄写十遍宫规。”  抄写宫规虽然比禁足辛苦,但是如果选择了禁足,那么这半个月她都没机会出来见皇上了,她都没得侍寝呢!所以还是选择抄写宫规为妙。  全都怪南宫子矜这个女人!杨水仙想到这里,立刻愤愤地道:“太后,刚才婢妾说要禀报与您的事就是与皇后有关。”  昨天皇极殿上的事太后已经听说了,但是她看了眼南宫子矜,故作不知地道:“哦?是怎么回事?”  “婢妾昨天得恩准和皇后皇上一起接受众臣的跪拜,后来皇后娘娘被人绊倒了,婢妾好心去扶皇后,哪知皇后竟然恩将仇报地将婢妾的衣服给撕了,害婢妾..。呜呜,”杨水仙说到最后就很委屈地哭了起来。  众妃嫔都看向杨水仙,被看光前胸了,是挺可怜的,不过也没什么好可以可怜的,如果是一般的妃嫔,估计都被皇上贬位份了,这个杨水仙有太后罩着,被看光的事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真是幸福啊!  想着想着,妃嫔们的眼里都露出了嫉妒的光芒。  太后看向南宫子矜,严厉地道:“皇后,哀家原以为你是个贤良淑德的,想不到你却是个妒妇,连个美人都容不下。”
  “臣妾也原以为太后是个贤明的,想不到太后娘娘竟然不问明真相就这样定了臣妾的罪,真是让臣妾心寒,”南宫子矜一脸的不可置信。  其他的妃嫔听到这话都偷偷瞟了眼太后,都觉得太后确实太偏心杨水仙了,如果以后她们与杨水仙有冲突,太后是不是也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她们定罪?  众宫妃怀疑的眼神,让太后有点恼羞成怒,她瞪了南宫子矜半晌方才问道:“既然皇后你觉得冤枉,就说说吧。”  “昨天在皇极殿上臣妾被一个宫女绊倒的时候杨美人扶了臣妾,臣妾感激不尽,但是臣妾确实未曾撕裂杨美人的衣服,罪魁祸首是臣妾的凤冠在杨美人扶住臣妾的时候无意间勾住了杨美人的衣服,要怪只能怪凤冠,臣妾本该把凤冠砸了的,但是,”说到这里,南宫子矜顿了顿道:“那是祖制定下的凤冠,臣妾不敢!”  “你胡说,你明明是故意的!凤冠又不会自己勾我的衣服,是你的头歪过来才勾住的!”杨水仙气愤地道。  “本宫当时都吓得自顾不暇了,怎么还有心思故意去勾你的衣服?”南宫子矜不解地道。  “对啊,如果是婢妾,婢妾也会吓着了,哪里还有其他心思多想?要知道那可是在众臣面前啊,如果摔倒了就威仪全无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南宫子矜身侧响起。  南宫子矜转头看去,见到是位份最为低的宝林郑清,前世的时候,这个郑宝林一直默默无闻,想不到这一次,她竟然开口帮她说话。  “就是,这个时候谁还有心去想什么啊,自顾都来不及呢。”其他妃嫔仿佛也见不过太后太偏帮杨水仙,都纷纷出声议论。  见到她们都为皇后说话,太后心里极度不悦,她清了清嗓子,怒喝:“好了!都给哀家住嘴!”  众妃嫔立刻噤声。  太后这才满意地开口:“杨美人,既然皇后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再计较了,快回去抄宫规吧!”  “太后姑母!”杨水仙还想继续闹,但见到太后警告的眼神,她再也不敢闹了,不服气地低声道:“是!”然后就愤愤地瞪了南宫子矜一眼,带着宫女回去抄写宫规了。  终于都安静下来后,南宫子矜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奉茶了。她跪正身子,双手高举茶杯,恭敬地道:“太后请用茶!”  然而却久久等不到太后的反应,太后依然像刚开始一样装作听不见。  南宫子矜一咬牙,似笑非笑地道:“以前听别人说做人家媳妇最是难的时候,臣妾一直都不明白到底难在哪里,今天臣妾终于知道了,可是令臣妾更感到不明白的是,婆婆都是从媳妇熬过来的,怎么就不能体谅媳妇一点呢?太后娘娘,您德高望重智慧无双,能为臣妾解释一下吗?”  太后脸色顿时僵住,想要反驳,却感觉无从反驳,最后只好哼了声:“谁说哀家不喝了?哀家只是不渴而已。”  “那太后现在渴了吗?”南宫子矜给她递过去一个“台阶”。  “咳!渴了!”太后绷着的脸再也撑不住了,伸手接过南宫子矜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起来吧,赐座。”  “谢太后娘娘!”南宫子矜松了口气。  “母后,您终于渴了,我还以为您今天都不打算喝茶了呢!”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众人看去,见进来的是器宇轩昂、俊逸非凡的皇帝长孙珏,后面跟着个娇羞的柳才人。  “见过皇上!”众妃嫔起身请安。  “免了。”长孙珏随意地挥了挥手。  “谢皇上。”各归各位。  太后见皇帝进来也没个人通报,立刻瞪向一旁跟着皇上进来的满脸焦急的太监。  “母后勿恼,是朕不让他们通传的。”长孙珏道。  太后也没再多纠缠这个问题,只是不解道:“今儿皇上难得免朝,怎么不多休息?”  “儿臣已经许久没来给母后请安,今儿有空,自然专程来给母后请安了。”长孙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太后心里一软,笑着指了指南宫子衿身边的座位:“还站着干什么?不累啊?”  “谢母后赐座。”长孙珏点了点头,过去坐。  经过南宫子矜的时候,他忍不住多看了南宫子矜一眼,眼里又多了一丝赞赏,已经多年没有人在太后的故意刁难下能够轻松应对了,想不到他这个新上任的皇后不仅轻松应对了,还屡战屡胜。  南宫子矜正襟危坐,仿佛没注意到长孙珏对她多看了一眼。  柳依依刚想走过去站在长孙珏的身旁,但是她刚迈了一步,已经坐下的长孙珏就抬头看向众妃嫔淡淡道:“你们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拜见六宫之首?”  柳依依脚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其他妃嫔也心里也很纳闷,不是说皇上不喜欢先皇遗旨册封给他的这个位皇后吗?怎么会亲自为皇后立威呢?  “臣妾/婢妾拜见皇后娘娘!”心里想归想但是个个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地行了礼。  “免礼。”南宫子矜落落大方地抬手示意众妃嫔起身。虽然她没有刻意摆谱,但是前世做久了皇后,久居高位的威仪一直在身,无意间流露出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令太后和皇帝都有些吃惊。  “谢皇后娘娘!”  “如今皇后已经入宫,希望皇后管理好后宫。”太后拿起身后宫女一直端着的凤印,看向皇后严肃地道。  太后这是把后宫管理之权交给皇后了。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南宫子矜起身下跪,恭敬地接过了凤印。  长孙珏见南宫子衿茶奉完了妃嫔们也参拜完了,就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妃嫔知道皇上这是有话要与太后说,都乖乖地退下。  南宫子矜当先走了出去,在懿祥宫门口停下,等钟锦仪经过时叫住了她:“钟昭容请留步!”  钟锦仪一怔,停下脚步有些警惕地看向南宫子矜:“皇后叫臣妾所谓何事?”
  南宫子矜把锦绣手里一直小心翼翼地捧着的玉雪可爱的小白兔布偶递给钟锦仪:“这是本宫特意为大公主准备的礼物,本来本宫打算亲自去看大公主的,但是今儿耽搁了挺久时辰也不早了大公主应该午睡了,本宫就不过去了,就在这里把这个布偶给你带回去给大公主吧。”  “臣妾代替大公主谢过皇后娘娘,”钟锦仪松了口气,伸手接过布偶快速地递给自己的宫女,然后笑着对南宫子矜福了福身:“臣妾急着回去看大公主,就不送皇后娘娘了。”  “你回去吧。”南宫子矜点了点头。  看着钟锦仪走远了,锦绣立刻生气地道:“这个钟昭容摆出一副很警惕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娘娘要害她呢。”  南宫子矜笑着点了点锦绣的额头:“你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警惕点也没什么不对。宫里向来这样,每个人都对别人怀着警惕的心,否则哪天被人给害了都不知怎么回事。”  “这么恐怖?”锦绣有点被吓到了。  “所以,锦绣你也要警惕着点,见到什么不对劲的不要擅自做主,要早点禀报娘娘。”桑云顺势道,她觉得这个锦绣还有点孩子气,不提点下不行。  锦绣吐了吐舌头,点头道:“奴婢知道了,谢谢姑姑指点。”  南宫子矜笑了笑,转身回未央宫,桑云和锦绣跟了上去。  她们才回到未央宫,就得到皇上册封柳才人为美人并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的消息。  这本是应该的,毕竟昨晚柳才人才侍寝了,只是未央宫众人依旧有些闷闷不乐,这些赏赐本来该是他们未央宫的。但见到南宫子矜不在意的样子,他们也就不敢多嘴。  等到了晚上准备用晚膳的时候,锦绣风风火火地跑进内殿来眉开眼笑地禀报:“娘娘,太好了,皇上翻了你的牌子,今晚到你侍寝了!”  皇上果然年轻力壮,昨晚刚做完,今天又做。南宫子矜挑了挑眉,视线并未从书上移开。  “娘娘,你不高兴吗?”锦绣有些纳闷,怎么娘娘一点都不激动呢?  她也不想想,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事,昨晚长孙珏翻了柳依依的牌本就是不适合,接下来就肯定到南宫子矜侍寝了。这么板上钉钉的事只不过落实了而已,也没什么值得好高兴的。  “娘娘是应该高兴,”这时,桑云也走了进来,面带微笑地对南宫子矜道:“皇上今晚要到未央宫用膳。”  “对哦,皇上的旨意还有这些,奴婢只顾着高兴都忘记这个了。”锦绣懊恼地拍了拍大腿。  南宫子矜嘴角微勾,前世的时候皇上平日里很少在后宫陪妃嫔用膳,就连自己这皇后也很少有机会在自己的宫殿陪他用膳,而今天他却来了。  锦绣崇拜地看着桑云,桑云姑姑好厉害啊,她总是知道娘娘喜欢什么在意什么!  “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去帮大家为娘娘和皇上准备晚膳?”桑云对盯着自己发呆的锦绣道。  “哦,哦,好的!”锦绣回过神来,急忙出去对外面宫女太监们到:“大家都别站着当花瓶了,快去给娘娘和皇上准备晚膳!”  “是!”  桑云摇了摇头,转身对南宫子矜道:“要不要吩咐厨房多添几道菜?”  皇后作为一宫之首是有自己的小厨房的。  南宫子矜思忖了一会儿道:“加两道湘菜。”虽然前世长孙珏一直吃得很清淡,但是相处多年,她还是看出了他其实是个重口味,最爱辛辣。  桑云忍不住再看了南宫子矜一眼,想不到皇后进宫没多久就这么了解皇上的口味了。  长孙珏一直比较喜欢吃辛辣食物,但是御医觉得辛辣食物吃多不好,常常劝诫皇上,太后就吩咐御膳房少做辛辣。长孙珏要做个“孝子”,因此也没与太后唱反调,所以他虽然喜欢吃辛辣,但平时也没怎么吃,偶尔才吃一次。  一刻钟后,长孙珏就驾临未央宫。  南宫子矜让人上了饭菜,自己亲自为长孙珏布菜:“皇上,这道菜是臣妾让人特意为你准备,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长孙珏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菜,突然听到未央宫外响起了吵闹声,心一烦,放下了筷子,沉声道:“李德来,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太监李德来急忙应声出去。  南宫子矜心里叹了口气,只怕这顿饭是吃不成了。  果不然,不会儿李德来就带着个身着绿色宫装的宫女进来了。  绿衣宫女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边哭泣道:“皇上,柳美人病得快死了,您快点去看柳美人吧,呜呜..”  长孙珏一听,立刻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问:“怎么回事?刚刚中午不是还好好的?”  绿衣宫女心里得意一笑,一咕噜站了起来,鄙视地看了眼在一旁怒瞪着她的锦绣,小跑着跟在长孙珏身后汇报:“回皇上,美人娘娘是下午回去后才病倒的。”  “请太医了没?”  “请了,但是娘娘依不见好转,昏迷中梦呓着皇上,奴婢才斗胆来请皇上..”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真是来也匆匆去,去也匆匆啊!南宫子矜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个杨美人真坏!自己昨晚抢了属于我们娘娘的侍寝机会就罢了,今天还来抢!气死奴婢了!”锦绣气得胸脯起伏,声音都颤抖了:“奴婢要天天揍她不得好死!”  “锦绣!”南宫子矜轻喝一声。  “娘娘,奴婢实在忍不住了!”锦绣气嘟嘟地道。  南宫子矜叹了口气:“好了,你转了一晚上,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锦绣再怎么生气也不敢更不会违背南宫子矜,带着气告退了。  南宫子矜想了想后吩咐繁花:“繁花,你让人去查一下,杨美人是不是真病了。”  “是!”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南宫子矜才坐下来吃晚饭:“桑云,菜太多,本宫一人吃不完,你坐下来陪本宫吃。”  看着云淡风轻的南宫子矜,桑云忍不住不住问道:“娘娘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这种事以后多着去了,如果本宫每次都生气岂不是要把自己气死?”南宫子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桑云暗自点了点头,边给南宫子矜布菜边道:“娘娘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了,但是今后娘娘不能太不在意了,以其讨好太后,倒不如把皇上拢在身边,让皇上离不开的好。”  “本宫晓得,”南宫子矜微微一笑,伸手拉着桑云坐下:“别再忙活了,坐下来吃。”  “是。”桑云也没拒绝,笑着坐下。  吃完晚膳,繁花查探到消息回来较差了。  “娘娘,柳美人确实是病了。”繁花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奴婢听说杨美人今天一直在烈日下乘舟采摘莲子为皇上做莲子羹,回来后才发烧病倒的。”  “一箭双雕,这个柳美人也是个厉害角色。”桑云淡淡道。  “对啊,采摘莲子自有御膳房的太监宫女们去采,哪里用得着柳美人亲自动手?奴婢觉得柳美人就是故意去晒太阳发烧,这样她既可以抢走皇上,又让皇上觉得她是为了他才病倒的!”繁花也有些愤愤不平。  “你好的不学,怎么学起锦绣来了?”南宫子矜摇了摇头。  “奴婢错了。”繁花垂首认错。  “罢了,你下去吧。”  “是。”繁花了下去。  “柳美人的身体太太弱了,该好好补补才行,”南宫子衿吩咐桑云:“桑云,明天你去仓库里拿些名贵的补药给柳美人送去。”  “是。”桑云应下。  南宫子衿洗了澡看了会儿书就睡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南宫子衿就被一阵哭泣声吵醒。  “谁在哭?”南宫子衿翻了个身,朝侧外问。  值夜的繁花也刚醒来,听到南宫子衿的问话,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边道:“好像是锦绣在哭,也不知道她大清早的在哭什么,也不怕吵醒了娘娘。娘娘,时辰还早,您再睡会儿,奴婢出去看看。”  “快去。”南宫子衿声音沙哑地轻轻说了声,也翻身起来了。  “你们服侍娘娘起床。”繁华把守在门外的两个宫女叫了进来,才出去。  她小跑出去,见锦绣蹲在未央宫的小花园里蹲着轻轻哭泣,忍不住骂道:“锦绣,你疯了吗?娘娘还在睡觉,你竟然敢在这里哭,把娘娘都吵醒了!”  锦绣立刻噤声,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繁花,紧张得结巴:“啊?我,我忘记了。”  繁花看着她哭得一滩糊涂的样子,心里一软,叹了口气,掏出个手帕递给她:“你到底怎么了?”  锦绣随意地擦了把眼泪,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捆破碎的布料,里面夹杂着些棉花:“繁花,你看,那个钟昭容好坏啊,那么可爱的小白兔,她竟然让人把她给剪成这样子……”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但是却压制住了没敢哭,怕吵着了皇后娘娘。  繁花接过来一看,一捆破布几乎看不出原样,她微微用收拢着拼了拼才能勉强看出个型,原来是皇后娘娘送给大公主的礼物。  “这是怎么回事?”繁花蹙眉问。  锦绣气鼓鼓地道:“我昨天看着钟昭容接了小白兔布偶就很不喜欢的样子,怕她虐待它,所以今天早上我偷偷去毓秀宫门口看了看,果然发现毓秀宫人抬出来的垃圾里有娘娘送给大公主的白兔布偶,急忙捡了回来。”  “也许是大公主不喜欢吧。”两人正说得起劲,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  繁花和锦绣转头看去,见南宫子衿已经穿戴整齐,出了寝宫朝她们走来。  “奴婢吵醒娘娘了,请娘娘责罚!”锦绣急忙跪下。  “本宫懒得罚你了,起来吧。”南宫子衿打了个哈欠慵懒地挥了挥手。  “谢娘娘。”锦绣一头黑线,原来娘娘不是不想罚她,是懒得罚了啊!  “娘娘,奴婢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并不是大公主不喜欢娘娘送的小白兔布偶,因为大公主根本就没看到布偶。”桑云轻轻地走进来。  “你是说钟昭容根本就没把小白兔拿去给大公主?”锦绣急噪噪地接话。  “是的。”桑云点了点头。  众人瞬间沉默了下来。  锦绣看着被剪得碎碎的小白兔,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呜呜,小白兔太可怜了,连大公主的面都见不上。”  众人无语了,小白兔布偶又不是活的。  “别哭了,小狮子给你。”这时候,软糯糯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脚下响起,紧接着一个小狮子布偶被塞进锦绣手里。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个小小的人儿。  “大皇子,你怎么在这里?”南宫子衿吃惊地四处看了眼,却不见跟着大皇子的嬷嬷和宫女。  “你们怎么回事?”繁花瞪向守在宫门的两个。  “娘娘恕罪!”那两个太监诚惶诚恐地跪下,心里有点委屈,他们也不知道小殿下怎进去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见到小殿下进去啊。  “恕罪,恕罪,连宫门都守不住,娘娘要你们来干什么?”繁花气得冒烟,连个小孩子都能偷溜进未央宫,岂不是谁都可以进来了?像什么样!  “别骂他们了,大皇子是从那里进来。”南宫子衿指向西南方向的宫墙。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见西南方向的宫墙下有个小小的洞,那样小的尺寸大人是进不来的,不过小孩子却是钻得进来的。  “娘娘你好厉害啊,竟然不问就知道小殿下从那里进来了。”锦绣崇拜地看着南宫子衿。  “看这个就知道了。”南宫子衿着长孙重身上的灰尘边问:“大皇子怎么到这儿来了?”  “好玩。”长孙重笑嘻嘻地蹦出两个字。  “既然大皇子喜欢未央宫,进来玩吧,正好母后这里有好些好玩的玩意。”南宫子衿笑着从内殿搬出一堆玩具给他:精致的弹弓、漂亮的毽子……小孩子的玩意应有尽有。  小孩子玩心重,长孙重看来那些玩具,立刻从南宫子衿怀里挣下地自己玩起来了。  “快厨房看看早膳准备好了没有。”桑云见南宫子衿空了下来,急忙吩咐宫女。  “别准备了,难得重儿这么早过来,本宫今天想亲自做给他吃。”南宫子矜走进未央宫的小厨房。  “娘娘,厨房是污秽之地,您还是在外面的好。”繁花急忙追上去。  桑云忙拉住她,摇了摇头:“罢了,娘娘想要做的事岂是你可以阻止的?”  不到一刻钟,南宫子矜就端着香喷喷的早膳出来放在小花园凉亭下的石桌上。  早膳刚端上桌,长孙重就闻香蹭了过来直直地瞪着冒着香气的油条,吞了口口水,好香啊,他没吃过这样的东西,这东西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这是油条。”南宫子矜说着,不由得有些发怔,两世了,她还是没忘记上上世的记忆。  没错,她上一世是灵魂穿越来到了这个古代,想不到再次重生,她还是没有忘记在二十一世纪的事情。想到那些高楼大厦、汽车、飞机、电脑等等丰富的物质生活,再想想现在乏味的生活,她真的不知道老天没有收回她的记忆是对她的眷顾还是对她的折磨。  “油条这么香啊?好吃吗?”长孙重又吞了口口水。  “当然好吃,来,跟母后一起用早膳。”南宫子衿回神来,伸手抱起长孙重放到凳子上,然后拿了跟油条塞给他,这是她上上辈子才吃的东西,这个朝代还没人吃。  长孙重接过来吃了口,眼睛一亮,嚼了嚼没有咽下又咬了口,腮帮塞鼓鼓的一动一动地嚼:“太好吃了,重儿喜欢!”  “什么东西重儿这么喜欢吃?”浑厚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转身,见是皇帝长孙珏,急忙行礼问安:“臣妾/奴婢见过皇上。”  “儿蠢见锅父谎(儿臣见过父皇),”长孙重嘟嘟囔囔地跟着请安。  “都起来吧,”长孙珏看向长孙重:“重儿怎么来了未央宫?”  长孙重没听明白,以为父皇问他怎么进的未央宫,于是站满油的小肥手往东北墙角一指:“儿枕(臣)从那里进来。”  “你一个人?嬷嬷呢?”长孙珏摸了摸他的头。  长孙重点了点头:“嗯,不让麼麽跟着,儿枕(臣)不喜端(欢)。”  “不喜欢可不行,以后可不准再这样了!”长孙珏蹙眉。  南宫子衿做了下来开始吃油条,听到长孙珏的话,她瞥了长孙重一眼,开口道:“等重儿吃完,臣妾派人送他回他母妃那里去。”  长孙珏点了点头,微微弯身捏了捏长孙重的小腮帮:“看你吃得,真的这么好吃吗?”  “好兹(吃)。”长孙重用力地点了点头。  长孙珏闻言看向桌子上,只见几根金黄的柱状食物冒着香气躺在盘子里,轻声问道:“这是何物?”  南宫子衿正蹙眉看着守门的太监,没有听见他的话。  “娘娘!”繁花扯了扯她的衣服。  “怎么了?”南宫子衿不解地看着繁花。  繁花不好明说,只能朝她使了个眼色。  “看来皇后似乎不怎么欢迎朕啊。”长孙珏自顾自坐下,挑了根看起来最漂亮的油条咬了口,眼睛一亮,很香,很脆,不错!  “皇上真爱说笑话,在大秦国,谁敢不欢迎皇上啊?”南宫子衿似笑非笑地道。  “是不敢而不是不想。”长孙珏下结论。  钻牛角尖!南宫子衿无语了:“回皇上,这东西叫油条。”  “油条,果然如其名,”长孙珏边吃边:“这是你们未央宫特有的吧?哪个做的?”  “繁花做的。”南宫子衿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繁花茫然地看着南宫子衿,这不是皇后娘娘你亲自做的嘛?  南宫子衿朝她使了个眼色,繁花瞬间了然,但也不敢吭声,低着头作默认状。  “以后多做点,朕以后就在皇后这里吃早膳了,记得多做些好吃的,记得放料重一点。”长孙珏一副理所当然地吩咐。  重口味!南宫子衿在心里嘀咕了声,才慢吞吞地道:“皇上想在未央宫用早膳可以,不过要交份子钱。”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长孙珏以为自己听错了。  旁边侍候长孙珏用早膳的李德来惊得手一抖,皇后娘娘疯了么?皇上前来吃早膳是她的荣耀,她竟然还敢交份子钱,这是要把皇上往外推的节奏啊!宫里哪个娘娘不巴望皇上去陪她们用早膳啊,皇后娘娘不稀罕就算了,还把皇上往外推,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臣妾说皇上若想在未央宫用早膳得交点份子钱,毕竟宫里给未央宫的份例虽然相较多,但是也是有限的,多个人就多些花销,”南宫子衿话音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长孙珏:“难道皇上这么小气,连点份子钱也舍不得出?”  “朕小气?”长孙珏气得咬牙:“整个大秦都是朕的,朕有必要小气?”  “既然皇上不小气就交份子钱吧。”南宫子衿静静微笑。  “出就出,朕多的是钱!”长孙珏边瞪着南宫子衿边吩咐李德来:“李德来,以后每个月多给未央宫拨一百两白银。”  “是!”  “皇上明智。”南宫子衿笑得越发灿烂。  真是个财迷!长孙咬完最后一口油条,站起来往外走:“上朝!”  “恭送皇上!”  ……  “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求见。”长孙珏刚离开,守门的太监就来禀报。  廖贵妃?南宫子衿看了眼还在与油条奋斗的长孙重,正了正身子:“宣!”  “是!”太监领命出去。  不一会儿南宫子衿就见到廖无双带着两个嬷嬷,两个宫女,四个太监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看着这情景,南宫子衿突然想起前世太后找出证据说她杀死了大皇子的时候,廖无双愤怒地冲过来要掐死她的情景。紧接着她脑里一闪,似乎有未见过的画面闪过,但却没有抓住。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廖无双带着她的宫人行礼。  南宫子衿接过桑云递过来的牛乳喝了口,然后才问道:“免礼,贵妃带这么多人到本宫宫里所谓何事?”  “臣妾一大早起来就不见重儿,急得团团转,找了半个宫殿才打听得知重儿在皇后娘娘这里,”说到这里廖无双语气突然变得微冷:“臣妾不知臣妾的儿子不好好的在华阳宫反而出现在了这里,敢问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廖无双还以为她还是后宫妃嫔之首呢!南宫子衿心里一阵了冷笑,淡淡道:“本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喜欢小孩子,但是重儿一直在臣妾膝下养着离不开臣妾。”廖无双声音僵硬地道。  “你的意思是认为本宫要抢你的孩子?”南宫子衿脸色一沉。
  廖贵妃抿嘴不言。  南宫子衿当她默认了,忍不住怒声道:“廖贵妃,你比本宫先入宫,应该知道污蔑皇后是大罪,是要被打二十大板的!”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臣妾的重儿突然在华阳宫消失,无端端地出现在未央宫?”廖无双气愤地道。  “为什么?”南宫子衿笑了笑,指着刚吃完碟子里最后一根的长孙重道:“贵妃何不亲自问重儿?”  “母妃,你要问儿臣什么?”小小的长孙重舔了舔手指头,似乎才发现自己的母妃。  见状,南宫子衿拉过他的小手,刚要拿起帕子要帮他擦油渍,廖无双就把长孙重拉了过去:“不要碰他!”  南宫子衿慢斯条理地收起帕子,面无表情地道:“廖贵妃,刚刚你污蔑本宫,本宫要按宫规罚你打二十大板,你下去领板子吧。”  “你!本宫没有污蔑你!”廖无双想不到南宫子衿真的说打就打,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需要本宫重复你刚才说的话吗?你说本宫想抢你的大皇子来养又没有证据,不是污蔑是什么?”南宫子衿冷哼一声。  廖无双气得咬牙,但自知自己理亏在先,因此拼命忍住不吭声。  “母后,你要打我母妃?”长孙重皱着眉头问南宫子衿。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你母妃违反了宫规做错了事,母后当然要罚,不然,以后人人都违反宫规那宫里岂不是乱套了?”南宫子衿笑着说。  “母后,求求你不要打母妃。”长孙重大大的双眼瞬间充盈满了泪水,泪水一颗一颗掉下来。  南宫子衿想起前世长孙重惨死的模样,心里非常复杂,最后只道:“既然重儿求情,那就罚贵妃抄写宫规二十遍吧。”  “谢皇后娘娘开恩,臣妾有事先行告退。”廖无双忍下心里的怒气行礼。  “准。”南宫子衿颔首。  廖无双拉着长孙重带着宫人又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这个廖贵妃在我们皇后娘娘面前还敢这么嚣张!”锦绣瞪着廖无双消失的背影气愤地道。  “很正常的事,皇后进宫之前廖贵妃就是后宫妃嫔位份最高的人,除了太后和皇上,都是别人向她行礼的份,而且宫中受廖贵妃恩惠的人不少,她可谓根深蒂固,人脉广众,因此,她不惧皇后也是正常。”桑云淡淡地道。  “那是以前,现在我们娘娘进宫了,这后宫除了太后就是我们娘娘最大!”锦绣不服气地道。  桑云笑而不语。  锦绣嘟了嘟嘴,看向南宫子衿却见她一直望着未央宫大门发愣,忍不住问道:“娘娘,你在看什么?”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怪怪的?”南宫子衿皱眉努力想。  “什么怪怪的?没有啊!”锦绣摇了摇头。  “奴婢也没发现。”繁花也摇了摇头。  桑云也是一副思考的模样。  “本宫想起来了!”南宫子衿拍了拍手,笑着问她们:“你们有没有发现廖贵妃进来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请安。”锦绣举手道。  “然后呢?”南宫子衿继续问。  繁花接着道:“然后她就质问娘娘。”  “对,她进来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直接看向大皇子,而是本宫,这有些不合理。”南宫子衿低喃道,作为母亲最关心的不应该是孩子好不好吗?  锦绣和繁花甚至连桑云都是一头雾水。  南宫子衿笑了笑,她们没当过母亲自然是不知道这种感觉的。  想到这里她笑容淡去,换上一抹淡淡地哀伤,她摸了摸肚子,曾经这里也有个孩子,可是后来她却没机会见到他出生。  ……  长孙珏上完早朝后,李德来就把未央宫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当听到廖贵妃污蔑皇后想抢她的大皇子的时候,长孙珏皱了皱眉。  当天晚上,长孙珏就翻了南宫子衿的牌子:“不用抬来,朕今夜宿未央宫。”  “是。”  李德来让人去通知皇后准备侍寝事宜,才回来侍候长孙珏:“皇上,该用膳了。”  长孙珏点了点头。  “传膳。”李德来吩咐宫女。  “慢!”长孙珏突然出声,站了起来往外走:“朕到皇后那里用晚膳,朕给她了钱不吃岂不是便宜了她。”  皇上您确定您是怕便宜了皇后娘娘才去的?李德来擦了擦汗,跟上长孙珏。  到了未央宫,见到南宫子衿也刚开始吃晚膳。  “皇后,你吃饭竟敢不等朕,该当何罪?”长孙珏大刺刺地在南宫子衿对面坐下,一副要追究的模样。  “臣妾并不知皇上要来,再者大秦国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臣妾吃饭顿便饭都要等皇上。”南宫子衿说归说但还是亲自为长孙珏布菜。  “朕说的话就是大秦法律。”长孙珏毫不客气地接过南宫子衿递过来的筷子,挑了块鸡肉放嘴里,嗯,重口味,他喜欢。  “那皇上得有言在先,否则臣妾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皇上的旨意。”南宫子衿云淡风轻地道。  “朕肚里无蛔虫。”长孙珏不屑地道。  “皇上怎么知道?”南宫子衿好笑地问。  长孙珏刚想说话,这时未央宫宫门处突然传来了吵闹声。  李德来不等长孙珏吩咐就亲自跑出去看了,不一会儿,他就跑回来,气喘吁吁地道:“皇上,柳美人又发烧起来了。”  “怎么又烧起来了?昨夜不是退了吗?”长孙珏蹙了蹙眉,放下碗筷。  李德来摇了摇头:“奴才也不清楚,但毓秀宫的人说这次比昨晚还严重。”  “摆架毓秀宫,”长孙珏站了起来,看了眼似乎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南宫子衿,略有些愧疚地道:“委屈皇后了,朕明天再来。”  “我看皇上还是不要来了的好,若您再来,毓秀宫的宫女就要将臣妾未央宫的门槛踩平了。”南宫子衿笑盈盈地看着长孙珏。  长孙珏眉眼一沉,有些不快:“皇后放心,如果门槛被踩平了,朕会让人修个更好的。”  说完,他甩了甩袍摆,大步离开未央宫。  南宫子衿放下碗筷:“撤了。”  “娘娘不再多吃点?”一旁带着两个宫女站着随时侍候的锦绣惊讶地问道,娘娘今天吃得可真少。  “不吃了,没胃口。”南宫子衿起身离开。  刚刚胃口不是还好好的吗?锦绣挠了挠头,吩咐那两个宫女:“收桌下去,另外让着厨房准备些点心,也许娘娘半夜饿了想吃。”  “是。”  翌日,长孙珏没有像他之前说的那样要来未央宫用早膳,晚上倒是继续翻了南宫子衿的牌了。  “皇上……”李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长孙珏。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长孙珏抬没扫了他一眼,拿起新的奏折继续批。  “皇后娘娘说今天身体不适。”李德来秉着呼吸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妃嫔拒绝侍寝,保不准皇上会大发雷霆呢。
  长孙珏的动作顿了顿:“不适?宣了太医没有?”  “太医说皇后娘娘这些天有些疲乏,好好休息就好。”  “疲乏?朕怎么见她精神得很呢!”长孙珏语气森冷。  “皇上息怒!”李德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完了,完了,皇上要发飙了!  长孙珏神色变幻莫测片刻,最后才挥了挥手:“罢了。”  李德来擦了擦冷汗,讨好地道:“皇上要不要宣其他妃嫔侍寝?”  “不宣。”长孙珏闷声道。  李德来不敢说话了,静静地侍候。  第二天,长孙珏照样再翻南宫子衿的牌。  “皇上……”李德来满面愁容地走进养心殿。  “说。”长孙珏头也不抬。  “皇后娘娘感冒了,她怕传染给皇上就不来侍寝了。”李德来缩着脖子禀报。  长孙珏抬起头瞪向李德来:“昨天疲乏,今天感冒?你是在逗朕玩?脑袋不想要了吧?”  李德来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昨晚是月圆之夜,皇后在御花园里赏月颇久,结果着凉了就感冒了,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娘娘……”  “行了!”长孙珏手里的笔一扔,站起来往外走:“朕去华阳宫看看大皇子。”好你个皇后,敢不稀罕朕,朕就晾着你!  ……  “皇后娘娘,你这样拒绝侍寝,皇上会不会怪罪?”锦绣担忧地看着塞着鼻子静静躺在软榻上的南宫子衿。  “本宫又没有拒绝他,是本宫感冒了无法侍寝。”南宫子衿一副理所当然地道。  “可是皇上明显生气了,他都跑去华阳宫了。”锦绣嘟着嘴生闷气。  “他早晚都要去华阳宫,毕竟大皇子在那里。”南宫子衿道。  “娘娘这是何苦呢?您早日侍寝皇上也就多常来未央宫一些。”繁花也忍不住劝了起来。  “留得住一时,留不住一世,这点短暂的恩宠本宫不稀罕。”南宫子衿声音幽幽。  锦绣和繁花还想再劝,一旁的桑云叹了口气把她们两往外推:“娘娘正难受呢,你们就别再烦娘娘了。”  锦绣和繁花对桑云也颇尊重,退了出去:“好吧,姑姑,你要多劝劝娘娘。”  关上门,桑云才来到软榻旁,给南宫子衿倒了杯温水,轻声道:“她们两个少更事,娘娘别怪她们。”  “她们也是担心本宫,本宫自然不会怪罪她们。”南宫子衿坐起来吸了吸鼻子,喝口温水。  华阳宫。  “参见皇上!”  廖无双带着宫人给长孙珏行礼后,开心地笑着上前去挽长孙珏的手臂:“皇上你终于来看臣妾了!”  “重儿呢?”长孙珏四处看了看。  “重儿在偏殿,臣妾现在就吩咐人去把他带过来。”廖无双笑盈盈地拉着长孙珏往餐桌边走:“臣妾正准备用晚膳,皇上陪臣妾一起吧。”  她没有问皇上有没有用晚膳,这样一来不管皇上用没用过晚膳,她都可以多留下他一些时间了,甚至还有机会让皇上留宿毓秀宫呢。傻的才会问皇上用了晚膳没?就像那个皇后那样,笨得把皇上往外推。  看着连拉带扯的廖无双,长孙珏嘴角微翘,看吧,你南宫子衿不喜欢朕,稀罕朕的人多的是。  到了餐桌旁,廖无双心情愉悦地亲自给长孙珏布菜:“这些都是臣妾亲手做的,皇上尝尝?”  看着素淡的菜色,长孙珏顿时胃口全无,脸都冷了下来:“朕不吃了,让重儿过来给朕瞧瞧朕就回去。”  “皇上,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华阳宫,就当陪陪臣妾嘛。”廖无双撒娇地扯了扯长孙珏的衣袖。  长孙珏把她的手扯开:“听说皇后罚你抄宫规二十遍,你抄完了?”还这么有闲心做菜,这就算了还做得这么难吃。  听到这话,廖无双立刻揉着手腕委屈地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臣妾就误会了皇后一下,她就罚臣妾抄二十遍宫规,臣妾的手都快写断了才抄了一半。”  “据朕所知,你可不仅仅是误会了皇后,而是污蔑她窝藏大皇子。“长孙珏面无表情地道。  “臣妾也没有污蔑她,重儿无言无故地消失在华阳宫出现在未央宫,谁知道是不是皇后把他弄过去的啊!”廖无双理直气壮地道,反正她已经跟长孙重对好口词了,也敲打华阳宫的人了,没有人能证明是长孙重自己钻进未央宫的。  “朕怎么不知道原来朕的贵妃撒谎都脸不红心不跳呢?”长孙珏语气转冷:“今天重儿去未央宫的事朕最清楚了,别想隐瞒朕,这可是欺君之罪!”  “皇上……”廖无双软绵绵地唤了声,见撒娇不成了,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臣妾知错了。”  “父皇,你来看儿臣了?”长孙重风风火火地跑进正殿。  长孙珏笑着抱起长孙重:“重儿又重了。”  “因为儿臣是重儿,所以又重了。”长孙重奶声奶气地道。  “哈哈……”长孙珏被他的童言童语逗得哈哈大笑:“来,跟父皇说说最近你都做了些什么?”  长孙珏逗了一会大皇子又哄着他睡着了,就离开了华阳宫。  廖无双气得手一扬,“啪!”名贵的花瓶瞬间掉下变得粉碎。  “娘娘息怒!”彩月和一众宫女太监惶恐地跪下。  “息怒,息什么怒!你们是不是想去未央宫当差?以前本宫在宫里过得好好的,位份最高,有儿子,有太后宠,有皇上宠,宫里个个都巴着本宫,现在南宫子衿进了宫,宫里人人都去未央宫献媚!现在她自己不侍寝,皇上还惦记着她的洞房花烛夜,天天翻她的牌子!”廖无双恨恨地骂道。  “娘娘,奴婢除了娘娘这里,哪里都不去!”彩月跪下信誓旦旦地道。  “奴才也不去!”“奴婢也是。”其他宫人跟着一个个表忠心起来。  “哼!”廖无双稍微解气。  彩月站起来扶着廖无双坐下:“娘娘,奴婢觉得皇上似乎不怎么喜欢我们华阳宫的饭食,是不是做得不合皇上的胃口?”  后宫妃嫔除了皇后,就只有贵妃有小厨房了,所以廖无双也偶尔做些吃食给太后和皇上吃。  廖无双蹙眉想了想:“应该不会吧,往常本宫送去孝敬太后的饭菜,本宫瞧着皇上也吃得挺香的。”  “也许皇上今天没胃口吧。”彩月呐呐道。
  “皇上驾到!”  未央宫里,南宫子衿刚要吃早膳,就听到了皇帝驾临的通传,她只好出去迎接:“臣妾恭迎皇上。”  看着眼前衣薄体弱的人儿,长孙珏一阵恍惚,总觉得只两日未见,自己仿佛好久没见到她一般。  他亲自上前扶起南宫子衿:“你身体不适就别行那么大礼了,起来吧。”  “谢皇上。”  长孙珏看她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来真的感冒得不轻,关心地问道:“可吃了药?”  “刚吃过,”因为鼻塞,南宫子衿的声音有些闷。  这时候一阵晚风从窗外吹进,南宫子衿薄薄的衣裙随风摆动,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  “感冒了还开什么窗,不怕越来越严重吗?”长孙珏训斥一声,亲自上前把窗给关了。  “又不冷。”南宫子衿无所谓地道。  “不冷你怎么感冒了?故意的吧?”长孙珏哼了声。  “自然不是,谁喜欢感冒啊?”南宫子衿急忙转移话题:“皇上用过晚膳了吗?”  “未曾用。”  “如果皇上不介意臣妾这里菜色简陋,就留下来陪臣妾吃顿晚膳吧,”南宫子衿说到这里笑了笑:“入宫那么久,还没得以和皇上好好吃一顿饭呢。”  她说得很漫不经心,仿佛不在意般,但是正因为这样,长孙珏才感觉到了些愧疚,他吩咐李德来:“今晚谁也不许来打扰朕和皇后用晚膳,否则唯你是问!”  “是!”李德来急忙下去部署,今天谁也休想靠近未央宫一步。  南宫子衿微微一笑,低声吩咐繁花几句:“去让人准备点酸辣鸡爪来。”  “是。”  看着繁花下去准备了,她才移步到餐桌旁坐下:“臣妾感冒了吃得不得重口味的,皇上您多担待。”  “你感冒了,一切以你为先。”长孙珏跟着坐过来,拿起筷子夹起南宫子衿为他布的菜,是有些清淡了,吃了几口饭菜就没怎么再动口。  这时候繁花也带着端着一叠菜进来放餐桌上。  南宫子衿亲自夹起一个鸡爪放长孙珏面前的碟子:“这是未央宫小厨房特制的酸辣鸡爪,皇上尝尝看喜不喜欢。”  长孙珏再次抬起筷子夹了个鸡爪一啃,酥软的口感,又酸又辣,非常刺激的味道,和着饭吃下去非常的爽。  最后吃完,他都呆了,他竟然吃了整整半碟鸡爪,两碗米饭!  他已经很久没吃超过一碗米饭了。  “皇上吃饱了吧?”南宫子衿笑着问道。  “不是饱了,是撑了,想来皇后宫里的饭菜太好吃了。”长孙珏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边擦手边道。  “只不过寻常百姓家的饭菜罢了。”南宫子衿轻轻地睨了长孙珏一眼:“饭吃完了,皇上现在可是要回养心殿?”  “皇后这是要赶朕走么?朕偏偏不走了!”长孙珏哼了声,自顾自进了内殿后的浴池:“李德来,让人侍候朕沐浴。”  “是。”  看着自己的浴池被长孙珏霸占,南宫子衿无语地摇了摇头,真是个强盗!  没有了浴池,南宫子衿就到偏殿用木桶沐浴,好在宫里的木桶不仅大而且都做得很精致,洗起澡来也很舒服。  ……  毓秀宫。  “你说什么?皇上在未央宫留宿了?”柳依依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的大宫女素梅:“皇后不是感冒了吗?还怎么侍寝?”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皇上进去之后再没出来。”素梅也是很不解,开始的时候不是说皇上去了华阳宫了吗?怎么又转到未央宫了?  “去禀报皇上说我又生病了。”柳依依静静地吩咐。  “是。”  不多久,素梅就回来了:“娘娘,皇宫的侍卫把未央宫围得像铁桶,奴婢无法进去禀报皇上。”  柳依依皱了皱眉,突然拿起一把剪刀朝左手掌心一划,鲜血喷涌而出。  “娘娘!”素梅大惊失色地扑过去帮她捂住伤口,边焦急地吩咐在一旁侍立的两个二等宫女:“快去请太医!”  “不!先去告诉皇上我为他做荷包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让他来看看我!”柳依依厉声道。  “是!”两个宫女也吓得面容惨白,听到吩咐立刻跑了出去。  在外间的大宫女素菱听到响动进来,见到这情况也吓得慌了:“娘娘!”  “素菱,快去请太医。”素梅大喊。  “奴婢马上去!”素菱飞奔出去。  素梅紧紧地捂着柳依依的伤口,企图让血流少点,满面焦急:“娘娘这是何苦呢?”  “皇上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柳依依疼得嘴唇发白但依然很镇定,声音清冷:“当年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与我情投意合,正妻之位皇上本来就打算留给我的,奈何我身体不争气,到外面医治了七年,才让她南宫子衿有机会坐了皇后之位,但是我的我一定要拿回!”  没多久太医就来了。  柳依依的伤口包扎好了之后,去未央宫的人才回来。  柳依依不见长孙珏的身影,面色一沉:“皇上呢?”  “娘娘,宫里的侍卫把未央宫围得如铁桶,奴婢二人根本无法把消息通传给皇上!”宫女的声音有些发抖。  “没用的东西!”柳依依把手边的茶盏朝那宫女扔去。  “娘娘恕罪!”宫女惶恐跪下。  柳依依看向素菱:“素菱,你亲自去,一定要想办法把皇上给我请回来!”  “是!”  ……  南宫子衿洗得很慢,洗完澡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刻钟了。  她从偏殿出来回了正殿的时候却不见长孙珏,转进内殿也不见人,觉得有些奇怪,他比她先洗啊,应该早洗完了才对,难道已经走了?  南宫子衿倒不在意,反而有些轻松的感觉。  前世她天天期待这长孙珏来,这一世他来了,她倒反而没那么欣喜若狂,难道是重生一回看开了吗?  她摇了摇,让繁花侍着安歇下。  许是感冒了比较渴睡,她刚躺下没多久困意就袭来。  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身边有些响动,警惕的她立刻醒来:“谁?”
  “呵……”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性的气息朝她罩来。  南宫子衿转身:“皇上?”  “不是朕你还以为是谁?”长孙珏嘲笑道:“皇后在自己的寝宫警惕性还那么高,怎么?怕有人害了你不成?”  “是啊,就是怕有人害了我。”南宫子衿幽幽道,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以臣妾自称,因为她的思绪已经回到了过去。  上一次被废话后,本来她应该是去要去相国寺度过余生的,但是不知后来怎么的太后竟然把她扔到了冷宫。  冷宫里疯妃无数,她每天都担心自己被她们掐死,夜里睡都不敢睡,睁着眼睛到天亮,结果三天不到那些疯妃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般个个朝她伸出双手掐死她,她挣扎也无用!  疯妃们多年不剪的肮脏而锋利的指甲仍然历历在目。  “你哭了。”温热的双手贴在她脸上,擦了擦眼泪。  南宫子衿回神,急忙转开头,语气微冷:“臣妾感冒未好无法侍寝,皇上还是去宣其他妃嫔侍寝吧。”  长孙珏不语,伸出手勾过她的下巴为她擦干泪水,才细细端详她。  这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南宫子衿。  虽然夜灯微暗,但他依然看得很清楚。  此时的南宫子衿气色有些苍白,但是丝毫不减她的美貌,反而看起来有些柔弱不像她平时那么的强硬,更有味道。  原来他的皇后也是很貌美啊!  长孙珏嘴角微翘,继续打量南宫子衿。  细嫩的皮肤,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凤眸微湿,鼻梁精致,唇丰润饱满。  长孙珏的眼眸一暗,一个翻身头一低朝她嘴上欺去。  南宫子衿眼睛大睁,用力推了推长孙珏,然而并没有推动分毫。伸出粉拳锤了锤长孙珏结实的胸膛,却被他修长的大手握住。  南宫子衿的眼睛微微闭上,不再动,他都不介意她感冒了,她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这是迟早的事。  况且他贵为帝王,想要做的事谁真的敢阻止?更何况她作为他的皇后,他的妻子。这么一想,南宫子衿瞬间觉得好悲哀。  “嗤!”嘴上突然一疼,南宫子衿忍不住出声。  臭皇帝!烂皇帝!她都感冒那么难受了他还这样!南宫子衿睁开眼恨恨地瞪了眼近在咫尺的俊颜。  “乖,专心点。”  ……  翌日清晨,毓秀宫里,静谧无声。  柳依依坐在茶几边身子挺得笔直,面色有些苍白更有些几分憔悴,但是更多的是浑身冒出的冷气,令人无法接近。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在这里坐了一整夜,什么话也不说只让人去未央宫找长孙珏,宫人们去了进不去未央宫,她就让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去未央宫。  几个宫女静静地侍立,连呼吸都不敢重一点,实际上她们个个都非常困了。但是娘娘不睡她们怎么敢睡?  素梅从外面进来欲言又止地看着柳依依。  “说。”柳依依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刚刚皇上已经离开未央宫了。”素梅急忙把刚刚探到的最新消息告知她。  柳依依的眼睛终于有了丝情绪,有些急切和期待地看向素梅:“可有告知我受伤的事?”  素梅咬了咬唇,不知道要不要说的好。  柳依依收回期待的目光,恢复刚才冷冰冰的模样:“说吧,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皇上只问了奴婢娘娘的伤口是否已经包扎好了,奴婢不敢隐瞒就把太医已经帮娘娘包扎好的事说了,皇上最后就说他先去上朝,下朝后再回来看娘娘。”素梅小心翼翼地答话。  “皇上变了,如果是以前,皇上至少先来看了我再去上朝。”柳依依轻轻地张嘴,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下来。  素梅掏出帕子亲自为柳依依擦眼泪:“娘娘,身体要紧!虽然情况不乐观但是您不要担心,因为奴婢也探到了个好消息。”  柳依依静静地不说话,眼泪还是流个不停:“什么好消息都无法抵消这个坏消息了。”  “皇后没有落红!”素梅见她眼泪还落得厉害,心里一急,就大声说了出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柳依依依然湿润的眼睛大睁,眼里有惊喜有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  素梅笑着继续道:“奴婢在未央宫门前停留的时候不小心与从未央宫里收了皇后的被褥去洗的尚衣局宫女撞到了,她抱着的衣服全掉在地上,奴婢发现上面并没有落红。”  尚衣局每天早上都会派宫女到个个妃嫔的宫殿领取主子们换下来的衣物和被褥去洗。  “你说的是真的?”柳依依依然有些不可置信,皇后娘娘怎么可能非处子之身呢,这岂不是欺君?  “真的。”素梅点了点头。  “呵呵,”柳依依开心地笑了,但是谨慎的她还是想到了一个可能:“也许是其他宫女的床单吧。”  “不会!”素梅坚决地摇了摇头:“宫里有关于布料和服饰的规定,那掉地上的床单布料绝不是宫女用得上的,如果是宫女用了就是越矩,皇后作为六宫之首让自己的宫女越矩穿衣也是一种错……”  “而且是错加一等!”柳依依接过话,声音深冷。  “正是。”素梅笑着道。  “摆架懿祥宫!”柳依依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是!”  ……  懿祥宫里,太后刚洗漱完毕,得知柳依依早早就来请安,就让人宣了她进来。  “柳美人今日来得这么早,所谓何事?”太后边喝茶边慢悠悠地道。  “婢妾这几日生病了没法来给太后请安,今儿好了特别想念太后,于是就早早过来给太后您请安了。”柳美人笑容温婉。  太后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你有心了,不过如果你病好了怎么脸色还那么苍白?”  柳依依把受伤的左手网宽大的衣袖里缩了缩,她不敢让太后知道,毕竟太后在皇宫生活多年,她很可能轻易就看出自己的伎俩。  “婢妾刚好难免有些血气不足。”柳依依解释道。  “那倒也是。”太后点了点头。  “婢妾久病血气不足并不奇怪,但是皇后娘娘没什么大病却也血气不足,这可就奇怪了。”柳依依一脸不解地道。  “哦?皇后也血气不足?”太后一脸惊讶,她没看出来啊?  “是啊,婢妾听说皇上昨晚宿在了未央宫,但是皇后并没有落红,奴婢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便猜想是不是皇后也跟臣妾一样血气不足才没落红。”柳依依故作一副天真无知状。  太后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血气不足并不影响落红的存在。  “来人!传哀家懿旨:着皇后即刻来懿祥宫回话!”  “是!”
  南宫子衿醒来的时候,长孙珏已经不在了,她也不甚在意,叫了宫女进来梳洗。  洗漱完毕,刚坐到桌边太后那么就传来了懿旨叫她去回话。  回话?回什么话?  南宫子衿一头雾水,但还是立刻前往了懿祥宫。  “此次天后懿旨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娘娘要谨慎点。”桑云跟在南宫子衿身后低声提醒。  “本宫省得。”南宫子衿点了点头,如今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不懂得提防别人的皇后了,在深宫中“行走”,每一步她都会走得很谨慎。  一刻钟后,南宫子衿到了懿祥宫。  刚走进去就见到了满满一屋子的妃嫔。  原来此前宫里其他妃嫔都已经被太后叫了过来,她们都不知道太后叫她们过来有什么事,也不敢问,只坐在一旁,见太后静静等人的样子,她们也就静坐等着等着。  现在见到皇后到来,她们才知道太后一直在等着皇后的到来。  “臣妾给太后请安。”南宫子衿步伐端庄地走到正中,朝太后恭恭敬敬地行礼。  “柳美人,你刚才不是有话要说吗?”太后并没有让她起身,而是对柳美人道。  太后真是狡猾,明明自己也想看到皇后落马,却不肯亲自出马,要看她们互相残杀!柳美人心里虽然很不爽,站了起来走到南宫子衿面前站定:“听说昨天皇帝在未央宫过夜了?”  南宫子衿似笑非笑地道:“柳美人的消息很灵通啊,是啊,皇上确实在未央宫过夜了,本来本宫以为皇上还会像以前那样一听柳美人生病就离开呢,可是昨晚皇上一直都没有离开,想来昨晚柳美人没生病吧?可是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呢?”  这分明在嘲笑自己抢不走皇上!柳美人心里虽恨,面上依旧笑颜如花:“多谢皇后关心。”  接着她转身朝太后一跪:“婢妾认为皇后作为后宫之首却身子不清白,对皇上不忠贞,请太后娘娘明察!”  此话一出,个个妃嫔瞬间惊呆了,再也忍不住议论纷纷。  “啊?不清白?”“不会吧?这可是大罪啊!”“就是。”。。  “本宫身子不清白?柳美人何出此言?”南宫子衿语气也变冷了,她就知道太后叫她来回话不会有什么好事,只是想不到的是被扣了这么大的帽子。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她这个皇后也别想做了。  “这可是大罪,柳美人你有什么证据?”太后一副不偏不倚的模样。  “奴婢不仅有人证物证,”柳美人恳切地看向太后:“今天早晨去未央宫收取衣物的是尚衣局的宫女荷花,人婢妾已经请到殿外,太后宣她进来一问就知道了。”  太后看了眼依然神态从容的南宫子衿一眼,吩咐大宫女玲珑:“宣尚衣局宫女荷花。”  “是!“玲珑领命下去。  不一会儿荷花就跟着玲珑走进来,诚惶诚恐地跪下:“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你就是荷花?”太后问道。  “奴婢正是荷花。”荷花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今天早晨是你到未央宫收取皇后的衣物回尚衣局清洗?”太后继续问。  “是的。”  “你可见上面有皇后的落红?”太后紧追着问。  荷花战战兢兢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南宫子衿一眼,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说来出来:“没有见到。”  “皇后,你有何话要说。”太后狠狠地剐了南宫子衿一眼。  “臣妾无话可说,但是太后就这样给臣妾定了罪吗?”南宫子衿反问道。  太后皱了皱眉,看向柳美人:“柳美人,你不是说有物证吗?”  “物证就是皇后今早换下的床单。”柳美人转身看向荷花:“那床单可是洗了?”  “没有洗。”荷花摇了摇头,后怕太后觉得她在偷懒,她又解释道:“奴婢正要洗的时候,柳美人的宫女就叫奴婢过懿祥宫回话了。”  柳美人点了点头,朝太后福了福:“请太后娘娘派人去尚衣局把皇后的床单拿来。”  太后吩咐她的大宫女荷花:“玲珑,你跟荷花去把床单取来。”  “是!”玲珑领命准备带着荷花出去。  “慢着!”南宫子衿突然出声。  玲珑和荷花只好停下脚步。  “为了公平起见,臣妾恳切太后让桑云跟着一起去。”南宫子衿淡淡地道。  “可以。”太后点了点头。  桑云跟着她们出去了。  柳美人见皇后那么谨慎,更加确信自己的举动是正确的了。  没多久,三人就回来了。  荷花抱着被单走到太后跟前福了福:“启禀太后,这就是奴婢今天从未央宫取走的皇后娘娘的床单。”  “打开它!”太后下令。  玲珑与荷花一人一边地把床单打开,床单洁白如雪,不见一丝落红。  “啪!”太后用力一拍桌子,太高声音:“皇后,你可知罪?”  “本宫不知罪,”南宫子衿站起来朝太后一拜,笑盈盈地道:“臣妾告柳美人诬陷之罪。”  柳美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子衿,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死活!  “皇后何来此言?”太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因为昨晚皇上虽然宿在未央宫,但是皇上并没有让臣妾侍寝,自然臣妾的床单不会有落红。”南宫子衿道。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众妃嫔又议论纷纷,她们一点都不相信,因为往常皇上宿在哪个宫都是招那宫的妃嫔侍寝的,除非他不去妃嫔的寝宫。  “你说的是真的?”太后沉声问道。  南宫子衿微微一笑:“是不是真的,只有皇上最清楚,太后何不派人去问问皇上?”  太后狐疑地上下打量了眼南宫子衿,最后吩咐子自己的大太监王忠:“你去问问。”  “是。”王忠领命而去。  半炷香不到王忠就回来了。  “如何?”柳美人期待地看着王忠。  王忠扫了她一眼,走到太后跟前行礼:“启禀太后,皇上说他昨晚未让皇后侍寝。”  柳美人不可置信地退后一步,摇了摇头:“不可能!”  “难道皇上的话还不可信么?”南宫子衿冷冷一笑,转身对太后道:“柳美人诬陷本宫,请太后责罚!”
  太后长眉微锁,这柳美人来找她告状没有成功反而被她责罚,那以后谁发现后宫问题还敢来告诉她呢?  虽然说她把后宫大权交给了皇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对后宫置之不理,相反为了皇上和王爷也为了她自己她更好把控好后宫。因此明面上她是规矩将大权交给了皇后但暗地里她还是要掌握后宫的。  思虑再三,太后决定把这个“球”又踢回给皇后:“哀家已经把凤印交给了皇后你,该怎么罚自然应该由皇后你来决定才是。”  南宫子衿微垂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讽的光芒,她就知道会这样算计得什么清明。  “既然太后这么说,那么本宫就义不容辞了,”南宫子衿站起来转身面向众妃嫔:“按宫规来说,柳美人诬陷本宫应该要被杖责二十的,但是本宫想着柳美人体弱多病,这二十棍下去多半没命了,到时候皇上发怒起来大家都要遭殃,所以本宫觉得把杖责二十改成让柳美人自掴二十,众位姐妹觉得怎么样?”  “皇后贤明。”“皇后大肚,是我众人的福气。”。。众妃纷纷表示没异议。傻了才有异议,她们是来看戏的才不要卷入其中。  南宫子衿微微一笑,转身看向太后:“太后娘娘觉得呢?”  你都已经让众妃表态了,她这个太后若有什么异议岂不是显得太不合理了?太后心中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点头:“就如皇后所言吧。”  “柳美人,请吧。”南宫子衿看向柳美人。  柳依依恨恨地瞪着南宫子衿:“皇后,望你不会有今日。”  南宫子衿挑了挑眉:”谢谢你的祝福!”  柳依依咬着,边瞪着南宫子衿边抬手右开始扇自己耳光:“啪!”  “这力度估计就能拍死一只苍蝇吧。”南宫子衿似笑非笑地道。  妃嫔们都是聪明的人,瞬间明白南宫子衿的意思是柳依依自掴的力道太轻了,于是都转看向柳依依,两虎相斗虽然于她们无利,但是她们还是很喜欢看到的。  在后宫,捧高踩低已是见怪不怪了。  柳依依见南宫子衿说了那话后,众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虽然没人说话,但那眼里都透露着“她自掴的力度太轻了”的意思,她心里恨得很,却也没办法,只好更用力地掌掴自己:“啪!”  这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亮得众人心里发怵,谁也不再怀疑柳依依自掴的力度了。  南宫子衿冷冷一笑,以为这样就够了吗?所有陷害她的人她都要加倍还之,这是柳依依自作自受罢了,况且她还要杀鸡儆猴呢!  她看了眼柳依依一直缩在宽大袖摆里面的左手,淡淡地开口:“本宫听说柳美人是左撇子,左手应该比右手有力才对,但是柳美人掌掴自己却是用右手,本宫可以认为柳美人是故意逃避用更有力的手掌掴自己吗?”  “南宫子衿,你!”柳美人怒瞪南宫子衿。  南宫子衿迎向她的目光:“怎么?本宫有说错?你不是左撇子?”  皇后可真狠!旁边的妃嫔吃惊地看着南宫子衿。  宫里哪个妃嫔都不是傻的,个个都精明得很,都在后宫布有不少眼线,因此她们都知道柳依依昨天夜里为了想在未央宫的皇上去她毓秀宫而使用了苦肉计,那就是:划伤了自己的手。  所以,现在她们听到南宫子衿的话,才知道南宫子衿原来也不是个善良可欺之人!  钟妃嫔们看着南宫子衿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有的眼里多了丝畏惧,有的眼里全是思量,有的眼里冒着冷光。。  不管如何,南宫子衿杀鸡儆猴与报复柳美人的一箭双雕算是实现了。  南宫子衿你不得好死!柳依依心里咒骂了声,才抬起绑着纱布带的左手,咬牙切齿地对南宫子衿道:“如你意!”说着她的左手用力朝自己脸上打去:“啪!”  她左手上刚绑了几个时辰的绷带渗出一丝血迹,想来伤口有些蹦裂了。  “嗤!”旁边看着的妃嫔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皇后娘娘,求求你饶了我们娘娘吧!”素梅再也忍不住了,跪下来卖力地磕头。  “还是让柳美人用右手吧。”“对啊,这样实在太疼了。”有一两个妃嫔不忍地道。  “求您了,请您留留情!”素梅又用力地磕了几个响头哭着哀求。  “留情?”南宫子衿冷笑道:“刚才她诬陷本宫的时候怎么不留情?如果她刚才诬陷本宫的奸计得逞,那么此时本宫已经是废后一个,将永远常伴佛灯了!所以,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是她该得到的惩罚,否则以后本宫还如何服众,如何管理后宫?”  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是啊,如果不是柳依依诬陷皇后在先,皇后也找不到理由惩罚柳依依,这她自作自受的结果,怪不了谁。  柳依依咬了咬呀,继续扇自己耳光。  “啪!”  “啪!”  。。  室内寂静无声,除了柳依依自掴的声音。  “啪!”  最后一个耳光结束,柳美人疼得再也站不住了了,抱着手摔倒在地。  “娘娘!”素梅边冲过去扶她边喊:“快叫太医!”  “是!”毓秀宫跟着来的几个宫人急成一团,叫太医的叫太医,抬人的抬人。  南宫子衿看也不再看她们一眼,向太后告退了就转身离去。  太后站起来看着乱成一团,叹了口气,也转入内殿,眼不见为净!  其他妃嫔面面相觑了一眼,然后都默契地各自散去。  毓秀宫的人抬着柳依依回去请了太医来看的同时还不忘让人去通知皇上。  长孙珏得知皇后责罚了柳依依,眉头皱得紧紧的:“李德来,怎么回事?”  此时李德来也刚从自己徒弟那里得到了消息,听到皇上问他,急忙把懿祥宫发生的事告诉了长孙珏。  长孙珏才明白事情的经过,心里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后早上派人问他是否有招皇后侍寝呢,原来是为了这事。  原来昨天他顾及皇后身体不适最后还是没有要了皇后。而早上太后派人来问他是否有让南宫子衿侍寝的时候他正在上朝,不便多问,就说了实话,想不到一句话就出了那么大的事。  李德来见长孙珏的脸色冰冷得很,心里有些发毛,这是皇上要发怒的节奏,不知道谁将遭殃了,是柳美人?还是皇后娘娘?
  长孙珏听完李德来的禀报就前往毓秀宫看柳依依。  “皇上驾到!”毓秀宫守门的太监见到皇上驾临,急忙通报。  “恭迎圣上。”素梅急忙带着众宫人上前接驾。  “平身。”  “谢皇上!”  长孙珏扫了一眼不见柳依依出来迎接,不由得皱了皱眉,边大步往里走边问:“柳美人呢?”  “回皇上,柳美人受伤太重不能接驾,请皇上恕罪。“素梅小跑着跟在后面答话。  ”这么严重?“长孙紧皱的眉头加深。  ”是的。”素梅赶紧应道。  长孙珏加快脚步走进柳依依寝宫。  ”皇上。。“躺在床上的柳依依挣扎着要坐起来。  ”不用起来。“长孙珏急忙上前拍了拍她的又手,坐在她床边。  ”皇上,婢妾的手好痛啊,臣妾说错了话,皇后娘娘罚婢妾婢妾无话可说,可是她明明知道婢妾的左手受伤了还让婢妾用左手自掴,好狠毒的心啊。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呜呜。”柳依依柔弱地依偎进长孙珏的怀里。  “你想朕怎么为你做主?”长孙珏挑了挑眉,不露出一丝情绪。  把皇后废了!柳依依心里呐喊着,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地哭:”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皇后做得也太过分了,毕竟你身体不好,一会儿朕就去说她。”长孙珏声音有些不耐烦,每次一来毓秀宫都见到她哭泣,本来愉悦的心情也变得不好了。  “真的?”柳依依含着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长孙珏。  “真的。”长孙珏点了点头。  “皇上对臣妾真好。”柳依依破涕为笑。  “好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朕再来看你。”长孙珏扶着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  柳依依伸手一只手抓住准备离开的长孙珏:“皇上要去哪里?”  ”你不是说让朕去找皇后算账,为你做主吗?“长孙珏笑了笑。  看着他的笑容,柳依依觉得有些不安,下意识地放开了手:”那皇上快去吧,臣妾恭送皇上。”  长孙珏转过身大步离开毓秀宫,前往未央宫。  。。  未央宫里,南宫子衿回来后就一直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花花草草发呆,没有动过。  锦绣和繁花都不敢过去打扰她,心里也有些不安。  她们已经有多久没见过娘娘这样发呆了?应该已经有五六年了吧。  那时候娘娘才十二岁,表小姐唆使她带来的狗把娘娘从小养到大的小雪猫咬死后,娘娘一怒之下捡了棍子将那条狗的腿打断了,之后,娘娘就坐在小雪猫面前发了半天的呆,谁来劝都听不进去。  “你去跟娘娘说说话。”繁花推了推锦绣。  “你去,我不去。”锦绣摇了摇头,她觉得娘娘现在一定很难过,一定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因为她很难过的时候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皇上驾到。“她们两个还在互相催着对方的时候,突然听到皇上驾临的通报声,都吓了一跳。  两人面面相觑,皇上不会是来找娘娘算账的吧?毕竟皇上那么宠爱柳美人啊。这样一想,两人都忍不住担忧起来。  繁花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她上前摇了摇南宫子衿,有些焦急地道:“娘娘,皇上来了!”  南宫子衿慢慢转身,看了急得汗都流出来了的繁花一眼,把自己手里的手帕递给她,没好气地笑着道:“皇上来就来了,看把你记得流那么多汗,快擦擦吧,不要在皇上面前失仪。”  “是。”见到南宫子衿不慌不忙的样子,繁花也定了定心,接过帕子擦了擦汗,和其他宫人一起出去迎接皇上。  南宫子衿走出内殿,进到长孙珏正走进外殿,她看了眼他的神色,看不出是怒是喜,她深深吸了口气,神色淡淡地迎了上去:”臣妾参见皇上。”  长孙珏在南宫子衿面前站定,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量:“皇后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啊。”  南宫子衿甩开长孙珏的手,面无表情地道:“臣妾向来如此,只是皇上未关注罢了。”  “看皇后这语气说得多幽怨,看来朕以后得常常关注皇后才对。”长孙珏笑着越过南宫子衿走进内殿。  南宫子衿偷偷翻了个白眼,她哪里语气幽怨了,她只是叙述事实罢了,不带任何情绪地叙述,哪里来的幽怨?  ”还不快进来给朕倒杯茶喝。”长孙珏的声音从内殿传来。  平时不都是在外殿说话吗?今儿这厮怎么就直直地走了进去?南宫子衿有些郁闷,走了进去就见到长孙珏到处看她摆设在屋里的东西,还时不时伸手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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