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片地种玉米种子休眠期长老是不长,是什么原因?

chuqingshuiwork
记者薛小林的报道
日,由丙中洛乡雾里组去往碧汪组的路。路程并不遥远,但大部分路段几乎垂直攀升,很是费力,约3公里的路,我们走了3个多小时。
李金华和他的爱人。为了她,他三年前离家来到20多公里外的碧汪。
□撰文/薛小林摄影/朱辉峰
&&&&金华的爱情像小说一样,令山外的我无法置信,可是这就是他的生活,他在这样的生活里感到自足、安详,并幸福着。那天晚上,我在他头顶的天空,看到了久违的星星,那一刻我相信他确实和我是不一样的。可他不是和我一样拥有爱和生活吗?
&&&&找“木海”在原始森林里穿行,“今年砍了八条眼镜蛇”,还会遇到熊
&&& 10月13日下午五点,李金华从溪沟底部上到村子里来,鞋子被打湿了。他穿着一双长筒解放鞋,脚指头处破了一个小洞,白布绑腿,身上斜挎着黑毛原牛皮包,肩挂“龙弓”,屁股后一把“怒刀”。前者用来射杀猎物,后者是怒江流域一带山民随身携带的工具,用来开路或防身。李金华说,他用身上这把刀“今年砍了八条眼镜蛇”,山林里眼镜蛇非常多。上周二他遇到一头熊,“从我旁边经过,我那时没带龙弓,躲在地上,等它走过才离开”,村中有人被熊咬过。
&&&&他一大早就吃完早饭,上午8点上山找“木海”(怒语音译,学名松露),没找到,因此早早回家。在不同的时节寻找不同的土产,是碧汪村民的主要收入来源,除了“木海”,还有重楼。李金华去年找了50多斤“木海”,每斤130元,卖了6000多元,加上其他土产共挣了一万多元,当地劳动力多的人家一年最多可以挣四五万元。今年,“木海”的价格有所下降,115元每斤,他从9月20日以来找了20多斤。
&&&&村民们找“木海”的线路一般比较固定,基本上是沿着溪沟一带上下攀爬,但外人极难走,基本上是顺山势在原始丛林和杂草中穿行。现在是找“木海”的季节,大约会持续三个月。“木海”生长在山林中被土覆盖的地方,用肉眼看不到,因此非常难找。找“木海”必须靠经验,它们通常生长在阴凉的地方,比如云南松的下面,一些低洼的地方或江边也有。
&&&&我们在李金华屋前的一处土坑里,看到存放的“木海”,黑黑的圆个子,像芋头或猪粪。由于一次找到的“木海”数量不多,多的时候一天也只能找一两斤,暂时不会卖,必须存放在土壤里,以保持阴凉的环境,“放在家里会坏掉”。碧汪的每户人家房子附近都露天存有“木海”,但很少发生失窃现象。
&&&&除了找“木海”等土产的收入,李金华家去年卖核桃和鸡挣得一万元,总收入两万多元,购买大米、蔬菜和其他日用品花了一万多元。当地没有商店,买东西要去18公里外的集市,李每两周外出购物一次,都要肩挑背扛。
&&&&为集市上遇到的美丽妻子定居碧汪,孩子出生在自己家里
&&&&李金华家在村中部下方的陡坎上,房子有一半是去年新修的,花了2000元钱,主要是用来买米、菜、酒等犒劳帮忙的邻里,村民间大小事务都是互助,不用开工钱。
&&&&李的老家在20多公里外的同乡双拉村毕比利组,从交通条件到经济状况较碧汪都要好。初中毕业后,他外出打工曾经学过建筑,去过西藏、大理、六库、香格里拉等地,会上网,是这个村子极少会上网的人之一。
&&& 3年前,他在丙中洛集市上邂逅他的妻子,两人一见钟情。妻子提出,爸爸过世早,如果两人结合,必须住在碧汪,以照顾妈妈,李答应了。李带我们去他家之前,我对他的这一决定感到不解。后来见到他美丽的妻子,才明白。
&&&&妻子是怒族,李金华是傈僳族,但彼此能听懂对方的语言。我们在场时,他们很少交谈。李金华是一个比较沉默的人,但乐意与人交谈。他的妻子较李更沉默,没上过学,不会说普通话,但听得懂一些。他们有个1岁的孩子,是外婆接生下来的,村中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一家四口生活在四间房子里,其中连在一起的那两间是新修的。李新修的房子相比村中其他房子,包括岳父留下那两间老房子,有一些不同。传统的老房子用原木围成四壁,新修的房子使用木板,李的新房子也是用木板围成四壁,但他在房子外面,凌空架在陡坡上的部分,还配了一条走廊,“可以在这里喝茶”。据李金华说,房子是他自己砍的木头,自己设计。他在建房中体现了与众不同。
&&&&李家的客厅(当地通常称“火塘”,是怒江流域山民房子常见的部分,“有人家处有火塘”,用来作厨房、烤火、休息及接待客人)很大,中间由柱子撑着,火塘位于外面一个角落,进门客厅当头有简易橱柜,内侧墙壁上挂有几个彩色小包。
&&&&李领我们进家门后,点燃火塘中的火,烧水泡茶给我们喝。他把当天从山上带回的一些猎物挂在外面墙壁上,他在山上放了10多个铁夹,夹了土老鼠、小飞鼠、松鼠等猎物。
&&&&放夹子的地方有讲究,有些放在地上,有些放在树上,才能夹到各种猎物。据说放铁夹和取铁夹的日期也有讲究,必须选比较吉利的日子。李金华是4天前放的夹子,那天是一个在当地人看来吉利的日子,“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放夹子”。同村的李建生也是4天前放下的夹子,但没收获猎物,李建生“放了100多个夹子,三年打了400多个(猎物)”。
&&&&墙壁上挂了一身怒族的女装,一身傈僳族的男装
&&&&李金华陪我们采访直到天黑后才回家,他的妻子等我们回来才开始做饭。后来我们才知道,李那天其实感冒了。
&&&&李的妻子把打回的猎物很熟练地用剪刀剖开除去内脏,用开水烫后拔去毛,清洗干净,切割,然后放在锅里煮。我们不吃野生动物,李妻又杀了一只鸡,做了一个鸡肉煮白菜。李金华和他的妻子、岳母都是基督徒,我们吃饭时没喝酒。
&&&&饭前他家来了村里的一个小伙子,19岁的李建生,屁股后面的裤袋插了三瓶白酒,声称自己“三瓶不醉”,上过小学二年级,而他的父亲上过小学五年级。李金华初中毕业,在村中文化程度最高,算是文化人,经常有年轻人来他家玩。
&&&&有些教友也经常来他家,我们在的那天晚上,就有人来他家看电视,电视画面里在播放唱诗录像,用的是傈僳语,字幕是傈僳文。李金华从8岁就开始信仰基督教,他来到雾里后,无聊时会看书,通常是基督教方面的书籍。可能是有美丽的妻子和宗教陪伴,生活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中,一家人看上去也很幸福。
&&&&当晚李金华把他和妻子睡的房间让给我们睡,他的床头挂了一把木吉他,他会弹一些简单的曲子,墙壁上挂了一身怒族的女装,一身傈僳族的男装,如今他们已很少穿这种服装。
&&&&傍晚时分,我听到了住户家中播放的音乐,声音很大,全村都可以听到,“每家都有高音喇叭”。晚上,在李金华家门口,我看到了明亮的星空,我已经好久没看到星空了。
&&&&|对话|
&&&&李金华:每天走三四里山路,觉得自己很幸福
&&& 10月14日早上8点,李金华起来做饭,用铁锅炸玉米花。他在锅里放了油,煮热,然后把玉米放入锅里。玉米是当地的主要农作物,过去是主食,现在是吃外面买的大米,油也是外面买的植物油。他的老婆孩子此时还在睡觉。我和他有了这段对话。
&&& Q:你觉得碧汪需要改变吗?李:需要。
&&& Q:怎么改变?
&&&&李:国家给我们修移民新村,整体搬到路边。
&&& Q:其他村民也是这么想的吗?李:也是。
&&& Q:这个想法有多久了?李:两年多。
&&& Q:你觉得搬迁比在原地好在哪里呢?李:住在山上买东西太困难,不方便。Q: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移民下去可能没有经济来源了,不能种玉米、喂猪、找“木海”?
&&&&李:搬到路边,就在街上买菜。
&&& Q:但是那里没有地,怒江边的地是很少的,你觉得这个愿望容易实现吗?
&&&&李:有点难。
&&& Q:政府是怎么回应你们这个愿望的?李:政府也是这么打算的,三四年前就提出来了,但是没有实现。
&&& Q:搞旅游对你的生活有什么改变?李:还是一样,没有改变。
&&& Q:你觉得怎样才能改变呢?
&&&&李:这个我也不知道,没有想过。
&&& Q:假如让你来当村长,你会怎么来改变这个地方?
&&&&李:和我刚才说的一样,搬到路边,比较好一点。
&&& Q:但是搬到路边后可能会面临新的困难,怎么搞呢?
&&&&李:这个可能是大问题。
&&& Q:你觉得自己过得怎么样?李:我觉得我自己过得还好。Q:和其他地方的村民比呢?
&&&&李:比其他地方的村民好一点。Q:好在哪里?
&&&&李:你是说生活方面吗?
&&& Q:或者说心里满意的程度,你觉得比他们幸福吗,幸福在哪里呢?
&&&&李:这个地方好挣钱,土产比较多,所以这里幸福一点。
&&& Q:土产采不完对吧?
&&&&李:每年都有,不断会有。
&&& Q:它是你们的经济来源,而且是不会中断的。
&&&&李:不会中断,那些羊东卷、虫草什么的,都是不会断的,每年都有,所以这里挣钱有点简单,不困难。
&&& Q:但是你们也要走很远的路,鞋都走破了,比较辛苦,也会遇到危险,可能会遇到蛇、猛兽。
&&&&李:这个也不算很辛苦。Q:你的意思是习惯了吗?
&&&&李:对,我们从小就靠这些吃饭。Q:你每天要走几里路?李:三四里。
&&&&(本文发表于日潇湘晨报《湖湘地理》周刊)
日清晨,云南贡山县丙中洛乡秋那桶村碧汪组,有点帅的23岁小伙怒学华在准备早饭,喝一碗酥油茶,吃一块面饼,他就要上山找土产了。10月13日中午就碰见了他,正准备背着竹篓上山,看到我们,连说了两个“等我”,结果等到天黑也不见回。读完四年级的他是碧汪组的组长,三年前由村民推选出来。
10月13日晚,碧汪组李金华家。19岁的李建生,背着三瓶白酒来了。当地村民栖居深山,交通闭塞,晚上饮酒烤火是他们的主要“娱乐”活动。
10月14日,丙中洛乡雾里组,怒江从村前疾驰而去。为了发展旅游,村里的房瓦一直沿用传统的石片。
10月14日,丙中洛乡碧汪组,铁皮屋顶的房子建在坡坎上,散居各处。坡上的空地,是庄稼地。
10月13日晚,丙中洛乡碧汪组李金华家,村民来看唱诗录像,录像里讲的是傈僳语,字幕是傈僳文。
坐标&碧汪和雾里
  □撰文/薛小林&摄影/朱辉峰    碧汪和雾里,是怒江大峡谷中“人神共居”的贡山县丙中洛乡的两个村庄,在时代的变迁中被激荡、疏远,都在寻找自己的方向。日-14日,我们走近传说中的它们。    看上去,雾里更像一个世外桃源的村庄,但碧汪却有更多世外桃源的本质。后者闭塞、落后,村民过着原始古朴的生活;前者在旅游开发中跃跃欲试,面临改变,但村民却有更多困惑与无奈。哪个更好?也许没有人说得清。    生病找医生的少,找巫师的多    去碧汪的路在一条幽深的溪沟边,一路上草木掩映,蕨类植物极多,地面潮湿,很多路段地面上有流水。10月13日,我们沿着溪沟深入,向上翻过一段陡且长的路,就远远望见了阳光下树木掩映的碧汪。    在溪沟北面山腰的陡坡上,有一些开垦的地,远远望去有几户人家,铁皮屋顶反着光,那就是碧汪了。在歇脚处我们汗流浃背,脱掉外衣回头看来,3公里的路我们走了3个多小时,真是不可思议,但当时的攀爬难度真要命。    到碧汪已是中午12点半,村口山脊上一排核桃树,后来我们发现村中有很多核桃树。本地核桃称“黑核桃”,每斤1.2元,近年从外地引进的新疆核桃称为“白核桃”,是政府扶持的项目,卖10多元一斤。碧汪村民家里通常有几十棵乃至上百棵核桃树,出售核桃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收入。    村口路上方的一块地里,54岁的村民李雄和妻子李时英在犁地,旁边有他们4岁的孙子,他的儿子外出打工去了。李雄主掌着犁,妻子在前面牵一根绳子调节方向,中间是他家的两头黄牛。由于坡地上的土里有很多石子,犁地很困难,需要两头牛。地实在太硬了,两头牛也不愿吃这种苦,不听使唤到处乱奔,试图摆脱压在肩上杠杆的控制,方向错乱得让两人几乎失去控制,在外人看来甚至有点危险。    犁了半小时才完成一小片,犁地用来种小麦。李雄告诉我,牛不听使唤是“看到陌生人(指我们)”,我很惊讶,牛也怕陌生人吗?    李雄夫妇俩都是基督徒,他们每周都会在村中的教堂做礼拜。碧汪组80多个成年人中,有40多人信喇嘛教(藏传佛教),30多人信基督教,最早信基督教的人可追溯至二三十年前。李雄也是村里的中药医生,会治疗蛇毒。不过他的行当至今在碧汪不受注目,后来我们也遇到了村中的怒族巫师余春祥,我们问村民,生病后是去找医生还是找巫师?村民的回答是,找巫师的多。    李雄告诉我们,碧汪村民的祖辈以前住在更高的山上,一个叫龙古的地方,“几乎快到雪山了”,李的祖父就在那里居住,父亲上世纪50年代前后才搬至碧汪。由于村民普遍文化程度不高,已没有人能讲清碧汪的村史。    碧汪:村里的教堂每周举行唱诗会,石片屋顶却已换成了铁皮    碧汪在一个长长的陡坡上,房子建在陡坡的坡坎上,散居各处。从位置最高的住户走到最低处,要花半个小时,而且非常吃力。住在村中最高处的人家快到山顶,据说是为方便种植旁边的荞麦等庄稼,我们看到这些房子被包围在深红的荞麦当中,但无法到达。    村子当中有一块集中的人家,但上下住户之间的距离还是比较远,隔着多石子的耕地。由于这些地里的土壤太少,当地很难种植蔬菜,更无稻田,吃蔬菜和大米,要从18公里外的丙中洛购买。村民李金华告诉我,他两周去丙中洛采购一次食物。    村民除了干农活之外,主要经济收入就是找土产。一年四季都有可找的土产。李金华告诉我们,每年2-4月找重楼,4-5月找虫草,当年10月至次年1月找松露。松露是他们找的一种主要土产。    现在是找松露的时节,村里的青壮年劳动力绝大多数都上山去了,年纪大的男人和女人大多数不会说普通话,所以我们找不到向导。我们来时在村口遇到了23岁的碧汪组组长怒学华,他要上山砍柴,坚持拒绝我们同往,要我们在家里等他回来,此后我们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向导。直到23岁的李金华出现。    综合怒学华和李金华提供的信息,碧汪组103人,有30人上过小学,3人上过初中,无人上过高中和大学,一天学也没上过的文盲占70%,所以大部分人不会说普通话。怒学华上过四年级,他三年前被选为组长。我们看到在村中的教堂外,贴有他写的组织村民跳舞,参加活动的名单。
  教堂所在位置原来是学校,2004年撤销,现在只剩下两副破旧的篮球架,村里孩子上学要到近20公里外的丙中洛。村里没有商店、医院和学校,据怒学华称,村里也没有手机信号。但我们在他家看到一台中国电信的无线座机,能打通。    村里很多年轻人都有手机,使用的是移动和联通公司的信号,而这两家公司在村里是没有信号的,他们打电话,得爬到村后很高的山上。    村里的教堂每周都会做礼拜,举行唱诗会。我们去的当天是星期六,本来要举行唱诗活动,但白天停电,晚上的活动取消了。    村里6年前通电,但缺水,可见到政府投资为村民修建的水池。碧汪的房子原来跟雾里一样,盖的也是石片,5年前在政府帮助下换上了铁皮,不会漏雨,也不用每年翻新。    由于碧汪太难走,又没通公路,很少有游客来。据组长怒学华和老组长李定华介绍,每年要接待一两拨外面的游客,食宿一晚每人收五六十元钱。政府并没有打算在碧汪发展旅游,目前也没计划为这里修公路,很可能会将村民整体迁至山下。    雾里:“玉米地中的村庄”,和村民交谈,他们就聊几句,随便走走,他们也不管    雾里在“丙察察公路”(云南贡山县丙中洛乡-西藏察隅县察瓦龙乡-察隅县城)边,丙中洛往北13公里的公路对岸,一片玉米地里,它被我们称为“玉米地中的村庄”。    过了公路吊桥后,往南步行2公里左右就到了雾里。连接公路的是一条“茶马古道”,下临怒江,从峭壁上凿出一条进村的路,非常危险,外面修有隔离墙。    有村民告诉我们,实际上茶马古道是绕山腰或山顶走过,并非现在的“茶马古道”。政府为了开发旅游,促成了这一概念。雾里的名字原先也不叫雾里,它是怒族语言发音,原写作“伍里”或“翁里”,我们现在在村民家门口还看到写有这些名字。    村子就在怒江边,一个大拐弯的东岸,前方是两面相对的陡峭直立石壁,在此却形成一片沙滩。这种沙滩在以水急滩险闻名于世的怒江中是很少的。我们在进村时,甚至看到沙滩边有人在钓鱼。这种景象在怒江中也很少见,因为怒江水太急,鲜有鱼能生存。我们在怒江州的这一段几乎连船都没看到,大家因此开玩笑说“怒江漂流”的行动无异于玩命。    有一条水量不小的溪流从雾里村中流过,在此汇入怒江,居民就分布在溪流两岸。溪流是从碧汪以上的溪沟山林中流出来的,流经雾里时,有一座吊桥连接溪两岸。近村的溪中修了一条引水沟渠,水从渠下来很大,上面凌空修了一个粮仓。溪中还有多个建成或在建的粮仓,据说粮食存储在这里,就如放在保鲜柜里,通风、恒温,不易发霉。而怒江大峡谷多雨,粮食很容易发霉。    过桥之后,村中最多的树木仍是核桃树,地上还有青皮裹着的核桃果。溪南岸的人家在一片长长的斜坡上,部分房子和耕地夹杂在一起,这些地夏季种玉米,冬季种小麦。    10月11日,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是秸秆未砍掉的玉米地,房屋夹杂在玉米地中间。那天刚下了一场雨,并没有3天后从上游的碧汪回到这里时那么明亮,有些雾霭,却别有一番风味。    或许是近年来游客较多,当地人对来人并不在意。如果来人和他们交谈,他们就和你聊几句,如果来人只是随便走走,他们也不管。    我们从村中玉米地中央的一条小路拐入一户人家,看到一个用机器铡猪草的女孩,和她交谈了几句,话不多,似乎并不乐意跟来人交谈。虽然这一带坡度较缓,但我发现她家仍然建在陡坎上,二层木楼,下层凌空,地面关牲畜。旁边坐了一个老人家,说话我们不太听得清,大意是告诉我们,那女孩并不是他的女儿。    23岁的小伙子最远只去过县城,家里堆满啤酒瓶    我们沿着女孩家屋后的路往前走,发现前面的屋顶盖的是石片,回头看女孩所在那座房子也是如此。沿玉米地边的路往上走,看到玉米地中有一个人,背着篓子被掩没在秸秆中,跟他打招呼不语,进入更深秸秆中了。路旁有一堆啤酒瓶。    上到一个学校模样的地方,中间是两层开阔地,下面是篮球操场,上面有乒乓球台,三面是联排长木屋,后来得知这是弃用的学校,2004年撤销。操场外一户人家的小木屋楼上堆满了啤酒瓶。当天村中年轻人组织了一场篮球赛,我们请他们喝了一箱啤酒。    相对的一座大木屋,显然是这户人家的卧室和火塘,门关着,没人,叫亦没人应声。我从屋后一个独木梯上楼,见到了23岁的李云,在楼上用锄头扒拉着满楼的玉米棒,这是他家今年收的,有2000多斤。李屁股后面挂着一把“怒刀”,穿一身黑衣,瘦高,腼腆。我和他说话时,他一边做工,回过头来时表情茫然,表明他听不懂我说的话。
李云不会说普通话,但他在采访本上工整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后来我从村中另一人处听说他上过小学一年级。从和他艰难的交谈中,得知他还有个妹妹,他没去外面打过工,最远只去过贡山县城。    在李云家隔壁,我遇见了正在劈柴的张学锋,他的妹妹嫁到雾里,他是碧汪人,我就是从他那里第一次听说碧汪,那个山更高更深处、村民主要靠找土产为生的村庄,还要徒步两小时。    和碧汪相比,雾里村民受教育程度要高些。200多村民中,历史上出过一名大学生,有一人考上大学因为无钱读,后来当兵去了,有5人上过高中,20人上过初中,40岁以下绝大多数都上过学。    20岁的雾里女孩黄云梅初中毕业,她告诉我们,村里同龄女孩像她一样初中毕业的很多。她的哥哥黄真毕业于湖南岳阳一所职业中专,很少回家,不清楚是否已找到工作。不幸的是,她精神失常的妈妈不久前走入怒江中去世了,她妈妈是当天晚上失踪的,第二天早上有人在岸边看到了她的衣服,但人已不见了。    雾里村民主要的收入是种植核桃和找土产,主要是松露,但现在松露越来越少了。由于地少,没地方种植水稻,当地人都靠买大米吃饭,34岁的村民陈志坚说,大米每斤3元的价格对他而言是沉重负担。    看上去很美的旅游,却没给村民带来什么好处,反成打扰    雾里和碧汪互为表里、互相补充的是,碧汪的屋顶现已改造成铁皮,雾里的屋顶仍然是石片。这是当地政府为了发展旅游,有意让村民保持原样。石片是就地取材,连接公路的“茶马古道”,村中吊桥往里面的溪流两岸,石头都是一层层呈片状竖向下。村民说,屋顶的石片是从村后山上采来的,“一天只能搬十片回家”。    怒江大峡谷中坡陡谷深,地少,很难烧瓦,过去村民选择用石片代瓦。但这种石片盖屋容易漏雨,而且容易风化,“每年要换一次”,很不方便。当地政府为了发展旅游,将连接公路吊桥的进村道路打造成了“茶马古道”,公路不能直通村里,而步行又甚远,村民生活物资进村都要靠背。    雾里位于丙中洛和秋那桶之间,但连通这两地的乡村公路并没有穿过雾里,从公路到村里还要徒步两公里。7年前,这条乡村公路拉通到了西藏察瓦龙,3年前,又从察瓦龙延长到察隅县城,形成了第八条进藏公路线“丙察察公路”,位于进藏线路上的雾里逐渐变得热门起来。    游客来雾里通常是路过,他们到村里逛逛,不进村民家,不购物也不食宿(目前也没有购物和食宿场所)。这样的旅游看上去很美,却没给村民带来什么好处。相反,长期、频繁的观光还给村民造成打扰。    村民们心里对此很矛盾,他们一方面希望游客来,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改变,后来他们发现并非如此。相反,为了发展旅游,他们的生活停滞在原来的状态,实际上限制了村里的正常发展。    雾里二组组长刘春星告诉我,他们希望尽快结束这种状况,政府对他们每年翻新石片瓦的钱给予一定补偿,另外,最重要的,就是尽快修通连接对面公路的吊桥,让村民们的生活方便起来。对于游客参观,他们实际上能接受,慢慢也就习惯了,不赞成也不反对,只要游客尊重法律和当地习惯。    事实上,随着时光流逝,很快,雾里已变得不那么神秘。随着公路修通,村民生活已发生很大变化,他们家里有洗衣机、冰箱,村里有公共厕所。10月14日,一群昆明的游客惊叹,“耶,他们这里的生活都已经这么现代化了呢。”    游客显然希望看到一个更原始古朴的雾里,但雾里居民并不愿意生活在古代,他们也向往分享现代文明的成果,过上更便捷的生活。    如果碧汪村民不整体搬迁,有一天,也会变成雾里那样吗?
&&&&|坐标|  碧汪和雾里    位于云南贡山县丙中洛乡秋那桶村,在怒江大峡谷东岸。雾里在丙中洛通往西藏察瓦龙的“丙察察公路”边,距丙中洛13公里,怒江支流弯洛河在此汇入,上游3公里,布哽山北面半山腰是碧汪。两村居民皆以怒族为主,有少数傈僳族。
&&&&(本文发表于日潇湘晨报《湖湘地理》周刊)
冶炼厂周边柑橘疑遭污染,村民堵厂一月未获解决
潇湘晨报记者薛小林&&&&贵州黔西南报道
贵州黔西南州册亨县的一个村,在冶炼厂投产后,附近村民的柑橘树绝收。村民多次到各级政府部门上访,要求关停工厂,赔偿损失,但冶炼厂以对方拿不出损失和污染相关的证据为由,拒绝赔偿。
当地政府亦称,企业“证照齐全,合法经营”。村民将工厂起诉至法院,法院拒绝受理。无奈之下,村民堵住工厂大门,至今已快一个月。期间该县公安曾试图强行拆除堵路设施,引发村民聚集,差点发生冲突。
册亨县者楼镇册阳村6组村民赵贵合,2001年栽了40多亩柑橘树,前后投入达28万元,这些钱有的是从亲戚那里借来的,他还用家里的林权证从银行贷款 4.5万元。
现在上门讨债的人络绎不绝,他对来人说,“你去找那个污染了我柑橘的厂吧”,来的人只有无功而返。
当年的投入血本无归,负债累累的赵,“连抽烟的钱也没有”,他和其他几户村民靠“卖猪、卖鸡、卖玉米”,四年来,花了3万多元上访。他的妻子站在柑橘林边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原本事情是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的。2005 年,赵贵合的柑橘收入是8000元, 2006年,达到2万多元,正当赵盼着自己经营的这片柑橘林能够让其脱贫致富时,2007年的收成滑入谷底,几乎绝收。
和赵贵合有着相似经历的村民还不少。石定成2000年栽种了40多亩柑橘树,2005年开始挂果,2006年收入达3万多元,2007年也是收入惨淡,“没有了”。册阳村有9户村民的200多亩柑橘遭遇了如此劫难,直接损失达100多万元。
这些村民的柑橘树有一个共同的“症状”,即落叶、落果、出现黑斑,“树不是越长越大,而是越长越小”,逐渐枯死。
村民们渐渐把怀疑的目光投向附近一家冶炼厂身上。这家叫金盛锰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盛公司)的冶炼厂2004年开建,2005年投产,由于手续不齐全,头一年生产不太正常,2006年正式大规模投入生产,这个时间正和村民们柑橘受损的时间吻合。
金盛公司位于邻近的红旗村石头寨组,其下方就是该组村民的房屋,中间不过一墙之隔,上方是册阳村村民的土地,栽有柑橘树、梨树、板栗树、花椒树等经济作物,从地里看,工厂近在咫尺,最近不过几十米。
册阳村村主任赵兴开称,建厂之初并没有人找该村商量,直到污染发生后村民才明白过来。
有村民反映,金盛公司对污染村民果树的事始终予以否认,一次,当时分管环保的副县长吴艺方带着该公司负责人来到果林里,指着柑橘叶上厚厚的粉尘说,这不是污染是什么?吴艺方说,附近只有这一家冶炼厂。
册阳村和红旗村有多位村民对记者称,金盛公司在建厂之初的几年里,产生的污染物未经任何处理就向外排放,常使村庄笼罩在一片浓烟之中,村民感到恶心、头晕,甚至有在附近山上锄草的老人因为受不了刺激而晕倒的状况。
由于村民反映强烈,金盛公司在环保部门的督促下,购置了环保处理设施,但据村民反映,该厂为了节约成本,经常在夜晚偷排,或者在下雨天大量偷排污水,副县长吴艺方证实,他曾在夜里接到村民举报,查实过。
直到柑橘出现异常,村民们才开始旷日持久的举报,但金盛公司坚决否认柑橘损失是其污染所致,并要对方拿出有力的证据。
副县长吴艺方介绍,在村民的要求下,该县曾组织环保、司法、公证等部门,带着从工厂周围取来的土壤、水、柑橘叶、柑橘果实等样品,前往重庆、贵阳等地的专业机构检验,“花了两万多元”,“作了化验,但没有鉴定检测数据和污染之间的关系”。
贵州师范大学的一份检测报告显示,册亨县政府送检的多项样本,检测数据皆远超国家相关标准,比如水样中的锰含量为0.59mg/L,而国家规定的饮用水限值是0.1mg/L,土壤中的锰含量最低371mg/kg,最高竟然高达881mg/kg,而国家规定的柑橘适宜生存的土壤中的锰含量为20~80。
但这次检测并没有鉴定柑橘受损与冶炼厂污染之间的关系,检测机构的一位专家对赵贵合说,“国内没有一家机构会鉴定检测数据与污染的关系”。其实,每份检测报告下方都写着一行字:“只对检测结果负责,不对样品来源负责”。
“这几百万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
副县长吴艺方介绍,该县也请专家到现场来鉴定过,但专家得出的结论是,村民柑橘地所处位置与冶炼厂风向所朝向的位置不一致,因而不能断定柑橘损失是污染所致。
该县为了搞清楚柑橘受损是否与冶炼厂有关,还特意组织林业部门在村民的柑橘地附近种植了三角梅,这是一种极易成活的植物,但记者采访时看到,这些三角梅大部分已枯死,该县县委副书记梁龙甫对此的解释是:这是由于干旱所致。
梁龙甫接受记者采访时称,柑橘受损是由于管理不善,他举例反驳说,为什么村民没有反映同一地块上的梨树、板栗树、花椒树受到污染,只反映柑橘受污染的情况?
册阳村村主任赵兴开提供的说法是,该村包括柑橘、梨树、板栗、花椒在内有近千亩经济林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只是柑橘的污染更突出,损失更大一些。
赵兴开还称,村民频繁上访后,县里一个领导曾亲自打电话给他,要他过去商议,该领导对他说,册亨县经济落后,没有什么厂矿企业,金盛公司能为县里增加不少财政收入,希望赵协助政府安抚村民。
知情人士透露,金盛公司实际上是由刚刚调走的原县长陆光华作为招商引资项目引进的,曾有村民举报,陆光华的姐夫(已去世)为公司大股东,但该县出示的一份调查报告称,不存在干部及其亲戚参股的情况。
村民提出的另一个质疑是,该县之所以宁可牺牲农民利益也要维护一家污染企业,是后者能为其贡献几百万的财政收入。
梁龙甫对此解释称,去年以来,龙滩电站为册亨县增加了每年四五千万的财政收入,该县每年的财政总收入也已过亿,因此“有没有这个厂都无所谓”,不存在依赖其税收的说法。梁强调,金盛公司是一家“证照齐全,合法经营”的企业,不能违法将其关停。
不过,该县一名县领导坦言,册亨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前几年的收入不过 3000 多万元,该公司贡献的几百万财政收入,“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如果没有这几百万,有些事情办起来会很困难”。
梁龙甫对记者称,该县引进高污染企业,是由于前几年国家的环保审批不够严格,并称“这种企业不只我们册亨有”。一位熟知当地情况的人士评价说,在西部很多贫困县,当政者为了追求GDP快速增长,显示政绩,同时保持政府财政增收,往往喜欢引进一些高污染企业,“确实不止册亨一个县有”。
大旱时照旧生产
冶炼厂所在的红旗村石头寨组村民陈远志向记者倾诉,他家110 只羊在近两年死光了,他怀疑与工厂污染有关。
陈称,他家的羊白天放在山上吃被污染的树叶,傍晚回家又去喝沟里被污染的水,慢慢开始走路困难,经常昏迷过去,医也医不好,一天天数目减少。
陈描述说,羊死后,剖开肚子,“硬邦邦的,像水泥一样”。
在石头寨组,对该厂污染提出质疑的不止陈远志一个村民。
该组的一口水井位于公路下方的水沟边,从前井里的水清淳甘洌,自从冶炼厂建厂后,发黑发臭的污水从沟里流过,大多数村民就再也不敢喝井里的水。
后经检测,井水中的锰含量为0.59mg/ L,超过饮用水的锰含量限值近5倍。
原本石头寨组十多年前安装了自来水,从高处一口水池里引水,但寨子下方、靠近井边的几户人家,由于自来水经常流不到,还是经常喝井里的水,甚至井边有一户人家常年喝被污染的井水。
有村民向记者反映,尽管他们连喝的水都没有,金盛公司的生产却没有停止过,每天要消耗数百吨水。大旱期间,国家要求耗水量大的工业企业全部停产,但该厂却没有停下来。
上述说法得到梁龙甫证实,梁称,在3月16日村民堵厂前,该厂一直在正常生产,至今仍是“生产半天停半天”。因而该厂认为村民堵厂影响了其“正常生产秩序”,梁透露,厂方已将村民起诉至法院。
据知情者透露,该厂有一个大水池,每天用水量在五百吨左右,这些水都是从河里抽上来的。
该厂抽水的水源地,流经县城者楼镇的者楼河上游,记者在现场看到,由于旱情严重,者楼河几乎断流,相关消息称,者楼镇已进入贵州17个分片供水的县城名单,供水仅能维持一个月。有村民称,在这个时候,冶炼厂仍能坚持生产,令人不可思议。
再一次堵厂
梁龙甫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称,村民堵厂只是为了把事情闹大,索要更多赔偿,“去年闹了一下得13 万,今年还闹要120万”,并强调,金盛锰业公司“证照齐全,合法经营”,堵厂影响其正常生产秩序。
据记者了解,梁说的那13万,是村民不断到各级部门上访,册亨县方面受到来自上级的压力后,出台的一个安抚措施,即由金盛公司向该县扶贫办“捐助”13 万元,再由扶贫办以帮扶名义分发给村民,“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中的困难问题”。
但该措施被村民拒绝,他们称,如果果树没有受污染绝收,每年都有几万元的收入。
为了让村民收下这笔钱,册亨县委书记陈国芳甚至亲自给村民做工作,称“这是送给你们的,与污染无关”。
记者获悉,在更早之前,为防止村民进京上访,该县也有过类似举措,尽管那时也一样,无法认定村民损失与污染的关系。
据村民介绍,该县环保局组织相关人员对9户村民的柑橘损失进行了估算,算出其建园成本,即直接损失总计45万余元,要求金盛公司赔偿,但过后,该公司仍以无法鉴定损失和污染之间的关系为由拒赔。
记者在册亨县采访期间,该县信访局局长杨玲抱着一大堆材料给记者,也显示此事所走过的复杂历程,被该县称为“历时之久,索赔金额之大,上访、调查之多,鉴定、调解之难,前所未有”。
无奈之下,2009年11月,村民一纸诉状将金盛公司起诉至法院。法院并没有按规定在7日内通知是否受理,却在一个多月后,将村民的诉状退回。
梁龙甫对此的解释是,该县法院考虑到该案是一起群体性诉讼,在请示州法院后,才决定以个体诉讼形式受理。
据记者求证,梁说的法院受理起诉,实际上是法院将组织村民和企业进行调解。
在拖延了长达数月之后,村民对案件受理已不抱希望,于是出现了一个怪现象:村民起诉时,法院不予受理,村民不再起诉后,法院却“求”着村民起诉。
3月16日,村民们决定堵住冶炼厂大门时,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诉状被受理了。梁龙甫告诉记者,法院是3月初受理村民起诉的,他同时告诉记者的一个消息是,3月底,厂方也将堵厂的村民起诉到了法院。
事情僵持了一段时间。3月25日,由于担心在路边搭帐篷、拉横幅堵厂的村民被前往采访旱灾的媒体曝光,由该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刘贤铭带队,出动数十名警察欲强行拆除堵厂设施,引发村民反弹,村里的年轻人大量前来聚集,几乎发生冲突,见情形不对,警察才撤离。
据村民反映,册亨方面还对村民在政府部门工作的亲属施压,迫使其前去做工作,说服亲属放弃维权。其中老家在册阳村的县供电局职工熊兴文,和父亲一起培植了48亩柑橘林,请人代管,直接间接损失逾百万,由于坚持反映问题,被迫内退,前几天还被单位工会主席电话威胁“想不想拿退休工资”。
记者求证此事,梁龙甫承认,确实“给村民做过工作”,但他否认熊兴文家在柑橘受损村民之列。记者看到的一份盖有册亨县环保局公章、统计村民柑橘受损情况的文件上,写有熊兴文的名字。
记者还从知情人士处了解到,此前在村民维权过程中,该县分管环保的副县长吴艺方因为同情村民说了一些公道话,其分管领域遭到变更,不再分管环保,吴曾坦言“我的官太小,无能为力”。梁龙甫回应称,吴艺方分管领域变更是因为另一个副县长出了问题。
但政府的承诺能否兑现,仍未可知。本报记者采访次日,在村民堵厂达20多天后,该县再次组织村民和企业调解,“显得很客气”,承诺解决问题,并初步确定了赔偿方案,确定赵贵合的赔偿金额为1.5万元每亩,同时宣布法院也将组织双方调解。村民遂撤掉了帐篷、横幅,结束堵厂。
记者昨日了解到,由于村民认为政府没有信守承诺,不满其做法,在撤掉堵厂设施第二天,又把厂堵了起来。局面一直僵持至今,未获解决。
本文发表于潇湘晨报日A22“深度报道”版
撰文/薛小林&摄影/朱辉峰
江措一家人,在外人看来有些奇怪的组合,图中的母亲带着女儿嫁给了江措,又添了两个孩子。
秋那桶草甸,我们在树下对尼玛和达瓦做了视频访问,尼玛说希望甲应通公路,搞旅游。
  由于地处深山,山高路远,甲应至今几乎仍是梅里雪山脚下一个鲜为人知的世外桃源。梅里雪山西北面的这处河谷平地,过去因为地处深山,交通不便,并没有人在这里定居,最早的居民是寺庙里的喇嘛,他们在信仰的驱动下,来到这处荒寒的地带定居,这不难理解,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之下,也只有宗教才能驱使一个人在此长期居住下来。
  10月25日-10月27日,我们在世外桃源,遇到甲应的四户人家,他们是尼玛罗布一家、达瓦次仁一家、四那普布一家和江措一家。
  环境:北面的雪山是“祭祀佛祖的地方”,东面是“梅里雪山的女儿”,旁边还有“梅里雪山的仓库”
  10月25日早晨,我在一阵敲门声中醒来,直到开门前一直在敲,敲门者默不作声。我感觉自己有点被冒犯。打开门后,看见一个小男孩,是我住的这户人家的孩子,7岁,叫四那次仁,还没上学,据说明年要到山外的扎那村去上学。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说话,是因为不会说普通话,也可能还有羞怯。从住处到四那家里的路上,我发现地上打了一层白霜,我用手机给四那拍照,给他看,他看了照片高兴地笑了。
  我住的小木屋是四那家开的小卖部,位于雪山山谷间,由西北往东南穿过甲应的溪流边,夜里溪水哗哗作响。
  甲应位于梅里雪山西北面的一个河谷里。河谷上游有一块冲积平原,同时也是高山草甸,叫秋那桶,即“草原”的意思,那里可以放牧,是牲畜的天堂。甲应的人家都居住在溪流北面。
  背靠雪山下还有一块斜坡和一块平地,甲应狭义即是指斜坡下,和秋那桶一溪之隔的人家。斜坡和下游的平地之间,隔着一处乱石滩,上面残留有树根,那是两年前雪崩的结果。下游平地上有一片老树林,这里也住有一户人家,小地名叫拉赞桶,同样是“草原”的意思。穿过树林的路上和林子里有牦牛、骡马等动物。
  在拉赞桶和甲应之间,有一片原始老树林和一片乱石荒滩,荒滩中有大量裸露的树根。老树林和一些较平的空地上,有木栅栏围成的牲畜圈,是山外和当地村民用来关牲畜的。山外几个村子的村民,到夏天的时候,牦牛怕热,就把牦牛赶到甲应来放牧,大约有近半年的时间。甲应海拔高,气温相对要低一些。栅栏边还有多座放牧村民暂居的木屋。
达瓦的伯父和女儿在二楼筛青稞谷子,迎着下午的风让谷壳飘走。
  两年前,大概是四五月融雪的时候,这里发生过一次雪崩,掩埋掉不少牲畜,达瓦家的10多头牲畜只剩下3头,尼玛家的牲畜也损失不少。不过达瓦家的3头牦牛已怀上崽崽,他家的牲畜数量未来有望增加。
  河谷三面是雪山。雪山是藏族人心中的神山,各个雪山的名字都被赋予神话色彩。北面背靠的雪山叫措大玛,是“祭祀佛祖的地方”。和措大玛相连,东面是日拉博姆,是“梅里雪山的女儿”。还有“梅里雪山的仓库”等一系列雪山。最重要的无疑是梅里雪山,向东望去,皑皑白雪近在眼前,可是要再靠近它却需要行走很多日。这是一座藏族人心目中最神圣的山,目前已禁止登顶。关于这些雪山的传说,如今当地已很少有人知道详情,20岁的尼玛罗布说,在扎那村还有一个叫秋扎的人,知道神山的故事。
  最早的住户
  我们是在来甲应的路上遇到尼玛的,他上过四年级,是村里极少会说普通话的人之一。甲应至今只有4户居民,共24人。4户人家中,尼玛家也是最早的住户。
  尼玛的母亲是虔诚的佛教徒,手里拿着一串白色佛珠,口里念念有词。他的父亲两年前去世,那年发生雪崩,掩埋了村民的几十头牲畜,令他家也蒙受损失。也是在那一年,尼玛家新修了现在这栋房子,旁边还有一座老房子。
  尼玛有兄弟姐妹9人,包括他,母亲生了11个孩子,一个夭折。他的父亲很重视教育,4个孩子上过学,如今仍有3个孩子在县城上中学,靠尼玛几个兄弟姐妹到一两百公里外的察隅县方向找虫草等中药养家。尼玛的两个妹妹戴着鸭舌帽,在新修的烟管灶台边忙活,一个使用竹筒在打酥油茶,看上去很费力气,一个在做土豆包肉的包子。他的弟弟才7岁,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他的妈妈端来一碗糌粑,这是用青稞做成的面糊,是藏族传统的主食。可是目前他们主要吃大米,花钱从山外驮运而来,一袋50斤的大米要150元。青稞多用来酿酒、喂养牲畜。
  尼玛的母亲阿邦说,从她小时候起,雪山上的雪就开始变少,石头裸露更多,如今已少了很多。最早寻觅到甲应这个地方的是宗教,喇嘛们带着对宗教的虔诚,来到这片苦寒之地,已不知道多少年。
甲应,白色彩绘镶边藏式小楼,前面是围院,旁边有小屋,高杆的经幡格外显眼。
  52岁的阿邦的父亲是寺庙的仆人,小时候还见过喇嘛们建立的寺庙,后来那些寺庙在“文革”中被毁,阿邦的父亲随后在甲应定居,成为甲应最早的住户之一。我们在河谷上游一处乱石滩旁边的岸上,仍可以看到当年留下来的寺庙遗址,但是里面已无常年驻寺的喇嘛。
  尼玛的爷爷是寺庙中的喇嘛。寺庙被毁后,喇嘛也被迫逃离,有的逃出山外,有的在当地山洞中坐化而终。龙普村村委会主任次仁多杰的父亲和尼玛的爷爷是好朋友,次仁多杰据从父亲那里听到的说法称,当时18个寺庙里的喇嘛和尼姑中,有七八人不愿逃走,在洞中坐化。尼玛的爷爷是逃出山外的喇嘛之一,其父后来和寺庙仆人的女儿结合,回到甲应做上门女婿。
  26岁的达瓦次仁的母亲丝柳也是寺庙的仆人,她和姐姐分别嫁给了两弟兄,成为另外两户。寺庙仆人和喇嘛其他的后代,都离开了甲应去别处生活,很多年里甲应的住户数目保持在3户。
  第四户人家
  10年前,龙普人江措来甲应放牧,与大他8岁的丝柳相恋。丝柳此时已是6个孩子的母亲,两人相好一个多月,这个强悍的女人选择和丈夫扎东离婚。丝柳从原先的家庭中分去一半财产,在2公里外的拉赞桶另立新居,3个女儿随母亲生活,儿子和另两个女儿随父亲。
  就这样,江措家成了甲应的第四户人家。
  他们的房子位于河谷下游,村子入口处的拉赞桶,是两年前修的。5人生活在一起,由此一来这个家庭的关系就复杂了。
  丝柳怀上大女儿那瓦布翠时,原本不想生,跑到别的村子吃了堕胎药,结果失败。那瓦布翠生下后,腿脚有点瘸。我们看到她拖着一只瘸腿,背着胶壶打水、干活,沉默寡言。
  江措不时和丝柳说话,显然两人很亲密。
  丝柳离婚时,儿子达瓦次仁才15岁,他因此离开家乡去了成都、拉萨、察隅县等地,在外漂泊多年,没上过学的他,学会了说普通话。他和妻子今年新婚,制作酥油茶的工具和尼玛家不同,使用电壶。
  尼玛从有记忆开始,就记得当地是用小水轮发电机发电。尼玛的父亲扎东,不愿在甲应继续生活,在扎那村买了房子,和离婚的妹妹住在那里。达瓦和他新婚的妻子为了看牦牛,才继续留在甲应。
  信仰:弟弟今年是自己走,以前都是母亲背着去转经
  达瓦和他18岁的妻子嘎波达瓦是在拉萨转经时认识的,妻子的姑姑在拉萨,她在那里生活过3年,两人见面后互留了电话。
  达瓦每年转经一次,表示对佛教的虔诚与信仰,他去拉萨朝拜过3次,是坐车去的。每年还要围着梅里雪山朝拜一次,走路7天,坐车一天,共8天,沿途转经和施舍穷人,行善积德,以在来世得到佛祖护佑。据达瓦称,他们转经时尽可能走路,以示虔诚,除非太远才坐车。
  尼玛告诉我们,他10多天前才和一家人转经回来,包括他年幼的弟弟。他弟弟今年是自己走,以前都是母亲背着去,尼玛记忆中也是伏在母亲背上去转经。尼玛说他家每年花在信仰上的钱有七八千,占收入一半左右。
  当地随处可见信仰的印记,村口有玛尼石和经幡,秋那桶草原上有经堂和围成圈的大量彩色经幡,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每户人家里都有佛像和佛教壁画。那些耸入云天的雪山,也与他们的佛教信仰息息相关。尽管年轻的人们已无法讲述关于它们的传说,但尼玛表示,当地开展旅游后,将从老人那里发掘传说故事,丰富旅游中的文化。
  察瓦龙乡党委书记唐开彬跟我们说,政府计划修通到甲应的公路,目前已进行测量,将于近期动工,未来计划将甲应搞成旅游景区。达瓦和尼玛都表示,他们希望将来在甲应开展旅游,“赚钱更方便了”,并说,会一直坚持对佛祖的信仰,不会改变。
  我离开甲应那天早晨,7岁的四那次仁敲门时说了一句普通话,而且是长句,内容我记不清,打开门后又对我说了两次“起床、起床”,后来我知道是摄影师朱辉峰教他说的,他马上就学会了。这一次我要他不要等我,他听了,先离开去了家里。朱辉峰之前给他赠送了作业本子、铅笔、巧克力等礼物,两人已成了朋友。离开前朱又送给他一个写有留言的本子,要他父亲江措保管,“长大给他看”,里面写的一句话是“一定要送他读书,长大后来找我”。四那因为被家人派去找人,要提前离开,主动跑过来和朱辉峰告别,在我们离开前先离开了。
离甲应村约一公里的冰面,它位于雪山脚下,常年冰冻。
  [人物]
  尼玛罗布,20岁,甲应的护林员,虽然只上过小学四年级,但普通话说得不错。他有10个兄弟姐妹,两个弟弟在察隅县上初中,家中收入主要靠找虫草和松茸,今年他找了2万多元的虫草和4000多元的松茸,他和我们开玩笑说想找个我们那边的老婆。
  [周边]
  村中小溪的源头:“果达尼”,是“爬上去就好看了,冰川近在眼前”的雪山
  甲应周边多雪山,冰湖,似乎每一个来此的外人都会被领着去参观。
  10月26日,我们跟着村中两位年轻人尼玛和达瓦,沿着道路斜向下走向高山河谷中的草甸秋那桶时,天空透亮,前方的雪山顶端没有一点云。
  穿过草甸,渐渐出现一些高大的老树,有一种结满棕黄色小果叫“尘西”的树,据说果子可以做感冒药。这种树在此后的路上越来越多。往前树越来越密集,过了一大片裸露河滩后,旁边有一些朽烂的老树,开始进入落叶乔木和常青乔木相间,地上和树皮上长满青苔的原始森林。
  进入原始森林后开始有一些缓坡,但因为前两日长途步行,因而颇感吃力,和当地藏族人相比,我们实在差很多。我问他们你们会游泳吗,他们说不会,我说下次你到我们那里,我和你们比游泳,这当然是精神胜利法,因为我游泳也不行。甲应村中有河,他们不会游泳,一方面因为河水是冰川融水,实在太冷,更重要的是他们认为河流和雪山一样很神圣,不容玷污。
  路途其实很短,我们歇了几趟,就看见雪山下的一个冰湖了。达瓦用石头丢在冰面上,发出轰轰的声响,湖才开始结冰,不厚,我们没丢几块石头,冰面就被打穿了,露出湖水来。冰湖水来自左边一座叫“琼果”的雪山,“琼果”即冰水的意思,我走到这里才知道,冰湖就是甲应村中小溪的源头。“琼果”右边第一座雪山叫“果达尼”,是“爬上去就好看了,冰川近在眼前”,右边第二座叫“博素”,是“朝着垭口一直往上,走不完的山”的意思,最右边一座叫“南懒”,“有个平地,是卡嘎博(梅里雪山)的牧场”。
  对这些雪山的命名,反映出当地藏民在每座雪山下走过,并对它们有着美好的神话故事构建的历史。他们在神山下朝拜过,但神山神圣,只能在下面看,不能登顶亵渎。冰湖也是如此。达瓦不知是出于精神上的崇拜,还是实际测算过,他告诉我冰湖很深,深不见底。
&&&&(本文发表于日潇湘晨报《湖湘地理》周刊&)
  日,西藏自治区察隅县察瓦龙乡龙普村甲应组,梅里雪山西北面,四户人家的牧场,到现在还是一个人迹罕至的世外桃源。
  10月27日,在一个叫“广珍”的地方,碰到一个来自四川的喇嘛,后面是他的随从,39岁的尼玛,据喇嘛说是他交往10多年的朋友,看上去很虔诚的样子。
  次仁多杰,我们的向导,龙坡村的副书记。他长脸,有点黑,带着牛仔帽,他身上有一股强悍的气质。10月24日,我们坐在他的摩托车一路冲到了他家,第二天徒步,又数次被他甩在身后,晚上宿营,他喝了青稞酒就裹着被子睡在火塘边。
  撰文/薛小林&摄影/朱辉峰
  去甲应有两条路。一条是从扎那村可以望见雪山的溪谷往里走,要经过很多瀑布和溪沟,这条路相对较近,但据老陈说,由于路太陡马不能走,要自己背东西,因而更累。
  另一条路是先到龙普村,路更远,但坡度相对较缓,可以雇马帮驮东西,人相对轻松容易到达些。
  老陈从测量过的驴友那里得知,从察瓦龙到甲应是20公里,但向导次仁多杰据察瓦龙乡政府为修公路做测量的人称,仅从龙普村到甲应单程就有37公里。
  10月24日,穿越原始森林,路边很多下雨后长出来的“土碧丝”
  10月24日早上8点,老陈帮我们联系的向导次仁多杰已赶到。他是龙普村村委会主任。次仁多杰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身高1.89米,据他自己说体重有200多斤,长脸,有点黑,戴着牛仔帽,典型的藏族人长相。次仁先开摩托车载我们去他家,再从龙普村赶着骡马出发。
  龙普村距察瓦龙8公里,在一个逐层上升的长长山谷间,由此到甲应的第一个,也是最难爬的一个垭口。因我们出发较晚,在这座望不到顶的大山上盘桓了几个小时,爬到山腰就到了中午。次仁卸下骡马身上的东西,拿带的饼和肉出来做中餐。开始翻第一道垭口时,日已西斜。
  从垭口开始进入原始森林,入口处,以前码的玛尼石上都长出小树来,高大的数目遮住了太阳,地上倒着很多大树,上面长满苔藓,几乎每棵树上都长满长长的绿丝,当地人称为“土碧丝”,是下雨后长出来的,过去用来洗碗。
  此后坡度变缓,有一段路几乎是平地。路上和两边到处是倒下的大树,且已变朽,有些路中间有树盘根错节,林中地下长满绿苔,树下有棕黄色的落叶,好像只有在欧洲的电影里面看到如此场景。
  快穿越完第一段原始森林时,透过前方的树木,看到雪山了,洁白的雪山和云不分彼此,美得让人心里一震。前方路下方有一块少树木的空地,有些废弃的房屋木架,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前面不远,在一个叫南脚的地方,有一大片平地,次仁在此等我们。这里有一大片草地,飘着经幡,中间有一处废弃的寺庙,只剩下三面土墙,中间长有树,里面挂满经幡。我在草地上看到一种黄色小花,还有一种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我们在这里遇上20岁的尼玛罗布,他是甲应人,从察瓦龙回家。眼前可以看到三座雪山,在太阳下洁白无瑕,上面有些云层,似乎从这里看去近在眼前,但其实还很远。我们在南脚休息了一会,从垭口逐渐往上,爬上另一层山,一路上几乎精疲力竭,休息了几次,停下来吃东西。到一些很危险的地方,下有悬崖,往上到一块较平的地方,有房子,尼玛告诉我这是当地挖松茸的人建的,为了在一年的几个月中挖松茸时方便居住。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半,太阳快下山,次仁告诉我们,到甲应还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估计我们今天到不了了。
  10月24日夜,宿营在挖松茸的人的木屋里
  我们走到了一处高山草地,这一带有很多木房,次仁和尼玛走在前面找了一处木房,我们今晚在此扎营休息,明天再去甲应。
  听尼玛说,这座木房是他堂叔的房子,用篱笆围成一个院子,有木门,屋旁的空地大约是牲畜圈,地上有木槽。
  此时天已变冷,我换上厚衣服,穿了两双厚袜子。我们走进屋一看,外边的一间有些木板,里面看上去杂乱不起眼,屋中挂了一个大竹篓,里面放了一些东西。尼玛告诉我们里面是粮食,挖松茸的人留到明年使用。
  令我们没想到的是这里有锅,从一个袋子里面拿出一袋大米,还有腊肉,我们今晚竟然还可以吃米饭和腊肉。次仁和尼玛先搞些柴进来生火,我们围着火塘坐着,屋后接有雨水,尼玛端了一锅水进来,开始烧水、做饭,还炒了腊肉。吃完饭,因为太困,明天还要赶路,我8点半就进了帐篷。外面风很大,吹得帐篷响,幸好睡袋还算暖和。
  10月25日,两座雪山之间的谷底,有白色的房子,甲应到了
  第二天早上7点钟起床,打开帐篷,摸到霜雪,外出一看,地上结霜,帐篷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霜。昨夜皓月当空,繁星满天,睡时也能看到帐篷顶上透着月光,雪山在月光中洁白透亮。没想到起来会是这番光景。
  吃完次仁和尼玛煮的酥油茶和饼干,我们收拾行装,继续赶路。离开时前方大雾弥漫开来,此时已是9点多钟,但天气还没有转暖的迹象,天空的云层和大雾预示今天天气不会很好。
  路两边是低矮灌木林,因为雾气,看不到周边山中景象。走了一会儿,雾气中似乎开始飘雪,后来大片大片的霜花伴随着冷风和雾气向路中飘。一会儿霜雪停了,雾开始散去,可以看到山下树林,路两边仍然是那种硬叶子的高大灌木,树上和树下,林中各处布满青苔。
  尽管两边树木茂盛,但还有一些类似流沙的空地,表明山体地质不稳。这些高大的原始乔木林不知要多少年才能长成。往前走地势几乎一直往下,仅有少数不长的缓坡,道路中间沟的土上结有不少小小的冰柱,很多路面也有一层薄的冻土。
  那天天气不好,天空一直阴着,快到甲应时才看到打在雪山上的阳光。我们过了一个上面是石坎,下面垫有木条的地方,尼玛说这是以前梅里雪山的大门,此处挂了很多各色经幡。我们沿着一条山谷中斜向下的路走,树林遮着的山谷中发出很大声响,似乎是水声,海拔似乎开始变低,路边有一些金黄色叶子的树木。到一处开阔地,看见在雪山下河谷平地中的甲应,几股白色溪流从雪山山谷中流下,汇入两座大雪山之间得山谷谷底,有白色的房子,甲应到了。
  交通& 不管从南边的云南贡山县丙中洛乡,还是察隅县城,目前都没有开通到察瓦龙的定点班车,建议自驾。必须是底盘足够高的越野车。走南线先到丙中洛,行程87公里,车程约5小时;走北线先到察隅县城,行程220公里,车程约12小时。察瓦龙到甲应目前无公路,出发前要带干粮,备好保暖衣物。途中要过几处较险的流沙,务必小心。
  食宿& 推荐察瓦龙的四川饭店,可吃饭兼住宿,(老陈,),还可帮忙联系马帮。也可直接找龙普村村委会主任次仁多杰()。甲应没有饭店和旅馆,建议自备干粮和帐篷,可跟村民协商请求给予帮助。
  甲应卫星电话:(江措)。
  游玩& 避开雨季出行,国庆前后出发最佳,出发前密切注意天气和路况,稳妥行事。目前未开发风景区,无成熟旅游环境,建议先在当地找向导,雇好马帮,事先谈好价钱,目前政府规定的指导价为马150元每天,人100元每天。甲应的村民议定由各户轮流接待游客,价格根据实际情况由双方议定。
&&&&(本文发表于日潇湘晨报《湖湘地理》周刊&)
撰文/薛小林&摄影/朱辉峰
五年前在长沙城区拍鸟,三年前在铜官拍鸟,去年要到湘阴才能拍到鸟,明年只有去洞庭湖拍鸟了”,水鸟爱好者说他们的拍鸟地最后都成了GDP,这也是湿地逐渐消减的明显讯号。大泽湖、松雅湖、石渚、蔡家洲,我们选择这四处,这些尚存之地经年来的变化,人类干扰带来的直转急下的退化,是时候停止了么。&
秋葭架起长枪短炮,在湖边一片长满青草的农田里蹲守了十来分钟,拍到一只喜鹊。日上午,护鸟志愿者秋葭、张京明带我们来到长沙城北与湘江一堤之隔,号称“长沙市为数不多特征典型的湿地”大泽湖。传说中220层的空中城市,就是选择建在这。&&
大泽湖:“长沙市为数不多特征典型的湿地”,传说要变成空中城市&&
4月17日,我穿过湖边的菜地,沿着一条入湖水渠走,渠边泥土松软,杂草丛生,草里有许多虫子,一只白鹭从湖边飞向湖中央,水草更丰茂的沼泽地,更多白鹭匍匐在那里,偶尔飞起。&&
大泽湖就在湘江边。1949年前,湘江河堤较低,到五六月,洪水经常漫过堤坝进入湖中,湖底的水最长要几个月才会退,如果湖底淹水超过一周,已经栽种的水稻基本上会被淹死,湖底的“水亩”不用交公粮,湖边的“正亩”要交,但过去粮食产量低,交了公粮后就没剩下多少口粮了,为了填饱肚子,村民们还是会种湖底的地。&&
1958年以后开始大修水利,每到冬天就要挑堤,堤坝大大加高,水很少淹了,通往湘江的管道建闸,并安装了电动水泵,用来灌溉和排涝。但1980年代分田到户后,“还排了几年,公家出钱”,此后排涝费用要私人出,加上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1992年还有稻田”,到本世纪初,因为排涝不划算,湖底田土渐荒,水渠和田塍废弃,沉入水底,长满青草,变成沼泽,成了鸟类和各种水生动植物的天堂。拍鸟爱好者曾经在这里拍到过天鹅、白鹳、棉凫、水雉等珍惜水禽,“冬天迁来这里的候鸟铺天盖地”,护鸟志愿者秋葭将此称为“长沙市为数不多特征典型的湿地之一”。&&
“鸟都是等来的,追是追不到”,据说为长沙最早拍鸟人之一的向萍说。大泽湖也是向萍最早发现的鸟点。2008年夏天,向萍和湘雅附二医院的刘医生,两个女的,去大泽湖拍水雉,在这里拍到五六只水雉。水雉是一种夏候鸟,五六月份从南方飞来,迁徙到大泽湖找食物,水雉主要吃芡实,大泽湖有几片人工种植的芡实。&&
但它已走到巨变前夜,也许要不了多久可能变成我们熟悉的样子,曾经在其他地方看到过的那种公园、湖面、水塘。&&
“去年6月,30多台机器围着湖钻了半个月,勘探到40米以下是麻石”,“还有直升飞机在湖上飞了一圈”,像当地其他村民一样,在自家菜地里施肥的唐军山津津乐道着那座将建在大泽湖边的“传说中的空中城市”,“有220层高,600多米”,“世界第一高楼”,唐乐此不疲,边用长瓢往地里浇粪水,边对我描述。三年前他的房子被征收,如今住在金星北路大泽湖边的安置房里,村里的大多数村民房子和地皆被征收完,但唐家里还剩五六亩地,由于种水稻不挣钱,近两年已改作种菜,自己吃不完的用来卖,“好多人都买我的菜,说我的菜是用农家肥种的,比较甜,好吃些”。&&
4月18日,我碰到一位当地的年轻人,穿着防水衣,下到长满水草的湖边沼泽,扒开草往里面放钓钩,据说这样可捕获鳝鱼。说起因征地而上访的人。据称,近几年村民投入建新房的资金超过几百万,等着征收后获得更高补偿,“赚钱”,如果满意补偿款数额,村民并不反对修高楼,反而希望被征收,成为城市中的一员。&&
改变每天都在发生,从四五天前开始,每天晚上渣土车连夜作业,将附近山里一个新开发的楼盘挖出的土往湖边填出一条路,现在已铺出一条黄土路面,快到建高楼的地方了。有村民在新铺出的路边种西瓜,准备卖给未来施工的工人,还想种菜和香瓜出售。&&
湖边有鸭子,据说“鸭子什么都吃,养鸭子的地方寸草不生”,湖边的农家乐是去年新搞的,从那个方向传来杀猪声。湖旁有一家水泥板制作厂,厂里的陈女士告诉我们,今年的鸟变少了,“没有去年多”,而在秋葭的眼里,非但是大泽湖,整个长沙市的鸟都是一年比一年少。&&
事实上,随着大泽湖人为干预因素越来越强,在湖边种地的农民渐少,种芡实的区域也越来越少,“但也还有”,&“如果开发成通常我们看到的那种公园或水面,芡实就会完全消失,水雉没有食物来源,就不会来了”。&&
如果这片湿地消失,对夏候鸟的影响非常大,因为它们停留的时间较长,要停留几个月,在这里找食物,而冬候鸟只是过境,虽然向萍说“鸟类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环境的,它们的适应能力比较强,人多的地方,有时候也有很多鸟,它们没办法”。但面对这片“最典型、完整”的湿地正面临着的急转直下的人类活动,在国家机关上班的秋葭还是建议,&“湿地要适当进行一些保护,人类活动还是有一些影响,可能会导致其功能退化”。&&
铜官石渚:2009年稀有的棉凫栖息的“鸟类天堂”,已像一头困兽一样四面受敌&&
2009年夏天,秋葭等人在距长沙30公里的铜官镇石渚村附近的一片水域,拍到五六只棉凫,这是一种比较稀有的鸟。据湖南师大教授、鸟类专家邓学建称,湖南境内只发现过几只,有好多年没记录到。石渚村发现的棉凫被邓学建称为很重要的发现,“那一年4月到7月,我们QQ群里所有的鸟友都在这里拍棉凫”。&&
但好景不长,先是旁边的火电厂往这片池塘里填埋煤渣,不断蚕食水面,没过多久,在填掉大半的池塘原址上建了一家砂场,“那一年我在湖内侧的公路上看到几只红脚苦恶鸟,我还以为是当地村民喂养的小鸡,拍到后才发现是红脚苦恶鸟”。&&
3年前那种自然和人鸟和谐的景象仍令张京明记忆犹新,4月17日下午,我们在这片劫后余生的水域外的公路上看到的已是另外一番场景。张介绍,以前池塘外侧靠江的一线没通公路,要靠走路才能通过,公路是从内侧通过的,现在公路已改从外侧通过,路边停了一长溜大型渣土车。“以前河里的水比现在深,芦苇没有现在长得高,棉凫就是在那片水域拍到的,其他人在另外几片水域也拍到过”,秋葭指着眼前这片曾经的“鸟类天堂”、“湘江鸟类最多的地方”说。&&
如今看上去,已经没有太多生气,连芦苇上都沾满灰尘和泥巴,显得黯淡无光,一如其命运的写照。我是初次来到这里,我以为水面原本只有这么大,无法将这片看上去平淡无奇的水面和“鸟类天堂”联系在一起。也许是它的变化太大了,两位拍鸟者来到这里也黯然神伤,“这里以前是水塘的中央,我们正从原来有水面的地方经过”,车从砂场旁边开过时,张京明说。&&
沙场内侧还建起了一排“别墅”——两三层高的新楼,之前我们在外侧公路上看到,池塘的另一头也在大兴土木,混凝土搅拌机高高竖起,有挖土机在作业,“鸟类天堂”已像一头困兽一样四面受敌,垂死挣扎。&&
它还能活多久呢?据说它曾经美丽,眼前忧伤?那些棉凫、水雉如今哪里去了呢?只是活在照片中了吗?&&
蔡家洲:你想像不到有多美的水草丰润,都要变成水鸟最大的敌人杨树了&&
“五年前在长沙城区拍鸟,三年前在铜官拍鸟,去年要到湘阴才能拍到鸟,明年只有去洞庭湖拍鸟了”,秋葭说。“听说洞庭湖可能会建坝,以后恐怕洞庭湖都没鸟了,只有到外国去拍鸟了”,经常和秋葭一起拍鸟的张京明说。张为了去湘阴拍鸟,凌晨4点钟就起床往湘阴赶,而鸟类的越来越少,也反映了城市湿地环境越来越糟。&&
水鸟对湿地的依存度最高,秋葭主要拍水鸟,很少拍林鸟,他是一名忠实的湿地环境记录者,有空的时候经常开着车,带着手提电脑,用电脑在谷歌地图上搜寻水面,然后在现实世界中寻找。近年来他的遭遇也在无情地告诉我们,城区及周边的湿地环境正在变得每况愈下,十多年来,秋葭始终坚持记录湘江沿岸的湿地环境和动植物,而湘江湿地环境的迅速变迁也让秋葭颇感无奈,“把我们的拍鸟地一个个都搞没了,都换成GDP了”,他希望以后大家捐资,建一座鸟墓,以祭奠丧失的水鸟栖息地。&
4月17日上午,在秋葭的办公室电脑上,他给我翻看着一张张以前拍摄的鸟类照片,但这些照片中记录的景色和生物却在现实中一去不返,成为永久的记忆,而距今只有短短几年时间。&&
其中就有湘江沿岸湿地环境的照片,“这是蔡家洲,真是太美了,但是现在都没了”,湘江蔡家洲枢纽的修建,也让这个曾经水草丰润,绿树成荫,被秋葭称为“你想象不到有多美”的拍鸟地,成为历史。湘江大坝开工建设后,蔡家洲成为被割裂的一块泥土,2012年开始蓄水后,下游的河道水位迅速下降,保持在低水位,两边的河滩开始干枯。&&
日下午,我们和秋葭、张京明来到大坝下游一片被秋葭称为“你无法想象这里以前有多美”的江边洲滩上,但眼前的景象让人无法将其和照片联系在一起。以前洲上有一片茂密的柳树,如今都被砍掉,光秃秃的,下游靠近河边的滩上也裸露出来,“泥巴变得板结,里面的水生动物,可供鸟类啄食的虫子、螺蛳等都没了”,“这些地方鸟不会再来了”。河床变干,也被种上杨树,据秋、张二人称是去年刚种的,这里尚存两片水域,水草丰盛,湿地特征明显,但这将是最后的风景。我们看到,长湘公路大桥以下河床上竟然修了一条公路,江水未漫过路面,可见水位之低,且常年水位低于路面,才会有这样一条公路的。大桥下游不远河滩上也种了杨树,但只存活了一部分,大部分都只剩下幼小的枯枝,“可能是刚刚栽下去不久,涨水淹死了”,我们从长沙城区沿湘江往北,一路上都可以看到江边种的杨树,“杨树是鸟类最大的敌人”,秋葭称。杨树的吸水能力很强,会让滩涂板结,淤泥里的生物丧失生存环境,让鸟类无处觅食,但近年湘江边种的杨树越来越多,这也是大坝之外,沿江湿地面临的最大威胁。&&
秋葭还有一张月亮岛的照片,洲上有两片小的湿地水域,但据说那里后被开辟成电影城,用来拍摄一部电影,照片上的风景不再,“其实这些地方完全可以实施封闭管理,把湿地保护起来,但是这不太可能,对吧”。和下游湿地板结不同,大坝蓄水后,上游是大量滩涂被淹没,深水之下鸟类同样难以觅食。&&
松雅湖:长沙城郊目前单体面积最大的湿地,“没有比以前更好”&&
松雅湖是长沙市三个国家湿地公园试点之一,松雅湖外就是捞刀河,还有松雅河流入湖内,这里地势低洼,历史上就有一片水面,后来被“长沙县干部集资,筹集资金”,将水面扩大,迁走住在湖边的村民,变成了长沙目前单体面积最大的湿地。&&
这里已经进入改变的时间。通往湖周边的道路上竖有国家湿地公园试点的介绍牌,楼盘的广告牌同样显眼,立有禁止电打鱼的警示牌,但4月17日下午,在湖边钓鱼的62岁河南舞钢市钢铁厂退休职工刘树凡听说我是记者,问我“松雅湖不是湿地公园吗,湿地公园也能电打鱼么,我经常在这里看到却没见人管”。他将孙子带到五岁,有了一点空闲,就骑电动车到松雅湖边钓鱼,每周会来一两次。“你再等一会儿,到六点多钟,天黑前后就有人来了,开汽车或摩托车,穿着防水衣,推着一个箱子往河里走,箱子中间放着电瓶,大鱼小鱼都打死了,第二天早上湖里浮了很多鱼,鸟来吃,哪里鸟多就是头天打过鱼的地方”。和刘树凡相隔不到五米,正在钓鱼的年轻人谭颂富是三一重工的职工,上班做完事来到这里,穿着工装,耳朵里塞着耳塞,“听新闻”。&刘树凡也看到这里在变化,每天晚上回去看到施工车来来往往,“灰尘满天”。&&
秋葭和张京明经常来这里拍鸟,张当天拍到一只棉凫,“没有比以前更好,拍到的鸟还小些”,两人去年来湖边拍鸟,“在湖边一棵树上守了一个夏天”,秋葭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掉到一个井里,从井里爬起来后,“想了半天,思考这辈子为什么要拍鸟”。去年湖边还没搞什么建设,但一年过去,湖对岸的山前一线已挖出一片黄土,原来他们拍鸟的入口这一带,一块水面已被填埋,横着一堵新修的水泥墙,“去年在这边拍鸟,今年要走更远了”,在湖岸坑里、丘岗上有挖机,一派热闹样子。&&
长沙湿地的主要(代表)植物群系:稗群系、凤眼莲群系、枫杨群系、杨树群&系、假稻(水族)群系、节节草群系、萱草群系、拂子茅群系、大藻群系、睡莲&群系、翅茎灯心草群系、菹草群系、灯心草群系、满江红群系、香附子群系、野&荸荠群系、菖蒲群系、益母草群系、慈菇群系、苦草群系、扁穗草群系、水马桑&群系、狭叶香蒲群系、类葫芦群系、黄花狸藻群系、圆锥绣球群系、空心莲子草&群系、槐叶萍群系等28个群系。&&
根据湖南省林勘院提供的卫星遥感图,长沙市共有占地面积8公顷以上的湿地73处,遥感判读湿地面积4553.2公顷。2010年长沙市第二次湿地资源调查,经现场核实,目前尚存湿地56处,实际面积4258.9公顷。具体为:开福区26处,面积1068.2公顷;雨花区4处,面积281.6公顷;岳麓区14处,面积1816.3公顷;天心区8处,面积904.2公顷;芙蓉区4处,面积188.6公顷。
&&&&(本文发表与日潇湘晨报《湖湘地理》周刊)
 □撰文/薛小林&&摄影/马金辉
(日,湖北省公安县藕池镇。细密春雨中,有居民骑车从藕池河大桥通过,桥下是水面宽阔的藕池河。童潜明教授说,在三峡大坝建成以前,每年经由藕池河注入洞庭湖的水量甚至大于松滋河。)
(湖北省宜都市枝城镇洋溪街,陶家湖。在部分专家的引水方案中,这里是较为理想的引水口之一。)
(2012年岁末,岳阳市洞庭湖大桥东北向的繁忙水面。这里是交通勘察设计部门认为较为适宜的建坝地。)
    日,农历癸巳年二月十一,春分后第三天。雨。位于湘北的洞庭湖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像过去55年一样,默默接纳着长江“三口”来水。几天前刚刚结束的全国“两会”上,湖南省政协委员提交的洞庭湖生态经济区议案中,就有湖口建坝的内容。此前一个多月,潇湘晨报2月18日报道,根据湖南省交通规划勘察设计院信息,《洞庭湖岳阳综合枢纽工程预可行性研究报告》初稿已完成,并递交到省政府,报告显示,工程选址在东洞庭湖出口河段,君山至城陵矶长约15.8公里的水道。如果建成,洞庭湖面积将扩大一半以上。    这只是近年来,为季节性枯水的洞庭湖找水的众多方案之一。我们采访设计院总工,听他描述一座“像跳跳石那样”的低坝,也向水利、地质、生态、环保方面的专家求证,如何在面对这个“敏感级别五级”的“国际湿地”时谨慎些再谨慎些,以保证,洞庭湖依然是那个洞庭湖。    松滋口堤内快到江面的路两边,是盛开的油菜花,江上船只笼罩在雾霭中,传来汽笛声。在渡口附近居民,65岁的张万树看来,“这几年没干,冬天也这样”,“五年前可以走人”。    68岁的小卖部老板吕志琼曾穿胶鞋,走过松滋河的河床,去长江中心的百里洲挑沙,用来修房子。他的小卖部是1998年洪灾以后,从长江干堤别处搬来,在现在的位置建房子的。在吕的记忆中,松滋口是2003年三峡截流后出现断流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水深得很,要走蛮大的船”。几年前河床干枯后,引起了南边的湖南省的关注,“湖南每年都来的,去年二十几台车,打牌子‘三口’考察”,像我们一样,光顾湖北省松滋市的这处地方。    “像沱江‘跳跳石’那样的”    彭立打开博客,翻出他两年前拍摄的“洞庭湖大草原”照片,一边拖动鼠标,一边跟我讲解洞庭湖季节性缺水的不良后果。“湿地都没有了,还怎么保护呢?”“我的东西(指博客)也都是转载你们的报道,都公开发表过,并不存在泄密”,彭用他特有的幽默对办公桌对面的另一人和我说,并自报家门介绍,他的博客是国内“十佳科学博客”,曾获某官方大奖。    44岁的彭立是湖南省交通规划勘察设计院总工程师,该院正在牵头做城陵矶建坝的前期论证,如果事情进展顺利,也将负责这座大坝的修建。湘江长沙、株洲大坝都是该院的作品。    接下来彭向我描述了这座设想中的大坝。“只有一两米高,汛期被10多米深的水淹没,闸门全打开,旱季关闸蓄水,”彭特别强调这是一座低坝,“甚至可以说不是坝,是闸。”他了解人们对坝的心理,“一讲到坝,人们就想到高坝,像三峡大坝那样的”。    “你去过凤凰吗?就像沱江‘跳跳石’那样的,不过坝墩之间有一二十米,跨不过去。”彭使用这样的神来之“比”,试图尽可能让我理解。    “那一带已建成洞庭湖大桥,根据规划,还要建一座高速公路桥和铁路桥,还要建一座坝,你知道,城陵矶是防洪敏感区域,短短几公里内建四五座桥、坝,对泄洪有影响吗?”我问。    “汛期坝淹没在水底,对行洪有一点影响,但影响不大。”彭称。    防洪专家、湖南省水利厅原副总工程师、省政府原参事聂芳容在一次采访中回答我,“叠加起来肯定有影响。”74岁的聂芳容甚至提出,可以考虑采用现代高科技手段,将水闸从地底伸上来,汛期缩回去,这容易让人联想到“变形金刚”。聂建议至少可以让桥、坝合建,或者把桥改成地下隧道。    “有人建议桥、坝合建,你怎么看?”    “这是一座低坝,汛期会淹没,坝顶不适合通车,如果桥、坝合建,上下阻水叠加,反而更影响行洪。”    “保护意识抵不过环境带来的影响”    “我们建坝是因为三峡先建坝,水进不来,更糟糕的是,我们去湖口一看,咦,怎么长江河床到我下面去了啊?湖里的水很快就流走了。”彭立的这番话,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洞庭湖旱季缺水的原因。    但对于缺水的情形,另外一些人可能感受更真切。    高大立23年前来东洞庭湖自然保护区工作,在核心区采桑湖保护站呆了20年。多年前我的同事见到他时,他成天忙于和非法打鸟、捕鱼者周旋。如今这些状况明显好转,他却对湿地环境的恶化忧心忡忡,“保护意识抵不过环境带来的影响”。    3月23日下午,我们见到高时,他正准备外出进行一次例行巡查。身高一米八几、个子高大的他坐在办公桌后,向我们历数近年湿地环境变化,以2003年三峡截流为界。    “湿润泥滩地面积在大量减少,草滩、芦苇滩在迅速扩张,淤泥滩变得越来越板结。    “每年退水时间明显提前,涨水时间推迟,以前‘二月二,龙抬头’,洞庭湖每年都有桃花汛,但这些年基本没有,到3月底、4月上旬才开始涨水,2011年6月十几号才涨水。    “高水位覆盖的时间越来越短,低水位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现在一到冬季水位就进入下降通道,湿润泥滩地板结,泥滩里的软体动物变少,鸟类找不到食物,大量越冬候鸟栖息地丧失。    “鸟类数量稳中有降,但结构有变化。水位低,鱼易捞,鱼比鸟下降还要快。依靠鱼生存的鸟类下降快,依靠草生存的鸟类较平稳。”    高大立的同事姚毅告诉我们,一种叫川三蕊柳的湖区树种数量锐减,领地被人工种植的芦苇侵占,“2003年以后,冬季枯水为种植芦苇提供了便利,前几年芦苇价格高,树被砍掉,变成芦苇种植场地”。“芦苇滩在迅速扩大,原来扩大一二十公里要好多年,现在只要一年甚至更短。”高大立讲述的这种状况,也成为“洞庭大草原”最好的注解。
三峡水库运行前论证,旱季洞庭湖水量会增大    童潜明从1996年开始,从地学角度研究洞庭湖,现为湖南省洞庭湖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会首席专家。2005年末,童和我的同事参加湖南省人大环资委组织的洞庭湖科考。次年初,《湖湘地理》首次公开报道了童提出的“引江济湖”——从华容河引长江水缓解洞庭湖季节性缺水的观点。几乎与此同时,“引江济湖”建议通过新华社内参传递给了湖南省高层,得到当时刚刚上任的湖南省委书记张春贤的批示,要求省水利厅研究。    省水利厅的回复,否认洞庭湖存在季节性缺水。童潜明介绍,三峡水库运行前近20年的论证都认为,水库运行后,旱季洞庭湖水量会增大,“根本就无季节性缺水一说”。    据童潜明研究,上世纪30年代以来的统计数据表明,因1972年对下荆江(藕池口以下)实施截弯取直,长江进入洞庭湖的水量呈下降趋势。对比三峡截流前后,“四水”年均入湖水减少量,是长江的两倍多。因此,童称“缺水不能全怪三峡”。聂芳容也多次指出,“四水”流域存在大量水库拦水。    2007年,新上任的省水利厅厅长张硕辅(现任湖南省副省长)在给童潜明的复信中称,尽管对童“引江济湖”的观点省内水利专家存在两种不同意见,但他个人认为,“值得认真研究”。张还在同年完成的博士论文中,探讨了洞庭湖生态需水量——维持湖泊健康所需最低水量的问题。    2004年,在武汉工作的湖南人张承建在博客上撰文,提出效仿都江堰工程,从洋溪开凿运河,引长江水恢复洞庭湖全盛时期6000平方公里水面的设想,3年后该设想在《中国国家地理》发表。    张承建的设想并非为解决洞庭湖季节性缺水。童潜明一直在寻求解决洞庭湖季节性缺水的途径。他提出的华容河引水方案,因三峡截流后清水下泄导致长江河床下切,水位下降,而难以实施。童受张设想的启发,经实地考察和研究,将其改造为解决洞庭湖季节性缺水的方案。    童提出从洋溪开凿运河或隧道引长江水,经20公里进入松滋河新江口,再通过对松滋河的堵支并流,水出湖北进入湖南安乡县,“从沅江南嘴入南洞庭湖转东洞庭湖,由城陵矶西接荆江,东入长江,形成‘环洞庭湖黄金水道’”。    72岁的童潜明是第三次来这里    引水的关键是地质和水位高差。    洋溪是湖北宜都市枝城镇的一个村,位于长江边,童通过查阅区域地质图和实地考察,确定这里有形成于6500万~2500万年前的第三系石灰岩、砂岩,质地坚硬,“地质力学条件好”。    3月22日下午,天下着小雨,童潜明和我们来到洋溪村附近,立有“S254省道37”公路碑处,童在路旁开油菜花的丘岗下,用地质锤敲一处石头,正是前述坚硬岩石。72岁的童是第三次来此地。    沿江往下游走,东南方正是设想中的引水起点陶家湖。湖水见底。湖边松滋市陈店镇全心村43岁的村民杜梅告诉我,湖接纳周边山上的雨水,“十几年前还吃湖水,后来被工厂污染不吃了”,湖连通长江,平时水满往外溢,一年中有几天,长江涨水灌入湖中。    听我们问“能不能从长江引水”,杜梅直说“不可能”。据童潜明研究,长江该处枯季最低水位为37米,新江口枯季最低水位为34米,因此“可开凿明暗渠道引水”。    洋溪距松滋口约10公里。143年前,位于第三系基岩和第四纪泥沙交界处的松滋口原长江干堤被洪水冲开,成为最近一个连通长江和洞庭湖的通道。    童表示,洋溪引水只是他根据多年研究,对解决洞庭湖季节性枯水提出的一个初步设想,如果要实施,还要深入研究、论证。据他统计,加上洋溪引水,目前关于解决洞庭湖季节性缺水的方案多达32种。    湖南省政府经济信息中心研究员、省政府原参事郭辉东回忆,1998年,他为写《洞庭湖开发与治理》一书采访中国工程院院士徐乾清,徐讲三峡截流后,到湘江湘潭段“可能有断航的危险”,郭对徐的说法很吃惊,他问“那能不能在城陵矶建个坝”,徐说“这个事情值得很好研究”。    这是目前已知第一次提及洞庭湖建坝的问题。此前防洪一直是洞庭湖的头等大事,但10多年过去,季节性缺水取代防洪成为洞庭湖的主要问题。    卢承志从上世纪60年开始从事水利研究,对湖南省的一些大型水利工程水文数据进行过计算,对洞庭湖和“四水”流域的水文数据很熟悉,上个世纪以抗洪为头等大事的那个时期,曾给湖南省高层决策者讲解洞庭湖。    早在2003年,卢承志就和湖南水利界几个元老共6人一起给省政府上书,呼吁修建湘江长沙枢纽。负责建设长沙枢纽的正是此次牵头城陵矶枢纽的湖南省交通规划勘察设计院,水利部门“因内部反对声音太大没搞”,只是协助。    “建一个很低的坝,解决湿地面临消失的问题”,卢承志认为,可以把建坝作为解决洞庭湖缺水的一个方案重点考虑,但“要把利和弊都研究清楚,目前还需要深入系统的研究”。    建坝后就成了一个“洞庭湖水库”,你见过水库有很丰富的生物多样性吗?    湖南省有关部门曾就建坝的地质问题征求童潜明的意见,对方提出,附近要建一座铁路桥和一座高速公路桥,“桥可以建,建坝应该也没问题”。但童告诉他们,建坝和建桥是两码事,对地质的要求要高得多。    据童潜明研究,坝址所在的城陵矶位于洪湖-湘阴断裂(又称湘江断裂)上,这一区域历史上曾发生最大5.7级地震,最近的一次地震,是1974年发生在嘉鱼的3.8级地震。    童潜明说,这些也可以通过施工技术解决,“但在地质不稳定的区域,要清理河底100多米深的淤积,在现有经济技术条件下,花这么大代价建坝有没有必要?”童潜明介绍,洞庭湖西高东低,建坝只能解决东洞庭湖的问题,不能解决西洞庭湖、南洞庭湖的问题。    “城陵矶建坝对长江的影响不亚于荆江截弯取直、三峡水库,对这么大一个人类改变自然的工程,一定要慎重,”童潜明说,“有些影响是现在想得到的,有些是想不到的,三峡水库运行前论证,会增加洞庭湖的水量,结果却与此相反。”
  拟建坝址在城陵矶七里山。这里位于洞庭湖湖口,岳阳楼下游,往外即将进入长江。候选坝址有两处,另一处在岳阳楼上游更靠近洞庭湖的地方,那里是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缓冲区、国际重要湿地。为了规避法律上的风险,同时避免影响岳阳楼景区风景,优先选择了前者。    但世界自然基金会长沙办公室负责人蒋勇表示,“(坝)不在保护区内,并不代表对保护区没有影响。”蒋勇介绍,洞庭湖有东洞庭湖、西洞庭湖、南洞庭湖三个自然保护区,“三个国际湿地,敏感级别五级”。蒋勇以前在东洞庭湖管理局工作过18年,现在还经常去洞庭湖。    “我支持搞洞庭湖生态经济区,对流域进行统一管理,但建不建坝和经济区不是一码事,”蒋勇说,“现在很多问题还没研究清楚,缺水是常态的还是阶段性的?需要有数据支撑。十年对洞庭湖来说太短。”    高大立称,枯水对湿地的影响是很大的,但建坝后对湿地的影响将会更糟,“建坝后洞庭湖就是一个水库。你见过水库有很丰富的生物多样性吗?洞庭湖之所以能保持这么丰富的生物多样性,就是因为它是湿地,有水的涨落,有白泥滩、草滩等不同的湿地环境,湿地和水库是两码事”。    2008年,三峡电站关闸蓄水后导致洞庭湖水位下降,在湖南省要求下,三峡加大了下泄流量,加之那一年“四水”流域降水较多,“短短12天涨了7米多水”,反而给洞庭湖带来“灾害”,那一年,鸟也来得很少。    建坝让高大立想到那一年的情况,并不是水越多越好,涨落是洞庭湖湿地演替的自然规律,蓄着满满一湖水不流动并非好事,反而会加大富营养化的程度。    “洞庭湖的水为什么没有像太湖、巢湖一样富营养化,就是因为是流动的水,如果是一潭死水或流动变慢,就很有可能也会出现富营养化”,这是高大立最担心的。    对于坝将设立的鱼道,蒋勇称,“你见过多少鱼是经过鱼道洄游的,都是一种想象,国际上根本没有成功的例子。”    在采访结束前,彭立也对我说,“三峡拦水,洞庭湖拦水,鄱阳湖拦水,汉江也拦水,我最担心的是长江下游海水倒灌,对南京、上海的地下水,那将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彭放低声音沉思了片刻,最后说。
&&&&|背景|    松滋口形成于1870年的长江大水,洪水冲决位于第三系基岩和第四纪泥巴沙子交界的堤坝,形成松滋河,南下连通洞庭湖。历史上,长江中游这段最险的“地上河”荆江,曾有“九穴十三口”沟通南北,宣泄洪水。至此,只剩下南岸“四口”;1958年调弦口建闸后,只剩下“三口”自然连通洞庭湖。水入湖后再从城陵矶出,减轻了洪水对荆江大堤北岸落差十几米的江汉平原的压力。据有关数据统计,三峡截流后,从长江进入洞庭湖的水60%经松滋口。但是长江来水量大大减少,加之湖南境内“四水”来水量减少,导致了近年来洞庭湖旱季众所周知的枯水。    三峡截流导致长江进入洞庭湖水量减少的原理是,水中的泥沙减少,清水冲刷导致长江河床下切,特别是下荆江段河道陡直,下切更深,从而导致长江水面下降,通过三口进入洞庭湖的水量减少。同时,由于长江河床下切不断加深,在洞庭湖湖口城陵矶,长江江面不断低于洞庭湖江面,出湖水流走更快。加上三峡大坝为了蓄水发电,在旱季来临后减少下泄水量,导致入湖水更加减少,近几年加大了下泄水量,但入湖水量仍没有增加太多。洞庭湖季节性缺水依旧。
    |比较|    洞庭湖建坝条件不如鄱阳湖    鄱阳湖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筹备建坝。    鄱阳湖有湖口到长江30多公里的河道,两岸是第三系基岩,地质条件较好,可供选择坝址。洞庭湖湖口到长江有15.8公里的河道,可选择坝址的只有五六公里,河道东岸是基岩,西岸是泥沙,河道下面有100多米第四纪泥沙淤积,因此建坝的客观条件不如鄱阳湖。    就建坝的影响而言,洞庭湖是长江的调蓄湖泊,每年吞吐长江和“四水”3000多亿立方米的水,而鄱阳湖只接纳江西境内5条河的水,长江洪水通过回灌进入鄱阳湖,调蓄水量只有1500亿立方米。    鄱阳湖和洞庭湖都是国际重要湿地,鄱阳湖曾因建坝动议收到国际湿地公约秘书处红色警告,建坝方案目前还没有通过国家审批,国家对鄱阳湖生态经济区建设项目实行单项审批。
&&&&(本文发表与日潇湘晨报《湖湘地理》周刊)
□撰文/薛小林&摄影/朱辉峰
消失的长沙湿地(不完全名单),来源:2010年长沙市湿地调查报告。  &
洋湖湿地入口处。很多楼盘都把湿地作为自己的卖点。
日,铜官。棉凫。图/向萍
  4月18日,前来洋湖湿地公园的游客很多,人们走在湿地中央的木桥上,充满惊讶和新奇。湖里的野鸭时不时地探出头来。&
4月18日,长沙河西猴子石大桥边,滚动的三条楼盘广告,都与“洋湖”有关。&  此消彼长。我们去寻找了消逝的湿地,比如卷烟厂渔场,比如汽车西站南边港子,统计表上长长的地名,各有各的消失原因。我们也去探访了正在建设与保护的湿地,比如洋湖垸与梅溪湖,虽然它们的存在有着巨大的争议,但依旧有其正面意义。只是希望,吸取教训,长沙有更多的,真正意义上的湿地。&  一边在新建,一边在填埋。卷烟厂渔场,这是长沙市第二次湿地调查报告中统计近几年消失的湿地中的一个。  4月14日中午,44岁的摩托车司机朱良济将我带到这片被挖出一个长长的大坑,汽车开过扬起满天黄尘的工地旁,他边开车边告诉我这里以前就是卷烟厂渔场。“这里以前是水面,养猪、养鱼”,朱努嘴指向右边的大坑说。&  卷烟厂渔场:附近的楼盘名字里都有“水”,但最大的水面已消失&  这里位于圭塘河边,四周楼盘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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