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书画家林糊糊曦(林糊糊)最新出版的书名叫什么?

个人简介:&林曦,1983年生于重庆,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获硕士学位,现为职业画家,曾于法国、印度、澳门、香港、泰国、尼泊尔、新加坡等地举办个人画展,出版有个人书画集、画集、小说、个人音乐专辑。&近期展览:&【2011年】大未来耿画廊——儿童节画展&【2009年】&北京今日美术馆——四门阵澳门——波罗蜜林曦水墨作品展【2008年】&北京——动漫超链接德国——水墨新境:中国当代水墨瑞士——季节画廊上海当代艺术馆——梦蝶MOCA【2007年】重新启动——成都双年展&个人网站:我的围脖:与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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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转眼就过完了,经常觉得不是刚刚过完春节吗,怎么又要新的一年了。小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慢,现在觉得眨眼就又是一年。
每年我都会写一个小总结。无外乎自我批评激励一番,鼓励自己来年多读书,多画画,多锻炼。
这一年我想还算是勤奋的,也尽量多读书,多画画,多锻炼。
在求进步这个主题下,对自己也基本满意。
至于工作,我的原则就是“按自己的节奏来”,快点,慢点,开心就好。
年尾,去电影院看了《一步之遥》。
看完回家已经夜里十二点,糊里糊涂的,临睡前,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了“人际深渊,能力缩小法则,深井观天,符号化的大众”这么一行字,想着等有空的时候把他写成整段的感想。
老实说,要想一下才能想明白的电影好有趣。
很感激一位老师跟我说过,“不要留下没有解答或是没有解答过程的问题”。
我一直尝试着不放过生活中的任何一个问题,现在网络搜索那么方便,往往多动几次手指头就发现一个惊喜不断的新世界。
比如,就在昨天,我在海滩上散步,捡了几个小海螺,细看被海水冲刷的圆润晶莹的海螺,似乎都朝着顺时针方向旋转,这让我觉得很有趣,心想,海螺有左旋的吗?弯腰在沙滩上找了半天,一个左旋都没找到。
等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百度了下一堆关于海螺进化,海螺化石,地球引力,螺丝钉和洗澡水右旋方向的文章,最后又把问题集中于,为什么南半球的海螺也是右旋,于是,大半个下午很是忙碌。
虽然忙了半天,仍然没有得到为什么海螺右旋的答案,也许本来就没有答案。但我的世界又变得大了一些,发呆又有了新的乐趣。
问个为什么其实很简单,但我们往往错过了“为什么”这把钥匙带来的惊喜发现。
过于发达的资讯系统带来最大的问题是懒得思考,或者说来不及思考,注意力就已经被带走了。
说回《一步之遥》,和《让子弹飞》一样,这是一个热闹的,戏谑的,导演玩儿得很兴高采烈的故事。
故事里,充满了对当下社会和人群的嘲讽。
每个人看故事的理解都不大一样,带着自我的印记。
关于这个电影,现在试着把那晚写下的“人际深渊,能力缩小法则,深井观天,符号化大众”四点展开来随便说说。
1、关于人际关系的深渊
问过很多人,是不是越长大越觉得有真心的朋友很难?所有的关系里都好像隐藏着某种复杂的可能,爱恨敌友很难分清。每个人都携带着信任与怀疑的多重性,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安全与否。
完颜英和马走日,马走日和项飞田,武六和她妈,武七和他爹,电影里的每一组人际关系都是这样的:部分咬合着,部分撕扯着。
的确,单纯分出好坏对错的世界已经只在童话里了。
生活中,我看过两种比较极端的方法,处理爱恨交加的关系。一种是“跟谁都不亲”,他们的逻辑是,既然最后都有可能交恶,那就干脆别走近,远香近臭,都保持着距离,都相敬如宾。另一种是“跟谁都不走心”,就是见谁都亲,都跟自己人儿似的,但是跟谁都好,也都不好着。
这两种方法能贯彻到底的,都是厉害角色,我反正做不到。我的方法简单,就是不断回到初心,让人情变得单纯些。能玩儿就一起玩儿,不能玩儿就各自玩儿。好在手艺人比较容易独立和自得其乐,所以,这方面困扰少些。
难免面对又有咬合又有撕扯的关系时,就试着如实地看待,咬合的是真感情,撕扯的也是真问题,大部份的人际关系都是这样好坏参半地前行,一阴一阳谓之道。
2、关于“大拿”的能力缩小法则
北京城里这样的故事应该是最多的吧,传说中有各种各样的“大拿”,他们的特点是你也说不清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但上能通天,下能入海。只有有你想不到,但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儿。
每个人都愿意结交“大拿”,马走日就是“大拿”们的缩影。
各行各业中都有这样的人物存在,他们介于规则和非规则之间。大家都乐于传颂他们的故事,并且用口耳相传再夸大他们背后的光环。但这些“大拿”共同的特征,大概就是越深入接触就他们的能力越是缩小,越进入事情的实际操作,“不能”逐渐变得多起来。
我的手艺人角度大概是,周旋好辛苦,还是埋头把手艺练好。
遇到“大拿”时想想,把手头上的事穷尽力气地做好,比依靠某个不在自己控制的人或机会要容易。
踏实地做好自己的事儿,不要抱希望于靠某个人或是某个关系跨越成长。即使可以,也要了知其中的代价。
每过一段时间,都有厉害人物来对我进行教育,大意都是其实不远处有一条更轻松更容易的路。
十年前,我仔细读完大前研一的《专业主义》,就决定了我对事业对工作的一些基本看法。
依靠“大拿”风险大的背后逻辑不难想,“大拿”本人的成功通常是一个过去的高度,他们企图复制和贩卖一个可以复制的可能,为了让你相信,他们和他们的群体都在夸大这个可能。
但问题是,他们的成功里,时代和机遇的变数太大了,如何创造和理解未来才是可能性的关键,而与未来关系最为密切的恰恰是你手中的当下,所以,未来在自己手中。没有一个善的因,多好的缘都是胡扯。
关注一件事情的本质和事实,是一个人一生的修炼。梦想和现实的一步之遥,说得比较远,行动得比较近。
3、深井观天
“醉后醒来,大清就亡了。”
这段话电影开始马走日说了一次,结束又说了一次,这是台词中我觉得最打动我的一段。马走日说他最后悔的是,老佛爷找他去献策如何让大清不要亡,他出了个进步的好主意。来不及实施他就被拉去喝了个酒,哪知道,醒来,大清已经亡了。
天上飘着茫茫大雪。
这个画面的意象,指向了很多人的人生经验。太多的事情就差那么一点点,是起点也是终点。
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这一步。
这一步,就是一步之遥,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电影结束后,还有一个画面始终让我想起来,马走日被关押在一个很深的天井里,抬头望井口,一架飞机从左飞到右。这段距离也许很远,但从井底往上看,就是从左边的井沿到右边的井沿。
井口浓缩的是回望的人生,是一步之遥的无奈和哑然。
我觉得人的悲哀不是失败,悲哀的是不知道如何失败的,以及不知道如何行至此处。
也许少有人反省自己的路径轨迹,稀里糊涂往前走,走到哪里是哪里。
人生终究是无用的,价值是多样的,但我相信从终点看,不悔是最好的结果。
不悔不能瞎蒙出来的,是每一步都扎实,利弊得失都想清楚的承担。
基于以上三点,我其实还挺喜欢这个电影,因为它给了我三组意象,给了我很多警醒和思考。
除了喜欢的,当然还有一些质疑的。
4、符号化的大众
我质疑的这部分是故事中,大众的角色和角度。这让我想到了英若诚先生翻译的莎士比亚的戏剧《大将军寇流兰》中关于人性、战争和英雄的毁灭。
精英主义的作品中,大众具有一种面目模糊的共性。
这种观念和情绪自五四就已经明显,故事中的大众都是可以愚弄的,没有独立思考能力,只爱看热闹的傻瓜,历史就是几个精英在茶余饭后的决定,时势是被创造出来的,江山是指点出来的。
这一点,也许我太年轻,没有体会。但我相信,一个人理解事情的方式跟他的成长关系最大。这一代红色印迹明显的导演,他们胸中的那种革命浪漫主义的热情,能造就鹅城集结的热闹,但也会令人想到,他们年轻时也被如此愚弄过,他们恨着“愚弄”但也最熟悉它。
莎士比亚就试图在戏中告诉大家,大众是势力的,嗜血的,缺乏立场的。
忘了谁评价艾未未时说,他用他反对的方式在反对。
我们的周围群体特征是存在的,但具有独立思考判断力的群体变得越来越多。创作者如果在世界中没有给他们位置,或者足够多的尊重,可能让故事的基础缺乏说服力。
如果简单地二分一下,一类人觉得自己比别人都聪明,一类人相信大家都聪明。
本来是在写2014年的小总结,结果说了很多电影观后感。
总结起来,大致就是:
相信手艺,尽可能地让人际关系简单纯粹,平衡信任与怀疑,相信他人拥有和自己一样的感知能力以及拥有智慧的可能,让人和事都在良善的初心中循环生长。
要精进,要彻底,不要回头白雪茫茫一片,小马过河,一步一步踩踏实。
随时记得,一步之遥差的那一点,是芥子粒,是须弥山。
祝你新年进步。
周日的课堂,我和同学一起研读周汝昌先生1982年写的一篇关于古典书法美学的文章。大家一起讨论,为什么今人难再写出古人骏爽洒脱的魏晋风度。
我想,大概是由于我们外在的世界相比于古人变大了,而内在的世界却变得更加局促,耍不开,又何来洒脱?
梁武帝说“王谢子弟,纵不复端正,奕奕皆有一种风气”,举目北京城中,能望见一个活得不太累的人物就甚为稀有,如何奢望活出骏爽神采的名士?
木心先生在《文学回忆录》里反复强调,只有从宇宙观来的人生观价值观,乃至艺术才是可真实恳切的。如果王右军眼中没有“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固知一死生为虚诞”的大世界,也无法坦然东床坦腹吧。
书法,虽然有很多高妙的手下功夫要琢磨领会,但我猜想,也是同理,源头总要有活水来,不然都是死水一潭,先要有人的精神才能赋予纸上笔墨精神,人无神采,字有文气神采还是太难。
神居何所?死而不灭为神,望而知之为神。
读起“遥想公瑾当年,雄姿英发,小乔初嫁了”时,还有胸中一震一叹一笑,便是当年古人的古人,炯炯神明,穿越时空来与我交会印心。
此刻对着碑帖墨迹亦步亦趋地跟从临写,也是为了探寻些微消息,与古人遥遥望着,“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地欣喜着。你当年领会的,我也领会到了。欣喜之后,依然如履薄冰,小心前行。等来日,也许,“通会之际,人书俱老”,也传灯一盏。
写字功课如果只是消遣日子的雅好,那多少让字委屈了。
日日临池,大概就是把当下人生的经验总和写进去,再透过字活出些脱离地面的理想境界来。
手中的每一条线都是当下的全息图貌,我们的感情,知觉,开心,难过,烦躁,忧虑都一一从笔底真实地展现。每个人的线都带着自己深深的印迹存在,完成某种人类永远无法达到的不朽。
关于活出六朝人的骏爽精神,我给了同学三个小小的建议,记录在这里,也是自勉。
1、眼中不要只有眼前事。我从未见过一个处理“完”眼前事的人类存在。
生活中,总是没完没了的事堆在眼前,永远做不完。如果没有一点简单干脆的取舍,我们可以把一生都花在各种琐事上。
记得在开车路上听过一个广播,大概是某著名音乐人因心脏病突发住院后,接受采访谈谈大病初愈的感想,他说了很多劝告大众要珍惜健康之类的话,但有一句很打动我,他说要不是大病当头,真是不知道原来有很多工作事情是可以放下的。我们常常都需要外力强行才能放下手上眼前的事。但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从此刻往人生假设的终点拉一条线,哪些事是迫切的,哪些事其实可以放下,大概都一目了然了。
我总觉得,老天爷是最慷慨的,当你突破了“只看眼前”的局限,他一定有更好的礼物在等着你,走出自己最有把握的一亩三分地,遍处应该都是不一样的风景。
我们的人生需要一种良马骏足,精进警拔的状态,这大概需要认真想想,我要用这一生完成点什么,实践什么样的信念。如果没有一些脱离眼前事的理想,那么生活还是挺容易让人疲倦打不起精神的。
让心灵歇息在高远处,烦恼看上去就不会那么坚固。有些可以被称作智慧的光芒会从古人的字句笔迹里透过来,照出一片心地光明。
2、 消融目的。
有目的,就有得失,有得失在心中权衡盘旋,纠结不定的时候,总让我有一种使不出力气的感觉。就像眼前有个会吸心大法的高手,把我的力气都吸走了,留我一个在原地忐忑。可是,一旦放弃对结果的期待,往往就轻松随意,做人做事都舒服很多。
一次饭桌上,大家讨论人生理想,我说我的理想就是早上起床,发现什么事儿都没有,看看能做点什么好玩儿的。大家一致认为此理想最奢侈。是啊,若无一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心里无得失挂碍,什么都是好的。让在过程里的全心全意代替目的得失的纠结,事半功倍。何乐不为?当然,这个好心态的前提是输得起,但我们的整个人生都是暂得的一场体验,痛快纵身一跃,“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3、消融对手。
生活中另一个消磨掉了大多数时间的事儿,就是人和人之间乱麻一样,剪不断理还乱的人际往来。我喜欢齐白石老爷爷那一句“世间事,贵痛快”。很多时候,要求他人是个失望最多,又费力不讨好的想法,要求自己来得简单很多。不管他人好坏对错,把自己的部分做到最好,但求问心无愧。
人的很多精力都花在“对付”二字上,你出一招,我拆一招。然后就一招一招你来我往,讨价还价,把人生的情义美感都一招一招给拆没了。我的办法比较简单,就是把自己的一套拳漂漂亮亮在山头打完收工,然后背上行囊,徒步前行,看见风景好的地方,再独自练拳。也就是,压根没对手,自己跟自己较量,只要这一次打得比上一次好点就行,一个人的拳法比两个人交手过招可省时省力太多了。
以上三点其实是个整体,我最喜欢的六朝八卦《世说新语》里全是这样的故事,每个人都有黄药师的风格。
《晋书&桓伊传》中写到,王徽之进京,路遇将军桓伊,二人素不相识,王徽之请人转告桓伊:“听闻将军善吹笛,试为我一奏”,桓伊此时地位已很尊贵,即刻下车,踞胡床上,“为作三调,弄毕,便上车去”,两人并未交谈一句。
会心之处,拈花一笑。不知今日,我们是否能活出这洒脱的意味,每当《梅花三弄》响起,就是警醒。
自从学习中医之后,到了立冬这一天便会想到万物的收藏、休息和能量蓄积。还会想到各种提醒自己的注意事项,比如不要再做出汗很多的运动,尽量早点上床睡觉,吃得好点,减肥这件事情等到春天以后再去做,没事多静坐,如此种种。
中医理论体系看起来非常复杂,其实也挺简单,无外乎跟着自然生活。
外面的叶子都掉落时,就别再枝叶繁茂地展现,而是积存热量留给树根作为养分。
《黄帝内经》里说,“冬伤于寒,春必病温。”我连续观察了好几年,周围那些在冬天时就捂得严实的朋友,到了春天时,感冒的几率会小很多。相反,那些冬天穿得比较美的朋友,到了第二年春天流感到来时,总是率先得上。
另一个可能的注意事项,是冬天尽量不要去往反季节的地方过夏天,因为,好不容易收藏起来的能量,到了天热的地方会散掉。话虽如此,假期的时候,我的心也飞到了海边,但是,尽量忍忍吧。
中医界还流行一种所谓的夏病冬治,那些夏天比较严重的问题,等到冬天再治疗调理,其根本的道理还是在于增强能量的储备。就像钱不够花时,需要开源节流,让收支得以平衡。
有一天,我跟梁冬老师说起中医,我们聊到,对于很多不严重的身体问题,在决定看大夫之前,应当每天晚上9点上床睡觉,睡前静坐半小时,晚饭只吃一碗粥,连续一周不吃辛辣油腻食物,外加中速散步一小时,大多数症状都会得到相当程度的缓解,甚至消失。
但是,自律真的很难。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易。
还有一个不太被现代人注意到的耗散,是注意力和精神的消耗。
如果我们把周围的常用通讯工具都用上,比如微信、私信、QQ、邮件、短信、电话,特别是即时通讯工具,基本上可以从早上忙至晚上。虽然这些工具提供了便利,而且能够对抗孤独,但同时也会让我们的心灵一直难以休息。
我最喜欢的通讯工具是已经被淘汰的,古时候的传真机。
记得曾经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冷天,每天一进门,打开灯,就看见传真机上已经吐出来两页纸,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小事。有时候,纸已经掉在地上,还要捡起来阅读。看得见笔迹的情绪,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写信的邮递太慢,电子邮件又很难随手画点什么,所以,传真刚刚好。
立冬了,收藏的时候,想想心事。随手写点笔记,留起来,沉淀一下资讯过剩带来的浮躁混乱,是件不错的事。不然,将来你的小朋友都没有见过你手写的字,不能存起来慢慢读,多么遗憾。
其实,冬天的时候,花朵已经存在了,只是她还是个宝宝。所以,要小心照顾。
不谙世事有忘我的乐趣
连续几天,北京刮着令人欣喜的大风,那么透亮又肆意。小心翼翼的风不适合北京,也不适合青年节。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发呆读书,而且为赖在家里做所有需要挥霍时间的事情提供了最充足的理由,正好,我又得上了儿子从幼儿园传染回来的感冒,头蒙蒙的,从床上转战到沙发上,半躺着看书,看杂志,看朋友圈,听音乐,把零食吃得满地满床。
在朋友圈里,读到好几篇关于女神张曼玉以歌手身份复出唱摇滚的文章。恰好几个月前,有好几个相识的朋友聊起这件事,我当时觉得女神以玩票的姿态岂不更好,大众会更加宽容。以她曾经的高度来看,归零开始,倒驾慈航,费力不讨好,何必呢。但同时又从心底里觉得女神在这把年纪有如此彻底的热情和能量,好令人钦佩。
人着意停留在某个以为的高度时,总是显得有些气虚和过敏,断不可能拥有万物疯狂生长的能量。
大家都用“聪明人”的态度来评论得失,八卦结束就忘了,然后回家继续过“不聪明”的生活。可坐上车,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无聊。细想那无聊里,有种“老了”的世故和无趣。当然,面对大众,面对小众,隐隐地,我们都懂得保护自己的策略和“合适”的态度。但不谙世事有忘我的乐趣,说大实话的时候,有种大晴天一样的坦白,就像吃完了糖果还把兜儿翻个个儿找找的快乐。
无分别的真谛带来欢喜
每天跟儿子散步聊天时,他常口齿不清地说起幼儿园的朋友,说起老师新教的字母。我时不时地忍不住纠正他跟阿姨学来的几句纯正的东北口音或是四川味儿的单词,每次以为他要不耐烦时,他都兴致勃勃地和我争辩,还冲我傻乐说:宝宝又说错了,贵不贵啊(对不对啊)。我好生羡慕,他完全不在乎对错和所谓妈妈的权威,反而欣喜地承认自己又说错了一次。不仅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还挺高兴。我立刻想就地拜倒,要他将这无分别的真谛传于我。
想想自己,感到很惭愧,听到批评,表面上已经能够没有太多反应,告诉自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要真正做到他那样的欢喜,还有好远的距离。
做好自己擅长的那一两件事
以前和陈丹青老师一起做过一个“聊聊艺术与童年”的活动,我们一两年没见了,当时很开心。我很喜欢读陈老师的书,喜欢他用颜料和笔触的眼神扫描世界,而他那种天真如小孩儿般的做人态度更让人喜欢,50后的大叔有一种棱角鲜明的态度。聊天的时候,总能听到他遍处安放经典国骂,各种加强语气和多义表达,让我心中暗暗叫绝,口无遮拦真过瘾。
活动大约两个小时,我们一起回答了很多问题。我假装大人一样地答复各种小朋友和家长的提问。期间频频走神,想起自己小时候当画童的情形。我谨慎地选择自己的词汇和说法,因为那时某个老师随口说的某句话,都会让我挂念和烦恼好久。所以,我悄悄立志,长大了给他人意见时要十分谨慎。
那天,陈老师的两句话给了我很深的触动。第一句是“一个画家大概只能擅长一两件东西,比如我,就不擅长画风景”。第二句是“每个阶段,我心里都有个要去模仿的画家或是好画,当发现画得有些像他,就觉得这张画快要完成了”。
这是两句多么朴实的话,却像夜空里的闪电,蓄积了突然照亮四周的力量。其实我也不太能说清楚这简单的两句话到底产生了什么作用,就像小僧领到老僧棒喝一样的哑然,也像狂风刮过后又突然平静的湖面。
一切的痕迹都是脚注和会过去的风景
几天前,得空去好友工作室喝茶,外面蓝天白云,红墙绿瓦。我们认识多年,像镜子一样彼此映照,常常交流见识,共鸣玩乐和自我提高。
当时,场景安静得令人感怀,仿佛时间被偷走了。我说越来越感觉到不仅他人是深渊,是地狱,连自己都是。我们不认识自己,不认识他人,不认识世界。在不断地一点一点摸索回馈中,获得肯定,获得自信,以为有所得了,其实却是虚空一片。了不可得又扎实努力,然后趋近光明,光明和黑暗交替前来考验,考验洗练完了的那一点,也许就是石涛所说的,“笔不笔,墨不墨,画不画,自有我在。”
那些庞大的主题是用来臣服和用血肉之躯印证的,我们都暗暗明白和领略着命运的轨迹,而那些生活中的小事,一本书,一段音乐,一个回眸,一个拥抱却在这底色下令人欢喜雀跃。这两者并肩前行,一切的痕迹只是脚注和会过去的风景。
我们像萤火虫一样发出微弱的光,一闪一闪发出讯息,等待回应,如此而已。再顺利的路都有来时的艰辛和曲折,默默领受,不动声色,然后说不定就能幻化成一个灵山会上的微笑。
我觉得好困惑,像走在路口茫然四望,但心里的定位系统又在冥冥中指引方向,脚下的每一个小石头和石头缝里长出的青草清晰又明亮,他们是我艺术的来源和营养。
朋友新换了一泡老茶,有杏干的酸香,然后说:要慢慢爱上我们的弱点和做不到的事。
8年前,我还在美院念书,像每一个美院学生那样焦虑出路与个性,担心自己画得不像老师,又担心自己画得太像老师。我遇见陆蓉之老师,这位可爱的红发女巫对我说,你能行的,你看天鹅在水里,努力用双脚划水,姿态确实非常优美,平静得像是没有移动,但等你走了一会儿,她已经从此岸游到了彼岸。所以,要奋力,要无痕。
给自己放个漫长的假
如今,我没有陈老师过了半百依旧嬉笑怒骂的鲜明态度,也没有儿子那样专注的欢喜,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地挤在懵懂看不明白的青年时代,像沙漏中间的细腰,明知道要慢慢流向一个更好的终点,却时不时无奈得有点着急。我也知道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好,人生苦短无常,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或是让自己喜欢自己的事。努力但不要勉强,知道方向但不用心急,做点什么和不做点什么本质上并不两样。
古人说,三十而立,我像个旁观者一样注视着自己,表扬一点点成绩,支持各种跨界玩乐,批评自己不够勤奋不够专心。我一个一个地写字,一笔一笔地画画,这样很好,或说,我也想不出我能够擅长的其他事情,就像陈老师所说,我们只能做好一两件擅长的事。
我养了两盆牡丹,时常弹琴给他们听,弹得意时,时空凝固,一曲终了,总有泛音空灵天真。这是古人留下的消息和指引。
活出这几声泛音的跳脱和弹性,是我青年的功课。虽然过了28岁就不能过青年节假期了,但我给自己放个了漫长的假,或是一直都在放假,起码可以放到儿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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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琴棋书画在掌间自在玩赏,同时精通茶艺,钻研中医,自嘲要将自己全面培养成“国宝”的林曦,身上难得地没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标签和学究气。她将自己读诵的《金刚经》CD当礼物结缘,也会买《荒漠甘泉》送给朋友;她喜欢盘扣的长衫,也穿名牌,高跟鞋,是右耳打着三个耳洞的时尚妈妈;她强调慢生活是慢在心态上,手要快,做事要高效;做饭的时候,她喜欢听着慢悠悠的昆曲,K歌的时候也会高唱一曲披头士的《Hey
Jude》。上课时,会当着学生的面吃甜点,下了课,无厘头,扮鬼脸,却是个要求严苛,被称为天然凶的老师;曾向小林老师拜师学字的中医徐文兵对林曦的评语是,开口像老子,闭口像孩子。
林曦有两个微博,一是“林曦的水墨空间”,另一个是“林糊糊”。时间证明,对“林糊糊”的关注度远远超过了前者。如果说林曦是从小得法,勤学苦读,终有成果的水墨画家,林糊糊则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这种态度和生活之所以为很多人向往,是它所传递出来的那种平衡的有呼吸的美感,传统,又不古板,讲规矩,又不被清规戒律束缚,不失自由与乐趣。正如林糊糊所言,生命是最宝贵的,生活太应该爱了,所以要投入地玩,真诚地玩。
爱艺术爱生活
&“既然人生苦短,为什么不放更多心思去做更美好的事情?蔡元培先生当时‘以美育代宗教’的说法现在看来依然非常高明。在俯视空间和时间的这种广大里边,其实是有非常多生命精微的细节在不断变化与呈现的。与其说一万个‘人生苦短,生命无常’,不如看到一朵美丽的花儿,你去画它,一笔一笔地描绘它的细节,然后第二天,第三天,你看着它枯萎了,这种真切的感受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
有朋友说,惯于在身心灵圈子游泳的人通常活在颈部以上,理论很发达,但跟生活没法儿接轨,不落地。
林曦:记得2013年暄桐教室开学的时候,我办过一个《爱哲学爱艺术》的讲座,当时引用了蔡元培先生提出的“以美育代宗教”的观点。若一个人足够开放地阅读哲学著作,足够投入地欣赏、热爱并且实践艺术,如此达到的效果会比依赖宗教或任何一种身心灵的方法要好很多,而且不太让人讨厌。喜欢宗教和身心灵领域的人,头上通常像戴了一个“探照灯”,以此检测别人的言行是否有问题,以及有一种劝人向善的强迫症,让人非常有压力。但是,如果介绍别人去看一部艺术作品,或者印度某个哲学家的书,就很难形成压力。
另外,陷入对宗教的执迷,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其中的状态,不容易产生美感。原本是为了松绑,为了更自由,结果却带来更多的清规戒律和不放松,与人无法相处,并为这种无法相处和性格弱点找到了更完美的理由。这就如同分明去看大夫开药方,结果没吃药,反而让大夫解释这个药方,以及询问自己为什么会得这个病。古代禅宗的方法却不相同,给病人的伤口敷上药后,便让病人不再想它。但现在的办法是,敷上药,快好时,拆线再上点药,再缝,再开,这个过程非常折磨人。
你提到的禅宗的方法,其实是不把病人当病人。
林曦:认为别人是病人的人,通常是由于自己不正常。如果心性足够开放和宽容,人会变得柔软,会非常容易接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而不至于坚持自己的活法才是对的,并且强迫别人也要这样活。
所以你说,二元对立是产生压力的根源。
林曦:不要陷入一种对立性的思维惯性,比如喜欢传统文化,就势必要打击非传统文化。西方的、当代的东西我也很喜欢,没有觉得非此不可。佛法里有句话叫“圆融”,圆融就是通达可以往来,不是画地为牢,而是一切皆有可能。这样,你的生命才是开放的,通气的。
真正做到不二元对立还是挺难的,每个人都想表达我的观点,我认为的对和错。
林曦:对错本身就是最大的二元对立,其实我们可以把美作为一个衡量标准。每个人对美的鉴赏和取舍跟自我属性最接近。在我这里,对错比较少,因为对和错都是有条件的,但美和不美很清楚,而且经久的美能够留得住。人们回忆过去的感情也是这样,当时寻死觅活,过不去那个坎,一定时间之后,那些过不去的事情慢慢后退,美好又重新浮上来。所以,人需要给自己空间,让一些看似对立的事物处于善和美的转化当中,而不是只挑好的,不挑不好的,因为你做不到。弘一大师去世的时候留下了“悲欣交集”这句话,其实这就是人生的样子,一切都喜忧参半,交织在一起,关键是你如何看待这件事,如何在心里安放这件事。
很多人喜欢你,甚至崇拜你,会觉得林曦的生活很完美,你怎么看这一点?
林曦:我并不喜欢当偶像,会非常累。完美是一种幻象,我属于优点和缺点都很放大的人,只是恶劣情绪比较少。佛法对我的影响很大,“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在这个当下,你认为是对的,但一段时间之后你的看法会发生变化,何必那么当真呢?
你的成长过程没有灰色时期吗,那种特别糟糕的时候?
林曦:当然有,而且每个人都会有,只是度过的方式和留下的痕迹不太一样。我问过很多从小学画画的朋友,他们的情况会好很多,因为艺术的确会耗掉很多精力。有的人生活“很灰色”,因为他花了太多时间去喂养痛苦。我只要拿起笔画画,其它事便完全与我无关,而且到现在依然是这样。这也是我愿意教人写字画画的原因,它对我很有用,我也希望对他人有用。
画画时的那种专注度会让人完全跟自己在一起。
林曦:就是扯脱,扯脱是禅宗的一个词,你不是执着在这件事情吗?给你扯下来,放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林曦曾被称为神童,可是,在“神话”的背后,自称具有大摩羯坚韧不拨精神的林曦说,成功没有捷径可言,当年学的古琴曲子早忘记了,可手只要放在琴上,旋律自动就出来了,这种技艺绝不是天生的,而是建立在无需督促,便能七个小时高度专注与投入的一遍一遍熟能生巧的练习上。这也是如今林曦为暄桐教室挑选学生的一个很重要的标准:你能不能坐在那儿安静地完成枯燥的事情。如今快节奏的生活,更需要甘于寂寞,能面对寂寞的人才能面对自己,享受和自己共处的时间。
踏实的感觉是甜蜜的
“一些从事或者喜欢艺术的人,通常会陷入自由与规矩的两元对立中,觉得艺术与灵感,跟理性、条理是相悖的。我是比较信中国心物一元的哲学体系,因为你一旦陷入二元对立,就断绝了‘复归平整’的那个中间的可能性,结果越来越把自己往死角上逼,感觉跟这个世界在斗争,很快就把自己搞成唐吉诃德,非常辛苦。”
据说暄桐教室第一批招生的比例是150:20,学生都是会计师、建筑师等理科生。你挑选学生的标准是什么?
林曦:其实我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但我看重一些特质,比如你能不能坐在那儿安静地完成枯燥的事情。常年从事艺术创作的人会知道,每天经历的事情当中,八成都非常枯燥。而且一定是熬过了这个枯燥的阶段,才会有巨大的成就感和快乐。一个缺乏这种耐力的人,他很难到达真实的成就感那一步,而只会陶醉于某些自我感觉里。如果没有受到外界或者他人真诚的肯定,得不到外界的能量支持,这条路通常比较难走,需要太多自我的力量。
有个观点,艺术家分为两种,一类是超现实的,作品和个人有一定距离,还有一类是生活跟创作高度统一。你的画给人感觉很美好,很沉静,没有纠结挣扎的东西,这是不是跟你的生活状态有关?
林曦:我曾经让暄桐的同学做过比较,比如赵孟頫和董其昌,傅抱石和李可染,这些非常类似的艺术家,为什么后来形成了完全不一样的面貌?我是想告诉大家,每一个人,他画成什么样,在初期的时候是一个能力的选择,我能画什么,不能画什么。一旦过了技术阶段,就成了审美自觉的选择。他认为什么是美?他一定会去追求他心目中的美。所以我画里呈现的状态,一定是我喜欢的,我喜欢比较单纯比较可爱的东西,我也只能画我喜欢的东西。
你经常说自己是“大摩羯”,摩羯座在你身上的体现是什么样的?
林曦:在执行一件事情的时候,我比较像摩羯座,但在做决定的时候会有更多射手座的特质,不会考虑那么多,更多地凭直觉。我的瑜伽老师说过一句对我很有帮助的话:你品尝得到甜蜜,它才是真实的,你应该遵循你生命里真实的东西。我基本就用这个简单的原则来完成一切的取舍。
你对这个“甜蜜”的解释是什么?
林曦:就像糖一样,是甜的,跟你吃一口苦瓜,完全不一样。
但生活给你备的礼物不可能都是糖啊?
林曦:我说的这种甜蜜的感觉并非那种简单的“我很高兴”,而是你感到非常踏实,但这种踏实也不见得是你的生活非常规律,而是你在坐过山车的时候依然觉得非常踏实,这种踏实的感觉其实是甜蜜的。
有人说,林糊糊是可爱的小师父,也有人说,要像林糊糊一样玩得高级。我觉得接触你的人比较有福气的是,他会更热爱生活。
林曦:生命是最宝贵的,生活太应该爱了,所以要投入地玩,真诚地玩,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说过一句话,一切都是玩具,但是不要被你的玩具控制。说得很好,你不被它控制,才能玩得高兴,这也是我努力的方向,每当我摩羯座的各种强迫症发作的时候,我就说,这一切都是玩具,不要控制我,不要控制我。
你这种摩羯座的强迫症发作会是什么表现?
林曦:比如暄桐教室的桌子应该怎样摆,上面的墨汁应该怎样摆。慢慢地,我就明白为什么叫“历事练心”,借事确实可以磨心。但我现在好多了,对混乱的容忍力已经提升了。
守简致茂的智慧
“什么是守简致茂?通常对‘简单’的理解是少,但我关注的是目标的明确性,你基于一个什么样的目标或者动机,你的价值观决定的取舍的干脆程度。因为资源是有限的,就好比一个园子,你只有把有限的养分给比较少的植物,以保证他们的树冠长得很大很美。如果平均分配,每一棵都营养不良。而守茂致简正好相反,因为你要得太多,最后哪个都得不到。”
你喜欢的一本书《少有人走的路》里提到,面临任何情况都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破坏性的,一种是建设性的。是不是因为佛化家庭的熏陶,让你在成长过程中的选择都是偏正向的?
林曦:其实黑暗也挺有魅力的,不然也不会有哥特式艺术。快乐往往稍纵即逝,而痛苦能让时间变慢,那种疼痛或者难受,可以带给人巨大的存在感。这也是为什么一些艺术家会把痛苦作为创作的素材,甚至比较极端地刻意体验一些痛苦,以此来刺激自己创作出更深刻的作品。这是一种方法,只是我不擅长。中国传统文化的方式是强调转化,其实每个人的人生,经历的感受八成都差不多,但你会给自己做一个剪辑的版本,关键在于你把重点放在哪儿。
你在《守简致茂》的讲座提到“人像一个没有根的树,树像一个有根的人”,这个比喻特别好。
林曦:这是张三丰的说法,人是无根的树。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更需要了解自己的源头,关心这个源头是否充沛。比如看《心探索》杂志的人,一定是对心灵成长,对人如何活得更好这样的命题感兴趣,但同时也容易产生某些上瘾和依赖。一旦进入这些领域,会放弃自我觉察和选择,只是盲目地跟随。如果你能清晰地主宰自己的源头,姿态会不一样,这个“不一样”就会带来你所说的平衡。
的确很多所谓修行都是盲目的,是在找一种依赖,我前几年也是这样。
林曦:通常大家都会说,有个寄托挺好的,但如果你真正能够非常清晰地,时时刻刻地感受到,人与树和尘埃一样,其实是无所寄托的。那么如何保持平衡?你会有开心,但不会是得意忘形的狂喜,会有难过,但不是过不去的悲伤,一切都处于可能有极限,但依然在平衡的状态里,只有保持这种平衡才能欣赏到美。
你特别强调做事的高效,高效是建立在选择的基础上,你怎么判断事情的重要性和不重要性?
林曦:管理学大师德鲁克有本书叫《卓有成效的管理者》,他说有四种事情,第一,紧急又重要的。第二,紧急但不重要的,通常人们忙忙碌碌的都是不重要的事情,但是这会儿很着急。还有一类是不紧急也不重要的。最后这个最麻烦,非常重要但是一点都不紧急。我会把一部分时间给紧急又重要的事,紧急不重要的事情,我是能省就省,以保障足够多的时间用在不紧急但是很重要的事情上,比如你有没有把时间给你认为重要的人?有没有读一些跟现实没有关系的书?古人说“向死而生”,一旦把很多外在条件剥离,就很容易做判断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们需要做不让自己后悔不留遗憾的事。
暄桐教室的学生,包括很多喜欢你的人都比你年长,这也说明你的人生密度比较大,虽然你才30岁。
林曦:有些人人生密度大,内涵物多,有些人则相对较少,这是选择的结果。每个人有选择就要有承担,我们大多数痛苦是又不想选择又不愿意承担,这是做不到的,选择了就承担自己该承担的,享受自己该享受的。
所以说“林糊糊是一种生活”,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林曦:对生活我有明确的态度。记得我送给暄桐同学一句话,一件事情的动机决定了你能走多远。如果你来学习是附庸风雅,或者仅仅觉得好玩,这件事情的动机就非常低。不论你现在学艺术,还是未来学厨艺,最重要的动机是成为他人快乐和幸福的源泉,就是你要成为一盏灯,可以温暖另外一个人,可以照亮很多人,这是我们做很多事情应该持有的一个动机。对于自己和他人,首先我强调界线,但同时我也强调没有分别,你让另外一个人不高兴了,你自己必然是不高兴的。你跟他人,跟社会的关系,永远都是一体的。如何以自己为轴心,让一切关系和问题都能良性地转化,这点很重要。
原文载于《心探索》杂志 2014年3月刊&
2012年,北京下起当年的第一场雪。傍晚的时候起了阵儿很强烈的风,我把暖气调得更热了一些。
&&画室比较乱,我收拾抽屉的时候发现一卷山羊绒线和两支木头毛衣针。去年糯糯出生时我想给他织条围巾或织件毛衣,结果这一年来都比较忙碌,那一卷线就一直躺在我的抽屉里。
&&正好没事,看了几页书之后,手痒痒,我就坐在沙发上,一针一针开始织起来。本来想织个麻花儿,但觉得数针计算比较麻烦,就统一采用正针,这样一针针织下去。
&&边织着毛线,边想起很多关于织毛衣的事儿。刚开始学习织毛衣大概在四五岁,那时硬拉着家里的大人教我,这算是画画之外我最热衷的事情了。但妈妈一直不准我织毛衣,我都是躲着她偷偷地织。对于她不让我玩儿织毛线这件事,我还一直耿耿于怀。直到前几年,我才知道原来是她觉得我太小拿不好针、怕戳着眼睛,会成为安全隐患。每次被逮着时,我辩驳的理由都很奇怪,就是丘吉尔也喜欢织毛线,也不知道我从哪儿看来的。老实说,现在每每脑子里出现丘吉尔那张脸和织毛线联系在一起的画面,就觉得非常有喜感。
&&上小学的时候,我已经可以用毛衣针和钩针给我的洋娃娃织衣服。先后作品包括手套、帽子、裙子,而且是那种分手指头的手套,当然,最简单的还是围巾。等学会用缝纫机之后,更喜欢缝制外婆做衣服时剩下的布料,这比织毛衣要快。
&&我有时会想,为什么我这么喜欢织毛线。相比钩针,我更喜欢用毛衣针编织,一根织完然后换手到另一根,也许这种简单的重复劳动给我的大脑创造了一种空间。手在不停运动,而脑子或处于一种比睡觉还休息的空白状态,或在手的不停运动的掩护下,远远地溜走,不知去向。
&&这种状态下的走神与躺着而手里什么都不做的白日梦有很大的区别。因为手上的运动会牵制一部分注意力,所以,大脑的活动被迫变得和线一样细细的、而又缓缓的。即使理不出头绪的事情,也会在这种空间里,逐渐变得丝丝缕缕地清晰分明。
&&我欠佳的表达能力似乎不太能说明这种分别,也许是受到眼前这一团线的影响,思绪和用心也会变得更专注、更细致,而且还具备了某种时间中线性生发延展的特性。
&&我喜欢练毛笔字与喜欢织毛衣的动机很像,它们作用于我心灵的模式也很相近。
&&临帖,也是在重复的过程中创造出一种空间,当然,那个空间比织毛线的空间更出世、更规矩,脑仁儿的间隙被能量塞得也更满一些,不像织毛线看上去更像一种热热闹闹的掩护。
&&想起胡因梦老师跟我说过一句很有意味的话,“要学会在空间中编织自己的能量”。我还向宗萨仁波切请教过这句话,仁波切挂着他具有标志性的带些神秘的笑容说:“Maybe”。
&&生活中,我们并不是试图变成21世界的田螺姑娘,吟诗作画,论道谈玄,闪进厨房端得出红烧肉,站上讲台可以口若悬河。其实,我们只是在不同的角色里编织能量,让这股对世界充满未知好奇的澄明的能量,裹着心灵,缠绕交汇在每个当下的时刻。
&&生活中常有困惑,我总是告诉自己,就像织毛衣那样,保持着动作、保持着节奏,加减针数,一行一行织下去,虽然织比较细的线很难看到成绩,但过一阵儿,一抬头,猛然间发现已进展不少。
&&村上春树说他的慢跑心法是:保持步调,节奏不乱。这也算是我织毛线的心法吧。
& & 齐白石也许是所有学水墨画的同学的共同偶像。
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把他的《白石老人自述》拿出来重新读一下,每次阅读都能读到一些上一次没有读到的内容。
&&看这本书,就像听一个老人用最朴实的语言给你讲他一生的故事。
多大的风浪都是简单的几个字就过去了,经历了无数亲人的逝去,他都是两个字处理,“死了”。经历时局变迁,国难当头。他就闭门画画。放在心中有几个小情绪就过不去的当代人这儿,这种精神是可贵又值得学习的。
& & 以下是最近再读的一些小小体会。
&&1、跟他人谈起齐白石,就会很自然地提到跟他差不多时代的张大千。两人都是牛人。但,最终,我以为白石爷爷还是要更胜一筹,金牛座的张大千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大千风云繁茂,是棵能乘凉遮荫的参天大树。摩羯座的白石先生是昆仑山上一块不讨人喜欢的倔犟的石头,但决定了山峰的高度。
&&从这个角度来说,在中国画领域,貌似不太艺术的土相星座是很有前途的。
&&2、齐白石出生在湖南湘潭的一个杏子坞星斗塘的地方,(多好听的地名),他家里很穷,穷到上不起学,上了很短时间的私塾发蒙,就自己放牛的时候读书了。发现了画画的兴趣就一发不可收拾,猛撕作业本,被当先生的外公批评。“凡是眼里见过的东西,都把它们画出来,鱼、虾、螃蟹、青蛙、麻雀、喜鹊、蝴蝶、蜻蜓这一类眼前常见的东西,我最爱画,画得也最多。”
&&其实,所有人学画画都是一种模仿开始的,齐白石一定是一个观察力过人的小朋友。第一幅作品是雷公,画第二张的时候就能画得跟乡里画匠一样了。我记得丰子恺先生最早的作品也是学堂里的孔子像。学画画从开始模仿,到自觉地写生,其实就开始了道路。
&&3、“我二十岁,无意间见到一部乾隆年间的翻刻的《芥子园画谱》,五彩套印,就向主顾家借了来,跟母亲商量,在我挣来的工资里,匀出些钱,买了点薄竹纸和颜料毛笔,晚上收工回家的时候,用松油柴火为灯,一幅一幅地勾影。足足画了半年。”长大点,为了谋生,齐白石去做了木匠,但他还是在画画。参看我们的时代,有时候资料太多其实也不是好事儿,很难一件事儿下足功夫。芥子园的这个基础对齐白石来说,是造型能力和对中国画程式的了解的开始。
&&齐白石一生爱作诗。成为一个好木匠之后,他遇到了他生命中的贵人,恩师胡沁园,教他画工笔花鸟虫草。在老师家里聚会时,他写过一个诗句:“莫羡牡丹称富贵,却输梨橘有馀甘”。这句诗也许是齐白石一生矛盾的谶语。他一方面很希望受到肯定,一方面却不愿意为了肯定付出过多的代价。齐白石一辈子一直处于养家糊口的忧患之中,对于牡丹的富贵他心中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材料,但也安于自给自足的勤奋和傲骨之中。对于自己的才能,他也足够的自信。当有看不起他木匠出身的人指责他的画毫无书卷气的时候,他说,“画好不好,诗通不通,谁比谁高明,百年后世,自有公评,何必争一日短长,显得气度不广”。
当然,在富贵人家受了冷落的时候,梅兰芳来了,恭敬地跟他寒暄。他说“我的面子,终于圆了回来”。事后,齐白石还专门画了一张《雪中送炭图》送给梅兰芳,提上诗句“而今沦落长安市,幸有梅郎识姓名”。哈,这是手艺人一生都会面临的矛盾吧。
4、我常说,世间事,贵痛快。”齐白石早年学工笔,给人画像能细致入微,“我用细笔在纱衣里面,画出龙袍褂的团龙花纹。”但后来觉得和自己性子“贵痛快”不合,画了写意。所以,现在人学齐白石,都多是从写意那几笔学起,不知道他老人家是细致范儿入手的,他概括精简完了的,再学来就不是那么个意思了。“痛快”的控制力和准确都是多年修炼的结果。只能好好趁着年轻多用点细致的功夫。
5、最后,八卦一下,在钦州,“有一位歌女,我捧过她的场,她常常剥了荔枝肉给我吃”,还做了一首诗,最后两句是“此生再过应无分,纤手教侬剥荔枝”。整个自传中,这是最轻松欢喜的一段了。一本书中提到的女人,无论是齐白石的祖母,妈妈,原配春君,继室宝珠都是苦难坚忍的女性。只有这一句,那个没有名字的歌女。我读到了一丝轻松温情的气息,让齐白石这样勤奋有责任感的摩羯座能接受的欢愉,也就是此生再无份的片刻吧。他一生作品中画了很多荔枝。不知道是不是都在思念那个他没说名字的歌女。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除去首饰,洗脸,刷牙,洗澡洗头,抹上乳液。换上舒服简单的居家棉布衣服,走到餐桌前,给自己泡杯好茶,点支香,盘起腿,然后,深深地呼吸,甚至连音乐都舍不得打开,如此跟自己好好地待一会儿。
&&静心倾听,呼吸和潮汐一样,逐渐变得深缓,心灵从深陷在感知的信息里慢慢离开了些,开始和周围的事物产生一种可以观察的距离,那个隔离的空间里气息绵密又空灵,完全没有交流的愿望,只是希望在这样满足又安静的喜悦里停留得久一点。
&&总是要经历过这样的整理,才觉得自己游散在外的魂魄重新回到了体内归位安住。像个独自玩耍积木的小孩儿,周围的声音物体,一切都融化和消失在此时的安住中。
&&不禁有些伤感,自己跟自己全然地在一起,何时变成了一种奢侈。
&&想起小时候,在厦门旅行。南普陀寺的大悲殿前,一位法师跟我说,你看,这棵大树为什么可以长得那么的高?我仔细地打量面前这棵树,笔直又光溜的树干,再往上,是茂密的树冠,我偷偷琢磨,远处看,它不就像一颗胖胖的棒棒糖,想到这里,自己还笑了出来。
&&后来,看到园艺工人修建街边树木,用大剪刀痛快地剪掉分岔的枝桠,才恍然大悟,法师是要告诉我,懂得舍弃才能长成大树,否则就变成横向发展的灌木了。
&&多年后想起这一幕,心中仍然涌起很多感激,寺院的石门上还写着“山含瑞气,水带恩光”。皆是山川自然的不言之教。
&&快20年过去,我也长大了,每当我被各种手头的各种琐事忙碌得团团转的时候,那棵在南方的,长得像棒棒糖的树都会出现在我眼前,像个老友,提醒我要留心观照。我体会着忙碌的节奏,企图找到一种可能,把忙碌的事情拧成一股力量,都向这棒棒糖树冠生长开去。
&&当然,我也总是在凝神歇息停下来的片刻,独自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思考我手上的事情是否可以和树上长出的枝桠一样被修剪掉,然后省下来空间和养分给我觉得更重要的人和事,因为我知道,这样才有可能回首一望时,看到棒棒糖一样的茂密的树冠。
&&古代的道学大师张三丰说,树是有根的人,人是无根的树。可是扪心自问,我们究竟养护出了一棵怎样形态的树木呢?人也许就是不能像树木那样一心安住,却要四方奔走,才无法像树木一样拥有更长久的生命。
&&当下的我们,总是被各种诱惑,各种原因长得偏离了主干,长出了各种短短地,也不够漂亮的枝桠。树根也长不深,树干也不高。哎,闭目观想,总是觉得这棵树真是需要好好被修剪整理。
&&可问题是,总是无法下手,古人造词的时候,早就说了,舍在前,得在后。前顾后盼之后,总是无法取舍成了大多数人的困境,什么都想要,最后最想要的却没抓住。
&&罗丹的《巴尔扎克像》,他用精神凝练出斧头劈出一般的凌厉线条,他要如何大的勇气和倔强,才能把抢了整体风头的那只几乎完美的手割爱去掉。他去掉了一个完美的细节,却成就了一个天成的整体。
&&宋代的画家梁楷,他所作的《太白行吟图》,两三条笔触勾勒挥洒的道袍,如御风而行的列子一样,那是月下“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的李白。如果是细笔描绘的宫锦袍,那就是手执珊瑚鞭,老了还放不下功名,从军报国的李白了。
&&取与之间,从来就是一念造就的三千大千世界。
&&总有人问我,如何慢生活,如何修身养性,如何过得充实。
&&其实都不太会回答,我都说,做你喜欢的事。并且,穷尽一切可能,把它做好。
&&喜欢,或说真的喜欢,就是我手中的那把大剪刀。当一件事情我觉得我无法跟它拥有正面又喜悦的关系时,我就立刻地想办法用心用行动去转化,使之正面喜悦。如果不能转化就该考虑舍弃放手。生命如此苦短,何苦折磨自己和他人。
&&再后来,我发现,其实所谓的“简单的生活”不是生活内容的简单,而是目标的简单。足够简单的目标才能滋养出丰富的生活。不是无事可做,有可能是相当忙碌充实。这个,看看晚年钱锺书和杨绛先生的生活就可以窥见一斑了。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面发生的一切都跟他们没多大关系,对人群的依赖几乎降到最低。我把这个叫做“由简致茂”的生活方式。
&&反之则是“由茂致简”的生活,其实看看周围的忙到“心死”的忙人,除了工作,已经没有力气再产生丰富有趣的生活,他们总会推脱,说等某件事之后就要彻底退休好好享受生活。可是,享受这件事,真的和钱没有太大关系。完全取决于兴致与热情。就如同,没有了胃口,满汉全席都吃不出味道。有兴致的时候,两颗花生米,一杯小酒都是人间至美仙境。
&&一个学生最近告诉我,虽然自从学习书画,比过去工作还要忙碌,太多的书要看,太多的书法和绘画作业要完成,时不时还需要和同学小组讨论艺术史题目,熬夜赶ppt。从前的社交和娱乐基本都停掉了,出去跟朋友吃个饭,还要早早回家做作业。但奇怪的是,竟然感觉不到心力消耗的疲惫,反而越来越觉得精力充沛。我告诉他,这就是“由简致茂”的魔力,越忙碌越补养,越投入越有能量。因为,我们繁忙的心停了下来,只需要处理一个简单的目标,由此目标产生的任务只是很少的体力消耗。
&&可是反之,如果“由繁致简”,目标很多且相互矛盾,想要做的事情很多,每件事分配的时间精力都很有限,就会每一个目标下的任务和功课都无法好好完成,最后心力交瘁,完全丧失热情和力量。身体和情绪时常处在报警和崩溃的边缘。这种情况,总是无法长久。
&&最后,我告诉了学生,棒棒糖树的故事。
&&她后来写信给我,“一个粗壮的树干可以支持伞盖一样的树冠,几百年的老树可以开出娇艳的花朵。我要一直检查我的目标的是否简单纯粹,但是热情地投入忙碌,融入每一天新的生活,这是否就是用出世的心做入世的事业的真谛。”
&&我这样回复她,“我也还不知道,空花道场,水月佛事。我们所做的一切到最后都是云烟。但我知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是信心,是智慧,是对自己的慈悲。”
注:本文原载于 《时尚芭莎》杂志2014年3月号
刚从多雨的江南回来,享受了两天干燥爽快的阳光,北京也烟雨濛濛,推窗望去,一片米家山水的横点。
&&昨晚和上海来的设计师朋友见面,我们在公园边找了好吃的餐厅吃饭,她有超过十年的服装经验,我当然不会放过机会各种请教,学到了好多关于衣服的细节处理的可能性和方法
,也给我很多关于衣服材料的启发
。末了,她说,被时尚产业一季又一季逼得好累,总在追赶着做下一季的设计,她说再过十年,也许不用十年,她要去杭州或是哪个风景好的地方,开个民宿,做好吃的早饭给人吃,养养猫狗。朋友去看她的时候,就可以有after
after party 玩儿。然后她就开心地笑了,她笑起来鼻子上有很好看的褶皱。
&&中午又有好友来聊天,给我带来鲜花饼,看着瓶里的绿菊,我们就着肉桂茶胡乱说话。聊到关于如何做一个好的创作者,在这个时代,一个创作者需要具备更多的素养和才能,不用介意界限,行业。因为未来更多的模式可能是,围绕一个创作者,诞生一个小小的团队,围绕一小群人的喜好和生活,做一些直接又有趣的事。趣味也许是最重要界限。不同的趣味聚拢不同的人和事,大家自得其乐,各不相扰。
&&很巧,他也问我有没有想过十年后自己在怎样生活,我使劲默想,感受了一下,好像也没啥具体的想法。我说,我肯定还在画画,然后依然在玩点儿别的好玩儿的事儿。如果还在北京,也许还会周末上上课,
到处走走,看世界。
&&我觉得这方面我想得很少,也总是没有耐心多想。因为而我大概永远只关心一件事,我玩儿得是否开心。我是否停在原地,我用极端简单的标准衡量我做事的取舍。
想不了很长远的事情。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充分地玩儿,充分地工作,充分地学习。其他事总隔着烟雨远望的距离。“不关我的事”是我的咒语。
&&生活,做事总是起起伏伏,情绪时好时坏,但回到画桌前,打开一本书,煮好一壶水,我总是立刻就回到我的小王国,散乱立刻聚拢,众神归位,一切回到天然的秩序中。就像放一块大磁铁在一个装满铁珠子的盘子下面,立刻所有珠子都牢牢地固定在一起,盘子翻个儿,也掉不下来。
&&另一位老师说,按庄子的意思,艺道的专精要依靠心力的强大,心力强了自然烦恼少,向内的觉察带来更多对立的融合,充实的平静,爱意的距离,和不争论的坚定
。像一辆卡车看着自己的螺丝钉那样看着自己。
&&胡乱记录一下,快乐开始2014的下半年。
和安妮相识,我们是清淡的好友,隔段时间见面聊天,去年她不断跟我说起这本书上的事,我一直很期待读到原文。一次在画室喝茶,她说起要换个写作的名字,让我也帮她想想。我自然是想不出来。我出生就叫林曦,后来微博好玩儿,也随意起出来糊糊这样喜感的外号儿,名字只是符号,但这个符号里有好多讯息。
&&庆山是个好听的名字,有种有力的美,我挺喜欢的,像个清洁有学问的年轻男人。这和我认识的安妮很像。用她的话说,我们都是有些丈夫气的。
&&我留出一天的时间,做饭,读书,我依然喜欢和想要每天都看完一本书,我享受那种脑子里堆满意象,需要慢慢消化的感觉。不然脑子会有点饿。肚子和脑子都都想要兼顾好了。慧命生命一样重要。
&&我也喜欢看认识的朋友写的书,恰好我有好多写书的朋友。我想和别人看我画的感觉也许类似,看到一些如约而至的,也看到一些隐藏的未知。
&&读完这本书,我觉得是安妮到目前为止,最打动我的一本。我讲不太清楚原因,从创作的角度来说呢,写生画起来比完全凭空画一幅画要容易打动人,因为造化和人工在一种融合衍生中。写作和画画是一样的,两个因素各自可以独立,但一定要兼有,一种是内容,一种是内容表达的方式。安妮从来就不缺她个性的方式,但一旦扎实的内容跟上,就会有全新的效果。
&&源头变了,活水清流。
&&一种价值观和情怀像一个手工打磨的镜头,会自然选择适合自己的画面,也赋予画面新的美,或者一个好的摄影师,会启发出镜头前的人一种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审美状态。
&&去年安妮给我写了新画册的序,可惜我的拖沓还没见着画册。我在她笔下很真实,但明显地安静贤淑很多。不能说这安静贤淑是我没有的,只是在她的镜头下被抽取了,这是她的灵性和本事。陆陆续续读过她的书,她坚持又勤奋地写了这么多年,随着成长诚实地调整方向。她是一个很美的镜头,但从一个只
90的头,变成了28的头,焦距变得越来越大,能装下的画面越来越多,我最爱我的28头,油润饱满,青翠欲滴。
&&书中这四位被访问的主人公,由于我整个去年见面都听她提起,所以,其实有了很多了解。但,还是被他们不一样的生活选择所打动,会自然地审视自己当下的一切。我想这就是安妮这本新书的使命,让每个读者,对自己牢不可破的生活模式认知,松动一下,看看新的可能,或是让已经走在自己承担自己命运路上的的旅人,感到温暖不寂寞。
&&这四位主人公其实有个共性,要么喜欢写字,要么喜欢画画,要么一生弹琴。人生变换,总需要一样依止,可居可游。到庄子的世界,艺可通道,可通达,可证悟。
&&人生比想象地短很多,要及时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遗憾很难,但没有后悔其实相对容易。只有你真正得到你想要的,不是那些被欲望牵扯的索取,而是你的出厂设置里就设置好的那些兴趣和价值,就会有“得未曾有”的喜悦,相反,当然是一种隐隐亏欠委屈自己的怨忿,倦怠。
生活的每个相逢机遇,都只是预览,只有你的速度流量都跟上了,才能看到原图。
&&我也许也还没有真正走在这条路上,或许已经在了,因为每过一段时间,每忠实自己一步,我都有得未曾有的平静喜悦。
&&我在一个山顶看过明月当空,远处城市只是一条闪烁的丝带,古人也曾在这月下思量这些困扰和问题,只能,
月下披云啸一声,然后看好脚下,勇猛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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