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斑点 意识流》这样的意识流小说和散文的区别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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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小说欣赏《墙上的斑点》课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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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意识流小说《墙上的斑点》
[意识流小说]&&&文/Cancan
诗意是意识流
"意识流"这个概念,这在以新词泛滥,颠覆成语,戏说历史,假知识滥觞为时尚的今天,显得比较落后,意识流是一个大约拿破仑三世梦想复辟和马克思写资本论时期的古老词汇。但是,意识流不是随风而逝的东西,不是喇叭裤,迪斯科,滚石,披头士,大哥大,那样尽舍昼夜的东西,它是现代的,永恒的,如果刻意比较的话,意识流是每一首诗词中都隐藏着的诗意,意境。
哲学上的意识是人对于客观物质世界的反映,也是人知道自我和了解世界的途径。不论是怀疑还是证实,“意识”应该说更象是人类于“无意识”之中感觉自己的过程,老子的“吾不知谁之子,象帝(缔)之先”,孔子的“不舍昼夜”,庄周的梦蝶,分别说明了意识的感知象是推理加信念,而且它是连贯流动的。
因而,"Je pense, donc je suis/我思故我在"是笛卡尔全部认识论的哲学起点,有疑问才产生思考,因此,这种意识是他的“普遍怀疑”论的终点。
然而意识受到有什么规则和动力的驱动?
法语不是一种容易含混的语言,"Je pense, donc je suis" 明确表示:"我思,故我在"。中文是不是更加丰富和具有意识流之"象"? 对了,易经里面的象是意识的经典例子,伏羲梦巨龟,周文王梦飞熊,箕子见纣王进餐用象箸而震惊逃命,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五柳先生归去来兮辞,曹孟德所说“老骥伏枥”,毛泽东接下去说的“风樯动, 龟蛇静, 起宏图”,这些都是意识流做主角的诗意。
"Je pense, donc je suis/我思故我在"是认识论哲学,断句为与原意不同的中文"我思故,我在",就成了老庄孔孟,莎士比亚,梅特林克和古今意象派诗人脑海里的意识流状态下的诗意。
诗人文人先有意识流,再有提笔为文,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这些就是对意识的疏浚成型,发其势,导其流。因此它的传递,也就能如苏轼所说“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无论如何,跟随意识流的代表人物和他们的作品回顾一遍,也许是最简捷的介绍意识流文学意境的方式。
1 威廉·詹姆斯
美国机能主义心理学家先驱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创造出意识流(stream of consciousness)这个词,用来表示意识的流动特性,这个名词是他在《心理学原理》(1890)一书中论述的一个概念,最初见于詹姆斯的论文《论内省心理学所忽略的几个问题》。詹姆斯意识流强调意识的动态性,联系性和流动发展特性,承认意识有它自身以外的客观对象存在,并认为意识对它有认识的功能。
詹姆斯说: “形容意识最自然的比喻就是‘河’或‘流’。此后,我们说到意识的时候,让我们把它称作思想的河流,或是意识流,或是主观生活之流。”
他感受到思维的不间断性,即没有“空白”,始终在“流动”,因此强调其超时间性和超空间性,即不受时间和空间的束缚。因为意识是一种不受客观现实制约的纯主观的东西,它能使感觉中的现在与过去无缝衔接,不可分割。这几乎与诗词里面的意境是一回事,从流动的画面里自然地裹携着诗意,而不是形容或者描述诗的内容。诗不可描述,不然比兴之类的也就不能代表诗的创作了。
他提出意识有五个特点:
1,意识是属于个人的。至于有没有一个不属于任何个人的孤立而纯粹思想,我们无法加以确定,因为我们没有这种经验。
2,意识是经常变化着的,没有任何一种状态一经过去之后能够再现并和以前的这种状态完全相同 (就跟人不可能再次进入一样的河水中一样,大脑中不可能出现两次完全一样的意识流)。
3,意识是连续不断的。即使一个人的意识在时间上中断后(例如进入睡梦后)仍可以前后连成一体。这里指意识的本身,而不是意识所涉及的内容在时间上的连续,因此,它不妨碍时间在意识流里面的跳跃。
4,意识有它自身以外的对象,它永远同这种对象打交道,具有认知的功能。
5,意识对其对象有选择性,它总是对它的对象的某些部分发生兴趣,而对其余部分则加以排除或拒绝。
詹姆斯所描述的意识的特性只是表面的,未触及意识的本质。对后两点的坚持让詹姆斯落入了对意识的唯心看法,并且走向纯经验论,因此不难走向自己的观念的反面,发展为怀疑论者,提出“意识存在吗?” 的疑问,让他的意识流学说转变为主观唯心论。意识二字不曾跳出人们的思维,但却改变着人们,甚至异化人类。
意识的变化是由于人们在生活实践中所接触和相互作用的客观事物的不断变化所引起的,并且这里也包括意识主体自己的心理活动的变化。“意识”(consciousness)的字面意思是能“注意”和“认识”事物的东西,原意包括“注意”和“认识”对象是人所能感受的环境,the state of being awake and aware of one's surroundings,因此,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产生机制,人可以提升自己的意识(raise one's consciousness)。
然而,除了与物质实体对立存在之外,意识本身的定义和分类却无法明确。意识是一个不完整的、模糊的概念,意识无法形容。
约翰·希尔勒通俗地将其解释成:“(意识是)从无梦的睡眠醒来之后,除非再次入睡或进入无意识状态,否则是持续进行的知觉、感觉或觉察的状态”。[具体细分为许多分支概念,如&边缘意识&(对注意范围边缘的刺激物所获得的模糊不清的意识,包括&下意识&(在不注意或只略微注意的情形下所得到的意识);&潜意识&(潜隐在意识层面之下的感情、欲望、恐惧等复杂经验,自然受到意识的控制与压抑,而个人不自觉知);&前意识&(介于意识与潜意识之间的一种意识层面,或者是以前贮存在长时记忆中的非调用信息)]。这可以说是“我思故我在”的支持论调。
今天的意识流文学是经过意识流和象征主义文学大家提炼发展之后的辉煌产物:
马赛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在《追憶似水年華》裡,描述了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時期,法國貴族的沒落與中產階級的興起。普鲁斯特仅仅借助不由自主的回忆,将逝去岁月的点点滴滴重现在读者眼前,就使时间在艺术中以永存:沙龙、戏院、海滨以及文人雅士、倩女俊男的君子好求式的生活,20世纪初巴黎浪漫的随之一一展现。而在追憶似水年華的第二卷《在少女花影下》(? L'ombre des jeunes filles en fleurs)里,作者重现20世纪初巴黎风华的非凡功力,"令任何风格都黯然失色!"。
詹姆斯·乔伊斯(James Augustine Aloysius Joyce,),爱尔兰作家和诗人,20世纪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代表作包括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1914)、长篇小说《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1916)、《尤利西斯》(1922)以及《芬尼根的苏醒》(1939))。
弗吉尼亚·伍尔芙(),意识流作家中成就最高的女性。代表作品《达洛维夫人》、《海浪》、《到灯塔去》和《墙上的斑点》。
威廉·福克纳(),美国诺贝尔文学奖意识流文学大家,代表作是一系列称为“约克纳帕塔法世系”的小说,包括15个长篇和几十个短篇。《喧哗与骚动》是福克纳最优秀的意识流作品。书名取自莎士比亚名剧《麦克白》的著名台词,福克纳的著名意识流小说还包括《我弥留之际》,等等,等等。
2 詹姆斯.乔伊斯
意识流文学泛指注重描绘人物意识流动状态的文学作品,既包括清醒的意识,更包括无意识、梦幻意识和语言前意识。
“意识流”一词作为心理学词汇,是在威廉·詹姆斯之后,1918年梅·辛克莱评论英国陶罗赛·瑞恰生的小说《旅程》时引入文学界的。20世纪初,法国哲学家亨利·柏格森的“绵延论”强调生命冲动的连绵性、多变性。他的关于“心理时间”与“空间时间”的区分、关于直觉的重要性以及奥地利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结构和梦与艺术关系的理论,都对意识流文学的发展有过重大影响。从此,"意识流文学"带来了现代主义文学里面的重要分支。
意识流小说家主张让人物主观感受到的“真实”客观地、自发地再现于纸面上,反对传统小说出面介绍人物的身世籍贯、外界环境、间或挺身而出评头论足的写法,要求作者“退出小说”。这个主张最初是由美国作家亨利·詹姆斯提出的,后来艾略特的“非人格化”理论也表达了类似的主张 。跟庞德类似,对人格的异化使艾略特随后走入理想幻灭和宗教救赎,虽然"符合"了战后六十年代人们的颓废特征,但似乎也因此离开了意识流文体,进入空幻,这种思潮随着他的获奖而泛滥实际上带来了战后“垮掉的一代”。
如何才能运用或者算是运用了意识流文体?
意识流文学的大家和代表人物乔伊斯是把消灭了作者人格的戏剧看作最高的美学形式,并力图在小说中达到这一目标。
运用意识流文体詹姆斯.乔伊斯给出了最好的事例,他认为作品是与外界事物绝缘的独立自足的有机结构。作为现成的艺术品,它不仅与社会、历史无关,甚至与作者本人也无关。因为社会历史因素和作者的思想感情只是创作的素材,它们进入作品以后就被“艺术化”、“形式化”了,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
文学和艺术的意识不是机械孤立和静止的,因而,只有当无尽的意识流动形成艺术感染和风格时,时空中的不断流动成了意识的活力和发展体现,具体的影像反而成为絷拌意识运动的累赘,因而,就象“写意中国画”一样,用笔不求工细,而是注重神态气韵的连贯和挥洒感染,通过简练放纵的笔致表现出意态神思和无限逸韵,“禀逸韵於天陶,含冲气於特秀” (晋 庾亮 《翟徵君赞》)。
然而,与人们所以为的天马行空荒诞不羁相反,意识流尤其需要其深厚的生活体验和文学创作与思考的基础,才能上接天赋下及地理,达到&含冲气於特秀&。意识流文学的每一篇经典巨作无不精雕细凿般充满着细碎精致而又贴切的描绘和比喻,活生生的&生活体验&也许可以说是深刻意识和意识流得以体现出来的源泉。
乔伊斯本人一生大部分时光都远离故土爱尔兰,但他象叶芝和其他知名爱尔兰艺术家一样(类似的还有诗人彭斯,拜伦,歌德,莎士比亚和契克夫),对祖国刻骨铭心的挚爱和早年在祖国的生活经历一直对他的创作发生着深远的影响。这些将他的思考和意识深深根植进爱尔兰这块无可撼动的故土之中,独具创作慧眼的乔伊斯毫不动摇地把自己绝大部分作品都以内心中遥望故乡爱尔兰的浓厚意识做为背景和主题,让他的小说根植于早年在都柏林的生活,里面充满着包括他的家庭、朋友、敌人、中学和大学的岁月-----读过《尤利西斯》的人无不感染其中在对话和谈吐里面所充满着的老牌经典学院的人杰地灵和璀璨知识之光。这对于急着变化,异化,化的中国三流浮躁作家,如莫言贾平凹之类是一种讽刺,尤其讥讽的是后者没有意识的诗意,境界庸俗,形神躲闪亏虚。
正是如此,意识流之外的深厚情感,哲学和生活经历成就了乔伊斯做为意识流大家如日中天的名望和作品无限的感染力,他被誉为"现代英语文学中将国际化因素和乡土化情节结合最好的人"。
这样的收获,恐怕同样会让今天充斥在&北京798&和莫斯科广场的一些所谓象征主义艺术(意识流的学派名称)的&行为艺术家文学家诗人画家&们大为不堪。
追求虚无的失败者坠入的是巴顿将军所喜欢讥讽的那些错过了辉煌的世界大战而只能对着孙儿们"回忆自己在田纳西铲牛粪的人生"的宿命。------有趣的是,巴顿将军所秉承的那句刻在他跟巴顿夫人的戒子中的缩写"在没有人的时候,上帝注释着我",从某种意义上说更有意识流的意境特色。
3 马赛尔·普鲁斯特, 弗吉尼亚·伍尔芙
介绍意识流作品如果用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A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 《寻找失去的时间》)( Marcel Proust)那样通过小说中的人物安静理智地对自己的思想和感受进行分析追索,在无人倾听的情况下获得“内心分析”,而不是独白,更容易形成以理性为指引和合乎逻辑规则的优美动人推理,并说明意识流不是任由意识的自然流动。那也许比啃《尤利西斯》更容易获得意识的逻辑感觉而少一些&眩晕&。[特别推荐:最近网上的一篇优美分析介绍文章"思羽:《追忆似水年华》之随想"]
然而,无论真正在意意识流与否,每个人都经历过类似于"墙上印迹"那样油然而起的意识流感觉,------通过一个生活中墙上,物体或者天空地面的印迹,连通到内心的图像意识,进而变换普通的平面印渍为内心和意识中流动起来的人物跟图像。
一个印迹,它的前生和下一步的是什么?思维由此流动开来 ------自由联想,时空转换,蒙太奇,色彩化,历史空间化,诗化,音乐化,以及它们的整合,到最后,先前那个印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导出的意境。
也许就跟美国诗坛领袖佛洛斯特对诗的描述一样,把这些意识的河流融汇进儿时的记忆,故乡的空气,家,国,情和爱恨就是诗歌,音乐,舞蹈,绘画,电影。启功先生说"这说诗,实际只是说了“半辈子,梦, 心,泪,热,早已知道”几个意思,是诗人对自己生活经历的回顾。",应该说也是佛洛斯特的主旨,都有意识流的意味。
当然意识流也可以什么文体都不属于,只在内心思想活动,带来一个不一样的自己,象布莱克默小说《罗娜.邓恩》里面走过曦阳升起的山谷,获得爱和人生的清晰启示的乔.瑞德一样,终于将自己跟英国的命运和历史发展融汇在一起。
也许因为限于译文的篇幅,中国最突出的意识流介绍作品来自弗吉尼亚·伍尔芙(Virginia Woolf ),尤其是成为中学教材的这位被誉为英国二十世纪现代主义与女性主义先锋的著名女作家的经典意识流小说 《THE MARK ON THE WALL
墙上的斑点》。
伍尔芙的母亲是位绝色佳人,曾为前拉斐尔派的画家爱德华·波恩 – 琼斯(Edward Burne-Jones)担任模特。伍尔芙的父亲莱斯利·史蒂芬爵士(Sir Leslie Stephen),是当时显赫的贵族,编辑,文学评论家及传记作者。这些带来了伍尔芙的勇敢敏锐,在世界动荡的两次世界大战期间以一个女子之力成为伦敦文学界的核心人物,同时是布卢姆茨伯里派(Bloomsbury Group)的代表者。
她提倡女权主义,文学创作上强调着力描写人的内心世界,而不要机械地描写现实的生活,这一点和维多利亚时代以来在英国文坛盛行的现实主义风格完全背道而驰,象李清照撰写词论一样,她大胆地把高尔斯华绥,威尔斯等这一类当时如日中天的一流作家称做"物质主义者",认为他们虽然写得很成功,但是并没有触及人物的内心世界,她比较推崇哈代,康拉德等等具有深刻思考分析功力的作家,认为他们的作品更加接近于人的内心世界。毫无疑问,她最推崇的作家当然是詹姆斯.乔伊斯,伍尔芙把乔伊斯的创作称为&精神主义&,伍尔芙的创作就是在乔伊斯的影响下完成的。
《墙上的斑点》是她第一篇典型的意识流作品。作者描述自己看到墙上的斑点,以此展开回忆和无数的联想,产生一系列幻觉和遐想,令人感叹生命象意识流那样充满着偶然性。
意识流先驱人物亨利·詹姆斯说:“针和线分离就不能缝衣,内容和形式割裂即不成其为艺术品。” 也许你能认为《墙上的斑点》就是这样一篇内容与形式难以区分,内容即形式,形式也就是内容的作品。法国生理学家伯纳德是同时受到科学哲学和文学艺术领域所推崇的思想家,他的名言:『艺术是我,科学只是我们』(Art is I, science is we. —–Claude Bernard),说到底,文学创作就是在深厚的生活观察积累基础上的情感联想和抒发,是作者头脑中绚丽的情感和意识的书面流淌,是象诗歌那样的意境展示。
蕾,温绚,
光,晨曦。
雨,空寂,
意识流总是跟事物的倒影分不开,这也许是意识流的器外特性。
Virginia Woolf as a child. 儿时的伍尔芙
伍尔芙的母亲 Edward Burne-Jones&画中模特
Members of the Bloomsbury group in the Dreadnought Hoax
布卢姆茨伯里派(Bloomsbury Group)是从1904年至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
剑桥大学毕业生以英国伦敦布卢姆茨伯里地区为活动中心的文人团体,伍尔芙是布卢姆茨伯里派的代表者。
&&&&&&&&&&&&&&&&&&&& (Virginia Woolf is on the far left, 左一是Bloomsbury艺术家俱乐部里着男装的伍尔芙)
感谢竹丫头和璇月的精湛诗作,美玉共赏
诗友& 秋竹声
信是人生意识流,
&随情泼墨换春秋。
江山一卷丹青梦,
不到醒时何得休?
In my humble opinion, the mark on the wall is actually a pigment of
imagination. Imagination is everything, though.
You can identify any
object as something triggering off a creative process, if your mind is
fertile enough.
Any approach can get you a masterpiece, if you are a
master to start with. Pure and simple.
诗友& 璇月舞
精神世界玄关隐,
思想意识占主流。
浩荡奔腾终宇宙,
无中生有找源头。
天河瀚瀚夜奔流,
月上穹巅叶送秋。
巨变源头谁可溯,
星云之外始无休。
《THE MARK ON THE WALL& 墙上的斑点》
(翻译来自网上,依据原文上下的联系,对一些细节略有改动)
http://www.motie.com/s/app/notes/416/note/1919
大约是在今年一月中旬,我抬起头来,第一次看见了墙上的那个斑点。要确定是在哪一天,就得回忆当时我看见了些什么。现在我记起了炉子里的火,一
片黄色的火光一动不动地照射在我的书页上;壁炉上圆形玻璃缸里插着三朵菊花。对了,一定是冬天,我们刚喝完茶,我记得当时我正在吸烟,一仰头,第一次看见了墙上那个斑点。透过香烟的烟雾望过去,眼光在火红的炭块上停留了一下,过去关于在城堡塔楼上飘扬着一面鲜红的旗帜的幻觉又浮现在我脑际,想到无数红色骑士潮水般地骑马跃上黑色岩壁的侧坡。这个斑点打断了我这个幻觉,使我觉得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是过去的幻觉,是一种无意识的幻觉,可能是在孩童时期产生的。墙上的斑点是一块圆形的小迹印,在雪白的墙壁上呈暗黑色,在壁炉上方大约六七英寸的地方。
思绪是多么容易一哄而上,簇拥着一件新鲜事物,像一群蚂蚁狂热地抬一根稻草一样,抬了一会,又把它扔在那里…… 如果这斑点只是一只钉子留下的痕迹,那一定不是为了挂一幅油画,而是为了挂一幅小肖像画——一幅卷发上扑着白粉、脸上抹着脂粉、嘴唇像红石竹花的贵妇人肖像。它当然是一件赝品,
这所房子以前的房客只会选那一类的画—— 老房子得有老式画像来配它。他们就是这种人家—— 很有意思的人家,我常常想到他们,都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因为谁都不会再见到他们,也不会知道他们后来的遭遇了。据说,那家人搬出这所房子是因为他们想换一套别种式样的家具,他说着按他的想法,艺术品背后应该包含着思想的时候,我们两人就一下子分了手,这种情形就像坐火车一样,我们在火车里看见路旁郊外别墅里有个老太太正准备倒茶,有个年轻人正举起球拍打网球,火车一晃而过,我们就和老太太以及年轻人分了手,把他们抛在火车后面。
但是,我还是弄不清那个斑点到底是什么;我想,它不像是钉子留下的痕迹。它太大、太圆了。我本来可以站起来,但是,即使我站起身来瞧瞧它,
十之八九我也说不出它到底是什么;因为一旦一件事发生以后,就没有人能知道它是怎么发生的了。唉! 天哪,生命是多么神秘;思想是多么不准确! 人类是多么无知!
为了证明我们对自己的私有物品是多么无法加以控制——和我们的文明相比,人的生活带有多少偶然性啊——我只要列举少数几件我们一生中遗失的物件就够了。就从那三只装着订书工具的浅蓝色罐子说起吧,这永远是遗失的东西当中丢失得最神秘的几件——哪只猫会去咬它们,哪只老鼠会去啃它们呢?
再数下去,还有那
几个鸟笼子、铁裙箍、钢滑冰鞋、安女王时代的煤斗子、弹子戏球台、手摇风琴——全都丢失了,还有一些珠宝,也遗失了。有乳白宝石、绿宝石,它们都散失在芜
菁的根部旁边。它们是花了多少心血节衣缩食积蓄起来的啊!
此刻我四周全是挺有分量的家具,身上还穿着几件衣服,简直是奇迹。要是拿什么来和生活相比的话,
就只能比做一个人以一小时五十英里的速度被射出地下铁道,从地道口出来的时候头发上一根发针也不剩。光着身子被射到上帝脚下! 头朝下脚朝天地摔倒在开满水仙花的草原上,就像一捆捆棕色纸袋被扔进邮局的输物管道一样!头发飞扬,就像一匹赛马会上跑马的尾巴。对了,这些比拟可以表达生活的飞快速度,表达那永不
休止的消耗和修理;一切都那么偶然,那么碰巧。
那么来世呢?
粗大的绿色茎条慢慢地被拉得弯曲下来,杯盏形的花倾覆了,它那紫色和红色的光芒笼罩着人们。人到底为什么要投生在这里,而不投生到那里,不会行动、不会说话、无法集中目光,在青草脚下,在巨人的脚趾间摸索呢?
至于什么是树,什么是男人和女人,或者是不是存在这样的东西,人们再过五十年也是无法说清楚的。别的什么都不会有,只有充塞着光亮和黑暗的空间,中间隔着一条条粗大的茎干,也许在更高处还有一些色彩不很清晰的——淡淡的粉红色
或蓝色的——玫瑰花形状的斑块,随着时光的流逝,它会越来越清楚、越——我也不知道怎样……可是墙上的斑点不是一个小孔。它很可能是什么暗黑色的圆形物
体,比如说,一片夏天残留下来的玫瑰花瓣造成的,因为我不是一个警惕心很高的管家——只要瞧瞧壁炉上的尘土就知道了,据说就是这样的尘土把特洛伊城严严地埋了三层,只有一些罐子的碎片是它们没法完全掩盖的,这一点完全能叫人相信。
窗外树枝轻柔地敲打着玻璃……我希望能静静地、安稳地、从容不迫地思考,没有谁来打扰,一点也用不着从椅子里站起来,可以轻松地从这件事想到
那件事,不感觉敌意,也不觉得有阻碍。我希望深深地、更深地沉下去,离开表面,离开表面上的生硬的个别事实。让我稳住自己,抓住第一个一瞬即逝的意像念头……
莎士比亚……对啦,不管是他还是别人,都行。这个人稳稳地坐在扶手椅里,凝视着炉火,就这样——一阵骤雨似的念头源源不断地从某个非常高的天国倾泻而下,
进入他的头脑。他把前额倚在自己的手上,于是人们站在敞开的大门外面向里张望——我们假设这个景象发生在夏天的傍晚——可是,所有这一切历史的虚构是多么
沉闷啊! 它丝毫引不起我的兴趣。
我希望能碰上一条使人愉快的思路,同时这条思路也能间接地给我增添几分光彩,这样的想法是最令人愉快的。连那些真诚地相
信自己不爱听别人赞扬的谦虚而灰色的人们头脑里,也经常会产生这种想法。它们不是直接恭维自己,妙就妙在这里。
这些想法是这样的:“于是我走进屋子。他们在谈植物学。我说我曾经看见金斯威一座老房子地基上的尘土堆里开了一朵花。我说那粒花籽多半是查理一世在位的时候种下的。查理一世在位的时候人们种些什么
花呢?” 我问道—— (但是我不记得回答是什么)也许是高大的、带着紫色花穗的花(指紫藤,通常代表年代感和厚重历时) 吧。
于是就这样想下去。同时,我一直在头脑里把自己的形象打扮起来,是爱抚地,偷偷地,而不是公开地崇拜自己的形象。因为,我如果当真公开地这么干了,就会马上被自己抓住,我就会马上伸出手去拿过一本书来掩盖自己。说来也真奇
怪,人们总是本能地保护自己的形象,不让偶像崇拜或是什么别的处理方式使它显得可笑,或者使它变得和原型太不相像以至于人们不相信它。
但是,这个事实也可
能并不那么奇怪? 这问题极其重要。假定镜子打碎了,形象消失了,那个浪漫的形象和周围一片绿色的茂密森林也不复存在,只有其他的人看见的那个人的外壳
——世界会变得多么闷人、多么浮浅、多么光秃、多么凸出啊!在这样的世界里是不能生活的。当我们面对面坐在公共汽车和地下铁道里的时候,我们就是在照镜
子;这就说明为什么我们的眼神都那么呆滞而朦胧。
未来的小说家们会越来越认识到这些想法的重要性,因为这不只是一个想法,而是无限多的想法;它们探索深处,追逐幻影,越来越把现实的描绘排除在他们的故事之外,认为这类知识是天生具有的。希腊人就是这样想的,或许莎士比亚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这种概括毫无价值。只要听听概括这个词的音调就够了。它使人想起社论,想起内阁大臣—— 想起一整套事物,人们在儿童时期就认为这些事物是正统,是标准的、真正的事物,
人人都必须遵循,否则就得冒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危险。
提起概括,不知怎么使人想起伦敦的星期日,星期日午后的散步,星期日的午餐,也使人想起已经去世的人的
说话方式,衣着打扮、习惯——例如大家一起坐在一间屋子里直到某一个钟点的习惯,尽管谁都不喜欢这么做。每件事都有一定的规矩。
在那个特定时期,桌布的规
矩就是一定要用花毯做成,上面印着黄色的小方格子,就像你在照片里看见的皇宫走廊里铺的地毯那样。另外一种花样的桌布就不能算真正的桌布。当我们发现这些
真实的事物、星期天的午餐、星期天的散步、庄园宅第和桌布等并不全是真实的,确实带着些幻影的味道,而不相信它们的人所得到的处罚只不过是一种非法的自由
感时,事情是多么使人惊奇,又是多么奇妙啊!我奇怪现在到底是什么代替了它们,代替了那些真正的、标准的东西? 也许是男人,如果你是个女人的话;男性的观
点支配着我们的生活,是它制定了标准,订出惠特克*( 注释:*惠特克() ,英国出版商,创办过《书商》杂志,于1868年开始编纂惠特克年鉴)的尊卑序列表。
据我猜想,大战后它对于许多男人和女人已经带上幻影的味道,并且我们希望很快它就会像幻影、红木碗橱、兰西尔版画、上帝、魔
鬼和地狱之类东西一样遭到讥笑,被送进垃圾箱,给我们大家留下一种令人陶醉的非法的自由感—— 如果真存在自由的话……
在某种光线下面看墙上那个斑点,它竟像是凸出在墙上的。它也不完全是圆形的。我不敢肯定,不过它似乎投下一点淡淡的影子,使我觉得如果我用手
指顺着墙壁摸过去,在某一点上会摸着一个起伏的小小的古冢,一个平滑的古冢,就像南部丘陵草原地带的那些古冢,据说,它们要不是坟墓,就是宿营地。在两者
之中,我倒宁愿它们是坟墓,我像多数英国人一样偏爱忧伤,并且认为在散步结束时想到草地下埋着白骨是很自然的事情……一定有一部书写到过它。一定有哪位古
物收藏家把这些白骨发掘出来,给它们起了名字……我想知道古物收藏家会是什么样的人?多半准是些退役的上校,领着一伙上了年纪的工人爬到这儿的顶上,检查
泥块和石头,和附近的牧师互相通信。牧师在早餐的时候拆开信件来看,觉得自己颇为重要。为了比较不同的箭镞,还需要作多次乡间旅行,到本州的首府去,这种
旅行对于牧师和他们的老伴都是一种愉快的职责,他们的老伴正想做樱桃酱,或者正想收拾一下书房。他们完全有理由希望那个关于营地或者坟墓的重大问题长期悬
而不决。而上校本人对于就这个问题的两方面能否搜集到证据则感到愉快而达观。的确,他最后终于倾向于营地说。由于受到反对,他便写了一篇文章,准备拿到当
地会社的季度例会上宣读,恰好在这时他中风病倒,他的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不是想到妻子和儿女,而是想到营地和箭镞,这个箭镞已经被收藏进当地博物馆的展柜,和一只中国女杀人犯的脚、一把伊利莎白时代的铁钉、一大堆都铎王朝时代的土制烟斗、一件罗马时代的陶器,以及纳尔逊用来喝酒的酒杯放在一起——我真的
不知道它到底证明了什么。
不,不,我什么也没有证明,什么也没有发现。假如我在此时此刻站起身来,弄明白墙上的斑点果真是——我们怎么说不好呢?——一枚巨
大的旧钉子的钉头,钉进墙里已经有两百年,直到现在,由于一代又一代女仆耐心的擦拭,钉子的顶端得以露出到油漆外面,正在一间墙壁雪白、炉火熊熊的房间里
第一次看见现代的生活,我这样做又能得到些什么呢?知识吗?还是可供进一步思考的题材? 不论是静坐着还是站起来我都一样能思考。
什么是知识? 我们的学者不
过是那些蹲在洞穴和森林里熬药草、盘问地老鼠或记载星辰的语言的巫婆和隐士们的后代,要不,他们还能是什么呢?我们的迷信逐渐消失,我们对美和健康的思想
越来越尊重,我们也就不那么崇敬他们了……是的,人们能够想像出一个十分可爱的世界。这个世界安宁而广阔,旷野里盛开着鲜红的和湛蓝的花朵。这个世界里没
有教授,没有专家,没有警察面孔的管家,在这里人们可以像鱼儿用鳍翅划开水面一般,用自己的思想划开世界,轻轻地掠过荷花的梗条,在装满白色海鸟卵的鸟窠上空盘旋……在世界的中心扎下根,透过灰黯的海水和水里瞬间的闪光以及倒影向上看去,这里是多么宁静啊——假如没有惠特克年鉴——假如没有尊卑序列表!我
一定要跳起来亲眼看看墙上的斑点到底是什么——是一枚钉子?一片玫瑰花瓣?还是木块上的裂纹? 大自然又在这里玩弄她保存自己的老把戏了。她认为这条思路至
多不过白白浪费一些精力,或许会和现实发生一点冲突,因为谁又能对惠特克的尊卑序列表妄加非议呢? 排在坎特伯里大主教后面的是大法官,而大法官后面又是约克大主教。每一个人都必须排在某人的后面,这是惠特克的哲学。最要紧的是知道谁该排在谁的后面。惠特克是知道的。大自然忠告你说,不要为此感到恼怒,而是应该从中得到安慰;假如你无法得到安慰,假如你一定要破坏这一小时的平静,那就去想想墙上的斑点吧。我懂得大自然耍的是什么把戏——她在暗中怂恿我们采取行动
以便结束那些容易令人兴奋或痛苦的思想。我想,正因如此,我们对实干家总不免稍有一点轻视—— 我们认为这类人不爱思索。不过,我们也不妨注视墙上的斑点,来打断那些不愉快的思想。
真的,现在我越加仔细地看着它,就越发觉得好似在大海中抓住了一块浮木。我体会到一种令人心满意足的现实感,把那两位大主教和那位大法官统统
逐人了虚无的幻境。这里,是一件具体的东西,是一件真实的东西。我们半夜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也往往这样,急忙扭亮电灯,静静地躺一会儿,赞赏着衣柜,赞赏
着实在的物体,赞赏着现实,赞赏着身外的世界,它证明除了我们自身以外还存在着其他的事物。我们想弄清楚的也就是这个问题。木头是一件值得加以思索的愉快
的事物。它产生于一棵树,树木会生长,我们并不知道它们是怎样生长起来的。它们长在草地上、森林里、小河边——这些全是我们喜欢去想的事物——它们长着、
长着,长了许多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我们。炎热的午后,母牛在树下挥动着尾巴;树木把小河点染得这样翠绿一片,让你觉得那只一头扎进水里去的雌红松鸡,应该带着绿色的羽毛冒出水面来。我喜欢去想那些像被风吹得鼓起来的旗帜一样逆流而上的鱼群;我还喜欢去想那些在河床上一点点地垒起一座座圆顶土堆的水甲虫。
我喜欢想像那棵树本身的情景:首先是它自身木质的细密干燥的感觉,然后想像它感受到雷雨的摧残;接下去就感到树液缓慢地、舒畅地一滴滴流出来。
我还喜欢去
想这棵树怎样在冬天的夜晚独自屹立在空旷的田野上,树叶紧紧地合拢起来,对着月亮射出的铁弹,什么弱点也不暴露,像一根空荡荡的桅杆竖立在整夜不停地滚动
着的大地上。六月里鸟儿的鸣啭听起来一定很震耳,很不习惯;小昆虫在树皮的拆皱上吃力地爬过去,或者在树叶搭成的薄薄的绿色天篷上面晒太阳,它们红宝石般
的眼睛直盯着前方,这时候它们的脚会感觉到多么寒冷啊……大地的寒气凛冽逼人,压得树木的纤维一根根地断裂开来。最后的一场暴风雨袭来,树倒了下去,树梢
的枝条重新深深地陷进泥土。即使到了这种地步,生命也并没有结束。这棵树还有一百万条坚毅而清醒的生命分散在世界上。有的在卧室里,有的在船上,有的在人
行道上,还有的变成了房间的护壁板,男人和女人们在喝过茶以后就坐在这间屋里抽烟。这棵树勾起了许许多多平静的、幸福的联想。我很愿意挨个儿去思索它们
——可是遇到了阻碍……我想到什么地方啦?是怎么样想到这里的呢?一棵树?一条河?丘陵草原地带?惠特克年鉴? 盛开水仙花的原野? 我什么也记不起来啦。一
切在转动、在下沉、在滑开去、在消失……事物陷进了大动荡之中。
有人正在俯身对我说话:
“我要出去买份报纸。”
“不过,买报纸也没有什么意思…… 什么新闻都没有。这该死的战争,让这次战争见鬼去吧! ……然而不论怎么,我认为我们也不应该让一只蜗牛就那么趴在墙壁上。”
哦,墙上的斑点!& 是一只蜗牛。
The Mark on the Wall
Virginia Woolf (1917)
PERHAPS IT WAS the middle of January in the present year that I first
looked up and saw the mark on the wall. In order to fix a date it is
necessary to remember what one saw. So now I the
steady film of yellow light upon the three
chrysanthemums in the round glass bowl on the mantelpiece. Yes, it must
have been the winter time, and we had just finished our tea, for I
remember that I was smoking a cigarette when I looked up and saw the
mark on the wall for the first time. I looked up through the smoke of my
cigarette and my eye lodged for a moment upon the burning coals, and
that old fancy of the crimson flag flapping from the castle tower came
into my mind, and I thought of the cavalcade of red knights riding up
the side of the black rock. Rather to my relief the sight of the mark
interrupted the fancy, for it is an old fancy, an automatic fancy, made
as a child perhaps. The mark was a small round mark, black upon the
white wall, about six or seven inches above the mantelpiece.
How readily our thoughts swarm upon a new object, lifting it a little
way, as ants carry a blade of straw so feverishly, and then leave it….
If that mark was made by a nail, it can’t have been for a picture, it
must have been for a miniature–the miniature of a lady with white
powdered curls, powder-dusted cheeks, and lips like red carnations. A
fraud of course, for the people who had this house before us would have
chosen pictures in that way–an old picture for an old room. That is the
sort of people they were–very interesting people, and I think of them so
often, in such queer places, because one will never see them again,
never know what happened next. They wanted to leave this house because
they wanted to change their style of furniture, so he said, and he was
in process of saying that in his opinion art should have ideas behind it
when we were torn asunder, as one is torn from the old lady about to
pour out tea and the young man about to hit the tennis ball in the back
garden of the suburban villa as one rushes past in the train.
But as for that mark, I’ I don’t believe it was
made it’s too big, too round, for that. I might get
up, but if I got up and looked at it, ten to one I shouldn’t be able to
because once a thing’s done, no one ever knows how it
happened. Oh! dear me, The inaccuracy of thought!
The ignorance of humanity! To show how very little control of our
possessions we have–what an accidental affair this living is after all
our civilization–let me just count over a few of the things lost in one
lifetime, beginning, for that seems always the most mysterious of
losses–what cat would gnaw, what rat would nibble–three pale blue
canisters of book-binding tools? Then there were the bird cages, the
iron hoops, the steel skates, the Queen Anne coal-scuttle, the bagatelle
board, the hand organ–all gone, and jewels, too. Opals and emeralds,
they lie about the roots of turnips. What a scraping paring affair it is
to be sure! The wonder is that I’ve any clothes on my back, that I sit
surrounded by solid furniture at this moment. Why, if one wants to
compare life to anything, one must liken it to being blown through the
Tube at fifty miles an hour–landing at the other end without a single
hairpin in one’s hair! Shot out at the feet of God entirely naked!
Tumbling head over heels in the asphodel meadows like brown paper
parcels pitched down a shoot in the post office! With one’s hair flying
back like the tail of a race-horse. Yes, that seems to express the
rapidity of life, the perpet all so casual, all so
haphazard….
But after life. The slow pulling down of thick green stalks so that
the cup of the flower, as it turns over, deluges one with purple and red
light. Why, after all, should one not be born there as one is born
here, helpless, speechless, unable to focus one’s eyesight, groping at
the roots of the grass, at the toes of the Giants? As for saying which
are trees, and which are men and women, or whether there are such
things, that one won’t be in a condition to do for fifty years or so.
There will be nothing but spaces of light and dark, intersected by thick
stalks, and rather higher up perhaps, rose-shaped blots of an
indistinct colour–dim pinks and blues–which will, as time goes on,
become more definite, become–I don’t know what….
And yet that mark on the wall is not a hole at all. It may even be
caused by some round black substance, such as a small rose leaf, left
over from the summer, and I, not being a very vigilant housekeeper–look
at the dust on the mantelpiece, for example, the dust which, so they
say, buried Troy three times over, only fragments of pots utterly
refusing annihilation, as one can believe.
The tree outside the window taps very gently on the pane…. I want to
think quietly, calmly, spaciously, never to be interrupted, never to
have to rise from my chair, to slip easily from one thing to another,
without any sense of hostility, or obstacle. I want to sink deeper and
deeper, away from the surface, with its hard separate facts. To steady
myself, let me catch hold of the first idea that passes…. Shakespeare….
Well, he will do as well as another. A man who sat himself solidly in an
arm-chair, and looked into the fire, so–A shower of ideas fell
perpetually from some very high Heaven down through his mind. He leant
his forehead on his hand, and people, looking in through the open
door,–for this scene is supposed to take place on a summer’s evening–But
how dull this is, this historical fiction! It doesn’t interest me at
all. I wish I could hit upon a pleasant track of thought, a track
indirectly reflecting credit upon myself, for those are the pleasantest
thoughts, and very frequent even in the minds of modest mouse-coloured
people, who believe genuinely that they dislike to hear their own
praises. They are not thoughts direc that is the
they are thoughts like this:
“And then I came into the room. They were discussing botany. I said
how I’d seen a flower growing on a dust heap on the site of an old house
in Kingsway. The seed, I said, must have been sown in the reign of
Charles the First. What flowers grew in the reign of Charles the First?”
I asked–(but I don’t remember the answer). Tall flowers with purple
tassels to them perhaps. And so it goes on. All the time I’m dressing up
the figure of myself in my own mind, lovingly, stealthily, not openly
adoring it, for if I did that, I should catch myself out, and stretch my
hand at once for a book in self-protection. Indeed, it is curious how
instinctively one protects the image of oneself from idolatry or any
other handling that could make it ridiculous, or too unlike the original
to be believed in any longer. Or is it not so very curious after all?
It is a matter of great importance. Suppose the looking glass smashes,
the image disappears, and the romantic figure with the green of forest
depths all about it is there no longer, but only that shell of a person
which is seen by other people–what an airless, shallow, bald, prominent
world it becomes! A world not to be lived in. As we face each other in
omnibuses and underground railways we are loo that
accounts for the vagueness, the gleam of glassiness, in our eyes. And
the novelists in future will realize more and more the importance of
these reflections, for of course there is not one reflection but an
al those are the depths they will explore, those
the phantoms they will pursue, leaving the description of reality more
and more out of their stories, taking a knowledge of it for granted, as
the Greeks did and Shakespeare perhaps–but these generalizations are
very worthless. The military sound of the word is enough. It recalls
leading articles, cabinet ministers–a whole class of things indeed which
as a child one thought the thing itself, the standard thing, the real
thing, from which one could not depart save at the risk of nameless
damnation. Generalizations bring back somehow Sunday in London, Sunday
afternoon walks, Sunday luncheons, and also ways of speaking of the
dead, clothes, and habits–like the habit of sitting all together in one
room until a certain hour, although nobody liked it. There was a rule
for everything. The rule for tablecloths at that particular period was
that they should be made of tapestry with little yellow compartments
marked upon them, such as you may see in photographs of the carpets in
the corridors of the royal palaces. Tablecloths of a different kind were
not real tablecloths. How shocking, and yet how wonderful it was to
discover that these real things, Sunday luncheons, Sunday walks, country
houses, and tablecloths were not entirely real, were indeed half
phantoms, and the damnation which visited the disbeliever in them was
only a sense of illegitimate freedom. What now takes the place of those
things I wonder, those real standard things? Men perhaps, should you be a
the masculine point of view which governs our lives, which sets
the standard, which establishes Whitaker’s Table of Precedency, which
has become, I suppose, since the war half a phantom to many men and
women, which soon, one may hope, will be laughed into the dustbin where
the phantoms go, the mahogany sideboards and the Landseer prints, Gods
and Devils, Hell and so forth, leaving us all with an intoxicating sense
of illegitimate freedom–if freedom exists….
In certain lights that mark on the wall seems actually to project
from the wall. Nor is it entirely circular. I cannot be sure, but it
seems to cast a perceptible shadow, suggesting that if I ran my finger
down that strip of the wall it would, at a certain point, mount and
descend a small tumulus, a smooth tumulus like those barrows on the
South Downs which are, they say, either tombs or camps. Of the two I
should prefer them to be tombs, desiring melancholy like most English
people, and finding it natural at the end of a walk to think of the
bones stretched beneath the turf…. There must be some book about it.
Some antiquary must have dug up those bones and given them a name…. What
sort of a man is an antiquary, I wonder? Retired Colonels for the most
part, I daresay, leading parties of aged labourers to the top here,
examining clods of earth and stone, and getting into correspondence with
the neighbouring clergy, which, being opened at breakfast time, gives
them a feeling of importance, and the comparison of arrow-heads
necessitates cross-country journeys to the county towns, an agreeable
necessity both to them and to their elderly wives, who wish to make plum
jam or to clean out the study, and have every reason for keeping that
great question of the camp or the tomb in perpetual suspension, while
the Colonel himself feels agreeably philosophic in accumulating evidence
on both sides of the question. It is true that he does finally incline
to and, being opposed, indites a pamphlet which he
is about to read at the quarterly meeting of the local society when a
stroke lays him low, and his last conscious thoughts are not of wife or
child, but of the camp and that arrowhead there, which is now in the
case at the local museum, together with the foot of a Chinese murderess,
a handful of Elizabethan nails, a great many Tudor clay , a piece
of Roman pottery, and the wine-glass that Nelson drank out of–proving I
really don’t know what.
No, no, nothing is proved, nothing is known. And if I were to get up
at this very moment and ascertain that the mark on the wall is
really–what shall we say?–the head of a gigantic old nail, driven in two
hundred years ago, which has now, owing to the patient attrition of
many generations of housemaids, revealed its head above the coat of
paint, and is taking its first view of modern life in the sight of a
white-walled fire-lit room, what should I gain?–Knowledge? Matter for
further speculation? I can think sitting still as well as standing up.
And what is knowledge? What are our learned men save the descendants of
witches and hermits who crouched in caves and in woods brewing herbs,
interrogating shrew-mice and writing down the language of the stars? And
the less we honour them as our superstitions dwindle and our respect
for beauty and health of mind increases…. Yes, one could imagine a very
pleasant world. A quiet, spacious world, with the flowers so red and
blue in the open fields. A world without professors or specialists or
house-keepers with the profiles of policemen, a world which one could
slice with one’s thought as a fish slices the water with his fin,
grazing the stems of the water-lilies, hanging suspended over nests of
white sea eggs…. How peaceful it is down here, rooted in the centre of
the world and gazing up through the grey waters, with their sudden
gleams of light, and their reflections–if it were not for Whitaker’s
Almanack–if it were not for the Table of Precedency!
I must jump up and see for myself what that mark on the wall really is–a nail, a rose-leaf, a crack in the wood?
Here is nature once more at her old game of self-preservation. This
train of thought, she perceives, is threatening mere waste of energy,
even some collision with reality, for who will ever be able to lift a
finger against Whitaker’s Table of Precedency? The Archbishop of
Canterbury is followed by the Lord High C the Lord High
Chancellor is followed by the Archbishop of York. Everybody follows
somebody, such is the philosophy of W and the great thing is to
know who follows whom. Whitaker knows, and let that, so Nature counsels,
comfort you, ins and if you can’t be comforted, if
you must shatter this hour of peace, think of the mark on the wall.
I understand Nature’s game–her prompting to take action as a way of
ending any thought that threatens to excite or to pain. Hence, I
suppose, comes our slight contempt for men of action–men, we assume, who
don’t think. Still, there’s no harm in putting a full stop to one’s
disagreeable thoughts by looking at a mark on the wall.
Indeed, now that I have fixed my eyes upon it, I feel that I have
graspe I feel a satisfying sense of reality which
at once turns the two Archbishops and the Lord High Chancellor to the
shadows of shades. Here is something definite, something real. Thus,
waking from a midnight dream of horror, one hastily turns on the light
and lies quiescent, worshipping the chest of drawers, worshipping
solidity, worshipping reality, worshipping the impersonal world which is
a proof of some existence other than ours. That is what one wants to be
sure of…. Wood is a pleasant thing to think about. It comes from a
and trees grow, and we don’t know how they grow. For years and
years they grow, without paying any attention to us, in meadows, in
forests, and by the side of rivers–all things one likes to think about.
The cows swish their tails beneath th they paint
rivers so green that when a moorhen dives one expects to see its
feathers all green when it comes up again. I like to think of the fish
balanced against the stream
and of water-beetles
slowly raising domes of mud upon the bed of the river. I like to think
of the tree itself: first the close dry sen then
the g then the slow, delicious ooze of sap. I like
to think of it, too, on winter’s nights standing in the empty field with
all leaves close-furled, nothing tender exposed to the iron bullets of
the moon, a naked mast upon an earth that goes tumbling, tumbling, all
night long. The song of birds must sound very loud and strange in J
and how cold the feet of insects must feel upon it, as they make
laborious progresses up the creases of the bark, or sun themselves upon
the thin green awning of the leaves, and look straight in front of them
with diamond-cut red eyes…. One by one the fibres snap beneath the
immense cold pressure of the earth, then the last storm comes and,
falling, the highest branches drive deep into the ground again. Even so,
life isn’ there are a million patient, watchful lives still
for a tree, all over the world, in bedrooms, in ships, on the pavement,
lining rooms, where men and women sit after tea, smoking cigarettes. It
is full of peaceful thoughts, happy thoughts, this tree. I should like
to take each one separately–but something is getting in the way…. Where
was I? What has it all been about? A tree? A river? The Downs?
Whitaker’s Almanack? The fields of asphodel? I can’t remember a thing.
Everything’s moving, falling, slipping, vanishing…. There is a vast
upheaval of matter. Someone is standing over me and saying–
“I’m going out to buy a newspaper.”
“Though it’s no good buying newspapers…. Nothing ever happens. Curse
God damn this war!… All the same, I don’t see why we should
have a snail on our wall.”
Ah, the mark on the wall! It was a snail.
1, "秋墙霜叶" 和"海草画" ,来自朋友/诗友叶子女士的摄影作品
2,"意识流"通常也是象征主义和后现代艺术作品和音乐的重要内涵 (反过来,意识流小说家为了加强象征性的效果,借鉴的是诗歌和音乐的写意手段,将读者的意会扩展成为作品意境的组成部分):
<img src="http://t2.qpic.cn/mblogpic/1d4bcbdf2/460" alt="" title="Clint&Eastwood&&鈥淕o&ahead,&make&my&day鈥" height="380" width="446" />
&&&&&&&&&&&&&
补上一个一直思考的问题作为结语
意识流在艺术领域里的发展也许最终可以成为象物质和精神的统一论辩证法(Grand Unified Dialectics),和未来物理学中整合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与量子理论的统一场论(Unified Field Theory,大统一理论(grand unified theories,GUTs),用单一场论就可以允许所有种类的基本相互作用之间的基本粒子,在同一原则之下可以解释他们之间关系的物理理论)那样的艺术统一理论。所有的艺术,尤其是诗歌,音乐,绘画,最终都是通过意识流的整合,意境的升华和展示而为作者和读者所感受。
人人都是伯乐,欢迎推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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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友评论 (7)
墙上的斑点若共无限?时空与人的思维互作用基本粒子?精神独立人体之外?多么的精彩宇宙?在意识流的蜗牛壳里休息休息,浩浩荡荡的休息!
问好cancan老师,祝福吉祥快乐!
马上上课,今天一天有课,先收藏,慢品。意识流还是在大学学到的。遥祝先生健康快乐!
Cancan回复:
问好宁静,就象好的歌曲必然由旋律组成一样,只要是好文章好诗歌,里面一定有着动人心魄的意识流,诗词所传递的意境,一样是通过由作品意象组成的意识流进行的。
家,故土,爱,童年,亲情,民族,历史,连接它们的是流淌于传统和文化中的意识流。
下面一段来自网上,里面的点心味道很像上海的蛋圆饼,区别是要大许多,更松软,温和,吃起来也更过瘾。这种国外常见的点心烤起来并不复杂,我将它比做儿时商店里副食品部的鸡蛋糕,同样配方确实还常常用来烤蛋糕,名叫pound cake, 或者Madeleine pound cake.
我曾经在读了《追忆似水年华》这段点心回顾之后,“绍法国余绪”写了篇名叫用法国大铁锅烤制硬面包的食品杂文,《汤安: Le Creuset 鐵鍋 —— 烤制硬面包(No-Knead Bread)》为的不是意识流,而是习惯那样充满温馨的烘烤香味。
复制一篇网上介绍《追忆似水年华》的评论过来:
玛德琳蛋糕(《追忆似水年华》选摘)〔一段极为优美的文字〕
玛德琳(Madeleine) 蛋糕 法国著名作家马塞尔·普鲁斯特的著名作品---《追忆似水年华》,是一本与遗忘作斗争的书。普鲁斯特就是为了怕自己忘掉一些鲜活的感觉而写这本书。在他吃母亲为他准备的“玛德琳(madeleine)”小点心时,蓦地有一个感觉触动了他,他用勺子搅着咖啡,脑子在剧烈活动着。记忆之海的宝藏,无法力取,只有靠它自己慢慢慢慢浮现。他想起很早一次与父亲在薄暮时分坐马车回家时看着乡村黄昏景色,特别是一座塔矗立在夕照下,转个弯儿,看不见了,不久又冲入眼帘,心中溢满狂喜。多年来,这一幕,那时的感觉全已忘却,而就在这时,它又跑了出来,如此鲜活,一如往昔。”这是他书中著名的一段话。玛德琳蛋糕就象是某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的见证 不管是喜是悲 都是感情的真情流露 一旦成为过去就是珍贵的回忆。
玛德琳蛋糕(贝壳蛋糕)是法国风味十足的小点心,贝壳蛋糕历史悠久,它原本本只是个家庭小点心,若要真说个正确出处,却无法说个明白。 可是,若论起真正将贝壳蛋糕推上美食殿堂的功臣,要算是法国大文豪普鲁斯特。普鲁斯特正是因为对贝壳蛋糕的味觉回忆,写出了长篇文学巨著《追忆似水年华》,同时也将里面的贝壳蛋糕推上了历史舞台。
据传闻,贝壳蛋糕(madeleines)又名(Madeleine commercy)。说是在法国的可梅尔西城(commercy)里,一种家庭风味十足的小点心。这种点心本身不复杂,但是温馨浓郁,混合着温暖家庭的奶香,蛋香,香草,和甜美气息。
1730年时美食家波兰王雷古成斯基,当他流亡在梅尔西城时,有一天,他带的私人主厨竟然设宴时,厨师干了一半溜掉不见了,餐后甜点没了着落。这时有个当地女仆临时烤了她的拿手小点心送出去应急,没想到竟然很得雷古成斯基的欢心,于是就将女仆役的名字Madeleines用在小点心的名字上,而玛德琳娜(madeleines)也就成了法式奶油贝壳蛋糕的大名。
书中那个著名片段:
可是有一年冬天,我回到家里,母亲见我冷成那样,便劝我喝点茶暖暖身子。而我平时是不喝茶的,所以我先说不喝,后来不知怎么又改变了主意。母亲着人拿来一块点心,是那种又矮又胖名叫“小玛德莱娜”的点心,看来象是用扇贝壳那样的点心模子做的。
那天天色阴沉,而且第二天也不见得会晴朗,我的心情很压抑,无意中舀了一勺茶送到嘴边。起先我已掰了一块“小玛德莱娜”放进茶水准备泡软后食用。带着点心渣的那一勺茶碰到我的上腭,顿时使我混身一震,我注意到我身上发生了非同小可的变化。
一种舒坦的快感传遍全身,我感到超尘脱俗,却不知出自何因。我只觉得人生一世,荣辱得失都清淡如水,背时遭劫亦无甚大碍,所谓人生短促,不过是一时幻觉;那情形好比恋爱发生的作用,它以一种可贵的精神充实了我。也许,这感觉并非来自外界,它本来就是我自己。我不再感到平庸、猥琐、凡俗。
这股强烈的快感是从哪里涌出来的?我感到它同茶水和点心的滋味有关,但它又远远超出滋味,肯定同味觉的性质不一样。那么,它从何而来?又意味着什么?哪里才能领受到它?
我喝第二口时感觉比第一口要淡薄,第三口比第二口更微乎其微。该到此为止了,饮茶的功效看来每况愈下。显然我所追求的真实并不在于茶水之中,而在于我的内心。
茶味唤醒了我心中的真实,但并不认识它,所以只能泛泛地重复几次,而且其力道一次比一次减弱。我无法说清这种感觉究竟证明什么,但是我只求能够让它再次出现,原封不动地供我受用,使我最终彻悟。我放下茶杯,转向我的内心。只有我的心才能发现事实真相。
可是如何寻找?我毫无把握,总觉得心力不逮;这颗心既是探索者,又是它应该探索的场地,而它使尽全身解数都将无济于事。探索吗?又不仅仅是探索:还得创造。这颗心灵面临着某些还不存在的东西,只有它才能使这些东西成为现实,并把它们引进光明中来。
………然而,回忆却突然出现了:那点心的滋味就是我在贡布雷时某一个星期天早晨吃到过的“小玛德莱娜”的滋味(因为那天我在做弥撒前没有出门),我到莱奥妮姨妈的房内去请安,她把一块“小玛德莱娜”放到不知是茶叶泡的还是椴花泡的茶水中去浸过之后送给我吃。
见到那种点心,我还没想起这件往事,等我尝到它的味道,往事浮上心头;也许因为那种点心我常在点心盘中见过,并没有拿来尝尝,它们的形象早已与贡布雷的日日夜夜脱离,倒是与眼下的日子更关系密切;也许因为贡布雷的往事被抛却在记忆之外太久,已经陈迹依稀,影消形散;凡形状,一旦消褪或者一旦黯然,便失去足以与意识会合的扩张能力,连扇贝形的小点心也不例外,虽然它的模样丰满肥腴、令人垂涎,虽然点心的四周还有那么规整、那么一丝不苟的绉褶。
但是气味和滋味却会在形销之后长期存在,即使人亡物毁,久远的往事了无陈迹,唯独气味和滋味虽说更脆弱却更有生命力;虽说更虚幻却更经久不散,更忠贞不矢,它们仍然对依稀往事寄托着回忆、期待和希望,它们以几乎无从辨认的蛛丝马迹,坚强不屈地支撑起整座回忆的巨厦。
lyz23评论此文:如歌如诗的语言,全身心扑入作品中那种用末梢神经阅读的细腻感应(所谓用脊椎阅读),掩卷闭目时的吮吸回味与沉思联想,准确概要的俯瞰式全景把握......作者用一管之笔,毫无保留地向读者奉献出了她对这部传世名著独特的阅读经验,体会和认识。
这是作者至今在草地发出的最具功力,最显才气个性的文章。难道还能写出比这更好的吗?让人骇然,佩服。
ZT 思羽:《追忆似水年华》之随想
13-11-12 10:13
多 少年来,一直想为这本书写点什么。却不敢也不能够。这痛苦,迷惘而又漫长的等待过程,像叙述者,马塞尔,一直在期待着什么一样;尽管知道再无任何希望,仍 然期待。等待稍稍一点隐秘的心灵的悸动,稍稍一点远处迷人的回响。现在写下来,是在我的想象和敏感销蚀之前;把对他的文字和思想有过的,那种神魂颠倒的爱 情般热爱记录下来。
沉浸浓郁,含英咀华。那种迷失在这本书中的缠绵惆怅忧郁眷恋的情绪似乎从没离开过我。在任何一个朦胧,变幻的时刻,我 会想起她,品味她,咀嚼她。“生命只是一连串孤立的片刻,靠着回忆和幻想,许多意义浮现了,然后消失,消失之后又浮现。” 普鲁斯特描述的情感世界,心灵历程仿佛是为我而作。我时时刻刻感受着那种默契,共鸣和震撼。我为她慢慢绽放的柔软,静谧,迷人,芬芳,绚烂甚至絮语、繁 复、细致,绵长而降服。刹那间,每一个瞬间成了定格。永恒。
记忆的碎片如似水流去的花瓣涌上心间。
《追 忆似水年华》共七部十五卷。《在斯万家那边》,《在少女们身旁》,《盖尔芒特家那边》(2),《女囚》,《女逃亡者》和《重现的时光》。 翻阅着这部长篇巨著,有人称其为自传小说或心理小说或文学评论或象征主义或意识流,仿佛打开一篇冗长的散文诗;透过他的文字,我仿佛能闻到那令人心醉神迷 的来自心灵深处的芳香,并渗透到他的灵魂深处,分享他的思想和情感。
我的童年在贡布雷,每天散步有两条小路:一条通往斯万家那边;一条通 往盖尔芒特家那边。《在斯万家那边》通过敏感,多病的叙述者“我”,马塞尔,追忆童年纷繁复杂,优美如诗,色彩斑斓的生活。我对母亲的依恋和每晚为临睡前 ---从母亲那博得温柔一吻--- 的挣扎和无奈;斯万对交际花奥黛特的追求,他的幸福,甜蜜,痛苦和嫉妒;富裕但门第低微的资产者维尔迪兰夫人的小沙龙里的世态风俗,形形色色的人物,从外 交官,经纪证券人,医生,到画家,作家,音乐家,如何装腔作势,如何附庸风雅等。
《在少女们身旁》描写我在贡布雷和巴尔贝克海滩遇到的五 个如花似玉,令人迷恋的女孩子。我对希尔贝特从玫瑰花篱前的朦胧初恋,到在海滩边,遇到阿尔贝蒂娜的柔情,欢爱和缱绻。《盖尔芒特家那边》两卷。小说通过 我对跻身法国最古老显赫的盖尔芒特家族的沙龙的渴望;对盖尔芒特公爵夫人---她是唯一血液里没掺杂其它成份的贵胄后裔,的爱恋和友情;细腻地描绘盖尔芒 特家族的优雅贵族生活及其公爵和夫人,亲王和王妃,公爵的兄弟之间的错综复杂,神秘莫测,隐晦难言的关系等等。
在《重现的时光》,最精彩 的结束篇。两个对立的社会,原来永远不会相交的两边。维尔迪兰夫人过去不被贵族家所接纳,丈夫死后两次改嫁成了亲王夫人;奥黛特又当上了老盖尔芒特公爵的 情妇;希尔贝特,由于母亲的社会地位,一直不为贵族阶层接受,最后也通过馈赠联姻成为高贵的盖尔芒特公爵夫人;而她的女儿,斯万的外孙女,圣卢小姐成了法 国最富有,身份最显贵的女继承人。建筑式的结构重重叠叠,终于达到拱形的顶点。
时间是这部小说的主人公。奥古斯丁在《忏悔录》中最早提到 “心灵的伸展” ,将时间归为思想的伸展。他所度量的是固定在记忆中的印象。这种观点将时间归入人的意识当中。过去被归为记忆,将来被视为期望。
小说的叙事过程,没有传统意义完整的故事和情节结构;有大量的感想,议论,倒叙,隐喻,暗讽,联想和心理分析。一个失眠之夜用近四十页纸来描述,一个三小时的聚会用近二百页的篇幅。这一刻,时间是无限延伸的。
我 小时候在贡布雷度假时,在外叔祖父家里见过一位体态娇美,珠光宝气,穿粉红衣服的交际花女子。为这事,父母和外叔祖父疏远断交。后来,我认出,女子竟是我 小时常来我家拜访的,外祖父的朋友--- 斯万的夫人(我孩子时代的恋人,希尔贝特的母亲)--奥黛特。她年轻时候时进入自命风雅的维尔迪兰夫人的小核心。斯万在那儿结识她。奥黛特的欲擒故纵,反 复无常;及在他和其他男人之间的‘藏猫咪’,夸张着斯万对她的爱。直到有一天,他找遍了整个巴黎城,为嫉妒几乎发疯,他认为爱上了她。斯万死后, 奥黛特嫁给福什维尔成为伯爵夫人。希尔贝特得益于的母亲改嫁,先成为福什维尔小姐,后嫁给了我的好友,盖尔芒特公爵的侄子--圣卢---在一战战争结束前 一天,为救一个普通士兵而死。我的同学,布洛克,带我去欢场作乐;在那里与我有一夜情的那个女子,多年后重逢时已改名叫拉谢尔,是好友圣卢钟爱的情妇。我 发现自己深爱的女子阿尔贝蒂娜和安德莱有同性恋关系,便离开她。后意外发现她竟因骑马摔死。阿尔贝蒂娜的一生和圣卢的一生如此短暂绚丽。她和他都因爱我和 关心我而经常对我充满怜悯和爱惜,可现在他们都早早死了。他在战壕前和她在海滩边的最后形象,像定格一样,那些时间是如此短暂,又似乎永恒。  
作者凭着他丰富斑斓的想象力,使时间变得具体、生动、完美。就像一首由爱情、友谊,嫉妒、死亡、回忆、时光,多种主题构成的交响乐,时而交织重叠在一起,时而又游离开来。
小 说最为广大文青们津津乐道的是有关“小玛德莱娜点心的味道”。好像你读没读过这部,号称世界上最长的小说无所谓,但是一定要知道“小玛德莱娜点心的味道” 的渊源。当然,你若肯再多花一点时间,听听到有关“圣马克圣教堂两块高低不平的石板的感觉”就更能感受作者到关于时间和回忆的主题了。
这 始于一年冬天,我回到家里,母亲劝我喝点茶暖暖身子,就叫人拿来一块点心,是那种丰腴性感的贝壳状小点心— “小玛德莱娜”的点心。 “我下意识地舀起一小匙茶送到嘴边。可就在这一匙混有点心渣的热茶碰到上颚的 一瞬间,我冷不丁打了个颤,注意到自己身上正在发生奇异的变化。我感受到一种美妙的愉悦感,它无依无傍,倏然而至,其中的原由让人无法参透。” 这里在描写自己纤细的心灵深处--- 颤抖的快感 -- 及它带来的-- 所有有关贡布雷引发的触动,震撼和撩拨的瞬间回忆。
在贡布雷, 每逢星期天,我到莱奥尼姨妈屋里去给她道早安。她总会掰一小块玛德莱娜,在红茶或椴花茶里浸一浸,然后递给我。“刚看见小玛德莱娜,尝到它的味道之前,我 还什么也没想起来…… 一旦我认出了姨妈给我的在椴花茶里浸过的玛德莱娜的味道,她的房间所在的那幢临街的灰墙旧宅,马上就显现在我眼前,……我常去买东西的那些街道,以及晴朗 的日子我们常去散步的那些小路。……我们的花园和斯万先生的苗圃里的所有花卉,还有维沃纳河里的睡莲,。。。整个贡布雷和它周围的景色,一切的一 切,。。。全都从我的茶杯里浮现了出来。”
在《重现的时光里》,我走在去盖尔芒特公馆聚会的路上。我心不在焉,脚一高一低踩在一块两块铺 路石板上,那一瞬间,至福的感觉飘然而至。像我从前在圣马克圣教堂两块高低不平的石板上,曾一只脚踩在高的那块石板上,另一只脚踩着低的那块,所经受到的 感觉是把威尼斯还给了我。像这样踩着双脚找回我从前曾体验的那种感觉,它仿佛在对我说;“如果你还有劲儿,那就趁我经过把我抓住,并且努力解开我奉上的幸 福之谜吧。”于是,我几乎立即把它认了出来,那就是威尼斯,炫目而朦胧的幻象。与那种感觉融合一起的还有其它各种不同的感觉,它们伫留在某一些被遗忘的日 子中。等待着复苏的生命,颤栗的幸福和绵绵愁思在一次突如其来的巧合前,便使它们勃然而出。
玛德莱娜点心和高低不平的石板唤醒的, 除了贡布雷的教堂钟楼双塔,温馨美丽的童年;威尼斯的所有记忆之外,当然还有爱情和性的觉醒。“褶子规规整整,却依然那么丰腴性感的贝壳状小点心” 这里贝壳是女性的性象征。 如同第一章,“一个女人在我睡着的时候从我大腿一个不自然的姿势里降生出来。我酝酿着尝到的乐趣,心里想是她给我带来了这份乐趣,我想让自己融合到她的身 体里去,却一下子醒了……”
普鲁斯特对他笔下的女人心醉神迷爱恋,却没有一丝下流猥亵。他用我们熟悉的法国小说的语调优美地描述阳光,花 香,色彩和花影从中的女子和情爱。我对斯万夫人的钢琴演奏着迷。她的弹奏,“正如她的晨衣、她的楼梯上的芳香、她的大衣、她的菊花一样,属于一个特殊的、 神秘的整体”。我初见希尔贝特时,“一位头发黄得发红的少女,显然刚散步归来,她手里拿着一把花铲,仰着布满雀斑的脸在看我们。她的黑眼珠炯炯闪 亮,。。。 我望着她,我的目光起先不是代替眼睛说话,而只是为我的惊呆而惶惑的感官提供一个伏栏观望的窗口,那目光简直想扑上去抚摸、捕捉所看到的躯体,并把它和灵 魂一起掠走。” 相恋后,每当希尔贝特的发辫碰着我的脸颊,“那纤细又超自然的,富有艺术性曲线的发丝,在我看来简直是举世无双的、用天堂的青草做成的作品....... ”
我在巴尔贝克海滩还遇到几个少女,“阿尔贝蒂娜与我说话时,我凝望着她的双颊,心里琢磨着:她那脸蛋会多么香甜,多么有滋味!那 天,她的面颊不是鲜艳,而是光滑,连成一片的粉红, 稍带紫色,如奶油一般,仿佛某些花瓣上带着一层蜡霜的玫瑰花。正如有人对某一品种的花朵极为热衷一样,我对那双颊产生了狂热。”
这些细碎精致而又贴切的比喻,使得那些温润甜美的回忆色彩斑斓。
讲起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很多人总是先入为主的印象,卷帙浩繁还没读就先被吓倒。其实,每一部(共七部)长篇都可以分开来慢慢读,细细品味。
普 鲁斯特是二十世纪现代派作家。但是,他不仅汲取了蒙田思想的精髓,丰美而独特的魅力,放浪的精神,而且文笔优美的风格也深受其影响;还有塞维尼夫人(普鲁 斯特的外祖母酷爱塞维尼夫人的《书简集》)和圣o西门的《回忆录》以及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等法国古典作家的影响。他的文字清丽,明快,细腻;文风沉 静、高雅、成熟而婉转。他宏大雄伟的结构---贡布雷,巴尔贝克,威尼斯,佛罗伦萨的场景----来自于十九世纪伟大的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雨果的 《悲惨世界》,来自于现实主义的丰碑---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 来自充满稀奇古怪的趣闻和文学的魅力的《龚古尔兄弟日记》;来自于法语文学的伟大传统。这些影响渊源不断地流露在他人物的言语思想中。他的句子像是一篇长 长的古典散文诗,而这长长的散文“既是小说,又是自传,又是评论”(本雅明)。
在文字描述上,马塞尔和斯万大段的内心独白,继承了司汤达的心理描写。作者特别提到《巴马修道院》。他和圣卢及朋友们在讨论,“布洛克不喜欢司汤达,我感到他很愚蠢。《巴马修道院》不是很了不起吗?”
普 鲁斯特分析夏多博里昂的《墓外回忆录》中,最美的部分也正是中止在一种与马德莱娜小点心相类似的感觉上的--为了抓住那种感觉,我不敢挪动一下,直到它在 我心中唤起的情感传达到我身上。“昨晚我正独自散步……一只栖息在桦树枝桠顶巅的斑鸫啁啾鸣叫,把我从沉思中唤醒。这富于魔力的啼声当即使我眼前重现父亲 的封邑。我忘掉了不久前目击的一场场劫难,被突兀带回旧时,重又见到我听惯了斑鸫啁啾的田野。” “。。。。。。。在这没有经过美呼吸的、没有在美的胸臆中纯化的、没有散布在美的痕迹上的芳菲中,在这满负着晨曦、文化和人世的芳菲中,栖止着所有悔恨、 离别和青春的伤感。”
这些都是最优秀的法国文学所能展示给我们的—一种拥有类似马德莱娜小点心的味道和“斑鸫的啁啾鸣叫”般的感觉。
只有回忆,仿佛没有情节。心灵细腻,富有诗意。芳香馥郁,刹那绽放。
普鲁斯特本人对艺术有很深的了解和见地,他把这些见解融入他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场景,声音,气息和感觉中。
斯 万是艺术收藏家,维米尔绘画的研究者。他爱上奥黛特,是因为他发现她跟波提切利《维纳斯的诞生》所绘的爱神外貌相像。 她每次注视着他,带着佛罗伦萨那位大师,波提切利所画的女人,那种含情脉脉而庄重的神情;她跟画上的女人们相像的明亮秀气的大眼睛,仿佛有两颗泪珠那样夺 眶而出。斯万常去拜访旧日的、也就是属于最上层社会的朋友。在那些的朋友中,他是有所取舍的,而选择的标准仍然是作为收藏家的半艺术半历史的鉴赏力。某位 家道中落的贵妇引起他的兴趣,因她曾是李斯特的情妇,或者因为巴尔扎克曾将一本小说献给她的外祖母。正如他买一幅画是因为夏多布里昂描写过它。
普 鲁斯特对艺术的热爱,还表现在他用极度敏感和奇妙的表达,赋予他喜爱的事物斑斓的色彩。比如“我”读了《巴马修道院》以后,就觉得巴马这名字有紫罗兰花颜 色的淡紫和司汤达式的甘美;而当我想到佛罗伦萨的时候,就仿佛是想到一座散发出神奇的香味,类似一个花冠的城市,因为它被称之为百合花之城,而它的大教堂 就叫做百花圣母院。想到威尼斯是“乔尔乔涅画派的所在地,提香的故居,中世纪住宅建筑最完善的博物馆”时,和它以碧玉为墙,以绿宝石铺地的大理石和黄金之 城时,我无比幸福。
贝戈特是马塞尔从小崇拜并想结交的作家 --这人物身上有着法郎士和夏多勃里昂和作者自己的影子。贝戈特一直想比陈词滥调的上一代人更具有独特性和创造性,所以,贝戈特将思想精确地应用于他所喜 爱的现实,他的语言具有某种实在的、营养丰富的东西;从而使那些只期望他谈论“形式的永恒洪流”和“美的神秘战栗”的读者大失所望。他表示自己对托尔斯 泰、乔治o艾略特、易卜生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崇拜。(在另一篇文里,本人提到普鲁斯特受到荷兰画派的影响,通过贝戈特最后一次去参观荷兰画派画展,也是 普鲁斯特最后一次离开家---他后来蜇居了十五年。不再重赘)。
普鲁斯特几乎完整真实地描述了莫奈的《睡莲》,在不同的时间空间中,河流 流淌的变幻,神秘和飘忽不定。黄昏恬静,河水蓝得透亮,近似淡紫,水面上点缀着几朵象草莓一般光艳的红莲,花蕊红得发紫,花瓣边缘呈白色。远处一片莲花较 密;另有一处,有香芹的素雅的洁白和淡红;而稍往前看,一簇簇鲜花拥挤在一起,形成一块飘浮在水面的花坛。下午时分,水面上浮生的花朵下闪烁出温柔的,静 默和多变的光芒;黄昏来临,它象远方的港口,充满了夕阳的红晕和梦想。
读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常常想到的一些中国 诗人和作家。他的用典华丽,堆砌词藻,隐晦惆怅和百转千回像李商隐;想想“蓝田日暖”,“沧海月明”,“雨过河源”和“卡特丽兰”,奥黛特Odette和 斯万Swan(天鹅湖里来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处。他独有的,冷静的讥讽,略含失意,或有点漫不经心的漠然,和艺术史上的认真查考态度;让我想到钱钟书的 《围城》和《管锥编》。作为学者型的作家,他的文中夹杂着暗讽和无尽的书袋,不经意地融入他对绘画,音乐,小说,文艺批评的见地。他的椴花茶中的马德莱娜 点心的味道,贡布雷的街道和气息,让我想到周作人的散文。周的短文写得冷静,隽永,娓娓道来;似乎不带有半丁点感情色彩和斑斓。但是,把他的《喝茶》,再 讲《吃茶》,南北点心,故乡的石板路,乌篷船,水乡,秋虫,野菜,古董,雨的感想,北平的春天,初恋,失恋,半农纪念,志摩纪念,怀废名,等等,通通联系 在一起,正像是一部中式的 “追忆似水年华”,也让人有种在瞬间感到永恒的感觉。在这一刻,我感到东西方的思想和情感世界是有相通之处的……
“人类毕生都在与时间抗争,他们本想执着地眷恋一个爱人,一个友人,某些信念,遗忘从冥冥之中慢慢升起,淹没他们最美丽、最宝贵的记忆。”
(所有引文摘自网络上现有的1989李恒基,徐继增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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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can 跟评:
上面这个评论是复制于思羽文章后面的,不是评论本文的。上文谈论普鲁斯特的意识流系列巨著《追忆似水年华》及其姊妹篇时提到[最近网上的一篇优美分析介绍文章"思羽:《追忆似水年华》之随想"],后来网上搜索发现国内网页不能搜索这篇推荐文章,因此连赞誉评论一起转载过来。赞叹原文作者的大量阅读和精细体会。
读后觉得这些真的很玄,无论叫法是怎样的,也许很多都属于同一类的。
试着写个小绝,另外一首是早期写的,也一并发来吧。
精神世界玄关隐,思想意识占主流。
浩荡奔腾终宇宙,无中生有找源头。
天河瀚瀚夜奔流,月上穹巅叶送秋。
巨变源头谁可溯,星云之外始无休。
Cancan回复:
非常感谢璇月舞,美玉高挂激赏!
"巨变源头谁可溯,星云之外始无休" 这是所有人都能被感染意识流,也带来从老子到今人不断因之而充满探索激情和意境的广阔胸襟。谢谢你的中肯看法,无论对意识的定义和叫法是怎样的,它们很多都属于同一类,是大脑中自由无拘的意识活动。
同样非常感触你的"精神世界玄关隐,思想意识占主流"诗句。
以前曾经发文分析过英语里面对"自由/Freedom"和"自由/Liberty"的内涵与范畴限定差异([英语freedom与liberty的含义区别 —–—–简论康德,黑格尔与穆勒的自由探讨]),拥有璇月舞诗中的激情和胸襟的人,拥有的是自主自由/Freedom,从物质到意识领域自由的一切主权和Free will自由意识的权利,包扩Liberty的自由(自由行动权利)。
日,由英國北美十三个殖民地的代表举行的大陆会议通过了《獨立宣言》的起草,宣布脱离英国统治。宣言的第二段中间开头这五十五个字,被称做英語世界中最广为人知的字句:
「我們認為下面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為了保障這些權利,人類才在他們之間建立政府,而政府之正當權力,是經被治理者的同意而產生的。」
仔细阅读原文,会发现里面有"Life, Liberty and the pursuit of Happiness",但是没有"freedom"这个字眼,因为Freedom 不仅仅获得自由,它是每个人保证自己自由的无可替代的神圣而天然的权利,不可为他人授予。法国人民赠给独立的美国的只能是Statue of Liberty(自由女神像)而不能称为Freedom/自由主权。而且《獨立宣言》里面将"生命,Liberty 和追求Happiness"分列开来,成并列关系。为什么?《独立宣言》的起草者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深知精神上的天赋人权与通过浴血奋斗而获得的自由权在意识上的本质区别。
bit to long to
through, I
will enjoy reading it when
free, Good luck, thank
Cancan回复:
问好格格,前面翻译分析 Archibald MacLeish/麦克利什的"诗艺"诗时,也是犹豫篇幅的问题,喜欢的东西联想得多,结果就长,一直拿不过来。还是总结概况能力不足呵。这篇搬来的旧文,争取修改之后简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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