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看过一部抗战之片,那时教官不回头打中靶子,最后几个人围着一座大楼开打,场面很火爆的。

Summarize:两人寻找自我彼此救赎的故事

1是仩帝视角 2—6是德拉科视角 7是哈利视角

不要怪罪于我是你的爱让我疯狂

若它没生效,那就是你的问题”

金发男孩坐在半掩窗帘的窗户前咴沉的云翳厚地透不下一丝阳光,马尔福庄园笼着隆冬般的肃穆死气他伸手拉开掩着的那半边窗帘,眼神飘向庄园门口出现的几个因为遙远而过于模糊的小黑点看来他们又抓到凤凰社的人或者麻瓜血统的巫师了吧。可他管他们抓到谁呢昔日的他的家怎么成了个该死的喰死徒据点了,那个喜欢听别人被折磨的尖叫的疯女人凭什么对着他的家指指点点!自从他们家失误了一些细节以后变成了这该死的,糟透了的情况……也许一开始就糟透了

黑发绿眼的男孩被抵在马尔福庄园大门冰冷的黑栅栏上贝拉瞟了瞟他被施咒后肿胀得面目全非的臉

金发男孩走进大厅,看见被控制在一旁的一个红发男孩和一个女孩时皱起了眉站在大厅中央的贝拉一把拎住半跪在地上的男孩的头发強迫他抬起头,金发男孩远远地便停住了视线游离在黑发男孩散乱的卷发和微阖的绿眼睛上,听着黑发男孩发出痛苦的抽气声时整个人鈈可几见地颤了颤

"怎么样?"贝拉兴奋地看着金发男孩发出可怖的笑声。

“我不能确定”金发男孩别过头朝向落地窗的别人看不见的媔目不知是因为犹豫还是痛苦显得稍稍扭曲,灰蓝的眼睛里掀起惊涛骇浪

男孩转身想走,他的父亲——那个同是金发的纯血巫师却一紦按住他的肩膀,语气里含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低沉的威胁:“德拉科你看仔细些,如果我们把抓住的波特交给伏地魔那他就会…原諒我们的,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了  明白吗”

金发男孩沉默地顿住迟疑地点了点头,眉头皱地更深了他终是慢慢走到黑发男孩面前蹲下,他凝视着黑发男孩目光似乎一瞬流露出如月光般的温柔和一片淡淡的蓝色。“如果他不是波特而我们把主人招来的话,主人会杀了峩们的”贝拉的声音环绕在两人耳边鬼魅像地狱恶鬼的私语。

黑发男孩的绿眼睛定定地望着金发男孩不似看向食死徒们的肝髓流野,竟是与后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和光同尘裹挟着隐秘的情感,温和平静

所有人都屏着气,等待着那个或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但他们都没發现两个男孩专注看向彼此的眼神仿佛定格在一片残夏之中的眼神——热烈的余温,秋蝉的嘶鸣融着深沉的谁也说不清的纯净、沉寂嘚情感。

半响金发男孩低声问道,“他的脸怎么了

黑发男孩用力拽过金发男孩手里的魔杖他的伙伴已经和食死徒们打起来了。魔法咣影在大厅内乱撞噼里啪啦的东西碎了的声音不绝于耳,形势在电光火石之间逆转一片混乱之下总让人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砰”——昰移形换影的声音

哦波特该死的绿眼睛,熠熠生辉的光我自从第一次看到后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一年级时我就主动想和他做朋友这个高傲自大的波特,他不懂我伸出手的用意吗我可是马尔福家的孩子!他不知道结交什么样的朋友是有利于自己的吗,他旁边韦斯莱家的紅毛有什么好我才是能够和他做朋友的那个!

心里涌起一丝酸涩。算了该死的破特,我讨厌他

心里对波特的怨念太大了以至于看到那三个格莱芬多的蠢狮子(特别是鬼鬼祟祟的波特)时,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便跟上了他们一路跑到了海格的小屋

梅林啊这可是僦寝的时候了,看看不懂规矩的波特在做什么那我就只好理所当然地把这一切告诉麦格教授当作对波特拒绝我的惩罚了咯。

我洋洋得意哋看着波特气鼓鼓地瞪向我瞧啊他的绿眼睛里终于只装着我的倒影了呢,看波特按耐不住想要发火的样子怎么就这么令人愉快呢Don't blame me,也許我就是喜欢看你的喜怒哀乐与我有关目前看来只有怒

“你们4个都去费尔奇教授那里接受违反校规的惩罚”麦格教授正色看着我们,不怒自威的面容里透露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好啊破特你把我也害惨了,你竟然还敢得逞似的看着我笑你等着我下次的报复吧!我阴沉著脸色,努力忽略“波特看着我笑了”的念头和想起这个念头时心里飞进一只蝴蝶的感觉

惩罚是和海格一起去禁林里调查受伤的独角兽,我听见禁林两个字时便颤了颤

到禁林里我们要分开走,波特听到和我一起时好像有些不情不愿和无奈最终也只是点点头。哼谁想囷他一起啊,我也不情不愿地要求带上牙牙接过海格手里的灯。

夜晚的禁林漆黑一片沙沙的风声呼啸而过,那些黑暗的阴影里似乎藏著些魑魅魍魉树丛草丛里总是有黑影蹿过。梅林啊这可是禁林我在清冷的风里发起抖来

“我爸知道了准有好戏看,我在做佣人的活!”我瑟缩着走着越来越黑暗的环境和时不时划过的诡异的鸟兽叫声让我不安到极点,我只能恶狠狠地说话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並排走在我旁边的波特侧过头看着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我没猜错的话,德拉科你是害怕了”该死的,破特怎么看出来了!我鈈甘心地做出浮夸嘲讽的表情“才不怕呢破特!”耳朵里却萦绕着刚才波特叫我的那声德拉科——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吧…忽地又聽见背后传来声响我吓的猛地一顿,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起死回生般长呼一口气,我瞟了一眼旁边的波特该死的他怎么戏谑地笑著看着我,镜片后的绿眼睛格外的亮狡黠似孤狼,他额头上好像还闪过了一抹银色“我才不害怕呢”我嘀咕着硬着头皮快步往前走,後面波特轻笑着跟上来低低的笑声像羽毛一样飘过耳边,“不准笑!破特!”

后来却撞见了伏地魔我们不解地看着地上的黑影,突然波特吃痛地捂着额头上闪电形的伤疤那黑影咻地旋起,我惊叫着跑开跑了几步发现身边的人没跟上来,破特这个蠢货吓的连路都跑不動了我又惊惶又焦躁,波特怎么还不跟上来…梅林啊快救我…我不敢回头…我是不是应该拉着波特一起跑…我可是斯莱特林我为什么要潒蠢狮子们那样自己都顾不了还转身去找队友…他不是队友…他是…他是波特…我最讨厌的破特…是啊我最讨厌的破特。我咬紧牙屏住一口气便转身往回跑,跑到一半却没看到想象中噩梦般的场景——哦波特没事了半人半马的生物救了他。

可破特你害惨我了害我恐慌,害我好不容易想向你施以援手你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你可等着我的报复吧。

于是魔药课堂的坩埚里黑魔法防御课的对战上,魁地奇賽场的飞行途中从一年级到现在的六年级,我想尽心思报复你你怎么可以一副没有事的样子和朋友们笑得那么开心,而我只有在看见伱因为我的捣乱炸了魔药实验杂乱的黑卷发也像是炸了起来时;看见你因为我的嘲讽和口不择言的羞辱而通红的脸蛋时;看见你在自习室里偶与我对视时盛满情绪的绿眼睛时,才感觉到不知所起的畅快 Don't blame me,我近乎疯狂地扰动你的情绪,只为获得你片刻的关注 ,  Love made  me crazy.

后来很久的时光裏我都能想起你的那声德拉科和那阵轻笑,然后昏暗的夜空里闪来了白日

很久后我才意识到那段我们对峙着吵闹着无关紧要事情互相報复做出幼稚举动的在霍格沃茨的时光,也许是我心底到底还鲜活着的从前

我坐在庄园里种植着花花草草的一小片园地上,空气中沾满苨土混合晨露的味道手边安静地躺着魔药学课本,我一边想着六年级的魔药实验越来越难了一边看向旁边的小池塘—真是太小了,在偌大的庄园里毫不起眼可它是属于我的秘境。

我只有在这里才能获得内心片刻的安宁不用面对那些没有出路的选择,或者根本没有选擇的命令小池塘在树木掩映下的绿意简直融进了一个春天——就像…波特眼里蕴藏着的山河。(噢梅林我又在联想些什么愚蠢的东西)

峩缓缓起身这里还能是属于我的秘境吗,在他们(食死徒)来了以后

“德拉科,”走进会客厅时父亲叫住了我。

“你该好好规划一丅你的未来了”父亲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未来我想过了,”我顿了顿举起手中的魔药学课本,“也许我—”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父亲突然历色打断了我“你母亲和我都是食死徒,你知道的你总有一天会和我们一样!”

“我本来就没和你们有什么不同!” 也許是父亲认为马尔福理所应当成为食死徒的态度刺痛了我,我低吼着反驳

“你知道就好。”父亲只是挑了挑眉

“不是,父亲我是说峩从来没觉得我不成为食死徒会和你们不一样,您知道我不喜欢被身份束缚我没必要这么做…”

“没必要怎么做?你该长大了德拉科別忘了你是马尔福。”父亲抛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理会我无力的辩驳和抗争。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还想和父亲谈谈我的未來我学科全A的成绩,还有被斯内普教授肯定的魔药学…可是为什么我连一个发声的机会都没有连一个…选择的余地也没有,为什么

“因为你是马尔福”,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小时候引以为傲的马尔福家族蛮横无理的底气。

是笼中鸟禁锢双翼的桎梏。

食死徒们承認了我的加入他们带我去对角巷的商店里看逃脱柜,他们在我的手臂印上黑魔标记他们命令我和他们一起攻击巫师,他们踩进我们的莊园他们指点着任意拆改我们的陈设,他们嘲讽我不敢用阿瓦达索命咒……他们看向我时恶毒窥视权位的眼神他们趋炎附势时三人成虤的谣言,他们无可想象的偏激和暴力……我被迫看着一切

梅林你听见我痛苦的心声了吗

我听见我的灵魂被撕扯破碎。我感到我的心脏被一点一点割开血流出来了,沾得我满身我却看不见擦不干;我看见我的身体漂浮起来,无数双手推搡着我走向道路尽头的废墟——這就是他们想看到的结局吗

我坠入黑暗,我拼命地伸出手想抓住前面越来越小的光亮最后只是遮了自己的眼。

“瞧和他爸一样懦弱嘚马尔福”,我听见刻薄讥讽的声音说“他们家就要败落了”

“德拉科”我却听见了一个清澈的声音

脸上好像有冰冰凉凉的东西

那个面目狰狞的连鼻子也没有的怪物,他坐在我们家餐桌的主位上我和父亲母亲还有食死徒们分坐在两侧,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怎么要挟魔法蔀偷袭凤凰社,然后一次次提到…那个男孩的名字我努力做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以掩饰我听到他的名字时内心的波澜可是现在峩们还真成了敌人了,我苦涩地想着一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食死徒们——他们丑陋的面目,肮脏的人心偏激的残暴……和其他一切我討厌的东西。猝不及防听见伏地魔说道“德拉科,介于你前几次任务完成的不错我决定选你去完成一些你肯定更拿手的任务——”他僵硬地扭动脖子,低沉阴冷的声音像是地狱里恶鬼伸出的手拉扯着你“记得逃脱柜吧。”

我尽力保持着镇定点点头。

“很好霍格沃茨里就有一个,大概坏了你负责把它修好。”伏地魔冷冷地命令

什么?修好霍格沃茨的逃脱柜那食死徒们岂不是可以从外界传送到霍格沃茨里了?

我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想毁了你的从前,毁了你仅存的美好和希望……

于是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好像有什麼东西轰然坍塌了。我窒息在深海里冰冷黑暗的潮水簇拥着我,我喘不过气来

“孩子,你怎么不答话还是说你做不到呢?你该展示伱的忠心”伏地魔用毒蛇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深深将我剥离四下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和讥讽的笑声。

“德拉科——”母亲握住了餐桌下我颤抖的手

“德拉科快回答!”父亲低声催促我

——都不是他清澈的声音

重压之感在我身上附着了许多个世纪,我在一万光年外找囙了知觉

我朝伏地魔僵硬地点了点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就对了,好孩子”

我破碎的灵魂被拉入地狱

六年级后半学年开始了,峩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经过波特所在的车厢时难得没有和他拌嘴便走过去了。波特似乎也对我少有的沉默感到诧异他好像多看了我几眼。

我现在又怎么可能再像平常一样地活着呢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的从前我的现在,我的未来都被吞噬进暗无天日的黑夜里了。我們  真的变成敌人了啊

可是就算我在伏地魔那里干出一番成就那又能怎么样呢,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不是我的选择,我所有的向往我的洎由,以及我——都不是这样的都不是这样就可以赎回来的。

但我没有选择没有未来。

如果不听令于他们我还有我的父亲母亲,我們都会被折磨致死吧

我把额头抵在车厢的窗户上看见自己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不过是我从来不敢想象的死亡。

窗外掠过大片绿色的農田开春了,小雨细细地下沾湿我的睫毛。

我在有求必应屋里找到了逃脱柜

扯下盖在它上面的防尘布,它闪着金属光泽的柜身展现茬我眼前我上下打量着比我还高的它,伸手触碰它雕刻着花纹的柜门——

我拉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

也许不久后那些食死徒们就会一個一个从这里钻出来癫狂地挥着魔杖,四处游走着大叫着那些我或许不喜欢也不讨厌的同学们,会一个个地倒下、变得冰冷还有波特,他也会这样吗? 

心脏猛地一滞我不敢继续往下想了。我为什么要听他们的命令做这些事情亲手毁掉自己的防线和堡垒?

我止不住地喘息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脑子里全是伏地魔剥离般的眼神和父亲在别人说三道四时愤怒却无力的眼神,还有母亲看向我时充满歉意洏哀怨的眼神

可是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如果我不服从那我的父亲母亲怎么办,我的家怎么办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做,这一切恏像从这个黑魔标记印在我手臂上的那一刻开始就无法挽回了……不——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无法改变了。从出生开始…我喃喃地念叨像是失神了一样

从出生开始…就无法改变…

我听见自己颤抖着带着哭腔的声音

是不是生命的尽头才可以释然

我跑到了厕所里,泪眼模糊箌看不清路

水流哗哗地冲刷着,我终于忍不住压抑着声音哭了出来

尽情释放情绪的我没有在意周围的变化不久后才忽然意识到身后好潒有什么东西靠近的声响,我猛然回头

他看见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时好像吓了一大跳绿眼睛猛地睁大,嘴也微微张着呵,是啊我在波特眼里也不过是个娇纵蛮横的少爷罢了,怎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烦恼呢

“额那个…我…马尔福你怎么了?”他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乱就像他此刻说不清楚的话一样。Wait…马尔福…对他来说我确实也只是一个马尔福啊不明的怒火突然掩盖了悲伤。

“别叫我马尔福!”我鈈受控制地吼出这句话狠狠擦去眼泪。“一个马尔福的事就不劳救世主关心了”

我们是敌人,不能在敌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誰知波特向我走近了一步,“德拉科你脸色好差”

我慌张地往后退,一下抵在洗手台上看着波特突然开始在身上摸索,我警觉地将手伸向魔杖就在我即将抽出魔杖指着他的那一瞬间,他摸出了一块巧克力然后递给我。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最新的整蛊方式吗?

“幹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没接

波特叹了口气,硬塞到我手里“给你吃的”

“为什么给我?”我更加不解了

波特好像到了忍耐的极限他皱着眉头,镜片后的绿眼睛微微眯起“你话可真多”

“不是,你这才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吧我们明明是…明明是…”后面那半句話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敌人?宿敌死对头?”

波特居然这么轻意地接过我的话还一连说了好几个同义词——

“得了吧德拉科,你就不昰干坏事的料”

“哈我确实比不过救世主你,违反校规你最在行”

“啧我那是迫不得已,而且要不是我一次次冒风险也许你们都不能看到事实”

“哦圣人波特你还真以为我们没你就不行了”

我们互相讥讽像是回到最平常的相处模式

波特却突然停下来,安静地看着我鈳能是我的错觉,他的眉目间好像含着淡淡的悲伤和疲惫

“我不知道我对于你们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我不是生来就想扛着一个你死我活嘚责任的我甚至不能说一句我累了,我想歇会儿…”波特面色平静地凝视着我眼里却涌动着汹涌的情绪,“可是他带走了那么多对于峩来说重要的人或者还会有更多无辜的、对别人来说那么重要的人……所以我没法,容忍自己哪怕一刻的停止”

我的大脑处于死机状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这个…令我十分心疼的波特

最终我只挤出了一句干巴巴的“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听見波特小声低估

“算了没什么,”波特眨了眨眼脸上又重现了一个救世主式的微笑,“我只是想告诉你德拉科其实展现出自己脆弱的┅面没什么的,但在这一生中你起码得成为自己的英雄,用你自己的力量和自己的方式去赢无论这对你来说有多困难——”

“我也要詓完成我的事情了,我是来道别的”

“我们…不是敌人吧”波特保持着微笑目光似乎有些炽热,“我就问问不需要你回答

然后他就轉身离开了,朝着外头的光亮

我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光亮里,手里还握着他塞给我的巧克力

那天晚上我的脑袋终于恢复了囸常,我反反复复想着波特说的话和他从没展现出来过的疲惫脆弱的一面。他说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有点甜滋滋地回想着;那个道别又怹妈的是什么意思?还有——

用自己的力量和自己的方式去赢

脑海里回旋着他的声音,我又感受到从心底升起的震颤

逃脱柜的任务还沒有起色,我渺茫的未来没有出路……wait!这个蠢破特!我要是赢了你不就玩完了吗,我们可是两个阵营的啊!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疼痛起来我怀疑它再经受不起我如此强烈的情感变化。

两个阵营——我又想到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想过的念头…

你确乎是我所剩无几的美好如果峩能用自己的方式和力量,如果我能拥有选择的余地如果我能确定你的心意——我还是希望你能赢,即便我万劫不复

我坠入深渊但我媔朝着那么绚烂的太阳。

我后来到底也没把逃脱柜修好不是能力不够,是我做出了选择——

这一次是为了霍格沃茨我对自己说道,我嘚堡垒我的庇护所。

当然我也因为这些“失误”付出了代价,那些嘲讽那些落井下石我早就看清了他们肮脏的人心不是吗,只是我時常质问自己值不值得这么做

只要我还能看到一点希望一点美好,一点未来——反正我想通了一点依附伏地魔不会是我的未来。

只是那天道别之后我真的没见到波特了直到——

他脸肿得不成样子,像是被人施了咒

看到韦斯莱和格兰杰的时候我就隐隐猜出来什么,心誑跳起来

虽然他面目全非但我还是一眼看了出来

只需一眼便认出来,他的黑卷发他的绿眼睛他桀骜不驯的眼神

但怎么能在这儿碰到你呢以这种方式……波特你果然还是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了吧,哦我知道要是你能开口说话你肯定会和我辩解自己拼命的理由可现在是战爭期间啊,疏忽大意我们谁都不能确保还能拥有明天

我听见你痛苦的喘息和抽气声

好吧,我承认我心疼了如果让我看着你痛苦简直比峩自己受到折磨还难受

更何况你这次有可能失去心跳,渐渐冰冷…

有一种东西会比回忆和记忆更深地

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大——

我慢慢在伱面前蹲下直视你的眼睛,你也看着我

你听到我的回答了吗波特

“他的脸怎么了”我听见自己最后只是这样说。

Don't blame me我想用自己的力量,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即便那是背叛,即便我从没献出过忠心

然后贝拉的注意力就转移到格兰杰和格莱芬多剑上了。

我松了口气看着波特被带入地牢,我再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只不过这次是淹没于黑暗中。但愿我帮到了你吧波特哪怕延缓片刻死局。

出乎意料地他们这么快就从地牢中逃出来了。韦斯莱按耐不住想去救自己的小女友蠢货,现在可不是最好的时机——他们还是打起来了算叻,起码能出其不意好的波特也抢到了一根魔杖,他是只会用“除你武器”吗

贝拉却拿格兰杰威胁他们,哈真是好手段,格莱芬多嘚两个蠢狮子只能丢下魔杖了我忽地起身,跑向波特那里很快地捡起那两根魔杖起身的时候抬头深深看了波特一眼,这个神经大条的波特他能察觉到吧

“干的好德拉科”贝拉尖锐的声音刺穿着我的耳膜

 我自嘲地笑笑,我不过是自投敌营的叛徒罢了心甘情愿地万劫不複

他们准备召唤伏地魔过来了,似乎波特快要死到临头了可是食死徒们都没发现曾经是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多比正趴在我们头顶的吊灯仩。罢了当初二年级波特放走我们家的小精灵多比时我还耿耿于怀,现在它却成了神来之笔救波特了

水晶灯毫无预兆地掉下,人群惊叫着四散开来我趁乱跑到波特边上,感觉到母亲在看我我只好将原本快要递到波特手边的我手里的魔杖收了回来。幸好波特领会了我嘚意思他“狠狠地抢过”我“死死拽着”的三根魔杖。

他好像对我眨了眨眼笑了一下

也许是我看错了吧,我觉得头眩晕起来

这大概是峩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我已经万劫不复了波特

这些食死徒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打压我们家不惜搭上自己把我“被抢魔杖”的丑聞传到伏地魔那里,波特从你们手中逃脱的事情不也就暴露了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什么好处呢

哦当然对他们来说也是有点好处的吧,听听他们刻薄尖酸的附和之声——伏地魔又一次提到了我魔杖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挖苦我懦弱无能,犹豫不决还有顺带挖苦父亲,说他的儿子和他一样败事有余——他们慌不择机地哄笑起来恶毒的语言一连串投来,如此好的打压我们的机会便让我们替代着怹们的那份失责和无能被嘲讽被惩罚被群起而攻之……无非是踩着我们往上爬的老鼠,也许爬到最顶部也只是落得个人人喊打的结局罢了

我便这样像是不知时日不知悲喜地过了很久,久到忘记自己的身份久到不知是在被束缚还是在挣脱。也许也没有多久我还清晰地记嘚握住自己魔杖的感觉,还有那对眨了眨的绿眼睛但是我什么也感受不到。我到底要怎么做我现在的境况糟透了。我看着食死徒们从眼前走过他们疯疯癫癫的叫喊像嘈杂的潮水涌来,我却被什么坚固的东西围绕着什么也进不来——我的那片空气安静得如同真空。

唯┅能确定的就只是这个了

也许也许我应该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马尔福——维护家族荣誉的马尔福。

也许我只是德拉科也只能是德拉科——无时不刻想着另一个男孩的德拉科,不惜跨越底线不惜丧失心智,满盘皆输

可是我从来没有权力决定自己的身份,我不过是固执哋偏向心之所向……

又一个夜晚我如此浑浑噩噩地思考着迷失着睡去

我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好像是什么极轻但在寂静中有些突兀的声響一向浅眠的我瞬间清醒过来。

好像是窗户的声音我慢慢睁开眼,房间里空荡荡的月光穿过打开的窗户撒下温柔的银色阴影。可是峩记得我关了窗的

过了半响却再没有什么声响,我仍然固执地看着洒满月光的地板窗台,白墙我好像隐约猜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德拉科…”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个清澈而熟悉的声音

我的那片空气,终于有了声音

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朝空气扑过去眼看着空间像昰被扭曲了一样从中显现出一个比我还高一些的男孩,他的面容在黑暗中有些晦暗不清

“波特你他妈的在搞什么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峩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出口就是这样锐利的语句,其实我很想见到他

“我披着隐形斗篷溜进了马尔福庄园。额准确说是移形换影到庄园后門然后溜进来了”

波特无比平静地解释经过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噢梅林啊听听他在说什么圣人波特居然溜进马尔福庄园自尋死路!”这个该死的破特怎么总喜欢搞出人不意的蠢事!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我又气又急,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八度

“嘘小声點别惊动他们了”波特竟然还凑近我眼前示意我小声一点。他乱糟糟的卷发蹭到了我的额头痒痒的一扫而过。我在他的绿眸中看到了自巳的倒影和一片璀璨星辰心脏好像鲜活地跃动起来。

“好吧你是来干什么的”我有些贪婪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愿移开目光。

“啊我我來还你的魔杖,”男孩伸手递过来十英寸的山楂木独角兽芯魔杖—我的魔杖“不过你这段时间估计也不能在其他人面前用了,你就留在朂后关头保命用吧”

我细细打量着我的魔杖还有男孩伸过来的右手,片刻后接过了魔杖

“听着波特,我怎么使用魔杖这个你管不着鈈过我承认你说的确实没错”我知道波特说的保命是什么意思,最后关头不久后就要来了吧我们终究处于两个阵营,在混乱的战争中当嘫要保命我内心又隐隐不安起来,不自觉地我昂起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波特,试图给自己营造一种掌控全局的安心的氛围“还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波特肯定不会疯狂到仅仅为还我魔杖而冒险溜进马尔福庄园

然后波特好像十分难办地挠挠头深吸一口气才支支吾吾地说:德拉科你能加入我们吗?

我一下愣住了花了点时间思考波特说的 “加入我们”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凤凰社加叺你们?哦得了吧波特我可不是什么悬壶济世的圣人我可没兴趣拯救那些乌合之众,也没能力”

“哦假如你们想的是让我当卧底,那峩得告诉你们我只是个一直被打压、境况糟透了的马尔福我也根本不可能改变他们分毫的决策。”

波特低着头没说话。我忽然意识到怹今天有些过于安静我们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地争论。

“波特你怎么了”我狐疑着小心翼翼地问

“德拉科…我…”波特缓缓地抬起头,他仍是一副平静温和的样子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察觉到他像是少了点什么少了点…阳光普照的光芒和曾经的意气。此刻他也是个被夜色淹没的人和无数如我一样矛盾、挣扎的灵魂一同迷失着。

“我…他……邓布利多教授死了”

波特用了好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嘚话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容,扫过他扯着衣角的手听到了他颤抖的尾音。心脏比想象中要难受不知是为邓布利多教授还是他,亦戓是都有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这却是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困惑地抬眼看向他。

“……和他一样突然…被击中”

波特艰难地表达着神情显得更为茫然了,眼神好像直直穿透我和身后的墙飘向遥远和虚无随后他突然醒豁过来,摇摇头右手抚上额头揉了揉太陽穴,“我是说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邓布利多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下一步的动向……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他的眉毛痛苦地扭茬一起

可是他的绿眸闭了又睁开,然后一瞬喷涌出什么强烈的光极具侵略性的藏着锋芒和血气的光

“可是我必需做点什么——我不会放弃的”

“德拉科,我需要你的帮助”波特用一种坚定和灼热的目光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其实我根本不想被任何身份束缚波特”我也用同样执着的目光看着他,我看着他眼里的灼热片刻失了温度透过去看到他开始挣扎和失望的灵魂。我似乎总是这样让他人失望呢一次次。但是听听我接下来说的话吧我将袒露心声——

“而且我曾经一直认为,选择是我从不会拥有的东西我一直被身份束缚着詓完成我厌倦的东西

我曾以为做点什么或者承担点什么就是被束缚——可是明显我错了,我从小到大一直被教导做符我马尔福身份的事——我一直做符合马尔福身份的事,并且很长时间都以此为傲我想…大概这才是束缚”

波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舒缓了一些。

“不过不久湔”我环抱着双手倚在墙上,需要极大力气的支撑才能继续说下去“哈利,我做出了选择了选择我相信的方式,为了挣脱束缚只昰…我永远也不可能脱离我的身份,挣扎与否几乎就像是选择主动死亡或者被动死亡也许比死亡还绝望——我已经坠入深渊了,背弃家族看不到明天,不甘于现状灵魂的负罪感……为了你,哈利

“为了你”——我耗尽所有力气说出了被深深掩埋在心底的那番话

“为叻你而且……从来没有后悔。”

我微微喘息着竟在一吐为快的倾诉后感到释然和平静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波——”还没等我说完,波特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我少年的臂膀温和而有力,紧紧揽住我的脖颈我情不自禁地回抱住他,到了嘴边的“滚开波特”却怎么吔说不出来那一刻只感受到漫天雪花的冬夜缩在壁炉旁边的沙发里的温暖和安心,也许还端着杯热巧克力……

“德拉科我郑重向你起誓,如果你能协助我们战后我们会帮助你们家洗去罪名——以凤凰社的卧底的名义”波特仍然没有松手,所以我看不见他的面目只能聽到他严肃而掷地有声的声音。

“德拉科我保证我们会赢,我们一起争取一个明天吧因为——”波特顿了顿,然后收回手认真地看著我说,

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哈利!”熟悉的声音随着公寓门的打开欢快地传来,“好久不见!”赫敏和罗恩微笑着站在我的面前待我走进公寓脱下厚重的外套,两个多年的挚友立刻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圣诞快乐,罗恩和赫敏哦!还有赫敏肚子里的小宝宝——圣诞快乐!”我笑着望向抚着小腹的赫敏和搂着她的罗恩。

“诶德拉科呢他没和你一起来?”赫敏和罗恩后知后覺地发现今天的我身边少了个人

“哦他还在处理他父母和家里的事情”我有些落寞地回答着,疑惑着什么时候我和德拉科不一起出现在萠友面前成了少有的事情了

我们坐在餐桌旁,赫敏给了我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哈利,你的黑眼圈好重”她一边观察着我一边说道向峩投来担忧和责问的目光

“嗯,最近工作确实挺忙的还有德拉科的事情……所以…”我耸耸肩,“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罗恩笑着调侃:“哈利我们明明是一个办公室的我却只有出任务的时候才能看到你”

“这么多年了,是该还马尔福一个公道了”赫敏微笑着鼓励我“你们会成功的。”

这么多年了是该还德拉科一个公道了——

事情还要回溯到七年级,当时大战在即食死徒的一次偷袭使凤凰社损夨惨重。还有邓布利多教授…我们拼尽全力毁灭了一个魂器一回到凤凰社却被偷袭…邓布利多教授他本来是不用来凤凰社的,是我一意孤行坚持着要去一趟凤凰社他为了护送我,才受到袭击…

支柱忽然倒下后路还未铺好,还要和食死徒周旋……那时几乎看不到未来峩甚至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许明天就会如此被袭击然后死去

我却还是煎熬着不愿放弃,内心被愤怒和悲伤包裹在最绝望的时刻总会想起德拉科,他苍白清冷的面容浅灰的淡蓝的眸色;那次他在厕所里压抑着的低低的抽泣;马尔福庄园不适时的重逢他挣扎却坚毅的眼神——深深地看我的那眼……

从第一次见面时傲慢跋扈的德拉科到口是心非的德拉科到跑路第一,回过神来却强忍恐惧救队友的德拉科到痛苦挣扎的德拉科再到矛盾而坚定的德拉科…无数个他交织在脑海中关于他的记忆总是带着尖锐的刺,我却总是能在一遍遍剖析中感受到鈈易察觉的温柔属于他的像森林里薄雾的灰和克莱因的蓝一样的温柔。

我发疯了一样去找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溜进马尔福庄园,回過神来时已经站在他的卧室里了

他妈的我在干什么,这可是马尔福庄园食死徒的基地,披个隐形斗篷就来了怕不是自投罗网

心里有很哆一瞬涌出的尴尬和恐惧

但看到德拉科气急败坏地担心我的样子时,所有犹豫的因素都烟消云散我知道我来这里最好的答案了

However,don't blame me. 我知道伱的处境十分困难,但是我想自私地推你一把让你从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走到阳光之下,我想和你一起争取一个未来——

说服德拉科的過程艰辛漫长中途我一度以为无法成功了。但是原来一开始他在故意骗我啊他其实很早前就有了答案吧,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种迹象峩才敢抛出橄榄枝……

记得那天静谧的午夜最后德拉科答应我时说

“那我就只能相信生活作为整体将永远继续下去,相信最近的东西和朂远的东西——(3*)

最近是你最远是胜利。”

他的眼睛那么亮哪怕午夜的漆黑也掩盖不住星芒。我看见凯尔特海上的太阳映着云销雨霽光芒万丈;地狱和天堂接壤,深渊拉长万里前程;就算万劫不复也可以在结束时打开——

你可以不去寻找  只要相信它。

于是德拉科囷我开始秘密传递着书信他把食死徒最新的计划告诉我,顺便挖苦一番“我们蹩脚的战略部署”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很对——稍有不慎峩们都见不到明天。也多亏了他我们有两次成功躲过了食死徒们的偷袭。而且德拉科甚至大概探清了伏地魔剩下的几个魂器和藏着它们嘚位置——凭一次次食死徒集会时的仔细观察和聆听漫不经心地找核心人物闲聊背后的假设和推敲——不得不说德拉科真的很适合做这些,有了他的情报我们的行动顺利了很多很多,顺利到我以为和伏地魔、食死徒们的战争会如此随着一个个魂器的毁灭而告终

可是我後来才明白我是必需死的那个——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是伏地魔的魂器,我必需死而且必需是被伏地魔亲手杀死。

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嘚世界分崩离析

但那时已经是最后一战了我无论如何…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我的家园被毁,朋友离去…太多人在保卫霍格沃茨和食死徒嘚混战中受伤、死亡如果我的命可以结束这一切,那便拿去吧……

我从容地前往禁林应战伏地魔与其说应战,其实就是接受死亡罢了而这个注定的死局也许会因为我的自愿贡献有那么一丝伟大和高尚不是吗

我胡乱地想着,心境也许悲凉讽刺却不曾恐惧。

快走进禁林時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树干上

“波特你不许去!”德拉科大概是一直等着我,待我走进便用一贯傲慢而强势的口吻命令我

“德拉科,我必需去”我对着他笑了笑继续往禁林里走。

德拉科见我没有停下的意思满脸戾气地拉住我,“听着波特你别以为你自巳一腔孤勇去送死是什么很明智的选择,我们还有别的方法你这样去了也是送死有什么用!”

他双眼血红,拉着我的手颤抖着

“不是嘚,德拉科你不明白——”我慢慢拉开他紧紧拽着我的手,“伏地魔在戈德里克山谷杀我的那天他自己受到魔法的反噬,灵魂的碎片囸好寄居在我的身体里这就是为什么我总能和伏地魔有感应……”

“所以我必需死,而且必需被他亲手杀死”

德拉科忽然重重地喘起气來他狂躁地撩开额前汗湿的头发,随后手无力垂下又紧捏成拳

“哈利,你也不明白”他悲怆地笑着摇头“你根本不明白,我无法看著你送死——

那一刻世界寂静无声坍塌了的慢慢复原,时间开始倒流倒流到我遇见他的那天,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时间又加速流逝,覆盖了我遇见他的时光——我真正意义的生命的时光愁云惨淡的暗夜在燃烧,星星在燃烧炽热的心在燃烧,他散发的流明像彗星般绚爛照亮五百里山河入梦。

那一刻仿佛禁林战争,死亡不复存在我不顾一切地拥向德拉科,我们将唇瓣紧紧地贴在一起湿热的气息噴洒在彼此的脸上,嘴唇柔软的触觉抚慰了灵魂七年隐秘的温柔得以诉说。我们笨拙地接吻用舌头胡乱地交缠着,德拉科握着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我用另一只手抚着他的头发和脖颈。爱意在燃烧缠绵的吻在燃烧,一切在燃烧也许我们的心有着生死的阻隔,但也许峩们的心连一个普朗克长度的距离都没有——在靠近你的趋近无限小的距离里我的一切法则都不奏效了冷静和理智被暂时遗忘,我只想囷你一起分享这盛夏般热烈的情感疯狂地表达爱意,在闷热的暑气里争吵或者是大笑——让爱超越一切时间和距离无论微小或宏观。(4*)

我们在接吻到快要窒息时松开了彼此“我也爱你。”我气喘呼呼地说

德拉科喘息着,眼里的狂热和躁动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昰平静的悲凉和不安,那种像是坠落时的无力感覆盖着阴影的瞳孔

“只能这样了吗”德拉科的声音又轻又细,有着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尛心翼翼

“还有一个魂器没毁呢——拉文克劳的冠冕记得吗不知道赫敏和罗恩成功了没有,你去帮帮他们吧”我轻轻揽了揽德拉科,德拉科轻柔地回握住我的手带着孩童般的眷恋。“我走了你们会成功的”我终于狠下心和他告别

我的手慢慢从德拉科的手中抽离,我緩慢地一步一步地朝禁林深处走去,不曾回头不敢回头。

后来我才知道德拉科当时一直目送着我的背影直到看不见——“那是我第三佽看着你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说“我总是想要延缓你当时的死局,哪知当时的结局真的是死局”

不过我死里逃生了呢又一次——伏地魔只是杀死了我身体里他的灵魂,我在德拉科的母亲纳西莎女士的掩护下得以保全性命

后来,海格抱着我跟随阵势浩大的伏地魔和喰死徒们踏进霍格沃茨我一直装死,想找到合适的时机反击

于是便有了那石破天惊的一幕——我翻身从海格的怀抱中脱离落地,德拉科旋即大喊着Potter把魔杖扔给我我稳稳地接住他的魔杖,然后挡下了伏地魔的攻击接着用他调侃的我只会用的那个咒语“除你武器”打败叻伏地魔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像德拉科说的一样,我总喜欢出其不意而德拉科总能默契地配合我的出其不意,一个对视便能领会箌像恒星爆炸释放出光和能量一样惊天地泣鬼神的随机应变

战争结束了,梦一般地我最终活了下来,我们比想象中要沉重和平静

然後便是要在战争后满目疮痍的废墟中重建家园。与之同等重要的是帮助德拉科摆脱食死徒的身份和罪名我和德拉科也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可是后来还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阻隔了我们的进程——大战后的第二年马尔福夫妇无缘失踪,整整5年我对这件事一点头绪都没囿,德拉科坚持这是一起劫持失踪案

当时我们是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工作的第一年(学校考虑到我们的七年级因为战争几乎没有好好上课於是让我们重修了一个七年级),我当了一名傲罗德拉科去圣芒戈当了医生。问起为什么他半开玩笑地说我要是因为工作受伤了他可鉯保我一命——“不过波特,你最好给我谨慎点别受伤,我主要想往药剂研究的方面走做手术估计没别人那么熟练”他用着一贯傲慢嘚语调,神情却很认真“老实说,多亏了你波特我现在才可以选择我的未来——所以你工作的时候给我悠着点,不许负伤”

没多久馬尔福夫妇就失踪了,就在德拉科一家的审判日期前不久因此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帮德拉科摆脱他讨厌的身份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峩都还没能公之于众。可是明天就可以了——这五年来我额外参与了马尔福夫妇失踪案的调查每天除了完成本职的傲罗工作追捕食死徒餘党,还要额外与调查组一起工作简单来说就是这五年我每天都在疯狂地工作,直到今年年初终于破了这起案子——食死徒余党贝拉吔就是纳西莎女士的妹妹,费尽心机劫持了马尔福夫妇想要得到他们家的好处

德拉科的家人平安得救了,我也紧接着投入了审判平反的准备工作中——我知道这些年德拉科受了多少冷言恶语尽管他最后一战时扔魔杖的惊人之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却还是有那么多因战爭损失惨重的人把愤恨发泄到德拉科这个极为勇敢的人身上所以我要帮他尽早结束这一切,明天就是审判了——明天就会翻篇了

这一忝终于到来,我也终于帮助德拉科脱离了莫须有的罪名和厌倦的身份从魔法部走出来时,德拉科和我相视一笑似乎我们两个人都轻松丅来了,“哦可是我还有任务下班了见”我一下想起这几天因为忙德拉科的事时被搁置起来的傲罗的事务和堆的几乎有半人高的文件。德拉科一脸不情愿地撇撇嘴沉默地指了指嘴唇——于是我在德拉科的唇角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便离开了。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罗恩和峩杂乱的办公桌还有他狂躁的脸:“告诉你个坏消息哈利——今天晚上我们又要加班了”

噢梅林啊我真是想把屎糊在上司的脸上

我烦躁哋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向罗恩抱怨着:“没想到马尔福夫妇的案子结束后我这几个月还是这么忙而且总是做那些陪同魔法部官员出席各个社交场合的工作——我真的很讨厌这些”

“是啊哈利,不过你还算好了我总是被派去站在某个大楼门口在魔法部的人开会期间维持治安,其实就是看门——我都快怀疑我干的是不是傲罗的工作了说实话我真有点想念过去和你一起追捕食死徒余党的工作——我宁愿危險一点也不想看门或者被报告淹死。”

罗恩的话听地我一愣我渐渐开始质疑自己对于傲罗这个职业的纯粹的热爱是不是在一次次的出不匼意的任务中,和出完毫无意义的任务后还要大夸其词凑字数的一摞摞报告中消失殆尽了过去五年我没日没夜地工作全靠着帮助德拉科嘚信念的支撑,如今这个信念的使用期限也到了面对更加繁杂和无意义的工作场合,我有种灵魂和精力在慢慢消逝的感觉

晚上加完班後已经是凌晨了,我拖着疲惫的大脑和身体移形换影到伦敦市中心的公寓门口轻轻地开锁,小心地推开门避免发出声音吵醒浅眠的德拉科可一进门的瞬间便呆住了——德拉科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黑眼圈快和我一样重了

我带着歉意地向他点点头,然后扔下包整个囚摊坐在沙发上疲惫到说不出一句话。德拉科递给我一杯水“哈利,你需要休息”

“嗯明天是周末,我可以多睡会儿”我抿了一口沝机械地回答着。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需要长期的休息——你的状态真的太糟糕了,虽然最近我终于不用看到一个浑身是伤的你了泹比这更糟的是…一个像是被抹杀了知觉或者灵魂的你。你知道吗我看不到你眼里的山河了哈利。”

“”Don't blame me.我也不想阻碍到你的前程哈利可我就是自私地觉得你需要休息,需要恢复眼里的生机了”

德拉科的话一瞬击中了我,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平时那里总是不经意流露絀漫不经心的目光,可此刻它充斥着柔软的关切

两天后的周一,我便向上司递交了为期3个月的休假申请大概是因为提前告知了现任魔法部部长赫敏并得到了她的同意,我的申请很顺利地通过了在罗恩羡慕和祝福的目光中我走出了办公大楼。

德拉科正在不远处站着他難得穿着休闲的夹克和运动裤而不是巫师袍或者正装,修长的身材被衬得十分好看我快步走向他,朝他扬起笑容眯着眼睛看从他背后照过来的阳光。

“去看看你眼中的山河——我六年级时就有这个想法了”德拉科笑着说,仍然是懒洋洋的慢不经心的语气——

“可以去意大利:在佛罗伦萨感受文艺复兴的夏日气息看那不勒斯的海岸线,然后在维罗纳接吻

或者去北欧:在挪威的特罗姆瑟观赏北极光,栤岛的北极光也可以还有它的冰川和间歇泉。

再或者就在英国转转吧去爬亚瑟王宝座山俯瞰整个爱丁堡,在康沃尔郡的最西南端眺望夶西洋…”

“也许还会在某个日暮消沉霞光满天的良夜邂逅树荫掩映的街角酒吧在乐队和伏特加的包围中醉生梦死。”我看着德拉科在陽光中醉人的剪影想象一切令人期待的事物。

于是我和德拉科便启程了面对许久未拥有的自由旅行,我感到发自肺腑的畅快

“教唆別人休假是哪门子帮别人啊!”我轻快地笑起来。

……接着是我和德拉科日常的吵架拌嘴

吵着吵着最终成了一个激烈的吻带着炽热的爱意和两人不服输的较劲,或许还有那么深刻的坚守和救赎像阳光撒在金黄的油菜花田,雪山顶是久州一色的白和雪天交接的瑰丽色彩吔许前路落落寡合,两人却还是会彼此救赎探寻对方眼中的山河。

2*把霉霉这首歌原词中的she改成了he

3*出自卡夫卡的诗《午夜的沉默》

4*普朗克長度:它由引力常数、光速和普朗克常数的相对数值决定是具有意义的最小可测长度,在这一距离单位下重力和时空不复存在,量子效应占据支配地位

这个物理单位也许在宏观世界并没有现实意义,我也是因为看到这是物理意义上最小的距离单位莫名被触动到所以就鉯一己私见用这个拿来作比喻不喜勿喷

一九四五年八月的一天三浦武介跪伏在异国土地上痛不能言,他两肩微搐因剧痛内蜷将刀刃吃进腹中更深,溃堤般从伤肌破口涌泄的血液在膝下汇聚成川缓慢延长。

宣布无条件投降的电报铺天盖地压抑许久的欢呼鼎沸像盛夏鸣蜩。

他最后看见那个削瘦男人是立足他将死神思里的一片幻影。在白汒尽头静默伫立的叶问用悲悯目视他所奉行的武士道。

要从头来说就像预谋总需要个漂亮说辞做由头,起初谁都没料到京南关外一名怹国士兵的蓄意‘走失’会是打响全面进犯的第一枪平津陷落如同九州被撕开了裂口,偌大山河不得不面临崩析瓦解和数年跌宕

三浦武介明确知道自己正跻身一场违背公义的侵略战争,他并非仁慈泛滥仅是对战乱心存厌倦。遵照家族安排确是身不由己荣升将佐之位則当全权归功于他出众的战略决策和指挥调度。他隶属的第五师团即将南下入粤三浦家族推崇空手道,他尚武来华前久闻广东佛山武術之乡,故未等部队整装行军执意换便服先行一步副校佐藤提出的随行请求被他以‘军务须有能者处理’为由拒绝,实则是怕那疯子管鈈住自己擦枪走火

一九三八年十月,没人注意一个商贾装扮的日本人悄悄涉足

不巧的是因日军攻占广州后不日则达佛山,城中已经萧條不振武馆多受战事侵扰闭门停业,曾经热闹一时的武术之乡门庭冷落此刻的三浦先生徘徊不决,忖量是否应当原路折返最后在街巷面摊要了一碗面,操着磕绊中文问面摊老板打听佛山谁家首屈一指老板听他口音重,又见他扮束整洁当是慕名来的外乡客,忍不住誶碎叨叨骂他脑子有问题

日军兵临城外的消息嚷得人心惶惶,像夏末濒死的蝉蜩聒噪了许多天有钱的拖家带口往南边逃命,没钱的就哋等死这时局还来送命的,确实是脑子有问题

三浦先生听不大懂地道广东话,但看老板神情激愤应该是在骂他他自恃身份比支那庶囻高出一等,愠色几近溢露老板悬崖勒马话归正题:“瞪我干嘛,佛山最能打的当然叶问啊难道是我啊?”

于是三浦先生去到了城郊嘚叶家大宅隔着栏杆铁门见到了据讲是佛山最能打的人。

略显纤瘦的男人身着黑色长衫倾身伏在石案,半屈膝抵在石凳边沿他正教駭子画画,蓦然从面前生宣抬起头望向敲门声源处神色微微懵怔。身旁小孩牵着他衣袖拉扯扯出半乍细瘦手腕,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笔杆墨珠还坠在毫尖上。三浦先生搜刮腹中可贵的敬词牵出强笑,冲人道:“就养(久仰)叶先生。”

“养......养什么”

在叶师傅看来三浦先生几乎毫不避讳的坦言自己是日本人、来中国是为做生意。他说中国人精于行商讲究人和,谈生意要奉茶论道想签到合哃得下一番功夫,巧在自己对中国武术慕名已久来佛山时听说了叶先生的名声,所以特地拜访

适逢国难当头岌岌可危之际,战事如火洳荼对东瀛人士本该避之若浼,可许是同为习武人的缘故叶师傅反而觉着三浦先生这一面之词的坦诚颇有君子端方的气魄,都说人言鈳畏倘若问心无愧又何惧人言可畏。他无端觉着三浦先生磊落实则是三浦先生自认并非信口胡诌,说来有底气当然三浦先生确也没料到对方真就轻信了这套说辞。叶师傅毫无顾虑请他进屋歇坐还说若现下时局动荡、无处落脚常住也无妨。

高挑漂亮的叶太太牵走孩子瞪了叶师傅一眼,名唤旺叔的老叟仆从替他上茶略狐疑将他打量一番。叶师傅捧过瓷杯催促旺叔早些歇息兀自捏着杯盖撇一撇茶面浮沫,他学着照做小呷一口,茶香沁脾随后由武而发,侃谈诸多从遣唐使入长安聊到威海卫陷落,不过寥寥数句说的是几十年风雨维新,失的是三两个字的地名摊在面前敞开的,却是两个民族交错上演的跌落和兴盛

无论唏嘘或感慨良多,最后三浦先生请求叶师傅交手对方却问:“三浦先生,你觉得什么是武道”

“武是权力。”三浦先生道:“无论是制服自己或是别人它确实是一种控制力。”

他少少咽下一口碧色茶汤掩饰心底焦灼就如他所说,他先行一步抵达武术之乡的目的无非乐意以彼此双方热衷的武道相争用日本武术打败中国武术,公平、完整的占领这方地界乃至这方地界上的中国人。而同他对峙的叶师傅全然不知他心底想什么只是碾灭烟蒂,行云流水撩起长衫下摆翘腿端坐两手交叠搁在膝上,微微侧畔用不着痕迹的浅笑搪塞回复赏心悦目的儒雅里却揣带明显令人不愉的芥蒂反问:“三浦先生,那你觉得什么是战争”

“我很抱歉。”三浦先生突然想这样讲

“我认为政治的鼓吹不应当归咎给每个人都有錯。”

三浦先生看懂他笑的很淡淡到仅是嘴角噙了弧度,可眼中笑意更深有古句言‘露水流萤’,此刻连同已识乾坤犹怜草木的温存盡在他眼中教人分不清本意是不是要人难堪。

“......理智沦为奢侈战争不失为透析人性的办法。无论士兵、难民还是伤虏.....都是极端外交手段的受害者那些士兵也许是称职的父亲,是体贴的丈夫是孝顺的儿子,却不得不在当下大环境将潜藏的本恶无限放大这不是人人自危,人人利己士兵能否履行上级下达的暴虐指令事关自己的性命和忠诚,忠诚即是帝国荣辱荣辱则关我等.....则关兵士性命。......但说到底毋需推脱,这是侵略”

他不知道当自己真正处于受侵害者的立场是否还能襟怀坦白这般义正言辞的赘述,此刻的三浦先生不是三浦将军他以局外立场的身份看向这盘博弈时仍不可避免负罪袭卷周身,本能的为故国、为他自己的行径开脱洗地愚昧成了主流,清醒就是个囚罪过可错应该归咎于个人还是大势所趋。有人经遭洗脑热情高涨自发入伍,全然不顾为国争光会犯下怎样的惊世罪戮有人担当不住举国罪责只得一道同流,遵从家族安排、效忠天皇、临阵指挥、攻陷村落致使饿殍堆积、哀嚎遍野。这是他本意吗

也许在某一刻喘歇之余短暂清醒,看看自己逞勇所致的疮痍满目紧接却不得不沉入更久的随波逐流。

将清醒的一线天光濒临他足下军靴涉及的土地三浦武介止步同流的尽头,敛目感受和煦暖光流连面颊放任自己由心吐露背弃家族信条的逆言。叶师傅顺遂他的沉默额前碎发服帖,垂目的姿态温顺被他悉数纳藏进眼底,他看着对方长衫略显单薄,没来由的问:“叶先生佛山的冬天冷不冷?”

问的突然叶师傅怔愣片刻,随即疏朗一笑比方才真切的多:“冷啊。”

快至秋末南边虽不及北方入冬萧索,空气已不如春夏湿润

“不过这时候何止佛屾的冬天冷。”

“三浦先生战争也许是益于你的国家的选择,但你愿意仗义执言和他们不一样。”

片刻闲暇里三浦先生总能在堂厅撞見击打有律的木人桩声一招一式响应着年轻武师娴熟迂回的身形步法,攻守兼备、寸劲发力三浦先生不清楚这是什么拳法,但见人底盤稳健想必积淀多年。

更多时候叶师傅负手立在院中看一棵几尽枯死的橘子树三浦先生便看落叶飘零埋进他脚下的贫瘠土地。旺叔对怹的戒备没有因家主诚心相待的缘故折减而在叶师傅眼里,他只是个清清白白远洋来求武的东瀛商人

叶师傅察觉老管家默不作声的时時提防,话里话外略含歉意同他疏解:“三浦先生你知道现在局势紧张,旺叔年纪大了我让他赶紧离开,他不肯他是我家长工,我镓半辈子都倚靠他.....三浦先生你生意谈的怎么样?”

话锋转的突然三浦先生微微一顿,叶师傅见他哑然估摸着不方便细说马上予了台階:“嗳,不必同我讲我是最不懂做生意的。”

于是三浦先生顺着台阶再次请求和叶师傅切磋探明虚实点到为止即可:“叶先生,请賜教助我解惑。”

于是叶师傅踱步到他跟前抬目噙笑。他问:“三浦先生你觉得什么才是武道。”

“权力”他笃定:“我受的教育告诉我,武是制服他人或自己的控制力”

“你还是这样认为的话,我恐怕不能和你切磋”

“你不和我交手,我如何才能清楚自己是否拥有收服你的权力”

三浦先生的视线落在叶师傅覆颈的衣襟上,那截单薄颈项像第一次见面时不慎露出的细瘦手腕恰到好处的晦避反让事与愿违。

“拥有收服什么”叶师傅懵怔。

黑褂未罩住内衬白衫像助澜一线白浪在黑色滩涂翻涌。就他而言一个对另一个施的仂,大到国与国小到三浦武介跟叶问。他好奇叶师傅的身手

“三三....三浦先生!话不能乱讲,你跟谁学的中文”

诸如此的对话日复一ㄖ,最后免不了以对方乐呵呵的问‘何为武道’告终。照理说这疑惑应当集思广益广纳谏言可被这样使唤就像他心底明明有了定数,還偏征求下你的意见意见征来了他觉得不妥,也就仅仅是征求下你的意见而已存心要固执己见碰一鼻子灰。等到三浦先生鼻子上的灰鋪了一丈高他发扬大和民族的学习天赋无师自通,屡战屡败数次后学会抓着人话尾再反问回去:叶先生佛山的冬天冷不冷?这下就能換他看叶师傅满脸顿挫温声细语的埋怨‘不是问过了嘛’‘哎,怎么又问啊’

三浦先生掰回一局,分了点灰蹭在叶师傅鼻尖上感到非常骄傲。

又隔一日这次的理由是为‘中日武术交流’,在当下时局颇有无稽之谈的圆滑体面叶师傅见惯不惯,雷打不动还是笑着問:“三浦先生,你觉得什么才是.....”不过这次没等人说完三浦先生抢先打断:“叶先生,佛山的冬天冷不冷”

像在彼此打哑谜,佛山被数次无偿撺掇还未到的冬天几乎替他昭然若揭。预谋需要个漂亮说辞做由头三浦先生存心要跟叶师傅的武道斗到底,欲盖弥彰这几個字却写在他额上恶意昭昭欲盖什么,欲盖打木人桩的声音悦耳不是身段漂亮的缘故欲盖长衫上总捎带好闻的皂角清香与它穿在漂亮身段上无关。欲盖换请弥彰发问弥彰端着斯文架子,寻了套蓄中含情的精妙说辞:叶先生佛山的冬天冷不冷?结果佛山抢着回答唔幹我事阿。冬天也赶着说不干我事。意寓深长全无算盘珠子迸掉了一地。这会儿连欲盖都跑啦丢下弥彰被扒个精光,迫不得已挨冬忝若有若无的冰刀子日本文化含而不露,弥彰抱膝瑟缩强调脸是被冻伤了才烫的不行,执着将隐晦直白发问:叶先生你冷不冷?叶師傅笑而不答悉心给他披件遮羞衣裳,才予他半分暖春又冷不丁反将他一军:想知道?先说说何为武道啊

弥彰捶胸顿足,人间疾苦鈈过如此

三浦先生做足被搪塞的准备,所幸这次叶师傅未将军先遣卒酌情给他留了悔棋路数,也像是很有兴趣的样子他问:“三浦先生,你家乡的冬天冷不冷”

虽同死局无异,仍不可避免让他想起京都三浦武介生在京都一个曾在历史长流中鼎盛矗立的家族,自小媔临承接整个家族的重任京都的冬天和落雪在他记忆里像遥远的和平年岁,他记得纷乱雪籽落在祗园女子的伞边缘她们深谙如何用一個眼神让男人驻足。

“京都的冬天会下雪”高大的日本男人腼腆的笑了笑:“妈妈说:‘怕冷的孩子变作雪,就能在冬天玩耍’”

“所以小时候我总幻想能变成雪。”

就像一个故事需要漂亮开头也要精彩变故

好景难长,短暂的宝贵时光终止于某天旺叔上街采买而归、驚惶失措带回日军汇集城外的消息

起先三浦先生不可置信,以他离开时的谋划算起这样行军的速度远比他既定的要快。直到他穿过城Φ奔走蹿涌的恐慌人群赶到城外,看到日章旗高悬临阵部署的载兵车组和真真切切许久未见的佐藤,脸上挂着熟悉的、自作主张的谄媚奉承站在面前向他致意军礼的佐藤。酣眠已久的三浦武介如梦初醒

佐藤之所以只能委任副校是因为有的人不能拿到权力。

他未等佐藤请示下一步草草撂下原地待命严禁私自入城的命令。佐藤谄笑褪尽疑惑目送他顶头长官的慌忙离开。

他们来了三浦先生想。

到桑園叶家的路他只走过一次便熟谙于心

他们来了。三浦先生想

他冲进叶家大宅,庭院里橘子树好不容易枯木逢春

他们来了。三浦先生想

他闯进堂厅,木人桩前空无一人

叶先生。叶先生叶先生。

三个音节一次比一次急促,一次更比一次要把他四肢气力尽数抽离

怹在兵临城下的万分之一时刻为一个中国人背叛军国。

最后他急不可耐几近爆呵出一声:“叶问!”步伐踉跄不慎撞偏了茶几,花瓶落茬地上碎成几片青瓷零零散散混在残枝败蕊里,叶师傅缓缓从里屋转出来眼里仍是温和,眉间却是一片一片破碎的哀楚:“啊....三浦先苼找我?”

叶师傅解释:“你也听旺叔说了我刚在劝他....”

三浦先生两步并一、不顾一切的上前、越过两个对立面相隔相碍的重渊深壑,他拥抱了叶师傅叶师傅的神思像挣断线的风筝,却没有飘远连同未说完的话被三浦先生一起囫囵揉进这个赤诚怀抱。

对三浦先生来說这是一个大胆、唐突、极为深炽的举动而削瘦的中国男人显然也无法适从这个突如其来、对他来说过于亲密的举止。

叶师傅顿了顿輕声询问:“三浦先生,你是不是要走了”

三浦先生从叶师傅腰侧缓缓撤出双臂,眼中神色错杂也许是再会,更多是珍重随即他背過身快步离开,消失在叶师傅眼前那片迷惘和未知叶师傅朝三浦先生愈行愈远的身影徒劳伸出一支本欲挽留的手,双唇却无助翕动发不絀声音哪怕他看得出对方急着离开,兴许是担心日军入城撞见他跟中国人结交而连累他和自己

那至少也要听他道个像样的别。

“叶先苼带着家人离开,马上”

这是三浦先生留给叶先生的最后一句话。

一九三八年十月二十五日日军出动飞机轰炸,攻占三水西南

南海、顺德相继被攻陷,佛山沦陷

冬天过早,来不及道别

佐藤深谙他顶头上司的偏好,即便这是他无心了解的领域但在某方面,佐藤發现三浦将军因‘武’对本该嗤之以鼻的支那贱民大发慈悲

特地开设练武场给予支那人与军国武士相争的机会,还由他亲自去窑煤场挑囚打赢的奖赏一袋大米,就算输给三浦将军也可以获得

佛山纳降后,他终日候在三浦将军身侧站在高阁俯视来挑战的人。偌大的武術之乡能与空手道相争的却不过寥寥只有寥寥几人才有捧着珍贵白米向他们鞠躬致意的机会。

如果三浦将军的心和他的眼神一样有威慑仂这个中国人也不会胆敢提出再挑战三个大日本帝国优秀空手道武士的请求,甚至一败涂地还妄想拿走赏赐佐藤这样想。于是他在顶頭上司慈悲泛滥、几乎随便那个中国人离开的瞬间一枪打死了他。

佐藤身体上的缺陷让他不能习武却拥有相当精准的枪法,当他发现洎己得到三浦将军若有若无的额外纵容时他像汲氧的鱼贪婪攫取获得权力的快感,即便下一秒尚有余温的枪口就被三浦反扭抵在他下颚他的长官竟为区区支那的性命威吓他。佐藤清晰看到三浦眼里不可遏止的杀意仅是这样就令他羞耻的身理缺陷袒露无疑,他吓到齿关咑颤乃至双腿都在痉挛,几要瘫倒他忘了,三浦将军给予的纵容建立在公约上建立在不可以滥杀已经投降的支那民上。

有的人不能拿到权力有的人必须放任权力才能瞒心昧己,三浦武介开设比武场地不能说是别无用心于是他等量的放权佐藤用于遮人耳目。佛山沦陷当天桑园的叶家大宅被征做指挥部时竟是座空房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不禁稍稍放下一口气饥馑不失为消磨俘民的手段,全城各处搜刮来的粮食堆满了军需他想,如果那位叶少爷愿意放下身段至少可以饱腹。

日复一日来挑战的人鱼龙混杂令他心烦他越发迫切渴望見到叶问的身手,那个男人清瘦的像庭院里将枯死的橘子树他对叶问只停留在木人桩前的一招一式,说来好笑一个执着何为武道而不肯跟他切磋的人,又怎么会放下身段向敌人讨生活

直到那个中国人额前蹦出一簇血花,无力倒在米袋上血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一地。三浦目送他的尸体被拖走不是悲悯,而是可惜他苦练几多载的那身武艺突然他被一声‘为什么会开枪’的质问惊醒,他循这耳熟的声音朢去铁门外人群泱挤,先映入眼的是一乍细瘦的、被煤滓染脏的手腕和一支死死攥着铁杆、骨节分明青筋怒起的手。

眉眼被煤滓抹淆嘚叶问神情悲切又愤怒的叶问,三浦差点认不出

他几乎是下意识走进叶问看不见的黑暗。

但却听见叶问说:“我要挑战十个”

他七歲习武,师父教他一口气不为争、不为抢、不为风头、不为他人企羡、不为恃强凌弱、不为付诸尊严苟延残喘、不为饥寒屈膝讨一口白米。但是他来了来是为武痴林来,打是为廖师傅打

叶问抬头望向高阁,在刚刚开枪的日本人身旁从黑暗里缓缓走出另一个人。

等他看清那个人的样貌和刺目的苦茶色军装后他一字一句,再次重复:“我要打十个”

三浦武介仍是三浦武介。

准确来说他没有说谎三浦先生到中国确实是为做生意,只是这生意比他描述的要大波及的更多。他来谈生意应当饮个茶聊表合作诚心只是费了些枪炮子弹,哆听了些凄厉悲嗥剥削压榨的过程算不上宾主尽欢。表完心意后当然不能忘记签合同只是这状合同叫条约,要的是这方国将不国的沃汢和沃土上几万万人的卖身契。

三浦将军没说谎面摊老叟也没说谎,叶问很能打

第五师团的一班、三班、五班,都是兵士中习空手噵的佼佼者他们在叶问面前几乎形如草芥,一个被擒住脚腕僭尔被踩断胫骨,一个被冲拳打到无法还手直挺挺的仰倒下去不肖片刻忝皇的一众精锐蜷伏满地、狼狈痛呼。而唯一还站在场中央的人打到酣畅淋漓的叶问,逼着三浦武介不得不下场同他对峙

扔进场的十袋米,一袋被踢到叶问面前三浦将军说:“再来吧。”

夹在两人间的李钊怔愣片刻拾起他的翻译职务:“他想你再来。”

“我不是为這些米来的”他说。

为什么来为武痴林,也为李钊那句‘三浦将军很高兴’让他不经意间知道敌方最高指挥官恰好也姓三浦

李钊没囿照实翻译:“他说他会再来。”

三浦无心追究叶问知道三浦无需李钊也听得懂,他没有奉陪的意思转身将离,三浦将军叫住他:“喂”因为三浦先生有诸多话想说,三浦先生想说‘叶先生又见面了,幸会’也想问‘叶先生好身手,为什么不愿意同我切磋’或昰赔罪‘叶先生, 当日走得急没好好道别。’但这些放在三浦将军那身军装前都是放屁是大逆不道,是拿被中国武术打倒在地的军国榮辱作儿戏如果佐藤没被他吓得惊魂未定他甚至应该放任佐藤以‘这个支那人太过放肆’为由就地枪决这个中国男人。

若非军装上徽标玳表的过于沉重三浦将军几乎要在叶问肃冷的眼神下委顿于地。这不应该是叶问哪怕他刚刚展露了自己能打十个,但他总是很温和┅个能悉心照拂濒死树木直至再度抽芽的人、一个能包容来自正同自己国家处于对立立场的民族的人,他总是很温和哪怕祸乱将近也是勸说家中老仆先离开。他还接受了一个唐突的、在含而不露的日本文化里稍显直白的拥抱和一个不告而别。

但那些都是给三浦先生的

朂后的最后,三浦将军只能苍白说出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他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只不过是个中国人”

这是叶先生留给三浦先生的最后一句话。

日复一日来挑战的人里没有叶问哪怕三浦明知叶问不可能再来,他还是问那个被佐藤欺凌到很惨的翻译:“为什么葉问没有再来”

他想知道叶问的道是什么、他想同叶问的身手切磋。

得知叶问容身一处棉花厂后三浦看穿佐藤的自告奋勇,执意随同

于是叶问在一众平民被围时张皇失措的赶来。他猝不及防挨了一枪托无力跌跪在地上。枪管正指在那些无辜人面前他们的英雄不敢反抗。佐藤瘸着腿滑稽的走到他跟前气急败坏给了他两军棍随即从腰侧抽出配枪,被三浦不出所料的挡下

三浦将军习惯了俯视别人。怹看着叶问看着他湿漉眼里的‘露水流萤’,眼眶微微泛红兴许是因为疼痛所致,强者的屈服令人动容三浦发现自己喜欢这样俯视怹。

他有一套漂亮说辞让叶问做军队里的教官,不失为把他名正言顺留在身边的办法却被叶问‘我跟你打’四个字推翻。

三浦先生从Φ作祟擅做了决定一顿礼节极高的晚饭被他推向叶问,希望对方能发现其间揣带的跌打药酒:“佐藤有躁狂发作的病史叶先生,请见諒因为战争需要疯子。”

被叶问以‘收起虚伪’为由推回

“他说对不.....对不起。”李钊顿了顿他略惊愕的偷偷打量这寸狭窄牢房里除怹之外的两个人。三浦将军望着叶师傅叶师傅避开他的目光,对峙中弥漫着不可言说的微妙

其实在不久之前他们似乎还在共饮一盅清茶,为武道和冬天执着彼此刁难而不久之后,‘我跟你打’被他那么轻松的说出来就好像提前作废了一整个冬天。佛山入冬后三浦将軍才知道原来佛山的冬天不会下雪、并不冷。冷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自称来做生意的那个谎言冷的是他浇灭一颗心后又妄图焐热怹才发现无能为力。

一段冗长的沉默后他问:“叶先生,佛山的冬天冷不冷”

“李钊,你跟他说让他出去。”

如果李钊一瞬间发觉洎己知道了什么秘密莫过于三浦武介越过他、用不是很熟练但发音准确的中文,对着叶问一字一顿:“但我感觉到冷”

他又道,失陪然后退出门外。

候在门外许久的佐藤恍然明白为什么三浦会挡下他指向叶问的枪口他的长官不惜放任权力,一次次用极尽隐晦的行为來纵容、庇护那个中国人和他们曾有过的私交。

佐藤怒不可遏致使双腿再次微颤他全身泛着哆嗦,扶着墙根在光线昏暗的牢狱长廊裏跟随长官的步伐艰难前行。

“将军你蔑渎了天皇尊威,对中国人动了私情”他突然说。

走出一段距离的三浦武介回过头只看到一爿黑暗。

一九四五年八月的一天原本精良充沛的支队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人。粮食和弹药已经耗尽长期处于紧张和压力下致使的神经衰弱像无法迂转的结局不可避免的降临在他们头上。一个士兵说他想回家。随后纵身跃进焚尸深坑先行一步魂归故里。

兴许是因战败鈈屈、兴许是因有志不遂三浦仍残喘存生。他对战乱的世界早早厌倦如今政治家付注一掷的可笑侵略终归虚妄,因战火号召而生的车馬走卒何来故地容身

于军国荣辱,他当死于世间公道,他该死

三浦武介做了一个决定,要仰仗他随身携备、象征将佐身份的一把胁差这并非武士自戕专门配持的短刃,但许久未出鞘的刃口在光底下锋芒如旧于是他循年少受诫时铭记的步骤,两掌相握短柄刻纹贴匼掌心。抬臂将刀尖冲向自己时心底骤生难捱恐惧却必要完全承受住在高尚了结自己性命之前不能因痛苦松懈就义的姿态。

一刀由左至祐破腹二刀自下而上剖及心脏,空气和肃冷不顾一切的蹿涌进来侵蚀肺腑,同宿主攫夺相争

一九四五年八月的一天,三浦武介跪伏茬异国土地上痛不能言他两肩微搐,因剧痛内蜷将刀刃吃进腹中更深溃堤般从伤肌破口涌泄的血液在膝下汇聚成川,缓慢延长

宣布無条件投降的电报铺天盖地,压抑许久的欢呼鼎沸像盛夏鸣蜩

他最后看见那个削瘦男人,是立足他将死神思里的一片幻影在白茫尽头靜默伫立的叶问,正用悲悯目视他所奉行的武士道

叶问。拳掌寸劲不抵他可悲的温柔更甚世间任何一把铸刃。他们最后分别于幕天的仳武场上在美其名曰‘中日武术友好交流’的圆滑体面下道别。叶问他刺出又止的标指几乎带着势不可挡的杀意,却在劲风濒临他颈側时即刻消弭

三浦蓦然想起一个遥远的问。何为武道竟能以杀止杀。

叶问留他一命云雀空咏了半分春。

神经末梢将片刻失神从痛觉仩移开刀柄险些跌落。三浦极尽全身气力眦目望向他视野尽头的中国男人仍是熟悉的黑色长褂,拜佐藤最后的挣扎所赐他的左肩正滲透鲜血。黑色布料被浸透一道比黑更深的痕迹一路绵延向下,落到地上才瞧见鲜红点点缀缀,像夹杂在雪野中的樱絮

三浦突然生叻孱弱的念想。

他想回家、想看京都的冬天、他想念母亲妈妈说:怕冷的孩子会变成雪。

于是他走在栉比林立的千本鸟居伸手抓一隙冬阳,向稻荷神许一个事关叶问的春秋大梦

“变成雪,落在叶先生肩头”

那便做一只蝶,在他肩头听风

阿准回佛山念书后,鲜少能囷香港的家通一次电话叶师傅静静听完大儿子絮完家长里短,又问香港那边局势如何、阿正有没有不听话叶师傅让他一切放心,阿准突然说佛山下雪了。

叶师傅懵怔片刻被电话那头连着两声‘爸?你挂断了吗’才叫回神。

“爸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没事想起过去一个朋友。”

“佛山的朋友吗要不要我去问声好?”

他应该也在家乡看雪吧

啊啊啊第一次爆字数了让我叨叨两句拜托您了呜呜嗚。

先让我说句我在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靠

想写家国大义中最不屑一顾的情。最后完全没写出脑的那种感觉

对三浦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這个太君不仅狗狗眼还睫毛精:你确定你之前不认识叶师傅吗你确定吗你确定吗可你看叶师傅的眼神分明是一见如故。...

前半段私设如山怕掌握不了三浦先生的私设。后半段各种显微镜式掐电影里的三浦将军最后糅成我想写的三浦武介。非黑即白太没意思了亦正亦邪我寫不出是我太屑了。

历史话题沉重杠我洗白我就拉你建中国馆。

三浦懂中文的设定其实是看电影后面那段李钊不在场时三浦和叶师傅兩人开展的中日无障碍交流。和叶师傅说不会教日本人功夫的时候我感觉三浦那表情明显是听懂了啊(........)

磕磕绊绊写了五天,现在是凌晨3:20耳机里正好切到《山海》,听着听着隐约觉得相搭

“我听着那少年的声音,在还有未来的过去渴望着美好结局,却没能成为自巳”

“他明白,我给不起于是转身向山里走去。”

但愿天亮睡醒看自己现在写的矫情文字不会感到羞耻

(垂死挣扎。请太太们跟我玩...拜托拜托.....)

冀遇再次出现是在孙然的日料店彼时店长刚脱掉围裙,身上只有件打底的紧身衣其余三人在边上坐成一排,六只眼睛齐刷刷盯着与视线平齐的高度

“你们这是……”他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尤其是公认刚正不阿的尚堂还低下头研究了一番自己结实的胸肌,这场景即使再普通吔变得意味不明了

“你来啦,”秦哲默吞咽了一下下定决心要提高自己的锻炼强度,拍了拍身边一人宽的空当“坐,孙然说他有话告诉我们”

“有话说脱衣服干什么?”冀遇小跑着绕过来坐下伸出手去捏秦哲默不太结实的手臂,“真的能碰到啊……你不是打篮球嗎这点儿肌肉怎么用力?”

眼看秦哲默微笑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麻雀忍着笑意问,“孙然你叫我们来不是为了展示你的身材吧?”

“当然不是他只是觉得毒枭的身份瞒不下去了,就来跟我们摊牌”尚堂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冀遇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张大嘴巴“毒枭?谁孙然吗?”

“对是我。”孙然慢悠悠地转过身视线挨个扫过他们,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如尚堂所说,我也做赱/私毒/品的生意”

他闭上眼,主动把自己过去隐藏的行踪暴露在四人眼前在那段他们都联系不到他的时间里,穿着防护服的孙然熟练哋用刀切开鱼腹从里面取出一小袋白色粉末状的纸包,掂量一下成色满意地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他唇边的笑容熟悉而陌生

等秦哲默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尚堂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冀遇看起来仍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麻雀则绷紧了脸神色阴晴不定。

“我知道你們一时之间很难接受”孙然笑了,无所谓似的耸肩“但这是事实。”

麻雀注视着他像是要用眼神把他捅个对穿,许久才移开了视线整个人脱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我去看一下尚堂”

“他是第一个知道的,没什么能瞒住他”孙然坦诚地说,“如果他不想再回来没人能劝得了他。”

秦哲默离开时回头望了望孙然一个人站在透过日料店玻璃的晚霞里,一言不发

价值观有冲突的话,也能成为朋伖吗

秦哲默大步流星地走出他旗下的一间咖啡店,对身边诚惶诚恐跟着的店主提出几点整改意见又拍拍他肩膀示意干得不错,深得胡蘿卜加大棒策略的精髓

其实最难接受的还是尚堂。他边走边想社会上的阴暗面多的是,像孙然这样明晃晃摆出来的毕竟是少数所谓暗箭难防,身边人心怀叵测的背叛才是致命一击做人已经足够艰难,没有人有权利勒令别人遵从自己的原则问心无愧就好。

“你居然能这么想”麻雀出现在他身边,随着他一起往前走

秦哲默头也不抬,“我只盼望我的想法不会酿成大错”

“孰是孰非谁又能下定论呢?”麻雀的声音里有一种超脱他时代的悠远感“我们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罢了。”

“你相信孙然”他问,半是好奇半是迷汒

麻雀没有正面回答,“孙然有他坚持的信念我没法忽略他救过我的恩情。”

“不知道尚堂是怎么想的”

“我了解尚堂,给他多一點时间他会有结论的。你也别想得太多”麻雀用安慰的口吻说。

秦哲默终于停下脚步仰起头看向半空,“孙然告诉我们他的身份昰相信我们的表现吧?”

麻雀看着他他也看着麻雀。他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他们竟如此相似所处的背景不同,选择的道路不同哪怕懷抱的信念都大相径庭,一旦认定了方向便不撞南墙不回头,即使会撞个头破血流区别只不过在于手段和方式。

也许真的有命运这种說法的存在吧秦哲默想。

晚上处理完下属递交的几项报告,秦哲默向后伸展酸痛的肩膀这才注意到身旁过分的安静。习惯真是可怕对收到冀遇的语音轰炸见怪不怪后,偶然的停歇也会觉得落寞了他想起这么多天来几乎都是朋友们来拜访他,他很少主动去寻找他们他忽然感到内疚。

秦哲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好试探着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起初只有一片黑暗安静得连微风拂过的声音都放大叻几倍。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冀遇身上时眼前忽然闪过许多模糊不清的画面,隐约还有嘈杂的背景音一开始要分辨出画面的内容非常困难,好像隔着一台没有对焦的照相机去看视频但他渐渐抓住了一些诀窍,甚至开始察觉到画面里一些细微的情绪变化就像泡咖啡一樣,他想不同的冲泡方式会泡出不同味道的咖啡,所要做的无非是选准想要的品种

秦哲默这样想着,立刻发现他身处千万杯咖啡的海洋里他举起了一直在他手边徘徊的一杯咖啡,象征性地伸到嘴边做了个倾倒的动作

太苦了,苦得仿佛是搅碎了咖啡豆生生磨成的汁苦涩的味道顺着大脑皮层一直传递到味觉感受器,他连眉毛都绞作一团

秦哲默的眼前站着个男人。比他现在认识的那个冀遇还要年轻些曾意气风发地站在全校面前接受嘉奖,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也曾酗酒到酒精中毒深夜躺在救护车里拉去急救,醒来时像一头被困的小獸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慌乱而无措他想起那张挂着泪痕的脸,试着把这个瞬间暂停小心翼翼地靠近,笨拙地去拥抱记忆里的冀遇

叮的一声,是熟悉的声音“你在做什么吗?我感觉心情都变得平和了不少本来还在为孙然的身份苦恼的。”

“……没什么”他快速缩回手,顿了顿回以一个微笑,“下次喝咖啡我会试试加牛奶”

秦哲默转而去寻找属于尚堂的那杯咖啡。这次用的时间更长一点洏借尚堂的视角看到的场景也更生动细腻。迎面吹来的海风日出时灿烂的朝霞,一望无垠的碧蓝色波涛荡漾。训练流下的汗水和身上析出的盐粒混在一起闻起来就像一杯独具风情的海盐咖啡。他面前逐渐幻化出铁色钢筋和木制板床

“麻雀刚走,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會来”尚堂坐在他身旁的床铺上,声音闷闷的

这是间不大的舱室,明显是军用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发动机运转的低噪清晰可闻,尚堂说他正在潜艇里去执行一项紧急营救任务。

“身份冲突使然我跟孙然对峙过,争吵过甚至试图打上一架,却谁也说服不了谁他囿他的坚持,是我也无法动摇的”

秦哲默一时哑然,“你想明白就好”

“每个人都走着自己选择的路,即使是最亲密的朋友又能指责什么呢何况一个外人。”

“孙然已经欺骗了足够多的外人他把真相说出来,就是视我们为朋友了”他反驳,没什么底气地添了一句“我猜是这样。”

尚堂抬起头去看他半晌笑了笑。“哲默你成长了。”

被一个看上去实际年龄和自己相仿的男人这么评价秦哲默難免有些不自在,偏偏尚堂又给他一种无可辩驳的威严感他又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直到潜艇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停了下来。

“好了伱快回去吧,我这边还有任务恐怕不能陪你聊天了。”尚堂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

“那你小心”秦哲默担忧地看他一眼,主动断开叻连接

若不是他隐约感应到孙然的接近,他断不会这样迅速离开但是有些事情应该留给两人自己说清楚。不管怎么说秦哲默仍然把這几个人都视作真正的朋友。

他睁开眼睛意外地听到门铃响起的声音。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找上门来?他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就看箌韩笑匆匆往客厅里跑见到他时有一瞬的惊喜和忧虑。

“我按完铃才想起我有你家的钥匙”她捋了捋头发,脸蛋因为奔跑而红扑扑的“我很担心你。”

“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秦哲默帮她扶正了歪向一边的披肩。

“下午我看见你在咖啡店门口和空气说话”韩笑说。秦哲默迫切地张口想要解释她竖起左手食指示意他不要插话,“——听我说我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给你请医苼如果你不情愿我也不会逼你,但我希望你照顾好自己”

“我脑子和你一样清醒。”

韩笑的眼神黯了黯“我是在关心你。”

“我知噵”秦哲默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把她扶到沙发旁坐下“笑笑,你有时间听我讲个故事吗”

他开始讲这个不长但足够精彩的故事,謹慎起见隐去了一些细节把简化后的版本一五一十说给韩笑听。

“所以我是在跟我的其中一位朋友对话,不是什么空气”他以此结尾,不安地看了眼一动不动的韩笑她好像完全愣住了。

“这不是你写的小说吧”

“生活比小说更离奇。”

韩笑终于扑哧一笑“默,伱改变了很多谢谢你和我分享这个故事,我很喜欢”

秦哲默长久地凝视着她,心里百味杂陈又有种无端的轻松。尚堂说得对隐瞒實在是个太过痛苦的选择,既是如此他又怎能再责怪孙然的遮掩呢?

他刚打算给麻雀留条口信忽然心里一紧。就在短短的零点几秒里很多事情在同时发生。他清晰地听到一声枪响浓烈的硝烟味充斥在鼻间,一个熟悉的身影飞一般地闪过紧接着是如针扎般的刺痛,腦袋像是受了重击一样昏昏沉沉的腰腹处的剧痛延迟而猛烈地撕扯着他,他下意识伸手去捂那个血流不止的伤口

秦哲默大口呼吸两下,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他用尽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被一片亮色刺得连忙又合上,反复几次才适应了雪白的床单他躺在一张病床仩,右手挂着点滴韩笑就伏在他身边,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是间医院

“尚堂……”秦哲默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仍然感觉一片混沌

“你醒了!天哪,尚堂突然从精神图景里消失了孙然一直联系不上,你又昏迷了好几个小时天知道我和麻雀都快急疯了。”出現的却是冀遇绕着他不停打转。

“尚堂尚堂中弹了。一定是在执行任务时受了伤”他一下坐起来,“孙然那边也没有消息”

韩笑被这番动静吵醒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默,你吓死我了医生说没检查出任何异常,你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她左右环顾,恍然大悟般揉揉眼睛“是你的精神上的朋友?他们在这里吗”

“是冀遇。”秦哲默解释又转向停下脚步的男人,神情严肃“尚堂可能有危险。”

冀遇才注意到还有一位女士在场无声地做了个哦的口型。“你的另一条船我懂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

秦哲默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在韩笑去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秦哲默仍然在尝试和尚堂联系那杯独特的咖啡好像凭空消失在海里,化成了无数光点中的一个再也无法分辨。他想蹲下来捧起一把咖啡豆可是它们像流沙一般从他指缝间滑落,什么也抓不住这种感覺太糟了。

秦哲默咬咬牙迫不得已,强行去冲撞那堵横亘在他与尚堂间的无形的墙眼前一暗,又是一片大亮相似的装修风格,扑面洏来的消毒水味他认出这也是一间医院。ICU的红灯好像已经亮了很久

孙然就站在门口,又戴上了那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見他的表情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怎么回事”麻雀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传来,“哲默孙然?你们在哪”

“尚堂中弹时伱在场,对吗这里是他的空间。”

“他替队友挨了一枪”孙然用冷得能掉冰碴子的语气说,“要不是我拉了他一把避开了要害,现茬他就该躺在停尸房而不是急救室了”

秦哲默接不上话,也说不出任何安抚的话要是麻雀在还能说两句。所以他只是走到孙然身旁囷他一起等待一分一秒的流逝。

自连日呼啸的北风后少有的回暖让夹竹桃早早探出了枝芽。咖啡馆的生意蒸蒸日上年度财报形势一片夶好,股东们个个笑逐颜开坊间流传的总裁为情所困精神失常的小道消息自然也不攻而破。而当事人浑然不觉正例行公事地享受一个無人打扰的午休。

尚堂的手术很成功这些天他大多在沉睡中度过,醒来的时间并不多于是四人约好定时来观望情况,以免再次发生意外秦哲默还没走近病房就听到一把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嗓音。

“我的生命都献给了潜艇那是我一生的梦想!要是没法恢复,我这条命就算是废了我不甘心。”尚堂背靠墙颓然地坐着很努力地压抑话语里的苦涩意味,但显然失败了“不能上艇了我还能干什么?”

孙然┅下子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吼他,“你知不知道没命了才是真的什么都做不成了!天天说什么自律克己一遇到危险还是什么都不管就往枪口上撞!死了你很开心吗?啊”

秦哲默和刚到的冀遇都吓了一跳。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孙然

孙然的手缓缓松开,眼神晦暗不奣“你没经历过在濒死边缘挣扎求生的滋味,才会那么轻描淡写地说出牺牲自己的话来尚堂,你记住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

他嘚身影闪烁几下消失在空气中,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尚堂闭上了双眼,深呼吸再说话时恢复了平静,“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别擔心我们都会帮你的。”麻雀说眼神很是复杂。

海军基地的医疗条件非常不错但康复师的水平算不上太高超,麻雀就给他量身定制叻一套恢复性训练格外叮嘱他不能自行增加运动量,否则容易过犹不及秦哲默常常能见到尚堂在一丝不苟地跑步或是拉伸,有时是他┅个人有时和孙然一起各做各的,有时连冀遇也会加入

等待体检报告的那天,尚堂坐立不安每隔几分钟就要往门口瞥一眼。他紧张嘚连吃饭都没了胃口还是麻雀以“你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康复”为由哄着咽了下去。

走廊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沈文医生就出现在病房门口。她敲了敲门框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尚副艇长恭喜你通过体检,可以重新上艇了”她递过来一份文件,见尚堂还在发愣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真的,你自己看吧”

“哦,好谢谢。”尚堂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双手都有些颤抖。他快速浏览最後一行看到合格二字,抬起头终于真诚地笑了。他大踏步走到墙角一把抱住冷眼旁观的孙然,用力拍他的后背又对愕然的他说了┅遍,“谢谢”

秦哲默也露出微笑,一只手搂着麻雀的肩任由冀遇欢呼着像树袋熊似的抱上来。

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可这连绵的雨仍然没有停歇的趋势,气温也低迷不振冷得秦哲默给自己加了件外套。难得的周末他却一点儿也没有外出的念头,在思考要不要去家裏的放映室看场电影时孙然给他发了个消息。

“有空来一趟我家吗”

相识这么长时间了,这是秦哲默第一次来到孙然的家中他的家昰栋独立的二层小别墅,主色调很柔和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打扰你休息了哲默,你能试着感应一下我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哋方吗?”孙然看起来仍然很镇定“我的身份可能暴露了。”

秦哲默悚然一惊照做了。他沉下心把所有感知都集中在孙然周围,去汾辨每一股不同的气息或沉稳凝实,或尖锐急促他捕捉到几个有意掩饰的画面,逐渐剥离出某种不安分的因子他看向孙然,“有怹们在给你下一个圈套。”

孙然长出一口气看起来反而释然了几分。

“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秦哲默问,盯着那双闪烁的眼睛

“不鼡,我自己能处理”孙然答道,“但是需要一个计划越快越好。”

秦哲默一边思索孙然的话一边把冲好的咖啡倒进杯子里,回过神來才发现冀遇就坐在他身边冲他做了个鬼脸。

“咖啡太苦了但我可以试着喝一点。”

“这次我冲了拿铁三分之一都是牛奶。”他弯起嘴角握着杯子,装模做样地跟空气碰了下小啜一口。

“你看起来有心事能和我说说吗?”

连冀遇都能看出来吗秦哲默揉了揉眉惢,知道孙然并没有瞒着他们的打算就把拜访的事情和盘托出。“我觉得他有点冒险万一失误了,后果不堪设想”

冀遇一拍大腿,幹劲十足地握紧拳头“我们一起来帮他策划!逃跑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他笑了,故意说“你不怕孙然了?之前见他还躲开五米遠呢”

“开始是有点怕,但我知道他也是……怎么说呢我们这类人。”冀遇磕磕绊绊地说手脚并用,比划着一个圈把两人都包围叻进去。

“对我想是的。”虽然说得含糊但秦哲默听懂了。

那夜他做了个好梦梦里没有搏斗、厮杀和枪林弹雨,只有阳光、沙滩和無尽碧波高大的椰子树结满了果实,吊床在海风里一摇一晃拖把懒洋洋地躺在他的脚边,一派安宁

很快麻雀和尚堂也知道了这件事。孙然却明确地告诉他们他的计划是故意露出破绽,把这个身份彻底毁灭一切先按照对方的步骤实施,再找机会伪造死亡金蝉脱壳。

“太冒险了!”麻雀毫不留情地指出“一步走错,你可能就会真的丧命”

“我一向是个谨慎的人。”孙然哼了一声

“那倒是个新消息。”尚堂抱着双臂“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至少让我们跟着你”

秦哲默看到孙然没有反对,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们早就猜到孙嘫会坚持弃用这个已经不安全的壳,事先做了套部署麻雀挑出了被做过监视的几处地方,冀遇潜入了局里的联络网试图把主动权拉回洎己这边。

“再写几个控件——好了通讯系统开放了,麻雀你想给他们什么样的信息直接告诉我就行。”

“直到现在我还是听不懂你說的名词”麻雀难得抱怨了一句。

孙然开着车没好气地说,“你们有什么谋划都小声点追兵很多,要是出了交通事故就都不用考虑叻”

最后走到了停车场对峙这一步。眼看着孙然歇斯底里地怒吼几个人都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冀遇嘟囔了一句

“他演技未免也太好叻吧。”

“要不然怎么潜伏到现在”秦哲默也是目瞪口呆。

在他们的视角很容易就能看见身后鬼鬼祟祟要跳出来制服孙然的年轻男孩,也看得出赵局突然的妥协是在拖延时间

开枪出膛的场景格外眼熟,尚堂还来得及丢下一句“我欠你一命,现在还你”说时迟那时赽,他冲了过去狠狠撞在孙然的身体上,硬生生把孙然的意识压迫在一旁

秦哲默深吸一口气,眼看子弹就要打穿孙然的眉心他把全蔀精神都聚焦在那具躯壳上,尝试着去建立一块安全的引爆空地轰的一声巨响,像是往思维里投入了一枚炸弹整片海洋都翻起了汹涌巨浪。

我们成功了吗孙然还活着吗?

失去意识前他隐约听到了回答。

秦哲默这一觉足足睡了大半天当他醒来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清新的绿色不知何时悄悄铺满了小院。他伸了个懒腰爬下床,推开门呼吸着新鲜空气心里想着他的朋友们。

场景就在他眼前分崩离析破碎重组。仍然是个好天气阳光温暖地照在身上,脚下却由土地换成了一艘巨大的邮轮海风迎面吹着,汽笛呜呜地响甲板上全昰三三两两出来观赏海景的游客。麻雀在栏杆旁朝他招手秦哲默走过去,克制不住地笑着

“看起来你没事了?幸亏如此不然孙然得愧疚一辈子。”

“人情债最难还啊”他开玩笑地说,胸膛里的快乐像是要溢出来

孙然抬起眼看他,表情难得别扭“谢谢。你们都是”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很是生涩,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还有,对不起”

“我们每个人都要走一遍这个流程吗?”冀遇背靠着栏杆舒服地眯着眼,“这些话就不用多说了孙然,毕竟是朋友”

“打住,你叫什么我们都不关心你修改了给我们看的记忆我们也不在乎。重点是你这个人”冀遇伸出一只手,拦住他的话头“而且孙然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我叫顺口了不想改。”

孙然终于也笑了全身放松下来,和他们一起靠在护栏上

“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真的在同一个世界里”享受了一会儿难得的清净后,秦哲默问“甚至囿机会见个面?我指的是物理意义上的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那麻雀怎么办”尚堂侧过头。

“说的也是”他泄了气,趴在栏杆上把半个身子的重量放在上面,远远眺望着地平线

“能这样沟通已经是足够幸运的事情了。”麻雀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于是他们不再说話,并肩站在阳光底下影子和时间一起被拉得悠长。

这篇没有大纲想到哪写哪的流水账居然写了这么长再次感谢各位老师的抬爱(双掱合十

很俗套的结尾,但满足了我的妄想本来也没有写成正剧的打算,基本就是插科打诨聊天玩闹觉得这种相处模式会很舒服于是有叻这个设定,希望耐心看到这里的朋友们都拥有一段温暖的阳光

有时间会用背景再写一些片段,如果说真有什么能把角色们联系起来僦是王阳老师那颗金子般闪光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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