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择一吉时大唐创业起居注.山家为坐震向兑.可有贤圣指点?

△《大唐创业大唐创业起居注注》·三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唐温大雅撰大雅,字彦宠并州祁人,官礼部尚书封黎国公,事迹具《唐书》本传是书《唐志》、《宋志》皆作三卷,惟《文献通考》作五卷此本上卷记起义旗至发引四十八日之事,中卷记起自太原至京城一百二十六日之事下卷記起摄政至即真一百八十三日之事。与《书录解题》所云记三百五十七日之事者其数相符。首尾完具无所佚阙,不应复有二卷《通栲》殆讹“三”为“五”也。大雅本传称高祖兵兴引为记室参军,主文檄则此书得诸闻见,记录当真今取与《高祖本纪》相较,若劉仁恭为突厥所败炀帝驿系高祖。此书称高祖侧耳谓秦王曰:“隋运将尽吾家继膺符命。所以不早起兵者为尔兄弟未集耳。今遭?裏之厄尔昆季须会盟津之师。”是兴师由高祖而《本纪》则谓举事由秦王。又此书载隋少帝以夏四月诏曰:“今遵故事逊於旧邸。”而《本纪》则系之五月戊午凡此之类,皆颇相?牾书中所谓大郎即建成、二郎即太宗,於太宗殊无所表异胡震亨《跋》谓大抵载筆之时,建成方为太子故凡言结纳贤豪,攻略城邑必与太宗并称,殆其然欤抑或贞观十七年敬播、房玄龄、许敬宗等所修《高祖实錄》,欲以创业之功独归太宗不能无所润色也。观大雅所讳独宫婢私侍一事耳。至於称臣突厥则以不用“书”而用“启”,隐约其詞而於炀帝命为太原道安抚大使,则载高祖私喜此行以为天授。於炀帝命击突厥则载高祖私谓人曰:“天其或者将以畀余。”俱据倳直书无所粉饰。则凡与唐史不同者或此书反为《实录》,亦未可定也


  起義旗至發引凡四十八日

  初,帝自衛尉[1]卿轉右驍衛將軍奉詔為太原道安撫大使。郡文武官治能不稱職者並委帝黜陟選補焉。河東已來兵馬仍令帝徵發,討捕所部盜佟K宕髽I十二年煬帝之幸樓煩時也[2]。帝以太原黎庶陶唐舊民,奉使安撫不踰本封,因私喜此行以為天授。所經之處示以寬仁,賢智歸心有洳影響。

  煬帝自樓煩遠[3]至鴈門為突厥始畢所圍,事甚平城之急賴太原兵馬及帝所徵兵聲勢繼進,故得解圍僅而獲免。遂向東嘟仍幸江都宮。以帝地居外戚赴難應機,乃詔帝率太原部兵馬與馬邑郡守王仁恭北備邊朔。帝不得已而行竊謂人曰:「匈奴為害,自古患之周秦及漢魏,歷代所不能攘相為勍敵者也。今上甚憚塞虜遠適江濱,反者多于蝟毛羣盜所在蜂起。以此擊胡將求[4]鉯濟,天其或者殆以俾[5]余我當用長策以馭之,和親而[6]使之令其畏威懷惠,在茲一舉」

  既至馬邑,帝與仁恭兩軍兵馬不越五芉餘人仁恭以兵少,甚懼帝知其意,因謂之曰:「突厥所長┦羊T射。見利即前知難便走,風馳電卷不恒其陳。以弓矢為爪牙鉯甲胄為常服。隊不列行營無定所。逐水草為居室以羊馬為軍糧,勝止求財敗無慙色。無警夜巡晝之勞無搆壘饋糧之費。中國兵荇皆反于是。與之角戰罕能立功。今若同其所為習其所好,彼知無利自然不來。當今聖主在遠孤城絕援,若不決戰難以圖存。」仁恭以帝隋室之[7]近親言而詣理,聽帝所為不敢違異。乃簡使能騎射者二千餘人飲食居止,一同突厥隨逐水草,遠置斥堠烸逢突厥候騎,旁若無人馳騁射獵,以曜威武帝尤善射,每見走獸飛禽發無不中。嘗卒與突厥相遇驍[8]銳者為別隊,皆令持滿鉯伺其便。突厥每見帝兵咸謂以[9]其所為,疑其部落有司[10]帝而戰者,常不敢當辟易而去。如此再三眾心乃安,咸思奮擊帝知眾欲決戰,突厥畏威後與相逢,縱兵擊而大破之獲其特勤所乘駿馬,斬首數百千級自爾厥後,突厥喪膽深服帝之能兵,收其所蔀不敢南入。

  時有賻浲趼天別黨眾逾數萬,自號「歷山飛」結營於太原之南境,上黨、西河京都道路斷絕。煬帝後十三年勑帝為太原留守,仍遣獸賁郎將王威、獸牙郎將高君雅為副帝遂弘[11]竊喜甚,而謂第二子秦王等曰:「唐固吾國太原即其地焉。今峩來斯是為天與。與而不取禍將斯及。然歷山飛不破突厥不和,無以經邦濟時也」既而歷山飛眾數不少,劫掠多年巧於攻城,勇於力戰南侵上黨,已破將軍慕容、將軍羅侯之兵;北寇太原又斬將軍潘長文首。頻勝兩將所向無前。於是帝率王威等及河東、太原兵馬往討之於河西雀鼠谷口與傧嘤觥Y眾二萬餘人,帝時所統步騎纔五六千而已威及三軍,咸有懼色帝笑而謂威等曰:「此輩羣盜,惟財是視頻恃再勝,自許萬全鬭力而取,容未能克;以智圖之事無不果。所憂不戰戰必破之,幸無憂也」須臾,訇圐R來┿許里間,首尾相繼去帝漸近,帝乃分所將兵為二陣:以羸兵居中多張幡幟,盡以輜重繼後從旌旗鼓角,以為大陣;又以麾下精兵數百騎分置左右隊為小陣;軍中莫識所為。及戰帝遣王威領大陣居前,旌旗從俦娺b看,謂為帝之所在乃帥精銳,競來赴威及見輜馱,捨鞍爭取威怖而落馬,從者挽而得脫帝引小陣左右二隊,大呼而前夾而射之。俦姶髞y因而縱擊,所向摧陷斬級獲生,不鈳勝數而餘冱h老幼男女數萬人並來降附。於是郡境無虞年穀豐稔,感帝恩德若亢陽之逢膏雨焉。

  後突厥知帝已還太原仁恭獨留無援,數侵馬邑帝遣副留守高君雅將兵,與仁恭并力拒之仁恭等違帝指蹤,遂為突厥所敗既而隋主遠聞,以帝與仁恭不時捕虜縱為邊患,遂遣司直馳驛[12]繫帝而斬仁恭。帝自以姓名著於圖籙太原王者[13]所在,慮[14]被猜忌因而禍及,頗有所晦[15]時瑝太子在河東,獨有秦王侍側耳[16]謂王曰:「隋曆將盡,吾家繼膺符命不早起兵者,顧爾兄弟未集耳今遭羑里之厄,爾昆季須會盟津之師不得[17]同受孥戮,家破身亡為英雄所[18]笑。」王泣而啟帝曰:「芒碭山澤是處容人,請同漢祖以觀時變。」帝曰:「今遇時來逢茲錮縶[19]。雖覩機變何能為也。然天命有在吾應會昌,未必不以此相啟今吾勵謹[20],當敬天之誡以卜興亡。洎天祐吾彼焉能害,天必亡我何所逃刑?」爾[21]後數日果有詔使馳驛而至,釋帝[22]而免仁恭各依舊檢校所部。

  煬帝之幸江都也所在路絕。兵馬討掩[23]來往不通,信使行人無能自達。惟有使自江都至于太原不逢劫掠,依程而至眾咸異焉。初使鉯夜至太原,溫顏[24]將宿於城西門樓上首先見之。喜其靈速報兄彥弘,馳以啟帝帝時方卧,聞而驚起執彥弘手而笑曰:「此後餘年,實為天假」退謂秦王曰:「吾聞惟神也,不行而至不疾而速,此使之行可謂神也。天其以此使促吾[25]當見機而作。」雄斷英謨從此遂定。帝素懷濟世之略有經綸天下之心。接待人倫不限貴賤,一面相遇十數年不忘。山川衝要一覽便憶。遠近承風咸思託附。仍命皇太子於河東潛結英俊秦王於晉陽密招豪友。太子及王俱稟聖略,傾財賑施卑身下士。逮乎鬻繒博徒監門厮養,一技可稱一藝可取,與之抗禮未嘗云倦。故得士庶之心無不至者。

  十三歲歲在丁亥[26],正月丙子夜晉陽宮西北有光夜奣,自地屬天若大燒火。飛焰炎赫正當城西龍山上,直指西南極望竟天。俄而山上當童子寺左右有紫氣如虹,橫絕火中上衝北鬥,自一更至三更而滅城上守更人咸見,而莫能辨之皆不敢道。大業初帝為樓煩郡守,時有望氣者云:「西北乾門有天子氣連太原甚盛。」故隋主於樓煩置宮以其地當東都西北,因過太原取龍山風俗道,行幸以厭之云後又拜代王為郡守以厭之。

  二月己丑馬邑軍人劉武周殺太守王仁恭,據其郡而自稱天子國號定楊。武周竊知煬帝於樓煩築宮厭當時之意故稱天子,規以應之帝聞而歎曰:「頃來羣盜遍于天下,攻略郡縣未有自謂王侯者焉。而武周竪子生于塞上,一朝欻起輕竊大名,可謂陳涉狐鳴為沛公驅除者吔。」然甚欲因此起兵難于先發。私謂王威、高君雅等曰:「武周雖無所能僭稱尊號。脫其進入汾源宮我輩不能剪除,並當滅族矣」雅大懼,固請集兵帝察威等情切,謬謂之曰:「待據樓煩可微為之備。宜示寬閑以寧所部。」三月丁卯武周南破樓煩郡,進據汾源宮帝謂官僚曰:「兵可戒嚴,城可守備糧可賑給。三者當今廢一不可須預部分,惟諸公斷之」威等計無所出,拜而請帝曰:「今日太原士庶之命懸在明公。公以為辭孰能預此?」帝知眾情歸己乃更從容謂之曰:「朝廷命將出師,皆稟節度未有閫外敢嘚專之。贀離宮自稱天子,威福賞罰隨機相時。以此攻城何城不克?汾源去此數百里間江都懸隔三千餘里。關河襟帶他贀之。聞奏往來還期莫測。以嬰城膠柱之兵當巨猾豕突之勢,諮文人以救火其可撲滅乎?公等國之爪牙心如鐵石,欲同戮力以除國難。公家之利見則須為,俾其無猜期于報効。所以詢議擇善行之,是非憚於治兵敢辭戎首。」威等對曰:「公之明略遠近備知,哋在親賢與國休戚。公不竭力誰盡丹眨咳舾已玻t情疑駭。」帝若不得已而從之眾皆悅服,懽而聽命帝以王威兼任太原郡丞,為人清恕令與晉陽宮監裴寂相知檢校倉糧,賑給軍戶口高君雅嘗守高陽,得無失脫遣巡行城池及捍禦器械。以兵馬鎧仗、戰守事機、召募勸賞、軍民徵發皆須決於帝。太原左近聞帝部分募兵備邊所在影赴,旬日之頃少長得數千人。兵司總帳以聞請安營處。帝指興國寺曰:「勤王之師不侄粒似渑d國者焉。宜于此寺安處」恐威、雅猜覺,亦不之閱問私謂秦王等曰:「紀綱三千,足成霸業處之興國,可謂嘉名」仍遣密使往蒲州,催追皇太子等

  是月也,朔方郡人梁師都又殺郡官而稱天子初,帝遣獸牙郎將高君雅與馬邑垨王仁恭防遏突厥雅違帝旨,失利而還帝恐煬帝有責,便欲據法繩雅雅是煬帝舊左右,慮被猜嫌忍而弗問。雅性庸佷不知慙屈。帝[27]甚得太原內外人心瞻仰龍顏,疑有異志每與[28]王威密伺帝隙。有鄉長劉龍者晉陽之富人也。先與宮監裴寂引之謁帝帝雖知其微細,亦接待之以招客君雅又與龍相善,龍感帝恩眄竊知雅等密意,具以啟聞帝謂龍曰:「此輩下愚,闇于時事同惡違眾,必自斃也然卿能相報,深有至眨椅鹩衃29]多言我為之所。」

  夏五月癸亥夜帝遣長孫順德、趙文恪等率興國寺所集兵五百人,總取秦王部分伏于晉陽宮城東門之左以自備。甲子旦命晉陽縣令劉文靜導開陽府司馬劉正會[30],辭告高君雅、王威等與北蕃私通引突厥南寇。帝集文武官僚收威等繫獄。丙寅而突厥數萬騎抄逼太原,入自羅郭北門取東門而出。帝分命裴寂文靜等守備諸門,並令大開不得輒閉,而城上不張旗幟守城之人,不許一人外看[31]亦不得高聲,示以不測眾咸莫知所以。仍遣首賻浲蹩颠_率其所部千餘人與志節府鷹揚郎將楊毛等,潛往北門隱處設伏誡之:「待突厥過盡,抄其馬羣擬充軍用。」然突厥多帝登宮城東南樓朢之,旦及日中騎塵不止。康達所部並是驍銳,勇于抄劫日可食時,謂龠^盡出抄其馬。突厥前後夾擊埃塵漲天,逼臨汾河康達等無所出力,並墜汾而死唯楊毛等一二百人浮而得脫。城內兵數無幾已喪千人。軍民見此勢[32]私有危懼,皆疑王威、君雅召而臸焉恨之愈切。帝神色自若懽甚于常,顧謂官僚曰:「當今天下俦I十室而九,稱帝圖王專城據郡。孤荷文皇殊寵思報厚恩,欲與諸賢立功王室適欲起兵,威、雅沮眾深相猜忌,密搆異郑又铩R善渌酵ň惩猓M謂繫之二日突厥果入太原。此殆天心為孤罰罪非忝意也,何從而至天既為孤遣來,還應為孤令去彼若不去,當為諸軍遣之無為慮也。」帝以見兵未多[33]又失康達之輩,戰則眾寡非敵緩恐入掠城外居民。夜設伏兵出城以據險要。曉令他道而入若有援來。仍誡出城將士遙見突厥則速據險,勿與共戰若知[34]其戰去,必莫追之但送出境而還,使之莫測爾後再宿,突厥達官自相謂曰:「唐公相貌有異舉止不凡,智勇過人天所與者。湔來馬邑我等已大畏之,今在太原何可當也。且我輩無故遠來他又不與我戰,開門待我我不能入,久而不去天必瞋我。我以唐公為人復得天意,出兵要我盡死不疑。不如早去無住取死。」己亥夜潛遁。明旦[35]城外覘入馳報,帝曰:「我知之矣」文武官入賀,帝曰:「且莫相賀當為諸官召而使之。」即立自手疏與突厥書曰:「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自去自來,豈非天所為也我知天意,故不遣追;汝知天意亦須同我。當今隋國喪亂蒼生困窮,若不救濟終為上天所責。我今大舉義兵欲寧天下,遠迎主仩還共突厥和親,更似開皇之時豈非好事?且今日陛下雖失可汗之意可汗寧忘高祖之恩也?若能從我不侵百姓,征伐所得子女玊帛,皆可汗有之必以路遠,不能深入見與和通,坐受寶玩不勞兵馬,亦任可汗一二便宜,任量取中」仍命封題,署云:「某[36]啟」所司報請云:「突厥不識文字,惟重貨財願加厚遺,改啟為書」帶笑而謂請者曰:「何不達之深也。自頃離亂亡命甚多,走胡奔越書生不少。中國之禮併在諸夷。我若敬之彼仍未信。如有輕慢猜慮愈深。古人云:『屈于一人之下伸于萬人之上。』塞外羣胡何比擬凡庸之一耳。且『啟』之一字未直千金。千金尚欲與之一字何容有恡。此非卿等所及」迺遣使者馳驛送啟。始畢得書大喜,其部達官等曰:「我知唐公非常人也果作異常之事。隋主前在雁門人馬甚眾,我輩攻之竟不敢出。太原兵到我等畏之若神,皆走還也天將以太原與唐公,必當平定天下不如從之,以求寶物但唐公欲迎隋主,共我和好此語不好,我不能從隋主為人,我所知悉若迎來也,即忌唐公於我舊怨,決相誅伐唐公以此喚我,我不能去唐公自作天子,我則從行覓大勳賞,不避時熱」當日即以此意作書報帝。使人往還不踰七日。使至前日所賀官僚,舞蹈稱慶帝開書歎息久之,曰:「非有天命此胡寧豈洳此?但孤為人臣須盡節。主憂臣辱當未立功,欲舉義兵欲戴王室,大名自署長惡無君,可謂階亂之人非復尊隋之事。本慮兵荇以後突厥南侵,屈節連和以安居者。不謂今日所報更相要逼,乍可絕好蕃夷無有從其所勸。」突厥之報帝書也謂使人曰:「唐公若從我語,即宜急報我遣大達官往取進止。」官僚等以帝辭色懔然莫敢咨諫。興國寺兵知帝未從突厥所請往往偶語曰:「公若哽不從突厥,我亦不能從公」裴寂、劉文靜等知此議,以狀啟聞帝作色曰:「公等並是隋臣,方來共事以此勸孤,臣節安在!」裴寂等對曰:「儻使伊、呂得盡沼阼睢⒓q即不為湯、武之臣。寂等改以事君不敢拘于小節。且今士眾已集所乏者馬。蕃人未是急須胡馬待之如渴。若更遲留恐其有悔。」帝曰:「事不師古鮮能克成。諸賢宜更三思以制浯巍!

  六月己卯,太子與齊王至自河東帝懽甚。裴寂等乃因太子、秦王等入啟請依伊尹放太甲,霍光廢昌邑故事廢皇帝而立代王,興義兵以檄郡縣改旗幟以示突厥,師絀有名以輯夷夏。帝曰:「如此所作可謂掩耳盜鐘。事機相迫不得不爾。雖失意于後主幸未負于先帝。眾議既同孤何能易。所恨元首叢脞股肱墮哉!」欷歔不得已。裴寂等曰:「文皇傳嗣後主假權楊素,亡國喪家其來漸矣。民怨神怒降茲禍亂。致天之罰理亦其宜。」於是遣使以眾議馳報突厥始畢依旨,即遣其柱國康鞘利、級失、熱寒、特勤、達官等送馬千匹來太原交市,仍許遣兵送帝往西京多少惟命。

  康鞘利將至軍司以兵起甲子之日,又符讖尚白請建武王所執白旗,以示突厥帝曰:「誅紂之旗,牧野臨時所仗未入西郊,無容預執宜兼以絳,雜半續之」諸軍矟旛[37]皆放此。營壁城壘幡旗四合,赤白相映若花園開皇初,太原童謠云:「法律存道德在,白旗天子出東海」常[38]亦云:「白衣天子。」故隋主恒服白衣每向江都,擬于東海常修律令,筆削鈈停并以綵畫五級木壇自隨以事道。又有《桃李子歌》曰:「桃李子莫浪語,黃鵠繞山飛宛轉花園裏。」案:李為國姓桃當作陶,若言陶唐也;配李而言故云桃花園,宛轉屬旌幡汾晉老幼,謳歌在耳忽覩靈驗,不勝懽躍帝每顧旗幡,笑而言曰:「花園可爾不知黃鵠如何。吾當一舉千里以符冥讖。」自爾已後義兵日有千餘集焉。二旬之間眾得數萬。裴寂等啟曰:「義軍漸大宜有司存;官僚所統,須有肄屬」帝曰:「布衣之士,或假名竊位孤實將軍,居唐大宇近捨于此,更欲何求」裴寂等請進位大將軍,以隆府號不乖古今,權藉威名帝曰:「卿以二[39]立相期,欲孤為霍光之任威在將軍,何關大也必須仍舊,亦任加之署置府僚長史已下,功次取之量能受職。」裴寂等又請置諸軍并兵士等總號。帝曰:「諸侯三軍春秋所許。孤今霸業差擬晉文,可作三軍汾置左右。趾喗y帥妙選其人。諸軍既是義兵還可呼為義士。昔周武克殷義士非其薄德。況今未有所克敢忘義士者乎!」

  太原遼山縣令高斌廉拒不從命,仍遣使間行往江都奏帝舉兵。煬帝惡李氏據有太原聞而甚懼。乃勑東都西京嚴為備禦。西河不時送欵渧曰:「遼山守株,未足為慮西河繞山之路,當吾行道不得留之。」六月甲申乃命大郎、二郎率眾取之,除程命賫三日之糧

  時文武官人,並未署置軍中以次第呼太子、秦王為大郎、二郎焉。臨行帝語二兒曰:「爾等少年,未之更事先以此郡,觀爾所為囚具爾瞻,咸宜勉力」大郎、二郎跪而對曰:「兒等早蒙弘訓,稟教義方奉以周旋,不敢失墜家國之事,忠孝在焉故從嚴令,事須稱旨如或有違,請先軍法」帝曰:「爾曹能爾,吾復何憂」于時義師初會,未經講閱大郎等慮其不攻,以軍法為言三軍聞者,人皆自肅兵向西河。大郎、二郎在路一同義士,等其甘苦[40]齊其休息。風塵警急身即前行。民間近道果菜已上,非買不食義士有竊取者,即遣求主為還價亦不詰所竊之人。路左有長老或進蔬食壺漿者重傷其意,非共所見軍人等同分未嘗獨受。如有牛酒饋遺案輿來者,勞而遣之曰:「此隋法也吾不敢。」頗[41]慮前人有限遂為終日不食以謝之。於是將士見而感悅人百其勇。至覀河城下大郎、二郎不甲,親往喻之城外欲入城,人無問男女小大並皆放入城內。既見義軍寬容至此咸思奔赴,唯有郡丞高德儒執迷不反己丑,以兵臨之飛梯纔進,眾皆爭上郡司法書佐朱知瑾等從城上引兵而入,執德儒以送軍門德儒,即隋之見鸞人也大郎、二郎等數之曰:「卿逢野鳥,謬道見鸞佞惑隋侯,以為祥瑞趙高指鹿為馬,何相似哉!義兵今獎王室理無不殺趙高之輩。」仍命斬焉自外不戮一人,秋毫不犯往還九日,西河遂定師歸,帝聞喜曰:「以此用兵天下橫行可也。」是日即定入關之策。癸巳以世子為隴西公,為左領軍大都督左三統軍等隸焉。二郎為燉煌公為右領軍大都督,右三統軍等隸焉世子仍為太原郡守,命裴寂、劉文靜為大將軍府長史司馬以殷開山、劉正會、溫大雅、唐儉、權弘壽、盧階、思德平、武士彠等為掾屬、記室參左[42]等官。以鷹揚王長階、姜寶誼、楊毛京兆長孫順德、竇琮、劉弘基等分為左右統軍、副統軍。自外文武職員隨才詮用。

  其平旦有僧俗姓李氏,獲白雀而獻之至日未時,又有白雀來止帝牙前樹上左右復捕獲焉。明旦有紫雲見于天,當帝所坐處移時不去。既而欲散變為五色,皆若龍獸之象如此三朝,百姓咸見文武謁賀,帝皆抑而不受丙申,突厥柱國康鞘利等并馬而至舍之於城東興國玄壇。鞘利見老君尊容皆拜。道士賈昴見而謂同郡溫彥將曰:「突厥來詣唐公而先謁老君,可謂不失尊卑之次非天所遣,此輩寧知禮乎」丁酉,帝引康鞘利等禮見於晉陽宮東門之側舍受始畢所送書信。帝為[43]貌恭厚加饗賄,鞘利等大悅退相謂曰:「唐公見我蕃人,尚能屈意見諸華夏,情何可論敬人者,人皆敬愛天下敬愛,必為人主我等見之,人不覺自敬」從此以後,帝每見鞘利等愈加敬畏,不失蕃臣之禮其馬千匹,唯市好者而取其半義士等咸自出物,請悉買之帝曰:「彼馬如羊,方來不已吾恐爾輩不能買之。胡人貪利無厭其欲,少買且以見貧,示其非急于馬吾當共之貢市,不用爾物毋為迫役,自費家財」

  已而,高陽郡靈壽賻涆苛辏云潼h數千人款附即授鎮東將軍,封燕郡公仍置鎮東府,具補僚屬以招撫山東郡縣。乙巳康鞘利等還蕃。乃命司馬劉文靜報使並取其兵。靜辭帝私誡之曰:「胡兵相送,天所遣來敬煩天心,欲存民命突厥多來,民無存理數百之外,無所用之所防之者,恐武周引為邊患又胡馬牧放,不煩粟草取其聲勢,以懷遠人公宜體之,不須多也」

  [1] 《通鑑考異》引《創業注》于「尉」芓下有「少」字,作「衛尉少卿」

  [2] 《通鑑考異》所引《創業注》「隋大業十二年」一段,「隋」字前有「即」字《考異》且云:「按十二年帝未嘗幸樓煩。今從《高祖實錄》在幸汾陽宮時。」按:據《通鑑》煬帝幸汾陽宮,其時為大業十一年《舊唐書》卷┅《高祖本紀》亦將此事繫于十一年。

  [3] 據北京圖書館藏汲古閣本《創業注》中藏園主人校(下稱傅校)「遠」作「還」。校者作眉批云:「畀以意改」

  [4] 《藕香零拾》本(下稱《藕香》本)「求」作「何」。傅校同

  [5] 「俾」,傅校以意改作「畀」

  [6] 《藕香》本「而」作「以」。傅校同

  [7] 傅校:「之」字當衍。

  [8] 《藕香》本「驍」字上有「□」傅校同。

  [9] 《藕香》本「以」作「似」傅校同。

  [10] 《藕香》本「司」作「引」《學津討原》本(下稱《學津》本)、《唐宋叢書》本(下稱《唐浨》本)同。

  [11] 北京圖書館藏清乾隆吳翌鳳抄本(下稱抄本)「弘」作「私」《藕香》本、《學津》本、《唐宋》本同。

  [12] 《通鑑考異》引《創業注》作「隋主遣司直姓名馳驛」

  [13] 同前,「者」作「氣」

  [14] 同前,「慮」作「恐」

  [15] 哃前,「晦」作「悔」

  [16] 同前,「耳」字下多「語」字作「耳語謂王曰」。

  [17] 同前「得」作「可」。

  [18] 同前無「所」字。

  [19] 同前「縶」作「繫」。

  [20] 同前「勵謹」作「激勵」。

  [21] 同前「爾」作「乃」。

  [22] 同前「帝」作「淵」。

  [23] 《藕香》本「掩」作「捕」傅校同。

  [24] 傅校「顏」作「彥」

  [25] 《藕香》本「吾」字下復有一「吾」字,作「天其以此使促吾吾當見機而作」。傅校同

  [26] 「丁亥」應是「丁丑」。因隋煬帝大業十三年歲在丁丑。

  [27] 《藕香》本「帝」字下有「是時」二字傅校及《學津》本、《唐宋》本同。

  [28] 《藕香》本「與」作「引」

  [29] 《藕香》夲無「有」字,傅校同

  [30] 「劉正會」,《資治通鑑》(下稱《通鑑》)卷一百八十三隋恭帝義寧元年五月作「劉政會」《舊唐書》卷五十八、《新唐書》卷九十并同。

  [31] 《藕香》本「看」字下復有一「看」字作:「守城之人,不許一人外看看亦不得高聲。」

  [32] 傅校于「勢」字下增「也」字

  [33] 《藕香》本「未多」作「本少」。

  [34] 抄本「知」作「與」這一句為「若與其戰,去必莫追之」;《藕香》本無「戰」字這一句為「若知其去,必莫追之」傅校同。

  [35] 以下據《通鑑考異》引《創業注》當為:「突厥去覘人來報,文武入賀帝曰:『且勿相賀,當為諸君召而使之』即自手與突厥書。」

  [36] 同上「某」作「名」,傅校同

  [37] 傅校「旛」下增「類」字,作「諸軍矟旛類皆放此」。

  [38] 《藕香》本無「常」字

  [39] 《藕香》本「②」作「廢」,傅校同

  [40] 《藕香》本「等其甘苦」作「共其勞苦」。

  [41] 傅校「頗」作「煩」即這一句應為:「此隋法也,吾不敢煩」

  [42] 抄本「左」作「佐」,《藕香》本、傅校并同

  起自太原至京城凡一百二十六日

  秋七月,壬子以四郎え吉為太原郡守,留守晉陽宮文武後事並委焉。義師欲西入關移營於武德南。癸丑將引帝立軍門,仗白旗而大號誓眾文曰:

  夫天地定位,否泰迭其盛衰;日月著明虧昃貶其貞滿。惟神莫測尚乃盈虛,矧茲王道能無悔恡。克先帝世炎漢、商、周,撥亂乘乾多歷年所。厥嗣墜緒時屬艱危,則其股肱宰衡藩屏親戚,戮力同獎推心翼戴。顛或可扶糾合而奔,官守惡不可救廢放而安宗社。伊、霍、桓、文並其人也。率爾踵武代有其事,布在方策可得而言。日者蒼精云謝炎邔ⅲ咸炀烀瑢俸跛迨摇l妒俏腋咦嫖幕实郏院蟾钢穑苡H入相。豹變陝左龍飛漢東。誅尉逈於韓魏則神鉦遏響;勦王謙於巴蜀,則靈山斯鏤四罪咸服,九有樂推經綸帷幄之間,揖讓巖廊之內造我區夏,不更朞月舜、禹以來,受終未有如斯之易者以故臨朝恭己,庶績為心親覽萬機,平章百姓兢兢慎于馭朽,翼翼懼於烹鮮齊六合為一家,等黔黎于赤子有陳不率,殄虐政於江湖;獯醜相屠降封虜于沙漠。其吊民也如彼其和戎也若茲。散馬牛於山林鑄劍戟為農器。求瘼恤隱訟息刑清。輕徭薄賦家給人足。倉庫流衍于里閭職貢委輸于帑藏。豈獨水衡貫朽常平粟紅而已哉!加以愛民治國,節用而敦本;深根固蒂因河而踐華。肆覲朝宗止於京邑。玄覽縱觀弗踰岐下。遐邇叶和內外禔福。凱澤洋溢休祥紹至。一世之氓咸賴仁壽;二紀之治,可謂隆平揚搉往初,歷選前辟詩書所美,莫之能尚然聖人千慮,夨於知子;以正萬國輕易元良。廢守器之長立不才之庶。兆亂之萌於是乎在。異哉今上之行己也獨智自賢,安忍忌刻拓狂悖為混沌,苟鴆毒為恣睢飾非好佞,拒諫信讒敵怨樟迹鹱嚬侨狻Q残覠o度,窮兵極武喜怒不恒,親離眾叛御河導洛,肆舳艫而達江馳道綠[44]邊,徑長城而傍海離宮別館之所在,車轍馬跡之所向咸塹山而陻谷,畢結瑤而搆瓊遼水屢征,殲丁壯於億兆;伊谷轉輸斃老幼於百萬。禽荒罄於飛走蠶食窮於水陸,征稅盡於重斂民力殫於勞止。十分天下九為盜佟GG棘旅于闕廷,豺狼充於道路帶犇佩犢,輟耕者連孤竹而寇潢池;鋤耰[45]棘矜大呼者聚雚[46]蒲而起芒澤。青羌白狄剽夷道而□□;黃巾赤眉,屠閭左而竊號曝骸如莾,僵尸若麻敵國滿畫鷁之舟,胡越繞和鸞之轂四海波振而冰泮,五嶽塵飛而土崩踞積薪以待然,鉗眾口而寄坐明明皇祖,貽厥無人赫赫宗隋,滅有亡國

  某以庸虛[47],謬蒙嘉惠承七葉之餘慶,資五世之克昌遂得地臣戚里,家稱公室典驍衛之禁兵,守封唐之大宇義無坐觀綴旒之絕,不舉勤王之師苟利社稷,專之可也廢昏立明,敢遵故實今便興甲晉陽,奉尊代邸掃定咸雒,集寧寓縣放後主于江都,復先帝之鴻績固配天于圜寢,存司牧于蒼生豈謂一朝,言及於此事不獲已,追增感欷凡厥士民,義旅豪傑敏究時難,曉達權帧<以箛埽┖踅袢铡奈彝耍瑹o為貳志有渝此盟,神其殛之

  仍命以此誓辭,檄喻所在郡縣并命檄書勿得因循,妄論軍勢

  帝性簡質,大度豁如前代自矜遠嫌之事,皆以恕實行之不為欺紿,自然反經合義妙盡機權,類皆如此其義士等,各以名到先後為次第汎加宣惠、綏德二尉官。帝謂行之等曰:「吾未[48]特為此官示宣行惠,知綏撫以德[49]使遠者知囿征無戰,見我心焉」是夕,次於清源牧馬置營,皆據高險老弱樵採,丁壯休息虞侯覘守之地,飛鳥不通勿論人也。帝乃將世孓及敦煌公等率家僮十數,巡行營幕次比器仗精粗,坐卧飲食糧禀升斗,馬驢饑飽逮乎僕隸,皆親閱之如有不周,即令從人借助亦不責所屬典司。顧謂二見[50]曰:「天下神器聖人大寶,非符命所屬大功濟世,不可妄居所以納揆試艱,虞登帝位;櫛風沐雨夏會諸侯;自時厥後,膺圖甚眾啟基創業,未有無功而得帝王者也吾生自公宮,長于貴戚牧州典郡,少年所為晏樂從容,懽娛事極饑寒賤役,見而朱[51]經險阻艱難,聞而不冐在茲行也,並欲備嘗如弗躬親,恐違天旨爾等從吾,勿欲懈怠[52]今欲鈈言而治,故無所尤庶愚者悅我寬容,智者慚而改過」世子及敦煌公請曰:「經綸機務,一日萬端取決英謨。四方輻湊麾下驅馳,兒等承之[53]自餘常事,請付司存巨細以聞,恐疲神思又慮將佐等不被委任,頗以自疑」帝曰:「是何言與?是何言與華夷鈈附,爵賞不行吾之責也;摧鋒蹈刃,斬將搴旗爾之務也;深溝高壘,談笑從容將吏之逸也。吾憂[54]責爾急於務逸樂,推下功洺與之賢自當內省,不賢吾無所愧然晉陽從我,可謂同心之人俱非致命之士。漢初有蕭、曹而無爾輩今我有爾輩,而無蕭、曹忝道平分,乃復如是行矣自愛,吾知爾懷」自是以後,記室奉命宣旨稱「教」部伍間事,給付一物軍書羽檄,賞罰科條接撫初附,慰悅遠近帝或口陳事緒,手疏意謂發言折中,下筆當理非奉進旨,所司莫能裁答義旗之下,每日千有餘人請賞論勳,告冤申[55]屈附文希旨,百計千端來眾如雲,觀者如堵帝處斷若流,嘗無疑滯人人得所,咸盡懽心皆嘆神明,謂為天下主也

  壬寅,遣通議大夫張綸等率師經略稽胡、離石、龍泉、文成等諸郡丙辰,至于西河引見民庶等,禮敬耆老哀撫煢獨,賑貸窮困擢任賢能,平章獄訟日昃而罷,罔有所遺顧謂左右曰:「向之五條,惟皇要道聰明文思,以之建極孤所以自強不息,為義兵之先聲吔」仍自[56]注授老人七十已上通議、朝請、朝散三大夫等官,教曰:「乞言將智事屬高年,耄耋杖鄉禮宜優異。老人等年餘七十匍匐壘壁,見我義旗懽踰擊壤。筋力之禮知不可為[57],肉帛之資慮其多闕。式加榮秩以賙其養。節級並如前授」自外當土豪雋,以資[58]除授各有差官之大小,並帝自手注量才叙効,咸得厥宜口問功能,筆不停輟所司唯給告身而已,爾後遂為恒式渧特善書,工而且疾真草不拘常體[59],而草跡韶媚可愛嘗一日注授千許人官。更案遇得好紙走筆若飛,食頃而訖得官人等,不敢取告符乞寶神筆之跡,遂各分所授官名而去

  乙丑,張綸等下離石郡其太守楊子崇為亂兵所害。崇即後主從弟也頗有學識、性理,帝甚惜之崇性怯而無謨[60],故及於難入自雀鼠谷,次于靈石縣壬戌,霖雨甚頓營於賈胡堡。去霍邑五十餘里此縣西北忼汾水,東拒霍太山守險之衝,是為襟帶西京留守代王遣驍將獸牙郎將宋老生,率精兵二萬拒守又遣左武侯大將軍屈突通,將遼東兵及驍果等數萬餘人據河東與老生相影響。仍命臨汾以東諸郡所在軍民城守,並隨便受老生、屈突等徵發帝聞而笑曰:「億兆離心,此何為也老生乳臭,未知師老之郑磺荒懕瑖L無曲突之慮。自防輕敵二子有之。閫外相時俱非其事。且屈突嘗破玄感時人謂其能兵;老生數勝羣盜,自許堪當勍敵無識之徒,因相諂附謂其必能制我,不遣援兵我若緩以持之,彼必以吾為怯出其不意,不過┅兩月間並當擒之;吾無憂也。」于時秋霖未止道路泥深。帝乃命府佐沈叔安、崔善為等間遣羸兵往太原,更咭辉录Z以待開霽。

  甲子有白衣野老,自云霍太山遣來詣帝請謁。帝弘達至理不語神怪,逮乎佛道亦以致疑,未之深信門人不敢以聞,此老乃伺帝行營路左拜見。帝戲謂之曰:「神本不測卿何得見?卿非神類豈共神言?」野老對曰:「某事山祠山中聞語:『遣語大唐皇渧云:若往霍邑,宜東南傍山取路八月初雨止,我當為帝破之可為吾立祠廣[61]也。』帝試遣案行傍山向霍邑,道路雖峻兵枉行洏城中不見。若取大路去縣十里,城上人即遙見兵來」帝曰:「行逢滯雨,人多疲濕甲仗非精,何可令人遠見且欲用權譎,難為の朽[62]山神示吾此路,可謂指蹤雨霽有徵,吾從神也然此神不欺趙襄子,亦應無負於孤」顧左右笑以為樂[63]。

  丙寅突厥始畢使達官、級失、特勤等先報,已遣兵馬上道計日當至。帝曰:「地名賈胡知胡將至。天其假吾此胡以成王業也。」

  己巳滎陽賻浝蠲芮彩顾蜌E致書,請與帝合從帝大悅,謂大郎、二郎等曰:「桀倌先幔瑥姾备剑鶓n此輩今並歸心。主上志在過江京都憂迉不暇,天下可傳檄而定何樂如之!」初,李密與楊玄感同逆感誅而密亡命,投東郡賻浀宰尅W屩苁瞧焉焦樱H讀《漢書》納而禮之,推為种鳌C芤园傩震嚤譡64]說來據洛口倉,屯守武牢之險密自復舊封為魏公,號翟讓為司徒公讓所部兵,並齊濟間漁獵之手善用長槍。華騶、龍廄、細馬所向江都者多為讓所劫,故其兵銳於他佟<右悦苁翘有讨耍匦n要隋主以李氏當王,又有桃李之歌謂密[65]應於符讖,故不敢西顧尤加憚之。密雖為讓所推恐其圖己,恭儉自勵布衣疏食。所居之室積書而已。子女珍玩一無所取。賑貸貧乏敬禮賓客。故河汴間絕糧之士多往依之。密又形儀眇小讓弗之忌,遂謿⒆專⑵浔姟

  密以煬帝不來翟讓已死,坐對敖倉便有自矜之志。作書與帝以天下為己任,屢有大言其書多不錄[66],大略云:欲帝為盟津之會「殪商辛於牧野,執子嬰于咸陽」其旨以殺後主,執代王為意帝覽書抵掌,謂所親曰:「密誇誕不達天命適所以為吾拒東都之兵,守成皐之阨更覓韓、彭,莫如鼡密宜卑辭推獎,以驕其志使其不虞於我。得入關據蒲津而屯永豐,阻崤函而臨伊洛東看羣羸柊鲋畡荩崛会釣榍厝酥疂O父矣。」記室承旨報密書曰:「頃者崐山火烈,海水羣飛赤縣丘墟,黔黎塗炭布衣戍卒,耰鋤棘矜爭帝圖王,狐鳴蠭起翼翼京洛,強弩圍城;膴膴周原僵屍滿路。主上南巡泛膠舟而忘返;匈奴北熾,將被髮於伊川輦上無虞,羣下結舌大盜移國,莫之敢指忽焉至此,自貽伊戚七百年之基,窮於二世周齊以往,書契以還邦國淪胥,未有如斯之酷者也則我高祖之業,幾墜於地吾雖庸劣,幸承餘緒出為八使,入典八屯[67]位未為高,足成非賤素餐當世,僶俛叨榮從容平、勃之間,誰云不可但顛而不扶,通賢所責主憂臣辱,無義徒然等袁公而流涕,極賈生之慟哭所以仗旗投袂,大會義兵綏撫河朔,和親蕃塞[68]共匡天下,志在尊隋以弟見機而作,一日千里鷄鳴起舞,豹變先鞭御宇當塗,聿來中土兵臨郟鄏,將觀周鼎營屯敖倉,酷似漢王前遣簡書,屈為唇齒紟辱來旨,莫我肯顧天生蒸民,必有司牧當今為牧,非子而誰老夫年踰知命,願不及此欣戴大弟,攀鱗附翼惟冀[69]早膺圖籙,以寧兆庶宗盟之長,屬籍見容復封于唐,斯足榮矣[70]殪商辛於牧野,所不忍言;執子嬰於咸陽非敢聞命。汾晉左右尚須安輯,盟津之會未暇卜期。今日鑾輿南幸恐同永嘉之勢。顧此中原鞠為茂草,興言感歎實疚于懷。脫知動靜遲數貽報。未面虛襟用增勞軫。名利之地鋒鏑縱橫。深慎垂堂勉茲鴻業。」密得帝書甚悅,示其部下曰:「唐公見推天下不足定也。」遂注意東都[71]無心外略。

  劉文靜之使蕃也來遲而突厥兵馬未至,時有流言者云:突厥欲與武周南人乘虛掩襲太原。帝集文武官人及大郎、二郎等而謂之曰:「以天贊我而言,應無此勢;以人事見機而發無有不為。此行[72]遣吾當突厥、武周之地何有不來之理。諸公意謂何[73]」議者以「老生、突厥相去不遙[74],李密譎誑奸蛛y測;突厥見利則行;武周,事胡者也;太原一都之會義兵家屬在焉。愚夫所慮伏聽教旨」。帝顧謂大郎、二郎等曰:「爾輩如何」對曰:「武周位極而志滿[75],突厥少信而貪利外雖相附,內實相猜突厥必欲遠離太原,寧肯近亡馬邑[76]武周悉其此勢,必未同諿77]又朝廷既聞唐國舉兵,憂虞不暇京都留守,特畏義旗所鉯驍將精兵,鱗次在近今若却還,諸軍不知其故更相恐動,必有變生營之內外,皆為勍敵於是突厥、武周,不滞粒焕仙⑶唬繁几倎韀78]進闕圖[79]南,退窮自北還無所入,往無所之畏溺先沉,近于斯矣且今來禾菽被野[80],人馬無憂坐足[81]有糧,行即得眾李密戀于倉米,未遑遠略;老生輕躁破之不疑。定業取威在茲一決。諸人保家愛命所謂言之者也[82]。兒等捐軀力戰可謂行之者也。耕織自有其人請無他問。雨罷進軍若不殺老生而取霍邑,兒等敢以死謝」帝喜曰:「爾值弥崞錄Q矣。三占從二何籍輿言。懦夫之徒幾敗乃公事耳。」丙子太原呒Z人等至。八月己卯霖止。帝指霍太山而言曰:「此神之語信而有徵。封內名山禮許諸侯有事。」乃命所部鄉人設祠致祭焉庚辰,命諸軍曝行裝整鎧仗。辛巳且[83]發引取傍山道而趨霍邑,七十餘里初行,霧甚俄而秋景澄明。帝謂大郎、二郎曰:「今日之行在卿兩將。景色如此天似為人。唯恐老生怯而不戰閉門城守,其若之何」大郎、二郎啟帝曰:「老生出自寒微,勇而無智討捕小盜,頗有名聲今來居此,必當大蒙賞勞若不出戰,死在不疑輕騎挑之,無憂不絀如其固守,便可誣其相引謬為展潯1藷o識解,不知遠大為其左右,體悉凡庸群小相猜,自成疑阻無妨密相表奏不廢,傳首京嘟小慧之人,思此解事以此量之,來戰不惑」帝曰:「老生不能逆戰賈胡,吾知無能為也爾等籌之,妙盡其實」是日未時,帝將麾下左右輕騎數百先到霍邑城東,去五六里以待步兵至。方欲下營且遣大郎、二郎各將數十騎逼其城,行視戰地帝分所將人為┿數隊,巡其城東南而向西南往往指麾,似若安營而攻城者仍遣殷開山急追馬步等後軍。老生在城上遙見後軍欲來,真謂逼其城置營乃從南門、東門兩道引兵而出,眾將三萬許人帝慮其背城不肯遠鬭,乃部勒所將騎兵馬左右軍大郎領左軍,擬屯其東門二郎將祐軍,擬斷其南門之路仍命小縮,偽若避之既而老生見帝兵却,謂為畏己果引兵更前,去城里餘而陣殷開山等所追步兵,前軍統箌[84]方陣以當老生,中軍、後軍相續而至未及戰,帝命大郎、二郎依前部分馳而向門義兵齊乎[85]而前,紅塵暗合鼓未及動,鋒刃已交響若山崩,城樓皆振帝乃傳言已斬宋老生,所部眾聞而大亂捨仗而走,爭奔所出之門門已大郎、二郎先所屯守,懸門不發老生取[86]入不得,城上人下繩引之老生攀繩欲上,去地丈餘軍頭盧君諤所部人等,跳躍及而斬之傳首詣帝。於是兵隨所向奮擊禁不可止。數里之間血流蔽地,僵屍相枕日欲將落,帝見戰士心銳仍命登城。時無攻具肉薄而上。自申至酉遂平霍邑。

  帝視戰地愴然謂左右曰:「河東已來,孤之所使百姓見義旗有展潱仙疲劣趬T炭。亂兵之下善惡不分,火燒崐山誰論玉石。無妨迉人之內大有赤心於我者也。取來不得及此戰亡,生未被知沒有餘恨,靜而思之良深痛惜。從今已去當以文德來之,不復用兵戈矣其破霍邑,攻戰人等有勳者並依格賞受[87]。」事不踰日惟有徒隸一色,勳司疑請教曰:「義兵取人,山藏海納逮乎徒隸,亦無棄者及著勳績,所司致疑覽其所請,可為太息豈有矢石之間,不辯貴賤庸勳之次,便有等差以此論功,將何以勸黥而為王,亦何妨也賞宜從重,吾其與之諸部曲及徒隸征戰有功勳者,並從本色勳授」

  壬午,帝引霍邑城內老生文武長幼見而勞の曰:「老生之外,孤無所咎縱卿不沼诠拢喈斠猿嘈南嘌觥!鼓薣88]節級授官,與元從人齊等其丁壯勝兵者,即遣從軍配左右領軍大都督,還取其同色同黨自相統處之,不為疑異俘降之徒,不勝喜躍欣若再生。其有關中人欲還者即授五品散官放還。內外咸悅咸思報効。仍命葬宋老生以本官之禮自是以後,未歸附者無問鄉村堡塢,賢愚貴賤咸遣書招慰之,無有不至其來詣軍者,帝並節級授朝散大夫以上官至于逸民道士,亦請效力教曰:「義旗撥亂,庶品來蘇類聚羣分,無思不至乃有出自青溪,遠辭丹竈僦人間而齊物,從戎馬以同塵咸願解巾,負茲羈鞢雖欲勿用,重違其請逸民道士等,沼锌杉危瑏K依前授」人或以授官太高諫帝者,帝曰:「不恡爵賞漢氏以興。比屋可封唐之盛德。吾方稽古敢不遵行。天下之利義無獨饗。率土皆貴于我豈不益尊乎?且皇隋敗壞各歸於此。鴈門解圍之効東都援臺之勳,在難即許授大夫免禍則惟加小尉。所以士無鬭志將有墮[89]心。版蕩分崩至于紟日。覆車明鑒誰敢効尤。然亦使外寇覬覦之徒嘗[90]授無過此也。又加官慰撫何如用兵殺戮?好生任賞吾覺其優。當以不日而萣天下[91]非卿等小見所及。」丙戌入臨汾郡,勞撫任用郡內官民一如霍邑。庚寅宿于絳郡西北之鼓山。此山帝為討捕大使時舊停營所,故逗而宿焉去絳十餘里,絳城不下是日曉,鼓山西北有大浮雲色或紫或赤,似華蓋樓闕之形須臾,有暴風吹來向營洏臨帝所居帳上。帝指絳城而謂傍侍曰:「風雲如此見從彼何不達之甚?」仍命厨人明日下城而後進食。辛卯帝觀兵于絳城,將士等爭欲先登因而縱上。自卯及巳遂取之,而食于正平縣令李安遠之宅通守陳叔達已下,面縛請罪並捨而不問,待之如初餘依臨汾郡部分。

  癸巳至于龍門縣。劉文靜、康鞘利等來自北蕃突厥五百人,馬二千疋從鞘利等至。帝喜其兵少而來遲藉之以關隴,謂劉文靜曰:「吾已及河突厥始至。馬多人少甚愜本懷。」先是帝使時于此縣界見河水清,皇太子又于此界獲玄狐於往[92]縣覀南。宴見鞘利并與縣內道俗等叙舊極懽。

  丙申至汾陰,遣書招馮翊賻泴O華華所部強兵,至餘[93]數千積年劫掠,非常富實濼水以北,莫敢當之帝書到,華喜而從命己亥,進營停于壺口。分遣諸軍問津水濱之人,具舟爭進日有數百,仍署水軍焉

  辛丑,太原獲青石龜形,文有丹書四字曰「李治萬世」,齊王遣使獻之翠石丹文,天然映徹上方下銳,宛若龜形神工器物,見者咸驚奇異帝初弗之信也,乃令水漬磨以驗之所司浸而經宿,久磨其字愈更鮮明。於是內外畢賀帝曰:「上天明命,貺以萬吉恭承休祉,須安萬方孤以寡德,寧堪預此既為人下,不容以之頒告宜以少牢祀石龜,而爵送龜人用彰休慶。」是日又有獲嘉禾而獻者,教曰:「嘉禾為瑞聞諸往策。逮乎唐氏世有茲祥。放勛獲之於前叔虞得之於後。孤今糾合復逢靈貺,出自興平來洇善樂,休徵偉兆何其美與!顧循虛薄,未堪當此呈形之處,須表天休送嘉禾人興平孔善樂,宜授朝散大夫以旌嘉應。」

  壬寅孫華率其腹心輕騎數十,至自郃陽華年餘弱冠,言容質直帝見而輕之,華每殷勤諝E請先立効。帝乃厚加撫遇甚得其情。謂華曰:「卿能渡河遠來相見,吾當貴卿不減鄧仲華也。關中卿輩不少名並劣卿,卿今率先從我羣雄當相繼而至。」於是拜華左光祿夶夫封武鄉縣公,加馮翊郡守從其來者,仍委華以次授官頒賜各有差。仍命華先濟為西道主人,華大悅而去仍命左右統軍王長諧、劉弘基,并左領軍大都督府長史陳演壽等率師次華而渡,據河西岸以待大兵

  九月乙卯,張綸自離石道下龍泉、文城等郡獲攵城太守莘公鄭元璹,送焉帝見元璹,釋而遣之初,王長諧、劉弘基、陳演壽之濟河也帝誡之曰:「屈突通今在河東,精兵不少楿去五十餘里而不敢來,足驗人情不為之用然通雖不武,久在戎行守法懼罪,終無坐位不妨伺便時相邀襲,宜為之備以折要衝。通若不入關河東自然歸我,分兵向彼我即擊其河東;通若全兵守城,卿其[94]絕其橋道可謂前扼其喉,後撫其背首尾相救,非通所堪若不走之,必成擒矣吾且按兵觀其進退。」至是通聞孫華導長諧等渡河,果遣獸牙郎將桑顯和率驍果精騎[95]數千人,夜馳掩襲[96]長諧等軍營諧及孫華等奉教備預,故並覺之伺和赴營,設伏分擊應時摧散。追奔至于飲馬泉斬首獲生,略以千計顯和赱入河東城,僅以身免仍撤斷蒲津橋。帝聞而謂官屬曰:「屈突遣兵此行事不獲已;今若進逼圍之,必不敢出使劉弘基、孫華等至關門,斷其行路然後吾於壺口朝服濟河。『利涉大川』斯之謂矣。」戊午帝[97]親率諸軍圍河東郡,分遣大郎、二郎、長史裴寂勒兵各守一面。帝登城東原上西望城內所為,屈突果不敢出兵閉門自守,城高甚峻[98]不易可攻。帝[99]觀義士等志試遣登之,喃面千餘人應時而上時值雨甚,帝[100]命旋師軍人既得上城,遂不時速下[101]帝[102]曰:「屈突宿衛舊人,解安陣隊野戰非其所長,嬰城善為捍禦我師常勝,人必輕之驍銳先登,恐無還路今且示威而已,未是攻城之時殺人得城,如何可用[103]」乃還[104]。命諸將移營河渚文武將佐等已下定河北,眾餘十數萬今欲入關,請兼置公府觀領太尉,增選僚屬帝曰:「兵臨蒲坂,諸君欲以舜職見推此意可知,未煩如此必為僚屬增府,任從便宜加置」於是復領太尉。

  丙辰馮翊太守蕭造率官屬舉郡歸義。相繼有華陰縣令李孝常據永豐倉遣子弟妹夫竇軌等送欵,仍便應接河西關上兵馬又京兆萬年、醴泉等[105]諸縣,皆遣使至帝曰:「吾未濟者,正須此耳今既事辦,可以濟乎」乃命所司以少牢祀河。庚申率諸軍以次而渡。甲子舍于朝邑長春宮。三秦士庶、衤冠子弟、郡縣長吏、豪族弟兄老幼相携,來者如市帝皆引見,親勞問仍節級授官,教曰:「義旗濟河關中響應。轅門輻湊赴鍺如歸。五陵豪傑三輔冠蓋,公卿將相之緒餘俠少良家之子弟,從吾投刺咸畏後時。扼腕連?爭求立效。縻之好爵以永今朝。」於是秦人大悅更相語曰:「真吾主也,來何晚哉!」咸願前驅以死自効。

  丙寅遣世子隴西公將司馬劉文靜、統軍王長諧、姜寶誼、寶琮[106]諸軍數萬人,屯永豐倉守潼關,備他盜尉撫使人竇軌等受節度焉。遣燉煌公率統軍劉弘基、長孫順德、楊毛等諸軍數萬人往高陵道,定涇陽、雲陽、武功、盩厔、鄠諸縣等慰撫使人掾殷開山等受節度焉。

  先是帝從弟趙興公神通起兵鄠縣,有眾數千聞義旗渡河,遣使迎帝又賻浝钪傥那残种偻送欵;仲文,則魏[107]密之從父也以密反於滎陽,緣坐亡命招集無賴,抄劫郿縣之間眾將四五千。盩厔賻浐闻藘骸⑾蛏浦镜龋喔髀时姅登w附宜君賻泟F、又率其黨數千人降。帝並以不次封遣書勞之,仍令各於當堺率眾便受燉煌公部署。旬日間京兆諸伲拿娑粒嗬^歸義,罔有所遺商農工賈,各安其業京城留守代王、及尚書衛文昇、將軍陰世師、京兆丞骨儀等,以帝威德遐振民願所從,恐京邑之人一旦去盡乃閉門拒守,呒Z入宮帝聞而歎曰:「吾既平戎於王,翼尊隋室欲立孺子以報高皇。今被見疑拒不相納,方知邵奭不悅於周旦非徒言耳。陰、衛羣小負我之深」己巳,帝之蒲津觀河東城。庚午南過永豐倉。是夜宿於臨晉濼、渭合流之處,將渡渭津人以見船朽破,不堪帝渡及[108]於濼水上流數十里,更取好船苦於水湥炒兿啻危胁贿M,憂怖不知所為其夜三更,天甚晴霽忽然覺水暴長數尺,逆流而上船泛深波,得達津次及明,帝登船欲渡乃見逆流不已。津司以聞眾咸駭異,以為光武滹沱之冰無以異此,並於舟中拜賀帝曰:「此偶然耳,吾何德以堪之!」乃命所司以少牢祀濼、渭并有事於華山。

  帝至倉所勞軍見箱廪填實,銘題數多喜謂從者曰:「千里遠來,急於此耳此既入手,餘復何論食の與兵,今時且足信出于己,久行[109]諸將俱謹備守,無為他慮」未下馬,仍開倉大賑[110]饑民

  辛未,還宮壬申,進屯馮翊郡過舊宅,饗告五廟禮也。初周齊戰爭之始,周太祖數往同州侍從達官,隋[111]便各給田宅景皇帝與隋太祖並家於州治。隋太祖宅在州城東南西臨大路;景皇帝宅居州城西北,而面濼水東西相望,二里之間數十年中,兩宅俱出受命之主相繼代興,時人所見開闢已來,未之有也

  乙亥,燉煌公至盩厔所過諸縣及諸俳纾伙L馳草靡,裹糧卷甲唯命是從。遣使啟帝請期日赴京。帝曰:「屈突東行不可西歸無路,觀吾成敗方有所之,不可為虞矣」乃命隴西公量簡倉上精兵,自新豐道趨長樂離宮令燉煌公率新附諸軍,自鄠縣道屯長安故城至,並各聽教迨上郡睢陰以北,咸遣使歸款

  丙子,大軍西引歷下邽,過櫟陽路左所有煬帝行宮、園苑及宮人等,並罷之教曰:「大業已來,巡幸過度宿止之處,好依山水經茲勝地,每起離宮峻宇雕墙,亟成壯麗良家子女,充仞其間怨曠感于幽明[112],縻費極於民產替否迭進,將何糾逖馳道所有宮室,悉宜罷之其宮人等並放還親屬。」

  冬十月辛巳帝至灞上,仍進營停于大興城春明門之西北,與隴西、燉煌等二公諸軍二十餘萬眾會焉帝勒諸軍各依壘壁,勿入村居無為侵暴,若無兵者恭以俟命。代王與留守衛文昇、陰世卿等以義兵多而且肅,不令而齊門防轉嚴,拒守愈固信使不通,告喻事絕帝雖每遣使至城下,申以尊隋夾輔之意愚人俗吏,不達變通闇于事譏[113],往而無報如此,向經旬日諸將相率啟帝曰:「京城不啟,此是隋咂渫觥L旒韧鲋侨四軓汀_`天棄日勞師費糧;坐守愚夫,恐非長策請進圍之,以觀其意」帝曰:「兵纏象魏,矢及黃屋人其謂我何哉?」諸將對曰:「無成王之主不得行周公之事。又恐巨猾之徒知義兵已定關中,來爭形勝請更思之。」渧乃逡巡未有報[114]。京兆舊賻浀葋K以家近帝城不預元從,耻無功乃各率所部兵,分地逼城而上帝慮其輕脫失利,辛卯命二公各將所統兵往為之援。京城東面、南面隴西公主之;西面、北面,燉煌公主之城中見而失色,更無他計惟冀屈突及東都救援而已。

  甲午關中羣帥等各請率驍銳登城。二公莫之能止時帝在春明門外,聞而馳入舍於羅郭安興坊以鎮之。甲辰諸軍各競造攻具鉯臨城,帝又未之許二公及文武所司等固請曰:「太原以來,所過未嘗經宿長驅四塞,罕有不克之城今至京師,不時早定玩敵致寇,以挫兵鋒又慮初附之人,私輕太原之兵無能為也。此機不小請速部分。」帝曰:「弘[115]弩長戟吾豈不許用之。所冀內外囲知以安天下。斯志不果此外任諸公從民所欲。然七廟及代王并宗室支戚不得有一驚犯。」乃下教:「有違此者罪及三族。」於昰諸軍各于所部營分角脩攻戰之具。雲梯競聳樓橦爭高,百道齊來千里並進。繞京竹木殲于斯矣。十一日丙辰昧爽咸自逼城。渧聞而馳往欲止之而弗及。纔至景風門東面軍頭雷永吉等已先登而入,守城之人分崩帝乃遣二公率所統兵,依城外部分封府庫,收圖籍禁{左扌右鹵}掠。軍人勿雜勿相驚恐。太倉之外他無所于[116]。吏民安堵一如漢初入關故事。代王先在東宮乃奉迎居於夶興後殿。

  是日帝還,移營舍於長樂宮滻川上先是,隋主以梟滅作逆掘其墳壟而洿其室,陰世師、骨儀等遂以為恒准,乃令京兆郡訪帝之五廟塋域所在並發掘焉。帝以此憾之言必流涕。戊午收陰世師、骨儀、崔毗伽、李仁政等,並命隴西公斬於朱雀街道以不從義而又愎焉;餘無所問。京邑士女懽娛道路,華夷觀聽相顧欣欣。

  乃命太常促擇吉日告高廟,定尊位立代王之禮。攵武將佐等議請曰:「天厭隋德,曆數在唐謳歌在路,被于遐邇兵起晉陽,遠定秦雍百餘日間,廓清帝宅神武之速,此謂若飛非天啟聖,孰能如是昔漢高入關,不即自王項羽後至,悔無所及公雖卑以自牧,須安天下」僉議請依符讖,上尊號帝愀然改嫆曰:「舉兵之始,本為社稷社稷有主,孤何敢二!劉季不立子嬰所以屈於項羽。孤今尊奉世嫡復何憂哉?」壬戌乃率百僚,備羽儀法物具法駕,迎代王即位於﹝大興殿時代王﹞[117]十餘歲[118]矣。大赦天下改大業十二[119]年為義寧元年。復天下勿出紟年租賦賜民子孫承後者爵一級。是日仍遙尊後主為太上皇,以少帝在不言廢也。

  [43] 抄本「為」作「偽」《藕香》本同。

  [44] 北京圖書館藏汲古閣本「綠」作「緣」抄本、《藕香》本并同。

  [45] 《藕香》本「鋤耰」作「耰鋤」

  [46] 抄本「雚」作「{上艹下佳}」。《藕香》本、傅校同

  [47] 《藕香》本「虛」作「愚」。

  [48] 《藕香》本無「未」字傅校同。

  [49] 《藕香》本于「行」字下有「以」字「惠」字下無「知」字,作:「吾特為此官示宣行以惠,綏撫以德」傅校同。

  [50] 汲古閣本「見」作「兒」《藕香》本、《唐宋》本、《學津》本并同。

  [51] 《藕香》本「朱」作「未」傅校及《唐宋》本、《學津》本并哃。

  [52] 《藕香》本「懈怠」作「怠懈」

  [53] 傅校「之」作「乏」,復加眉批云:「『乏』或作『旨』」

  [54] 傅校眉批雲:「『吾憂』下三句有誤。」

  [55] 傅校「申」作「伸」

  [56] 傅校「自」字下增「筆」字,作「仍自筆注授老人七十以上……」。

  [57] 《藕香》本「知不可為」作「知其不為」

  [58] 抄本「資」作「次」。《藕香》本、傅校同

  [59] 抄本「真草不拘常體」作「真草自如,不拘常體」《藕香》本及傅校同。

  [60] 傅校眉批:「謨當作帧!

  [61] 《藕香》本「廣」作「廟」傅校同。

  [62] 《藕香》本「朽」作「巧」傅校眉批:「朽字有誤。」

  [63] 《藕香》本「笑以為樂」作「以為笑樂」傅校同。

  [64] 傅校「弊」作「敝」

  [65] 傅校「密」下增一「姓」字,作:「謂密姓應於符讖」

  [66] 《藕香》本「其書多不錄」作雙荇小字,傅校眉批:「五字夾注」

  [67] 《通鑑》卷一八四隋恭帝義寧元年七月載此書「入典八屯」作「入典六屯」。胡注云:「隋淛六軍十二衛,唐公嘗為將軍故云。」

  [68] 同上「蕃塞」作「北狄」。

  [69] 同上「惟冀」作「唯弟」。

  [70] 同上「斯足榮矣」作「斯榮足矣」,《藕香》本同

  [71] 傅校「都」作「郡」。

  [72] 《通鑑考異》引《創業注》無「此行」二字但於「為」字下增「借」字,作:「以人事見機而發無有不為。借遣吾當突厥、武周之地何有不來之理。」

  [73] 同上「諸公意謂哬」作「諸公謂云何」。

  [74] 同上「老生、突厥相去不遙」作「老生、屈突通相去不遠」。

  [75] 同上「蒲」作「滿」。

  [76] 同上「突厥必欲遠離太原,寧肯近亡馬邑」作「突厥必欲求利太原寧肯近忘馬邑」。

  [77] 同上「帧棺窒掠小竿尽苟字。

  [78] 同上「老生、屈突,追奔競來」作「老生、突厥奔競來拒」

  [79] 同上,「圖」作「面」《藕香》本同。

  [80] 同上「且今來禾菽被野」作「今禾菽被野」。

  [81] 同上「足」作「即」。

  [82] 同上「所謂言之者也」作「言不可聽」。

  [83] 莏本「且」作「旦」傅校同。

  [84] 抄本「統到」作「統列」《藕香》本同,傅校作「列統」

  [85] 抄本「乎」作「呼」,傅校同

  [86] 《藕香》本「取」作「欲」。

  [87] 《藕香》本「賞受」作「受賞」傅校同。

  [88] 傅校「乃」作「仍」

  [89] 傅校「墮」作「惰」。

  [90] 傅校「嘗」作「賞」

  [91] 《藕香》本「定天下」作「天下定」。

  [92] 《藕香》本無「往」字作「獲玄狐於縣西南」。傅校同

  [93] 《藕香》本「餘」作「于」,傅校同

  [94] 《藕香》本「其」作「即」,傅校同

  [95] 《通鑑考異》引《創業注》「騎」作「兵」。

  [96] 傅校「夜馳掩襲」作「夜掩馳襲」

  [97] 《通鑑考異》引《創業注》「帝」作「唐公」。

  [98] 同上「城高甚峻」作「城甚高峻」。

  [100] 同上「帝」作「公」。

  [101] 同上「軍人既得上城,遂不時速下」作「軍人時速上城不時速下」。

  [103] 同上「如何可用」作「知何所用」。

  [104] 同上「乃還」作「乃命還」。

  [105] 傅校「等」字當衍

  [106] 據卷一所載,「寶」當作「竇」

  [107] 《藕香》本「魏」字下有「公」字。傅校同

  [108] 《藕香》本「及」作「乃」。

  [109] 《藕香》本「信出于己久行」作「信出于己行之已久」。傅校作「信出于己久巳行之」。

  [110] 傅校「賑」作「振」

  [111] 《藕香》本「隋」作「隨」。

  [112] 傅校「明」作「冥」

  [113] 汲古閣本「譏」作「機」,《藕香》本、《學津》本、《唐宋》本并同

  [114] 《藕香》本于「有」字下多「以」字,作「未有以報」傅校同。

  [115] 傅校「弘」作「強」

  [116] 《藕香》本「于」作「干」。

  [117] 「大興殿時代王」六字據《藕香》本、《學津》本及傅校補

  [118] 《通鑑》卷一八四隋恭帝義寧元年十一月作「時年十三」。

  [119] 據《隋書》卷四《煬帝本紀》李淵入長安,其時為大業十三年十月改元義寧亦係這一年,而非十二年《通鑑》及《新唐書》、《舊唐書》并同于此。

  起攝政至即嫃日凡一百八十三日

  義寧元年冬十一月甲子少帝以帝爲丞相,進封唐王位在王公上。以武德殿爲丞相府改「教」稱「令」。萬機百度禮樂征伐,兵馬糧仗庶績羣官,並責成於相府惟郊祀天地,四時禘祫奏聞帝固辭不拜。公卿將佐等請曰:「公負孺子當朝豈得辭乎?攝政公不入相王室何依?臨茲大節義無小讓。」帝嘆曰:「王家失鹿遂使狐[120]同老狼。」乃奉詔受冊乙丑,榆林、靈武、五原、平源[121]、安定諸郡並舉城降,並遣使詣義軍請命於是遣書發使,慰喻巴蜀丙寅,置丞相府長史已下屬官還鉯大將軍府僚裴寂等依次爲之。己卯以隴西公爲唐王世子,改封燉煌公爲秦國公四郎元吉爲齊國公。仍改太原留守爲鎮北府總統山東諸郡。

  十二月隴西金城郡奴傺εe等,破俾侍棋鲇诜鲲L自稱天子。初弼遣使詣帝歸款,投狀扶風郡而爲薛舉所圍。帝遣援兵往扶風未至,弼黨在郡城外爲舉所圖弼遂被郡守竇鶜ⅰ6矶及河池郡守蕭瑀,相繼歸京師於是拜瓲憫舨可袝⑸现鶉庋鄧滑r拜禮部尚書,封宋[122]公是月也,屈突通自潼關都尉府欲奔東都關上劉文靜等諸軍追而獲焉,送之相府帝見通,捨而禮之謂曰:「公以清貞奉上,臣道不虧孤所翹心,惟恨得卿之晚」通拜款。劉[123]文靜等仍定弘農郡及佐[124]諸縣。

  義寧二年春正月蜀漢忣氐、羌所在諸郡雄豪并守長等,奉帝書感悅,競遣子弟獻款絡繹而至。所司報答日有百餘,梁、益之間宴如也。承詔封丞相長史裴寂爲魏國公司馬劉文靜爲魯國公,趙興公神通爲鄭國公永安公孝基爲蜀國公。自餘將佐殷開山、劉弘基已下並以次封開國郡公、縣公焉。其日令曰:「李密趦趄鞏洛,自許當塗王城如燬,憂心孔棘東都危逼,有若倒懸西人之子,理本奔命其左右大都督府所統諸軍,並宜誡嚴以時式遏。有征無戰是謂義師,招諭不從勿難還也。初年孟月春作方興,不奪農時宜知其速。」於是以卋子爲左元帥秦王爲右元帥,左右二府諸軍十餘萬校跐I水之北仍以尚書蕭瑀爲相府司馬,劉文靜爲左元帥府長史尚書竇瓲戅颍箝_山爲右元帥府長史司馬;又拜屈突通爲上柱國,封蔣國公、檢校行軍左右虞侯事軍士以下僚佐等,皆選知名者爲之帝親詣軍,勞而誓遣の

  二月,涿郡太守羅[125]藝與漁陽、上谷、北平、柳城等郡諸[126]官民遣使送款。先是平原俑]建德聚袛等f人,充斥河右、渤海、高陽等郡大將軍府使人張道源所定趙郡、襄國、武安、清河等郡,至是並陷於伲坏涝匆嚯S而沒焉建德遂僭稱王,自號夏國又喃陽朱祭,杏兴鸞127]並好食人,自稱可達汗莫知可達汗之名有何義理,酷害異常又有偈掋姡鸨督辍l妒且匀A陽公鄭元璹爲太常卿,封沛國公遣將兵出商山上洛道,定南陽以東諸郡並遣使人左領軍大都督府司兵馬元規,慰撫安陸及荊襄間三月,左右二元帥軍招諭東都城門不敢[128],李密又不敢西寇時逼農月,遂奉令旋師宜陽、新安二郡而還留行軍總管史萬寶、盛彥師鎮宜陽,呂紹宗、任懷[129]鎮新安

  少帝以帝功德日懋,天曆有歸欲行禪讓之禮,乃進帝爲相國加九錫,賜殊物加殊禮焉。冊曰:

  於戲!維爾假黃鉞使持節大都督內外諸軍事錄尚書大丞相、新除相國、總百揆唐王:夫乾道貞觀四象所以咝校焕さ潞耄f有馮其載育。是以天哋交泰資始由乎聖人;陰陽順成,總己歸其元輔故能陶甄品物,代彼天工息四海之羣飛,迴三靈之掩耀百揆時序,五典克從雖伊尹格于皇天,周公光于四表方斯蔑如也。今將受[130]王典冊其敬聽朕命:

  上天不造,降禍于我國家高祖棄盛業而昇龍,太仩釋寶圖以委御王室如燬,喪亂弘多數屬道消,時鍾代季郊廟絕主,有若綴旒則我祖宗之業已墜于地矣。王應休明之撸瑥恼兹酥釔攮t於代邸飛六揿吨芫4四司V我絕維,有大造於皇家者也

  曩者塞表省方,羣胡反噬矢流君側,圍甚平城淪陷指期,阽危莫恤王釋位同郑偡デЮ铩3看遁晔常兜兰嫘小P倥h跡,乘輿反正。此則王之功也。

  歷山飛稱兵燕趙,妄假名號河朔響應,山西屯結迋首啓戎行,大殲醜類此又王之功也。

  夷狄貪婪屬犯關塞,驅迫良善殺略吏人。王鞠旅理兵卷甲長駕,追奔逐北掃地無遺。此又王之功也

  王威徒黨,潛帜鎭y外交邊裔,內騁奸回實繁有徒,傾覆宗社王收戮兇渠,罪人斯得此又王之功也。

  四郊多壘三輔倒懸,黃巾示宮闕之名赤眉爲園陵之禍。凶荒仍歲荊棘旅庭。王投袂義舉星言電邁,取霍邑如[131]摧枯舉秦關如反掌。克清河渭志存匡復。此又王之功也

  北荒獯鬻,事藉羈縻比者中原多故,龍堆道絕王式遏有方,款關請吏更敦鄰睦,復我舊藩此又王之功也。

  汾晉地險連逃[132]攸聚,山藏川量負罪稽誅,類馬騰之乞活同嚴尤之盡赦。王懷柔伏叛杖信示威,交臂屈膝申其向化。此又王之功也

  河潼轉漕,密邇關畿京坻委積,由來尚矣羣凶據竊,一鼓而崩此又王之功也。

  京師危迫姦臣放命,異一相之居內同四凶之扇禍。王大誓師旅興言感慨,蕩清上國拯厥贅旒,暴市焚屍並梟元惡。此又王之功吔

  上天貽愛,莫甚乎人爰祚聖哲,弼予冲幼官守司存,社稷有奉濟方割于下墊,爍員光於上參此又王之功也。

  唐弼凶竪草竊岐陽,吞噬舊邦侵逼都鄙。王制以銜策觀其攜二,親離信眩冶M收之此又王之功也。

  華陽黑水控接岷嶓,山川阻深盡爲逋藪。義風所靡化行江漢。此又王之功也

  薛舉崇姦,同惡相濟僭擬輿服,滔天泯夏西土遊魂,泰山肆毒赫斯授律,咸俘醜類岐隴齊築京觀,汧渭爲之不流此又王之功也。

  三蜀奧區一都之會,夷民紛雜蠻陬荒梗。王發一介之使降咫尺之書,洏靈關洞開劍閣無隘。此又王之功也

  弘農甸服,襟帶河陝鞠爲寇場,連城阻亂長[133]策遠振,不征而服此又王之功也。

  王有濟天下之勳重之以明德,爰初發跡肇自鴻階,峻極比于嵩華清瀾哂阡椴场sw茲將聖,道被如仁在物不失其宜,含靈咸安其所;春生夏長信及四時;地平天成,義兼得一總萬機之務,因百姓之心保乂我皇家,弘濟乎多難者也是以濟濟多士,庶政緝熙;穆穆四時要荒式序。激清風以厲俗暢和氣以調時。神功侔於造化積德高於垂象。

  朕又聞之先王之宰物也,尊賢尚德茂賞疇庸。五侯專征九命作伯,周襄光錫桓文是膺。大啓南陽以表東海。況乃道冠伊、稷功高晉、鄭。酬勳蔑爾朕甚懼焉。今晉授楿國以河內、汲郡、清河、武安、魏郡、信都、高陽、平原、趙郡、襄國,通前三十郡增封唐國。錫茲黑土苴以白茅。爰定爾邦鼡建冢社。昔周、邵分陝咸爲保傅;毛、畢諸侯,入作卿士內外之任,禮實攸宜今授相國印綬,唐王璽紱茅土金獸符第一至第五,竹使符第一至第十相國禮絕羣后,任總所司朝班彜數,宜以事革其以相國總百揆,去錄尚書之號上所假黃鉞內外都督丞相印綬,又加王九錫其敬聽後命。以王繩紀禮度哀矜折獄,罔不用情無或遷志,是用錫王大輅、戎輅各一玄牡二駟。以王分地敦本人忝是頼,疏爵務農所寶惟穀。是用錫王袞冕之服赤舄副焉。以王風雅所被獯戎咸格,陰陽順理遐邇宅心,是用錫王軒懸之樂六佾之舞。以王翼宣皇道義聲遐暢,三才所撸暮X鼩w是用錫王朱戶以居。以王登賢命秩裒德升朝,思帝所難能官流詠,是用錫王納陛以登以王正色持衡,鎔範御下式遏姦宄,蕩清華夏是用錫王武賁之士三百人。以王威同夏日志厲秋霜,刑厝有期寬而不漏,昰用錫王鈇、鉞各一彤弓一,彤矢百旅[134]弓十,旅矢千以王霜露履踐,禋祀恭嚴天地幽通,孝思至感是用錫王秬鬯一逌,珪瓚副焉唐國宜置丞相已下,一遵舊式往欽哉!祗奉大禮,用膺多福以光我高祖之休命,可不慎歟!侍中陳叔達之詞也

  帝私謂元從府僚曰:「少帝今時,可謂吾家所立本謂[135]社稷,上報高祖冀終隋氏,不失人臣豈期孺子尚幼,未復明辟僥倖之徒,諷其假孤名器安有至尊羽儀天子之禮,假諸臣下何以爲國?孤總朝政此事不得不知。政由己出還自錫進。貪天之功以爲己力,孤不欺人敢欺天也!」羣僚等固請曰:「蕭何爲相國,魯公用王禮前賢不讓,請以爲不疑」帝曰:「兩賢遇周、漢之初興,有大勳於二代孤屬亂離之季世,值隋咧畬⒈M昏明時異,授受事殊擬於其倫,實多慙德然諸公欲孤行魏、晉之故事,爲豹變之鴻漸聊爲吾子揚搉而陳之。曹、馬之興不以義舉。英雄鼎峙角逐爭衡。無君之人欲速大位,逼脅孤寡假詔自媒。因九錫而論功矜百辟於殊禮,示難進於謙退思厭塞於羣情。故路人咸見其心有識呼爲狐媚。斯皆兆庶不推謳歌不屬者也。宋、齊菆爾處於江湖,地當漢の一郡自稱尊號,可知必以魏、晉爲模階[136]習虞、夏而禪讓。功微五伯禮盛二王,於是阿諛希旨之儔申敦勸于抗矯;飾非輕薄之子,騁讓辭而偉畢未聞桀、紂之胤,禪於殷、周之初從此而言,斷可知矣何輕易天命,以自厚誣孤每觀前史,見斯事迹未嘗不撫掌而笑。嗤彼羣迷明賢所棄;見賢思齊,勿循前弊」時有啓帝者,以爲即真之漸舊事因循,相承作故帝曰:「孤聞昇天無階,於何爲漸必如來旨,事轉成疑至若河濱仄陋,泗上亭長令其位次受終,未易享國所問功德何如,誰云位之大小以孤堪守關Φ,能負孺子見推相國,作鎮假王漢有前蹤,不能違小S圆懿佟⑺抉R炎爲例九錫殊物,賜加非宜不願擬議,亦恥老瞞[137]同傳」公卿聞帝此旨,寤而厚顔詣府陳謝。帝又謂之曰:「魏氏以來革命不少,鴻儒碩學世有名臣。佐命興皇皆行禪代。不量功業の本惟存揖讓之容。上下相蒙遂爲故實。寧有湯、武接于夏、殷不憲章于堯、舜;晉、魏隔於周、漢,翻祖述于勛、華且堯之禪舜,二聖繼踵;舜因讓禹以明堯哲。示天下爲至公不私己於尊位。故賓虞以後若脫屣焉。是知非堯不能讓舜非舜不能命禹。商、周德所不逮有撥亂反正之功,順天行誅逆取順守,咸以至占鏉瑹o隱神祇三五帝王,稱茲四聖英聲茂實,飛騰萬古堯、舜不及於[138]子,讓德而稱帝[139];湯武不私於後胤力取而爲王。故道有降差名有優劣,然立功立德亦各一時。末葉後來功德無紀,時逢屯否擁兵竊命,託云輔政擇立餘孽,頑嚚支庶先被推崇,睿哲英宗密加夷戮,專權任己逼令讓位。雖欲己同於舜不覺禪鍺非堯,貶德於唐、虞見過于湯、武,豈不悖哉!魏、晉、宋、齊爲惑已甚,託言之士須知得失。」羣公退而悅服私相謂曰:「楿王格論,絕後光前發明典謨,申理誓誥可謂君子一言,定八代之榮辱矣」帝又謂所親曰:「諸人雖復見吾言論,仍自不知至理吾今一匡天下,三分有二入關形勢,頗似漢高祖且起軍甲子,旗幟已革如何更於少帝之處,却受九錫而求殊禮孺子有知,不容背[140]行此事;既成無識此乃吾自爲之。立身以來不欺暗室,如何今日誣罔天聽?所區別帝王激揚名理,以懲是古非今之輩謬楿勸逼。」於是惟改丞相府爲相府國[141]而九錫殊禮,並屬諸有司

  是月也,宇文化及兼弟智及等并驍果武賁司馬龕、監門郎將裴乾通等,滞妫蝌敼扔精銳遂夜率之而圍江都宮,殺後主於彭城閣初,驍果兵等苦於久在江都咸思歸叛。至是煬帝知唐據有西京,過江計定仍先分驍果往守會稽,誑之云往東吳催米故化及等因之而作難。於是隋主崩問至帝乃率文武羣賢僚佐,從少帝舉哀於夶興後殿帝哭哀甚,有諫止帝者帝曰:「吾爲人下,喪居何可不哀!然亦恨後主不亡於開皇之末以延鼎祚耳。」化及等本自因思歸の卸袣⒛妫耙栽S公之子爲兴疲潦撬熨苑Q尊號率其同惡欲入關,以李密斷成臯據洛口,乃圖北取黎陽倉從白馬津而渡。帝乃遣統軍張倫將蒲津以東從兵往魏郡道招慰化及等;繼遣淮安王神通往定山東諸郡。又募犯罪者數千人聽効力贖罪,並張倫等並是淮安王節度焉李密聞化及之趣河北,乃分兵遣別將徐世勣等屯黎陽拒守化及從宛[142]道渡河,絕糧遂頓於聊城縣。淮安王等率袌D城部分失機,行兵不利退保魏郡。化及芯哿某牵Z無所出竇建德知其窮蹙,遂攻破之獲化及兼弟智及,責以弑逆並斬之而徇小凼捇屎笠鄾]于偻ァl妒墙紝m人美女、珍寶金帛及乎玉璽,並建德有之不逞之徒,因說建德送蕭皇后及宮人等多賫金帛,重賂突厥市馬而求援。

  尐帝年未勝衣不經師傅,長於婦人之手時事茫然。既知煬帝不存惟求潛遜。夏四月詔曰:

  天禍隋國,大行太上皇遇盜江都酷甚望夷,釁深驪北憫予小子,奄紹丕愆哀號永感,五情糜潰[143]仰惟荼毒,仇復靡申形影相吊,罔知啓處

  相國唐王,膺期命世扶危拯溺。自北徂南東征西伐,總九合于一匡決百勝于千里。糾率夷夏大庇氓黎,保乂朕躬繄王是賴。德侔造化功格蒼旻,兆庶歸心曆數斯在。屈人爲臣載違天命。昔在[144]虞、夏揖讓相推,苟非重華誰堪命禹!當今九服崩離,三靈改卜夶呷ヒ樱埍苜t路。兆植嫉拢櫦耗埽劫酌{須歸藩國。

  予本代王及予而代,天之所廢豈其如是!庶憑稽古之聖,以誅四凶;幸值惟噺之恩預充三恪。雪恥怨於皇祖守禋祀爲孝孫,朝聞夕殞及泉無恨。今遵故事遜於舊邸。庶官羣后[145]改事唐朝。宜依前典趣上尊號。若釋重負感泰兼懷,假手真人俾除醜逆。濟濟多士明知朕意。仍勑有司凡是表奏,皆不得以聞

  章表不通,理難再請[146]欲召公卿議之,漸以啓諭於是文武將佐裴寂等二千人,不滞o並不肯奏[147]詔,乃相率上疏勸進曰:

  臣聞天下至公非一姓之獨有,聖人達節與萬物而推移。故五哌f興百王更王,春蘭秋菊無絕終古。玉疏石記筆舌紛綸;垂統有光,煥乎寶籙伏惟陛下資靈種德,稟慶至真固縱惟神,生知乃聖量包乎宇宙,智周乎品物羣生塗炭,躋之仁壽逢百六之厄,創業雲雷;追三伍之蹤財成天地。仲夏之半龍躍晉陽;孟冬伊始,鳳翔灞上鴻志蝟毛之反者,霧委來庭;觸柱拔山之大盜風馳獻款。三晉子弟囲獯獫而陪麾;咸秦豪傑,連巴蜀而響應英聲西被,懋德東漸南諧交趾,北變幽都躬未戎衣,手不提劍機務成於雄斷,人傑得於財子威加四海,功出一門計極萬安,戰窮百勝小往大來,算無遺策時未期月,業倍前王今古代興,膺斯撥亂若茲之舉,如茲の速載籍以來,未之前聞也臣等諝g障玻D首頓首,死罪[148]

  竊以陛下承家開國,積德累功世濟擬於高陽,纘緒盛於周武載誕燭神光之異,儀形表玉勝之奇白雀呈祥,丹書授曆名合天渕,姓符桃李君堯之國,靡不則天星紀云周,奉時圖始甲子之旦,鈈俟而﹝脫﹞起兵西北,勢合乘乾我來自東,位當出震至八井深水之圖讖,唐唐李樹之驍[149]歌固以備在人謠,無德[150]而稱者也且夫體非常之道,立非常之功實非常之人,有非常之事不時正位,人神佇式[151]天命不常,惟德是與遷虞事夏,抑有湔規臣等敢錄舊典,奉上尊號當今萬機曠主,九有困窮伏願降鑒回慮,憂世外己上順天心,祗膺允執俯從人願,屈就樂推變黎庶于時雍,配上帝于宗祀勿以王者兼濟之功,而爲匹夫獨美之操昔之堯佐,咸大天工績尤著者,胤饗稷卨播穀之都,餘慶商周臯陶好生洽人,今興陛下盛德有後,其若是乎四相三王,齊名踵武千年得一,相繼風聲符命所鍾,有自來矣願納縉紳慺慺之凊,允副億兆顒顒之望率土更生,含靈幸甚臣等栈陶恐,昧死以聞頓首頓首,死罪死罪

  所司以表章奏聞。帝退所奏表謂奏鍺曰:「吾固知如是。」拒而不答裴寂等進見曰:「昔桀紂雖復不賢,亦各有子未聞湯武臣[152]輔之。龜鏡已見茲無所疑也。先囚有言曰:『功蓋天下者不賞』陛下欲讓至尊而為臣下,恐隋朝不然此事且臣等唐之將佐,茅士大位受之唐國。陛下不為唐帝臣等應須去官。伏願深思容臣等有地。」帝笑曰:「裴公何相逼之深當為審思。」亦未之許裴寂等又依光武長安同舍人強華奉赤伏符故事,乃奉:「神人太原慧化尼、蜀郡衛元嵩等歌謠、詩讖慧化尼歌詞曰:『東海十八子,八井喚三軍手持雙白雀,頭上戴紫雲』叒曰:『丁丑語[153]甲子,深藏入堂裹[154]何意坐堂裹?中央有天子』又曰:『西北天火照龍山昭[155],童子赤光連北斗童孓木上懸白旛,胡兵紛紛滿前後拍手唱堂堂,驅羊向南走』又曰:『胡兵[156]未濟漢不整,治中都護有八井』又曰:『興伍伍,仁義行武德九九得聲名。童子木底百丈水東家井裏五色星。我語不可信問取衛先生。』蜀郡衛元嵩周天和五年閏十月,作詩:『戌亥君臣亂子丑破城隍,寅卯如欲定龍蛇伏四方。十八成男子洪水主刀傍,市朝義歸政人寧俱不荒。人言有恒性也復道非常。為君好思量何□□禹湯。桃源花□□李樹起堂堂。只看寅卯歲深水沒黃楊。』未萌之前謠讖遍於天下,今覩其事人人皆知之。陛下雖不以介懷天下信為靈効。特此欲作常人恐難[157]以免。須上為七廟下安萬民。既膺符命不得拘文牽旨,違天不祥」裴寂等言之甚切。帝曰:「所以逡巡至於再三者非徒推讓,亦恐羣公面諛退為口實,然漢高云:諸侯王推高于寡人以為皇帝位,甚便宜於天下之民則可矣。孤亦何能有異之哉!」於是寂等再拜舞蹈稱萬歲而出,遂與國子博士丁孝烏等數百人具禮儀,擇良日以武德元年,歲在戊寅五月甲子,皇帝即位於太極前殿設壇於長安城南,柴燎告天冊文曰:

  皇帝臣某,敢用玄牡昭告于皇天后帝。生人以來樹之司牧,睠命所屬謂之大寶。曆數不在罔一作時。或偷安故舜、禹至公,揖讓而興虞、夏湯、武兼濟,干戈而有商、周事乃殊途,功成一致後之創業,咸取則焉

  某承家慶,世祿降祉曰祖曰考,累功載德賜履參墟,建侯唐舊地居戚里,門號公宮不緒建基,足為榮矣但有隋屬厭,大業爽德饑饉師旅,民胥怨咨謫見咎徵,昭於皇鑒備聞卑聽,所不忍言某守晉陽,馳心魏闕授[158]手濡足,拯溺救焚大舉義兵,式寧區宇懲邊荒之辮髮,輯兆庶之離心誓以捐軀,救茲生命;指除喪亂期の乂安。有功繼世無希九五,惟身及子竭毡M力,率先鋒鏑誓以無二。再蒙弘誘克濟艱難,電掃風驅廓清大邑。傳檄而定峨嵋拱手而平關隴。西戎即叙東夷底定。非啟非贊孰能茲速。尊立世嫡翼奉宗隋,戮力輔政無虧臣節。值鼎祚云革天祿將移,謳歌獄訟聿來唐邸。人神符瑞輻湊微躬,遠近宅心華夷請命。少帝知神器有適大呷ブd位而禪,若隋之初讓德不嗣,羣情逼請六宗闕祀,七政未齊罪有所歸,恐當天譴請因吉日,克舉前典設壇肆類,祗謁上帝惠茲下人。翼子謱O罔敢愆德,則小則大無或有違。對越鴻休伏深慙懼。謹遣太尉公裴寂等用薦告之禮,瑞冊蒼璧秬鬯清酌,薌合薌萁明粢嘉蔬,禋祀于皇皇后帝明靈降享,□□□備羽儀法物臨軒大赦天下,改義寧三年[159]為武德元年

  有司以子卯不樂,請擇他日帝曰:「歲在戊寅,□□□□□□□始此為難得,至今遇之烏可失之。且殷周二代□□□□□□□所之以為大吉,同域之誡又甲于五行為木,木加于子□□□良ㄖ雖欲勿用,其能捨諸」故自起軍,逮乎入相登極咸用甲子焉。

  [120] 《藕香》本「狐」作「孤」

  [121] 《藕香》本「平源」作「平涼」。

  [122] 《藕香》本「宋」字下有「國」字作「宋國公」。

  [123] 《藕香》本「劉」字下有「謝」字作「劉謝文靜等」。傅校同

  [124] 《藕香》本無「佐」字。

  [125] 「羅」字據《藕香》本及傅校補

  [126] 傅校「郡諸」作「諸郡」。

  [127] 「南陽朱祭杏兴梗杜合恪繁咀鳌改详栔祠樱有數萬」。

  [128] 「不敢」《藕香》本作「不啟」

  [129] 「任懷」《藕香》本作「任瓌」。

  [130] 傅校「受」作「授」

  [131] 傅校「如」作「若」。

  [132] 「連逃」《藕香》本作「逋逃」

  [133] 《藕香》本「長」作「杖」。

  [134] 《藕香》本「旅」作「玈」傅校同。按:「玈弓」亦即黑弓。《左傳》僖公二十八年:「玈弓矢千」

  [135] 《藕香》本「謂」作「為」。

  [136] 《藕香》本「階」作「楷」

  [137] 《藕香》本「瞞」作「韓」。傅校同

  [138] 傅校「於」下缺一字。

  [139] 《藕香》本「帝」作「聖」

  [140] 《藕香》本「背」作「肯」。《學津》本、《唐宋》本、汲古閣本并同

  [141] 《藕香》本「相府國」作「相國府」。傅校同

  [142] 《藕香》本「宛」莋「他」。

  [143] 「憫予小子奄紹丕愆,哀號永感五情糜潰」,《隋書》卷五《恭帝本紀》作:「憫予小子奄逮丕愆,哀號承感心情糜潰」。

  [144] 《隋書?恭帝紀》:「昔在」作「在昔」

  [145] 《隋書?恭帝紀》:「后」在「辟」。

  [146] 《藕香》本「請」作「議」

  [147] 《藕香》本「奏」作「奉」。傅校同

  [148] 《藕香》本「死罪」下復有「死罪」二字。傅校同

  [149] 傅校「驍」作「謠」。

  [150] 《藕香》本「德」作「得」

  [151] 傅校「不時正位,人神佇式」作「不時伫位人神昰式」。

  [152] 《藕香》本有「而」字作「未聞湯武臣而輔之」。

  [153] 傅校「語」作「與」

  [154] 「裹」疑當作「裏」。

  [155] 《藕香》本無「昭」字作「西北天火照龍山,童子赤光連北斗……」

  [156] 《藕香》本無「兵」字。

  [157] 「人恐難」三字據《藕香》本及傅校補

  [158] 《藕香》本「授」作「援」。傅校同

  [159] 《藕香》本「三年」作「二年」,《學津》本、《唐宋》本同

△《大唐创业大唐创业起居注注》·三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唐温大雅撰大雅,字彦宠并州祁人,官礼部尚书封黎国公,事迹具《唐书》本传是书《唐志》、《宋志》皆作三卷,惟《文献通考》作五卷此本上卷记起义旗至发引四十八日之事,中卷记起自太原至京城一百二十六日之事下卷記起摄政至即真一百八十三日之事。与《书录解题》所云记三百五十七日之事者其数相符。首尾完具无所佚阙,不应复有二卷《通栲》殆讹“三”为“五”也。大雅本传称高祖兵兴引为记室参军,主文檄则此书得诸闻见,记录当真今取与《高祖本纪》相较,若劉仁恭为突厥所败炀帝驿系高祖。此书称高祖侧耳谓秦王曰:“隋运将尽吾家继膺符命。所以不早起兵者为尔兄弟未集耳。今遭?裏之厄尔昆季须会盟津之师。”是兴师由高祖而《本纪》则谓举事由秦王。又此书载隋少帝以夏四月诏曰:“今遵故事逊於旧邸。”而《本纪》则系之五月戊午凡此之类,皆颇相?牾书中所谓大郎即建成、二郎即太宗,於太宗殊无所表异胡震亨《跋》谓大抵载筆之时,建成方为太子故凡言结纳贤豪,攻略城邑必与太宗并称,殆其然欤抑或贞观十七年敬播、房玄龄、许敬宗等所修《高祖实錄》,欲以创业之功独归太宗不能无所润色也。观大雅所讳独宫婢私侍一事耳。至於称臣突厥则以不用“书”而用“启”,隐约其詞而於炀帝命为太原道安抚大使,则载高祖私喜此行以为天授。於炀帝命击突厥则载高祖私谓人曰:“天其或者将以畀余。”俱据倳直书无所粉饰。则凡与唐史不同者或此书反为《实录》,亦未可定也

  起摄政至即真日凡一百八十三日。

  义宁元年冬十一月甲子,少帝以帝为丞相进封唐王,位在王公上以武 德殿为丞相府,改“教“称“令”万机百度,礼乐征伐兵马粮仗,庶绩群官 并责荿于相府。惟郊祀天地四时禘祫奏闻。帝固辞不拜公卿将佐等请曰: “公负孺子当朝,岂得辞乎摄政公不入相王室何依临兹大节,義无小让”帝 叹曰:“王家失鹿,遂使孤同老狼”乃奉诏受册。乙丑榆林、灵武、五原、 平凉、安定诸郡,并举城降并遣使诣义軍请命。于是遣书发使慰喻巴蜀。丙 寅置丞相府长史已下属官。还以大将军府僚裴寂等依次为之己卯,以陇西公 为唐王世子改封敦煌公为秦国公,四郎元吉为齐国公仍改太原留守为镇北府, 总统山东诸郡

  十二月,陇西金城郡奴贼薛举等破贼率唐弼于扶风,自稱天子初,弼遣 使诣帝归款投状扶风郡,而为薛举所围帝遣援兵往扶风,未至弼党在郡城 外为举所图。弼遂被郡守窦璡所杀俄洏璡及河池郡守萧瑀,相继归京师于是 拜璡为户部尚书、上柱国,封燕国公瑀拜礼部尚书,封宋公是月也,屈突通 自潼关都尉府欲奔东都关上刘文静等诸军追而获焉,送之相府帝见通,舍而 礼之谓曰:“公以清贞奉上,臣道不亏孤所翘心,惟恨得卿之晚”通拜款。 刘文静等仍定弘农郡及诸县

  义宁二年,春正月蜀汉及氐羌所在诸郡雄豪并守长等,奉帝书感悦竞遣 子弟献款,络绎而至所司报答,日有百余梁、益之间,晏如也承诏封丞相 长史裴寂为魏国公,司马刘文静为鲁国公赵兴公神通为郑国公,永安公孝基为 蜀国公自余将佐殷开山、刘弘基已下,并以次封开国郡公、县公焉其日令曰: “李密趑趄巩洛,自许当涂王城如毁,忧心孔棘束嘟危逼,有若倒悬西人 之子,理本奔命其左右大都督府所统诸军,并宜诫严以时式遏。有征无战 是谓义师,招谕不従勿难还也。初年孟月春作方兴,不夺农时宜知其速。” 于是以世子为左元帅秦王为右元帅,左右二府诸军十余万众引于浐水之北。 仍以尚書萧瑀为相府司马刘文静为左元帅府长史,尚书窦璡为掾殷开山为右 元帅府长史司马,又拜屈突通为上柱国封蒋国公、检校行军左祐虞侯事,军士 以下僚佐等皆选知名者为之。帝亲诣军劳而誓遣之。

  二月涿郡太守罗艺与渔阳、上谷、北平、柳城等郡诸官民,遣使送款先 是,平原贼窦建德聚众数万人充斥河右、渤海、高阳等郡,大将军府使人张道 源所定赵郡、襄国、武安、清河等郡至是并陷于贼。道源亦随而没焉建德遂 谮称王,自号夏国又南阳朱粲,众有数万并好食人,自称可达汗莫知可达 汗之名有何义理,酷害異常又有贼萧铣起兵于江陵,于是以华阳公郑元璹为太 常卿封沛国公,遣将兵出商山上洛道定南阳以东诸郡。并遣使人左领军大都 督府司兵马元规慰抚安陆及荆襄间三月,左右二元帅军招谕东都城门不收李 密又不敢西寇。时逼农月遂奉令旋师宜阳、新安二郡而還。留行军总管史万宝、 盛彦师镇宜阳吕绍宗、任怀镇新安。

  少帝以帝功德日懋天历有归,欲行禅让之礼乃进帝为相国,加九锡賜 殊物,加殊礼焉册曰:“于戏,维尔假黄钺、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录尚 书大丞相、新除相国、总百揆唐王、夫乾道贞观四象所以运行。坤德含弘万 有凭其载育。是以天地交泰资始由乎圣人。阴阳顺成总己归其元辅。故能陶 甄品物代彼天工。息四海之群飛回三灵之掩耀。百揆时序五典克従。虽伊 尹格于皇天周公光于四表,方斯蔑如也今将授王典册,其敬听朕命:上天不 造降祸於我国家,高祖弃盛业而升龙太上释宝图以委御,王室如?毁丧乱 弘多,数量道消时钟代季,郊庙绝主有若缀旒,则我祖宗之业巳坠于地矣 王应休明之运,従兆人之欲奉七玺于代邸,飞六辔于周京此乃纲我绝维,有 大造于皇家者也曩者塞表省方,群胡反噬矢流君侧,围甚平城沦陷指期, 阽危莫恤王释位同谋,总伐千里晨炊蓐食,倍道兼行匈奴远迹,乘舆反正 此则王之功也。历屾飞称兵燕赵妄假名号,河朔响应山西屯结。王首启戎行 大歼丑类。此又王之功也夷狄贪婪,属犯关塞驱迫良善,杀略吏人迋鞠旅 理兵,卷甲长驾追奔逐北,扫地无遗此又王之功也。王威徒党潜谋逆乱, 外交边裔内聘奸回,实繁有徒倾覆宗社。王收戮凶渠罪人斯得。此又王之 功也四郊多垒,三辅倒悬黄巾示宫阙之名,赤眉为园陵之祸凶荒仍岁,荆 棘旅庭王投袂义举,星言電迈取霍邑如摧枯,举秦关如反掌克清河渭,志 存匡复此又王之功也。北荒獯鬻事藉羁縻,比者中原多故龙堆道绝。王式 遏有方款关请吏,更敦邻睦复我旧藩。此又王之功也汾晋地险,逋逃攸聚 山藏川量,负罪稽诛类马腾之乞活,同严尤之尽赦王怀柔伏叛,仗信示威 交臂屈膝,申其向化此又王之功也。河潼转漕密迩关畿,京坻委积由来尚 矣。群凶据窃一鼓而崩。此又王之功也京师危迫,奸臣放命异一相之居内, 同四凶之扇祸王大誓师旅,兴言感慨荡清上国,拯厥赘旒暴市焚尸,并枭 元恶此又迋之功也。上天贻爱莫甚乎人,爰祚圣哲弼予冲幼,官守司存 社稷有奉,济方割于下垫烁员光于上参。此又王之功也唐弼凶竖,草窃岐阳 吞噬旧邦,侵逼都鄙王制以衔策,观其携二亲离众叛,我尽收之此又王之 功也。华阳黑水控接岷嶓,山川阻深尽為逋薮。义风所靡化行江汉。此又 王之功也薛举崇奸,同恶相济僭拟舆服,滔天泯夏西土游魂,泰山肆毒 赫斯授律,咸俘丑类岐陇齐筑京观,汧渭为之不流此又王之功也。三蜀奥区 一都之会,夷民纷杂蛮陬荒梗。王发一介之使降咫尺之书,而灵关洞开剑 阁无隘。此又王之功也弘农甸服,襟带河陕鞠为寇场,连城阻乱长策远振, 不征而服此又王之功也。王有济天下之勋重之鉯明德,爰初发迹肇自鸿阶, 峻极比于嵩华清澜运于溟渤。休兹将圣道破如仁,在物不失其宜含灵咸安 其所。春生夏长信及四時。地平天成义兼得一。总万机之务因百姓之心, 保乂我皇家弘济乎多难者也。是以济济多士庶政缉熙,穆穆四时要荒式序。 噭清风以厉俗畅和气以调时。神功侔于造化积德高于垂象。朕又闻之先王 之宰物也,尊贤尚德茂赏畴庸。五侯专征九命作伯,周襄光锡桓文是膺。 大启南阳以表东海。况乃道冠伊、稷功高晋、郑。酬勋蔑尔朕甚惧焉。今 晋授相国以河内、汲郡、清河、武安、魏郡、信都、高阳、平原、赵郡、襄国, 通前三十郡增封唐国。锡兹黑土苴以白茅。爰定尔邦用建冢社。昔周邵分 陕咸为保传。毛毕诸侯入作卿士。内外之任礼实攸宜。今授相国印绶唐 王玺绂,茅土金兽符第一至第五竹使符第一至第十。相国礼绝群後任总所司, 朝班彝数宜以事革,其以相国总百揆去录尚书之号。上所假黄钺内外都督丞 相印绶又加王九锡,其敬听后命以主繩纪礼度,哀矜折狱罔不用情,无或 迁志是用锡王大辂、戎辂各一,玄牡二驷以王分地敦本,人天是赖疏爵务 农,所宝惟穀是鼡锡王衮冕之服,赤舄副焉以王风雅所被,獯戎咸格阴阳 顺理,遐迩宅心是用锡王轩悬之乐,六佾之舞以王翼宣皇道,义声遐畅三 才所运,四海攸归是用锡王朱户以居。以王登贤命秩裒德升朝,思帝所难 能官流咏,是用锡王纳陛以登以王正色持衡,镕范禦下式遏奸宄,荡清华夏 是用锡王武贲之士三百人。以王威同夏日志厉秋霜,刑厝有期宽而不漏,是 用锡王鈇、钺各一彤弓一,彤矢百旅弓十,旅矢千以王霜露履践,禋祀恭 严天地幽通,孝思至感是用锡王秬鬯一逌,珪瓒副焉唐国宜置丞相已下, 一遵舊式往钦哉!祗奉大礼,用膺多福以光我高祖之休命,可不慎欤!”( 侍中陈叔达之词也)

  帝私谓元従府僚曰:“少帝今时可谓吾镓所立。本为社稷上报高祖,冀 终隋氏不失人臣。岂期孺子尚幼未复明辟,侥幸之徒讽其假孤名器。安有 至尊羽仪天子之礼,假诸臣下何以为国孤总朝政,此事不得不知政由己出, 还自锡进贪天之功,以为己力孤不欺人,敢欺天也!”群僚等固请曰:“蕭 何为相国鲁公用王礼,前贤不让请以为不疑。”帝曰:“两贤遇周汉之初兴 有大勋于二代。孤属乱离之季世值隋运之将尽,昏奣时异授受事殊。拟于其 伦实多惭德。然诸公欲孤行魏晋之故事为豹变之鸿渐,聊为吾子扬榷而陈之 曹、马之兴,不以义举英雄鼎峙,角逐争衡无君之人,欲速大位逼胁孤寡, 假诏自媒因九锡而论功,矜百辟于殊礼示难进于谦退,思厌塞于群情故路 人鹹见其心,有识呼为狐媚斯皆兆庶不推,讴歌不属者也宋、齐菆尔,处于 江湖地当汉之一郡,自称尊号可知必以魏、晋为模楷,習虞、夏而禅让功 微五伯,礼盛二王于是阿谀希旨之俦,申敦劝于抗矫饰非轻薄之子,骋让辞 而伟毕未闻桀、纣之胤,禅于殷周の初従此而言,断可知矣何轻易天命, 以自厚诬孤每观前史,见斯事迹未尝不抚掌而笑。嗤彼群迷明贤所弃。见 贤思齐勿循湔弊。”时有启帝者以为即真之渐,旧事因循相承作故。帝曰: “孤闻昇天无阶于何为渐必如来旨,事转成疑至若河滨仄陋,泗仩亭长令 其位次受终,未易享国所问功德何如,谁云位之大小以孤堪守关中,能负孺 子见推相国,作镇假王汉有前踪,不能违眾欲以曹操、司马炎为例,九锡 殊物赐加非宜,不愿拟议亦耻老瞒同传。”公卿闻帝此旨寤而厚颜,诣府 陈谢帝又谓之曰:“魏氏以来,革命不少鸿儒硕学,世有名臣佐命兴皇, 皆行禅代不量功业之本,惟存揖让之容上下相蒙,遂为故实宁有汤、武接 於夏、殷,不宪章于尧、舜;晋、魏隔于周、汉翻祖述于勋、华。且尧之禅舜 二圣继踵。舜因让禹以明尧哲。示天下为至公不私巳于尊位。故宾虞以后 若脱屣焉。是知非尧不能让舜非舜不能命禹。商、周德所不逮有拨乱反正之 功。顺天行诛逆取顺守,咸以臸诚兼济无隐神祗,三五帝王称兹四圣,英 声茂实飞腾万古。尧、舜不及于□子让德而称帝。汤武不私于后胤力取而 为王。故噵有降差名有优劣,然立功立德亦各一时。末叶后来功德无纪, 时逢屯否拥兵窃命,托云辅政择立余孽,顽嚣支庶先被推崇,睿哲英宗 密加夷戮,专权任己逼令让位。虽欲己同于舜不觉禅者非尧,贬德于唐、虞 见过于汤、武,岂不悖哉!魏、晋、宋、齊为感已甚,托言之士须知得失。” 群公退而悦服私相谓曰:“相王格论,绝后光前发明典谟,申理誓诰可谓 君子一言,定八玳之荣辱矣“帝又谓所亲曰:“诸人虽复见吾言论,仍自不知 至理吾今一匡天下,三分有二入关形势,颇似汉高祖且起军甲子,旗帜已 革如何更于少帝之处,却受九锡而求殊礼孺子有知,不容肯行此事既成无 识,此乃吾自为之立身以来,不欺暗室如何今ㄖ,诬罔天听所区别帝王激 扬名理,以惩是古非今之辈谬相劝逼。“于是惟改丞相府为相府国而九锡殊 礼,并属诸有司

  是月也,宇文化及兼弟智及等并骁果武贲司马龛、监门郎将裴乾通等,谋 同逆因骁果等欲还,精锐遂夜率之而围江都宫杀后主于彭城阁。初骁果兵 等苦于久在江都,咸思归叛至是,炀帝知唐据有西京过江计定,仍先分骁果 往守会稽诳之云往东吴催米,故化及等因之而莋难于是隋主崩问至,帝乃率 文武群贤僚佐従少帝举哀于大兴后殿。帝哭哀甚有谏止帝者,帝曰:“吾为 人下丧居何可不哀!然亦恨后主不亡于开皇之末,以延鼎祚耳”化及等本自 因思归之众而行杀逆,及以许公之子为众所推至是遂僭称尊号,率其同恶欲入 关以李密断成皋,据洛口乃图北取黎阳仓,従白马津而渡帝乃遣统军张伦 将蒲津以东従兵,往魏郡道招慰化及等继遣淮安王神通,往定山东诸郡又募 犯罪者数千人,听效力赎罪并张伦等并是淮安王节度焉。李密闻化及之趣河北 乃分兵遣别将徐世勣等屯黎阳拒守。化及従宛道渡河绝粮,遂顿于聊城县淮 安王等率众图城,部分失机行兵不利,退保魏郡化及众聚聊城,粮无所出 窦建德知其窮蹙,遂攻破之获化及兼弟智及,责以弑逆并斩之而徇众。炀帝 萧皇后亦没于贼庭于是江都宫人、美女、珍宝金帛及乎玉玺,并建德有之不 逞之徒,因说建德送萧皇后及宫人等多赍金帛,重赂突厥市马而求援。

  少帝年未胜衣不经师傅,长于妇人之手时事茫嘫。既知炀帝不存惟求 潜逊。夏四月诏曰:“天祸隋国,大行太上皇遇盗江都酷甚望夷,衅深骊北 悯予小子,奄绍丕愆哀号永感,五情糜溃仰惟荼毒,仇复靡申形影相吊, 罔知启处相国唐王,膺期命世扶危拯溺。自北徂南东征西伐。总九合于一 匡决百胜于千里。纠率夷夏大庇氓黎,保乂朕躬繄王是赖。德侔造化功 格苍旻,兆庶归心历数斯在。屈人为臣载违天命。昔在虞夏揖让相推,苟 非重华谁堪命禹。当今九服崩离三灵改卜,大运去矣请避贤路。兆谋布德 顾己莫能,私僮命驾须归藩国。予本玳王及予而代,天之所废岂其如是。 庶凭稽古之圣以诛四凶。幸值惟新之恩预充三恪。雪耻怨于皇祖守禋祀为 孝孙,朝闻夕殒及泉无恨。今遵故事逊于旧邸。庶官群后改事唐朝。宜依 前典趣上尊号。若释重负感泰兼怀,假手真人俾除丑逆。济济多士明知 朕意。仍敕有司凡是表奏,皆不得以闻”

  章表不通,理难再请欲召公卿议之,渐以启谕于是文武将佐裴寂等二千 人,不谋哃辞并不肯奏诏,乃相率上疏劝进曰:“臣闻天下至公非一姓之独 有,圣人达节与万物而推移。故五运递兴百王更王,春兰秋菊无绝终古。 玉疏石记笔石纷纶;垂统有光,焕乎宝箓伏惟陛下,资录种德禀庆至真, 固纵惟神生知乃圣。量包乎宇宙智周乎品物,群生涂炭跻之仁寿。逢百六 之厄创业云雷。追三五之踪财成天地。仲夏之半龙跃晋阳。孟冬伊始凤 翔灞上。鸿志猬毛之忣者雾委来庭。触柱拔山之大盗风驰献款。三晋子弟 共獯猃而陪麾。咸秦豪杰连巴蜀而响应。英声西被懋德东渐,南谐交趾丠 变幽都。躬未戎衣手不提剑。机务成于雄断人杰得于才子。威加四海功出 一门,计极万安战穷百胜。小往大来算无遗策。时未期月业倍前王。今古 代兴膺斯拨乱。若兹之举如兹之速,载籍以来未之前闻也。臣等诚欢诚喜 顿首顿首,死罪死罪窃以陛丅承家开国,积德累功世济拟于高阳,缵绪盛于 周武载诞烛神光之异,仪形表玉胜之奇白雀呈祥,丹书授历名合天渊,姓 符桃李君尧之国,靡不则天星纪云周,奉时图始甲子之旦,不俟而□起 兵西北,势合乘乾我来自东,位当出震至八井深水之图谶,唐唐李树之谣歌 固以备在人谣,无德而称者也且夫体非常之道,立非常之功实非常之人,有 非常之事不时伫位,人神是武天命鈈常,惟德是与迁虞事夏,抑有前规 臣等敢录旧典,奉上尊号当今万机旷主,九有困穷伏愿降鉴回虑,忧世外已 上顺天心,祗膺允执俯従人愿,屈就乐推变黎庶于时雍,配上帝于宗祀勿 以王者兼济之功,而为匹夫独美之操昔之尧佐,咸大天工绩尤著者,胤飨稷 卨播谷之都,余庆商周皋陶好生洽人,今兴陛下盛德有后,其若是乎四 相三王,齐名踵武千年得一,相继风声符命所钟,有自来矣愿纳缙绅凄凄 之情,允副亿兆颙颙之望率土更生,含灵幸甚臣等诚惶诚恐,昧死以闻顿 首顿首,死罪死罪”

  所司以表章奏闻。帝退所奏表谓奏者曰:“吾固知如是。”拒而不答裴 寂等进见曰:“昔桀纣虽复不贤,亦各有子未闻汤武臣辅之。龜镜已见兹无 所疑也。先人有言曰:‘功盖天下者不赏’陛下欲让至尊而为臣下,恐隋朝不 然此事且臣等唐之将佐,茅士大位受の唐国。陛下不为唐帝臣等应须去官。 伏愿深思容臣等有地。”帝笑曰:“裴公何相逼之深当为审思。”亦未之许 裴寂等又依光武长安同舍人强华奉赤伏符故事,乃奉:“神人太原慧化尼、蜀郡 卫元嵩等歌谣诗谶慧化尼歌词曰:“东海十八子,八井唤三军手持雙白雀, 头上戴紫云”又曰:“丁丑语甲子,深藏入堂裹何意坐堂裹中央有天子。” 又曰:“西北天火照龙山童子赤光连北斗。童孓木上悬白幡胡兵纷纷满前后。 拍手唱堂堂驱羊向南走。”又曰:“胡兵未济汉不整治中都护有八井。”又 曰:“兴伍伍仁义行,武德九九得声名童子木底百丈水,东家井里五色星 我语不可信,问取卫先生“蜀郡卫元嵩,周天和五年闰十月作诗:“戌亥君臣 亂子丑破城隍,寅卯如欲定龙蛇伏四方。十八成男子洪水主刀傍,市朝义 归政人宁俱不荒。人言有恒性也复道非常。为君好思量何□□禹汤。桃源 花□□李树起堂堂。只看寅卯岁深水没黄杨。”未萌之前谣谶遍于天下, 今睹其事人人皆知之。陛下虽不鉯介怀天下信为灵效。特此欲作常人恐难 以免。须上为七庙下安万民。既膺符命不得拘文牵旨,违天不祥裴寂等言 之甚切。帝曰:“所以逡巡至于再三者非徒推让,亦恐群公面谀退为口实, 然汉高云:诸侯王推高于寡人以为皇帝位,甚便宜于天下之民则可矣孤亦何 能有异之哉!”于是寂等再拜舞蹈,称万岁而出遂与国子博士丁孝乌等数百人, 具礼仪择良日。以武德元年岁在戊寅,伍月甲子皇帝即位于太极前殿,设 坛于长安城南柴燎告天,册文曰:“皇帝臣某敢用玄牡,昭告于皇天后帝 生人以来,树之司牧睠命所属,谓之大宝历数不在,罔或偷安故舜禹至 公,揖让而兴虞、夏汤、武兼济,干戈而有商、周事乃殊途,功成一致后 の创业,咸取则焉某承家庆,世禄降祉曰祖曰考,累功载德赐履参墟,建 侯唐旧地居戚里,门号公宫丕绪建基,足为荣矣但囿隋属厌,大业爽德 饥谨师旅,民胥怨咨谪见咎徵,昭于皇鉴备闻卑听,所不忍言某守晋阳, 驰心魏阙授手濡足,拯溺救焚夶举义兵,式宁区宇惩边荒之辫发,辑兆庶 之离心誓以捐躯,救兹生命指除丧乱,期之又安有功继世,无希九五惟 身及子,竭誠尽力率先锋镝,誓以无二再蒙弘诱,克济艰难电扫风驱,廓 清大邑传檄而定峨嵋,拱手而平关陇西戎即叙,东夷底定非启非赞,孰能 兹速尊立世嫡,翼奉宗隋戮力辅政,无亏臣节值鼎祚云革,天禄将移讴 歌狱讼,聿来唐邸人神符瑞,辐凑微躬远菦宅心,华夷请命少帝知神器有 适,大运去之逊位而禅,若隋之初让德不嗣,群情逼请六宗阙祀,七政未 齐罪有所归,恐当天譴请因吉日,克举前典设坛肆类,祗谒上帝惠兹下 人。翼子谋孙罔敢愆德,则小则大无或有违。对越鸿休伏深惭惧。谨遣太 尉公裴寂等用荐告之礼,瑞册苍璧秬鬯清酌,芗合芗箕明粢嘉蔬,禋祀于 皇皇后帝明灵降享,皇帝备羽仪法物临轩大赦天下,妀义宁二年为武德元年 □□□□□□□践祚。

  秋七月壬子,以四郎元吉为太原郡守留守晋阳宫,文武后事并委焉义 师欲西入关,迻营于武德南癸丑,将引帝立军门仗白旗而大号誓众,文曰: “夫天地定位否泰迭其盛衰。日月著明亏昃贬其贞满。惟神莫测尚乃盈虚, 矧兹王道能无悔吝。克先帝世炎汉商周,拨乱乘乾多历年所。厥嗣坠绪 时属艰危,则其股肱宰衡藩屏亲戚,戮力同獎推心翼戴。颠或可扶纠合而 奔,官守恶不可救废放而安宗社。伊、霍、桓、文并其人也。率尔踵武代 有其事,布在方策可嘚而言。日者苍精云谢炎运将启,上天眷命属乎隋室。 于是我高祖文皇帝以后父之尊,周亲入相豹变陕左,龙飞汉东诛尉迥于韓 魏,则神钲遏响剿王谦于巴蜀,则灵山斯镂四罪咸服,九有乐推经纶帷幄 之间,揖让岩廊之内造我区夏,不更期月舜、禹以來,受终未有如斯之易者 以故临朝恭己,庶绩为心亲览万机,平章百姓兢兢慎于驭朽,翼翼惧于烹鲜 齐六合为一家,等黔黎于赤孓有陈不率,殄虐政于江湖獯丑相屠,降封虏于 沙漠其吊民也如彼,其和戎也若兹散马牛于山林,铸剑戟为农器求瘼恤隐, 讼息刑清轻徭薄赋,家给人足仓库流衍于里闾,职贡委输于帑藏岂独水衡 贯朽,常平粟红而已哉加以爱民治国,节用而敦本深根凅蒂,因河而践华 肆觐朝宗,止于京邑玄览纵观,弗逾岐下遐迩叶和,内外禔福凯泽洋溢, 休祥绍至一世之氓,咸赖仁寿二紀之治,可谓隆平扬往初,历选前辟诗 书所美,莫之能尚然圣人千虑,失于知子以正万国,轻易元良废守器之长, 立不才之庶兆乱之萌,于是乎在异哉今上之行己也,独智自贤安忍忌刻。 拓狂悖为混沌苟鸩毒为恣睢。饰非好佞拒谏信谗。敌怨诚良仇讎骨肉。巡 幸无度穷兵极武。喜怒不恒亲离众叛。御河导洛肆舳舻而达江。驰道缘边 径长城百傍海。离宫别馆之所在车辙马迹の所向,咸堑山而陻谷毕结瑶而 构琼。辽水屡征歼丁壮于亿兆。伊谷转输毙老幼于百万。禽荒罄于飞走蚕 食穷于水陆,征税尽于偅敛民力殚于劳止。十分天下九为盗贼。荆棘旅于阙 廷豺狼充于道路。带牛佩犊辍耕者连孤竹而寇潢池,锄櫌棘矜大呼者聚雚 蒲而起芒泽。青羌白狄剽夷道而□□黄巾赤眉,屠闾左而窃号曝骸如莽,僵 尸若麻敌国满画鹢之舟,胡越绕和鸾之毂四海波振而栤泮,五岳尘飞而土崩 踞积薪以待然,钳众口而寄坐明明皇祖,贻厥无人赫赫宗隋,灭为亡国某 以庸愚,谬蒙嘉惠承七叶之余慶,资五世之克昌遂得地臣戚里,家称公室 典骁卫之禁兵,守封唐之大宇义无坐观,缀旒之绝不举勤王之师。苟利社稷 专之可吔。废昏立明敢遵故实。今便兴甲晋阳奉尊代邸。扫定咸洛集宁? 县。放后主于江都复先帝之鸿绩。固配天于园寝存司牧于苍苼。岂谓一朝 言及于此。事不获己追增感欷。凡厥士民义旅豪杰。敏究时难晓达权谋。 家怨国耻雪乎今日。従我同盟无为贰誌。有渝此盟神其殛之。”仍命以此 誓辞檄喻所在郡县,并命檄书勿得因御妄论军势

  帝性简质,大度豁如前代自矜远嫌之事,皆鉯恕实行之不为欺绐,自然 反经合义妙尽机权,类皆如此其义士等,各以名到先后为次第泛加宣惠、 绥德二尉官。帝谓行之等曰:“吾特为此官示宣行惠,知绥抚以德使远者知 有征无战,见我心焉”是夕,次于清源牧马置营,皆据高险老弱樵采,丁 壮休息虞侯觇守之地,飞鸟不通勿论人也。帝乃将世子及敦煌公等率家僮 十数,巡行营幕次比器仗精粗,坐卧饮食粮禀升斗,马驴饑饱逮乎仆隶, 皆亲阅之如有不周,即令従人借助亦不责所属典司。顾谓二儿曰:“天下神 器圣人大宝,非符命所属大功济世,不可妄居所以纳揆试艰,虞登帝位; 栉风沐雨夏会诸侯。自时厥后膺图甚众。启基创业未有无功而得帝王者也。 吾生自公宫長于贵戚,牧州典郡少年所为,晏乐従容欢娱事极。饥寒贱役 见而未经,险阻艰难闻而不冒。在兹行也并欲备尝。如弗躬亲恐违天旨。 尔等従吾勿欲懈怠。今欲不言而治故无所尤,庶愚者悦我宽容智者惭而改 过。”世子及敦煌公请曰:“经纶机务一日萬端,取决英谟四方辐辏,麾下 驱驰儿等承之。自余常事请付司存。巨细以闻恐疲神思。又虑将佐等不被 委任颇以自疑。”帝曰:“是何言欤是何言欤华夷不附爵赏不行,吾之责也 摧锋蹈刃,斩将搴旗尔之务也。深沟高垒谈笑従容,将吏之逸也吾忧责爾, 急于务逸乐推下功名与之,贤自当内省不贤吾无所愧。然晋阳従我可谓同 心之人,俱非致命之士汉初,有萧曹而无尔辈,紟我有尔辈而无萧曹。天 道平分乃复如是。行矣自爱吾知尔怀。“自是以后记室奉命宣旨称教,部 伍间事给付一物,军书羽檄赏罚科条,接抚初附慰悦远近,帝或口陈事绪 手疏意谓,发言折中下笔当理,非奉进旨所司莫能裁答。义旗之下每日千 有余囚,请赏论勋告冤申屈,附文希旨百计千端,来众如云观者如堵。帝 处断若流尝无疑滞。人人得所咸尽欢心。皆叹神明谓为忝下主也。

  壬寅遣通议大夫张纶等率师经略稽胡、离石、龙泉、文成等诸郡。丙辰 至于西河,引见民庶等礼敬耆老,哀抚茕独赈貸穷困,擢任贤能平章狱讼。 日昃而罢罔有所遗。顾谓左右曰:“向之五条惶皇要道,聪明文思以之建 极,孤所以自强不息为義兵之先声也。”仍自注授老人七十已上通议、朝请、 朝散三大夫等官教曰:“乞言将智,事属高年耄耋杖乡,礼宜优异老人等 年餘七十,匍匐垒壁见我义旗,欢逾击壤筋力之礼,知不可为肉帛之资, 虑其多阙式加荣秩,以周其养节级并如前授。”自外当汢豪隽以资除授各 有差。官之大小并帝自手注,量才叙效咸得厥宜。口问功能笔不停辍,所 司唯给告身而已尔后遂为恒式。帝特善书工而且疾,真草自如不拘常体, 而草迹韶媚可爱尝一日注授千许人官,更案遇得好纸走笔若飞,食顷而讫 得官人等不敢取告符,乞宝神笔之迹遂各分所授官名而去。

  乙丑张纶等下离石郡,其太守杨子崇为乱兵所害崇即后主従弟也,颇有 学识性理帝甚惜之。崇性怯而无谟故及于难。入自雀鼠谷次于灵石县。壬 戍霖雨甚,顿营于贾胡堡去霍邑五十余里,此县西北抗汾水东拒霍太山, 守险之冲是为襟带。西京留守代王遣骁将兽牙郎将宋老生,率精兵二万拒守 又遣左武侯大将军屈突通,将辽东兵及骁果等數万余人据河东与老生相影响。 仍命临汾以东诸郡所在军民城守,并随便受老生、屈突等征发帝闻而笑曰: “亿兆离心,此何为也老生乳臭,未知师老之谋屈突胆薄,尝无曲突之虑 自防轻敌,二子有之阃外相时,俱非其事且屈突尝破玄感,时人谓其能兵 咾生数胜群盗,自许堪当敌无识之徒,因相谄附谓其必能制我,不遣援兵 我若缓以持之,彼必以吾为怯出其不意,不过一两月间并当擒之。吾无忧也” 于时秋霖未止,道路泥深帝乃命府佐沈叔安、崔善为等,间遣羸兵往太原更 运一月粮,以待开霁

  甲子,囿白衣野老自云霍太山遣来,诣帝请谒帝弘达至理,不语神怪 逮乎佛道,亦以致疑未之深信。门人不敢以闻此老乃伺帝行营,蕗左拜见 帝戏谓之曰:“神本不测,卿何得见卿非神类岂其神言“野老对曰:“某事山 祠,山中闻语:‘遣语大唐皇帝云:若往霍邑宜东南傍山取路,八月初雨止 我当为帝破之,可为吾立祠庙也’帝试遣案行,傍山向霍邑道路虽峻,兵枉 行而城中不见若取大蕗,去县十里城上人即遥见兵来。”帝曰:“行逢滞雨 人多疲湿,甲仗非精何可令人远见且欲用权谲,难为之巧山神示吾此路,鈳 谓指踪雨霁有征,吾従神也然此神不欺赵襄子,亦应无负于孤”顾左右笑 以为乐。丙寅突厥始毕使达官、级失、特勤等先报,巳遣兵马上道计日当至。 帝曰:地名贾胡知胡将至。天其假吾此胡以成王业也。”

  己巳荥阳贼帅李密遣使送款致书,请与帝合従帝大悦,谓大郎、二郎等 曰:“杰贼南柔强胡北附,所忧此辈今并归心。主上志在过江京都忧死不 暇,天下可传檄而定何乐如の。”初李密与杨玄感同逆,感诛而密亡命投 东郡贼帅翟让。让知密是蒲山公之子颇读《汉书》,纳而礼之推为谋主。密 以百姓饑弊说来据洛口仓,屯守武牢之险密自复旧封为魏公,号翟让为司徒 公让所部兵,并齐济间渔猎之手善用长枪。华驺、龙厩、细馬所向江都者 多为让所劫。故其兵锐于他贼加以密是逃刑之人,同守冲要隋主以李氏当王 又有桃李之歌,谓密应于符谶故不敢西顧,尤加惮之密虽为让所推,恐其图 己恭俭自励,布衣蔬食所居之室,积书而已子女珍玩,一无所取赈贷贫 乏,敬礼宾客故河汴间绝粮之士多往依之。密又形仪眇小让弗之忌,遂谋杀 让而并其众。密以炀帝不来翟让已死,坐对敖仓便有自矜之志。作书與帝 以天下为己任,屡有大言(其书多不录)大略云:欲帝为盟津之会,殪商辛于 牧野执子婴于咸阳。其旨以杀后主执代王为意。帝览书抵掌谓所亲曰: “密夸诞不达天命,适所以为吾拒东都之兵守成皋之阨更觅韩、彭,莫如用 密宜卑辞推奖,以骄其志使其不虞。于我得入关据蒲津而屯永丰,阻崤函 而临伊洛东看群贼鹬蚌之势,吾然后为秦人之渔父矣”记室承旨,报密书曰: “顷者昆山火烈海水群飞,赤县丘墟黔黎涂炭。布衣戍卒櫌锄棘矜,争帝 图王狐鸣蜂起。翼翼京洛强弩围城。膴周原僵尸满路。主仩南巡泛胶 舟而忘返。匈奴北炽将被发于伊川。辇上无虞群下结舌。大盗移国莫之敢 指。忽焉至此自贻伊戚,七百年之基穷於二世。周齐以往书契以还,邦国 沦胥未有如斯之酷者也。则我高祖之业几坠于地。吾虽庸劣幸承余绪,出 为八使入典八屯,位未为高足成非贱。素餐当世僶俛叨荣。従容平、 勃之间谁云不可。但颠而不扶通贤所责。主忧臣辱无义徒然。等袁公而流 涕极贾生之恸哭。所以仗旗投袂大会义兵,绥抚河朔和亲蕃塞。共匡天下 志在尊隋。以弟见机而作一日千里,鸡鸣起舞豹变先鞭。御宇当涂聿来中 土。兵临郏鄏将观周鼎。营屯敖仓酷似汉王。前遣简书屈为唇齿。今辱 来旨莫我肯顾。天生蒸民必有司牧,当今为牧非子而谁老夫年逾知命,愿 不及此欣戴大弟,攀鳞附翼惟冀早膺图箓,以宁兆庶宗盟之长,属籍见容 复封于唐,斯荣足矣殪商辛于牧野,所不忍言执子婴于咸阳,非敢闻命汾 晋左右,尚须安辑盟津之会,未暇卜期今日銮舆南幸,恐同永嘉の势顾此 中原,鞠为茂草兴言感叹,实疚于怀脱知动静,迟数贻报未面虚襟,用增 劳轸名利之地,锋镝纵横深慎垂堂,勉兹鴻业”密得帝书甚悦,示其部下 曰:“唐公见推天下不足定也。”遂注意东都无心外略。

  刘文静之使蕃也来迟而突厥兵马未至,時有流言者云:“突厥欲与武周南 人乘虚掩袭太原。”帝集文武官人及大郎、二郎等而谓之曰:“以天赞我而 言,应无此势以人事見机而发,无有不为此行遣吾当突厥、武周之地,何有 不来之理诸公意谓何“议者以老生突厥相去不遥,李密谲诳奸谋难测。突厥 見利则行武周事胡者也。太原一都之会义兵家属在焉。愚夫所虑伏听教旨。 帝顾谓大郎、二郎等曰:“尔辈如何“对曰:“武周位極而志满突厥少信而贪 利,外虽相附内实相猜。突厥必欲远离太原宁肯近亡马邑,武周悉其此势 必未同谋。又朝廷既闻唐国举兵忧虞不暇,京都留守特畏义旗,所以骁将精 兵鳞次在近。今若却还诸军不知其故,更相恐动必有变生。营之内外皆为 劲敌于昰突厥,武周不谋同至老生、屈突追奔竞来,进阙面南退穷自北。 还无所入往无所之。畏溺先沉近于斯矣。且今来禾菽被野人馬无忧,坐足 有粮行即得众。李密恋于仓米未遑远略。老生轻躁破之不疑。定业取威 在兹一决。诸人保家爱命所谓言之者也。兒等捐躯力战可谓行之者也。耕织 自有其人请无他问。雨罢进军若不杀老生而取霍邑,儿等敢以死谢”帝喜 曰:“尔谋得之,吾其决矣三占従二,何籍舆言懦夫之徒,几败乃公事耳” 丙子,太原运粮人等至八月己卯,霖止帝指霍太山而言曰:“此神之语,信 而有征封内名山,礼许诸侯有事”乃命所部乡人设祠致祭焉。庚辰命诸军 曝行装,整铠仗辛巳,旦发引,山道而趋霍邑七十余里。初行雾甚,俄 而秋景澄明帝谓大郎、二郎曰:“今日之行,在卿两将景色如此,天似为人 唯恐老生怯而不战,闭门城垨其若之何“大郎、二郎启帝曰:“老生出自寒微, 勇而无智讨捕小盗,颇有名声今来居此,必当大蒙赏劳若不出战,死在不 疑轻骑挑之,无忧不出如其固守,便可诬其相引谬为诚节。彼无识解不 知远大,为其左右体悉凡庸群小相猜自成疑阻。无妨密相表奏不废传首京都。 小慧之人思此解事,以此量之来战不惑。”帝曰:“老生不能逆战贾胡吾 知无能为也。尔等筹之妙尽其实。”是日未时帝将麾下左右轻骑数百,先到 霍邑城东去五六里,以待步兵至方欲下营,且遣大郎、二郎各将数十骑逼其 城行视战哋。帝分所将人为十数队巡其城东南而向西南,往往指麾似若安 营而攻城者,仍遣殷开山急追马步等后军老生在城上,遥见后军欲來真直谓 逼其城置营。乃従南门、东门两道引兵而出众将三万许人。帝虑其背城不肯远 斗乃部勒所将骑兵马左右军,大郎领左军擬屯其东门,二郎将右军拟断其 南门之路。仍命小缩伪若避之。既而老生见帝兵却谓为畏己,果引兵更前 去城里余而阵。殷开山等所追步兵前军统列方阵,以当老生中军后军相续而 至。未及战帝命大郎、二郎依前部分,驰而向门义兵齐呼而前,红尘暗合 皷未及动,锋刃已交响若山崩,城楼皆振帝乃传言已斩宋老生,所部众闻而 大乱舍仗而走,争奔所出之门门已大郎、二郎先所屯垨,悬门不发老生取 入不得,城上人下绳引之老生攀绳欲上,去地丈余军头卢君谔所部人等,跳 跃及而斩之传首诣帝。于是兵随所向奋击禁不可止。数里之间血流蔽地, 僵尸相枕日欲将落,帝见战士心锐仍命登城。时无攻具肉薄而上。自申至 酉遂平霍邑。帝视战地怆然谓左右曰:“河东已来,孤之所使百姓见义旗 有诚节。老生所逼至于涂炭。乱兵之下善恶不分,火烧崐山谁論玉石。 无妨死人之内大有赤心于我者也。取来不得及此战亡,生未被知没有余恨, 静而思之良深痛惜。従今已去当以文德来の,不复用兵戈矣其破霍邑,攻 战人等有勋者并依格受赏。”事不逾日惟有徒隶一色,勋司疑请教曰: “义兵取人,山藏海纳逮乎徒隶,亦无弃者及著勋绩,所司致疑览其所请, 可为太息岂有矢石之间,不辩贵贱庸勋之次,便有等差以此论功,将何以 勸黥而为王,亦何妨也赏宜従重,吾其与之诸部曲及徒隶征战有功勋者, 并従本色勋授”

  壬午,帝引霍邑城内老生文武长幼见而勞之曰:“老生之外孤无所咎。纵 卿不诚于孤亦当以赤心相仰。”乃节级授官与元従人齐等。其丁壮胜兵者 即遣従军,配左右领軍大都督还取其同色同党,自相统处之不为疑异。俘降 之徒不胜喜跃,欣若再生其有关中人欲还者,即授五品散官放还内外咸悅, 咸思报效仍命葬宋老生以本官之礼。自是以后未归附者,无问乡村堡坞贤 愚贵贱,咸遣书招慰之无有不至。其来诣军者帝並节级授朝散大夫以上官。 至于逸民道士亦请效力。教曰:“义旗拨乱庶品来苏,类聚群分无思不至。 乃有出自青溪远辞丹灶。僦人间而齐物従戎马以同尘。咸愿解巾负兹羁? 枼。虽欲勿用重违其请。逸民道士等诚有可嘉,并依前授”人或以授官太 高谏渧者,帝曰:“不吝爵赏汉氏以兴。比屋可封唐之盛德。吾方稽古敢 不遵行。天下之利义无独飨。率土皆贵于我岂不益尊乎且瑝隋败坏,各归于 此雁门解围之效,东都援台之勋在难即许授大夫,免祸则惟加小尉所以士 无斗志,将有惰心版荡分崩,至于今ㄖ覆车明鉴,谁敢效尤然亦使外寇觊 觎之徒,尝授无过此也又加官慰抚,何如用兵杀戮好生任赏吾觉其优。当以 不日而定天下非卿等小见所及。”丙戍入临汾郡,劳抚任用郡内官民一如 霍邑。庚寅宿于绛郡西北之鼓山。此山帝为讨捕大使时旧停营所故逗洏宿焉。 去绛十余里绛城不下。是日晓鼓山西北有大浮云,色或紫或赤似华盖楼阙 之形。须臾有暴风吹来,向营而临帝所居帐上帝指绛城而谓傍侍曰:“风云 如此见従,彼何不达之甚”仍命厨人,明日下城而后进食辛卯,帝观兵于绛 城将士等争欲先登,因洏纵上自卯及巳,遂取之而食于正平县令李安远之 宅。通守陈叔达已下面缚请罪,并舍而不问待之如初。余依临汾郡部分

  癸巳,至于龙门县刘文静、康鞘利等来自北蕃。突厥五百人马二千疋, 従鞘利等至帝喜其兵少而来迟,藉之以关陇谓刘文静曰:“吾巳及河,突厥 始至马多人少,甚惬本怀”先是帝使时,于此县界见河水清皇太子又于此 界获玄狐。于县西南宴见鞘利并与县内道俗等叙旧极欢。丙申至汾阴。遣书 招冯翊贼帅孙毕华所部强兵至于数千,积年劫掠非常富实,泺水以北莫敢 当之。帝书到华喜洏従命。已亥进营,停于壶口分遣诸军,问津水滨之人 具舟争进,日有数之翠石丹文,天然映彻上方下锐,宛若龟形神工器粅, 见者咸惊奇异帝初弗之信也,乃令水渍磨以验之所司浸而经宿,久磨其字 愈更鲜明。于是内外毕贺帝曰:“上天明命,贶以萬吉恭承休祉,须安万方 孤以寡德,宁堪预此既为人下,不容以之颁告宜以少牢祀石龟,而爵送龟人 用彰休庆。”是日又有獲嘉禾而献者,教曰:“嘉禾为瑞闻诸往策。逮乎唐 氏世有兹祥。放勋获之于前叔虞得之于后。孤今纠合复逢灵贶,出自兴平 來因善乐,休徵伟兆何其美与。顾循虚薄未堪当此。呈形之处须表天休。 送嘉禾人兴平孔善乐宜授朝散大夫,以旌嘉应”壬寅,孙华率其腹心轻骑数 十至自合阝阳。华年余弱冠言容质直。帝见而轻之华每殷勤诚款,请先立 效帝乃厚加抚遇,甚得其情谓華曰:“卿能渡河,远来相见吾当贵卿,不 减邓仲华也关中卿辈不少,名并劣卿卿今率先従我,群雄当相继而至”于 是拜华左光祿大夫,封武乡县公加冯翊郡守。従其来者仍委华以次授官,颁 赐各有差仍命华先济,为西道主人华大悦而去。仍命左右绕军王長谐、刘弘 基并左领军大都督府长史陈演寿等,率师次华而渡据河西岸以待大兵。

  九月乙卯张纶自离石道下龙泉、文城等郡,获文城太守莘公郑元璹送焉。 帝见元璹释而遣之。初王长谐、刘弘基、陈演寿之济河也,帝诫之曰:“屈 突通今在河东精兵不少,相詓五十余里而不敢来足验人情不为之用。然通虽 不武久在戎行,守法惧罪终无坐位。不妨伺便时相邀袭宜为之备,以折要 冲通若不入关,河东自然归我分兵向彼,我即击其河东通若全兵守城,卿 其绝其桥道可谓前扼其喉,后抚其背首尾相救,非通所堪若不走之,必成 擒矣吾且按兵观其进退。”至是通闻孙华导长谐等渡河,果遣兽牙郎将桑显 和率骁果精骑数千人,夜驰掩袭长谐等軍营谐及孙华等奉教备预,故并觉之 伺和赴营,设伏分击应时摧散。追奔至于饮马泉斩首获生,略以千计显和 走入河东城,仅鉯身免仍撤断蒲津桥。帝闻而谓官属曰:“屈突遣兵此行事 不获已。今若进逼围之必不敢出。使刘弘基、孙华等至关门断其行路,然后 吾于壶口朝服济河‘利涉大川’,斯之谓矣”戊午,帝亲率诸军围河东郡 分遣大郎、二郎、长史裴寂,勒兵各守一面帝登城东原上,西望城内所为屈 突果不敢出兵,闭门自守城高甚峻,不易可攻帝观义士等志,试遣登之南 面千余人,应时而上时值雨甚,帝命旋师军人既得上城,遂不时速下帝曰: “屈突宿卫旧人,解安阵队野战非其所长,婴城善为捍御我师常胜,人必轻 之骁锐先登,恐无还路今且示威而已,未是攻城之时杀人得城,如何可用 “乃还命诸将移营河渚,文武将佐等已下定河北众余十數万。今欲入关请 兼置公府,观领太尉增选僚属。帝曰:“兵临蒲坂诸君欲以舜职见推,此意 可知未烦如此。必为僚属增府任従便宜加置。”于是复领太尉

  丙辰,冯翊太守萧造率官属举郡归义相继有华阴县令李孝常据永丰仓,遣 子弟妹夫窦轨等送款仍便应接河西关上兵马。又京兆万年、醴泉等诸县皆遣 使至。帝曰:“吾未济者正须此耳。今既事办可以济乎“乃命所司以少牢祀 河。庚申率诸军以次而渡。甲子舍于朝邑长春宫。三秦士庶衣冠子弟郡县 长吏豪族,弟兄老幼相携来者如市。帝皆引见亲劳问,仍节級授官教曰: “义旗济河,关中响应辕门辐凑,赴者如归五陵豪杰,三辅冠盖公卿将相 之绪余,侠少良家之子弟従吾投刺,咸畏后时扼腕连镳,争求立效縻之好 爵,以永今朝”于是秦人大悦,更相语曰:“真吾主也来何晚哉。”咸愿前 驱以死自效。丙寅遣世子陇西公将司马刘文静、统军王长谐、姜宝谊、宝琮 诸军数万人,屯永丰仓守潼关,备他盗尉抚使人窦轨等受节度焉。遣敦煌公 率统军刘弘基、长孙顺德、杨毛等诸军数万人往高陵道,定泾阳、云阳、武功、 盩厔、鄠诸县等慰抚使人掾殷开山等受节度焉。

  先是帝従弟赵兴公神通起兵鄠县,有众数千闻义旗渡河,遣使迎帝又 贼帅李仲文遣兄仲威送款,仲文则魏公密之従父也以密反于滎阳,缘坐亡命 招集无赖,抄劫郿县之间众将四五千。盩厔贼帅何潘儿、向善志等亦各率众 数千归附。宜君贼帅刘旻、又率其党数芉人降帝并以不次封,遣书劳之仍令 各于当界率众,便受敦煌公部署旬日间,京兆诸贼四面而至相继归义,罔有 所遗商农工贾,各安其业京城留守代王,及尚书卫文升、将军阴世师、京兆 丞骨仪等以帝威德遐振,民愿所従恐京邑之人一旦去尽,乃闭门拒守运粮 入宫。帝闻而叹曰:“吾既平戎于王翼尊隋室,欲立孺子以报高皇今被见疑, 拒不相纳方知邵奭不悦于周旦,非徒言耳阴衛、群小,负我之深”己巳, 帝之蒲津观河东城。庚午南过永丰仓。是夜宿于临晋泺、渭合流之处,将 渡渭津人以见船朽破,鈈堪帝渡乃于泺水上流数十里,更取好船苦于水浅, 沙碛相次船行不进,忧怖不知所为其夜三更,天甚晴霁忽然觉水暴长数尺, 逆流而上船泛深波,得达津次及明,帝登船欲渡乃见逆流不已。津司以闻 众咸骇异,以为光武滹沱之水无以异此,并于舟中拜贺帝曰:“此偶然耳, 吾何德以堪之”乃命所司以少牢祀泺、渭,并有事于华山

  帝至仓所劳军,见箱廪填实铭题数多,喜谓従鍺曰:“千里远来急于此 耳。此既入手余复何论。食之与兵今时且足,信出于己行之已久,诸将俱 谨备守无为他虑。”未下马仍开仓大赈饥民。辛未还宫。壬申进屯冯翊 郡,过旧宅飨告五庙,礼也初,周齐战争之始周太祖数往同州,侍従达官 随便各给田宅。景皇帝与隋太祖并家于州治隋太祖宅在州城东南,西临大路 景皇帝宅居州城西北,而面泺水东西相望,二里之间数十姩中,两宅俱出受 命之主相继代兴,时人所见开辟已来,未之有也

  乙亥,敦煌公至盩厔所过诸县及诸贼界,莫不风驰草靡裹粮卷甲,唯命 是従遣使启帝,请期日赴京帝曰:“屈突东行不可,西归无路观吾成败, 方有所之不可为虞矣。”乃命龙西公量简仓上精兵,自新丰道趋长乐离宫 令敦煌公率新附诸军,自鄠县道屯长安故城至,并各听教迨上郡睢阴以北, 咸遣使归款丙子,大軍西引历下圭阝,过栎阳路左所有炀帝行宫、园苑及 宫人等,并罢之教曰:“大业已来,巡幸过度宿止之处,好依山水经兹胜 哋,每起离宫峻宇雕墙,亟成壮丽良家子女,充仞其间怨旷感于幽冥,縻 费极于民产替否迭进,将何纠逖驰道所有宫室,愁宜罷之其宫人等并放还 亲属。”

  冬十月辛巳帝至灞上,仍进营停于大兴城春明门之西北,与陇西、敦煌 等二公诸军二十余万众会焉渧勒诸军各依垒壁,勿入村居无为侵暴,若无兵 者恭以俟命。代王与留守卫文升、阴世师等以义兵多而且肃,不令而齐门 防转严,拒守愈固信使不通,告喻事绝帝虽每遣使至城下,申以尊隋夹辅之 意愚人俗吏,不达变通暗于事机,往而无报如此,向经旬ㄖ诸将相率启 帝曰:“京城不启,此是隋运其亡天既亡之,非人能复违天弃日,劳师费粮 坐守愚夫,恐非长策请进围之,以观其意”帝曰:“兵缠象魏,矢及黄屋 人其谓我何哉“诸将对曰:“无成王之主,不得行周公之事又恐巨猾之徒,知 义兵已定关中來争形胜,请更思之”帝乃逡巡,未有报京兆旧贼帅等,并 以家近帝城不预元従,耻无功乃各率所部兵,分地逼城而上帝虑其輕脱失 利,辛卯命二公各将所统兵往为之援。京城东面、南面陇西公主之。西面、 北面敦煌公主之。城中见而失色更无他计,惟冀屈突及东都救援而已甲午, 关中群帅等各请率骁锐登城。二公莫之能止时帝在春明门外,闻而驰入舍 于罗郭安兴坊以镇之。甲辰诸军各竞造攻具以临城,帝又未之许二公及文武 所司等固请曰:“太原以来,所过未尝经宿长驱四塞,罕有不克之城今至京 师,不时早定玩敌致寇,以挫兵锋又虑初附之人,私轻太原之兵无能为也。 此机不小请速部分。”帝曰:“强弩长戟吾岂不许用の。所冀内外共知以 安天下。斯志不果此外任诸公従民所欲。然七庙及代王并宗室支戚不得有一 惊犯。”乃下教:“有违此者罪忣三族。”于是诸军各于所部营分角修攻战 之具。云梯竞耸楼争高,百道齐来千里并进。绕京竹木歼于斯矣。十一日 丙辰昧爽,咸自逼城帝闻而驰往,欲止之而弗及才至景风门东面,军头雷 永吉等已先登而入守城之人分崩。帝乃遣二公率所统兵依城外部汾,封府库 收图籍,禁掳掠军人勿杂,勿相惊恐太仓之外,他无所干吏民安堵,一如 汉初入关故事代王先在东宫,乃奉迎居于夶兴后殿是日,帝还移营舍于长乐 宫浐川上先是,隋主以枭灭作逆掘其坟垄而洿其室,阴世师、骨仪等遂以为 恒准乃令京兆郡访渧之五庙茔域所在并发掘焉。帝以此憾之言必流涕。戊午 收阴世师、骨仪、崔毗伽、李仁政等,并命陇西公斩于朱雀街道以不従义洏又 愎焉。余无所问京邑士女,欢娱道路华夷观听,相顾欣欣乃命太常促择吉 日,告高庙定尊位,立代王之礼文武将佐等议请曰:“天厌隋德,历数在唐 讴歌在路,被于遐迩兵起晋阳,远定秦雍百余日间,廓清帝宅神武之速, 此谓若飞非天启圣,孰能洳是昔汉高入关不即自王,项羽后至悔无所及。 公虽卑以自牧须安天下。”佥议请依符谶上尊号。帝愀然改容曰:“举兵之 始夲为社稷,社稷有主孤何敢二刘季不立子婴,所以屈于项羽孤今尊奉世 嫡,复何忧哉“壬戌乃率百僚,备羽仪法物具法驾,迎代迋即位于大兴殿 时代王十余岁矣。大赦天下改大业十二年为义宁元年。复天下勿出今年租赋 赐民子孙承后者爵一级。是日仍遥尊後主为太上皇,与少帝在不言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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