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八年过去了我还是觉得倾尽天下mv挺好听的

更多频道内容在这里查看
爱奇艺用户将能永久保存播放记录
过滤短视频
暂无长视频(电视剧、纪录片、动漫、综艺、电影)播放记录,
按住视频可进行拖动
&正在加载...
收藏成功,可进入
查看所有收藏列表
当前浏览器仅支持手动复制代码
视频地址:
flash地址:
html代码:
通用代码:
通用代码可同时支持电脑和移动设备的分享播放
用爱奇艺APP或微信扫一扫,在手机上继续观看
当前播放时间:
一键下载至手机
限爱奇艺安卓6.0以上版本
使用微信扫一扫,扫描左侧二维码,下载爱奇艺移动APP
其他安装方式:手机浏览器输入短链接http://71.am/udn
下载安装包到本机:
设备搜寻中...
请确保您要连接的设备(仅限安卓)登录了同一爱奇艺账号 且安装并开启不低于V6.0以上版本的爱奇艺客户端
连接失败!
请确保您要连接的设备(仅限安卓)登录了同一爱奇艺账号 且安装并开启不低于V6.0以上版本的爱奇艺客户端
部安卓(Android)设备,请点击进行选择
请您在手机端下载爱奇艺移动APP(仅支持安卓客户端)
使用微信扫一扫,下载爱奇艺移动APP
其他安装方式:手机浏览器输入短链接http://71.am/udn
下载安装包到本机:
爱奇艺云推送
请您在手机端登录爱奇艺移动APP(仅支持安卓客户端)
使用微信扫一扫,下载爱奇艺移动APP
180秒后更新
打开爱奇艺移动APP,点击“我的-扫一扫”,扫描左侧二维码进行登录
没有安装爱奇艺视频最新客户端?
河图《第三十八年夏至》听多少年都不会腻,让人回味无穷的旋律!
正在检测客户端...
您尚未安装客户端,正在为您下载...安装完成后点击按钮即可下载
30秒后自动关闭
河图《第三十八年夏至》听多少年都不会腻,让人回味无穷的旋律!">河图《第三十八年夏至》听多少年都不会腻,让人回味无穷的旋律!
请选择打赏金额:
播放量12.7万
播放量数据:快去看看谁在和你一起看视频吧~
更多数据:
热门短视频推荐
Copyright (C) 2018 & All Rights Reserved
您使用浏览器不支持直接复制的功能,建议您使用Ctrl+C或右键全选进行地址复制
正在为您下载爱奇艺客户端安装后即可快速下载海量视频
正在为您下载爱奇艺客户端安装后即可免费观看1080P视频
&li data-elem="tabtitle" data-seq="{{seq}}"& &a href="javascript:void(0);"& &span>{{start}}-{{end}}&/span& &/a& &/li&
&li data-downloadSelect-elem="item" data-downloadSelect-selected="false" data-downloadSelect-tvid="{{tvid}}"& &a href="javascript:void(0);"&{{pd}}&/a&
选择您要下载的《
色情低俗内容
血腥暴力内容
广告或欺诈内容
侵犯了我的权力
还可以输入
您使用浏览器不支持直接复制的功能,建议您使用Ctrl+C或右键全选进行地址复制北京千橡网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文网文[号··京公网安备号·甲测资字·文化部监督电子邮箱:wlwh@vip.sina.com·
文明办网文明上网举报电话: 举报邮箱:admin1@renren-inc.com&&&&&&&&&&&&&&&&(Grace Kelly)
(阿拉颜控)
第三方登录:  第一卷 风轻云淡
  第一章 烟锁重楼晓寒轻
  一 烟锁重楼晓寒轻
  午夜12点,T大鬼楼。我一个人摸摸索索地蹲在距离鬼楼3米的地方。
  这座楼看上去确实无比的阴森。但是,每个历史悠久的大学差不多都有这样的地方。我们学校有两个,一处是我目前所处的鬼楼,另一处则是学校年久失修的图书馆。
  明天就要毕业离开,这个学校里最为神秘的所在却从不曾来过。作为“惊悚”会员,我在心里做了深刻检讨,便站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鬼楼。
  所谓“惊悚”,就是一群无聊的人,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总的来说,我们经常游荡于这个城市的诡异地带,搜索可能会是鬼片基地的地方。
  鬼楼最初也是学校的教学楼,只是听说在文革的时候,曾经死过一个女学生,而且对于此女的死法外界传说不一。而自这女生死后的第二年便开始出事。
  至于出的是什么事,说法更为怪异,说是第二个死者是被无形的线切断了颈部的大动脉,第三个死者则是无缘无故从顶楼掉下,之后的人死法各不相同。如果说世界上只有一百种死法的话,那么鬼楼就是那第一百零一种死法的创造者。
  学校在六年后封了楼,并严正警告以后入学的学生,此楼不可靠近,以免有血光之灾。
  最后一个进过鬼楼的是高我两届的一个学长,他最后也是被抬出来的。只是,死因不明。听说他那状况就像是自然死亡。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好奇可以害死一只猫。这话我听过无数遍,但听过便要遵守却不是我的性格。
  这座楼在白天看来都有些恐怖,加上无数的传说,连“惊悚”会员都不曾提出要集体到此考察的提议--我们固然是很无聊的人,却并不是不要命的人。像我们这届大多知道那位学长的事情,也就断了那个念头。
  我今日来此,固然是想知道鬼楼其中的秘密。更重要的是我似乎有些赌气。
  这事说来都要怪苏简。
  苏简是我在孤儿院的同伴。十二岁时,他对我说:这世间如此之大,却只有我们两人相依为命。
  相依为命是个好词。我一向相信,他那样说,便是证明我们是彼此的唯一。那一年苏简十五岁,离开孤儿院开始在外闯荡。
  我考上大学那年,苏简开着小车来接我离开孤儿院。
  我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样过的,他也从来不说。六年的时间,以他当时的一无所有到现在身价千万,期间所经历的必定是他所不愿再提的。
  在孤儿院那些年,没有人比我们更知道如何更好地在这个世间生存。我与苏简同住在他的豪华别墅里。他为了将我培养成淑女,请很多的老师教我东西。
  我从来知道如何学习,也知道怎样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功课完成得最好。因此我的时间总是很宽裕。只是,血脉里天生便没有做淑女的因子,再怎么学也是得其形而无其神。
  尽管如此,我们仍然是彼此最为看重的唯一。有一句话曾经我看着觉得特矫情:世界再大,还是遇见你。
  然而,这遇见若是太早或是太迟终究是要有遗憾的。
  苏简大多的时候有应酬,晚上回到家也总能看到他颊边若有若无的口红印,以及扑鼻的香水味。我从不说什么。男人嘛,逢场作戏,在所难免。
  可是当他把式微带回家的时候,我才猛然察觉有些事已经渐渐改变。在下午柔和的光线里,我看到那女子温柔浅笑,清香淡雅地立在苏简身边。似她这样温婉中带点凌厉,天真中存有一丝狡黠的女子,对任何男人都是有杀伤力的。
  我有些悲哀地看着苏简。他这个不完整的半圆终于遇到了另一个能让他完整的半圆--他平日并不带别的女子回家,但一旦他有带回来,那个女子便拥有了在这个家无上的地位。
  世界再大还是遇见你,后面的那句是--世界再小还是丢了你。
  要怎么办呢?该怎么办?
  相依为命的人不能再多出一个,要不所有的人都不能圆满。
  我在那顿饭后收拾东西要回学校。苏简倚在门上,不动声色:“初见。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时这样雷厉风行。”
  “老兄”,我停了手,过去揽住他的肩膀,“第一,我即将毕业,论文是很重要的,否则,功亏一篑。第二,嫂子即将进门,我们这样,她会误会。第三,我一向都是这样雷厉风行的人。”
  苏简哼了一声,转身走了。不挽留,不道别是我们一贯的相处方式。
  半夜梦醒,发现客厅中居然有声音。苏简这个别墅自动的防盗装置绝对已经达到世界先进水平,那么只有自己人。走过去,才发现是苏简。他面前的烟灰缸里都是烟头。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深吸了一口气后,我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吻了他。
  然后我看到他的烟掉到地上。真是不多见的慌乱啊。
  我淡淡笑了,有些嘲讽,“啧啧,看来今年又是我第一个送出生日礼物。苏简,瞧瞧你的人缘。”
  “是啊,你从不给别人这样的机会。”苏简的慌乱只是一瞬,很快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着答了一句。
  “明天要记得给我发红包,少于五千就不要拿出手。”
  这样的相处,于我们再熟悉不过,这些年一直这样,不腻却早已没有新鲜感。
  呐,苏简,要幸福啊。我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转身上楼睡觉。
  第二天回到学校,却发现学校处处飘散着离愁别绪。有人强笑,有人暗自落泪,用俩字来形容就是--伤感。
  回到宿舍见到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袁茵,她说:“你可回来了,叶印要走了,你还好回来赶上了他的散伙饭。”
  叶印,经管系学生会主席,是学院有名的“魔鬼教授”的得意门生。
  偌大的饭局,我和袁茵交头接耳如黑社会对暗号:“第二十场吧”。
  “不,准确来说”,袁茵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应该是第二十一场”。
&&&&&&&&&&&&&&&&&&&&&&&&&&&&&&&&&&&&&&&&&
楼主邀你扫码
参与上面帖子讨论
发表于:11-05-12 20:48
  我点头,却没接茬。叶印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为人淡定,但双眼中总有种别样的智慧。据说他是相交满学校,连知己的都能数出数人。是那种一呼百应的典型。
  这样的人放在古代就是一将帅之才。
  这个饭局初时十分热闹,到最后便开始乱了。叶印端着酒杯,脸上红红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与他相识是一次帮教授做课业研究。
  他是完美主义者,我也是容不下瑕疵的,两个人一起倒也合作愉快。后来还得了教授的嘉许,自是对彼此很是钦服。
  这时已开始有人解酒发疯,这些人,平时里都是会压印自己,有什么事也决计不会在人前显露,但是现在不一样,明天就要天涯各处,谁也不会笑谁。
  叶印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凝目看了半晌,才静静地说:“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
  我暗自叹气,在最后的时刻说出曾经无法说不出口的感情,是为了要不留遗憾么?
  只是,此时说了就真的没有遗憾了?鬼才相信。
  我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闷头在他的胸前,我听到自己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谢。这世间,终于有人对我说了喜欢。终于弥补了自苏简说了相依为命之后我最最憧憬的两个字。
  叶印有些发愣,终于在片刻之后,大笑出声。那笑里,我看到点点泪花。
  “初见,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他拍了拍我的头,“以后要好好的啊。”
  叶印叶印,你那时若多说一句,我们未必不会在一起。苏简有了式微我自然放心,从此他就是完整的一个圆。但是你……我眼未瞎,人也不笨,你那些情意我怎么会看不出?
  罢了,人生总是要留些遗憾才能显出那种残缺的美啊。
  散了之后,我就到这鬼楼来了。老实说,我很有些后悔--我并不是那种拿命不当命的人。
  手中的小手电显然作用不大,而且晃晃悠悠地在这鬼楼之中显得更加的……呃……恐怖。
  顺着楼梯走上,才发觉这座楼当真是有些年岁,比我们那年久失修的图书馆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扇一扇的门仿佛藏着巨大的秘密,在黑暗里张大了嘴。
  有些奇怪。并没有特别东西。但是我这念头方起,立刻就觉得不对了。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便看见转角的地方有些什么白色的东西慢慢的亮了起来。
  背后有一点点寒气升起。那白影便渐渐移了过来,我已经不能动。只得眼睁睁看那白影慢慢凝成人形,向我走来。
  完了完了,真的遇到鬼了。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我一定是在做梦,可是做梦做成这样也很吓人啊。
  那白影在我面前停下,然后一只苍白的手拨开了额前的发。
  我瞪大了眼睛,然后我听到脚下断裂的声音--那是一张面容的脸。见鬼,这世上不是没有鬼的么?
  直直坠下的时候,我闭了眼睛,却仍然可以看见苏简越来越清晰的脸。十五岁时他那略带了稚气却已打算要闯荡天下坚毅的脸。看见他伸了手,抚在我的脸上,笑着说,初见,这世间只有我们两人相依为命。
  老天保佑,摔下去的时候有个好看的POSS,不至于吓到别人。
  而苏简,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先你而去,你是否会伤心呢?会流泪么?
&&&&&&&&&&&&&&&&&&&&&&&&&&&&&&&&&&&&&&&&&
发表于:11-05-12 20:48
  我点头,却没接茬
  第二章 世味年来薄似纱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颈后剧痛无比,像是被某空手道高手横劈了一掌,连侧头都有些困难。
  但是有些事未必需要侧头。我睁大了眼睛,看头顶圆帐的流苏华丽无比地垂下。
  愣了一会儿,才恍然发觉,本来应该在医院或者是太平间的我,躺在一张不似是病床的床上。
  然后有人飞奔有人叫喊:“快去叫公子,小姐醒了。”
  我只觉得嘴角在不停地抽搐--不会吧,老天你不是这样玩我吧?
  这远比晚上在鬼楼遇见鬼更让我觉得头疼--看情形倒像是某个我不太熟悉的朝代中。中国的历史教育只看重清代以后,所以纵然我曾经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也不敢断言这是个什么朝。
  老天保佑,这个朝代在此时风调雨顺,四海升平。
  一个小脑袋凑到我眼前,看那样子也就十一二岁,将我打量半晌才不太确定地问:“小姐,你真的醒了?”
  我无法点头,只眨了眨眼,告诉她我明白她的意思,并礼貌性地做了回答。
  “那你还记得圆儿么?”小丫头的眼中天真表露无遗,并且亮晶晶地闪烁着期待。“大夫说小姐你高烧数日不退,醒了怕是会影响心智呢。”
  去他的大夫。本小姐福大命大,哪里会发个烧就成了弱智。
  “圆儿,”我淡淡地唤那小孩,看她那圆脸上漾起一朵快乐的小花,“家里还有其他人么?我不太记得了”。
  圆儿脸上的笑登时僵了,“小姐,不会吧?你怎么会只记得圆儿呢?”
  因为你有说你叫圆儿啊。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看这屋子里的摆设,应是大户大家,怎么会有这样不伶俐的丫头?
  “大概是烧糊涂了吧?”我笑了笑,颇有些安抚的意味。“而且啊,这说明圆儿在我心中很重要啊。”
  “是真的吗?”小孩的脸上惊喜无比,“圆儿长这么大,从没人说过圆儿是重要的。”
  于是我只好看这不伶俐的小丫头,将家里的人都数了个遍,甚至是形貌特征都说得很是清楚明白。在最后才知道这身体的原主人是这家的六小姐,名唤言初。
  啧,这名字跟我原本的名字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将就下用好了。等日后离开言府再换回本名。
  只是,这叫圆儿的小丫头年纪不大,记性倒好,而且在言府的时间显然已经不短了。
  言初父母早亡,上面倒是有个嫡亲的兄长,名叫言方阙。曾经是太子伴读,在太子荣升一级成为皇帝之后,被拜为右相。嘿嘿。年少早慧,又居官至此,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愣神的片刻,已有大批人马涌进房来,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关心。
  这种情形我并不是没有碰到过。之前跟苏简一起时,曾有一次得了急性阑尾炎。手术后醒来也是发现病房中黑压压的满是人。不错,我是知道朋友多了好处也多,但是也没到一满屋的地步。去掉我的同学朋友之类,来的大多是苏简的下属。
  探病无疑是谄媚的好机会,更何况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常常有。
  我只觉一个头两个大,索性微眯了眼,假装精神不振。
  那些人自顾自说着大概也是无聊,关怀几句便先后退出。我在心里冷冷哼了一声。
  其实听圆儿的口气也知道这言初兄妹压根儿就不是正房的,相反是言家一个极远的偏枝。他们既然如此,想必是要仰仗言方阙。
  只不知我这位兄长到底如何啊。应是年少老成吧?会跟苏简有几分相似么?
  哼。苏简此刻想来是美人在怀,其乐融融。
  “小言,你好些么?”温和淡雅的声音飘进耳朵,啧啧。这声线,不去做声优实在是浪费材料。
  我忍痛偏了偏头,看见逆光的视线,那人淡淡浅笑,眼中的关怀真实可信。只可惜,身上官服严整,凭空生出几分肃穆。
  “大哥,”我轻声回答,“自然是好多了。只是,兄妹相见,穿着官服不太合适吧?”
  “刚刚下朝,听说你醒了,还没来得及换。”依然是软语轻声。不看那出色的面容,只这一点已得了不少印象分。
  不过我却不知道古代的官员只要每天上朝就行了么?都不用做事?
  言方阙缓步走进床边,伸出一只手在我头上一探,随即收回。“已经不热了,只是虚耗过多,身子很虚,我去叫厨房熬些汤给你补补。”
  身子虚要养,哪能靠补啊?我翻了个白眼,况且,身子太虚的话一补反而坏事。但是,以后这个言方阙还是个能好好的利用的好棋,此时要搞好关系。
&&&&&&&&&&&&&&&&&&&&&&&&&&&&&&&&&&&&&&&&&
发表于:11-05-12 20:49
  于是我点点头,故作乖巧:“谢谢大哥。”
  言方阙脸上现出一丝惊异,但一闪而没。笑着叮嘱:“那你好生歇着,为兄先去处理一些事,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言方阙说完也不问我的意思,依然是缓步走了出去。情况不对。
  瞧今天这个情形,我大致可以确定几点:第一,言初的性格恐怕是存在很大的问题;第二,言氏兄妹的感情应该我没想的那般亲厚;第三,就是圆儿了,这个小孩不像是表现出的那么天真。
  圆儿跟我说的那些,有价值的并不多。只知道这个国家现时还算太平,因为皇帝是在极为太平的情况下顺利登基,所以不像历史上某些朝代那般血腥。而且三年来,朝中与边关都极为安稳。
  我对安稳这点感到很欣慰--在一个太平的环境中生存并非是什么难事,不要跟我说什么乱世出豪杰。真到了乱世,能生存的恐怕不是豪杰。
  在床上又躺了一天,在黄昏的时候终于下了床。能够睡懒觉自然不是坏事,但我与苏简都极为信奉睡多了会消磨锐气。这不,坐在铜镜前,明显看出镜中的人精神欠缺,一脸的慵懒。在这个适者生存的世界里,是很没有杀伤力的那类典型。
  言初这张脸倒并不是很出彩,很适合我隐于人群,淡然生存的标准。只是一双眼却稍显明亮了些,还微微的流出一抹湖蓝的光。
  圆儿拿了把梳子,帮我梳头。多日缠绵病榻,这长发早失了光泽,一扯一扯的极不舒服。之前若是不喜欢了直接剪短就行了,在这边似乎有所顾忌。
  “小姐以前的头发是极好的,现在都有些枯了。”圆儿叹了口气,“三小姐真是过分,若不是发现得早,小姐你恐怕……”
  嗯?听这口气,言初似是与正房的那个三小姐有怨,但是被救回来了。呵呵,若是他们知道这个身体里已经不是原来的言初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唉唉,真是没办法。好像潜藏的劣根性要发作的样子。
  “圆儿,我以前是不是太傻了?”尽量放低了声音,尽量用了无辜的表情,口气中却已经有了试探。
  “是啊。”圆儿撇撇嘴,手中动作却很轻,“明明公子做了那么大的官,小姐你被人欺负了却还是什么都不会说。不过也是了,小姐你从来都是那样善良的,怎么会跟三小姐计较?”
  原来是善良么?哼哼,若换了是初见,别说是欺负,就是无心的想要报复的话也是常常有的。
  哎呀,我果然跟善良是无缘的。我眯起眼笑了笑:“三小姐什么时候出阁啊?我瞧她年岁也差不多了。”
  “小姐,”圆儿语重心长,“你也是千金小姐哎,怎么能只盼着三小姐出阁呢?”
  “不然要怎样呢?”我继续装无辜。
  “反击啊。就算她是许给皇上的人,但毕竟现在还是言家的人啊!”
  啧,这话说得造次了。就算三小姐不是许给皇上的人,做丫头的如此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也是大忌。只是她所说与我所想颇有几分对路,也就装作不知道,只轻声咳嗽一下:“圆儿,以后这话不可再说,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住你。”
&&&&&&&&&&&&&&&&&&&&&&&&&&&&&&&&&&&&&&&&&
发表于:11-05-12 20:50
  不行了,再这样说下去,我自己都要吐了。在苏简身边几年,当然也知道如何借刀杀人,清爽利落,不过我终究是要离开言府的,如今当然是越低调越好。
  真将事情闹大,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再者,三小姐早晚是皇家的人,此刻无礼,日后怕是难以相安。
  只要她不来惹我,这样过一阵子也不算什么。抬了眼从镜子里望过去,圆儿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何必如此,现在这个还能温顺的言初是多么的好,若是变回满腹心机的初见你恐怕会受不了打击啊。
  花了大半个时辰梳了头便有丫头过来传话,说是公子也就是我那大哥言方阙在等我一起吃晚餐。说到晚餐,我不禁又有怨念啊,这言府就算产业丰厚也不用连晚餐也如此丰盛吧?这样下去会得高血压的。幸好言方阙对食物很是挑剔,吃的很清淡。
  要不,以这个大病初愈的身体,到了晚上肯定要流出数升鼻血。言方阙学的是儒家正统,讲究食不言,一顿饭吃下来倒没什么破绽。
  饭后,言方阙说:“小言,你既然好些了,明天继续去先生那里学筝。”
  啥?不是吧?还要学筝么?难道以前言初竟然不会这个?狂汗。却突然想起以前苏简给我的淑女教程,我也知道他是想让我多学一点,以后跟上流社会那些女子一起时不至于连搭腔都困难。我不愿拂了他的意,便跟他到乐器行,只是挑挑拣拣的却看中把二胡。
  苏简皱眉:“难登大雅之堂。”
  我丝毫不让:“可是我喜欢。”
  二胡的声音怎么拉都是那样的荒沉,我的那些压印的小心思用二胡很好表达。只是喜欢跟有天分则是两回事,学得半月,连一向自称是神经抗压力天下无双的苏简也觉得崩溃的时候我选择了放弃。
  教我二胡的老师三十多岁,稳重儒雅,他说,初见,二胡不适合你,不如选筝。
  我默然,回想那半个月,确实是神惊鬼怨,人踪尽绝。最后还是去选了筝,这次是个女老师,我却进步神速。
  去学筝么?呵呵。看那先生够不够分量了。
&&&&&&&&&&&&&&&&&&&&&&&&&&&&&&&&&&&&&&&&&
发表于:11-05-12 20:50
  第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因为需要加强学习,第二日早早便起了床。活动了一下身体才发觉言初的身体条件倒并不是很差,若时常运动,要恢复我之前的身手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时间方面要紧张点。
  在院中走了几步,便听到一句深沉的:“谁?”
  拜托,护院也不用如此尽心尽力吧?这说话的人自然是言初的专属护院方远航,一脸络腮胡子的酒鬼大叔。不过听圆儿说他这个人是有酒窝的,让我觉得惊讶无比--他那胡子几乎覆盖了整张脸,你还能看出酒窝来,真真是了不得的眼力啊。
  “是我。”我慢慢答了一句。听说那次言初遇危是他出手相救,便耐心地听圆儿讲了他的事情。也就是落拓江湖的寻常事情而已,听圆儿讲来倒有几分凄凉。
  方远航曾经被誉为“醉剑书生”,风姿卓雅,也算是江湖上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人。但年轻人血气方刚,总有惹祸的时候。说来是一件让人津津乐道的事--他一个人平了太行山的清风寨。
  清风寨。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土匪窝。说了平了,其实也就是将众土匪化整为零了。占山为王的人哪里那么容易让山外的人清剿干净的。后来方远航结识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当然这话是圆儿的原话,是否真的如此没人知晓。不过,英雄配美女还真是世人几千年都没半点长进的恶趣味啊。
  方远航本不是热衷名利的人,又有了心头牵绊,自是生了归隐的心,但当年的血债却还没完。仇家找上门来,杀了那女子,还发下狠话,定要方远航的命一同作陪。
  于是乎,方远航便舍了身份面子来到言府做了护院。
  听完之后我只想仰天长叹,真的是很老套的故事啊。让我讲给小朋友听都有点拿不出手啊。
  方远航拎着他的酒坛从暗处走出。他的面上都是胡子,将表情与脸色遮尽。若不是一双眼时不时露出些精光,我真要当他是一个酒鬼。
  “小姐今日起得倒早。”口气清淡,听不出一丝波澜。
  我微笑:“这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方远航淡淡应了一句,“只是觉得小姐比先前又美了几分。”
  又美了几分。言初的相貌在我看来倒并不是那么出色的,在见过式微之后,所有的人都无法再让我觉得惊艳。只是,听这话说的倒像是两人很熟,但依我对言初及整个言家的分析,言初此人多半是自闭倾向严重,当然不可能会跟一个护院有什么交情。而方远航的口气,也不似是个护院。难道他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虽说这几日都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但没有说话,也没有异动,应当没那么快露馅啊。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也难免要做回棋子,助我出府。让他现在看清苏醒的言初是什么样的人也没什么。
  “方远航,对主人家说这样的话,未免失礼。”我淡淡冷笑,“终日醉生梦死,便可以忘记么?”
  “你!”方远航神情未变,下一秒已错步晃到我眼前,两根手指扼在喉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就是言初么?”不动声色地回答,脑中却在分析,用之前学的防身术能否将之放倒。苏简啊苏简,今日用到,才知道你当初的决定很英明啊。
  “言初怎会是你这样?她那样的人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对自家人也是疏远莫名,哪像你这样会笑?”
&&&&&&&&&&&&&&&&&&&&&&&&&&&&&&&&&&&&&&&&&
发表于:11-05-12 20:52
  啧。原来是笑惹的祸。罢了,终究是要扯开脸,不如一次说了,“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么?看来这个言初也不是很了不得的人啊,作为大家小姐,没半点心计,又怯懦,真真是我瞧不上眼的那类人啊。”
  喉中蓦然一紧,呼吸也有些困难起来,哼,虽然用现在的身体有点勉强,但是风初见不是个束手待毙的人啊。我叹了口气,闪电般伸出一只手,控制住扼在喉间的手,整个人顺势向前滑了一步,然后出肘,击。
  我一点也不能保证这一击的质量,因为言初一个大家闺秀,压根不可能在未经过什么体能训练的情况,给对手以雷霆一击。
  但是方远航还是放开了手,人总会有惊讶的时候。他退开几步,一脸不信地看着我。
  我愉快地笑了:“方远航,如你所见,我当然不是言初,只不过,风初见却并不像她那般懦弱,所以,你最好不要想要阻碍我。”
  “风初见?是你的名字?”方远航皱了皱眉,“难道是借尸还魂?”
  “大概吧。”我甩了甩头发,慢慢走进他,“你放心,若我能回到以前的世界,是绝不会多留的,但在那之前,方远航,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你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这样的人我不是没有见过,”眼看天色将明,我只想快些结束这次谈话,“不敢面对过去和未来的人,没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敌人。”
  方远航眼神闪烁,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你该知道,我是负责言初小姐安全的。”
  “何必自欺欺人呢?像你这样的人,合该叱诧风云,纵横万里,怎会安于一室,做个小小护院?你那爱人,不是被清风寨所杀的吧?你不能报仇,又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整日喝酒。只可惜,酒只能解一时之忧,你这些年也过得并不快乐。”
  方远航退了一大步,然后我看到当年握竹成箫,握书成卷的醉剑书生得手在我眼前抖得相当艺术:“你……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难的。像他这样的人,若是清风寨的人所为的话,大可天涯海角报仇去也,不过多花些时间罢了,但既然他如今这般,想必是那仇不好报或者根本就不能报。
  圆儿的故事里只有风花雪月,却不曾真正留意方远航及那女子的家世背景,很多时候,爱情无法圆满也许并非是早先的仇敌所为。
  “这个啊。我猜的。”清楚地看出方远航眼中的杀意,却只做不知,“没想到歪打正着。”
  方远航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真是没礼貌啊。“方远航”,我叫住他,“酗酒不是个好习惯啊。还有你那胡子,实在很难看。”
  晨露微曦,我看到院中拐角处罗衣一角缓缓飘过。圆儿,非礼勿听啊。
  吃过早饭便要去先生那里报道,昨日言方阙已经大致说过。那先生名叫季无双,是京师的三大乐师之首,本身是宫廷乐师,掌管歌舞。能请到他来,实是给足了面子。
  我却不以为然,这个啊也未必是什么面子问题。像现在的主持人不也经常在外捞外快么,我们啊把这个称之为走穴。不稀奇。
&&&&&&&&&&&&&&&&&&&&&&&&&&&&&&&&&&&&&&&&&
发表于:11-05-12 20:53
  这话当然不能当着言方阙的面说,腹诽之后还是要去见的。
  季无双教学的地方在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书房外有棵大树,郁郁葱葱地经阳光折射进房间。无疑,这是个适合作曲和思考的地方。我想很多年以后,我仍然能记得第一眼见到季无双的情形。且不说那眉目如画,且不说那嘴边浅笑,但看那一双细长凤眼,以足够铭记。那一瞬间,只觉得世间再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在暖阳和风里,轻轻一笑,便老了岁月老了月光。
  我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如果哪日打仗,用他去行那美人计怕是也利落得很。
  季无双自然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只是我去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书房已坐了一人--那不是正房的三小姐言绫么?真是冤家路窄。很好很好。季无双这次应该是为了教言绫吧?那个正房的女子下个月就要嫁进皇宫,为言家的门楣再添荣光。
  “三小姐,将我上次教的曲子弹一遍给六小姐听吧。”季无双轻声道,花落无声一般。有个这样的人立在身边,哪里能专心学筝呢?
  言绫的古筝倒是颇具火候,到了宫中,也不至于会辱没言家这百年望族,至于会不会给季无双丢脸则说不好。果然,季无双蹙起了好看的眉,却将一丝不悦隐去:“若单论曲子,三小姐这筝已不用再学,在京师之中已是一流。不过,却少些了灵气。”
  我暗暗忍笑,季无双你也不是那么会做人嘛。乐曲一旦少了那么些灵气,又怎么能吸引人呢?宫中之人所学恐怕比这寻常大户人家要精湛百倍,两下一比,高下立分。
  “六小姐,你也弹一遍吧。”季无双也没多说,转身吩咐我。我敢说,他那表情里没有半点期待,显然这古筝言初学得很不好。
  我伸了手放在筝上,言绫弹的这曲言初应该也学了一段日子,我也不好完全乱弹,只弹到中间时将几个调错一下。到了最后则完全走了型。信手挥洒确实是潇洒无比,就是停了手之后心下忐忑。
  半晌没有动静,抬起头就看见季无双嘴边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有什么好笑,我当初弹给苏简听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怎不见他笑得这般}人?
  “我倒不记得我有这样教过。”季无双的声音听不出好坏,但直觉告诉我事情不太妙,果然下一句便来了:“伸手。”
  哎?我垮下半边脸,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会体罚学生?真是走眼啊。
  哆嗦着把手伸出,却在心中盘算,等下挨了打是直接晕了好还是哭两声好。闭上眼睛等了半天也没觉得手疼,却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罢了。我再弹一遍好了,要仔细了。”
  那曲子在季无双手中弹出来的效果跟言绫完全不一样,表面上听似是在歌颂盛世繁华,但内里却总有中凄凉在盘旋。季无双,之前那些年,曾有过怎样的过往,又有过怎样的悲伤?
&&&&&&&&&&&&&&&&&&&&&&&&&&&&&&&&&&&&&&&&&
发表于:11-05-12 20:54
  “长笑长相对,当归当卧醉,
  江山百里千家泪,
  骑虎安能退?
  叹如今,都道是,君主有梦身已碎,
  天下说祥瑞。
  便纵有,千古风流懒作碑,看尽红尘无滋味。
  往事难留去难追。
  苍涧池畔东流水,
  羌笛已断无人吹。
  式微,式微,胡不归?”
  一曲既毕,季无双吃惊地看着我。那个印象中连说话都不曾大声的言初,何曾这样歌唱?我黯然一笑,与季无双相对的视线里,看见彼此眼中大片的荒芜。
  这样的荒芜我曾在苏简的眼中看过一次,还以为今生再也不会见到。可是季无双,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眼神?
&&&&&&&&&&&&&&&&&&&&&&&&&&&&&&&&&&&&&&&&&
发表于:11-05-12 20:55
  第四章 人生几回伤往事
  屋子里气氛有点凝重,旁边的言绫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切,有什么号惊讶,本小姐的本事本来很多,又岂是你一个黄毛小丫头可以猜得到的。
  罢了,这样一来,言初的性格转变如此巨大,恐怕不多时府中上下便会知道六小姐病后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不过言初的情况既然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么醒来后变成什么样子都不是什么怪事。那次言方阙已经有点怀疑了吧?
  “三小姐,今天先到这里了,请先回吧。”季无双的脸色不变,淡淡地说了一句。
  “可是先生,你刚刚说言绫弹得不好。”言绫脸上阴晴不定,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我不是说小姐弹得不好。”季无双好脾气地解释,“只是乐器弹奏,有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况且,三小姐其实不必如此用心,皇上倒不是那般喜爱听筝的。”
  言绫被说中心事,脸上微红。我在边上看着,突然有些同情她。她长这般大,被家中长辈宠爱,但真正涉及自身幸福,恐怕没人会让她自己做主。宫门一入深似海,宫中妃嫔多是有来历的,以言家之势,也未必就是上流。在那种环境,要想自保,自得仰仗皇帝。但宫中佳丽众多,哪个不是国色?谁能保证皇帝喜欢的那个就是你?
  “皇上最喜爱柔顺的女子,三小姐若有心,不若多多收敛脾性。”季无双一语点出,口气中已有些严厉的意味。
  啧啧,赶人也是要靠手段的。
  言绫低了头,思索片刻,向着季无双微微一福:“多谢先生指点。”说罢便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她这样的人一向刁横惯了,哪里会这般容易退让。只不过,皇上甚是喜欢季无双,以后她入了宫,未必不需仰仗季无双。
  季无双见她去了,撩衣在筝前坐了:“我从以前就知道你并不是那般愚笨的人,只是想不到你唱歌竟如此好听。”
  我嘴角动了动,这个言初的嗓音还不错,很适合唱歌,初见的却不行。苏简有时陪我去K歌,去一次叹一次,只说我的嗓音是天上少有,人间仅存。那气势堪比撞向世贸的那架飞机,怎么听都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令我气愤不已。
  “我教言初已有三年,那孩子木讷,总也学不好。虽则认真努力,还不如今日这随手一挥来得像样。”季无双温温地说着,不热烈,我却听出他对言初的那种心疼,“后来自己也泄气了,心想,罢了,她既然这样,我也不求他能学得好。只是我来教,总能让她少吃些苦。”
  嗯?听这句倒似是这边的先生多是喜欢体罚的。
  “言初,你这场病倒是十分值得。”
  “先生这是在夸我么?”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想去看他眼中映衬出的我的空茫。
  季无双淡笑:“或许夸的并不是言初。只是,那孩子终究是我最喜爱的学生,若有一日变得伶俐,我也是欢喜的。”
  言不由衷。只是就算是木讷怯懦的言初都有这样一个人喜爱呢。初见呢,只有苏简,可是那个混蛋要结婚了。我终是不够高瞻远瞩,以为一句相依为命可以长久到永远。但是我却忘了,苏简与我都是在那同种环境中孕育的并蒂之花,本质是一样。要他终日守着与自己万分相似的我,也太磨人。
  哎,苏简,当时你若说我们做一辈子的兄妹该多好,说相依为命,到底还是暧昧太过,让人生出不该有的希望。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么好吧,苏简,今日面对有着与你相似眼神的季无双,让我最后一次想你。过了今日,咱们天涯海角,各安天命。
&&&&&&&&&&&&&&&&&&&&&&&&&&&&&&&&&&&&&&&&&
发表于:11-05-12 20:56
  式微式微胡不归。这首词是我无意间找到的,心里十分喜欢。便本着好东西要一起分享的原则,隆重而慎重地推荐给苏简,苏简并没有念很多书,对诗词之类的倒也不排斥,偶尔说话还能用几句。我经常取笑他:“不若改行做诗人,说不准会有大成就。做商人多庸俗。”
  苏简一眼横到天上去,冷哼:“我若不做商人,哪里能给你这样好的生存环境?”
  “哎呀,居然是为了我。真是罪过啊。”我在他身边浅笑如花,实则心酸无比。苏简平时自是谈笑风生,看上去还算温和。但我不是没见过,他处理事情那种酷烈手段。他只说那是生存必要,我们那样的背景在这世间行走本就无法保持柔软的心。“所以,初见。我负尽天下人,只是不愿你再走上这样的路。”
  那是因为你不曾遇见式微。后来我无数的次想,若我没将那首词告诉苏简,他在见到式微时是否还会那般刻意留心。式微父母双全,性格明朗。且家世清白,漂亮又有学历。无论哪方面,都强过初见百倍。
  我无法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两人越来越亲密。他们要订婚了,还得微笑着送上祝福。只是啊,从今以后,又是一个人了。话说我离开的时候,好像存了有一大笔钱啊。苏简你可要好生保管着呀,说不定我还要回来呢。
  唉,单恋果然比较惨。我的心思转到现实,这个言家固然是金碧辉煌,但就这几日转悠来看,多半已是空架子,仅靠言方阙和在皇帝身边做一等侍卫的言方歌撑着,已是摇摇欲坠。所以才会想把言绫送进宫去。只是她那样的性子,呵呵,怕是前途堪忧啊。
  所以这言家,也不是绝佳的避难场所,若能早些离开可以省却不少麻烦。但是以言初的身份若想离开,可以选的路并不多。一是出嫁,二是自己偷溜。我自是盘算着第二条。
  古往今来有一个道理是长存不变的--那就是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言初这人一看就不像是个会打算的人,在存钱以备不时之需这样的观念,恐怕还不如圆儿呢。嗯。现在的第一步就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凑一笔钱。这个显然不能指望我那大哥言方阙。
  京师重地,人当然很多,更重要的是有钱的人尤其多。深宅大院之内,应该也有买卖。季无双啊,我虽然很喜欢美男子,但是过不多久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啊。为此我还是多看你几眼吧。
  季无双显然不知道我心里所想,被我看得有些莫名。想我当初刚见到叶印的时候也是有瞬间的愣神--叶印跟苏简长得很像,只是那种眼里的温和却是发自心底的,不像苏简,再怎么收敛总有一种冷厉。我几乎要以为两人是兄弟,搞不好苏简就是在外的那个。
  我那这个发现说给苏简听,苏简的眼中有一瞬间杀气弥漫,却伸了手拍拍我的头:“不要乱讲话。”苏简与我不一样,我是出生之后就在孤儿院,对父母什么的没那么多期待,但苏简是七岁时才来。那时的他身上便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院长在私下里叮嘱我们每一个人不要去招惹那时的苏简。这世上的东西,若你从不曾拥有,失去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可惜与心痛,而苏简,在之前的七年,所拥有过的东西应是他很珍惜的吧?所以在失去之后他的抗拒也格外激烈。
  我本身也是一无所有的,没有什么珍惜,也没有什么在乎,可是那几年相依为命却耗尽我的所有。尽管这样,我还是很感激。从此终于可以无所畏惧地生存了。
  “我脸上有花么?”季无双终于忍不住,淡淡问了一句。
  我转了转眼睛,摇头:“先生最近吃很多辣的食物么?”
  季无双一愣,摇头道:“没有。我吃的食物一向很清淡。”
  那真是可惜了,我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然后在自己脸上比了一下:“这里,长了一个痘。”
&&&&&&&&&&&&&&&&&&&&&&&&&&&&&&&&&&&&&&&&&
发表于:11-05-12 20:57
  “是么?”季无双将信将疑,伸手摸了一下脸。这人一定是很少照镜子,他那脸就像是剥了皮的鸡蛋,哪里有什么痘啊,不过是我想捉弄他一下罢了。
  哎,看到美人就想招惹,都是苏简惯出来的毛病。
  季无双一抹之下也知道上当,便沉了脸低喝:“伸手!”
  先生你没别的招数了么?看你不是个有力气的人,我从容地伸了手出去,啪啪,这两下倒是清脆。将手垂下,藏进袖子,人果然都是有脾气的,连这个季无双都不能免俗啊。真真是如苏简所说,越是温和的男人越不能惹。没准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我对苏简的比喻十分不屑,但事实证明这话是没错的。季无双你个腹黑的家伙。
  不过,挨了打却有了可以撒娇的理由:“先生,京师好玩么?”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出去了,听圆儿讲外面是很有趣的?”老实说圆儿到底还小,而且没念过什么书,她讲的那些也就是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类似于现代的八卦消息,没什么价值可言。
  季无双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说到京师,倒也不像是世人想得那般的美好,不过,有趣的地方却有那么几处。”季无双细细讲来,自是比圆儿说的好上百倍不止。听到最后,也看出了季无双平时少有娱乐,去的多的地方多是京师几名清雅才子聚会的西风阁,还有三乐师切磋技艺的聆音小筑。至于那个卷帘楼,听着像是青楼的地方,恐怕是被人拉着去的。只是能让季无双觉得有趣的青楼,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嗯嗯。有机会一定要去看下。
  等他讲完,已经是将近中午。“先生,不如留下来一起吃午饭?”
  “连小言初都知道要留客吃饭了么?这世道真是变了。”季无双呵呵笑着,甩袖起身,一股清新的香气慢慢散了开来。“可是不行呢,我要赶回宫去。准备下个月的大典。”
  “为了大典连饭都不吃么?有必要这样卖力么?”我嘟囔一句,“那么先生慢走,学生就不远送了。”
  季无双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哎。对年长的男子有不可抑制的好感还真是恶习啊。
&&&&&&&&&&&&&&&&&&&&&&&&&&&&&&&&&&&&&&&&&
发表于:11-05-12 20:57
  第五章 西风无事扰人忧
  起身将季无双送出门外--其实也就是送出教课的院子,便迈开脚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圆儿跟在我身后,一脸崇拜:“哇,小姐,你这病好之后,真的是如有神助啊,连先生都夸你了呢。”
  这孩子真不会说话,这算是夸奖么?反而是映衬出以前的言初是多么的愚蠢罢了。不过圆儿这孩子倒也是极为解人心思,我在这边吃过两顿饭后,她已经清楚我的口味,以后的每一餐都安排得极为妥帖。瞧她的模样,长大了定是个美人。若从此刻开始培养,以后嫁进大户,赚一大笔彩礼还是很轻易的。
  不错,是个潜力股。
  一念及此,我拍拍她的头,柔声问:“圆儿想学么?”
  圆儿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暗淡下去:“小姐说笑了,先生身份尊贵,只教小姐少爷。圆儿这样的身份,哪里能学呢?”
  “可是这世上的人,高低贵贱哪里分得那般清楚呢?”我淡淡驳了一句,“有很多人,看上去身份尊贵,实则粗鄙不堪,还不如你来得干净呢。”
  圆儿显然是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迟疑道:“先生会答应么?”
  “先生是个好脾性儿的人,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有什么不同意?”话说道一半,却见圆儿突然停下了脚,叫了一声:“三小姐。”
  言绫站在三米开外的树下,那脸上的表情精彩十分,只一双眼透露的信息让我心情大好。有几分羡慕,又有几分怨毒。
  圆儿挺身护住我,一脸的防备。这个孩子……真是太贴心了。只是她不知道,现在的言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怯懦的言初了。
  言绫静静地站着,将我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才哑哑地开口:“言初,我一直都是那么讨厌你。”
  “我知道。”静静地回了话,看着言绫的脸上一行清泪慢慢留下。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嫁给皇上,可是爹娘不同意。我那么努力地练习古筝,先生还是不满意。”言绫的眼里恶毒尽显,“为什么他那么看重你,就因为你从来没人爱么?”
  “喂,说话要经过大脑。”我皱眉--小姐,你这话透露的意思是皇上不如季无双,要死人的。这言绫想来是因为要嫁进皇宫所以心里压力也很大。我便做回好人,让你好好发泄一番好了。
  我走过去,将她轻轻揽进怀中,指着肩膀说:“肩膀可以借给你靠,不过,不要把鼻涕蹭在上面。”
  言绫的身体瞬间僵了,古代人果然是很没情调的,守礼的同时摒弃了一切的亲近。不一会儿,言绫反应过来,狠狠推了我一把,颤颤地指着我:“你……你……”
  “怎样?”我翻了个白眼,“你什么你?还有啊,以后不要这么哭,给别人看到会笑话的。”
  “你--”又是一个字。这三小姐平日里是多么的聪敏啊,居然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言绫,姐妹一场,奉劝你一句。好生去嫁给皇上,换一世荣华。不要想歪了。”也不要出什么乱子,我默默加了一句,言家大厦将倾,若在这样的事情出了变故,怕是没有翻身之日。
  “圆儿,走了。”拍拍还在愣神中的圆儿,错身的刹那,我看到言绫的脸上现出一个极为古怪的笑容。生在大户,也未必就是好事啊。
  圆儿此时对我的崇拜简直有如长江之水啊:“小姐,你是怎么办到的啊?你这次还魂以后,改变了很多哦。”
&&&&&&&&&&&&&&&&&&&&&&&&&&&&&&&&&&&&&&&&&
发表于:11-05-12 20:58
  还魂?难道言方阙那样的人也会请大师么?这下反而可以顺理成章了。
  “圆儿,若我有一天要离开言府,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那当然啊,小姐出嫁的时候,圆儿也是个陪嫁的丫头呢。”圆儿一脸天真,回答得理所当然。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陪嫁的丫头有五成以上的是会成为小妾的啊?真真是没志气。
  叹了口气,只好耐心解释:“不是出嫁的时候,只是单纯的离开言府。”
  “离开言府?小姐你要去哪里啊?”
  “去别的地方。任何地方。自由的地方。”
  “圆儿不懂。”圆儿绞着手指,眼神迷茫,“圆儿从没到过言府意外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是自由的地方。”
  呃?高估了这丫头的智商么?“那个圆儿啊。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做丫头么?”
  “圆儿就是做丫头的命啊。还好遇到小姐,从来都不发脾气,也不会打圆儿。只要是小姐愿意的,圆儿都会去做。”
  啧,早说这句不就完了。“那么圆儿,我若离开,便带你一起走,你就不用再做丫头了。”
  “真的么?”圆儿高兴起来,小眼睛里又开始亮晶晶地闪光。真是个好骗的孩子啊。
  “但是,在那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好么?”
  圆儿点了点头,我满意地笑了,伸出小指,“那么打勾勾吧。”
  圆儿满脸好奇地伸出手指,看我的手指勾住她的,又绕回来在大拇指上一盖:“契约成立。”
  其实圆儿这人倒并不是我走出言府的棋子,稳住她只是不想太早曝露--因为之后无论是积累钱财还是别的,与这个贴身丫头的嘴是否牢靠密切相关。何况,给自己创造出一种牵绊,只会让以后的路走的更为谨慎。
  “圆儿,去准备饭菜吧,上次紫苏传的那个什么汤就不要上了,很难喝。”
  圆儿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去忙活了。我看她走远,才冷哼了一声:“方远航,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啊。”
  草丛中晃动几下,就看到络腮胡子的大叔晃悠悠地站起:“本来就是我先在这里的,哪来的偷听一说?”
  这话听着耳熟,转念一想,这不是斯嘉丽那次跟阿什利生气跑到休息间发气,被瑞德听到的那回嘛。这醉剑书生居然也有痞子的一面?
  我皱了皱鼻子,空气中的酒气很重,我对于酒研究不多,但苏简酒架上的那些收藏我却是熟悉的,这大叔喝的并非是好酒。“酒多伤身啊,大叔。不知道你现在还提不提得动剑,拿不拿得起笔?”
  “那些玩意儿么?”方远航喝了一口酒,“早没用了,言家也是大户,在此护院未必需要什么真才实学。”
  这话说得就跟有个好的文凭就有了相当的敲门砖的分量是一个意思。我无法正确判断方远航这个被酒侵蚀了太久的身体里还有多少真材料。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想同情你。但是,方远航,你所做的一切,除了能博得旁人的怜悯,什么事情都不能解决。”
  “哦?那你呢?说这些话,恐怕是有所求吧?不如痛快点,说来听听?”
&&&&&&&&&&&&&&&&&&&&&&&&&&&&&&&&&&&&&&&&&
发表于:11-05-12 20:58
  “爽快!”我赞了一句。“不过,有些买卖听过之后就要做,否则,说出来没半点作用。”
  方远航有些意外:“你似乎很擅长做买卖啊?也罢,我也无聊得太久,说来便做了。”
  这么好说话?“你刚刚不是已经都听到了?”
  “听到了?”方远航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就是要离开言府?那不是什么买卖吧?”
  “这些年你只有酒量见长么?要离开言府怎么能空着手呢?”我白了酒鬼一眼。仔细端详了下那张长满胡子的脸,“要面对过去不是什么难事,你却不愿意?”
  “面对过去?说得轻松。”
  “听圆儿说你以前是英俊潇洒啊玉树临风,瞧你现在这模样,倒是比乞丐强不了多少。”微微眯了眼,看一滴酒从他脸上的胡子上滑下,“只需要把胡子刮了就好了啊。”
  方远航一怔,然后咧开嘴笑了:“好!你那买卖也算我一份,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我。”
  啥?这次轮到我愣神了,我本来打算要花上几天时间慢慢打通这段关节的,没想到这么容易。我想起他早上说的又美了几分,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抚了抚脸,莫非是这张脸的原因?可能性不大,以方远航为了前女友宁愿做护院的性子,不可能会色迷心窍。或者是他真的无聊得久了?
  “第一步做什么?”方远航见我愣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静静地问。
  “你的轻功怎么样?”希望方远航不至于连看家本领都生疏了。“第一步要教我轻功。”
  方远航不解:“有本大爷这么个高手在身边。还需要什么轻功。”
  啧,还本大爷。这方远航的神经八成是不太正常。“你总会有顾及不上的时候,而且我这人不太喜欢麻烦别人。自己会不是更可靠么?”
  “有道理。”方远航点头,“明早五更,小姐请早。”
  “嗯。”以前也是要常常早起锻炼,五更也不算很早。“只是,大叔。能否麻烦你将胡子刮了?”
  方远航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我。这人倒没什么恶意,就是一脸的胡子实在是不符合我的审美观念啊。
  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现在就只剩下言方阙了--因为一直对亲情没什么概念,在这边多了个有血缘的大哥,也不太会维系彼此的关系。不过,从现在开始,言方阙啊,你就是我的通行证跟财神啊。
  就委屈你做会棋子,让我下局好棋吧。
&&&&&&&&&&&&&&&&&&&&&&&&&&&&&&&&&&&&&&&&&
发表于:11-05-12 20:59
  第六章 天涯路远向谁依
  五更,我起身来到院中,却发现有人更早。这边的师傅们都喜欢等徒弟么?
  检查了一下装容,短衣轻靴,确实是学武的架子。刚要打招呼,那人头一转。我顿时咽下了所有的话--这人恁的陌生--话说古代就算环境保护得甚好,导致人人面白如玉,风采无限,也不必男子个个英俊,女子个个倾城吧?
  只见那人轻裘缓带,一手执剑,一双眼看过来真真是风流无限。只是,为什么他的另一只手上如此煞风景地拎了只酒坛?
  “看什么?不就是刮了胡子么?”方远航的声音从那性感的薄唇中溢出。真是的,一开口就气质全无,我斜了眼睛打量收拾干净后的方远航,嗯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将他拐去做富家女的上门女婿也可以大赚一笔。
  只是这个念头现在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手上那支剑恐怕是不饶人的。
  我极力想要忽视这个人的真面目给我带来的冲击:“可以开始了么?”
  方远航摇头:“还不行。我必须要清楚你的骨骼有没有练武的资质。”
  黑线,这句话正确的说法是要确定我有没有武骨。
  片刻之后,方远航一脸可惜的告诉我,言初的这个身体先天体弱,别说是习武,就是剧烈的活动之类都要尽量避免。
  而且更让我郁闷的是,方远航担任言初的护院时间已经不短,他知道言初的身体还不能受伤,否则会一直流血到死。“真是可惜。”方远航说来一句,可是脸上连半点惋惜的样子都没有。
  我也喟叹一声:“是啊。”同样的也是没有可惜的意思。没有武功也没什么关系,有钱就行了,可以请到武功高强的保镖。
  习武计划胎死腹中,一时间又没什么事--我这人起床后不到晚上便不会再躺回去。于是在院中一角的石桌前坐了下来,方远航拎着那只让我颇看不顺眼的酒坛晃过来:“坐在这里能想到好办法么?”
  “坐在这里只是等着看日出。”真是没情调,“今天我要知道京师各酒楼,绸缎庄以及青楼的所在地和经营状况。”
  “啧,使唤起人来还真是毫不手软啊。”方远航微笑,“不过,你要那些做什么?”
  “因为那里有财神啊。”我淡淡笑了。衣食住行在哪个时代都是首要的,京师人流量极大,富商巨贾又多,这酒楼里掌管着众人之口,绸缎庄里有众人的面子,至于青楼,则是消遣的好去处。“听说,卷帘楼是个有趣的地方?”
  “噗--”方远航刚刚喝进口中的酒全都喷了,“对男人来说,那当然是个好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听别人说的。看你这反应,想来是个非常有趣的地方。”我好整以暇地笑,“既然卷帘楼那么有趣,我们今晚去一次吧?”
  “什么?”
  “我、说、我、们、今、晚、去、卷、帘、楼。”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眼看着方远航的脸渐渐变色,“看你的样子不会是没去过吧?”
  “废话,像本大爷这样痴情的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痴情?喂,大叔。男人不花心很丢脸哎。”
&&&&&&&&&&&&&&&&&&&&&&&&&&&&&&&&&&&&&&&&&
发表于:11-05-12 21:00
  “胡说,本大爷就很痴心,哪里丢脸了?”
  “那今晚去卷帘楼又怎样呢?不过是去找个财神而已。”
  方远航半信半疑:“那里会有财神?”
  卷帘楼是京师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女子大多色艺双全,千金亦难买其一。不仅如此,卷帘楼在全国上下有十数家分店,实是妓界龙头。楼中的头牌更是身价奇高,非是一般人能见的。而去这楼中消费大多是巨富,偶尔也会有楼中姑娘极为欣赏的清贫书生--当然,书生是没什么好消费。
  不知季无双去卷帘楼是哪种情况呢?他看上去并不是很有钱的样子。
  方远航目光炯炯,似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个大洞来:“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以言方阙的能耐,将来你的夫婿定会是京师最好的子弟,荣华富贵只在指掌之间--就算你已不是言初,但这样貌却是没差的。”
  原来你所想的是这个,所以以为我这笔买卖是闹着玩么?我冷冷哼了一声:“像我这样的人,天生要站在顶端,与强者并肩,怎么可能会想站在一个男人身后,做贤妻良母?”
  许是被我气势所摄,半晌才道:“既是如此,我帮你!”
  言初的眼睛清澈中微露一丝湖蓝,平时看着没什么奇特,只在睁大的时候有一丝凌厉不经意地泻出。很多年后,方远航对我说:“初见,你那时的眼神就像世界已在你手中。”
  “这样啊。除了我刚刚我要的那些,还需要准备一套儒装。料子不一定要是最好的,但是一定要是素色的,能衬出气质。”
  方远航伸出一只手到我面前:“钱。”
  真现实。从背后抽出一只精巧的小算盘,拨弄了几下。这算盘是我要圆儿去账房哪里借得,昨天已经大致打听清楚衣服,鞋子以及布料的价格,算起来还真不便宜。我到袖中摸索半晌,摸出个钗子,放到方远航手中:“这个钗子呢,虽然含金量不高,但是是今年的款式,只在大户之间流传,拿去卖了,大概可以卖个二十两。买衣服呢,则需要十五两,剩下的就先留着。”
  方远航有些瞠目:“我们就靠这个去找财神?”
  “不错,如何以低成本换取最大的回报是我最擅长的。今晚去过卷帘楼就知道财神是不是财神了。”
  方远航收了钗子,目光精亮:“好吧,就信你一回。”
  “要记住,卖钗子的时候可以抬价,但是买衣服的时候千万要记得尽量降价。总之,最后剩下的钱只能多不能少。”觉得不太放心,我又细细叮嘱一遍。
  方远航看着我怪怪地一笑:“风初见是么?倒是会打算。”说吧站起身潇洒地走了。我原想以季无双的样貌去行美人计成功的可能性在九成以上,这个方远航也不赖啊,成功的几率总还在八成以上,更何况还可以推出去挡刀。真是好用。
  我伸了个懒腰,对未来不禁生出一丝期待。苏简不在,让我的生活产生变故的概率大大降低。
&&&&&&&&&&&&&&&&&&&&&&&&&&&&&&&&&&&&&&&&&
发表于:11-05-12 21:00
  白天里仍是学琴,却不见言绫。听圆儿说宫中已经派了女官来教宫廷礼仪,言绫暂时不会有空来学筝。听了这话,我心中反而空落起来,言绫这人应该并不是那么坏的,只是爱上季无双就不那么明智了。
  看季无双一副朗月清风的样子,也知道,这样的人大多生性淡泊,且见多了世事,所爱之人必定不会是寻常人。而言绫那点小心思,则终究是带了点占有欲,于季无双而言只是羁绊,当然是能躲就躲了。而季无双昨日那番话,则多少挑明了些,今日便不用再辛苦假装愚笨。
  偶尔听到低沉处,也敢伸手去阻。
  “先生,这个音不对,应该往上,才不会沉闷。”
  “先生,这个该往下,才算应景。”
  季无双脾气好,也懒得去纠正,由着我将好好一曲《紫竹调》弹得面目全非。到最后忍无可忍:“言初,你倒会得寸进尺。”少不得还要拿他那吓不了人的戒尺虚晃两下。
  我呵呵一笑,将调子转成自己喜欢的风格,唱自己喜欢的歌:
  切勿沉于虚幻拂晓之梦
  亦勿常念悲伤……
  深院清 月光明 照心头 寒霜铺满地
  彼岸花 花开织成舞 赤花舞泉路
  雁去无留意 哀鸣声声成罪曲 断肠人在天际
  睡梦中 听她那摇橹声声 江阔云低
  黑夜里 将愁心附于长河 便随波成蓝色
  每当从人中过 意漠落 心伤怎奈何
  放眼望 寥寥无归处 唯余风瑟瑟
  踌躇步夕途 但将向何夜深处 灼花舞指前路
  往昔事 飘散随波去而今 亦不回头
  泠泠七弦 弹拨手指之间 亦幽蓝亦孤独
  三更雨 声声空阶滴到明 漫漫夜长
  心中曲 飘飘散散云烟过 唯留盈盈心伤
  手若心 泠泠清清浸河水 潼潼荡漾
  赤色花 时到之后亦散落 随波飘向远方
  命运蓝染亦殇……
  这首蓝染我是极喜欢的,原版是日文的,我爱它的词,便硬生生用了中文来唱。只是每个K歌的地方都没有,我每次都爱在家里唱,每当那时苏简就跑到阳台上去。后来被我逼问得急了,才吞吞吐吐说了一句:“初见啊,我实在不想让王妈误会我在打你。”
&&&&&&&&&&&&&&&&&&&&&&&&&&&&&&&&&&&&&&&&&
发表于:11-05-12 21:01
  我颇为郁闷。初见的嗓音固然是不好,不至于差到这地步吧?后来我看到连王妈也往阳台上跑的时候就更郁闷了。这两个不懂欣赏的人!
  不过还好,言初的嗓音很不错,唱这种抒情的歌曲十分适合。
  “先生,这时候应该说两句赞扬鼓励的话,下次学生就会有进步了。”
  季无双一双凤目微微眯着,将我上下打量一番,摇了摇头:“不对。”
  “哪里不对了?”我这曲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怎会知道哪里有错?
  “这可说不好,”季无双人淡如菊,笑得风轻云淡,“生了场病竟然脱胎换骨,也算奇闻一桩。”
  他的眼中并无恶意,甚至也没有丝毫防备:“无论如何,我都以为,这转变是好的。”
  老狐狸。我在心中暗暗腹诽,他明明已经看出,此刻的言初并非病前的言初,以他所学,未必相信转性之类的传言,却偏偏不道破。这样的人,也是属于那种在人群中左右逢源的那款。可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我偏偏觉得他比任何人都要干净呢?
  “你见过少相么?”季无双突然说了一句。
  少相即是言方阙,他少年拜相,人又有龙凤之姿,别人便都称之为少相。“自然见过。”不仅见过,昨日我去他的书房找书,发现他那个书房的藏书真是比我念书这许多年用过的教科书以及辅导书还多,只是书一多,品种就杂。我在一堆古籍中间居然发现了两本不那么健康的书。
  见他正认真看书,便拿了书凑上前去,虚心无比,不耻下问:“大哥,这是什么?”
  言方阙接过书,看了一眼。下一刻我就看到他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变青,最后黑成一片。然后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言方歌这个混蛋!”
  噢噢,言方阙也居然会骂人?我看着他,表情惊讶无比。
  言方阙也发觉失言,对我温和一笑:“抱歉。”然后便将那书扔到桌子底下,不许我再碰。切,不就是春宫图,给我我还不看呢。
  不过这个言方歌倒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言方阙能有今天的成就很不容易,也吃了很多苦,也不是要故意疏远你。”季无双淡淡开口,如春风轻轻拂过,“只是你这些年倒任性得很,他不来找你,你便连他的面也不见。”
  这样啊,难怪我昨天去找他时他笑得那样傻。
  “但是言初,你要相信,就算有一日,他负尽了天下人,也不会对你不起。”
  一瞬间天旋地转。记忆中也曾有人这样说过,负尽天下,仍然有你。
  “因为你是他唯一的亲人。”
&&&&&&&&&&&&&&&&&&&&&&&&&&&&&&&&&&&&&&&&&
发表于:11-05-12 21:01
  第七章 珍珠帘卷玉楼空(上)
  言家虽是大户,但到了晚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娱乐。我叮嘱圆儿先睡,便换了长衫,与方远航来到要出府必须进过的院墙边--此刻当然不能走门。
  我在墙边,默默感叹这大户人家的院墙真是修得巍巍壮观,我在墙下做高山仰止状。方远航还在一边好死不死地催:“喂,快点呀,等下被发现了。”
  发现了怎么了?这不是我家么?只不过,你倒是跳给我看看啊。
  看到我眼中明显的嘲讽,方远航只得叹了口气,走到我身前蹲下:“上来!”
  我踢了他一脚:“方远航,本公子现在是个男人,用背的合适么?”
  “那要怎样?”方远航对于要去卷帘楼颇为抗拒,说是什么曾经答应过小千要一辈子守着他们的诺言。去他大爷的,这次是去寻找金主,又不是叫你去泡妞!更何况,你有钱么?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式?”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做一个飞天索呢。方远航看我微怒,也就闭了嘴,伸手扣住我的肩,嗖地一下,窜上了墙,又嗖的一下稳稳地落了地。
  啧啧,古代的交通并不发达,坐马车长途旅行的话一定会把全身的骨头都颠散,但是这个轻功很好用,难怪这边的飞贼跟采花贼那么多。
  在这边来了之后,我第一次踏足言府之外的土地,那兴奋劲自然不提。
  拍了拍方远航的肩膀:“方远航,不如我以后就叫你大方,你叫我初见?”
  “不要!”
  “为什么?这样又亲切又有自己人的感觉。”
  “本大爷怎么可以有这样难听的名字?”
  “那要不叫阿远,或者叫小航?”我板着指头数了下,“这些都很不错哦,你选一个吧。”
  方远航满脸黑线:“还是叫大方好了。”
  “嗯,那就这样定了。”我拍拍手,“现在,我们去看美女吧。”
  言府中人这时多已经入睡,没睡的估计就是日理万机的言方阙了,而京师的夜生活则刚刚开始。
  卷帘楼的产业很多,占据了京师西南方向的一整条街,人称“烟花巷”。卷帘楼的大姐头人称瑶华夫人,当年也是名噪一时,如今徐娘半老,却还是风韵犹存。
&&&&&&&&&&&&&&&&&&&&&&&&&&&&&&&&&&&&&&&&&
发表于:11-05-12 21:02
  门前的龟奴服务态度良好,一点没有其他青楼龟奴那种势利眼:“二位爷长久不来了,姑娘们可想得紧。”--这话太过了,且不说我,就是方远航也不像是风月场中的老手。
  我转头看了看方远航,却发现这个大男人的脸红得跟猴屁股有一拼。
  真真是丢尽我的面子。我拿手肘一拐:“喂,老兄,自然点,你这个样子很丢脸。”
  方远航扭捏一下,也是低吼:“这种地方,怎么自然啊?”
  哎,真是的,莫非这就是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的典型?大方啊,我越来越觉得你有做人家上门女婿的资质啊。
  龟奴仍是满脸堆笑:“两位爷,外面风大,不如到里面伺候着?”
  我从袖中摸出一张丝绢,递给龟奴:“麻烦你将这个送给黛眉姑娘。我们二人在这里等着回话就是了。”
  想来时常有人送东西给黛眉,且送的都是好东西,这龟奴见了我的丝绢,反而觉得新奇似的,小心收了:“两位爷请稍候。”
  微笑服务,顾客至上。这卷帘楼的经营理念还真是先进。
  那龟奴拿了丝绢闪身进了楼,方远航蹭到我身边,一脸你很奸诈的表情地问:“你那丝绢上有什么古怪?”
  “能有什么古怪啊?不过就是几句贴心话儿。”我踱了几步,表情有点受伤,“原来我是那样坏的人么?”
  方远航打个寒噤,退出四五步,鬼叫:“哇,你这个表情真是古怪!”
  暗自摇摇头,懒得理会他。便在楼前负了手看天,今晚的月色很美。记得小时候读书很是中规中矩,形容月光从来都是写像水银,月光如练。形容月亮就写像玉盘。天知道我那时最想写月光像银子,月亮像大饼。
  只是月光如此之美,合该拥人共赏。
  不多时,那龟奴走出,说是黛眉有请,请两位先到大厅,她要梳洗打扮。
  我颔首,拖着很有些软脚的方远航进了大门。这家伙不是在这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吧?
  黛眉乃是卷帘楼三头牌之首,天下青楼排行榜的榜首,不用梳洗已是倾城之姿,这打扮过后,还不倾了天下?
  大厅之中也是极热闹的。放眼一望,便明白了。大厅之中有个舞台,名叫光风霁月,台上一名绝色女子正在跳脱衣舞。只是那舞姿甚美,虽是一件件脱着,却也毫不让人觉得恶心,反而有种艺术的感觉。
  只不过,在还剩贴身小衣的时候,音乐终了。呵呵,设计这舞的人实在心思够巧,欲脱还掩,欲笑先颦,真真是恰到好处。
  那女子在台上微微一福,莺声啼语:“谢各位爷赏。”台下坐着的都是有头面的人物,听了这句自是心甘情愿将银两双手奉上。那女子浅浅一笑,婉约无限地转了身,就要下台。
  但是,风月场中,有人应景,自然也有那煞风景之人。就见个矮胖男人,伸手就去揽那女子的小蛮腰:“姑娘不如来喝一杯?”
  我暗暗摇头,这卷帘楼的规矩是除非舞姬自愿,否则,便是只能看不能摸的。
&&&&&&&&&&&&&&&&&&&&&&&&&&&&&&&&&&&&&&&&&
发表于:11-05-12 21:04
  瑶华夫人下血本将众人的身份捧高,也是起个警戒的作用--要想在卷帘楼春风一度,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价。这一下子,那人不知道是要被乱棍打出还是要断手。
  果然,凭空里飞出一只扇柄,正插在那男人的手掌中间--卷帘楼的正厅倒是没有供应酒菜,想来那出手之人也是一时情急,便拆了自己手中的扇子做暗器。
  我手中也有一把,木质的,远不比那男子掌中的那支玉骨扇--方远航说来此地的人大多附庸风雅,拿扇子很正常。而我终究是个女子,拿个扇子遮一下总是好的。
  矮胖男子早杀猪般大叫起来:“谁,谁暗算老子?给老子站出来!”
  其实那也不算是暗算,那扇柄出手的速度跟角度都不是完全不可躲闪,只能说这男子本领太差。
  一青衣男人慢慢晃了出来,冷笑:“哼,你若是老子,那本公子就是老子的老子。”上下打量矮胖男子一番,皱起了好看的眉:“看来你是第一次来卷帘楼啊。在这里就算是天下第一富也不敢口出狂言呢,你恁的了不起。”
  我睁大了眼睛,回头去看方远航。方远航点点头,低声道:“是言方歌。”
  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这言方歌跟言方阙也算是一家,怎么差距就这样大啊。
  “少跟老子来这套!”那男子受了伤,反而现出一种狂态,“不过就是个千人骑万人乘的贱人!”
  言方歌眼中杀气一闪,扬起手就是左右开工,噼噼啪啪连甩了那男子十几个耳光。男子的脸肿的老高,张口吐出一口血,血中和着牙齿几颗。即便如此,却还是不甘示弱:“贱人!”
  言方歌气极,又是狠狠扬起了手。看来言方歌不是第一次做护花使者了,只是方式却不对。
  “住手吧。”我拿扇子掩了半边脸,“像他这样的人,打他只会污了自己的手。”
  言方歌冷笑:“反正手已经污了。本公子就打得他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是这样。”我点点头,笑了,“那不如打得他连他娘都不敢认他好了。”
  言方歌愣了一下,这两句话中错得几个字,意思却完全不同。言方歌大笑:“不错,正合我意。你这小子,倒是有趣。”
  言方阙笑罢出手更狠,那人很快就面目全非,却又没有性命之忧,不愧是一等带刀侍卫,这不带刀的时候也很强啊。
  我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提醒他:“小心不要伤到要害。”“哎呀,这拳太重了。”“把那个扇骨拔出来,貌似可以卖钱。”“哎呀,罪过,你想让他断子绝孙么?”
&&&&&&&&&&&&&&&&&&&&&&&&&&&&&&&&&&&&&&&&&
发表于:11-05-12 21:05
  言方歌最后停了手:“要不你来打两拳?”
  我摇头:“算了,看你打就很解气了。再说,我的手又没脏。”
  “你这人真不厚道。”方远航在我身后闷闷说了一句。
  “大方啊。这种时候只适合添油加醋,难道雪中送炭么?”
  “你这是落井下石。”
  “不懂得尊重的人,该死!”
  言方歌教训完毕,轻车熟路地指挥下人将人扔出,又一掌拍在我肩上:“小子,干吗拿个扇子遮脸,跟个娘门儿似的。”那一掌可真不轻,我只觉肩上一痛,脚下便趔趄一下,扇子自然拿不稳。
  回了头怒瞪。言方歌就像见了鬼似的,怪叫:“你--你--”
  我刚刚苏醒那日,言方歌也去探望过,一整个下午都在床边叽叽喳喳,说了很多事情,虽则有用,但是太聒噪。我那时精神不好,也不怎么应声,难为他一个人喋喋不休说了一下午。
  “怎的?莫非在下长得像公子你的某位故人?”揉揉肩膀,痛得一咧嘴。
  “不是很像,压根就一模一样啊?难道当年小言还有个双胞的兄弟?怎么没听言方阙提起过啊?”言方歌自言自语,还时不时瞟我一眼,继而握住我的手,做激动状:“莫非你就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兄弟?”
  去你的兄弟。我甩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
  言方歌不死心地扑过来:“那么认识一下总可以吧?我叫言方歌,你呢?”
  我颇为不耐,再次将他甩脱:“风初见。”
  那台上的女子从开始就一直冷眼看着,到这时才扬声道:“风公子,不如到我房中小酌一杯?”
  众人哗然。要知道,卷帘楼众女一向自视甚高,身价奇高,京中众豪富莫不以被楼中女子相邀为荣。
  我才要开口,就听一个清丽的声音笑道:“璇姬,抱歉了,这位公子,他是我的客人。”
&&&&&&&&&&&&&&&&&&&&&&&&&&&&&&&&&&&&&&&&&
发表于:11-05-12 21:05
  第八章 珍珠帘卷玉楼空(下)
  璇姬冷然笑道:“黛眉,你总是喜欢和我抢,也罢,既是来见你的,就算是进了我的门,恐怕也惦记着你。”
  黛眉笑了笑,朝言方歌努了努嘴:“那边不是还有一个么?我可没跟你抢”。我顿时两眼放光--这哪里是个美人,分明就是个移动的珠宝箱啊。转头看了方远航一眼,心里暗自决定将他许配给这个黛眉--杜十娘那叫身家丰厚吧,这个黛眉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便是季无双也称赞为极好的女子。她轻盈下了楼,挽了我的手,便要上楼去。
  我轻轻笑了:“黛眉姑娘,这是何意?”
  黛眉虽是女子,力气却甚大。我的手被她抓着,竟然挣不脱。“公子说笑了,来青楼这种地,自是行乐。”黛眉媚眼如丝,在耳边吹了口气:“有些话,当然还是回房中说比较好了。”
  美人在怀,温香软玉,自然是好,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不是男的啊。虽然我很喜欢美人,但这样的拥抱的方式,实在让人别扭。
  没办法,只好回头向方远航求救,却见他的情况也不乐观--两个美女一左一右拥住他,小嘴堪堪要吻到他脸上去。而方远航这家伙居然手足无措。拜托,大方,你好歹是个男人,这样的反应怎么看都是新手。怎么瞒得过现场那么多的高人?
  回身揽住美人小腰,心中暗暗期盼大方那家伙能撑着点,不要太丢我的面子:“那咱们就楼上叙叙?”
  黛眉做出了然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上楼,进门,关门。黛眉二话不说,便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我脑袋顿时有点发昏,希望明天不要长针眼。等到她脱得差不多了,才沉声喝道:“黛眉,够了!”
  “这样便够了么?”黛眉冷笑。
  “何必作践自己?”我长长叹了口气,走过去拾起她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给她穿回去,“就算身在淤泥,也要为以后将要遇到的那个最喜欢的人留一点好东西啊。”
  “好东西?”黛眉笑得更冷,凄凉中一滴滴眼泪滑落脸颊,“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说着,她将一样东西扔在我怀里:“从没一个人,敢这样嘲笑我!”
  嗯?原来是这个么?扔在我怀里的是我送过去的丝绢。上面没什么古怪,只是有一首词: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这个是宋朝名妓严蕊的词,却是她传世的几首词中最好的一首。听季无双说,黛眉是个极为高雅的女子,便送了过来,想来她也是看懂了,只是两人的境遇又有不同。
  风初见自然也不是什么善类,但是自小在尊重极少的环境中长大,却也懂得怎样去尊重别人。
  哗啦一下撑开手中的扇子,在面前狠狠摇了几下,这卷帘楼脂粉气太重,再怎么淡然都还是觉得奢靡,“人活一世,谁不辛苦?到最后,又有几人能干干净净?姑娘又何必妄自菲薄?”
  黛眉咬了下唇:“那公子呢?”
  “眼前似乎还好,以后就难说了。”我老实回答。
&&&&&&&&&&&&&&&&&&&&&&&&&&&&&&&&&&&&&&&&&
发表于:11-05-12 21:06
  “这么坦白?”黛眉伸出粉臂,圈住我的脖子,“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甩给她一个白眼,拍下在脖子上不安分的柔荑:“少来。我这样的人,你见得还少了?说喜欢,没准心里想给我一刀呢。”
  “好了,不闹了。风公子看上去眼生得很,你那个侍从也是第一次来,究竟所为何事?”
  “为了看你呀。一见之下,果然倾国倾城。”我笑着打哈哈,眼光微转之下,已看见纸糊的门上映出个身影,“那个人也来了。”
  黛眉皱眉转身,大力拉开了门:“妈妈,你?”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瑶华夫人么,一双精明的眼睛直直看向我。
  生意人真是一点不肯吃亏啊,我在黛眉房中久久未出,孤男寡女的想来干不出好事,便来瞧瞧,是不是做了亏本的买卖。
  冲黛眉挤了挤眼睛,我慢慢踱到瑶华夫人跟前:“莫非夫人也看上在下?”
  真是恶习啊恶习。
  瑶华不为所动,老实说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子,看得上我那才叫稀奇。“可不是么?”瑶华居然不否认,眼中有一点点玩味:“能同时挑起我两个爱将兴趣的,全京城都寥寥可数。便是那个言公子,在璇姬面前献殷勤这么久,也没见璇姬请他到房中的。公子你甚是了得。”
  我摇扇而笑:“那夫人是否看出在下身无分文?”
  瑶华夫人冷哼一声:“不仅你身上没有半文钱,就连你那个随从的身上也没有半文钱。这卷帘楼倒不是什么福地,自开张至今,还没有人敢空着手进来。”
  “空着手进来又如何?”
  黛眉此时笑吟吟走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对瑶华道:“妈妈别生气,风公子是我请来的,本也就是唱个曲儿做个诗,妈妈若是嫌弃,下次黛眉不再叫他到楼中就是。”
  其实卷帘楼名声在外,倒并不是那么嫌贫爱富。相反,很多女子都是有情有义的,遇上才华横溢又穷困潦倒的书生,反而倒贴的比较多。
  但这也是卷帘楼的精明之处,古人多爱功名,那些才子最后能出人头地的也多。本着报恩或者再续前缘的心思的人比比皆是,这也是卷帘楼屹立这些年而不倒的一大原因。
  “瞧你说的,倒似是妈妈有多爱钱似的。”到底是心腹爱将,瑶华也舍不得多加训斥,“也罢,女大不中留,你自己留心了。别像之前那个绿央一般就好。”
  黛眉道:“妈妈还惦记着绿央?”
&&&&&&&&&&&&&&&&&&&&&&&&&&&&&&&&&&&&&&&&&
发表于:11-05-12 21:06
  “哼,到底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她过得辛苦我便开心了?可恨那男人竟然始乱终弃。”瑶华眼中点点冷光闪出,“再叫我遇见那样的男子,定要阉了他。”
  说着眼神直往我身上瞟,仿佛我便是那始乱终弃的男子。
  黛眉劝道:“妈妈也别气坏了身子。那是绿央的命。那男子老天会收拾他的。”
  我是明白过来了,这个瑶华倒不是担心我会怎样,只是担心黛眉动了真心,危及以后。一念及此,我对这卷帘楼还有眼前这个瑶华夫人好感又多了几分。只是黛眉会相信老天这点让我很是惊讶,人可信命,老天却是不可靠的。
  “夫人放心,瞧黛眉姑娘面相,也是个厚福之人,日后必有好的姻缘。”心中也知道黛眉此刻举动只是为了维护我,倒真没有什么情分在其中,也懒得废话,只向瑶华道:“不知道夫人是生意人么?在下这里有笔买卖,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兴趣?”
  “公子居然是个生意人?”瑶华挑眉,又将我仔细打量一遍,“真没看出来。你且说说,是什么好买卖?”
  “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次不仅是瑶华,就连黛眉也是一脸不信:“公子,做生意这种事,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我哈哈一笑,黛眉还挂在身上,站着有些吃力,便搂住佳人在椅子上坐了:“那种事情也不是没有,看你怎么做了。莫非夫人不想?”
  瑶华略一思索,迟疑道:“只是卷帘楼做的是皮肉买卖,声色场中也有买卖?”
  要的便是这声色二字。黛眉靠得我很近,鼻子里只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没奈何只得拿了扇子猛摇:“不知道卷帘楼培养一名花魁的周期是多长?”
  “半年左右。”
  “若在下说能在月余的时间培养出十五名甚至是更多的花魁呢?”
  “这不可能。”瑶华断然道,“卷帘楼乃是陵国甚至是整个天下最强的青楼,培养一名花魁至少也要半年。”
  “夫人。在下已经说过了,这事只看是什么人在做,是怎样在做,当然,若是以卷帘楼这样的实力,成功的可能性更大而已。”
  “那公子有何高见?”
  “MODEL秀。”我摇着扇子,缓缓吐出两字。
  “什么秀?”瑶华没听明白,皱着眉问了一句。
  这个……我要怎么跟她解释这个现代连小孩也很熟稔的东西?沉思片刻,才慢悠悠道:“简单地说,就是让你想要推出的那些女子一起上台。至于在台上的衣服跟饰物则需要精心挑选。”
  “就这样?”
  “夫人以为这是个简单的事情?从选人,选衣服,选饰物,需要面面俱到。还要精心挑选观众,这一路做下来,还要赶在下个月月初。整合人力物力,需要耗费的精力只怕夫人还没能考虑到。”
  瑶华笑道:“听公子口气,似是成竹在胸?不妨说个具体方案。瑶华也好差人去办。”
&&&&&&&&&&&&&&&&&&&&&&&&&&&&&&&&&&&&&&&&&
发表于:11-05-12 21:07
  我挑眉:“夫人够爽快,却不问在下有什么要求么?”
  “公子是聪明人,所要的自然是瑶华给得起的,但若是姑娘,这个瑶华不能替她们做主。”
  “夫人如此,难怪楼中众人死心塌地。在下也不贪心,只要这次MODEL秀一成的收入。以后若再有合作,也是这样算。”
  “一成?”瑶华一愣,随即笑了,“公子果然不贪心。现在可以说计划了么?”
  “好。”我合了扇子,微笑:“首先,主楼的大厅要作为秀场,在下个月之前要全面封锁。”
  “封楼?公子你知道主楼一天的收入是多少么?”
  “夫人,那个主楼要重新布置,而且现在那里对大多数富豪来说,已经不神秘,吸引力也大大降低。”见瑶华不语,我微微摇头,女子做事,总是不那么干脆,“其次,所有上台之人的衣服,饰物都由在下亲自设计,只是要请夫人准备各个花魁的画像。”
  “夫人不要露出这样心疼的表情,所有的衣服,饰物,在下会自己想办法解决。但是那个主楼的布局就要劳烦夫人了。”
  随后我又将计划的其他方面详细说了,此时的瑶华夫人绝对想不到,她这次一睹带来的是多大的效益。
  最后瑶华道:“公子不怕瑶华时候反悔?”
  我淡淡一笑:“夫人现在想这个为时太早。这事若是成了,夫人怕是舍不得在下去帮别人,到时只会更殷勤。若是不成,反悔也可。”
  “那公子呢?”
  “夫人该知道,男人都讨厌给出承诺,”我一笑,看瑶华脸上颜色骤变,“只不过,在下是个念旧的人。这点夫人请放心。”
&&&&&&&&&&&&&&&&&&&&&&&&&&&&&&&&&&&&&&&&&
发表于:11-05-12 21:07
  第九章 酒筵歌席莫辞频(上)
  一切商议完毕,瑶华款款走出门去,我立刻推了身上的黛眉一把:“快点下去,累死我了。”
  “呦,公子,真是绝情呢,利用完了就想丢掉么?”黛眉伸了白皙的手指,在我额头轻轻一点:“你这个没良心的!”
  天地良心啊。我摇摇头,顾左右而言他:“不知道大方现在怎么样了?”
  黛眉斜我一眼,掩嘴而笑:“公子到这烟花场所,不看美女却惦记个男子,未免有些奇怪啊。”说罢在我身上瞟了个来回,“莫非你喜欢男人?”
  废话,我自然是喜欢男人,只是我现在这身装扮,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却说这陵国其实男风颇盛,就连先皇据说都是喜欢男子居多,从而导致皇室大量减产,生下的四子三女个个都是宝。
  不仅如此,就连先皇隔了好多岁的弟弟--如今权倾天下的靖王也成了宝。
  由此可见,同性相恋,虽然能很好地解决单身危机以及人口过多等重大民生问题,但是在这个战争主要靠人力的年代,还是少一点比较好。
  我幽幽叹了口气:“你不是已经看出他是第一次来青楼么?万一在下面闹了什么笑话,丢的还不是我的面子。”
  “一回生,二回熟。”黛眉浅笑,“再说,下面那么多姐妹都知道公子你今晚是我黛眉的贵客,难道还会不好生照应着?”
  要命,怕的就是你们好生照应。只是真没想到,像方远航那样的人居然也很痴情。
  我变了脸色,几步走出门去,刚出门就发现门边蹲着一人,在地上画圈。那个表情真是让我无语,心里不知怎的就蹦出三个字--媳妇脸。
  方远航抬起头,无比委屈地看我:“初见啊,我感觉我好像被女人非礼了。”
  何谓非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看。人家那是看得光明正大,摸得理直气壮,吻得光明磊落,哪里是非礼了?
  倒是你,躲躲闪闪,藏藏掖掖,多有失礼。
  我撑开扇子,在他脸前面晃啊晃:“非礼得好,大方,你总不能一直守着那个虚无的诺言过日子,叫小千在地下也不得安宁。下回再来就好了。”
  方远航瞪大眼睛,咬牙切齿:“下次还要来?”
  “你道买卖谈好价钱就可以甩手不管么?”我晃着扇子,悠闲道:“过得这阵子,我要出来怕也不方便,所以一切还要有劳你啊。”
  “我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方远航若有所思。
&&&&&&&&&&&&&&&&&&&&&&&&&&&&&&&&&&&&&&&&&
发表于:11-05-12 21:08
  “啧啧,真有觉悟。不过,有点晚了。”我踢他一脚,“起来,要回去了。”
  转身郑重地跟黛眉道了别,转身下楼。在楼梯口看到言方歌一脸兴味的表情。真是没想到啊,言方歌居然会喜欢青楼之中的女子,只是以他的品性,恐怕是玩玩的心思居多。
  男人就是这样,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存有几分美好的幻想,等到得手中,却又未必会珍惜。想当初,苏简身边也是美女云集,倒没见他为谁给出过一分真心,直到遇到式微,辛辛苦苦追到手,却又总觉得式微之真心给出的没有保留的多。如此,反而可以长久。
  方远航脸上有个极淡的唇印,想是被谁偷袭成功,他为这个唇印懊恼不已。说今晚一定要向小千好生忏悔。我白他一眼,口气顿时恶劣起来:“你最好找个搓衣板,或者算盘,好生跪了,这样才有诚意。”
  人活着总要向前看,生命里曾经有那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这一生已不算虚度,何必为难自己?
  卷帘楼外,空气清新,微风徐徐,那月亮还是那样圆,月色还是那样美。只可惜身边走了个媳妇脸,白白破坏了好心情--幸好是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媳妇脸。
  “大方啊。回家路还长,不如讲讲你那惊天动地的爱情?”
  “有什么好讲?你不是都知道了?”
  啧,真没情调啊。只是看黛眉那样子,也是看尽了人间冷暖,未必就真的还奢望会有什么好男人会给她带来幸福。但是眼前这个就偏偏是个绝世的痴情好男人--正妻都死了那么些年,也没见他另娶,既不爱别的女人,也不爱男人,当真是守身如玉,贞夫列男。
  方远航可要争气点,早日把移动的珠宝箱黛眉姑娘给娶回来。
  我循循善诱:“圆儿讲的那个是民间野史,做不得数。”
  方远航此人绝对没有讲故事的天赋,因此,讲得很快。
  最后由我总结出的官方版本,即方远航亲口讲述的故事如下:小千那一脉地处滇南,这一地方后来被人为妖魔化,认为凡是此地的女子,大多擅长用蛊毒控制情郎。这一说法,被方远航很气愤地否认。
  这个不是重点,可以忽略。小千所处的门派是个闭关锁国,不知变通的门派。派里的掌门只传女不传男,而女掌门的丈夫都必须在本门弟子中挑选,从而达到核心技术密不外传的效果。
  但是小千这人天生便不是那般喜欢受人摆布的人,居然逃婚而出。流落江湖便遇到了载酒而行的方远航。一开始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一见面就动刀动剑,且刀刀无情,剑剑追命。边砍还边感叹江湖怎么这样小,走到哪里都能碰到讨厌鬼。
  就这样,砍啊砍啊。居然砍出了感情,真真是印证了感情是打出来的这一至尊名言。
  但这边厢,小千她爹不干了啊,带了门下弟子,气势汹汹杀上门来。于是两人成了棒打的鸳鸯--散了。
&&&&&&&&&&&&&&&&&&&&&&&&&&&&&&&&&&&&&&&&&
发表于:11-05-12 21:08
  偏生小千也是个烈性子,哪里肯跟她爹回去呢。半路又跑,如此几次,她爹终于不耐烦了,怒而拔刀,要谋杀亲女。方远航怎会袖手,只可惜好汉抵不过人多,到底败了。小千以身相代,被亲爹所杀。方远航痛不欲生,又碍着那人到底是岳父大人--虽然老婆没能活着进门,也不能报仇,就留了胡子,舍了面子,为亡妻守节。
  我吸了吸鼻子,做感动状:“大方啊,我决定给你颁个年度最佳痴情男人奖。”
  方远航皱眉:“年度最佳痴情男人奖?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样,”我用手比了个奖杯,又比了个证书的样子,“证明你是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倾尽天下乱世繁华txt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