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天小说小说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字

怪盗-玄幻魔法-88106
第四卷 血溅凤凰楼
&&&&杨琼在九华山跟随慧光和尚学艺整整三载,终于艺满出师,而今的杨琼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三年间,杨琼狠下一条心,学成了慧光和尚传授自己的三大本领,其一,飞纵术,可以飞檐走壁,穿墙过脊,走高楼跃大厦,如履平地。其二,夜视术,双目明亮异常,尤其在深夜,灼灼如火,能夜中观物,分毫不爽。其三,玄丹术,在丹田处内炼一颗玄丹,玄丹愈纯,则体愈健,身愈轻,目愈明,力愈强。杨琼而今身怀三大奇能,正是雄心勃勃,要到山下干点子轰轰烈烈的事情出来。不过首先,杨琼想到的是,要为果儿报仇雪恨。果儿惨死在了杭州,杨琼而今正是要马不停蹄的赶往杭州,凭借了自己的盖世本领,寻到三年前殴打果儿的那群恶奴,为果儿报仇。
&&&&杨琼一个女子,若是女装出行,怕路上多有纠葛,不得已,杨琼先要女伴男装。杨琼思来想去,打扮做一个和尚吧,自己满头的长头,多有不便。不如,杨琼灵机一动,打扮做一个道士。反正都是出家人,和尚道士,相差也无多。杨琼便下了山,到旧衣铺子,买了一套合身的灰衣道袍穿在身上,又在头上挽了一个道士的牛心发籫,变成了一个青年道士的模样。杨琼又担心身上带着沉甸甸的包袱,路上住店,会引人注意。杨琼将三百两银子,分作两包,装在两个布袋之中,而后将布袋绑裹在双腿上,这样不露声色,外人自然不知自己身上有多少金银了。杨琼收拾好了,便上路了,路上杨琼施展开自己飞纵术的本领,一路行的飞快,一日少说能走个数百里,从九华山到杭州城,杨琼也只用了三五日便走到了。
&&&&到了杭州城,杨琼先上了灵隐寺,到果儿的坟前,痛哭了一场。在杨琼看,果儿是为自己而死的,自己欠果儿的太多了。杨琼在果儿的坟上哭过之后,擦拭掉泪水,下了飞来峰,便来到了西湖畔。西湖水依然是碧波荡漾,可是而今已然是物是人非。杨琼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个杨琼,而三年前的果儿,如今正静静的躺在地下长眠着。杨琼一咬牙,来到了昔日果儿被打的街市,在街市上徘徊了一阵。街市上,人来人往,小贩行人,络绎不绝。杨琼抬眼,见到街市附近正好有一处客栈,客栈上三个大字“朋来客栈”,杨琼点点头,心说话,也就是这里了,不如自己便在这里住下,而后慢慢查访那恶奴的踪迹。
&&&&杨琼这么想着,便顺步走到了客栈门前。客栈里坐着一个老人,老人望见杨琼走来,欠身离座,问道:“这位仙长可是住店么?”
&&&&杨琼点点头,望着那老者,作了一揖,说道:“小可是一个游方的道人,如今飘萍到了此处,正要寻上一个安身的所在,不知店中可有干净整洁的房舍么?”
&&&&老者呵呵一笑,把杨琼上下打量打量,见杨琼生得瘦瘦的,衣衫粗旧,身上的包裹也干瘪瘪的,心中便有几分轻视。老者淡淡说道:“这位道长,小店其实已然客满了。道长若是住呢,我这后面院中还有一件杂货室,狭小了一些,也有些阴湿。不知道长可能委屈一些呢?”
&&&&杨琼何等聪明,见这老者不太看重自己,要把不好的房舍让自己住,自己如何能干?杨琼大大咧咧的一摆手,说道:“那就不必了。贫道如今要住的自然是要干净整洁的房舍,花银子多少贫道是一毫也不计较的,可要是什么马圈狗窝之类的住处,贫道又干什么上贵店中叨扰呢?”杨琼拱拱手,转身便要作势离去。
&&&&老者一看这道人说话倒也大气,心想,莫非我看错了这个道人,也可能是一个有钱的,别忙,我还是好言挽留住他吧。老者慌忙上前拉了一下杨琼的道袍,说道:“道长莫要见怪,小店别的房舍也是有的,只是价钱么,太贵了一些。我是怕道长心疼银子才这么说的,既然道长不在乎银子,那么我便把店中最好的客房让给道长,价钱么,我做主,只收道长一半银子,不知道长可乐意么?”
&&&&杨琼眯起眼睛,微微笑了笑,心想,这个老头儿还真会做生意,想多赚银子,还不想走了财神。杨琼故作矜持地迟疑了片时,这才转过身,随同老者步入了朋来客栈。杨琼而今倒也大气,一手出了二十两银子,把一间位置最好,陈设最精妙的客房包下了整整十日。在杨琼看,十日之内,自己必然能寻到那个恶奴了。那老者得到了银子,乐得欢天喜地,不想这么一个少年的道人,身上能有这么多银子。老者把杨琼待若上宾,又是迎了杨琼到客房安歇,又是打发店小二们送茶送水,问寒问暖。杨琼便在杭州的闹市安了身。
&&&&安身是安身了,可是要寻到三年前的那个人,却是不能不说是一桩难事。杨琼斜靠在窗台边,目视了下面道路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行人,心中烦闷。杨琼不知,那个恶奴,而今是不是还在杭州城,也不知那个恶奴是谁家的奴才,也不知那恶奴姓字名何,什么来历,杨琼几乎是一无所知,那么该怎么找到他呢?自己而今可是一个身怀绝技之人,自己只要能打听到他一丝一毫的风声,自己就有法子将之随心所欲的惩戒上一个尽情尽兴。可是,这第一步,倒真正的难住了杨琼。
&&&&杨琼每日一大早起来,便一个人出了客栈,在街市上转悠,杨琼想,那恶奴的主人三年前既然坐轿子打这里路过,那么他的府邸也一定离此不远,说不准,他还会再次路过此地。只要自己在这附近经常走动,说不定误打误撞,便能碰上那个恶奴。别的自己虽然都不记得了,可是那个为首打张果儿的恶奴,自己却分明记得,不但记得,而且记得很清,只要自己见到他,马上能认出了他的。
&&&&可是杨琼想的很不错,可是运气却不佳,杨琼一共在街市上转悠了三日,每日都是乘兴而去,失望而归。杨琼根本找不到那人,便是想要和人打听一下吧,怎么打听呢?杭州城富绅大户多如牛毛,富绅大户门下的家人走狗可谓是不计其数,自己对那个人有所知了了,自己怎么打听,打听也一定打听不到。杨琼苦恼极了,可是苦恼归苦恼,人难道自己就不找了么?不成。
&&&&第四日,杨琼又穿戴好了,打扮做一个道人出了朋来客栈,一个人郁郁寡欢的行在街市上。此时还是大清早,街市上还没有什么行人,小贩也寥寥无几,很是冷清。杨琼一面走,一面想着心事。突然一个小叫化子跑过来,小叫化子扯了杨琼的袖子脆声叫道:“道长,道长,舍我两个小钱买粥吃吧。我有三天没吃到东西了。道长行行好,行行好阿。”
&&&&杨琼一侧头,见到那个小乞丐哭丧着脸,在向自己乞讨,那小乞丐,也只有十来岁的年纪,瘦瘦的,面上全是泥土,一双眼睛透着稚气望向自己。不知怎么的,杨琼一见到这个小乞丐,心中便是一动,是怦然心动的心动,还是触景生情的心动,杨琼也说不很清,总之是心动了一下,而且感到怪怪的。杨琼从这个小乞儿的身上,想到了张果儿,张果儿曾经不也是一个小乞儿么?这个孩子,同张果儿不知哪里有些相仿,又或者乞儿的身上总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杨琼望着面前这个乞儿,怔怔地愣在了那里。
&&&&那小乞丐见到杨琼没反应,还以为是自己说话说的不清楚呢,小乞丐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好心的道长,行行好,舍两个钱吧,我只想买碗粥吃啊。”
&&&&杨琼阿的一声,醒转过来。杨琼的脸不知怎么的有几分红了,杨琼伸出手,在袖子里取出几个铜钱,想要把这几个铜钱交给这个小乞儿,然后便一个人转身离开。不过杨琼正要把手中的钱交给这个乞儿的时候,杨琼又犹豫了,杨琼拿着钱的手停在了那里,迟迟没有落下。
&&&&小乞丐望着杨琼手中的几个铜钱,满脸的喜色,想着,好啊,今日的运气真不错,才第一次讨东西,便要发一个小小的利市,看来今天不用再饿肚子了。小乞儿一双眸子注视在杨琼手上的铜钱上,再也不肯移转了。可是令小乞丐不解的是,怎么这个道长手上拿了钱,却一直不递给自己,他要是不递给自己,自己总不好抢他的吧。他明明把钱都取了出来,却又为什么不递给自己呢,他不递给自己,他又为什么要把钱取出来呢?自己这个时候伸出手抢了他的钱,会不会被人追着打呢?小乞丐一脑子的疑问,也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杨琼本想把钱交给这个小乞丐,便离开,毕竟么,而今寻找仇家才是自己的当务之急,干什么和一个小乞丐纠缠不清呢?可是,杨琼又不忍心与这个小乞丐失之交臂。杨琼总觉得,在这个小乞丐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和果儿有些关联,杨琼有这么一种冲动,那就是把这个小乞儿带回客栈,把他打扮打扮,说不准从他的身上,自己还能寻到果儿的影子。杨琼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杨琼把手中的钱又收了回去。
&&&&杨琼笑笑,冲那个小乞丐说道:“小鬼头,你听好了,你家道长不是吝惜这几个不值当的小钱,只是道长而今想让你这小东西替道长我办点事情。只要你能为道长我办事,莫说那两个小钱,便是二十个小钱,二百个小钱,道长也不会吝惜的。不知你可愿意同我作个交易么?”
&&&&那小乞丐用手摸摸一头的乱发,有些莫名其妙。小乞丐想,这个道士真的麻烦,不仅麻烦,而且小气,赏我两个钱便好了,却要让我为他做什么事,我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会的,能帮他做些什么呢?小乞丐怔怔的问道:“不晓得,道长要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杨琼一抬眼,见到一旁有一个馄钝铺子方才开张,有个老汉正在里面忙和着,热气腾腾的混沌正煮在锅中。杨琼笑了笑,扯了那小乞丐的胳膊,说道:“不忙啊。正好道长饿了,不如这样,道长好心请你一同吃碗馄钝可好么?这个呢,是道长赏你的。”
&&&&这小乞丐,起初看到杨琼掏钱,高兴了一阵,后来见到杨琼把钱收回了,失望了一阵,听杨琼说让自己帮他办事,诧异了一阵,如今听杨琼说,要请自己吃馄钝,立马又高兴起来。这可太好了。小乞丐欢声叫道:“阿,谢谢道长的好心。我啊,不知多久没有吃到馄钝了呢。”
&&&&杨琼拉了欢天喜地的小乞丐来到馄钝摊子边上,二人寻了张桌子坐下。杨琼冲摊主人说道:“老伯,来上两碗混沌。我同这位小哥儿一人一碗。”不多时,煮好的馄钝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里面的葱花香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小乞丐饿坏了,见到了馄钝,好像是饿猫见到了鲜鱼一样,恨不得一口把这一碗馄钝立马消灭上一个干净。小乞丐抽出筷子,便要大块朵颐。杨琼伸手一把抓了那小乞丐的手臂,冲小乞丐摇摇头,说道:“太烫了,慢些能死么?而今道长我还有话儿问你,你回答了道长我再吃也不迟阿。”
&&&&小乞丐愣愣抬起头,望着杨琼,说道:“道长问吧,不知道长要问些什么?”
&&&&杨琼望着小乞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在街上乞讨呢?因了什么才流落到了这般田地?你大可同道长我一五一十的讲说讲说,道长若是有能帮你之处自然会帮你的。”
&&&&小乞丐听了杨琼的问话,眼睛一红,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小乞丐垂下头去,忍住悲伤,这才讲出了自己的身世经历。只听小乞丐说道:“我叫,王爽,我家祖上也算是书香门第,我爷爷还中过秀才。可是我父亲不争气,我父亲小时候不知怎么迷上了赌博,把家中不多的资产,拿出去输了一个一干二净。爷爷被父亲活活气死了,母亲也改嫁了,父亲一个人欠了别人大笔的银子,也逃走了。家中便只剩下我一个了,我没法子,只好一个人跑到外面来讨饭吃,听说杭州这个地方人多人好,这才从家乡跑到了此处。”小乞丐抬起眼睛,望着杨琼,问道:“不知道长问我这些做什么?”
&&&&杨琼笑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这么说,你也是一个命苦之人,不瞒你,道长我小时也是一个苦命人,和你也算是同命相怜吧。王爽,道长再问你,你打算一辈子做一个沿路乞讨的叫花子么?”
&&&&王爽摇摇头,说:“当然不想,可是我没别的本事,不乞讨又能干什么呢?”
&&&&杨琼眯着眼睛笑笑,说道:“而今正好道长身边少一个端茶倒水的小道童,不如这样好了,你今后也不要再乞讨了,跟了道长吧。道长管你吃住,每日还能赏你点零花的小钱,别的也不用你干,只是做些不起眼的小事儿就成啊。”杨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得倒也十分轻巧。
&&&&王爽听了,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望着杨琼问:“真有这样的好事?道长肯收我作个小道童么?那敢情是好,在街头乞讨,为人嫌弃打骂的日子,我是一日也不想再过了。道长若是肯收留我,不管让我做什么都成啊,钱也不需道长破费,只要管吃管住就成的。”
&&&&杨琼点点头,悠悠然说道:“贫道一个出家人,说话是从不打诳语的。贫道既然说了要收你作道童,当然是一丝假也不掺了的。”
&&&&王爽高兴极了,没想到今日一早便遇到了这样的好事。杨琼和王爽一道用过了馄钝,杨琼付了钱,带了王爽出了馄钝摊,便向旧衣铺子走去。王爽紧紧尾随在杨琼的后面,生怕走的慢了一些,被杨琼将自己丢掉了。王爽而今真把杨琼看作是自己救命恩人一样。
&&&&杨琼带王爽来到旧衣铺子,为王爽挑了一套道童的衫子,又为王爽买了一双较新的布鞋。杨琼让王爽试试大小,付了钱,便带王爽走出了旧衣铺子。杨琼四下张望了一番,心想,总要让这个小厮洗个澡才成啊,不然他这么一个脏兮兮的样子,怎么好穿衣服呢?杨琼四下张望,不见有可以让王爽洗澡的地方。
&&&&杨琼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王爽说:“王爽,道长带你上道长住宿的客栈走一遭,道长要先为你洗个澡,将你这脏小鬼好好打扮打扮,待你改头换面之后,方才像个道长的童子哩。你看可好么?”
&&&&王爽点点头,说道:“一切听凭道长安排。”
&&&&杨琼带了王爽回了客栈,杨琼今日也不寻访什么仇人了,杨琼想先收了这个小叫花在身边再说。杨琼带了王爽回转客栈,客栈中的老掌柜见杨琼带来一个小叫化子,心中十分不满。老掌柜走上前来,赔笑问道:“道长,这又是上哪里走了一圈,怎么牵进来一个破要饭的?俺们这客栈可是杭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客栈,里面住的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这要饭的是万万不能带进来的阿。道长。”
&&&&杨琼冲那掌柜的一笑,伸手,便打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在那老掌柜的手上,说道:“老人家多多海涵了,我一个道人如今要收这个小叫化作个临时的弟子。老人家莫要到处声张,只需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了。干什么那么认真呢?”
&&&&老掌柜得了好处,马上让开了身子,干笑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杨琼带了王爽上了楼,来到自己那间临街的客房里。杨琼吩咐店中的小二给自己烧上一大锅热水,并送上一个大些的木盆。店小二自然不敢怠慢,下去忙和去了,店中人都知晓这个道人是一个花钱大方的主,哪个不用心讨好他?不多时,店小二送上了一只洗浴用的大木盆,并送上了两木桶热水。杨琼赏了小二,打发他离开了。
&&&&杨琼为王爽脱掉了身上又脏又破的衣衫,让王爽躺在浴盆之内,杨琼亲自为王爽倒上热水,将王爽从头到脚洗浴了一番。那王爽作乞丐也有年头了,身上脏的不成一个模样,这一洗,洗出了一盆的黑水。杨琼为王爽洗好,又为王爽换上自己新买的那套道童的衫子,王爽马上变了一个人一样。其实,王爽倒是一个很秀气的孩子,洗好之后,才看出他的庐山真面目来,清澈如水的眸子,明若寒星,小巧的鼻子端端正正,嘴唇薄薄的,不失红润,尖尖的下颌,窄窄的肩膀,改扮作道装,周身上下焕然一新,俨然是一个清新脱俗的小道童了,让人看了,实在是又爱又怜。
&&&&杨琼打扮好了王爽,将王爽拉在自己面前,上上下面端详了一番,不由得喜形于色。不知怎么的,杨琼似乎能从这个孩子身上,隐隐见到张果儿的影子。三年前,张果儿和自己形影不离,相濡以沫,亲密到了何等的地步,自己心中不但把张果儿视作自己的弟弟,而且视作自己的唯一的亲人。杨琼忘记不了,失去张果儿之后,自己内心深处的悲痛,杨琼也忘记不了,没有张果儿这三年,自己一直以来内心的空虚。张果儿一走,似乎把杨琼的一半心也给掏走了,所以杨琼不管怎么样,总觉得自己的心上少了一半,空落落的。而今,杨琼一时心血来潮,收了这个乞儿作自己的道童,便是想从他的身上找回什么来填补那失去的空白。可是究竟是什么呢?其实杨琼也说不清。因为杨琼至今也弄不清,自己当年同张果儿之间的,究竟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杨琼为曾寻到自己的仇人,反倒先收了一个小乞儿作自己的道童,似乎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在杨琼,却又再自然不过了。杨琼一半时难以寻到仇人的踪迹,心境正然苦闷,而这个小乞儿不知怎么的,又让杨琼勾起了对张果儿的怀念之情,杨琼穷极无聊之下,便心血来潮,收留了这个乞儿。杨琼想,还好吧,至少有个小家伙在身边陪自己,和当年和张果儿在一处一样,心境总不至于那么苦闷无聊。至于寻仇人,也不急于一时,待自己日后慢慢查访吧。
&&&&杨琼带了王爽回到客栈,为小家伙洗干净了身子,换上了新买的衣服,俨然是一个清新秀丽的小道童了。杨琼端详着面前的王爽,便想到三年前的果儿弟弟,心中带着那么丝丝缕缕的酸楚和甜蜜,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过了好半天,杨琼方才淡然一笑,说道:“爽儿。你跟随了道长我,便是道长我的徒儿了,日后不可再道长道长的称呼我,要叫我师父。知晓了么?师父呢,如果有什么吩咐你的,一定要按照师父说的去做,不可以顶撞师父,也不可以胡作非为。要晓得而今的你已然不是过去那个小叫化子了。唔。”
&&&&王爽点点头,轻声说:“知晓了,师父。我从今往后,一切都听师父的。”
&&&&杨琼笑了笑,松开王爽的身子,一个人走到窗前,外面的日头已然升得老高了,杨琼这才想到,一个上午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了,如今到了午时正牌了。杨琼笑笑,回过头,冲王爽说道:”爽儿。走,师父带你上酒楼吃点好的去。”
&&&&王爽听了,顿时欢天喜地。王爽笑着说:“道长,当真么?我这辈子只吃过人家酒楼丢出来的残羹剩菜,还从没有进过那种地方呢,就是在梦中,也没有去过那样的地方。”
&&&&杨琼微微皱了眉头,摆手道:“爽儿。你如何忘记了,要叫师父,不要道长道长的了。恩,知晓了么?”
&&&&王爽一下子,老大不好意思,王爽用手摸了头,红了脸,低声喊道:“知道了,师父。我叫错了。”
&&&&杨琼点点头,点指了王爽,吩咐道:“替师父我拿了床上的包裹,跟了师父,咱们上酒楼上吃酒去了。”
&&&&王爽答应了一声,拿起了床上的一个褡裢,在后面跟上来。杨琼在前面,王爽跟在后面,二人出了朋来客栈,一路向西,朝向西湖的方向去了。杨琼一面走,一面思忖,这小叫化子,在杭州应当有一阵子了,每日在街市上乞讨,对杭州城的一草一木,一房一舍,应当都了若指掌才是,不如我考考他好了。
&&&&杨琼扭过头,问身后的王爽:“爽儿,你师父我而今有的是银子,不想上那不起眼的小酒家,要去便要去杭州城中属一属二的大酒楼去。爽儿,你倒是说说看,杭州哪家的酒楼最奢华,菜肴最精美不过呢?”
&&&&王爽听了杨琼的话,惊讶莫名起来。王爽望着杨琼,试探着说道:“师父,我看师父不过是一个出家的道士,爽儿晓得,大凡出家的道士,都是清贫的居多,不知师父怎么会这么有钱。吃饭还要上大酒楼,师父须知晓那大酒楼的饭菜是贵的吓人的。听说阿,一盘菜肴数两银子呢,一顿饭下来,几十两银子便没了阿。”
&&&&杨琼微微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爽儿,你这个小子好呆。师父我的银子那是花不完的,师父早年得到过一个仙人的传授,可以点石成金。师父若是想要银子啊,大把大把的银子便源源不断的来了。所以呢,小呆子,莫要担心师父的金银,只说哪里的酒楼最好便是了。”
&&&&王爽也不知杨琼说的是真是假,反正觉得杨琼这个道人怪怪的,身上总有那么点不同寻常的地方,可是是什么王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王爽说道:“既然师父要去花钱最多的酒楼,那么肯定是要去这杭州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天香楼。这家酒楼的饭菜据说是全杭州最好的,不过呢,饭菜的价钱也贵得吓人,普通人是享用不起的,只有富甲一方的老爷们公子们才能偶尔上那里消遣一番。徒儿怕,徒儿怕,师父身上的银子根本不够上那里去的,不如,不如,”王爽想说,不如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可是又怕被杨琼骂作呆子,便止住了下面的话。
&&&&杨琼点点头,说:“就是那里了,师父正要品尝品尝杭州城第一酒楼的第一美味呢。这几日烦心死了,师父我正好用那天香酒楼的陈年佳酿浇浇我心中的苦闷才是。”
&&&&王爽而今对杨琼是分外的好奇,王爽不知杨琼的来历,也不知杨琼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干什么到杭州来,为了什么收自己为徒,这一切的一切,王爽都一无所知。王爽轻声问道:“不知师父到底有什么烦心之事?”
&&&&杨琼叹了口气,斜了王爽一眼,训斥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个什么?道长我的事说来话长了,便是说与你听,你也未必能听上一个明白。今后无事莫要多嘴了,知晓,不则师父要打的呢。”杨琼抬抬巴掌,作了一个打人的姿势,吓唬王爽。还真有效,王爽吓得吐吐舌头,垂下头去,只是赶路,再也不敢多嘴了。
&&&&杨琼在王爽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了天香酒楼门前。天香楼果然气派不凡,酒楼分作三层,一层比一层壮观,足足有十几丈高,酒楼前搭着彩棚,酒楼里面笙歌不绝,更有那美酒的香气打酒楼内飘散了出来,令人闻之欲醉。王爽用手一指,说:“师父,到了,这里便是。”
&&&&杨琼点点头,带了王爽便向酒楼内走去。王爽这孩子还有几分怯场呢,走到了酒楼门口,颇有几分胆怯,不敢迈步进去。杨琼步入了酒楼,不见王爽跟进来,又回过身,冲王爽说道:“爽儿,你做什么?讨打么?”杨琼恨恨的冲王爽咬了咬牙。王爽吓得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小跑着进入了酒楼。
&&&&如今酒楼上人正多呢,酒楼中上上下下都有人,吃酒的,叫菜的,猜拳行令的,说说笑笑的,热闹成了一片。杨琼带了王爽才进了酒楼,便有一个年轻的酒保走上前来,问道:“这位道爷,是吃酒么,还是寻人?”
&&&&杨琼伸手打在那酒保的肩头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小伙计,道长是上你这里花银子的,麻利着点,带道长上你这楼上最好的雅座,伺候道长高兴了,我这里大大的有赏。”
&&&&酒保一听,嘿,这下好,财神爷来了,这可是贵客。酒保忙招呼道:“道爷,小人眼拙,不知是财神爷驾临,这厢失敬了。道爷,随我来,楼上第一间雅间正空着,今日便是道长的了。”
&&&&杨琼嘻嘻笑着,趾高气扬,尾随了酒保向楼上走去。这酒楼分作三层,下层,都是普通的桌子,一张桌,能做上四五个人,到了第二层,是雅座,都是大的八仙桌,一桌能坐七八人,到了三层上,则是一个一个的单间,一间有一张桌子,桌子旁边有屏风,有花瓶,有各项陈设,并有专人在外面伺候,这是酒楼中最高档的地方,花钱最多,不过比较清静,也比较雅致。而今酒保便引了杨琼上到三层上,挑了一间位置最好的雅阁儿领了杨琼进去。
&&&&酒保擦抹好了桌案,问道:“道爷点菜么?”
&&&&杨琼笑着摆摆手,说道:“点菜就不必了。上你这酒楼中最好的酒菜便是了。银子我不在乎的,只要酒菜美味可口便成了。”
&&&&酒保还有些迟疑,不肯马上离开。酒保望着杨琼,问道:“道爷,小的还有点朦胧。道爷是一个出家人,出家人都是忌荤腥的,不知道道爷可有这样的忌讳么?”
&&&&杨琼抿嘴一笑,淡淡说道:“道长我是一个得道之人,不忌酒肉的。忌酒肉的都是未曾得道的凡夫俗子,如何能和你家道爷我相提并论。好了,下去好生用心上菜。山珍海味海陆珍馐尽管上来,贫道是来者不拒的。”
&&&&酒保听了杨琼的话,心说,这个道人,好生张狂,不知他身上究竟有多少油水,自己且用心伺候他,待到最后,看他能不能拿出银子再说别的。酒保而今还真不敢怠慢了杨琼,酒保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酒保在外面高声喊道:“三楼雅座儿上等酒席一桌。”
&&&&大酒楼果然不同凡响,不多时,陆陆续续,各样酒菜摆了上来,都是一些什么酒菜呢,说来都是杭州城中最知名的几大名菜。分别是:西湖醋鱼、鸡汁银鱼、清蒸鲥鱼、蟹黄鱼丝、鱼头豆腐、龙井虾仁、叫化童鸡、东坡肉、武林熬鸭、辣子羊腿、油焖春笋、西湖莼菜汤、等等,总共十二个主菜,三样素菜,一个汤,一个羹,还有一笼蟹黄汤包,一笼鲜肉汤包。
&&&&杨琼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一桌子丰盛无比的菜肴,却迟迟不动筷子。杨琼望着面前丰盛的菜肴,心中却老大不是滋味。杨琼想,果儿如果不死该多好,如今坐在自己身旁的人应当是果儿才对,果儿一辈子吃尽了苦,受尽了难,却从来没有享用过这样上等的美食,果儿为了自己赴汤蹈火,可是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给过他。杨琼望着面前的珍馐美味,却一口也吃不下去,杨琼心里想的是已然死去的果儿,杨琼鼻子一酸,眼睛红了,杨琼歪过头去,装作看窗外的景致,用袖子拭去了脸上滑落的泪水。
&&&&王爽坐在杨琼的身旁,见到杨琼不肯动筷子,王爽也不敢动筷子,王爽不停的咽下嘴里涌上来的口水,不停的偷眼去看杨琼。王爽不明白,杨琼为什么还不吃,饭菜都上来很久了,可是杨琼却一点下筷子的意思都没有,莫非,莫非,师父有什么心事,想起了心事,忘记了吃饭么?
&&&&王爽终于忍不住了,王爽在杨琼的袖子上轻轻拉了一下,小声说道:“师父,饭菜已然上来很久了,师父干什么还不用啊?这样等下去很快饭菜就要冷掉了,这可是好多银子才能买到的珍馐美味呢,这么白白放冷了不可惜么?阿,师父,有什么事过会儿再想吧,先用饭好么?”
&&&&杨琼心中十分的悲伤,可是杨琼的悲伤又无法对人诉说,杨琼爱果儿,杨琼想,自己是爱果儿的,果儿曾经是自己心里唯一的一点光亮,是自己唯一一点活下去的力量,可是果儿他,却死掉了。如今,在这里,自己面对了这无数的珍馐美味,其实杨琼只是想,想让果儿来和自己一道品尝这样的美味,可是,杨琼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杨琼长长叹了口气,摇晃了下头,伸出手,抚摸在王爽的头上,不无爱怜地望了王爽一眼,轻声说道:“爽儿,你一个人先吃吧。道长心里有事儿,一时吃不下的,你先吃吧。道长看你吃也是一样的。阿,听话。”
&&&&王爽诧异的望着杨琼,心中琢磨,师父好奇怪,来到这么奢华的大酒楼,进了雅阁儿,点下这么丰盛的酒菜,可是却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发呆,不吃饭,也不喝酒。这是为了什么呢?师父到底是在干什么呢?王爽自然不知晓杨琼的心事,杨琼对张果儿的那份刻骨的深情,王爽又如何能了解呢?王爽想要不吃吧,可是师父口口声声让自己吃,自己若是吃吧,怎么好意思?在师父面前,师父没有吃呢,自己先吃,那不是让师父吃自己的剩菜剩饭么?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阿。
&&&&王爽犹豫了一会儿,咬了下嘴唇,说道:“不,师父不用的话,徒儿也不用的。徒儿必然要看着师父动了筷子,而后徒儿才能用菜。徒儿虽然无知,可是主仆之间师徒之间的这点礼数我却是知晓的。师父,你倒是动动筷子阿。”
&&&&杨琼为王爽的一番话逗乐了,杨琼想,这个小东西,还真通情达理,看来自己小觑他了。杨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杨琼咽下口中的鱼肉,笑着望了王爽,说道:“爽儿,看到了。师父用过了,你也用吧。其实阿,师父点下这么一桌丰盛的酒菜,不是要自己享用的,而是要看你享用的。师父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王爽愈发不明白了,王爽问道:“师父这么说,我反而更糊涂了。师父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必然是有什么心事,师父干什么不把话同徒儿说明白了呢?也好让徒儿释怀才是。”
&&&&杨琼叹了口气,眼睛又红了。杨琼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菜肴,说道:“爽儿。你用吧。你一面吃,师父一面把其中的种种原委说与你知晓。这里面话长了。”
&&&&王爽而今也只能听话了,再不听话,师父若是不告诉自己原委,自己不是要一直被师父蒙在鼓里么?王爽而今对杨琼的好奇心是越来越重了。王爽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夹过一颗虾仁放进嘴里,王爽小心的咀嚼着,又小心的把食物咽下去,王爽的脸上洋溢着陶醉的表情,王爽的双目此刻灼灼有神起来。王爽望着杨琼说道:“师父,真好吃,徒儿这是第一次尝到这样精美的食物。”
&&&&杨琼望着王爽,微微笑了,这笑,有些太复杂,似乎是喜悦,也似乎是苦涩,似乎是陶醉,也似乎是怅惘。而今在杨琼的眼中,王爽便是三年前的张果儿,他们多么相似啊,一样的年纪,一样的胖瘦,一样的身份地位,一样的经历,一样是乞儿出身,一样是孤儿,一样没有人疼,一样在苦水里泡大,一样不曾用过这样的美味,一样对这样的美味怀着向往。杨琼依稀记得,在去往江南的路上,张果儿曾对自己说:“姐姐,有一日到了江南,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银子,我要带姐姐上江南最好的酒楼中去,请姐姐吃酒楼中最好的酒菜。姐姐以为好么?”
&&&&当时,那只是张果儿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话,可是而今却一次又一次回响在杨琼的耳畔。果儿,果儿他,再也品尝不到这样的美味了,自己多么希望,多么希望,而今坐在自己身旁的这个孩子就是果儿呢?杨琼望着王爽,眼中却显出果儿的身影,杨琼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杨琼的泪水突然间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打杨琼的面颊上淌落下去。杨琼哭了出来,杨琼忍不住哭了出来。
&&&&王爽见到杨琼哭起来,吓傻了,王爽呆若木鸡一般,坐在位子上愣住了。王爽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师父不高兴了,怎么师父看自己吃了一口菜,便哭了出来呢?王爽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贸然吃了东西,后悔自己吃东西的时候太贪婪了一些,后悔说了那句话,说食物很好吃。王爽手足无措,王爽更感到有一种羞愧之情在生出来。
&&&&杨琼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望了一眼面前呆若木鸡的王爽,说道:“三年前,我有一个弟弟叫做果儿,他同你一般大小年纪,一般的高矮胖瘦,他也曾经做过乞丐,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我曾经答应过他,有朝一日到了江南赚到了银子,要带他上江南最好的酒楼中享用最好的珍馐美味。可是,不幸的是我弟弟他没等到这一日,他在三年前死掉了。”
&&&&王爽似乎明白了什么,王爽喃喃说道:“师父,我明白了。师父过去有一个弟弟,和我长得相差无几,师父见到了我,便似乎是见到了自己的弟弟。师父曾答应过他,有一日有了银子,要带他上此处用餐,可是他却不在了,所以,师父将我当成自己的弟弟的替代者。原来是这样,难怪师父见到我吃东西,会变得如此悲伤。”王爽想着想着,也感到杨琼挺可怜的,可是自己一个孩子,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杨琼。王爽坐在那里,倒有几分不安起来,似乎自己占据了另一个人的位子一样。
&&&&杨琼伸出手,取了酒壶,满满倒上一大杯酒,一饮而尽。杨琼丢下酒杯,扶了桌子,望向地面,哭着说道:“果儿弟弟,果儿弟弟,你跟随了我出生入死历尽了千难万险,到头来却不曾同我享受过一日的快乐日子。你死了,我却活着,你死时连一顿像样的好饭都没有吃过,而今我有了银子了,可是你却不在了,再也不能看你在我面前享用这些美味佳肴。你让我心中如何过意得去阿?”
&&&&王爽伸出手,为杨琼擦去脸上的泪水。王爽轻声说道:“师父,别哭了,果儿不在了,师父便把徒儿当作果儿好了。师父不是说么,果儿和徒儿颇有几分相似么?既是这样,徒儿为什么不能做师父的果儿呢?果儿能做的,徒儿也一样能做。师父,别哭了阿。”
&&&&杨琼点点头,强忍住了悲伤,这才在王爽的陪同下略略用了一些酒菜。不过杨琼并没有什么胃口,吃的非常少,可能是悲伤过度吧,杨琼的心情很差,不怎么吃菜,却发了狂的喝酒,整整一壶的酒水,杨琼居然一个人喝了一个精光。喝完了之后,又让酒保上了一壶,杨琼又喝光了。正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杨琼一面吃酒,一面流泪,一面流泪,一面自责,没有多久,杨琼便喝醉了。
&&&&天香酒楼,杨琼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吃酒吃了一个酩酊大醉,一直从中午,吃到了日薄西山。杨琼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醉得分外痛快。杨琼好久不曾这么痛快过了,自从张果儿死后,杨琼快乐也不曾有真正的快乐,悲伤也不敢淋漓尽致的表示出来,杨琼活得一点乐趣也没有,只是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苟延残喘到如今。可是而今,自己学成了本领,重返了故地,依然不能找到打死果儿的仇人,自己依然是两手空空,一事无成。杨琼的悲伤就这么止不住了,一下子汹涌而出,杨琼一面哭泣,一面一个人胡乱吃酒。
&&&&王爽好心将酒壶藏在一旁,王爽知道杨琼喝醉了,王爽扯了下杨琼的衣袖,小声说道:“师父,该离开了。都到了掌灯时候了,师父也该同徒儿回客栈安歇了。师父,莫要再吃酒了。”
&&&&杨琼哭泣了一会儿,抬起头,扫了一眼王爽,轻声说:“爽儿,你说阿,师父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自己的亲人为人所害,师父而今却连那仇人的影子也寻找不到,师父化了整整三年学成了屠龙之术,可是而今却是无龙可屠。”
&&&&王爽好心劝慰道:“可是师父,你这样不停的吃酒,不停的吃酒,又有什么用呢?而今天色晚了,你我还是先回客栈要紧,不则客栈关门了,你我岂不是又要露宿街头么?师父,不管你心里有什么委屈悲伤,还是先放下才是啊。”王爽倒是一个颇为懂事的孩子。
&&&&杨琼而今虽然醉了,可是却还不糊涂,杨琼抬泪眼,望了一眼窗外,只见外面红霞满天,已是傍晚时候了。杨琼无声的叹了口气,点点头,说:“好吧,爽儿,师父听你的话,咱们这就回客栈去吧。你叫了酒保上来,师父要会钞给他。”
&&&&王爽跑出去,叫了酒保进来。酒保翻着眼皮看了看桌旁的杨琼,心中好生纳闷,这个道人真奇怪,叫了这么多菜,却只是吃了不多的一点,这道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宾客,一个人却吃酒吃的醉醺醺的,而且看这模样,还刚刚大哭过。真是奇哉怪也。酒保取出一张纸条,开口念道:“西湖醋鱼一份,一两三钱,龙井虾仁一份,二两四钱,武林熬鸭一份,二两三钱。”
&&&&酒保正在念菜单,杨琼不无厌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了酒保,大声说道:“不要念了,直说好了,需要多少银子,贫道会钞给你则是。”
&&&&酒保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个秀气的道人,吃醉了酒,脾气大的吓人。酒保慌忙翻看了一下菜单,这才说道:“阿,总共十五个菜,一汤一羹,两笼包子,合计是,三十二两五钱。不过么,道长是第一次上本酒楼用餐,按照惯例,免去那份汤钱,那便是二十九两八钱,图个吉利好了,只收道长二十八两整就行了。”
&&&&杨琼伸手取过包袱,打开了,打里面取出一包银子,拿在手中看了看,只有二十两上下的样子,似乎不够。杨琼将银子丢给那酒保,而后弯下身去,撩起裤腿,打腿上取下一个布袋,从里面取出一锭很大的银子,随手一掷,丢在桌子上。杨琼冲酒保笑笑,说道:“无须找了,多出的算你家道爷赏你的小费。”杨琼打发了酒保,带了王爽,出了天香,回客栈去了。
&&&&回到客栈,杨琼一头栽倒在床上,便酣然睡去了。王爽倒也乖巧听话,亲自为杨琼脱掉了靴子,又为杨琼盖好了被子,这才一个人躺在床的一角上打盹。睡梦中,杨琼几次三番梦到张果儿,杨琼一次次打梦中哭醒,杨琼在梦中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之间错把了王爽当作了果儿,杨琼抚摸着王爽的身子,喃喃呼唤着果儿的名字,把嘴唇在王爽的身上蹭来蹭去。王爽知晓杨琼的心事,倒也不怪他,任凭了杨琼对自己胡来。
&&&&一夜说过去便过去了,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杨琼尚且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王爽睡得不沉,先醒了,王爽不敢惊动杨琼,先下楼打好了净面水,小心翼翼的端上来。见到杨琼还没有醒,王爽又偷偷取了一些铜钱,下楼到附近的小吃摊上买了油饼和米粥。王爽回到客栈,见到杨琼还不曾醒,便一个人坐在窗台边上,望着熙熙攘攘的街市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杨琼才醒过来,杨琼睁开眼睛,头尚是疼痛的要命。杨琼皱着眉头,强打精神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感到身上十分的不舒服。想到昨日在酒店中吃酒吃的酩酊大醉,又是哭泣,又是酗酒的样子,杨琼无限的懊悔。杨琼悔恨自己不当在一个孩子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这样日后王爽该怎么看待自己呢,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子,一个儿女情长的窝囊废。
&&&&杨琼一翻身,坐起身,冲窗前的王爽一笑,说道:“徒儿,昨日师父不当在酒楼中吃的酩酊大醉,师父昨日触景生情有些失态了,徒儿不怪罪我么?”
&&&&王爽扭过头,见到杨琼起床了,慌忙站起身,说道:“师父醒了。昨日师父吃酒本是不对的,我也不止一次劝师父,可是师父只是不听。不过现在好了,师父只要没事便好。”王爽面带羞赧之色,王爽一见到杨琼,便想到昨夜杨琼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亲来亲去那好不肉麻的举动。王爽感到有些难为情。
&&&&杨琼站起身,走过去净了净面,净了净手,一侧头,见到桌子上的点心和米粥,问道:“徒儿,是你早上出去买的么?”
&&&&王爽说道:“是的,徒儿怕师父早上起来没有吃的,所以偷偷拿了一点钱,私自出去买的。不过,现在都放凉了,师父要是不高兴,那么徒儿再下去买些便是了。”
&&&&杨琼摆摆手,在桌边坐下,用了一口米粥,吃了口点心。杨琼点点头,笑着说道:“还好了,小东西。师父昨日没有白教导你,你小子倒是一个可造之材。”杨琼一面用早点,一面想心事,突然想到了什么,杨琼想,这个王爽倒是一个老杭州呢,自己问他杭州哪家酒楼最大,他一口便答了上来,可见他对杭州是了若指掌的,不如自己和他打听打听那个恶奴的下落。
&&&&杨琼咽下口中的食物,朝王爽招招手,说道:“徒儿,来,到师父身边来,师父有几句话问你。”
&&&&王爽不知杨琼要问自己什么,生怕杨琼嫌弃了自己,不肯要自己。心里好像是揣着一个小兔子一样,七上八下的。王爽走上前来,站立在杨琼面前,不敢正视杨琼的目光。
&&&&杨琼问道:“果儿,你对杭州了解的甚多,那么师父倒想同你打听一下,在这杭州城中都有哪几家是最有权势的呢?”
&&&&王爽想都没想,说道:“最有权势么,当属,杭州府的知府了。这个小孩子都知晓。不知师父问这个做什么?”
&&&&杨琼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我问的不是官场了,我问的是这杭州府的富绅贵室之中,当属何人的权势最大,何人的气焰更嚣张,你是时常到他们门前要饭的,自然对他们的根底了若指掌的。”
&&&&王爽嘿嘿一笑,说道:“这个么,师父算问对人了,若是问这杭州最为富不仁的大户,徒儿倒是知晓一个。这个老东西,钱多的数不清,官场也不知结交了多少有权有势的权贵,按说该积积阴德了吧,荒年设个粥棚什么的,冬天发个棉袄了什么的。别的富人,大凡有些良知的,都这么做过的,可是偏他不然。他阿,生性吝啬,为人十分险刻,不但不施舍衣物给穷人,还常常指示手下的奴才欺负俺们呢。俺们私下里送他一个绰号,铁公鸡。都不大上他门前乞讨,生怕挨了他手下人的打没处诉苦,”
&&&&杨琼吃着东西,听到王爽这么说,停下了吃喝,抬起头,望着王爽,一双眸子中闪动着希望的火光。杨琼似乎感到了什么,莫非,就是他么?这个老贼,自己到了杭州,千般寻找,一点踪迹也没有找到,本指望在街市上能撞见他一面,好讨还一个公道,不想连影子也不曾见到一毫。自己还以为他死掉了呢,不想而今才算有了他一点消息。杨琼伸出手,一把抓了王爽的手臂,迫不急待的问道:“爽儿,你说,这个老东西生的如何相貌,叫做什么,住在哪里,你倒是同师父细细的讲说上一下阿。”
&&&&王爽为杨琼猛地一把抓了手臂,吓了一跳,且是疼得一咂嘴,低声惊呼道:“阿,师父,你抓疼我了。”
&&&&杨琼感到自己有些失态,这才松开王爽的手,缓缓问道:“阿,爽儿,对不住,师父太心急了。好,师父不抓你,你从从容容将你所知晓的和那老东西有关的一切详详细细讲述给师父知晓。师父会重重赏赐你的。”
&&&&王爽咬了下嘴唇,慢慢说道:“他呢,姓郭,叫什么,我也不知晓,只知道人们都叫他郭员外,听说他早年中过举人,还写得一笔好字,所以也有人称他为,郭举人。他呢,算得上是杭州城极有钱的一个,府宅坐落在杭州城西,家中良田千顷,还在城中开有一个当铺,银子多的数不清的。而且阿,这个人还很厉害的是,他同杭州城的知府大人有些交情,听人说,是知府大人的同年,我也不知这同年是什么,是同年生的呢,还是同年拜的把子,反正是很有交情的,是知府家中的坐上之宾。而且阿,这个郭举人还有一个厉害的地方,那就是他会包揽词讼。凡是有什么大的案子,这郭举人便要帮人打官司,据说呢,郭举人若是让你官司赢,你便十分赢了八分了,郭举人若是让你的官司输,那么你也就输了八分了。所以杭州城上上下下,上至富绅,下至平民,没有一人不怕他的。听说别人背地里还送他一个绰号,叫他郭老虎,指他这个人得罪不起,得罪了要出人命的。这便是这个人的来历了。”
&&&&杨琼听了王爽的话,心里一思量,必然是这个家伙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那么张狂,对一个撞了他的轿子的小孩子大打出手,若是一个平常的富绅,没有官府给他撑腰,只怕他也没有这个胆量呢。杨琼恨恨的咬了下牙齿,目不转睛的望着面前的王爽,问道:“爽儿,你再同我说说那老儿生的如何一个相貌,是胖呢是瘦呢?是留着山羊胡还是八字胡?脸上可有什么易于辨认的特征么?”
&&&&王爽说道:“阿,这我忘了说了。其实,师父,我也不好说,因为,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因为徒儿只是一个在街头乞讨的乞儿,怎么有机会见这样的人呢?徒儿听别人讲呢,此人是一个干巴巴的瘦老头儿,留得应当是山羊胡,而且阿,这个人特别爱修边幅,出行必然要打扮得焕然一新才成,是一个苦爱面子极为虚荣的老头子。”
&&&&杨琼听了王爽的描述,愈发认定这个郭举人便是自己要找的人。瘦瘦的,山羊胡,不是他是谁呢?三年前的那一幕重新浮现在杨琼的面前,他从轿子中探出头来,厉声喝骂的一幕,杨琼一辈子也不能忘记。杨琼恨恨的在心中骂道:老匹夫,你把果儿害得好惨,而今看你这老贼还能跑到哪里去,我杨琼若是捉到了你,断然不能轻饶你这老贼。
&&&&可是光听王爽这么一说,杨琼还是不能下定论,杨琼继续追问道:“爽儿,师父再问你,这个郭举人的府中可有一个凶狠无比的恶奴么?那奴才十分健壮,满脸的络腮胡子,一脸的横肉,你可晓得这样一个人么?”
&&&&王爽从杨琼的问话中,也感觉到了什么,莫非,莫非这个人同果儿的死有什么关联么?王爽想了想,眼睛一亮,说道:“不错,有的,我记起来。去年冬天,我上外面捡树枝,烧火取暖要用的,走到了街道上,正遇见一个轿子打路上过,轿子前面走着一个家人,见我碍事,一脚将我踢开了,踢得我一个骨碌跌出去。我回头骂了那人一句,那人回过头来冲我恶狠狠的笑笑。我记得那人,便是满脸的络腮胡子,一脸的横肉,可是不知是不是师父说的那人,而且我也不知,他是不是郭府的家人。”
&&&&杨琼点点头,说道:“这样就好。有了你这些话,我的心中便有了根底了。今日下午师父便上郭府走上一遭,那个恶奴是不是在郭府,我必然要查上一个水落石出。”杨琼双目闪动着灼灼的火光,杨琼想,这个老贼,如果真的是他,看我不将之捉到了,好好给些颜色看看。
&&&&王爽犹豫了半天,方才试探着发问道:“师父,莫非是这个恶奴同师父的弟弟果儿的死有什么瓜葛么?不则,师父怎么一问到这个人,便恨得咬牙切齿呢?”
&&&&杨琼点点头,说道:“一点不错,此人便是杀我弟弟果儿的凶手,我这回回到此处,便是为了报仇而来,只要寻到了他,将他千刀万剐才好。”王爽吓得一吐舌头,听到杨琼说到杀人,王爽害怕了,再也不敢说些什么。
&&&&杨琼吃好了早点,同王爽说知自己要上郭府一行,便告诉王爽,不必跟随自己了,怕王爽跟着自己多有不便。杨琼留了王爽一个人在客栈,让王爽在客栈中好生看管自己的行李,并交给王爽几两银子,让王爽饿了好买吃的。一切料理好之后,杨琼出了朋来客栈,到了大街上。杨琼沿街走了一段,找到了一家铁匠铺。杨琼信步走了进去。杨琼冲那在火炉边打铁的铁匠说道:“师傅,贫道要打一把锋芒利刃的匕首,不知需要多少银子。”
&&&&那铁匠抬起头,望望杨琼,见是一个道人,料想不是什么大主户,便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知道长打匕首干什么用的?若是削水果,切肉,那么一两银子一把,若是防身,要贵一些,算你三两银子吧。”
&&&&杨琼微微一笑,凑到那铁匠的身边,压低了嗓音,说道:“要是杀人呢?”
&&&&铁匠一听杨琼的话,吓得打了一个愣怔。铁匠停下手中的锤子,望向杨琼,上上下下把杨琼打量了一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这么一个秀气的道士,却口口声声对自己说要杀人,莫非自己听错了,还是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铁匠“阿”的张开嘴,陪了笑说道:“道长不要开玩笑了。道长莫非拿了我寻开心么?杀人?道长若是会杀人,那么我就会成仙了。呵呵,呵呵。”铁匠呵呵傻笑着,望着面前的杨琼,
&&&&杨琼伸出手,打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在手上掂量了掂量,少说有十两左右。杨琼把银子放在那铁匠面前,冲那铁匠微微一笑,说道:“贫道要打的匕首,是要能杀人致命的匕首,要锋芒利刃,若是能削铁如泥则更好,不知你打得出这样的匕首打不出阿?”
&&&&铁匠见了银子,便高兴起来。铁匠连连点头,说道:“打得出,打得出。道长要匕首,正好我这铁匠铺中新打出一把极快的匕首,本是打算留着自己用的,既然道长需要,那么我便忍痛割爱卖给道长好了。”铁匠转身,到里面房内取出了一个木匣子。铁匠打开了木匣子,打里面取出一把半尺来长的匕首。那匕首在日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匕首上的寒气,似乎能透入骨髓。铁匠说道:“这匕首,可是好东西啊,是我这辈子打成的最好的一把匕首,一直舍不得卖人,打算留着自己用的。既然道长要,我便卖给道长好了。”
&&&&杨琼接过匕首,上下观赏了一番,果然锋利无比,杨琼满意地点点头,将匕首藏在袖子中,同铁匠一抱拳,说了一声“叨扰”,便转身离去了。杨琼而今有了匕首,便一个人向城西的方向走去。杨琼一面走,一面盘算着如何能寻到那个恶奴,好一匕首手刃了那个可恶的恶奴。杨琼一路上脚步匆匆,也就是一顿饭的工夫,便来到了城西头。杨琼同人一打听,很容易便寻到了城西郭府的大门前。而今杨琼袖藏了利刃,面对了郭府的大门,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狞笑。
&&&&杨琼一个人站立在郭府门前,目含杀机,一双眸子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杨琼一咬牙齿,暗暗骂道:老贼,姑且不管你是不是三年前打我果儿的歹人,反正你也不是一个良善之辈,今夜,也就是今夜了,你家姐姐我要上你这府中好好游赏上一番,见见你这个吝啬刻薄的老贼,顺便么,拿你些黄白之物,作你姐姐的酒钱。打定了主意,杨琼也不在府门前多停留,一晃身形,沿了郭府的院墙,向宅子后面绕去了。
&&&&须知而今的杨琼,再不是三年前那个遇事惊慌,胸无谋略的杨琼,而今的杨琼长大了三岁,十九岁的杨琼已然是身怀绝技,胸有丘壑。在杨琼的面前,这么小小的一个院子,根本算不上什么的,多少陡峭的山峰自己尚且如履平地,而今面前这道院墙,对杨琼只好像是一个摆设,对杨琼一毫没有作用的。杨琼围绕了院子转了一圈,大概观察了一番院子周围的地理环境,哪里有房舍,哪里有楼阁,哪里有树木,哪里是街市,在心中作到了若指掌。这之后,杨琼方才回到了后院墙的一处角落里,杨琼找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大树,在树后的草地上躺了,先打了一个小盹。
&&&&杨琼是怎么打算的呢?先养足了精神,待到养足了精神,到了夜间,自己方好行事。夜间,趁了天黑,杨琼的飞纵术和夜视术才能派上用场。所以在杨琼,倒也不急于一时。杨琼躺倒了身子,在树下小憩了两个时辰。待到杨琼再次睁开眼睛,夜幕已然降临了,对面的院墙内亮起了灯火的光芒。杨琼站起身,上上下下收拾了一个紧沉利落,将袖子中的匕首取出,在腰间插好了。
&&&&杨琼身子后退了几步,仰面观瞧面前的院墙,只见朱红的院墙足足有一丈多高,高大的院墙,阻挡住别人当然绰绰有余,可是在杨琼看来,翻越这院墙只好像是儿戏相仿。杨琼又倒退了几步,屏息凝神,突然一提气,身子飞跑了几步,呼的一下,闪电一样冲向了院墙,才到了院墙旁,杨琼的身子便一个飞纵,腾空而起,轻捷迅速,瞬时间飞起了一米多高。杨琼在空中用脚猛地一蹬院墙,身子打院墙上弹了起来,又上去一米来高,杨琼又用脚踩在大槐树上,身子继续弹起半米高。杨琼弹在空中,哈的一声,探出手臂,好似是猿猴一样,一把攀到了墙头上。杨琼一提丹田气,轻轻哼了一声,身子一荡,早轻飘飘越过了院墙,飞落在院墙之内的草地上。
&&&&太快了,不注意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是怎么完成的,三次纵跃,一气呵成,只见杨琼好像是一只燕子一样,噌噌噌,连纵三下,身子已然越过了高可过丈的院墙。杨琼落在院中,藏身在一棵树后,先定了定神,而后侧耳倾听四周的动静,并无什么异常。既无狗吠声,也无人的喧哗声,杨琼这才安定下心神,离开了藏身处,在院子中巡视了一圈。此处原来是一片小小的后花园,有花草树木,有一片小小的池子,池子中养着几尾锦鲤。
&&&&杨琼钻出了花园,一个人在院子中随心所欲的走来走去,此时已然是一更天了,院子内的下人们多数都吃过了晚饭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在房中安然入睡了,院子中空空荡荡,并无什么人。只有几个地方,透过来灯火的光芒,杨琼寻了光芒,一处一处的找过去。杨琼先来到一间房舍边上,伸出手,捅破了窗棂纸,向里面望了一眼,只见三个家人打扮的汉子正坐在伙房正中的地上掷色子赌钱玩。杨琼失望的摇摇头,绕过了这间房舍,继续找下去。杨琼又来到一处有灯火的房间,捅破了窗棂纸,向里面一望,好么,一个黑大汉,正骑在一个胖妇人的身上,用尽了力气,干得满头大汗。杨琼的脸一红,马上移开了目光。杨琼轻轻啐了一口,心里骂道:蠢汉子,这个时候不睡觉,却是在干这种不要脸的勾当,撞见你真是晦气。
&&&&杨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下去,几乎每一间亮着灯光的房舍都不放过,却只是找不见这府院的主人,那个郭员外。杨琼在院子中转悠了小半个时辰,不但要找人,还要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家人,也累得够呛,额头上不知不觉见了细细的汗水,可是怎么找不到那个老头儿呢?按理说,他此时不应当睡觉啊,应当在哪个小妾的房中打情骂俏才对啊,怎么自己找不到他呢?
&&&&杨琼咬了下牙齿,暗骂自己没用。实在不行,找上一个小厮,问一问这院主人的下落吧。杨琼叹了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藏身在一株灌木从后面。侧耳倾听院子中的动静,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小童的说话声:“陶哥儿,今晚老爷吩咐了,说不要夜宵了,你自个儿回去睡吧,睡前让伙房的家人也散了吧。”而后是一个小童的回话声:“阿,知晓了。我这便传话下去。”
&&&&杨琼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话,好了,今夜自己总算不曾白跑了一趟,要知他家老员外的下落,只在这个小侍童的身上。杨琼顺了声音方向找下去,不多时,来到一道拱门边上,一个小童正嘻嘻笑着打拱门经过。杨琼上前一步,侧身闪在那小童的身后,伸手一把打在那小子的肩头上,低声说道:“小狗才,你看道长这里有些什么。”
&&&&那小侍童本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小孩子,正走着路,大黑天的,肩头冷不丁被人拍打了一下,那个害怕别提了。这小侍童当时吓得毛骨悚然,还以为遇到了鬼了呢?小侍童一回头,见到身后立着一个一袭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小侍童吓得张口叫道:“阿,有贼。”那个“贼”字还没有出口,杨琼手中一把锋芒利刃的匕首早送在小侍童的脖子上。
&&&&杨琼冲小侍童,嘿嘿一阵冷笑,压低了嗓音说道:“小狗才,叫,叫一叫,道爷送你这小狗奴上西天。想要活命,便给你家道爷我放聪明上一些,莫要脏了你家道爷的净手。”
&&&&那小侍童,无非是一个小孩子,遇到了杨琼,早吓得浑身发抖,站立不住了,而今又为杨琼手中的匕首逼在咽喉上,更是吓得要死。那小子吓得再也叫不出来了,只是站在这里浑身上下抖个不住,那小子双腿打颤,一害怕,竟然大小便失禁,尿了一地。那小子支插了双手,上仰了头,颤声恳求道:“道长,道长饶命,我只是一个侍童,我什么都不懂的。”
&&&&杨琼四下望了一望,四下并无什么人,这才放下心来。杨琼伸手一把抓了那小侍童的脖子,手上一用力,将小侍童按倒在草地上。杨琼将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扎在小侍童头旁边的地上,一手掐了那小侍童的咽喉,一只膝盖顶在那小侍童的小腹上,一双满含了杀机的眸子盯在小侍童的脸上,冷冷说道:“小狗奴,你到底是要死还是要活?要死的话,道长便成全了你,一刀扎入了你的心窝,给你来上一个透心凉,让你死个痛快。要是想活,便要一切听你家道爷我的。你选一个吧。”
&&&&小侍童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哪里还有什么主张,结结巴巴的说道:“阿,强盗哥哥,不,不,是道长,道长。不要杀我,我才十一岁,今年才到府上来的,什么都不懂的,我什么坏事也没干过。道长,千万不要杀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听你的还不成么?”小侍童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泪水止不住淌落下来。
&&&&杨琼听到这小侍童的哭声,一心的苦恼,这个东西,哭哭啼啼的,若是被人听到了怎么好?杨琼用力捏了那小侍童的脖子一下,骂道:“小子,不要哭了。再哭我便一把捏死了你这麻烦鬼儿,听到了么?”小侍童果然被吓住了,再也不敢哭出声了。杨琼低声问道:“我且问你,你家员外而今在什么所在,你要如实对我讲说,若是对我讲的一字不实,仔细你的狗命。说。”
&&&&小侍童为了保全性命,只得说道:“员外,员外今晚住在凤凰楼上。员外前几日花了一大笔银子,新买了一个颇有姿色的小妾,员外这几日都在小妾那里住宿。凤凰楼,乃是我家员外特地为小妾起的一座小楼。都好几日了,员外都是在那里住的,道长若是要寻我家员外,只需上凤凰楼上一行,到那里定能寻到我家员外的。”
&&&&杨琼眯缝了眼睛,细细听完小侍童所说,一咬牙齿,暗暗骂道:好一个老色狼,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搂香怀玉,亏你还是一个读书人,真是有辱斯文。杨琼用手抓起地上的小侍童,说了一声“委屈你了”,伸手解下那小侍童腰间的丝绦,将小侍童的双手双脚捆了一个结结实实,为了以防万一,杨琼又褪下那小侍童的裹脚,堵了小侍童的嘴。杨琼站起身,拎了小侍童,把小侍童丢在灌木丛中。
&&&&杨琼怀揣了匕首,抬眼一望,阿,不远处正好有一座小楼,小楼上正然灯火辉煌。杨琼一跺脚,我好糊涂啊,怎么只知晓找下面的这些院落房舍,却把这座小楼偏偏忽略了呢?难怪自己找了这么半天,一点消息也没有找到。唉,自己好愚蠢,杨琼一面懊恼,一面朝向小楼的方向去了。这杨琼,一个人在暗夜中行走,便好像是一只夜行的老鼠一样,又轻,又快,从一个院落到另一个院落,从一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杨琼走走停停,闪闪躲躲,不多时,已然来到凤凰楼下面。
&&&&只听楼上脚步声响,杨琼身形一转,转到了一棵大树后面,杨琼微微侧过面去,斜眼向楼门前望去,只见两个小丫环一前一后打楼上走了下来。其中一个小丫环嘀嘀咕咕的说道:“唉,小娘也真是不好伺候,稍有不顺心,便对咱们冷言冷语,老员外这是从哪里讨来这么一个刁蛮的小狐狸精,真是苦死了咱们了。”另一个小丫头也抱怨道:“她啊,听说是也是豪门的贵室千金呢,只是家道中落了,这才沦为小妾。方才她哪里是在拿咱们两个出气,分明是不喜欢咱们老爷,在给咱们老爷难堪罢了。”
&&&&两个小丫头,一个人打了一盏灯笼,你一言我一语出了凤凰楼,一前一后向远处去了。杨琼望着两个小丫头的背影,点点头,心说,那个小侍童还真没有骗自己,他们员外真的在这座小楼上。而今只怕正在温柔乡中饱尝快和滋味呢。这个老色狼,如今得到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还不每日殚精竭虑的奉承着么,只怕自己便是不杀他,有这么一个红颜祸水,这老贼的性命也长久不了。
&&&&杨琼这么想着,脚下不停,已然来到了楼下。杨琼抬眼望上去,楼上匾额上写着三个古朴端庄的大字“凤凰楼”,杨琼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老头的野心倒还不小,在凤凰楼中储了一个野凤凰,那不就是说他是一条真龙了么?好笑的是,这么一个老东西,写的一笔好字,可惜不用在正经地方,专门干尽坏事,贪得无厌,而今你家道爷我正要给你这道貌岸然的老东西一些颜色看看。
&&&&杨琼一狠心,迈步进入了凤凰楼内,这小楼不大,分为三层,第一层,只是陈设着花木、香炉,杨琼径直上了二层,二层上是一间书房,有书架,桌案,以及文房四宝,杨琼又上到了三层,三层中传来老人的大笑声,一听那笑声,杨琼便愣在了那里,这笑声听上去怎么有些耳熟,这声音,对了,三年前,在闹市街头,便是这个声音下了命令,让自己家人对自己的弟弟果儿大打出手。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杨琼站里在暗处,把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杨琼将匕首紧紧攥在手中,杨琼义愤填膺,这便想要冲进去,手刃了这个老贼。
&&&&杨琼正要冲进去,才一迈步,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说话声,那女子的声音娇滴滴的,让人听了真是骨酥体软。只听那女子撒娇道:“老爷,我想呢,明日上西湖边玩玩,听说最近西湖旁来了一个玩杂耍的,技艺十分高超。我打算明日带了丫环去走走,自从我到了你的府上,每日呆在这楼里,真的要苦闷死了。”
&&&&杨琼稍稍犹豫了一下,杨琼想,自己杀的是那个老贼,可是这老贼身边而今还有一个女子,若是自己杀了老贼,这个女子尖叫起来,可如何是好,莫非自己连同这个女子也一并杀掉么?听那个丫环说,这女子不过是家道中落,新近被这个老贼买入府中的,算不上和这个老贼同流合污的坏人,我干什么为了报仇便甘心伤害无辜呢?这,这可怎么是好?
&&&&杨琼收回了步子,又藏身在暗处,暗暗为难起来。杨琼想,若是自己这么进去,不分青红皂白,一刀杀了这个老贼,那么自己倒是快意了,可是却便宜了这个老东西。死,何其容易,可是自己要是让这个老贼痛痛快快地死掉了,不是太便宜他了么?自己何不从容点想个法子,把这个老贼好好捉弄上一番,弄他一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呢,让他也尝尝当年我杨琼遭受的苦楚。
&&&&杨琼眼睛一转,早已是计上心头。杨琼在寝室外面逗留了片刻,没有贸然进去,反而转身折返下楼去。杨琼想,不忙,先让这个老家伙快和一会儿,自己先上后面,寻一寻那个恶奴再说,不计怎么,那个恶奴才是杀死果儿的罪魁祸首,是他亲自动手打的果儿,自己要杀,也要先拿这个家伙开刀才是啊。至于这个老头儿么,自己先不杀他,先弄他点银子,而后使出些手段慢慢消遣他,必让他永无宁日才好。
&&&&杨琼回到了藏小侍童的地方,小侍童还在那里被捆着,杨琼弯下身,为小侍童松开绑绳,又掏出小侍童嘴里的裹脚。杨琼问道:“小子,是我,你家道爷。我还有话儿问你,你这府上可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长得十分凶恶的家奴么?你可知晓那家奴叫做什么,住在哪里?”
&&&&小侍童战战兢兢望着面前的杨琼,说道:“那么道长,你须答应我,我说了,你要放过我的。”
&&&&杨琼点点头,说道:“你说吧,我饶你便是。”
&&&&小侍童这才说道:“我们这里还真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人,我们都叫他,胡王八,他真名好像叫,胡南飞。他啊,听说早年是一个响马,杀过人放过火呢,后来落在监牢里面,是我们员外见他是一条汉子,动了怜悯之心,用了一些手段保全了他的性命。他从那之后便死心塌地跟随在员外身边作了奴才。所以,他这个人,对员外最忠心不过,而且员外也拿他作为心腹看待。我们府上上上下下的仆人丫环都怕他来着,他仗了员外的势全然不把俺们放在眼里,说打打,说骂骂,比秃尾巴狗还凶。俺们都恨他恨得要死,恨不能整点耗子药药死了这个王八蛋呢。”
&&&&小侍童而今似乎不太怕杨琼了,望着杨琼,大着胆子问道:“道长,你打听这个人干什么?莫非你同他有仇么?道长若是要杀他,小人愿意给道长带路,不但愿意给道长带路,便是为道长打下手我也干得。我恨死这个胡王八了,他打了我何止一次,此仇不报非君子也。”
&&&&杨琼看这个小侍童倒也通情达理,便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人都说,贼人窝里无好人,而今看来也不尽然,这个小侍童不是还挺有正气的么?杨琼点点头,正色说道:“你猜的不错,我同那个姓胡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而今到了此处正是为了杀他报仇而来。你若是好心为我引路,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可是你小子若是暗打什么歪歪点子,小心贫道的手下无情,一刀结果了你的小命。知晓了么?”
&&&&小侍童点点头,说:“我恨死他了,道长杀他,也是在为我报仇,我当然不会胡来的。道长信得过我,便随我来。他今日晚间吃醉了酒水,而今在房中必然熟睡未醒。此时正是道长下手的大好良机阿。”小侍童带了杨琼,穿过了两重院子,直奔宅子后面去了。杨琼尾随了这个小侍童,穿房过院,一路无事,这便来到了胡南飞的房舍前面。
&&&&杨琼为那个小侍童引了来到恶奴胡南飞的住处,小侍童用手一指房门,凑了嘴唇在杨琼耳边,低声说道:“道长,这里便是,那厮而今八成正在里面睡觉,道长务必小心才是。”
&&&&杨琼点点头,也不搭理那小侍童,一晃身形,来到了房门前,杨琼十分警觉的侧耳在房门上听听,里面传出一个大汉的打鼾声,知晓里面有人睡着,和这个侍童说的倒也一般无二。杨琼这才放心推开了房门,“吱呀”的一声,房门开了,杨琼迈步走了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一丝灯光也没有,若是换了旁人,必然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可是杨琼则不然,杨琼的双目那是修炼了三年的夜视金睛,在夜光下尤其看的清楚。杨琼四下扫了一眼,只见简陋的房舍中,摆着一张桌子,两张凳子,桌子上摆着吃喝剩下的酒肉,凳子歪在一旁。后面靠墙是一张床,床上横躺了一条大汉,那大汉鼾声如雷,正然睡的香甜。
&&&&杨琼迈步来到了床前,想要看看那个大汉的模样,是不是三年前在闹市街头殴打果儿的那个恶奴,杨琼走到床前,却看不到大汉的面目。为了什么呢?这大汉是趴着睡的,浑身上下的衣衫都没有脱去,一身的酒气,趴在床上,背对了房顶,怀抱了被褥,睡在那里。杨琼便是一皱眉头,这可怎么办?莫非自己翻过他的身子,认清了面孔再下手么?如果不认清了面孔,这么一匕首下去杀死了他,若是杀错了人怎么好?
&&&&杨琼迟疑了一下,外面突然传来了那个小侍童的叫嚷声,只听那个小侍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阿,不好了,咱们府里面来了强盗了,大家伙快快来捉人啊,他便在胡南飞的住处,大家伙快拿了家伙来捉强盗啊。”这个小侍童,声音细细的,在寂静的黑夜里这么一咋呼,立马把整个府邸给惊动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不知多少家人仆妇衣衫不整的打各自的房内走了出来,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什么事。
&&&&其中颇有几个胆大的家奴,穿好了衣服,聚在一处,手中拿了火把,拎了棍棒,吵吵嚷嚷朝向这面奔了过来。只听有的人在喊叫:“莫要走了那个强人,弟兄们,拉家伙,上后面抓贼了。”也有人说:“这是陶哥儿的声音,听声音在后面,咱们快去帮他才是。”还有人说:“反了他了,什么蟊贼闯到了咱们府上,捉到了必然剥了他的狗皮。”一群人,说什么的都有,一面叫嚷着,一面扑向后面来了。
&&&&外面那小侍童跑到了众家人的面前,大声喊道:“阿,不好了,强盗要杀人呢,强盗上胡南飞的住处去了,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看样子是要杀人的。你们快去捉他阿,再晚上一些,便要放走了他了。”小侍童引了一群家人,急匆匆朝向后面扑了过来。
&&&&杨琼在房间内,正在迟疑着是不是要杀死这个恶奴,心中正然纳闷,突然听到外面喧哗声大作,便知晓情况不妙。杨琼一闭眼睛,一跺脚,骂道:“小畜牲,给我来了这么一手,这可怎么是好?阿,可恶的东西。”杨琼恨恨的一咬牙齿,斜了一眼床上的那个汉子,抽出了手中的匕首,心说话,管他三七二十一,自己不能白来上一遭,先杀了这个恶奴再说。
&&&&不料,杨琼刚要动手,那床上的胡南飞“啊呀”一声大叫,从床上一个滚跃下床来。那胡南飞大叫声声:“啊呀,什么样的蟊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你家爷爷我的主意。你家爷爷乃是江湖上的豪杰,岂容你这蟊贼暗算?”这胡南飞早年是一个强盗,身上也颇有一些本领,能打能杀,胆大包天,如今虽然吃醉了酒,可是被外面的吵嚷声一惊动,立马醒了过来。就在杨琼迟疑愣怔的一刹那,这小子飞身下了床,伸手抄起床边的一根又粗又长的门闩,劈头盖脑,朝向杨琼身上打了过来。
&&&&杨琼手持了匕首,才愣了片时,便发生了变故,心中不能不惊。杨琼而今也颇有一些武艺在身上,身形变化极快,杨琼不等门闩打过来,早一个纵跃跳出了三五米远。杨琼一听外面的脚步声,外面的家人们快冲过来了。杨琼望了一眼面前凶神恶煞一般的胡南飞,心中恼恨不已,可是也无可奈何,这胡南飞是要和自己玩命了,自己一半时未必能取了他的性命,外面那么些人眨眼便要到了,自己若是恋战,必然要被围堵在这房中。到了那时,自己只怕就插翅难飞了。也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杨琼一闭眼睛,骂道:“狗贼,今日道爷暂且饶过你的狗命,日后得空再同你这狗奴讨还,你家道爷不奉陪了。”杨琼一晃身子,出了房,身子一压,飞身踩上窗台,又一跃纵上了房顶,杨琼在房顶上一压身子,施展开自己的飞纵术,在房上奔跑如飞,好像是一只猫儿相仿,过房檐,上房顶,从一房跃至另一房,从另一房再跃上高大的院墙。
&&&&院墙上,杨琼回头望了一眼院内,只见院子里面到处都是灯笼火把,到处都是家人的喧哗声吵嚷声,夹杂了女子的尖叫声和小孩子的哭泣声,真是乱做了一团。杨琼一闭眼睛,暗暗骂道:小侍童,你给我等着,改日道长再来这里光顾,必不轻饶与你。杨琼知晓,今夜自己已然打草惊蛇,干不成什么了,只好暂且逃离了此处,另想别的法子。杨琼飞身下了院墙,藏起匕首,一个人出了一条小巷,看看四下无人盯梢,这才飞快地离开了郭府,向朋来客栈的方向去了。
&&&&回到了朋来客栈,此时已然是三更天了,客栈早关门了。杨琼无法打正门进去,只好另想别的法子了。只是这小小的客栈,一点也难不住杨琼,杨琼爬上了客栈二层,推开了窗子,悄无声息地从窗子钻了进去。客房的床上躺着自己新收的小徒儿王爽,床边的烛台上蜡烛尚且点着,桌子上摆着三个小菜,一瓶黄酒。杨琼笑了笑,知晓,这是爽儿这孩子为自己准备的。
&&&&不知怎么的,而今只要见到了王爽,杨琼便想到张果儿,杨琼基本上把王爽当作了张果儿第二,或者说,王爽这个孩子,便是张果儿的替代品。杨琼来到床前,伸出手,抚摸着王爽的面庞,感到一种分外温馨的感觉。杨琼忍不住俯下身去,凑过嘴唇,在王爽的面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个。杨琼本不想惊动了王爽,只想吻吻他,不过王爽睡得并不沉,可能是有心事吧,王爽只是浅浅睡着了,杨琼这么一吻,王爽便惊醒了。
&&&&王爽睁开眼睛,侧过头去,见到面前站立着自己的师父,王爽“阿”的一下坐起来,脸上露出了喜色,叫道:”师父,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徒儿等你等得好苦。还以为你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呢。”
&&&&杨琼说道:“阿,没什么。师父只是上外面走走,不想走的远了耽搁了一会儿,这便回来的晚了。哎,对了你吃过了晚饭么?那桌上的酒菜可是你为师父我准备的?”杨琼没想到王爽一下子醒了,吓了一跳,也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所以杨琼马上转开了话题,伸出手,指了桌上的饭菜,问了几句话,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王爽笑了笑,说道:“我怕师父回来没有吃的,在外面随便买的,我也不知师父吃不吃的来这些,我便胡乱买了点。师父不要,不要责怪我才是。”
&&&&杨琼点点头,说道:“还可以了,其实师父吃饭同你差不多的,你吃什么给师父买什么就是了,师父无所谓了。难得你这小子这么用心,看来师父没有白收你这个徒儿。”杨琼在桌边坐下,吃了一些素菜,又满了一杯黄酒,一饮而尽,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出,面露几分愤恨之色。
&&&&杨琼而今还在恨那个小侍童坏了自己的好事,心想,改日到了那里,我必然要好好大闹上一翻,杀几个狗贼出出气,放一把火点了他那贼窝,顺便把这老头的银子也盗出来一些自己花销。杨琼这么想着,脸上便没有什么好颜色,一副恨恨的神情。
&&&&王爽多么聪明一个孩子,察言观色,早察觉到杨琼这此回来,十分不高兴,脸上总是带着怒色,莫非,师父此番出去事情不顺利么?可是王爽也不敢多嘴问什么,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孩子,又是师父新收的徒弟,自己到而今连师父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师父有一个叫果儿的弟弟,师父是为了报仇而来。王爽纳闷归纳闷,只是呆呆的站立在一旁出神。
&&&&杨琼吃了一会儿菜,喝了几口酒,便不再吃了。其实杨琼也没有心思吃什么东西,只是照顾下王爽的感受,这才勉强吃了一点。杨琼吃喝完毕,用袖子擦擦嘴,站起身。伸出手,打腰间抽出了那把锋芒利刃的匕首,将匕首放在桌子上,同王爽用了一个眼色,说道:“爽儿,这匕首可是师父我买了来杀人用的,你小子可不要动哦。弄丢了匕首或是伤了你自己都不好的。”
&&&&王爽点点头,说道:“徒儿不动就是了。”王爽见到杨琼的袖子有些地方破了,有些莫名其妙,上前拉了下杨琼的袖子,忍不住发问道:“师父,你的道袍怎么破了,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莫非,师父真的出去,杀人了?”王爽把“杀人”两个人说的很轻,在王爽看,杀人真是太可怕了,王爽只是说出那两个字,心中便有几分怕怕的。
&&&&杨琼咧开嘴,微微一笑,开玩笑道:“杀了人又怎么样?师父我行走江湖杀的人多了去了,杀一个人在师父看和儿戏一样。不错,师父出去杀了个人才回来的,不然干什么耽搁了那么久?”
&&&&杨琼只是开个玩笑,可是却吓坏了一旁的王爽。王爽连忙后退了两步,望着杨琼,张开口,再也合不拢了。王爽说道:“阿,我还以为师父是一个出家人,出家人是不杀生的,哪里想到师父原来是一个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我听人说,江湖上有这么一种人,专门杀人放火,无所不为,人们称之为,剧寇。莫非师父真的是一个剧寇么?”
&&&&杨琼呵呵一笑,上了床,杨琼想起三年前,师父慧光让张果儿为自己捶腿的那一幕,杨琼想,而今自己正好累了,一双腿酸酸的,何不让这个小子为自己捶捶腿呢?杨琼躺在床上,褪掉了外面的道袍,伸出腿去,冲王爽一笑,说道:“师父双腿累坏了。来啊,徒儿,为师父捶打捶打双腿,到了明日师父还要干活呢。阿,听话,到师父身边来。”
&&&&不想,王爽而今吓坏了,王爽站立在不远处,怎么也不敢走近杨琼,好像杨琼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一样。杨琼看王爽不过来服侍自己,叹了口气,缓和了口气说道:“好了,徒儿。师父方才是逗你开心知道了么?其实师父只是一个盗贼,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剧寇。师父方才只是出门寻查路径,师父根本不曾杀过人好了么?爽儿,别害怕了,过来为师父捶腿吧。”
&&&&王爽害怕了一阵,但是想一想,师父对待自己是不错的,不管师父是什么人吧,只要师父对自己好,自己干什么还要怕他呢?哪怕师父真的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可是只要师父不杀自己,对自己和弟弟一样,那么自己干什么又要感到害怕呢?王爽咬了下嘴唇,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去,为杨琼捶打着双腿,再也不说话了。
&&&&杨琼躺在床上,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想到方才在郭府内发生的惊险的一幕幕,尚且有些后怕,如果当时自己不是走得快一些,只怕而今就落在了这群狗奴的手上。自己虽然会些武艺,可是自己必竟是一个女子,那点武艺能抵挡一两个恶徒容易,却如何也抵挡不了一群恶奴的围攻的。唉,还是自己经验不足,自己怎么就听信了那个小侍童的鬼话,放开了那个小东西呢?若是自己加点小心,一直将他捆着,那么就不会出这样的变故了。说不定,而今自己已然诛杀了那个恶奴,盗走了郭府中无数的金银珠宝,并早放起了一把大火。杨琼而今想起这些,除了懊恼,还是懊恼。
&&&&不过,杨琼转念一想,自己这一行,也不算是白走一遭,至少自己弄明白两件事,第一件事,这个郭举人,便是当年指使家奴殴打果儿的那个老头子。第二件事,自己也知道了,当年亲自带头殴打果儿的那个恶奴叫做胡南飞,便是那郭举人的心腹奴才。知晓了这两件事,自己便算干成了一半,虽然没有能报仇,自己距离报仇的那天也为时不远了。这二人的底细自己已然摸清,日后迟早还要找他们算帐的。这一回,只当是试试身手好了。这样一想,杨琼的心情才不那么郁闷了。
&&&&杨琼睁开眼睛,望了一眼正为自己捶腿的王爽,笑了笑,伸出手,在王爽的手臂上拉了一把,同王爽说道:”哎,爽儿,师父我有个小小的秘密要对你说,不知你小子想听不想听啊。”
&&&&王爽茫然抬起头,望着杨琼,说道:“不知是什么秘密,莫非师父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么?其实徒儿我怀疑了很久了,我看师父既不像是一个真正的出家人,也不像是一个江洋大盗,师父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呢?师父姓什么叫什么,师父出家的道号是什么,以及出家在哪所道观,徒儿都十分想知道。”
&&&&杨琼微微一笑,说道:“其实阿,师父根本不是一个出家的道士,师父假扮作道士只是为了行路方便。而且师父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师父我乃是一个女儿身,之所以装扮作男的,也是为了路上方便而已。爽儿,你若是不相信,师父可以脱了衣裳让你看个究竟。”杨琼还真的说到做到,杨琼三两下脱掉了上面的中衣,露出了胸膛,胸前一对乳房光滑玉润。
&&&&王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望着杨琼赤着的上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这个秀气的道士,原来是一个女子装扮的。王爽跟随了杨琼一日一夜,竟然没有发现杨琼是一个女子。王爽红了面颊,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王爽虽然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可是对那男女之间的事,也略有所知,所以见到了女人,且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如何不脸红呢?
&&&&杨琼拉了一下王爽的手,凑过嘴唇,在王爽的脸上吻了一下,轻声说道:“爽儿,师父不是要成心欺瞒你,而是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说出真相罢了。师父姓杨名琼,乃是北直隶府乐清镇人士,师父小时候父母双亡,和一个叫做张果儿的小乞儿流亡到杭州,不想张果儿命苦死在了此处。师父为了给他报仇,这才上了九华山,和一个老和尚学成了奇能异术,而今回转杭州正是要为果儿报仇的。这便是师父的来历了。”
&&&&王爽这才缓过神,王爽望着杨琼,说道:“阿,我明白了。你原来是一个女子。我说呢,你怎么生的这样秀丽,身上有些地方似乎和男人不甚一样的。”王爽红着脸,不知该怎么样才好,说话也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起来。
&&&&杨琼笑笑,在王爽的身上亲了又亲,说道:“爽儿,作我的弟弟好么?离开了果儿这三年,我魂里梦里总是缠绕着他的影子,我都快要发疯了。你和果儿相差无多,不如你便作了我的果儿吧。阿,好么?姐姐会百倍的疼爱你的。”杨琼而今特别想和王爽亲热上一场,其实杨琼忍耐了好久了,杨琼想把自己三年来对张果儿的爱恋和思念,全部倾泻在这个叫做王爽小叫化子身上。
&&&&杨琼行刺恶奴未遂,回到客栈,本打算睡上一觉,明日再探郭府。可是回到了客栈,见到了可爱的小道童王爽,心里不知怎么的,又勾起了对张果儿的思念来。杨琼也不想再瞒着王爽了,干脆一古脑把自己的一切告诉了他,杨琼望着面前这个孩子,心里总是止不住有一种要与之亲近的想法。其实挺怪的,当年和张果儿在一处,只是出于偶然,可是自己对张果儿的爱恋却不知怎么的,一往而深,虽然张果儿也只是一个孩子,虽然张果儿比自己小好几岁,虽然,张果儿只是把自己当姐姐看待,虽然自己一直也只是拿了张果儿当作弟弟。可是当自己失去了张果儿之后,那一段相依为命的岁月,似乎已然把杨琼的情感与张果儿这个半大的孩子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如今,杨琼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张果儿的,究竟是怎么一种感情,而这么一种感情在久久被压制之后,如今转嫁到了王爽的身上。杨琼想,想把王爽当作张果儿来疼爱,当年自己不曾与张果儿做的事,而今杨琼打算在王爽的身上补偿回来。
&&&&杨琼脱掉了衣衫,赤裸了上面的身子,伸出手指,撩拨在王爽的脸上,并不时地在王爽的脖子上耳朵上亲吻上去。杨琼在调戏王爽,杨琼不知怎么的,想要和王爽做点什么。杨琼其实也很可怜,自幼父母双亡,落入匪窟之中,在杨琼的印象里,大凡成年的男子,不是凶狠歹毒,便是奸猾狡诈,所以杨琼不大喜欢年长的男子,而唯一令杨琼感到温暖的男子,则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于是杨琼而今的内心深处,竟然爱上了这么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虽然这看上去荒诞不经,但是杨琼则觉得,再正常不过了,男女相恋,没有一定的,也可能,年长的男人喜欢上年幼的女子,比如慧光爱上了自己,也有年长的女子爱上了年幼的男孩,比如自己而今爱上了这个张果儿的替代品王爽。杨琼突然间有些克制不住,想要放纵上一把。
&&&&杨琼亲吻着王爽,手指不时地打打王爽的面颊上划过,不无陶醉地说道:“爽儿,姐姐也不强求你,只是问你答应不答应,今夜陪姐姐一道安寝如何呢?姐姐有三年不曾搂着果儿睡觉了,不如你来代替果儿了。阿,算是姐姐求你了。”杨琼摆出几分女性的温存态度,只要拉那王爽入自己的蛊中才好。杨琼以为,凭借了自己的美色,必然能让这个小子投入自己的怀抱作了自己的奴隶。
&&&&可是杨琼想错了,王爽这个孩子比较倔,起初以为杨琼是一个男子,同杨琼在一处睡觉,肌肤相亲也无所谓的。而今既然知晓杨琼是一个女子,自己一个男孩儿,如何能与之太过分呢?须知那么一句话,男女有别,自己虽然还没有成人,可是自己究竟是一个男的阿,而且也已然懂事了,自己是万万不能与之再同床共枕了。虽然,杨琼使出种种手段来勾引王爽,可是王爽反而想要摆脱杨琼。王爽感到很不自在,杨琼身上那女性的气息,以及杨琼裸露的手臂,都让王爽感到很别扭,王爽感到这样下去,自己将要把持不住了。
&&&&王爽红胀了面颊,突然一用力,用手推开了杨琼的身子,王爽下了床,后退了两步,望着杨琼,说道:“师父,不可以的。徒儿是一个男的,师父则是一个女的,我们之间是不能那么胡来的。师父不知晓么,男人和女人是有分别的,有分别就当有规矩,若是男女睡在一处,会出事的。真的。师父,不是我不乐意,而是徒儿不敢,还望师父恕罪。”
&&&&杨琼想不到这个小叫化子,还一脑门的卫道士的想法。这必然是他小时候被他爷爷教导坏了。杨琼为王爽推开了自己,又羞又愤,望着王爽,问道:“你这小东西怎么一张口就是道学家的言辞?我同你睡觉怎么了?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无非是搂抱一下而已,到底会出什么事么?你若是不乐意那就算了,我给你银子,你另寻高就去吧。”杨琼生气了,一伸手,打腿上取下一个布袋,打开了,取出一锭元宝,“当啷”一声丢在地上。杨琼恨恨地望着王爽,眼泪已然在眼眶中打转了,
&&&&王爽站立在那里,红着脸,望着杨琼,心里好不是滋味。杨琼她是一个秀丽的女子,自己怎么不想和她睡觉,可是她是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自己却是一个街头上的乞丐,自己和她怎么比较,都一点也不般配。自己怎么能和一个自己完全配不上的女子上床呢,上了床,自己算是什么,算是什么呢?王爽站立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王爽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也可能呢,杨琼只是想让自己陪他睡觉而已,做果儿的替代品,是自己的思想太龌龊了,想到了别的事情上。王爽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妥协了。王爽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银子,递还给杨琼,低着头,轻声说道:“师父,我错了,我误会了师父的意思。我以为,师父要我和师父干那些不正经的勾当,其实,师父只想把我当作一个弟弟疼爱,对么?”
&&&&杨琼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抚摸在王爽的脸上,望着王爽,说道:“你以为会怎么样呢?姐姐会把你当作一个男人看待么?我其实只想搂着你感受着你的气息回味一下过去同张果儿相依为命的日子,难道你以为我要和你这小叫化子作一生一世的夫妻么?你好傻啊。”
&&&&王爽这才如释重负,抬起头,望着杨琼,说道:“我也知道,师父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寻什么样的郎君寻不到,干什么要委屈自己,把自己许配给一个连大字都认不全的小叫化子呢?我想的太多了,所以就,固执起来。求师父别再赶我走了,我宁死也不再作小叫化了。”
&&&&杨琼这才转怒为喜,在王爽的脸上亲了下,笑着说道:“好啊,只要你肯听师父我的话,师父还干什么赶你走呢?师父也不难为你,只求你睡在师父的身边,让师父搂着你作一个甜美美的好梦。你看可以么?”王爽红着脸点点头,向杨琼表示妥协了。杨琼拉了王爽上了床,杨琼为王爽脱掉了身上的衣裳,拉了王爽进了被窝。杨琼吹灭了蜡烛,搂着王爽在床上睡去了。
&&&&杨琼第一次和王爽离得这么近,二人肌肤相亲,搂抱在一处,杨琼贪婪的嗅着王爽身上的气息,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张果儿的身影。张果儿还是那么瘦,那么稚气,可爱的脸上总是带着一抹顽皮的微笑,杨琼想要在张果儿的脸上再亲一口,杨琼想要沉浸在王爽带给自己的美好幻想中沉沉睡去。杨琼真的做到了。杨琼睡去了,不但睡去了,而且在睡梦中真的见到了死去的果儿。果儿他,面色有些苍白,冲着杨琼微微笑着,杨琼想要抓到他,可是怎么也没有抓到,果儿来了又走了,杨琼一直在寻找果儿,呼唤果儿,可是果儿走了,却不再来了。
&&&&第二日一早,王爽早早起了床,王爽望着睡梦中甜甜睡着的杨琼,心里甜丝丝的,昨夜和师父肌肤相亲了一夜,在师父怀中,真有说不出的温暖舒适,自己自从流落到了街头,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温馨幸福。师父他不但把自己当作一个徒儿仆人,而且把自己当作一个弟弟一个亲人,师父真是太好了。王爽忍不住,在杨琼的嘴角上轻轻吻了一下,而后一个人拿了一些铜钱,冲出了客房,出去买早点去了。
&&&&杨琼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正午时候了,外面太阳升到了最上头,街市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大多都散去了,只剩下几个小贩在收拾摊子,准备小睡一会儿午觉。杨琼揉揉眼睛,打床上坐起身,耳边马上传来了王爽的清脆的叫声:“师父醒了。”
&&&&杨琼吓了一跳,睁开眼睛一看,王爽站立在床边,正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自己。杨琼笑着说道:“爽儿,昨夜睡得还好么?被师父搂了你睡觉会出什么不好的事么?唔,你倒是同师父说说看阿,”
&&&&王爽笑着摇摇头,说道:“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啊,爽儿小时候,只有在母亲的怀里才感到那么舒服过,自从当了小乞儿,再也没有那么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了。师父,你就好像是,我的亲人一样。真的。”
&&&&杨琼下了床,看到桌子上的早点,和打好的净面水,微微笑了下,说道:“恩,你小子还算用心。今日师父还有事情要出门,师父给你留点银子,你一个人好生在客房待着等待师父回来。师父可能要走的比较久阿,可能要明日一早才能回来,你吃饭不要等我了。”
&&&&王爽而今不似昨天那么矜持了,心房好像打开了,想说什么随口就说什么。王爽问道:“师父是不是要去城西郭府寻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恶奴?”
&&&&杨琼一面吃点心,一面点点头,说道:“不错,昨日师父犯了点错,让那个小子打师父的刀口下捡了条性命。今天师父要再去走一趟,把昨日没干完的活儿干完,只要为果儿报了仇,师父便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
&&&&王爽有些担心杨琼,说道:“师父,徒儿听说,郭府上下的家奴众多,其中有三个家奴最为厉害,十分不好惹的。第一个赖狮子胡南飞,第二个野豹子金少天,第三个黑金刚甘大龙。这三个奴才,听说都是会些本领的,在郭府被人称之为郭家三虎,很是厉害呢。师父不要一个人去了那里,杀不了坏人,反被他们给害了性命阿。”
&&&&杨琼瞪了一下眼睛,望着王爽,说道:“那么你以为师父我是一个酒囊饭袋么?师父可是身怀绝技的江洋大盗,若是你师父要杀的人,他是万万活不到第二日早上的。小子,没事不许你长他人锐气,灭了师父我的威风。”王爽吓得一吐舌头,不敢说了。怕说多了,惹得师父生气,再要赶自己走。
&&&&杨琼仔细一寻思,王爽似乎对郭府中的这几个奴才还有些了解,正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何不先从王爽身上打探打探这三个恶奴的消息呢?杨琼吃过了点心,慢慢品着茶,这才从容问道:“爽儿,听你方才所说,郭府中这几个奴才你倒也知晓个几分。不如这样。你把所知晓的和这郭家三虎有关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与师父。师父想听。”
&&&&王爽点点头,说道:“其实,徒儿并不曾见过这三人,只是偶尔在茶摊上听别人议论,听了一些这三人的事情。徒儿便留心记在心上,求天佛保佑,不要让我撞见这三个魔王才好。这郭家三虎啊,听说过去都是干劫路买卖的强盗。因为同伙走漏了风声,被官兵将他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10021小说叫什么名字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