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夫家的小娘子受辱,拔刀相向,大智者受辱,纵是无故加之,仍能安然处之而不怒

三国乱云飞(长篇历史小说)      一、 惊变      东汉光熹元年(公元189年)八月二十五日,这是秋高气爽的一天。一股异样的气氛笼罩了洛阳城,似乎预示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即将发生。  早晨,大将军何进步履匆匆地走进了长乐宫,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疾行到嘉德殿前。未等何进入殿,突然从殿旁的角落里窜出一伙手持兵刃的凶徒,为首的那个人正是中常侍张让。  张让一脸狞笑,尖声尖气地说道:“何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何进大声说道:“我奉太后诏令来此,你们意欲何为?”  张让身边的另一个中常侍段圭说道:“无需与何进多言,杀了他便是。谁去杀掉此贼?”  
段圭的话音刚落,尚方监渠穆已经挥舞着利剑冲到了何进的面前,然后手起剑落,只见一片血光闪现,何进的头颅滚落在了地上。  看着何进的尸首,张让一脸鄙夷之色,冷冷地说道:“此贼已然伏诛,我们总算少了一个死对头。”      日已过午,仍然不见何进出宫,守候在宫外的司隶校尉袁绍鼓足了丹田气,向宫内高声呼喊:“请大将军出来共同议事!”  这洪钟般的声音传进了宫中,听得张让等人心头一震。但是,这伙凶徒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张让向身边的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这个太监心领神会,他从地上一把抓起何进的人头,然后走到宫门旁,用力把人头抛出宫门,口中喊道:“你们看,这就是逆贼的下场!”  何进的人头落在袁绍的面前,首级的面容极度扭曲,可知死者遭受了多大的痛苦。目睹如此惨状,袁绍先是悲从中来,继而怒火中烧,他发誓要为何进报仇,杀尽那群万恶的宦官。  袁绍拔出宝剑,对宫外的数千军兵高声说道:“大将军死得太惨了,今天如果不能为大将军报了此仇,我袁某誓不为人,你们也都枉为男儿!”  这些军兵都是何进的部下,看到何进遇害,他们岂能无动于衷?再经过袁绍的一番煽情,这些军兵全都热血沸腾起来,他们高呼道:“誓死跟随袁校尉入宫杀贼,为大将军报仇!”     
袁绍率领几千精兵冲进了长乐宫,这支部队是专门来杀宦官的。只要见到宦官,他们连个招呼都不打,挥起手中的刀剑,就让那些来不及招架的宦官们脑袋搬了家。随着杀戮的进行,越来越多的宦官倒在了血泊之中,可是首恶张让却暂时逃过了劫难。  
张让趁着混乱之际,带着几十名党羽,挟持着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逃出长乐宫,徒步奔向小平津渡口。到达渡口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二十七日夜了,只有一条渡船停在河心,张让向艄公大喊:“天子在此,快把船划过来!”  
艄公闻言,赶紧奋力摇橹,把船划向岸边。眼见着船离河岸越来越近,张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只要上了船,他就脱险了。这时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怒吼:“张让休走!”  
张让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出现在他身后的是尚书卢植和河南中部掾闵贡率领的几十名军兵。这些军兵个个手持利刃,如狼似虎,他们一旦动起手来,绝非张让和他的党羽能抵挡得住的。  
刚才的怒吼者卢植用剑指着张让说:“你多行不义,今天终于死到临头了。”  
张让乞求道:“卢尚书,看在天子的面上,放我一条生路吧。”  
卢植厉声说道:“你祸国殃民,死有余辜,本官岂能饶你不死?”  
张让闻听此言,彻底绝望了,他跪倒在少帝刘辩的面前,痛哭失声,悲悲戚戚地说道:“臣今天与陛下诀别了,望陛下多保重。”  
说罢,张让起身走到河边,然后纵身跳入黄河,他的身体一霎那间就被湍急的河水卷得无影无踪了。  
张让的那些党羽知道死期已至,也都纷纷效仿张让,向少帝刘辩叩头诀别,然后投河自尽。      
夜色如漆,天地间一片黑暗,闵贡一手扶着少帝刘辩,一手扶着陈留王刘协,借着萤火虫发出的微弱光芒向南踯躅而行。八月二十八日天明,终于找到了两匹马,闵贡让少帝刘辩骑一匹,他和陈留王刘协合骑一匹,三人两马向洛阳城的方向行进。  
行至北邙山的时候,陆续有公卿大臣前来接应。连日里惊魂未定,愁眉紧锁的少帝刘辩,此时眉宇间的神色变得疏朗开阔了不少。  
正午时分,少帝刘辩正准备传令用膳,突然有军士来报:“凉州刺史董卓前来见驾。”  
刘辩问闵贡:“董卓怎么到洛阳来了?”  
闵贡答道:“董卓是奉大将军何进的密令入京来诛除奸凶的。”  
刘辩知道闵贡所说的奸凶是指以张让为首的宦官,何进密令董卓入京,这样大的事情竟然没有向他这个皇帝禀报过,刘辩对此深感不快。他本想发作,但是转念一想:“董卓素来桀骜不驯,此番又是率军入京,我还是小心应付为好。”  
想罢,刘辩说道:“传见。”      
不大一会儿功夫,全副戎装的董卓就出现在了刘辩的面前。此人生得
眉目粗犷,身材魁梧,举止之间透露出一股逼人的戾气。本想强作欢颜的刘辩被董卓吓怕了,当董卓拜倒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竟然不知所措,继而放声大哭起来。  这下子把董卓搞得尴尬之极,他心想:“这个皇帝如此不中用,将来我可以找个机会废掉他。”  刘辩大概是哭昏了头,接下来无论董卓问什么,他都是所答非所问。而陈留王刘协就不一样了,当董卓问起这场大变故的原委,刘协总是对答如流,思路显得十分清晰。刘协的表现让董卓甚感满意,而且抚养刘协长大的董太后又是董卓的同族,这就使董卓暗下决心要废黜刘辩,改立刘协为天子。从董卓见到刘辩这天开始,这个小皇帝日后的悲剧性命运已经注定了。  八月二十八日午后,刘辩在董卓的护送下返回洛阳。回宫以后,刘辩为了讨个吉利,下旨大赦天下,改元昭宁。  昭宁,寓意为光明宁静是也。但是由于主少国疑,又有豺狼当道,光明和宁静必然会离东汉而远去,即将降临的是黑暗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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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逼宫  
    昭宁元年(公元189年)八月末的一天,一个年轻人手持长戟杀气腾腾地闯进执金吾丁原的宅内。  “不好了!吕布要杀人了!”  “丁大人快躲起来吧!吕布是来杀你的!”   听见家眷大声呼喊,丁原依旧镇定自若地端坐在正堂上,面无惧色地迎候吕布的到来。  吕布闯进正堂,用长戟指着丁原说:“老贼,你蛊惑禁军,图谋不轨,今天我奉董卓将军之命来取你的性命。”  丁原冷笑一声,说道:“吕布,你上当了!董卓,那就是一条豺狼!你今天为虎作伥,以后会追悔莫及的。”  吕布不以为然地说道:“大丈夫为国建功,行事无悔。”   丁原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平静地说道:“那好,你动手吧。”  吕布狠狠地把长戟戳进了丁原的胸膛,顷刻间丁原就被戳成了一个血葫芦。       吕布提着用布包裹着的丁原的头颅来到董卓的府邸,董卓设宴盛情款待了他。席间董卓频频举杯,连声夸奖吕布:“你干得好!是个英雄!我早就说过,丁原老贼只让你做个主簿,实在太委屈你了。我要奏明天子,好好表彰你的功绩。”  吕布连声道谢,说道:“多谢董将军栽培,我以后愿为董将军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董卓开怀大笑,说道:“好啊!我日思夜想,一直盼望着有你这样的猛士追随在身边,如今得偿所愿,快哉!快哉!”  不久,在董卓的保举下,朝廷任命吕布为骑都尉。  丁原死后,禁军全部由董卓掌管。在董卓弟弟董旻的策动下,何进的部曲也纷纷归附到董卓的麾下,至此京师洛阳的全部兵权都集中在了董卓的手中。有了这样的军事后盾,董卓觉得行废立之事的时机成熟了。      八月三十日,董卓在朝堂上对文武百官说道:“如今皇帝愚昧懦弱,不足以担当治理天下的大任。我想效仿伊尹放逐太甲和霍光废掉昌邑王的先例,改立陈留王为天子,你们意下如何?”  除了尚书卢植以外,其他官员全都默不作声,只有卢植敢当面与董卓唱对台  戏。  卢植说:“董将军此议不妥,太甲和昌邑王都是因为失德而失位,当今天子在行为方面并无失德之处,因此不可效仿伊尹和霍光废掉失德之君的先例。”  听了卢植的这番针锋相对的言词,董卓勃然大怒,对卢植吼道:“你胆敢反对废立大计,简直罪不容诛!我要杀了你!左右武士,把卢植拿下!”  卢植一脸坦然,面无惧色,面对杀人不眨眼的董卓,卢植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武士们正要动手,议郎彭伯劝董卓说:“将军息怒,卢尚书不能杀。他是海内大儒,素有清望,如果杀了这个德高望重的人,将会导致天下震动不安。”  董卓一听彭伯所言在理,就改口说道:“不杀可以,但是一定要免去卢植的官职,把他贬为庶民。”  敢言无畏的卢植就这样当天被董卓摘掉了乌纱帽。      九月初一,董卓把文武百官召集到崇德前殿,这次他摆出了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势,逼迫何太后说:“废立之事万万不可拖延,当今天子无德无才,又无人君应有的威仪,根本不适合当皇帝。不改立陈留王为帝,天下难安啊!”  董卓如此咄咄逼人,何太后被逼无奈,只好点头说道:“那就依将军之见吧。”  在董卓的逼迫下,何太后当天下诏把少帝刘辩废为弘农王,立陈留王刘协为皇帝。可怜的刘辩就这样被董卓推下了皇帝的宝座。  刘协即位后,改元永汉,董卓以拥立之功晋升太尉,被封为郿侯,不久又被拜为相国。  位列三公,封侯拜相,董卓的地位在人臣中显耀无比,如果他是一个治国之能臣,当可藉此建立一番名垂青史的功业,可惜此人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恶魔,他不但没有救民于水火,反而把众多生灵推向了深渊。  
三国乱云飞(连载3)     
三、豺狼            公元189年隆冬腊月,洛阳城内天寒地冻,朔风怒号,自然界万物蛰伏。    新登基的小皇帝刘协为了表达对汉灵帝的怀念,下诏把永汉元年改为中平六年,恢复了汉灵帝在世时使用的中平年号。    中平的寓意是太平无事,但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个年号刚被恢复后不久,洛阳城内的豪门大户就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这场浩劫的制造者正是那个丧心病狂的董卓。    在董卓的纵容下,驻扎在城内的西凉军连日出动,干起了赤裸裸的抢劫和强奸勾当。遭殃的全都是豪门大户,即使皇亲国戚也未能在这场浩劫中幸免,他们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妻女被奸污霸占。    如果说在洛阳城内施暴的西凉军士兵个个都是罪行累累的犯罪分子,那么作为这支禽兽般的部队的统帅,董卓则算得上是一个犯罪大王了。洗劫朱门大户,霸占良家女子是满足不了他的犯罪欲望的,他把魔爪伸向了皇宫。在这个不平静的腊月里,董卓直接实施的犯罪是强奸了几个公主,霸占了一群后宫佳丽,把宫里的珍宝据为己有。    尽管董卓罪恶昭彰,但是此时朝臣们对他仍然是敢怒而不敢言,这让董卓以为天下人都奈何他不得。    看着堆积如山的珠宝和供他肆意蹂躏的美女,董卓发出了一阵阵狂笑。    正当洛阳城内人哭豺狼笑的时候,东郡太守桥瑁开始寻思着如何给豺狼套上绞索。             中平六年(公元189年)腊月末的一天,冀州牧韩馥收到一件署名为太尉黄琬、司徒杨彪、司空荀爽的公文。公文的内容是历数董卓的罪恶,请求各州郡发义兵以纾国难。    这件公文由朝廷三公联合署名,显得分量非常寻常。韩馥不知道它是由东郡太守桥瑁伪造出来的,因此对它的内容信以为真。但是,对于是否出兵讨伐董卓,韩馥一时之间还拿不定主意。他找来治中从事史刘子惠商讨大计。    韩馥让刘子惠看了那件公文,然后问道:“我该出兵讨伐董卓吗?”    刘子惠说:“为纾国难,当然要出兵。但是,您不宜争当义军的首领。”    韩馥又问:“那我应该推举谁为义军的首领呢?”    刘子惠说:“董卓入京以后,袁绍因为与董卓不和,被董卓排挤出朝,现在他是勃海太守,麾下兵马不少,而且袁氏家族的门生故吏遍及天下,一旦袁绍被推上义军首领的位置,那么天下州郡必然莫不响应,董卓伏诛的日子就不远了。”    韩馥不甘心地说道:“一旦讨贼成功,袁绍必然入朝秉政,那我岂不是要永远居于其下?”    刘子惠摇头说道:“不然!董卓兵力不弱,并非易与之辈。推举袁绍为首领,意在使其与董卓全力争锋。一旦袁绍与董卓拼得两败俱伤,那时主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韩馥转忧为喜,说道:“好极了!我一定依照你的妙计行事。”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正月,韩馥带头推举袁绍为盟主,一同起事的还有后将军袁术、河内太守王匡、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和奋武将军曹操。除了曹操兵力较少以外,其他起事的地方大员都拥有数万人马。盟军的军事部署如下:     盟主袁绍和河内太守王匡的部队驻河内;     冀州牧韩馥的部队驻邺城;     后将军袁术的部队驻鲁阳;      豫州刺史孔伷的部队驻颍川;     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和奋武将军曹操的部队驻酸枣。     十几路诸侯并起,崤山以东尽是一片讨伐董卓的声音。           
董卓得知众路诸侯起兵的消息,大为震惊,没有人愿望成为天下共同讨伐的公敌,即使肆无忌惮的董卓也不例外。董卓听说诸侯们谴责他恣意废立皇帝,以为义军起兵的目的是为了让刘辩复位,这使董卓决定斩草除根,除掉已经被废为弘农王的刘辩。他把毒杀刘辩的任务交给郎中令李儒执行。     正月十二日,李儒来到刘辩居住的楼阁,把一杯鸩酒捧到刘辩的面前。     李儒对刘辩说:“殿下,喝下这杯酒吧,它能辟除邪气。”     刘辩满脸恐惧,连连摆手,说道:“不喝,不喝!我身上没有邪气,你们这是要害死我。”     李儒说:“我是奉相国之命行事,殿下不喝下这杯酒,我就无法回去复命。”     刘辩忧伤地说道:“我的命好苦啊!我死之前,只求再让爱妃唐姬为我歌舞一曲,那样我死亦瞑目。”     李儒说:“我可以满足殿下的这个要求。”              刘辩召来唐姬,拉住她的手,说道:“爱妃,今天是你我生离死别的日子,你一定要尽情地为我歌舞一曲。”     唐姬满眼含泪,哽咽着说道:“殿下唱,我来和吧。”     刘辩击节而歌,唱道:“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藩。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弃尔兮适幽玄。”     刘辩唱罢,唐姬翩翩起舞,舞姿曼妙之极。她一边跳舞,一边唱道:“皇天崩兮后土颓,身为帝王兮命夭摧。死生路毕兮从此乖,悼我茕独兮中心哀。”    歌声婉转低回,唱词中满含悲凉。    歌舞已毕,刘辩泪流满面,他深情着地望唐姬,说道:“爱妃,你既然做了我的妻子,以后就不能再嫁人了。你我今生的缘份已尽,我要去阴间陪伴先帝了。爱妃,永别了!多保重!”    说罢,刘辩拿起面前那杯鸩酒一饮而尽。不大一会儿功夫,刘辩口吐白沫,倒毙于地。    唐姬伏在刘辩的尸体上,痛哭欲绝,泣不成声。    在阁楼上目睹这一幕悲剧的宫女们无不动容。  
  写的不错,顶起
  三国乱云飞(连载4)    四、立威      弘农王刘辩被毒死了,但是崤山以东的义军并未因此瓦解,反而声势日盛,这让董卓感到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董卓左思右想,觉得只有胁迫朝廷迁都长安,以此避开义军的锋芒,方为上策。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正月的一天,董卓在朝堂上提出了迁都之议。  董卓说:“高祖定都长安以后,共传十一帝,光武帝定都洛阳以后,至今也传了十一帝,根据《石包谶》的记载,现在必须迁都长安,如此方能顺应天意。”  自从尚书卢植被罢官以后,董卓以为朝廷中没有人再敢反对他,没想到此时司徒杨彪提出了异议。  杨彪说:“迁都之事万不可行!商代盘庚迁都,招致百姓怨恨。如果不是因为长安城毁于王莽之乱,光武帝不会定都于洛阳。自从定都洛阳以来,社稷稳固,天下归心。如今无故迁都,将会引起天下大乱!《石包谶》实乃妖书,其邪说绝不可信!”  听了杨彪的这番话,董卓脸色大变,对杨彪厉声吼道:“你竟敢反对迁都大计!”  
董卓疾言厉色,一脸凶巴巴的神色,看上去甚是骇人。但是杨彪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坚持己见,说道:“天下易乱难安,相国不可贸然行事!若是因为迁都而招致民怨沸腾,相国如何应对?”  董卓咆哮道:“百姓算什么!不过是一些草芥而已!迁都之时哪个庶民胆敢阻挠,我派兵把他赶到海里去!”  在本该肃穆的朝堂上,董卓大发淫威,言语如此失态,一点儿当朝相国的风度都没有,太尉黄琬看在眼里,心中十分不以为然。  董卓与杨彪又僵持半晌,黄琬终于忍不住说道:“杨太尉所言用心良苦,值得相国三思。”  闻听此言,董卓默然不语,但是仍然一脸怒容。  司空荀爽知道董卓为人凶残不仁,担心杨彪和黄琬日后遭遇董卓的毒手,于是佯装为董卓解围,说道:“相国其实也不愿意迁都,只是此次诸侯之乱并非指日可平,洛阳又无险可据,所以只好迁都长安,据关中之险而图长远之计。”  听荀爽这么说,董卓的怒气才稍稍平息了一些,他粗鲁地把大手一挥,说道:“此事改日再议。”      二月初二,春寒料峭,天气乍暖还寒。这一天是民间祭祀社神的日子,阳城效外一片热闹景象。男男女女手里拿着黍和肉,成群结队地来到社坛,虔诚地祭祀土地神,求土地神保佑全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此时此刻祭祀者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正当祭祀者沉浸在浓郁的节日气氛中的时候,一支部队的到来把阳城效外变成了活地狱。这支部队正是董卓麾下的无恶不作的西凉军,他们把来参加祭祀仪式的男男女女全都包围起来,然后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女人就掳,见到东西就抢。随着杀戮和掳掠的进行,男人被杀前的惨叫声和女人受辱后的哭喊声响彻了山野。  不到半天的功夫,这支兽军就把要杀的男人全杀光了,把要掳的女人全都掳上了车。更有甚者,兽军士兵还把被杀者的头颅全都砍下来绑在车辕上,然后耀武扬威地驾车返回洛阳。兽军一路上高歌狂叫,气焰甚嚣尘上。  这支毫无人性的部队回到洛阳以后,董卓为兽军士兵大肆庆功,对朝廷宣称与叛贼作战大获全胜,让朝臣都来参加兽军欢庆凯旋的仪式。在仪式上董卓下令放火焚烧被杀者的头颅,然后把被掳的妇女全都分给西凉军士兵做婢妾。       正月那次商议迁都的会议无果而终,不欢而散。不容异见,而且睚眦必报的董卓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二月初五,董卓以发生灾异为借口,让小皇帝刘协下旨罢免了杨彪和黄琬的职务,改任赵谦为太尉,王允为司徒。  杨彪和黄琬因为反对迁都被罢了官,董卓以为不会再有人敢与他作对了,没想到没过几天,就有城门校尉伍琼和督军校尉周毖上疏坚决反对迁都。  看了伍琼和周毖的奏疏,董卓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两个鼠辈也敢反对迁都!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二月初十,董卓派兵把伍琼和周毖捉拿下狱,然后未经审判,两个人就被绑赴法场,做了刽子手的刀下鬼。  得知伍琼和周毖被杀的消息,已经被罢官回家的杨彪和黄琬大为惊骇,这两个人惟恐性命不保,连忙一同赶往相府向董卓当面谢罪。  一见到董卓,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相国,我们只是贪图安逸舒适,所以才不愿意迁都,我们可不是要阻挠您的大计啊!请相国不要怪罪我们。”  董卓一看杀鸡儆猴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就顺坡下驴地说:“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你们虽然无法立即官复原职,但是我不日就会保举你们为光禄大夫。”  杨彪和黄琬急忙连声称谢,然后恭恭敬敬地向董卓拱手作别。      二月中旬的一天,董卓把河南尹朱俊召到相府,对朱俊说:“前些天我向朝廷保举你做我的副手,你为什么推辞不就?”  朱俊说:“以我的才干还不足以当此重任。”   董卓问:“那你擅长什么?”  朱俊说:“我熟读兵书,精通兵法,如今诸侯作乱,我愿为相国献上几条妙计,相国只要依计行事,一定会百战百胜,诸侯之乱指日可平。”  董卓怒视朱俊,声色俱厉地说:“我身经百战,如何克敌制胜,我自有主张!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就一刀结果了你的性命!”  朱俊吓得噤若寒蝉,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三国乱云飞(连载5)    
五、暴行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二月十七日,小皇帝刘协和文武百官的车驾离开洛阳,向西疾驰而去。在车驾后面,西凉军像驱赶牲口一样,驱赶着几百万洛阳人向关中的方向行进。这些洛阳人衣衫褴褛,神情麻木,与盔明甲亮,趾高气扬的西凉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路上无数被驱赶者因为食不果腹而饿倒在地,然后就被西凉军步骑兵和从后面赶上来的同行者践踏而死。在这支西行的队伍抵达目的地长安之前,这样的惨剧天天上演。看到不断有洛阳人饿倒和被踩死,西凉军士兵神情冷漠,完全无动于衷。            三月初九,洛阳城内火光冲天,宫殿、府邸和民宅被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    一阵阵大风刮起,大火迅速蔓延到城外,洛阳城周围二百里内的民宅全都被烧成灰烬。    望着从洛阳城上空飘来的滚滚浓烟,在城郊毕圭苑里的董卓捻着络腮胡,对身边的吕布说:“我宁愿一把火把洛阳烧成灰,也不给那些起兵的叛贼留下一片瓦!”    吕布点头说道:“相国当断则断,行事果敢。日后叛贼即使攻进洛阳,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座空城。”    董卓说:“天子已经去了长安,皇陵内的那些珍宝也不能留给叛贼。吕布,你带人去把皇陵掘开,然后把其中的珍宝全都收集起来,一件都别给叛贼留下。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吕布连声应诺,说道:“在下谨遵相国训示。”              几天后,吕布率领一支精兵来到东汉诸帝的皇陵,把守陵的士兵全部杀死,然后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盗掘皇陵。盗墓活动持续了数日,皇陵内的珍宝被董卓指使的这些大盗们搜罗一空。    当这个见不得人的罪恶行径结束之后,所有的稀世珍宝都被秘密运进相府。看着眼前的这些无价之宝,董卓贪婪地说:“我要把它们都运到长安去,以后除了我,别人休想染指!”    吕布附和道:“相国为国操劳,劳苦功高,理当享用这些旷世奇珍。”    董卓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吕布,说道:“你又给我办了一件好事啊!到长安后我一定让天子给你加官进爵。”    吕布闻言,喜形于色,说道:“多谢相国!”             三月中旬的一天晌午,西凉军将领徐荣和李蒙的部队正在梁县郊外抢夺百姓的财物,突然迎面杀来一支人马,为首者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头戴红巾,手执大刀,徐荣认得这个人正是破虏将军兼豫州刺史孙坚。    还没等徐荣开口,孙坚就戟指大骂:“徐荣,你鱼肉百姓,无恶不作,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徐荣回骂道:“孙坚,你与相国作对,就是朝廷的叛贼!”    孙坚把大刀一挥,发出号令:“将士们,冲过去杀尽这帮董贼的鹰犬!”    听到号令,这支由豫州诸郡士兵组成的义军就跟随孙坚向对面的西凉军冲杀过来。    徐荣见状,连忙高声传令:“奋力杀敌!后退者,杀无赦!”    西凉军闻听将令,知道只能有进无退,全都以十二分的骁勇去迎击义军。    两支狭路相逢的军队随即展开激战,大片的鲜血染红了梁县郊外的田野。    战至黄昏时分,义军大败,除了战死者以外,被俘者多达数百人,颍川太守李旻也在混战中被西凉军活捉,最后孙坚只带领少数人马逃离战场。    徐荣和李蒙率领部队,押着一大群战俘凯旋而归。             一只大鼎放在李旻的面前,鼎下的柴火烧得正旺,鼎内的水烧得滚沸。    董卓指着李旻的鼻子说:“叛贼,我要对你处以烹刑!”    李旻毫无惧色,视死如归地说道:“为讨贼而殉难,我甘愿被烹。”    董卓恼羞成怒,大叫道:“烹了他!”    两个凉州兵抬起李旻,残忍地将他扔进了盛满沸水的鼎内。    “啊!……啊!……啊!……”    听见鼎内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铁石心肠的董卓面无表情,冷酷地说:“他愿意这样死,我成全了他。”            被俘的几百名义军士兵全身被裹上了涂满猪油的布,然后他们都被倒吊起来,等待董卓下令行刑。    看着这些即将受刑的战俘,董卓说:“贼将罪该万死,贼兵也不可饶恕!放火把他们都烧死!要在他们的脚上点火,让火逐渐往他们的头上烧,不能让他们死得太痛快了。”    凉州兵按照董卓的吩咐,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把几百名义军战俘全部处死。  
  三国乱云飞(连载6)    
六、不和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三月下旬,恐惧犹疑的气氛在酸枣的盟军中连日蔓延着。      自从得知孙坚吃了败仗,手握重兵的各路诸侯都对战争的前景感到悲观,只有奋武将军曹操依然对胜利充满了信心。      一天,当着各路诸侯的面,曹操慷慨激昂地说:“董贼胁迫天子迁都,还焚毁了洛阳的宫殿,如此倒行逆施,已经引起人神共愤!现在只要大军西进,一战即可剿灭董贼,诸位切莫错失良机!”      大营里一片漠然,许久都无人作声。      曹操见状,说道:“好吧,既然诸位犹豫不前,那我就独自进兵。”      说罢,曹操昂首阔步,旁若无人地走出了大营。      当天夜里,曹操下令麾下的几千人马连夜开拔,向洛阳的方向全速前进。                  荥阳地势险要,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曹军开进到这里,遭到徐荣率领的西凉军大队人马的截击。      经过一天的鏖战,曹军的几千人马损失殆尽,曹操身上中了箭,坐骑也被西凉军砍成重伤。在危急时刻曹洪把战马让给曹操,曹操不肯骑,对曹洪说:“我骑了你的马,那你怎么脱险?”      曹洪急得大声说:“天下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主公!”      听了这句话,曹操才换上曹洪的战马,狼狈地向汴水的方向逃去。      当曹操逃到汴水边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曹洪一个人,后面追兵的喊杀声仍然隐约可闻,以为身陷绝境的曹操悲叹道:“天要亡我呀!”      “主公吉人天相,肯定会得救的。”曹洪这样安慰着曹操。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曹洪很快就在岸边找到了一只船。艄公听说两个人是讨伐董卓的义士,连忙热情地上前说道:“我不要钱,也把你们给渡过去。”      曹洪扶着曹操上了船,艄公使劲摇橹,小船飞快地驶离岸边。                  酸枣的盟军大营里大排筵宴,诸侯们喝得酒酣耳热,把战事完全抛到了脑后。      曹操疾步迈进大营,对这群酒徒痛斥道:“义军起兵是为了吊民伐罪,你们如此不思进取,太辜负天下百姓的期望了!我都为你们感到羞愧!”      陈留太守张邈醉眼朦胧地看着曹操,说道:“依你之见,又能如何?”      曹操 条分缕析地说道:“让袁绍率领河内的部队到孟津来,你们带着部队去把守成皋,然后再占据敖仓,封锁轘辕和太谷,这样就把所有险要的关隘都控制在了盟军的手里。另外,再让袁术率领南阳的部队进驻丹水和析县,抢占武关,威慑三辅,这样董贼势必速求与盟军决战。当董贼出兵的时候,盟军只要高筑壁垒,不与贼兵交战,日久贼兵的锐气一定会被消磨殆尽。到那时候再以疑兵之计壮大盟军的声势,贼兵必然会军心动摇,盟军可乘势出击,必能大破贼兵。”      曹操说得头头是道,诸侯们却都不以为然。张邈连连摇头,说道:“你这纯粹是纸上谈兵之见!董贼若是那么容易对付,我们现在都应该在洛阳庆功了。”      张邈刚说完,广陵太守张超立即附和道:“纸上谈兵容易,临敌制胜可就难了。”      东郡太守桥瑁也说:“董贼虽然丧尽民心,但是其麾下的兵力仍然不可小觑。”      接着,兖州刺史刘岱带着嘲讽的口气明知故问:“曹将军,你前几天与董贼那一仗打得如何?”      曹操又羞又怒,说道:“也罢,也罢!你们都不是能成大事的人,我不会再与你们白费唇舌!”      说罢,曹操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大营。
  三国乱云飞(连载7)    
三月末,一个从洛阳传来的噩耗让袁绍和袁术悲伤不已。十几天前他们的亲人袁隗和袁基全家男女老少五十余口都被董卓杀害了。悲伤的同时,怒火开始在袁氏兄弟的胸膛中燃烧。    董卓已经与袁绍和袁术结下了不解之仇,但是到了六月,董卓竟然幻想与袁氏兄弟达成和解,他派大鸿胪韩融、少府阴修、执金吾胡毋班、将作大匠吴修、越骑校尉王瑰分别去河内和南阳劝说袁氏兄弟罢兵。    听说董卓派来了说客,袁绍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对河内太守王匡说:“我与董贼的说客没有什么好谈的!董贼杀害我的亲人的时候,连老人和孩子都不肯放过,我与这样的恶贼不共戴天!”    王匡问道:“那怎么打发来的那几个人?”    袁绍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一个字:“杀!”    王匡说:“其中有一个人不能杀!”     袁绍问:“谁?”     王匡答:“韩融!”    袁绍说:“韩融名声显赫,德行崇高,不杀也罢!其余的说客,都杀!”    奉董卓之命去河间的执金吾胡毋班、将作大匠吴修和越骑校尉王瑰就这样送了命,只有韩融一个人得以幸免。    因为袁术与袁绍一样恨董卓,所以少府阴修一到南阳就被袁术抓起来杀了头。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正月,新春伊始,万象更新,天地间的万物都在告别旧貌,换上新颜。    自封为车骑将军的袁绍和冀州牧韩馥开始酝酿一件大事,他们打算摒弃刘协,另立幽州牧刘虞为皇帝。    由于兹事体大,袁绍把其他盟军将领召集到河内,共同商议废立之事。在议事那天,除了南阳的袁术称病没来以外,所有盟军将领全部与会。    会议一开始,袁绍就开门见山地说:“现在朝廷完全受制于董贼,天子年幼,不能秉政,而且迁都长安以后,音讯全无,如今天子是否还活在世上,我们都不知道!幽州牧刘虞是大汉宗室中最贤明能干的人,不如立他为天子。”    其他将领都无异议,只有曹操说道:“义军起兵以来,远近州郡之所以无不响应,这是因为我们的行为合乎道义之故。如今天子只是因为年幼才被董贼控制在手中,但是天子本人并没有犯下严重的过错,要废黜这样一个无辜的君主,天下军民是不会答应的。即使诸位都拥立刘虞为帝,我也依旧会奉长安的朝廷为正统。”    听见曹操独持异议,袁绍十分不悦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好的提议竟然会遭到孟德的反对!”    说罢,袁绍阴沉着脸,转身拂袖而去。            尽管遭到曹操的坚决反对,但是袁绍不甘心废立皇帝的图谋就此流产。会后袁绍马上致信袁术,陈说必行废立之事的理由。    袁绍本以为袁术与自己同宗,又痛恨董卓,因此一定会支持拥立刘虞为帝。没想到袁术很快回信,表示坚决反对废黜刘协,理由说得十分冠冕堂皇:反对改立新君,完全是出于君臣大义。    其实袁术野心极大,他打算日后伺机自立为帝,所以不愿意看到国家出现一个年长的君主,那样政局一旦稳定下来,他的称帝阴谋也就彻底泡汤了。    袁绍碰了一个钉子,还不死心,又致信袁术,这次他在信中说:“在长安的刘协名为天子,实际上根本就不是汉灵帝的嫡传血脉,朝臣们又只知道听命于董卓,这样的朝廷怎么还能再被奉为正统呢?我们只要出兵控制所有的战略要地,那个无道的朝廷就会自行瓦解,然后我们再拥立圣明的刘虞为天子,天下就会从此太平无事。这么好的提议,你为什么不支持?再说我们在洛阳的亲人都被杀害了,你不想像伍子胥那样为死去的亲人们报仇吗?难道你以后还愿意向刘协那样的皇帝称臣吗?”    袁绍在这封信中极尽煽情之能事,但是袁术见信后完全不为所动,而且回信针锋相对地驳斥了袁绍。    袁术在信中说:“当今天子像周成王一样聪明睿智,奸贼董卓趁乱窃据国柄,用他的淫威慑服百官,这只不过是汉室遭遇的一个小厄运。说天子血统不正,那完全是无稽之谈。遇害的亲人难道不是死于董卓之手,而是死于天子之手吗?我只知道要效忠天子,诛灭董贼,其他一概不知。”    袁绍看到这封信以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袁术这个人没有心肝,太让我失望了!”
  三国乱云飞(连载9)    
虽然在曹操和袁术那里都碰了壁,但是袁绍并未因此知难而退。    袁绍和韩馥带头写了一张拥立刘虞为皇帝的劝进表,然后征集到上百个官员在这张表上签名。    看着这张精心准备的劝进表,几天来为改立新君一事发愁的袁绍又变得精神焕发起来,他自信地对韩馥说:“这次肯定能成功!我们的谋划不会落空!”    韩馥说:“别管谁反对,只要刘虞接受了我们给他上的尊号,这事就成了!”    袁绍问:“谁愿意去幽州劝进呢?”    韩馥说:“已经离任的乐浪太守张歧愿意去。”    袁绍说:“好!就让他去,一定要让他说服刘虞接受尊号。”    张歧衔命来到幽州,见到刘虞就跪倒在地,一边用双手呈上劝进表,一边说:“臣叩见天子!”    刘虞见状,大惊失色,说道:“万万使不得!天子尚在,我怎么能当皇帝?”    张歧说:“您是众望所归的天子,袁将军和韩州牧领衔拥立您为皇帝,上百名官员都在这张劝进表上联合署名了。”    刘虞躲开张虞,不敢去接那张劝进表,这样张虞就在地上长跪不起。    僵持了许久,张虞仍然不肯起身离去,刘虞发火了,他高声说道:“这简直是胡闹!现在奸贼当道,朝纲紊乱,正是各地文武官员应该齐心协力为朝廷效命的时候,你们反而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实在太有负朝廷圣恩了!”    听着刘虞的数落,张歧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神情极不自然。             张歧无功而返,袁绍很泄气,他长叹道:“哎!这件事真难办啊!”    一看事又不成,韩馥不甘心地说:“我亲自去幽州!”    袁绍说:“你去恐怕也无济于事。”    韩馥说:“事在人为!我就不相信刘虞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不久,韩馥果然亲自出马,去幽州向刘虞面陈利害。    韩馥见到刘虞,发现刘虞一脸紧张戒备的神色。韩馥知道刘虞对他充满戒心,就用温和的语气对刘虞说:“您不肯立即当皇帝,我们也不强迫您。现在天子尚在,您不做皇帝,我们也能理解。但是,不能让大权落入董贼之手,我这次来幽州是请您就任领尚书事一职,以此来削夺董贼的权力。”    刘虞说:“这一职务始于霍光,当年昭帝年幼,霍光以领尚书事的身份代行天子的职责,以后这一职务都是由天子身边的近臣担任。如今虽然天子年幼,但是我不在天子的身边,怎么能担任这样的职务呢?”    刘虞如此不敢越雷池一步,让韩馥感到十分不悦,他说:“那您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大汉江山毁于董贼之手吗?”    此时韩馥说话的语气变得十分咄咄逼人。    刘虞被逼急了,气愤地说道:“你再逼我,我就逃到匈奴人那里去!”    韩馥闻言,摇头叹息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修改:(连载9)修改为(连载8)
  三国乱云飞(连载9)    
七、奏捷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二月,重整旗鼓的孙坚率领豫州义军进驻梁县东面的阳人城。     董卓闻讯后派大都护胡轸和骑督吕布率领五千步骑兵去攻打阳人城。胡轸一向飞扬跋扈,又喜欢装腔作势,平日里他与吕布之间的关系可谓素不相能。在胡轸看来,吕布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小人。在吕布看来,胡轸则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这两个人因为在董卓面前争宠而结怨,所以一直暗中较劲,互相拆台。     这次董卓让吕布随同胡轸出征,吕布不但不打算助胡轸一臂之力,而且还准备用阴招坑害胡轸,进而置胡轸于死地而后快。              大军行至广城,此地距离阳人城还有几十里远,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看到天色已晚,胡轸下令道:“全军就地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再向阳人城进发。”     胡轸刚刚传下命令,吕布就说:“若不赶紧进军,等到明日我们兵临城下的时候,恐怕敌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只得到一座空城,相国肯定不会满意。”     吕布这么一说,贪功心切的胡轸马上改变命令,率领全军马不停蹄地向阳人城奔去。     到达阳人城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此时这支西凉军人困马乏,士气十分低落。再看阳人城被豫州义军防守得固若金汤,根本无隙可乘,胡轸顿时变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完全没有了斗志。     胡轸既不敢立即下令攻城,也不敢下令撤军,只好让全军在城下暂时歇息。连续一昼夜的奔波把这支西凉军完全累垮了,不少士兵在地上倒头便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正当西凉军在城下休整的时候,孙坚率领义军杀出了城门。胡轸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他赶紧招唤吕布:“快去迎敌!”     吕布却大声惊呼:“不好了!孙坚领着敌军杀过来了!”     看到武艺超群的吕布都如此畏敌,那些醒着的西凉军士兵全都吓破了胆,他们连声惊呼:“孙坚厉害!快跑吧,不然就都没命了!”     城下的西凉军大呼小叫,顿时乱作一团,那些从睡梦中惊醒的士兵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奔逃的士兵踩踏得奄奄一息。     看到孙坚跃马挥刀冲了过来,一向英勇善战的吕布却并不抵挡,而是拨马便逃。都督华雄看到这一幕怪异的情景,心中大为不解,他不明白:“如果单打独斗,勇冠三军的吕布难道还不是孙坚的对手?”     正当华雄看得两眼发直的时候,孙坚飞马冲到了他的面前,手起刀落,把躲闪不及的华雄斩于马下。     吕布逃跑,华雄被斩,这一战西凉军兵败如山倒,五千兵马损失殆尽,跟随胡轸和吕布逃回洛阳的只有寥寥数人。               回到洛阳以后,在董卓面前胡轸和吕布竞相告对方的恶状。胡轸说吕布畏敌如虎,吕布说胡轸指挥无方,听着两个人都言之凿凿,董卓大为光火,他把两个人都臭骂了一顿,然后傲慢地说:“既然你们都是不中用的废物,我只好亲自率军去破敌了。”     吕布自从投靠董卓以后,步步高升,此前一直受宠,简直都快被董卓捧在手心里了,现在挨了一顿臭骂,又被说成是无用的废物,这让吕布感到大伤自尊,从此他与董卓之间的关系开始出现了裂痕,对董卓的不满在吕布的心中日渐滋生起来。  
  又见新帖。新帖一开始都不容易,顶起来。欢迎回访
  三国乱云飞(连载10)    
孙坚凭借阳人城之战的胜利一战成名,声名鹊起,这让野心勃勃的袁术感到十分嫉妒。     那些精于察言观色的部属很快就发现,他们的主公袁术对孙坚的态度变了。提起孙坚,袁术不再是挑大拇指称赞,而是流露出颇为厌烦的情绪。     知道主公袁术开始讨厌孙坚了,就有部属给袁术出坏主意,他们说:“孙坚打了一个大胜仗以后,声望已经高得不得了,如果他下一步再占据了洛阳,就无人制约得了他了。那不是赶走了董贼那条恶狼,却又催生出了孙坚这只猛虎吗?与董贼比起来,孙坚更是大患啊!主公,干脆不要给孙坚拨付粮草了。”     这番话完全说中了袁术的心思,袁术听完后,马上点头说:“你们说得太对了!不能养虎成患!从今日起停止向豫州军拨付军粮。”              得知袁术不再给豫州军拨付粮草,孙坚焦急万分,他骑上马连夜奔赴鲁阳,去找袁术当面陈情。     见到袁术,孙坚异常激动地说:“我与董贼本来无怨无仇,之所以起兵讨伐董贼,既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也是为了给将军您报仇啊!此志此心,天日可鉴!您怎么能听信谗言,对我的一片赤诚之心视而不见,而且还让我的部队断了粮草呢?”     听了这番肺腑之言,袁术感动不已,他紧紧地拉住孙坚的手,说道:“惭愧,惭愧!我不该这样做呀!你放心,我马上就给你的部队供应粮草。”     孙坚说:“只要有了足够的军粮,讨贼之役就绝不会功败垂成。”     袁术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孙坚走后,袁术很快就践行诺言,恢复了对豫州军的军粮供应。             一天,豫州义军的驻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面带喜色,指名道姓要见孙坚。     经过通禀,来客被引进孙坚的营帐内。孙坚一看,不禁愣住了,原来此人竟然是董卓的部将李傕。     看到孙坚一脸愕然的神色,李傕满脸堆笑,说道:“孙将军,我给你道喜来了!”     孙坚不解地问道:“我何喜之有?”     李傕说:“董相国要与你结为儿女亲家,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孙坚闻言,脸色骤变,义正辞严地说道:“董贼倒行逆施,招致天怒人怨,不诛灭董贼,我死不瞑目,让我与他结亲,这简直是在侮辱我!你赶紧给我滚!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李傕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退。             赶走李傕以后,孙坚立即下令全军向洛阳进发,这次他要直捣董卓的巢穴。     董卓闻讯亲自率军前去截击,两军在东汉诸帝的陵寝旁相遇,随即展开了一场天昏地暗的恶战。     重整旗鼓后的豫州义军抱定了有进无退的决心,在战场上无不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发起的攻势锐不可当,以骁勇彪悍著称的西凉军在董卓的亲自督战下,最终仍然未能逃脱被击溃的命运。这是久经沙场的董卓遭遇的一场完败,豫州义军用胜利洗雪了梁县之战失利的耻辱。     吃了败仗的董卓没敢回洛阳,而是率领残兵败将逃奔渑池。孙坚乘胜出兵,率领大军直取洛阳。     洛阳城地处四战之地,本来就无险可据,一年前又被董卓纵火烧得面目全非,等到孙坚率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对于攻城的豫州义军来说,洛阳城的防御体系就像一个纸灯笼一样一捅就被。     攻城行动果然进行得极为顺利,义军只在宣阳门遭到吕布率领的小股西凉军的象征性抵抗,然后就势如破竹地攻入了城内。     进入洛阳之后,孙坚发现城内以前那些金碧辉煌,壮丽无比的宫殿全都不复存在了,眼见之处只剩下一片废墟瓦砾。孙坚触景生情,唏嘘不已,他感叹国运艰危,盛衰无常,随着一阵伤感之情涌上心头,不禁涕泪横流,久久不能自持。     被毁掉的宫殿无由再复,孙坚能做的事情是下令用最隆重的太牢之礼祭祀了汉室宗庙,以此来表达对处于濒危状态的汉室的忠心。     连日的惆怅过后,一个意外的收获让孙坚惊喜不已。他的部下在洛阳城南的甄官井中捞出了已经残缺一角的汉朝传国玉玺,玉玺上五龙盘踞,还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这枚玉玺是在发生了惊心动魄的长乐宫之变那天,由掌玺者趁乱投入甄官井中的。这件人间至宝在落入井底之后,历经一年半多的时间,再度得以重见天日。
  三国乱云飞(连载11)    
八、怯懦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六月,盛夏的闷热十分难耐,炎炎烈日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的热浪让人们感到透不过气来。    连日来袁绍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焦躁起来,他虽然身为义军盟主,但是日子并不好过,他的部队要仰赖冀州牧韩馥供应军粮,而韩馥拨来的粮草日渐减少。袁绍担心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他的部队会因为缺粮而分崩离析。    门客逢纪看到袁绍整日里愁容满面,就对袁绍说:“主公,您要干一番大事业,就不能仰人鼻息,如果不占据一州之地,连自保都很困难,更谈不上称霸天下了。”    袁绍说:“冀州地广粮多,我何尝不想将其夺为己有?但是,冀州牧韩馥的部队兵精粮足,我如今缺兵少粮,如何能占得冀州?”    逢纪说:“韩馥不过是一个庸庸碌碌之辈,一旦遇到突如其来的变故,就会惊慌失措,临难退缩。蓟侯公孙瓒对冀州垂涎已久,主公只要暗中派人去鼓动他,他一定会出兵攻打冀州。到那时候主公再趁机派些能言善辩之士去向韩馥陈明利害,畏惧祸患的韩馥一定会把冀州让与主公。”    袁绍闻言,愁闷顿消,喜出望外地说道:“真是妙计啊!若依此计,冀州可不战而得。”    做梦都想得到冀州的袁绍很快就依计而行了。            在袁绍派出的使者巧舌如簧的鼓动下,公孙瓒经不住诱惑,立即率领数万大军南下。韩馥闻讯惊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料到公孙瓒会打起冀州的主意。尽管对公孙瓒心存畏惧,但是韩馥还是硬着头皮派出了一支部队去迎战,结果这支部队一战即溃,被打得落花流水。闻知败讯后,本来就怯战的韩馥更是如惊弓之鸟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这时袁绍派外甥高干和与韩馥关系亲密的辛评、荀谌和郭图前来游说韩馥。一见面他们就对韩馥说:“将军现在处境危险,我们都为将军感到担心啊!公孙瓒率领精锐之师南下,兵锋锐不可当,另外,据我们所知,袁绍将军也在挥师东进,兵锋所指恐怕也是冀州。面临如此危局,将军如果措置不当,很快就会大祸临头。”    韩馥面露惧色,说道:“那我该如何是好?”    荀谌趁机问道:“您觉得在以宽厚仁爱赢得民众拥护方面,您比得上袁绍吗?”    韩馥惭愧地说:“我不如他。”    荀谌又问:“在临危不乱,机智果敢方面,您比得上袁绍吗?”    韩馥更加惭愧地说:“我远不如他。”    荀谌进一步问道:“那在广布恩德,惠及世人方面,您比得上袁绍吗?”    韩馥惭愧不已地说:“那我就更不如他了。”    一看韩馥被问得难堪之极,荀谌趁热打铁地说道:“您处处不如袁绍,却占据着冀州这块要地,这样如何能让袁绍甘心局促于勃海郡一隅?如今如果袁绍与公孙瓒合力夺取冀州,您就会遭遇灭顶之灾。如果您把冀州让给袁绍,他一定会对您感恩图报,公孙瓒也无法再威胁到您的安全,这是唯一能让您脱离险境的良策。”    韩馥闻言,沉吟半晌,然后说道:“也好,也好,既然袁绍是一时俊杰,我就把冀州让给他了。”            听到韩馥准备拱手让出冀州的消息,长史耿武、别驾闵纯和治中李历三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的主公怎么能干出这样的傻事。    这三个人一起面见韩馥,痛陈道:“冀州兵力雄厚,粮草充足,坚守十年都不成问题,主公为什么要把冀州拱手让人呢?袁绍的部队不过是一支已经处于穷途末路的客军而已,只要对其断绝粮草供应,这支客军就会像嗷嗷待哺的婴儿被断了奶一样,其结局只能是被饿死,哪里还会对主公再造成任何威胁呢?主公要把冀州让给袁绍,这让我们感到完全不可思议。”    这三个人的话没有让韩馥改变主意,他说:“我本来就是袁绍的老部下,而且才能远远不如他,现在我甘心让贤,是在成人之美,天下人都会以为我这样做实在是难能可贵,为何你们三个人却偏偏反对呢?”    三个人闻言,莫不顿足叹息,失望地说道:“主公,您这件事办得太糊涂了!”    韩馥摆了摆手,说道:“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多言。”
苦苦劝谏的三个人刚被打发走,又有两 个人来劝韩馥。韩馥一看,这两个人正是从孟津率军赶回来的从事赵浮和程涣。    赵浮和程涣的言词更加激烈,他们说:“袁绍的部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现在因为缺粮,已经全无斗志,根本不足为虑。主公只要让我们率领一支人马前去攻打,管保不出十天,袁绍的部队就会被打得一败涂地。主公完全不必把冀州让给袁绍这样的徒有虚名之辈。”    这番豪言壮语根本打动不了韩馥,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即使对付得了袁绍,那公孙瓒又如何对付?公孙瓒率领的可是一支能征惯战的虎狼之师啊!”    赵浮和程涣说:“对付公孙瓒,我们也自有办法。”    韩馥面露愠怒之色,十分不悦地说出了两个字:“狂妄!”            接连有人来劝韩馥改变主意,让韩馥感到十分烦心。为了不再听到劝谏的声音,韩馥干脆搬出官署,搬到以前中常侍赵忠的住宅里居住。耳根清静下来之后,在七月里韩馥就让儿子拿着冀州牧的印绶去找袁绍,请袁绍速来邺城上任。    袁绍接到印绶以后,立即率领大军直奔冀州而来。听到袁绍即将来邺城上任,原先辅佐韩馥的十个从事全都卷起铺盖,准备各奔前程。十个人刚一走出官署,就看到长史耿武和别驾闵纯持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听耿武和闵纯厉声质问道:“你们不尽职辅佐韩将军,要往哪里跑?”    十个人十分委屈地说道:“不是我们不尽职,是韩将军自行弃职让位,谁去苦谏,他都不听啊!”    耿武和闵纯闻言,长叹一声,说道:“哎!既然如此,你们走吧!”    说罢,耿武和闵纯给十个人让开了道路,十个人头也不回地向城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十个从事都走了,耿武和闵纯没有走,他们要留下来当面与袁绍理论一番。    袁绍走马上任那天,邺城全城净水泼街,黄土垫道,百姓们像迎接救星一样把袁绍迎进城内。    韩馥见了袁绍,十分恭敬地说道:“袁将军这一来,冀州的百姓都得以保全性命了。袁将军深孚众望,万民拥戴,以后有何吩咐,我都一定照办。”    袁绍满面春风,和颜悦色地说道:“韩将军把冀州让给我,我受之有愧,以后韩将军有何见教,都请不吝赐教。”    袁绍和韩馥相互之间客客气气,看上去气氛十分融洽。    这时突然有两个人来到袁绍面前,大声指责道:“袁绍,你这是不义!当初我们主公为了推举你为义军盟主出力甚多,而你前不久却派人威逼我们主公让出冀州,如此不义之举如何能让天下英雄心服?”    袁绍一看,出言指责他的这两个人正是坚决反对韩馥让位的耿武和闵纯。    被戳到痛处的袁绍勃然变色,脸上顿时充满了杀气,随即怒喝道:“你们两个不识大义,螳臂当车的鼠辈,我今天就杀了你们!”    说罢,袁绍向身边的武士挥手示意,几个如狼似虎的武士一拥而上,把耿武和闵纯双双拿下,然后当街斩首。    这一幕看得韩馥心惊胆战,脸色因为惊吓而变得惨白。
袁绍就任冀州牧以后,拜韩馥为奋威将军,这个职务完全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光杆司令,韩馥身边从此没有一个部属可供差遣。    正当韩馥备感失意的时候,一件祸事的发生险些让韩馥丢了性命。    一天,韩馥正在宅第内休息,忽然听到佣人大喊:“救命啊!不好了!朱汉领兵杀进来了!”    韩馥吓得面无人色,他知道朱汉领兵闯进宅第,是来报复行凶的。朱汉以前本来是韩馥的部下,因为不受重用而对韩馥一直怀恨在心。现在韩馥彻底失势了,被袁绍任命为都官从事的朱汉就来找韩馥报复旧怨了。    听到佣人的呼救声,韩馥吓得赶紧躲入夹壁墙内。朱汉领兵搜遍了宅第,也不见韩馥的踪影,最后只抓到了韩馥的长子。    朱汉看着韩馥的长子,恶狠狠地说:“今天韩馥这个老贼侥幸逃脱了,我就打断你的双腿,好让那个老贼知道我的厉害!”    说罢,朱汉命令士兵抡起大棍打断了韩馥长子的双腿。              朱汉领兵走了以后,过了很长时间韩馥才从夹壁墙里出来。他看着已经被打断了双腿的长子,哭着说:“袁绍要杀我们!我们不能再在冀州呆下去了!”     其实韩馥错怪袁绍了,朱汉是擅自领兵去报私仇的。袁绍在得知朱汉的这一恶行后,立即下令诛杀了朱汉,然后亲自到韩宅去给韩馥压惊。     见到韩馥,袁绍忙不迭地赔罪说:“我对属下疏于管束,致使您一家遭此祸患,万望您能宽宏大量,饶恕我对属下管教不严之过。”     韩馥仍然惊魂未定,说道:“这样的祸事以后可能还会发生,我说什么都不能再在冀州住下去了,请你允许我离开这里。”     袁绍心中不悦,但是也只好答应道:“好吧,一切由您自便。您要去哪里,我都会派兵护送您去。”     袁绍走后,韩馥仍然惊恐不安,他还在怀疑朱汉是受了袁绍的指使才上门来杀他的。袁绍虽然杀了朱汉,但是这并不能让韩馥感到释怀,他怀疑袁绍不过是在事后杀人灭口而已。     由于担心袁绍会加害自己,韩馥不敢让袁绍派兵护送,也没有向袁绍打声招呼,就带领家人不告而别,逃往陈留投奔张邈去了。             韩馥逃到陈留,张邈设宴为他洗尘,热情地收留了他。     席间韩馥又说起袁绍曾经想加害他的事,张邈听后连连摇头说:“你太多疑了!袁绍怎么可能向你下手呢?”     韩馥心事重重地说:“这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啊!”     张邈宽慰道:“到了陈留,你就安心度日,不要再自寻烦恼了。”     韩馥在陈留住了个把月后,袁绍派了一个使者到陈留来找张邈商议一件要事。张邈设宴接待来使,席间由韩馥作陪。    
寒暄过后,当商及要事的时候,使者不愿意让韩馥听到,所以伏到张邈的耳边低声说话,这个举动让已经患上了疑心病的韩馥立即不安起来。当韩馥隐隐听到使者似乎在张邈的耳边说起了他的名字,再看张邈一脸严肃凝重的神色,他就以为袁绍派来的使者肯定是让张邈加害他。     韩馥悲观地想:“既然自己终究难逃一死,与其等着张邈派人动手,还不如自杀算了。”     想罢,韩馥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席,然后来到厕所内拔出佩刀,自刎而死。
  三国乱云飞(连载12)    
九、争斗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十一月,对傀儡般的日子越来越感到厌倦的小皇帝刘协渴望着摆脱董卓的控制,他想让在幽州的大司马刘虞派兵来把他接回洛阳。    刘协找来侍中刘和,对他说:“你父亲刘虞对朝廷忠心耿耿,我现在就指望他帮助我脱离苦海了。你去一趟幽州吧,见到你父亲就把我的口谕告诉他,让他派兵到长安把我秘密接走,只有脱离了董卓的手掌心,我才能过上我想过的日子。你记着一路上一定要避开董卓的耳目。”    刘和问:“陛下要到哪里去?”    刘协说:“我要回洛阳君临天下。”    刘和说:“陛下心系天下,真是圣明天子啊!我愿为陛下效尽犬马之劳。”    刘协闻言,感动地说:“你们父子都是朝廷的忠臣,汉室复兴的希望就寄托在你们的身上了。”            刘和奉命化装成平民百姓悄悄地离开长安,又秘密奔出武关,一路风尘仆仆地向东而行。到达南阳的时候,刘和被袁术软禁了起来。袁术对刘和说:“你给你父亲写一封信,让他派兵到南阳来,然后我和他派来的部队兵合一处,一起到长安把天子秘密接走。”    刘和被扣,失去了自由,只好按照袁术的意思写信给刘虞,让刘虞派兵西来。刘虞见信后准备马上派几千骑兵到南阳去,公孙瓒得知此事后,前来劝阻道:“袁术是一代枭雄,只怕刘和对付不了他,那你派出的部队就会被袁术吞并掉。”    刘虞说:“不必担心,同为义军,袁术不会做出那样违背道义的事情来。”    公孙瓒一看刘虞不听劝,又说道:“我的堂弟公孙越为人机警,我想让他也带上一千骑兵去南阳,那样一旦袁术起了歹念,也好随机应变,不让袁术的图谋得逞。”    刘虞称许道:“好啊!还是你虑事周全啊!”    刘虞以为公孙瓒是在为他着想,他哪里知道公孙瓒为人两面三刀,表面上助人一臂之力,其实暗藏蛇蝎之心。        公孙越率军临行前,公孙瓒对他说:“到了南阳你就让袁术把刘和逮起来,再把刘虞派去的那些部队都收归到他自己的麾下,这样刘虞就休想立下出兵救驾之功了,我日后也有机会为天子排忧解难,从而更被朝廷重用了。”    这番话说出了公孙瓒的真实用心,他是不想让刘虞因为立下大功而永远凌驾在他的头上。    公孙越对公孙瓒的指示言听计从,一到南阳他就唆使袁术吞并了刘虞派来的部队,还让袁术把已经被软禁多日的刘和投入监牢。    刘和入狱后心情十分懊丧,整天向狱卒诉说不幸的遭遇。狱卒最后被感动了,偷偷地放走了刘和。    脱离牢笼以后,刘和昼夜兼程北上,刚到冀州就又被袁绍派人扣留了起来。袁绍之所以阻挠刘和去幽州,是害怕刘和会给刘虞带去不利于他的皇帝口谕。
光复洛阳以后,孙坚一时风光无两,被天下人仰慕为旷世英雄,其风头之劲让盟主袁绍与之相比,完全黯然失色。一心想称霸天下的袁绍对此当然无法容忍,为了让声望如日中天的孙坚垮台,他使出了阴招来暗算孙坚。     这年冬天,当孙坚出兵去渑池追击董卓残部的时候,他的后院失火了。袁绍让朝廷改任周昂为豫州刺史,并且让周昂率军袭取了孙坚的大本营阳城。孙坚闻讯后,长叹一声,说道:“哎!一同举义兵讨逆贼,为的是挽救国家危亡,如今即将大功告成,却出现这样同室操戈的事情,真是让人痛心啊!以后我还能和谁戮力同心,共同奋斗下去呢?”     说罢,孙坚下令即刻回师攻打占据阳城的周昂。     听说孙坚与袁绍反目了,一直与袁绍同床异梦的袁术心生一计,他对前些日子唆使他吞并刘虞部队的公孙越说:“孙坚打的是义战,你领兵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公孙越找不到能说得出口的理由推辞不去,就领着带到南阳去的一千骑兵到阳城为孙坚助战去了。     公孙越率军一走,袁术就阴险地笑了,心想:“这次只要公孙越在阳城一战中有个什么闪失,公孙瓒就会与袁绍结下不解之怨,他们一旦争斗起来,我就能坐收渔人之利了。”             孙坚收复阳城的战役打得十分顺手,一经交锋,周昂的部队在战场上就被打得抱头鼠窜。    看到这样的狼狈之状,孙坚放声大笑道:“鼠辈周昂也配当豫州刺史,他可真给袁绍丢脸!”    在孙坚身边助战的公孙越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周昂的那些烂部队岂能是孙将军麾下无敌之师的对手?”    公孙越话音刚落,突然一枝冷箭射来,正中公孙越的咽喉要害,公孙越当即毙命,尸身摇摇晃晃地从马上栽倒了下来。            听到公孙越阵亡的噩耗,公孙瓒悲从中来,放声痛哭,继而愤恨不已地说:“堂弟之死,祸起于袁绍,我绝不能饶了他!”    说罢,公孙瓒随即出动大军,气势汹汹地杀向冀州。     公孙瓒挥师南下,这个消息震撼了整个冀州。慑于公孙瓒的军威,许多郡守纷纷背叛袁绍,争先恐后地投入公孙瓒的怀抱。    听到郡守们接连背叛的消息,袁绍的头上仿佛挨了一记又一记闷棍,在连遭打击之后,袁绍迫切地想与公孙瓒缓和关系。    一天,袁绍找来公孙瓒的另一个堂弟公孙范,把勃海郡守的印绶交到他手里,对他说:“我把勃海郡守的印绶移交给你,你带着它去勃海郡上任吧。”    公孙范面无表情地接过印绶,脸上毫无受宠若惊之色。
  三国乱云飞(连载13)  
公孙范到勃海郡上任之后,就立即举兵反叛袁绍。袁绍因为做了这样一件糊涂事,又尝到了一个难以下咽的苦果,这让他感到痛心疾首,后悔不迭。    两军尚未在战场上交锋,公孙瓒已经在较量中颇占上风,这使公孙瓒那不可遏抑的野心越发膨胀起来。他一面上疏朝廷历数袁绍的诸般罪过,一面自行任命部将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兖州刺史,并且宣布把这三州内的郡守和县令全部免职,换上自己的一班人马。    在公孙瓒春风得意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率领一支由常山郡官兵组成的人马前来投奔。    公孙瓒一看这个年轻人生得英俊威武,器宇不凡,心里十分喜欢,决定把他收归麾下,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恭敬地答道:“在下赵云。”    公孙瓒笑着说:“我听说常山郡的人都心向袁绍,为什么你能迷途知返,率部弃暗投明呢?”    赵云不卑不亢地说:“如今天下大乱,百姓遭受倒悬之苦,关心的不是谁是谁非,而是谁能为百姓行仁政,我现在率部来投奔您,是顺应民意之举,并不是因为我自己喜欢您,所以才这样做的。”    公孙瓒听罢,连连点头,说道:“你做得很对!”    这时公孙瓒身旁的一个人朗声说道:“这位英雄凡事以百姓为念,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赵云闪目一看,只见说话的这个人看上去年纪不过三十上下,生得大耳垂肩,两臂过膝,虽然相貌不凡,但是举止却十分平易近人。    赵云十分谦逊地说:“承蒙抬爱,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公孙瓒为赵云引见道:“这位是平原相刘备,他是中山靖王之后,既是汉室宗亲,又是德能兼备的一个好官。”    赵云闻言,神色越发恭敬起来,说道:“幸会!幸会!以后还望刘国相多多指教。”    刘备哈哈大笑,说道:“这位英雄真是太客气了。”    公孙瓒见状,说道:“既然你们一见面就这么投缘,我看以后赵云就跟随刘国相出征作战吧。”    赵云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愿供刘国相驱驰。”            公孙越之死与袁术颇有干系,但是公孙瓒不但不责怪袁术,反而与袁术结为盟友,共同对付袁绍。    公孙瓒和袁术一南一北,势力遥相呼应,他们向袁绍联合施压,备感压力的袁绍只好与荆州刺史刘表结为盟友,这样长安以东就迅速出现了两个对立的阵营。    虽然袁术是嫡子,而袁绍是庶子,但是由于袁绍曾经在京城洛阳担任过司隶校尉,后来又被推举为义军盟主,其声望远在袁术之上,所以在二袁相争的时候,大多数豪杰归向了袁绍,袁术对此感到极为不满。    一天,又听说有一些豪杰离开南阳去投奔袁绍,袁术按捺不住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大声吼叫道:“袁绍根本就不是嫡子,他就是袁家的一个奴才!这群没有见识的家伙不追随我,却去追随他,这真是一件咄咄怪事!”    袁术这番话后来传到了袁绍的耳朵里,袁绍气得拍案大骂,怒不可遏地说道:“袁术这个畜生,说的根本就不是人话!”
既然刘表与袁绍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袁术就派孙坚领兵去攻打刘表。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正月,孙坚率领大军南下,兵锋直指荆州。刘表闻讯后赶紧派部将黄祖率军在樊城和邓县之间进行阻击,两军鏖战半日,荆州军被打得大败,孙坚乘胜率军进围襄阳,整个荆州都为之震动了。     孙坚的大军兵临城下,襄阳城里的刘表为战事愁得茶饭不思。这时黄祖对刘表说:“孙坚果然能征惯战,名不虚传,对于这样的敌将,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刘表问:“你有何妙计?”     黄祖看看左右无人,但他还是伏到刘表的耳边,压低声音,对刘表说出了一条毒计。     刘表听罢,眼前一亮,神情振奋地说道:“此计大妙!孙坚授首之日,为期不远了!”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夜色笼罩着天地间的一切,万物仿佛都被吞噬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在夜幕的掩护下,黄祖率领一支精兵从襄阳城里冲了出来,杀向孙坚安扎在城外的营盘。     未等荆州兵靠近营盘,孙坚就率领精兵杀出营来。原来孙坚在夜间采取的防范措施十分严密,营外有任何风吹草动,营内都会及时知晓,并且立即采取应对措施。     两军士兵手中的火把将战场照得通亮。孙坚跃马挥刀,直取黄祖,口中大喝道:“手下败将竟敢前来劫营,拿命来!”     黄祖不敢接战,拨转马头向城外岘山的方向仓皇逃窜,孙坚催动坐骑在后面紧追不舍。     黄祖的那匹马跑得飞快,孙坚的坐骑始终没能追上,眼看着黄祖骑马逃上了岘山,孙坚仍然不肯罢休,也纵马向岘山上奔去。     又追出了大约一里地,突然从山上茂密的竹丛中射出了几枝暗箭,孙坚猝不及防,身上的要害部位连中数箭,当即气绝身亡。一代将星就这样陨落在襄阳城外的岘山之上。
在初平三年(公元192年)的这个正月里,南北方的局势都颇不平静。孙坚身亡后不久,战云又在冀州境内的界桥上空凝聚了起来。     经过精心准备,袁绍终于率领大军前往界桥与公孙瓒的部队一决雌雄。     两军相遇于界桥以南二十里远的地方。公孙瓒指挥三万骑兵排成方阵,最前面的三千精兵骑的都是清一色的白马,这些骑兵正是公孙瓒麾下闻名遐迩的白马义从。     战斗开始前,这支白马部队的士兵们齐声高喊着:“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喊声响彻云霄,听起来显得士气十分高昂。    看着眼前的场景,袁绍对身边的部将麹义说:“敌军声势颇为浩大,一会儿你还有勇气率领部队冲锋陷阵吗?”    麹义用充满自信的口气说道:“敌军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只要我率领敢死队冲上去,敌军肯定一触即溃。”    袁绍向麹义投去青睐的目光,说道:“你是好样的!两军相逢勇者胜,我现在就命令你率领敢死队出击!”    麹义大声说道:“遵命!”    说罢,麹义率领八百精兵一往无前地冲向敌阵。            麹义率领敢死队冲上去以后,袁绍又派一千弓弩手紧随在后,作为进攻的第二梯队。    公孙瓒一看袁绍只派少量部队发起冲锋,用鼻子哼了一声,十分轻敌地说道:“这么少的袁军也想打胜仗?”    被公孙瓒任命为冀州刺史的严纲附和道:“袁军纯粹是来找死!”    公孙瓒随即命令严纲率领白马义从上前迎击袁军,两军相距只有十几步远的时候,一直在盾牌的掩护下前进的八百袁军敢死队员一起发出了如雷般的吼声,把前来迎战的白马义从全都震慑住了。    这些骑白马的部队精于骑射,但是在近距离的短兵相接中完全处于下风。很快他们就被麹义率领的八百精兵杀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严纲也在交战中被麹义一刀斩于马下。    公孙瓒一看形势不妙,深深的恐惧感袭上了心头,他知道发起冲锋的袁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在这些部队后面的袁军也有数万之众,一旦在袁军的小部队打开局面以后,后面的大部队再冲上来扩大战果,他的部队说不定会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想到这里,公孙瓒感到不寒而栗,他决定先把军队撤退到界桥,然后整军再战,于是下令全军北撤。     听到公孙瓒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本来就已无心恋战的部队像获得解脱一样,竞相向安扎在界桥的营盘奔去。         公孙瓒刚率军退到界桥,还没等进营盘,就听见后面传来了袁军的喊杀声,公孙瓒回马一看,只见麹义率领袁军精兵从远处追杀了过来。公孙瓒让身边的白马义从用弩箭射退袁军,但是他们刚刚张弓搭箭,跟在麹义后面的袁军弓弩手已经抢先放箭,把箭已上弦的白马义从纷纷射下马来。     公孙瓒麾下的骑兵一看袁军如此善战,吓得纷纷绕营而逃,公孙瓒阻止不住,只好弃了大营,自己也加入了逃跑的队伍中。     麹义率军冲到大营门前的时候,公孙瓒已经逃之夭夭了,麹义命令士兵拔掉立在营门口的牙旗,以此表明这一战把公孙瓒打了个一败涂地。
  三国乱云飞(连载14)      
十、除害            董卓在胁迫朝廷迁都长安以后,所作所为更加肆无忌惮。他不仅让朝廷封他为太师,将自己的地位凌驾于诸侯王之上,而且其乘坐的车驾和穿戴的服饰都与天子十分相似,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二皇帝。    除了自己官居极品以外,董卓的亲属也都成了朝廷中的达官显贵。他的弟弟董旻出任左将军,被封为鄠侯,侄子董璜出任中军校尉,后来又官拜侍中。不仅如此,连董卓的那些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也都被封为侯爵,金印紫绶成为侍妾用来逗弄他们的玩物。真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在窃国弄权的同时,董卓也想到了为自己留一条退路。他命人在郿县修筑了一座七丈高的堡垒,这座堡垒号称万岁坞,里面储备了足够吃三十年的谷物。    看着坚固高大的堡垒,董卓不无得意地说:“如果不能削平天下,我住在这里也能安然终老了。”            尽管迁都后董卓的权势更加炙手可热,但是由于在洛阳之战中败于孙坚,这使董卓担心公卿大臣们不再将他视为旷世豪杰。董卓决定让公卿大臣们亲眼见识一下他有多么威猛厉害,为此董卓亲自导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人间惨剧。    一次董卓又要去郿县的万岁坞巡视,临行前他在长安城郊外的帐幕里宴请为他送行的公卿大臣。    开宴后董卓突然大声说:“把那些反贼押进来!”    话音一落,凉州兵就把几百个身戴桎梏的人押进了大帐。    董卓先环视了一下帐内的公卿大臣,然后对他们说:“这些人都是被我诱降的北方反贼,他们反叛朝廷,罪该万死!今天你们都开开眼,看看我是怎么处决他们的。”    公卿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董卓会使出什么样的厉害手段。    只听董卓说道:“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下来!”    这道残酷的命令一下,凉州兵立刻把这几百个人的嘴巴都撬开,然后用刀去割他们的舌头。伴随着一声声听起来令人心惊胆颤的惨叫,血淋淋的一幕随即上演了。    当几百个舌头被割下来以后,董卓又传令道:“把他们的手和脚都砍下来!”    这道命令又被西凉兵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出现在公卿大臣们眼前的场面比刚才更血腥,许多赴宴者吓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而出。    恐怖的惨剧到此并未结束,董卓又下了一道更残酷的命令,他让西凉兵把那几百人的眼睛全挖出来。    这道命令一执行,赴宴的公卿大臣全都吓得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拿在手里的汤勺和筷子也都吓得脱了手。只有董卓神态自若地品尝着桌上的美味佳肴,仿佛帐幕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挖眼的酷刑执行已毕,董卓又传令道:“把他们全都抬出帐外,用大镬把他们煮了!”    按照董卓的命令,西凉兵把几百个尚未断气的受刑者抬出大帐,然后扔进盛满滚烫的热水的大镬里活活煮死。    当这几百个人被抬出大帐以后,赴宴的公卿大臣才敢睁开眼睛,此时他们的全身上下仍然在瑟瑟发抖。
虽然暂时震慑住了公卿大臣,但是日子一久,董卓又开始担忧起来。原来董卓只是担心有人小看他,到了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春天,董卓开始担心有人会谋害他,为此他整天疑神疑鬼,常常坐立不安。为了让自己的安全万无一失,董卓决定让吕布做自己的贴身侍卫。    一天,董卓把吕布叫来,对他说:“以后你不要统领部队了,就在我身边保护我吧。”    吕布闻言,恭顺地说道:“我与相国情同父子,誓死保卫您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董卓高兴地说道:“好啊!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义子了,你要让义父安全无虞,才是尽了对义父的孝道。”    吕布连连点头称是,说道:“请义父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义父的重托。”            转眼间春去夏来,吕布在董卓身边做了三个月的贴身侍卫,心情感到十分郁闷。董卓性情暴躁,动辄对吕布大发脾气,有一次因为吕布做事不合董卓的心意,董卓一怒之下甚至拔出手戟向吕布掷去。幸亏吕布反应敏捷,灵活地避开了这一击,不然吕布的要害部位就会被击中,那样吕布就一命归西了。    相国府的一个侍女长相十分标致,吕布为了发泄郁闷,每当董卓睡下的时候,他就与这个侍女眉来眼去,时间一长两个人逐渐勾搭成奸,董卓则完全被蒙在鼓里,对此全然不知。    一天,趁董卓熟睡的时候,吕布又与这个侍女在一起亲热了一番。亲热完毕,侍女怯生生地对吕布说:“将军,这事可别让相国知道了,否则你我可就都没命了。”    吕布说:“没那么严重,我是相国的义子,他对我总会网开一面的,即使我们之间的事被发觉了,只要我向相国求情,你也肯定不会受到重罚的。”    侍女惊恐不安地说:“那也不行!相国这个人,心可狠了!”    吕布闻言,身上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迁都长安以后,司徒王允与吕布之间的关系急剧升温。吕布在阳人城之战中败于孙坚,董卓本打算到长安以后就对吕布治以重罪。只是由于王允在董卓面前大讲吕布的好话,董卓才打消了这样的念头。这使吕布对王允感激不尽,从此与王允结为至交,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在吕布给董卓当贴身侍卫的三个月里,吕布没有机会去找王允倾吐心中的块垒。四月,董卓的疑心病减轻了一些,不再要求吕布每天都要随侍在侧,这样一有机会吕布就又去找王允诉说心事去了。     一天,王允正在府邸的花园里赏花,吕布健步走进了花园,对王允大声说道:“王大人,三个月来一直没能来府上拜访,我可想死你了!”     王允关切地问道:“这三个月你过得可好?”     吕布闻言,长叹一声,说道:“哎!别提了!我在相国身边做侍卫,简直就是一个受气包,相国动不动就拿我撒气,我几乎天天都会挨骂,而且有一次我差点儿被相国用手戟打死。”     王允惊讶地问道:“怎么?相国要打死你?”     吕布说:“那是我惹相国不高兴了,所以相国就在盛怒之下失手了。”     王允说:“失手?没那么简单吧!看来你已经彻底失去相国的欢心了,你即使被他打死了,事后他也不会后悔的。”     吕布神情黯然,说道:“是啊!相国确实已经不喜欢我了,所以他一点儿都不爱惜我。”      王允说:“那你这三个月过得很不开心啊!”     吕布说:“也不是一件开心事都没有,我喜欢上了相府的一个侍女,并且和她已经好得如胶似漆了,这件事就怕被相国知道。”     王允说:“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迟早会被相国知道。”      吕布面露惊恐之色,说道:“此事如果被相国知道了,还望王大人在相国面前为我多多美言几句。”      王允说:“现在你已经完全失去相国的欢心了,一旦此事败露,我也无能为力。”     吕布不安地说:“那相国会怎么处置我?”     王允两眼盯着吕布,一字一顿地说:“他会杀了你!”     吕布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惶恐地问道:“王大人,那我如何才能避开这场杀身之祸?”     王允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说道:“你只想躲避吗?”     吕布急切地问道:“那我又能如何?”     王允直视着吕布的眼睛,说道:“董卓已经丧尽人心,所作所为天地不容,你若是除掉董卓,不仅自身得以免祸,而且也为国家和百姓除了一个大害。”     吕布闻言,低头沉默不语,半晌后说道:“董卓是我的义父,我怎能去杀他?”     王允说道:“义父?董卓要用手戟打死你的时候,是把你当作义子对待的吗?你姓吕,他姓董,你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父子伦常可言,现在你自身难保,还不知醒悟,真是太糊涂了。”     王允这番话切中要害,如同点醒了梦中人。吕布沉默良久,终于正色道:“既然董卓已经成为独夫民贼,又不念义父义子之情,我与他之间从此恩断义绝了。既然已无恩义可言,为自身安危计,也为天下百姓计,我愿除掉此贼。”     王允闻言大悦,说道:“你现在迷途知返,为时未晚。诛杀董贼是一次为国立功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它。”     吕布说:“如何行动,愿听王大人吩咐。”     王允说:“好!我们现在就开始谋划。”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花园里秘密地谋划起来。
过了几天,小皇帝刘协传召文武百官到未央殿参加朝会。一大清早,董卓穿戴着二皇帝般的服饰,乘坐与天子规格近乎相同的车驾,在左右步骑兵的护卫下,威风凛凛地离开府邸,向未央殿出发。     董卓的车驾行至北掖门,突然从门里窜出十几个身穿卫兵服装的人,董卓打眼一看,认出为首者是骑都尉李肃。     董卓惊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李肃并不答话,举起手中的长戟向董卓刺去,一戟就刺中了董卓的前胸。因为董卓穿着护身的铠甲,这一戟没能刺透他的胸膛。李肃接着又刺一戟,这次刺中了董卓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董卓痛得大叫一声,身子一晃,从车驾上跌落了下来。     董卓在地上大声呼喊:“吕布快来救我!”     吕布从车驾后面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满是杀气,右手握着长矛,左手拿着一道诏书。     董卓见状,惊问道:“你左手拿的是什么?”     吕布说:“贼臣董卓,天子下诏诛灭你,你伏诛吧!”     董卓闻言,高声大骂道:“你个狗东西!竟敢伪造诏书,简直反了!”     吕布不再答话,挥矛向董卓的喉咙刺去,董卓急忙躲闪,这一矛没刺中喉咙,刺在了他的脸上,痛得他嗷嗷直叫,满地打滚。     吕布见状,对穿着卫兵服装的几个人喊道:“快来杀贼!”     听到吕布的喊声,那几个人快步跑到董卓面前,挥刀砍下了董卓的脑袋。     看到董卓身首异处,主簿田仪和董卓的一个奴仆过来抢夺董卓的尸体,吕布挥起长矛把这两个人全都刺死。     杀了这两个人以后,吕布放下长矛,对在场的官员和士兵说:“我手里拿的确实是天子的诏书,几天前司徒王大人把诛杀董贼一事密奏天子,天子于是下达了这道圣诏。我们只是奉诏诛杀董贼,其他人等,一概不予追究。”     吕布说完后,在场的官员和士兵高声欢呼道:“董贼伏诛,大快人心!天子圣明!”             董卓被诛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市民们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欣喜若狂,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百姓们涌上街头,载歌载舞,长安城里一片欢腾景象。士人和妇女纷纷变卖珠宝、玉器和衣服,换成钱到酒肆去沽酒称肉,人们开怀畅饮,大快朵颐,兴高采烈地庆贺这件大喜事。长安城里的各个酒肆一时间顾客盈门,生意火爆之极。     百姓们欢天喜地,独夫民贼董卓则被暴尸街头。这个万人恨的家伙死后被开肠破肚,大卸八块,从肚子里流出的肥油淌到了地上。看守尸体的小吏目睹此状,想出了一个聪明的主意。他自己制作了一个大灯芯,然后在晚上把它放在董卓的肚脐里用火点燃,肥油遇火燃烧,燃起的火光通宵不灭,把周围照得亮如白昼。这个特殊的大灯连续点了几夜,才把董卓肚子里的肥油烧尽。     后来袁氏家族的门生们发现了董卓的身体,他们对看守尸体的小吏说:“我们要放火把董贼的尸体烧成灰,免得以后它被人盗走,再被人偷偷地入土下葬,那样就太便宜了董贼。我们这样做,是为了给被董贼残害的恩师报仇。”     听了这番话,小吏没有阻拦这些门生们的行动,他们把各个尸块收拢在一起付之一炬,然后把烧剩的灰烬全都扬洒在道路上。    一代枭雄董卓就这样在死后落得了一个被焚尸扬灰的下场。
  三国乱云飞(连载15)
十一、作乱            董卓被杀后,朝廷又派兵诛灭了整个董氏家族,查抄了积存在万岁坞中的财物,起获黄金二三万斤,白银八九万斤,绫罗绸缎和珍奇古玩不计其数。    朝廷论功行赏,拜王允为录尚书事,封吕布为奋威将军,进爵为温侯,并且假节,在礼仪方面享受三公级别的待遇。    王允执掌朝纲的第一天,高阳侯蔡邕就被逮捕入狱,原因只是王允怀疑他同情董卓。许多士大夫闻讯后纷纷来为蔡邕求情,但是王允坚决不肯饶恕蔡邕。太尉马日磾苦苦相劝道:“蔡邕是举世罕见的奇才,对本朝的历史极为熟悉,应该把他从监狱里放出来,让他写完史书,为后人留下一部经典之作。如果他仅仅因为犯了一点儿轻微的罪过就被诛杀,那样岂不是会让天下人都对朝廷感到失望吗?”    王允不以为然地说:“武帝不杀司马迁,结果让他写的那部毁谤朝廷的史书流传于世。治世之时尚且如此,何况如今国势衰落,朝廷外面兵荒马乱,干戈不息,值此天下混乱之际,奸佞小人的所作所为只会越发肆无忌惮。现在如果还让蔡邕这个奸佞小人在朝为官,执笔修史,不仅不利于天子进业修德,而且我们恐怕也会遭到蔡邕的毁谤。”    王允如此固执己见,马日磾只好不再相劝,告辞而去。辞别了王允之后,见到自己的亲友们,马日磾对他们说:“王允很快就会垮台的!蔡邕其实并非奸佞之辈,而是一个好人,连这样的人都容不下,王允怎么可能长久掌权呢?”    不久,旷世奇才蔡邕死于狱中。            董卓被灭族以后,吕布对王允说:“我们要斩草除根,把董贼的那些部下都杀掉,否则他们必成后患。”    王允摇头说道:“不能杀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一看王允不肯采纳此议,吕布又对王允建议道:“您现在初掌朝纲,最要紧的事情是收拢人心,您可以把从万岁坞中查抄来的财物赏赐给公卿和将校们,这样他们就都会拥护您。”    王允毫不含糊地说道:“查抄来的财物都要上缴国库,怎可将其赏赐给公卿和将校呢?”    吕布不无忧虑地说道:“我是担心会有公卿和将校不肯拥护您。”    王允用高傲的口气说道:“不会!不会!因为诛灭董贼,我已经立下了不世之功,天下百姓对我无不景仰,如果哪个公卿或者将校不拥护我,那就会遭到世人的唾弃。谁愿意成为举世所弃的人呢?”    王允把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吕布心中感到颇为不悦,但是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尚书仆射士孙瑞被王允召到府邸议事,王允对他说:“我准备让天子下诏赦免董卓的部下,你以为如何?”    士孙瑞说:“一切都由您来拿主意吧。”    王允沉思片刻,说道:“那些部下只是按照董卓的命令办事而已,如果让天子下诏赦免他们,反而会让他们认为自己是因为有罪才被赦免的,那样他们就会因为曾被视为罪人而深感不安,看来不能让天子下那样的诏书。”    士孙瑞说:“那就别让天子下诏赦免他们了。”    王允点了点头,又说道:“有人给我出主意,让我派皇甫嵩去统领董卓的旧部,让那些部队都留驻陕县,以此来安抚凉州兵。我说那样不行啊!崤山以东的义军将领与我们一样,都是声讨董贼的忠臣,我如果让董卓旧部留驻陕县,虽然能够安抚凉州兵,但是会让义军将领心生疑虑,所以我不能那样做。”    士孙瑞说:“既然如此,就不能那样做。”    士孙瑞总是以王允的意志为意志,让王允感到十分高兴。他满意地看着士孙瑞,说道:“你我所见略同。”             王允没有派皇甫嵩去陕县统领董卓旧部,而是让吕布派李肃领兵去那里接收西凉兵。    李肃率军来到陕县,在凉州兵大营前遇到董卓部将牛辅的部队。李肃从怀里取出一道诏书,对牛辅说:“天子下诏诛杀你这个叛贼!”    牛辅说:“什么天子诏书,完全是你们伪造出来害人的!”    说罢,牛辅拔出刀来向李肃砍去,李肃急忙闪开,两军士兵随即大打出手。打斗声惊动了大营内的西凉兵,他们赶紧出来为牛辅的部队助战。    因为寡不敌众,李肃的部队在这一战中被打得大败,李肃几乎仅以身免,狼狈逃到弘农县。    吕布听说李肃打了败仗,勃然大怒,立即派人去逼迫李肃自杀。吕布派去的人来到弘农县,找到李肃后,对他说:“温侯让您自裁,否则他会亲自带兵来杀你。”    李肃闻言,伤心地说:“吕布太无情了!如果早知道会有今日,我才不会帮助他除掉董卓呢!”    吕布派去的人面无表情,默然无语。    李肃大声说:“吕布,你不念及我的功劳,诛杀功臣,将来一定会不得好死!”    说罢,李肃拔剑自刎,伏尸于地。
击败李肃之后,牛辅担心朝廷还会派兵来找他算账。西有朝廷之师,东有义军之师,处于夹缝中的陕县西凉军处境十分艰危。因为担心遭到攻击,牛辅整天提心吊胆,心神不宁。    一天夜里,牛辅的军营里突然乱作一团,不断有士兵高喊着:“不好了!朝廷派大军来讨伐我们了!”    牛辅从睡梦中被惊醒,赶紧起身要到营外去看个究竟,刚刚走到营门口,就被平日里与他有仇的几个士兵乱刀砍死。            牛辅被杀的第二天,李傕就率领另外一支凉州兵部队来到陕县与牛辅会合。    得知牛辅已死,李傕感到前途渺茫,顿时心灰意冷,他对讨虏校尉贾诩说:“我打算解散部队,让西凉军将士各奔东西,全都逃回老家去,你以为如何?”     贾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如果各位西凉军将领离开了部队,各自单独踏上返乡之旅,只要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小的亭长,就会被抓起来交给官府治罪。与其那样,我看不如各位将领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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