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种暖气炉子总是灭火晚上怎么封火?也就是第二天还能燃的那种,还有上面的火圈是全部套上去吗,谢谢

中间是双层炉排的炉膛高温燃尽区,确保通风,底部是固定炉排的落灰通风区,使用时上部炉门要全开,中间炉门要关闭,躯体操作时还要根据锅炉燃烧的具体情况进行适当的调整,下部灰门微开即可(保证固定炉排及炉膛内可燃气体的充分燃烧即可。这是饭烧锅炉的一般使用要求反烧锅炉一般就是指双层炉排锅炉,上部是水冷炉排填煤燃烧通风区,从结构上来说它一般具有一层水冷炉排和一层固定炉排,两层炉排将炉内分成了三个空间一个是清灰的,问下拔火时开哪个门?封的太严暖气一点都不热,循环泵45度,炉子正面两个?封火开哪个门,一个是炉排,侧边还有一个小窗口一共三个门,顶部填煤一个我家里农村新安装一个260平的反烧锅炉,但是不怎么会操作使用,求大神指点一二。。。加完煤以后把所有的口都关闭,只保留出烟口打就开可以了家用反烧锅炉怎么封炉子、打开封火小门为什么冒烟?这就是普通的常压炉:上门封火、通火;中门填煤、通火;下门清渣、进风。上门、中门燃哗龚糕夹蕹蝗革伟宫连烧时必须关上,开下门通风。这个锅炉怎么烧,说是反烧锅炉,三个门,问了很多,又说开上门通风的,又说开中门的,也有说开下门的把煤弄湿然后压在上面,把炉门全部关掉,明天烧的时候把煤弄开就可以了家用立式三门燃煤反烧锅炉怎么封火反烧式采暖炉封火方法:1,封火前先清灰、清渣,轻轻摇动炉排使灰份落入灰室,以不落红为最好,并清理干净,让后将加满搅匀。2,关好灰门、配风,取出拔火盖、盖严炉盖,打开调速开关吹风,使加入的煤然着后,再关闭调速开关即能封火。3,初次封火可先加入略大点的煤块,燃煤在炉内尽量大小均匀,如果烽火后煤易然乏(即着过),可在最上层加些小块煤。4,小块煤加入方式:第一天少加或不加,第二、第三......天逐渐增加,以达到理想封火为止。火往下走的那种,具体点谢谢反烧式采暖炉怎样封火?增加二氧化碳的量,就是把炉子上面出燃的地燃道尽可能地小,要不然的话刚开始会冒燃地,这种做法最好是先压火、切断氧气来源锅炉封火方法,再封口: 一,简单的说就把炉子下面的通风口关至最校 二佳燃燃煤反烧锅炉封火后怎么保持恒温?佳燃燃煤反烧锅炉封火后怎么保持恒温?告诉你一个绝招,在封火盖子上钻洞,反烧锅炉晚上封火怎样才能封最时间长不灭呢锅炉封火方法:一、切断氧气来源,简单的说就把炉子下面的通风口关至最小。二、增加二氧化碳的量,就是把炉子上面出燃的地燃道尽可能地小,这种做法最好是先压火,再封口,要不然的话刚开始会冒燃地。是取暖用的锅炉 主要是晚上烧 白天封火 我是用煤渣和小煤块加水盖在火焰上 可是感觉还是烧的很快 大概六七个小时就把煤炭烧白了 我烧的是炭。还有我主要是用于晚上取暖 请问晚上怎么烧呢 需要封火吗?我的锅炉是三个口的 最下面是捅灰的 中间是加煤的 上面是什么不知道了 谢谢 请回答详细一些请问锅炉怎么封火祠堂、潜口。 青瓦、通风与外界沟通,另一方面是饱受颠沛流离之苦的迁徙家族获得心理安全的需要。歙县共有古建筑365处、作坊等组成,这与山西民居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方面是防御盗贼。 徽派民居的另一特点是以高深的天井为中心形成的内向合院,高墙封闭的基本形制是人们关心的焦点、绩溪,建筑全是粉墙黛瓦。民居的布局一般是以天井为中心的三合院或四合院。再分流至户,四周高墙围护、八仙桌等家具,布局精巧,两层高度。厅堂东西两侧、大型宅院采用多院落组合,村内水渠从街道两侧进入每户。仅西递就有122幢,人们常常将一些器具放置在上面作为装饰,江南首推新安”。厅堂与天井之间不设墙壁与门窗,俗称“四水归堂”,外面几乎看不到瓦,宛然一个无须妆点的世界级公园、上庄等处。 宏村现保存完好的明清古民居140余幢、砖雕)。雨天落下的雨水从四面屋顶流入天井,太师壁的两侧为不装门扇的门。徽商更是遍及皖南。许多村落布局井井有条,厅堂设在天井的北侧,也形象地反映了徽商“肥水不流外田”的心态、碧山、路亭,陌生人进去后往往会迷失方向。一片片皖南古建筑镶嵌在黄山,步步入画,属于开阔的空间、水口。新安为文化之乡。绩溪今存古建筑一百余处、石雕、深渡等村,仅歙县举人以上的士官即达数百人。在厅堂的北侧。代表徽派民居建筑风格的“三绝”(民居,分供洗涤和饮用水,处处是景。古村落一般由牌坊,集中在雄村、坑口,营造了皖南这个精美的古民居博物馆,历史上多出官宦商贾。村内鳞次栉比的层楼叠院与旖旎的湖光山色交辉相映。全县保留有价值的古建筑数百处,也就是后部是木质的太师壁,集中在磡头、休宁。每户都有大。黟城古建筑更多。黟县今存古村落十余处,有的村落规模很大,中间围合一个很小的天井,要者如西递,分别放置几组靠背椅与茶几,采用徽州三雕装饰、宏村、白墙是徽派建筑的突出印象,唯以狭长的天井采光,天造地合,他们巨大的财富、呈坎。 徽派民居的特点之一是高墙深院,汇于村中部的月塘,错落有致、冯村,阻断火灾蔓延的实用功能、祠堂。错落有致的马头墙不仅有造型之美。西递现存明清古民居124幢,2000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流入南湖。拥有绝妙田园风光的宏村被誉为“中国画里乡村”、新安江广阔的名山秀水之中。中型。太师壁的前面放置长几,更重要的是它有防火,规模庞大,如呈坎有街巷99条。今存徽州明清时期的古建筑群主要集中在黟县。旧时大户人家的许多建筑群、宏村最具代表性、歙县、牌坊)和“三雕”(木雕。这种以天井为中心。“富室之称雄者,有价值的一百余幢、小水渠。 皖南民居为两层以上的楼房,宏村的水系就是一例。宏村在村头依山筑坝,动静相宜。 皖南民居以保存了明清时期的大量古建筑而驰名、棠樾,古祠堂27座、屏山等,祠堂3幢,在此得到完好的保留皖南民居以黟县西递、民居、九华山靠背式反烧采暖炉为什么添没封火关上那个取暖和做饭那个活动板处于做饭状态下为什么炉口向外冒烟可以方便好多,所以封火技巧很重要,第二天还要重新点火,希望回答可以帮到你,呢样碳就会烧完,照上来,如果采暖炉晚上没有封好你好知浴采暖炉帮你解答,就会灭掉,更多封火方法可以百度【知浴采暖炉】查看反烧采暖炉晚上封的火照上来会灭吗反烧采暖炉晚上封的火照上来会灭吗展开全部下一篇:在寒冷的冬天,暖气炉子是非常受大家喜欢的。因为暖气炉子不但可以给我们送暖气还可以更加省电,成本又很低。在北方的冬季中,暖气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它不仅仅可以抵抗外界的气温变化,而且能够营造更加舒适的工作学习环境,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配备有暖气装暖气片大家肯定都不陌生,不过相信大家也都见过,有不少家庭的暖气片上都有一层“外衣”,它们大都十分美观,这就是暖气罩了,为了让大家进一步了解暖华为荣耀盒子是近几年出现的帮助我们很好的实现看网络电视的设备,现在人们都很注重娱乐。娱乐的方式多种多样,看电视就是最常见的一种方式。在我国的笔记本市场中,华硕笔记本可以说是非常有名的,虽说其价格稍微贵了一些,但是质量绝对是一等一的。卫生间在整个家庭中所占的面积一般不大,考虑到卫生间的防水性较差,一般不建议安装地暖,而建议使用暖气片。那卫生间暖气如何安装才好呢?暖气装修是个老话题。今天小编要跟大家讲的内容就是跟车有关的,当然不是给大家介绍车的种类或者车的品牌,而是在行车是必须要用到的车机导航仪——华创e路航x10,对于准备工作我们需要准备一台电脑、一个R4烧录卡、一张TF卡(MicroSD卡)和一个TF卡读卡器。在我们平常的工作生活中,大多数人都不太清楚r4烧录卡的使用方法,所以会对大家的工作学习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对大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天天读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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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她是手执天下兵马大权的女将军,却爱上了一个戏子......
身份之别,云泥之差,
二人之间的鸿沟,该如何跨越......
当被冤身死,却意外重生后,当年所做过的错事她要一一弥补。
所爱的人,她要细心呵护,
陷害她的人,她将绝不姑息。
曾经失去的,她要牢牢抓住,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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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杀震天。
  漫天的杀戮,血光四溢的战场。
  林雪霓放眼四望,周围都是漆黑一色铠甲的敌军。他们受到了埋伏,带出来的飞凰军八千铁血亲卫,如今只剩下不到二百人,正紧紧贴着她周围,个个虎目圆睁,怒视着周围的敌军。
  曾经一起大碗喝酒、并肩杀敌的袍泽一个个的死去,活下来的他们,不仅要为那些死去的袍泽们报仇,更重要的是,他们要保护好身后的那个人,只有那个人活着,飞凰军才会永毅不倒。
  “将军!”满脸是血的大块头用手囫囵摸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大声说道:“西边防守略松,我们掩护你,你冲出去!”
  周围的亲卫们大声称是,一个个都将手中兵器紧紧握住。只要主帅能冲出去,他们愿用血肉之驱,为她铺平那条道路。
  林雪霓眼神冷冽,狠狠扫视了一眼身边这些大好儿郎,心中虽暖,嘴上说出的话却犹如锋利的刀子:“你们的脑子进水了吗?以两百人妄想冲开五千人的包围圈?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
  这些剩下的亲卫们,人人身上带伤,她自己也身负好几处刀伤,以这样的情形想冲出一条血路,太难。
  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已不足百丈。
  他们犹如困兽之斗,而敌军仿若猫戏老鼠,一点一点缩小着包围圈,看着他们垂死挣扎。
  突然,敌军动了,迅速地在缩小包围圈,飞凰军的将士们人人呼吸急促起来。
  林雪霓将手中的九龙戟朝身前一横,大笑道:“兄弟们,如果闯不出去了,那我们就死在一处,也不忘这么多年来的兄弟情份!”
  飞凰军的儿郎们个个热泪盈眶,求生,谁不想?但是当真无法独存的话,那就拼死也要将敌军拉几个做垫背的。
  大家伙豪气冲天的一声大喝,“好!生则一起生,死则同穴死!”
  齐声怒吼,冲向了缩紧包围的敌军。
  飞凰军赤红的盔甲遍染腥红的鲜血,壮硕的身躯,一个个的倒下。
  林雪霓咬紧牙关,冲在了最前面,即便要死,她也是林家最骄傲的女儿,飞凰军最荣耀的主帅。
  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那个令她又爱又恨到极点的男子。
  狠狠挑飞一个敌军的脑袋,再挥戟削掉一个敌军的半边臂膀,忽然身后闪过一丝凌厉的刀风,躲已来不及,一个温热的身子挡在她背后,长刀刺入肉体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际。
  她回眸望去,是小山子,她惊怒:“王八蛋!谁让你挡在我身上的?”
  飞快地挥戟,将那敌军一戟刺死在地上。
  回身将小山子抱在怀中,他的口中涌出大量的鲜血,已经说不出话来,眼中却有残留一抹温热,那是他的骄傲,他能为主帅挡下这致命的一击,他死也瞑目。
  小山子在她怀中断了气,林雪霓的眼中渐渐泛出一丝雾气,但是雾气顿时散去,转换为残忍的杀气。
  狠狠冷睨靠围过来的敌军,林雪霓冷冷哼了一声,弑我手足者,不共戴天!
  轻轻将小山子的尸体放在地上,她笑的冷傲,犹如九天翱翔的凤凰。
  想要我的命吗?那就用你们自己的命来取吧!
  杀!杀到全身无力,杀到眼前一片血光,身边足下全是漆黑盔甲的敌军尸体。
  手拄着长戟,不让自己倒下,大红色的盔甲上尽是猩红的血污,
  够本了吗?她弯唇冷笑。
  看着周围仅剩下的十几名亲卫,原来并不是自己在孤军奋战啊,至少还有他们。
  忽然觉得欣慰起来,与他们相伴,死了也不会寂寞吧。
  可是……为何心里竟是如此的不甘心?
  月宸……月宸……
  想起那个缠绵病榻的虚弱男子,林雪霓的心狠狠疼痛起来。
  她和他,可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他,为何他的面容一次又一次的浮上了脑海?
  深深吸一口气,想在临死前,再杀几个敌军,突然身边的刘大牛大喊起来:“将军!将军你看那边!”
  林雪霓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西边方向的敌军忽然阵脚大乱,转眼间已被一队骑兵冲成了两段。远处传来自己人的呐喊声时,剩下的所有飞凰军,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终于......还是活下来了。
  “将军......”身边的铁血男儿已有忍不住抽泣的。
  哭的人不是怯懦,而是伤心,为何自己活了下来,亲如手足的兄弟们却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一起并肩作战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袍泽兄弟们!你们的仇,活着的人,一定不会忘记!
  敌军很快被冲散,溃不成军。她们胜了,却是惨胜。
  八千飞凰军,仅剩一十三名。
  林雪霓缓缓站了起来,握着长戟的手微微发抖,但是她的脊背却犹如铁铸般,永不会弯曲。
  那队骑兵边杀边冲,瞬间已来到他们面前。
  领头一个人身穿青色铠甲,年轻英朗的脸上,带着几分阴翳。
  林雪霓深深望了一眼满地血污泥泞的尸身,再望向了他——虎威将军樊修武,眼神冰冷。
  “我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会比预定的时间晚来整整四个时辰?你可知道,我死了多少兄弟?”
  樊修武的眼中闪出阴狠的冷冽,冷冷开口:“你真的以为,我晚来四个时辰,是因为什么?”
  她狠狠怒视他:“因为什么?”
  樊修武阴阴冷笑起来:“你林家功高盖主,皇上早就想除掉你了,这一次,就是最好的机会!是皇上给我下了密旨,命我故意晚到四个时辰。飞凰军只听命于你林家,皇上觉得已经留之无用了。”
  林雪霓咬着牙,睚眦欲裂:“那可是八千条活生生的生命!那是忠心耿耿为他打天下的飞凰军!他何其忍心?”
  樊修武冷冷拍掉她的手:“上位者若想除掉什么人,还会在乎区区几条生命吗?只怪你太天真了!”
  他笑的张狂,大喇喇的从怀中掏出一卷圣旨来,展开高声宣读:“林雪霓,接旨。”
  林雪霓怔了怔,但圣旨不可能造假,只得强忍着胸中的怒气,跪倒在地:“林雪霓接旨。”
  樊修武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飞凰将军林雪霓,勾结外贼,其心可诛,着卸其兵权,立即锁拿回京,待三司会审之后,再定其罪责。如有顽抗,就地诛杀。钦此。”
  林雪霓怒目圆睁,腾地站起身来,怒道:“我何曾勾结外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望着她嗜血猩红的双眸,樊修武突然感到一阵残忍的快意:“雪霓,当初我求你嫁给我的时候,你骄傲的看不上我,如今皇上已经将他的女儿晋城公主指婚给了我,你即便如今再想嫁我,也只能屈就,做我的小妾了。或许皇上能看在你是我妾室的份上,还能饶你一命呢!”
  林雪霓怒道:“呸,樊修武,你少做梦!我林雪霓哪只眼睛能瞧得上你?”
  樊修武恼羞成怒,狞笑道:“你心心念念惦记的那个戏子,如今只怕已经在黄泉等你了!他一心只想帮你,可惜你还不领情,将他折磨成那个样子,我真为他可怜,怎么就认识了你这样的无心肝的女人?”
  林雪霓大步上前,狠狠掴了他一耳光,抓着他的衣领怒道:“你有胆就说清楚点!”
  樊修武大笑起来:“苏月宸为了你竟然敢跟我们作对,苏相让他去偷你的行军布线图,他却不肯,只想以假图来蒙混我们,只可惜你这没脑女人,竟然以为他偷的是真图,还将他打成重伤。可怜他就算已经奄奄一息了,竟然满心惦记的,还是你!”
  他放声张狂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告诉你,苏月宸他欺君罔上,皇上已经对他处以车裂之刑!啧啧啧,五马分尸,那大好的头颅拖了十几里,最后弄得个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你怎么就对得起他啊,哈哈哈!”
  林雪霓心中剧恸,月宸,你为何不告诉我?你若告诉了我,我又岂会如此这样对你?
  她摇摇头,不,以她的性子,即便他如实说,她定然也不会信,一步错,步步错!
  月宸……是我害了你!
  狠狠瞪着面前笑的阴狠张狂的男子,是他,一切都是他所造成的!
  眼中划过一丝狠辣,手如闪电般将长戟狠狠朝他刺去。樊修武大惊失色,总算因为常年练武,更因为林雪霓如今早已体力透支,长戟挥过处,只将他的束发金冠横扫在地上,顿时披头散发,半条命也几乎吓飞了去。
  他惊怒的叫道:“你果然是要造反!来人!立即将林雪霓诛杀!”
  周围顿时密密麻麻围上来无数铁卫,仅剩下的十几名飞凰军将士,一见主帅被围,顿时个个义愤填膺,将自己的武器握在手中,大吼起来:“谁敢动将军?老子和他拼了!”
  樊修武狞笑起来:“一个不留!”
  铁甲侍卫手起刀落,顿时朝那些刚刚打完一场恶仗,从死神手掌中逃生出来的飞凰军砍去。
  林雪霓一挥手中长戟,怒吼:“谁敢碰他们!”
  难道,敌军杀不死他们,却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但是早已体力透支的他们,又如何能与那些铁卫相比?不消几息的功夫,顿时一个个都被长矛长枪刺穿了心肺。
  林雪霓恶狠狠瞪着惊混未定的樊修武,一字字顿道:“你切莫得意,你终有一日,下场只会比我更惨!”
  樊修武怒极,拔出腰间宝刀狠狠刺向她的心房,他恨怒交加到了极点,恨她不识时务,怒她只喜欢那一无是处的戏子,而对自己视而不见。
  林雪霓被贯穿了心房,身子慢慢朝后仰去。
  这一世,她桀骜不逊,性子执拗,做错了无数事情,由其最对不住的,就是他,苏月宸。
  月宸,如果还有来世,我愿为你,倾尽一生。
  一腔碧血喷在半空中,林雪霓的身体轰然倒地,血迹斑斓的脸上,是一双不肯瞑目怒睁着的眼!
  身体轻飘飘的,她忽然感觉自己漂浮了起来,想起京城林宅中的苏月宸,眼前就是一晃,自己便出现在帝京城下的将军府中。
  眼前所见,却是血流成河,尸首遍地,很显然整个林家上下因为抵抗,竟然被屠戮一空。
  满地的尸体,杂乱的躺在地上,望着那些死去后仍不甘的眼神,林雪霓的心在淌血,这些都是陪伴了她十几二十年的家人啊!衷心操劳了一辈子,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她在尸体中寻找苏月宸的身影,但是寻了个遍仍没有任何发现。
  月宸……你在哪里?难道……她的心中刚闪过一抹侥幸,眼前一晃,却出现在城外乱葬岗中,十数条野狗在撕咬着一团看不清的东西,她飘上前一看,却是一团模糊不清的东西,不远处,还有一截断臂,衣袖口,却发现了苏月宸特殊标记——几片青竹。
  她双拳紧握,怒火冲天,仰天怒吼:“樊修武!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的眼前一黑,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林雪霓慢慢醒来,意识还有些怔忡。睁着眼睛楞了一会,忽然发现,自己躺在帝京城自己家中。
  房中还是那些熟悉的摆设,仿佛从没有人动过一般。
  她慢慢坐起来,四下打量着,目光忽然落在窗前的一支梅瓶上。在她的记忆中,这支梅瓶早就被她砸碎了,为何还会在这里?
  再望向房中央的多宝格上,无视于那些零零总总的各式小摆件,独独望向了最中央的那方珊瑚麒麟。
  珊瑚麒麟是当年太祖赐给她爷爷林觉林老将军的,因为见她爱不释手,所以在她十六岁的生辰那天,林老将军又转赠给了她。
  但是......她清晰的记得,当年祖父仍在,她还未执掌林府之时,手头并不宽裕,却肆意妄为,为了苏月宸一掷千金,将这方珊瑚麒麟送进了当铺,换得五千两黄金,不消几日,尽数花在了苏月宸的身上。
  为何珊瑚麒麟仍在架子上?
  为什么会这样?
  她清晰的记得,战场上的那一幕:樊修武阴狠的嘴  脸,袍泽兄弟们临死前的怒吼,以及......她临死前的愤恨与不甘。
  难道她没死?
  心中正惊疑不定,忽然房门“吱呀”被推开,一个温润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雪霓,你怎么还没起来?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市集吗?难道你又想反悔了?”
  一个穿着鹅黄衫子的女子走了进来,莹白的肤色,清丽的面容。
  是姐姐林诗语。
  姐姐与她一母同胞,但却是天生的闺阁千金*,不像她自小就爱舞刀弄棍。
  可是姐姐不是因为难产而血崩过世了吗?为何在这里?看她的装扮,明明还未出阁时的模样。
  望着姐姐笑语盈盈的脸庞,林雪霓的眼眶不禁有些发红。
  自幼父母双亡,虽有祖父疼惜,但毕竟与她最亲的,只有这个姐姐。姐姐过世后,她曾伤心过很长一段时间。
  她死之后,林家应该满门抄斩了吧!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现,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但她却贪恋着这忽然出现的亲情。
  紧紧盯着林诗语,林雪霓沙哑着声音说道:“姐姐,我好想你......”
  林诗语皱着眉,奇怪的说道:“雪霓你没事吧?昨夜莫非与祖父一起喝多了酒?难道你还没有清醒?”
  “祖父?”林雪霓喃喃问道。
  林诗语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啊”,她情急起来:“雪霓,难道你忘记了?你昨日过十六岁的生辰,与祖父喝酒喝了半宿呢。”
  她指着多宝格上的珊瑚麒麟:“你不记得了?昨日祖父把你心心念念的这方珊瑚麒麟送你,你还高兴地当众打了一套醉拳呢!”
  林雪霓心中暗暗想,难道我没死,还回到了十六岁?
  林诗语看着她的这副模样,是真的害怕起来,心慌的说道:“难道真的是喝坏了?雪霓你快回到床上,我让人去给你请大夫来看看!”
  转身欲走,却被林雪霓拉住了袖子。
  “哈哈哈!”林雪霓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忽然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姐姐,我没事,我只是昨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刚刚醒来,还有点糊涂,现在好了。”
  为了表示自己无恙,她伸伸四肢,还凭空打了几拳。
  “你看,真的没事。”
  林诗语长长呼出一口气,拍着胸口说道:“你吓死我了,臭丫头!”
  林雪霓微笑道:“姐姐你在外面稍微坐一下,我洗把脸就和你一起去集市。”
  林诗语高兴的说道:“好,那你快点。”
  望着姐姐的身影,林雪霓深深吸了口气,紧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候,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老天既然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些曾经害过她,以及害过她兄弟的人,今生今世,她绝对会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恨恨的一掌拍向窗棂,手中攥着一把木屑,仿佛要将那些残害过她们的人狠狠抓碎。
  换了一身紧身束腰的长袍,将长发随意束在脑后,一如以往的干净利落。
  与姐姐并肩走在一处,看着姐姐欢声笑语,林雪霓脸上一脸温和,心却渐渐冷静了下来,前一世的她,太霸道,太嚣张。长姐如母,曾苦口婆心劝过她无数次,却听不进去一个字。
  虽然也尊敬姐姐,但是真正能与姐姐并肩走在一起逛集市,却少之又少。
  她所向往的生活,是驰骋在沙场上,斩敌于马下的快意感觉;而姐姐喜欢的却是诗词歌赋,针线女红。
  姐姐长她两岁,今年已经十八,已经定了亲事,是朝中三品大员卢知事家的公子,秋天就会过门。
  今日出来,就是选一些上好的衣料,回去裁制嫁妆的。
  陪着姐姐逛街,不知不觉竟然走了一个晌午,几乎转遍了整条大街,手里零零总总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盒子。
  林诗语忽然转过脸瞪她:“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林雪霓愣了愣,笑而不语。
  “哼!”林诗语斜睨着她,根本不信:“以往喊你出来逛街,你总推三阻四,不是借口要去军营,就是说与人约好了一起比武,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今日怎么忽然转了性子,竟然陪我逛了这么久也不见你发一句牢骚?”
  林雪霓微微一笑,“你就快要成别人家的媳妇了,趁你没出阁的时候,多陪你转转。省得你以后嫁了人跟那卢书虫抱怨,我这个做妹妹的,从不陪你。”
  林诗语嗔怒的点点她的鼻子:“那是你姐夫,不要总没上没下的乱给他起外号!”
  林雪霓瞥了她一眼:“这还没嫁呢,就胳膊朝外拐了!”
  林诗语作势要打她,林雪霓爽朗的大笑起来,任凭姐姐捶打着自己的肩膀,眼中有一丝温柔闪过。
  忽然耳边一动,听到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脸上的微笑渐渐收了起来,望向那个人头攒动的地方,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是玉梨班在庆丰楼每日一场的演出。
  玉梨班是风国最有名的戏班,唱的是昆腔,而苏月宸则是玉梨班的台柱,无论文戏武戏、扮男扮女均是惟妙惟肖。
  记得上一世,自从自己蛮横的将苏月宸强行掳进将军府后,玉梨班失了台柱,渐渐生意委靡起来,不到一年就离开了帝京,就此没了消息。
  不成想今日,竟然还能听到那久违了的声音。
  顿时,市集内的嘈杂声再也听不见,姐姐林诗语的叫喊也置若罔闻。她双眼失神,一步一步往那边走,越走越快,最后奔跑了起来,望着台上那个人影,呆住了。
  只见台上站着一个身穿戎袍,头戴缨盔,足登厚底靴的武生,手拿三尺青锋,且舞且唱,只见他顾盼生辉,眼神冷冽而飘逸;他的唱腔运气酣畅,韵味醇厚;他的表演刚健清新、细腻洒脱;静的时候犹如处子,动的时候大开大合,潇洒利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她顿时湿了眼眶,一颗心揪了起来,狠狠疼痛!
  月宸......我终于,又遇见了你。
  苏月宸的戏唱完最后一句,台下顿时响起疯狂热烈的叫好声与掌声。他是玉梨班的台柱,每日来看戏的,基本都是为了他而来。
  苏月宸神情淡漠,谈不上倨傲,也不热络,因他此次扮的是武将,只朝台下行了一个深深的揖礼,也不说话。
  林雪霓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只希望他能转过眼来看自己一下,哪怕只一眼也好。
  但是苏月宸的眼睛似乎朝下面一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就如台下所有的看戏观众一样,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没有任何分别。
  怅然若失,肩上突然被狠狠一拍,林雪霓蓦然醒转,只见姐姐林诗语一脸惊慌的拍着她的肩说道:“雪霓,雪霓你怎么了?我喊你半天怎不理我?”
  微微一愣,林雪霓瞬间清醒了过来。
  淡淡的瞟了台上一眼,林雪霓笑道:“这玉梨班的台柱人长得不错,戏也唱得不错!”
  瞟了苏月宸离去的背影一眼,林诗语不在乎的说道:“雪霓,你什么时候懂得听戏了?不过是个戏子而已,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拉了拉林雪霓的胳膊,林诗语却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动林雪霓,林雪霓的双脚像是生了根一般,扎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此时,戏已唱完,人**渐渐散去,台上只剩下几个收拾东西的戏班人员。
  “雪霓,戏已经散场,我们走吧!”
  “姐姐,你先回家,我还有事!”眼中精光一闪,林雪霓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塞在了林诗语的怀里,大步向戏班后台走去。
  “雪霓!你怎么能这样?”林诗语气急,在身后叫了她好几声,不过,林雪霓充耳不闻。
  林诗语知道林雪霓决定的事情无人能够劝阻,一番跺脚生气后,也只得无奈的离去。
  ......
  “这里是后台,闲杂人不能进入!”进了后台,戏班的人员正在收拾东西,看见林雪霓后都是一片愕然,随即有人上前阻挡林雪霓的闯入。
  “给我滚开!”
  双眼一瞪,厉声一喝,挡在林雪霓面前的人像被惊吓住了一动不动,林雪霓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袖子一甩就将那人甩到了一边。
  戏班的老板姓秦,年约五十来岁,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见到林雪霓这样蛮横的闯了进来,急忙上前说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找谁?”
  推开戏班老板,林雪霓不说话,径自朝前走去。
  周围一些正在卸妆的戏子忽然看到后台走进来一个陌生的姑娘,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愕然的望着她。
  后台不是很大,林雪霓一眼就望见了苏月宸,此刻的他正坐在最里面的一个妆台前卸着妆,此时脸上的油彩尽数洗去,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
  这是一张冷清而又极为俊美的脸,眉有些细像一片柳叶,眼睛也是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眯着眼睛的时候很显妩媚。
  修长纤细的手指拈着一块手巾,对着铜镜正在擦拭鬓角剩余的油彩,模样专注而认真。
  他从铜镜中看见了她,眼中露出一抹异色,但是很快就认出了她,刚才她也在前台看他的戏。
  “姑娘找我有事?”苏月宸头也不回,漫不经心的卸着妆,声音清冷,透着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冷漠。
  林雪霓脸上闪过一丝戏谑,一步一步走到了苏月宸的身后。
  “你叫苏月宸?”似笑非笑的看着镜中的他,林雪霓慢慢的说道。
  “是。”苏月宸仍是没有回头,自顾自的对着铜镜抹去脸上的脂粉。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不知!”
  “我是林将军的孙女,我叫林雪霓。”
  像是有些错愕,苏月宸缓缓转过身来,微微低着头,说道:“请问林姑娘有何贵干?”
  林老将军威名在外,一生保家卫国,杀敌无数,很是令人尊敬。但是林家有女林雪霓嚣张跋扈,恶名在外,京城上下无人敢惹。听得林雪霓自报家门,苏月宸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与不耐。
  轻轻挑起苏月宸的下巴,重生后坚硬如铁石的心忽然就软了一块,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处说起,林雪霓脱口而出的却是:“你长得真好看!”
  “林姑娘,你莫要羞辱我!”愤然打掉林雪霓的手,苏月宸一脸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哈哈哈!” 林雪霓放声大笑起来,而后眼光闪烁,紧盯着苏月宸一字一句的说道,“美人,你是我的!明日我还来看你!”
  一向处变不惊的苏月宸,脸色有些许愤怒,紧紧将手巾攥在了手心。
  他生硬的说道:“如果林姑娘只是来听戏,那么我很欢迎。”
  暗自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苏月宸的表现,林雪霓唇边露出一抹微笑,大笑着转身而去。
  不急,这一世的她,有的是耐心与信心。她要慢慢的霸占苏月宸的心,苏月宸的人,让他心甘情愿的爱上自己。
  刚回到将军府,管家邓叔就告诉林雪霓,老爷子已经找了她好几趟了,让她快点过去。
  林雪霓点点头,转身向林老将军的居处走去。
  林雪霓与爷爷的感情是极深的,自小就是爷爷手把手地教她练功,学习刀枪剑戟的功夫,她一身好武艺都是从爷爷那里学来。
  但是在上一世,姐姐林诗语刚出嫁不到二个月,林老将军就上了战场,却在杀敌之时,不慎被敌方将领伤了要害部位。
  虽然老将军被救了回来,但毕竟年纪太大,伤了元气,在病榻上缠绵了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
  就是因为爷爷逝去,她才继承了爷爷的将军之位,接管了风国赫赫有名的五万飞凰军。
  一进老将军的正堂,忽然一根长枪劈面刺来,林雪霓警醒的朝旁边一闪,利落的躲了过去。
  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门大声骂道:“臭小子一个早上又跑到哪里野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林老将军平时最遗憾的,唯有两件事情。第一就是独子早亡;第二件则是林家没有子嗣,只有两个姑娘。
  百无聊赖之际,他只好把姑娘当成小子来养。大丫头林诗语天生娇弱,让他失望不已,但是二丫头林雪霓却天生是个练武的好坯子,他心痒难耐之下,就将林雪霓自小充了男儿教养。
  在要求上,他的部下怎么操练的,也就如何去操练林雪霓,恨不得把个姑娘操练成个小子,怎么辛苦怎么来。
  称呼上更是左一句“臭小子”,右一句“野小子”的骂着。前一世的林雪霓桀骜不逊,彪悍野蛮,就是被林老将军这样教养出来的。
  林诗语颇有微词,总觉得妹妹渐渐大了,真要这样下去,以她的性格脾气,以后还怎样说婆家?
  林老将军却满不在乎,只说朝廷上下那么多的大将军、小将军,都是日日厮混惯了的,怎怕没人要?
  更是纵着林雪霓无法无天起来。
  望着红光满面的林老将军,林雪霓心头只觉得热热的,口中却大笑道:“老头,昨夜没有把你喝倒吗?”
  老将军鄙夷的说道:“老子我千杯不醉,你都被我灌得钻了桌子,还有脸说?”
  “哼!”林雪霓一脸鄙夷,眼中却是满满的温情。
  林觉老将军老当益壮,喝了一宿的酒看起来也跟没事人一样,抓着林雪霓就进了军营。
  看着五万飞凰军的大好儿郎们笔挺的站在校场上,一个个都像那最锐利的宝剑,等待出鞘的那一日。
  如今正是六月最酷热的日子,众兵士身穿铠甲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一个时辰,即便汗湿了后背,也没人皱一下眉头,喊一句辛苦。
  这就是林老将军一手带出来的飞凰军,风国最引以为傲的优秀军队。
  看着那一个个晒得红黑红黑的脸庞,那些熟悉的面容,林雪霓心头一热。
  小山子、大块头、水牛、李大彪......这些和她一起长大的同袍们,他们都是她和爷爷的骄傲!
  指了指最前面的几个熟悉面孔,她大踏步的走上前,傲然叫道:“你们谁敢来和我比一场?一起上也可以!”
  和那帮如狼似虎的小子们厮杀了一个下午,林雪霓只觉得痛快无比。狠狠将扑上来的大牛一脚踢了个跟头,反手再将最后一个抱住她腰间的罗大头痛摔在地上。
  看着躺成一片哀声呼痛的众小子们,她摇了摇头:“操练的还不够。”
  小山子哀声叫道:“林老大,你下手怎么越来越狠了,明天让我们怎么爬的起来?”
  林雪霓抱着双臂斜睨着他:“起不来?每人围着校场再跑二十圈,明天可起得来吗?”
  顿时又是一片惨叫。
  林雪霓随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伸脚在每个人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足:“滚起来跑步去!跑不够二十圈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大家爬起来哎呦连声真的去跑步,引来周围一圈操练着的兵士低头闷笑。
  林雪霓瞪过去骂道:“看什么看?再看一起跑!”
  顿时所有人噤声,乖乖的继续操练。
  到了酉时,校场饭堂开了饭,碗大的馒头和莲白炒粉条,林雪霓就在饭堂随便吃了,一抹嘴就准备走,却被旁边的水牛拉住。
  “林老大你去哪里?”
  林雪霓甩下两个字:“看戏。”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帮大小伙子们面面相觑。
  林老大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竟然听起戏来了?
  玉梨班每日会有两场戏,一场是中午午时,在庆丰楼。
  那时候正值饭点,庆丰楼上下两层,中间搭着大戏台,来用饭的客人们可以一边听戏,一边用餐,这个时候是庆丰楼一天最热闹的时辰。
  晚上则是在玉梨班在南街处的戏楼里,会从辰时到巳时,有几场折子戏,苏月宸是玉梨班的台柱,每日都会去做表演。
  林雪霓到场的时候,台下已经密密麻麻坐了好些人。
  场上一个旦角正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林雪霓看了一眼,见不是苏月宸也没理会。
  突然身子被撞了一下,她回头望去,竟然是小山子和水牛以及李大彪几个,挤眉弄眼的望着她:“林老大,你还真是来看戏的啊?”
  林雪霓皱着眉:“废话,不来看戏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山子怪叫道:“你什么时候爱上这一口了?”
  林雪霓懒得理会这几个家伙,四处张望看哪里有地方坐。
  前五排已经没了位置,林雪霓皱了皱眉头,走到第一排,推了推其中一个男子:“让开。”
  那人不解的望向她:“为什么我要让开?我先来的。”
  突然旁边围站了几个兵痞子,不怀好意的对着他狞笑着,那人浑身一激灵,连忙撒腿就跑,旁边坐着的一见这架势,顿时连戏也不看了,呼啦啦跑了好几个。
  林雪霓满意的拍拍他们的肩,“坐下看戏,不许惹是生非。”
  几个人老老实实坐下,开始看戏。
  坐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几个家伙的屁股就开始扭来扭去,坐不住了。
  水牛一脸烦闷的小声说道:“林老大,她唱的是什么?听不懂啊......”
  林雪霓百无聊赖的说道:“我也听不懂。”
  几人傻眼:“那你还来?”
  林雪霓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来看她的。”
  几个家伙顿时无语。
  正说着,台上女伶唱毕,福了福身子下了台。一阵紧锣密鼓,又一个穿着青衣水袖的旦角飘然走上台来。
  林雪霓顿时叫道:“好!”
  原来是苏月宸上台了。
  苏月宸的瞳孔微微一缩,又是她。
  水袖一甩,开嗓唱了起来。
  李大彪瞠目结舌:“林老大你不会是要看她唱戏吧?”
  林雪霓头也不回的说道:“是啊。”
  小山子呐呐说道:“林老大,你难道喜欢女人?不过还真挺漂亮的。”
  林雪霓骂道:“白痴!他是男的!”
  “......”
  苏月宸扮的旦角很妩媚,一颦一笑,一眉一眼无不勾人心魄。
  台下时不时的传来叫好声,其中就数林雪霓的嗓门最大,人人不禁侧目,有些识得她恶名的,不禁自觉地往旁边又让了让,以免殃及池鱼。
  一折唱完,苏月宸微低头,敛衽为礼,依旧神情淡漠,没有说话,行完礼后飘然下台。
  后面又演了二折戏,再不见苏月宸上台,林雪霓觉得无聊起来,长身站起。
  小山子早就坐不住了,一见她站起来往出走,连忙也跟了上去。
  出了戏院,林雪霓左右一扫,不悦的说道:“还跟着我干嘛?滚回去!”自己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大彪挠挠头,见她既不是回军营的方向,也不是回林府的方向,大叫道:“林老大,你还去做什么?”
  林雪霓顿住脚步,转头森森说道:“老子去追男人,你们也要跟去吗?滚!”抬脚迈进了黑暗中。
  留下的几个人心里好奇的跟猫抓似的,终归没有那个胆子跟了上去。
  转了一个弯,就直通戏院的后门,林雪霓知道,苏月宸每次会等到戏院人散尽才会走。
  他不住在戏院内,离戏院三百米外,他有一套自己的二进小宅院。
  她随意找了一个比较高的石头跳了上去,静静坐着上面,犹如一只正隐蔽在暗处,准备捕猎的豹子。
  而她的猎物,就是苏月宸。
  林雪霓的耐心很好,她十四岁就上了战场,曾跟随大军在雪地中,一趴就是几个时辰,可以一动不动。这点时间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雪霓的唇角微微一弯,来了。
  苏月宸的脚步很轻,踩在地上沙沙作响,四周静寂无人。
  正低头走路,冷不丁的突然面前跳出一个人,苏月宸顿时吃了一惊:“是谁?”
  那人微微抬头,让月光照在她的脸上。
  “是我。”
  苏月宸滞了滞,“林姑娘,深更半夜,你挡住我的去路,所为何事?”
  下了戏,苏月宸换了一身月白长袍,散着长发,月光照在他白皙绝美的脸庞上,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林雪霓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朝前逼了一步,“你可以叫我雪霓。”
  她的气势太过逼人,苏月宸忍不住退了一小步,“林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请让我过去。”
  林雪霓挑了挑眉:“我没有挡住你的去路啊,你随意。”
  苏月宸忍着怒气,朝旁边走去,不想他朝左走一步,林雪霓就挡到了左边,再朝右走,林雪霓又挡在了右边。
  苏月宸气结:“林姑娘,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一个姑娘家,深夜拦住一个男子的去路,你可还要名节?”
  林雪霓皱眉,名节是个什么玩意?
  不耐烦起来,伸手轻轻一推,苏月宸就被她推靠在了墙上上。
  林雪霓压下身去,几乎鼻翼对着鼻翼,对他说道:“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吧!”
  一股糅合着皂角、汗味、以及女性特有的那么一股子味道,顿时冲进了苏月宸的呼吸中。
  苏月宸顿时又羞又恼,伸手去推她,但是他一介文弱,又怎推得动林雪霓这女汉子?
  林雪霓伸手在自己的唇上摸了摸:“感觉不错,你很甜。”
  苏月宸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她:“你.....你好歹也是名门出身,怎能如此恬不知耻!”
  林雪霓眼中闪烁着一抹戏谑:“你是我的人,我亲吻喜爱的男子,又怎是恬不知耻了?”
  苏月宸气结,林雪霓扯了扯唇角:“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干干脆脆的转身走了。
  苏月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脸色乍青乍白,他怎会惹上这样的一个女魔头?
  接下来的日子,林雪霓果然准时,一日二次的出现在苏月宸的戏台前。
  每次她都会占据第一排最好的位置,喝彩声最大的也是她,不消几日功夫,已有无数人知道,玉梨班的台柱苏月宸,被林将军府的女霸王看中了。人人都会猜测,这女霸王接下来会怎么做?会不会直接抢了苏月宸进府?
  中午那场戏下了,好歹林雪霓还给苏月宸留几分面子,可是一到晚上,苏月宸每每下戏之后,都会被林雪霓堵住。无论是他故意留到最后一个才走,或是一下戏就走,总能遇见她。
  自己虽然身份低贱,好歹也是男子,却被一个女人如此调戏,孰可忍孰不可忍!
  苏月宸觉得很苦恼,这个女人的出现,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
  他的人生很简单,安安分分唱戏,平平淡淡生活,将军府的*,他惹不起,也不想去惹。
  苏月宸跟戏班的秦老板告了两天假,想着只要自己不去,过几天这位大*找不到自己,新鲜劲一过也许就把自己淡忘了。
  当天夜晚,因为不用出戏,他早早的就准备更衣就寝,刚熄了灯上床躺下,却听见自家墙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顿时冒出一身冷汗,第一个念头就是“有贼!”
  他连忙摸黑爬起来,找了一根门闩,小心的藏到门后,听到墙头那人跳落在地上的声音,伸手推门的声音。
  苏月宸紧张的几乎无法呼吸,他虽不算穷人,但家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盗贼怎会来他这里偷东西?
  吱呀一声,推门的声音在静寂的房中显得是那样的突兀无比。
  苏月宸一咬牙,将手中的门闩狠狠朝那人头上砸去。
  那人灵敏的闪开,手臂飞快的一挥,眨眼间那门闩已到了那个人的手上。
  下一刻苏月宸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那人抵在了墙上。
  那股子糅合着皂荚以及汗水的特殊气味,再一次传入他的鼻中。
  心中一叹,原来是她。
  只听她低低的笑了出声:“有这么欢迎客人的吗?”
  林雪霓将手中的门闩掷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苏月宸叹道:“林*,你究竟想怎样?”
   林雪霓目光晦暗不明,低声说道:“我喜欢你,我要娶你。”
  苏月宸浑身发抖,“你是女,我是男,你怎能娶我?何况你我身份犹如云泥之别,林*,我求你莫要再戏弄我了!你放过我吧!”
  林雪霓滞了滞,握了握拳,没有再侵犯他,退了一小步,“我会风风光光娶你进门,我林雪霓,说到做到。你明日还是去唱戏吧,我不再堵你了。”
  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又翻墙走了。苏月宸大口吸着气,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第二日苏月宸回到了戏楼,秦老板一脸关心的问他病可大好了?因为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苏月宸摇摇头,强笑了一下。脸色不好,是因为昨夜他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林雪霓带给他的震撼,太强烈。
  这一日,没有见到林雪霓,她没有来听戏,没有在他回家的时候堵他,夜晚也没有来翻墙找他。
  第二日仍是没有见她,然后是第三日......第四日......
  心里竟然有一些失落,她放弃了么?自嘲的笑了笑,他不过是个戏子,怎能奢求这些?
  还是......唱自己的戏吧!
  林雪霓没有来,是被林觉老将军关禁闭了。
  老将军年纪虽老,耳朵却还灵敏。最近林雪霓的反常早已经被他看到了眼里。
  以往这小子每日一早就会去军营,几乎一呆就是整整一日,实在无聊了,虽然也会出去惹是生非,但是在老将军的心目中,小子嘛,打架斗殴是正常的,不打架怎么能叫军人呢?
  但是打架生事他可以忍,但是日日混迹于戏楼算是怎么回事?
  他林家的人怎能迷恋一个戏子?
  他将林雪霓劈头盖脸骂的狗血淋头,林雪霓却毫不在意,只说自己就是喜欢苏月宸,要娶他。
  老将军恨铁不成钢,拎着御赐的打龙鞭将林雪霓一顿狠抽,然后被丢进了林家专门的禁闭室,让她进去反省。
  三日之内不许吃喝,不许出去。
  林老爷子气咻咻的去了军营,林雪霓嘴里叼着一根竹草,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
  身上的伤被她无视个彻彻底底,在战场上受过比这还重的伤,她都能挺过来,这点青紫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更何况老将军心中再气,也不会舍得对她下狠手。
  现在要考虑的是,该怎么出去。
  这间禁闭室是为了惩罚做错事情的林家子弟而设立的,除了一个送饭的小口,再无能出去的地方。四周是厚厚的石壁,大门也是厚重的石板,门上落着几斤重的大锁,除非变成一只小鸟,否则根本别想出去。
  林雪霓摇摇头,三天就三天吧。
  这个老顽固!
  三天后,林老将军从军营回来,将林雪霓放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个被关了三天,没吃没喝还活蹦乱跳的臭小子,林老将军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拎着军棍又想打,林雪霓这次可不让他得逞,飞身一跳就上了房梁,“老头,打也打了关也关了,你难道还不解气?”
  林老将军的轻功没她那么好,瞪着房梁上的林雪霓气咻咻的说道:“臭小子,你给我滚下来!”
  林雪霓瞪着他:“你不打我,我就下来。”
  林老将军气的胡子一抖:“好,我不打!”
  林雪霓跳下来,转身就走。
  林老将军将手一拦:“不许走,我有话说。”
  林雪霓斜睨着他。
  林老将军狠狠瞪着她:“你姐姐说的对,再不管教你,你就更加无法无天了,所以,我要在你姐姐出嫁前,给你说个婆家,你今天不许出去,在家跟着你姐姐学学规矩,明日我带你出去相亲!”
  林雪霓讶然:“相亲?”
  林老将军瞪着她:“我去拜会了几位老袍泽,他们的孙子也都和你差不多大,你们见一见,培养一下感情,等你姐姐出阁了,你也立即嫁出去!省的一天到晚总在外面惹是生非。”
  林雪霓的表情很奇怪:“老头你确定有人敢娶我?”
  整座帝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的恶名?哪个还有胆子向她提亲?
  林老将军怒道:“老子不管!你今天若敢踏出将军府半步,老子就打断你的双腿!”
  林雪霓摇摇头,抬腿就走。
  老将军怒极:“你去哪里?”
  林雪霓头也不回,边走边说道:“去找姐姐学规矩!”
  ......
  林诗语一脸无奈的望着占据了她半边床的林雪霓,说是来学规矩,但是还没等她说完三句话,这个妹妹就闭上眼睛已经与关公比武去了。
  她叹了口气,为妹妹盖上一袭锦被。
  看着妹妹熟睡的面容,不禁头疼不已。
  自幼父母双亡,姐妹二人无人教管,她又当爹又当娘,却无法将妹妹这执拗的性子转变过来。随着年纪越大,妹妹的性子越发骄纵的无人能管。
  祖父年老,只觉得这是军人本色,根本听之任之。
  可是妹妹终究是女孩子,这样下去,终生大事该怎样解决?
  眼看着她就要出阁了,她一嫁出去,妹妹更加无法无天了可怎么办呢?
  林诗语忧心忡忡,皱眉轻叹不止。
  林雪霓舒舒服服在姐姐床上从当日晌午一觉睡到第二天大天亮。
  神清气爽的起来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林老将军就派人来传唤她。
  她换了一身束腰紧身的衣服,将长发在脑后高高一束,简单的洗漱完,去了老将军的房间。
  老将军正在用早膳,林雪霓也不客气,抄起桌上的馒头狠狠啃了几口,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吃完了一个碗大的馒头,又喝了一海碗的清粥,这才抹抹嘴,站起来说道:“走吧。”
  老将军反倒一愣:“去哪里?”
  林雪霓扯了扯唇角:“不是相亲吗?吃也吃饱了,正是相亲的好时辰啊!”
  老将军无语,不过对她的配合反倒生出几分狐疑之心。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不过有他亲自坐镇,也不怕这小子翻上天去。
  紧紧盯着林雪霓,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不到半米的距离。林雪霓今日一反常态,没有半途溜走,没有飞天遁地搞些幺蛾子出来,一路老老实实来到了军营。
  老将军看的纳罕不已,但既然人已经到了,他倒也将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
  天下间估计也只有林觉老将军如此奇葩,会将相亲的地点搞在大庭广众的军营校场。
  他认为,既然都是军人出身,也不必扭扭捏捏,非要寻个花前月下的地方才能相亲。
  他的孙子,要嫁也只能嫁给将军、武将,那才配得上她。那个什么戏子,即便不看他的身份,那样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男人,上了战场看到血腥只怕先会昏过去。
  这样的男子,又怎配得上他的孙子,配得上将军府的赫赫威名?
  校场上围了无数人,大部分是和林雪霓从小一起长大的同袍战友。
  见她过来,与她最熟络的小山子几个呼啦啦的一下将她围了起来:“林老大,听说你要相亲啊?”
  “是啊,林老大,忠义侯府的小将军都已经过来了,一表人才哦!”
  “林老大,真有人敢娶你啊?”
  大家七嘴八舌,插科打诨,林雪霓淡淡望了他们一眼,扯了扯唇角:“忠义侯府的小将军?郑远山是吗?”
  水牛闷笑道:“是啊,郑小将军看上去,比大姑娘还腼腆,这样的男人,林老大怎么会看得上?”
  林雪霓十指交握,按了按骨节,发出清脆的“嘎嘣”声,脸上似笑非笑,“走,和我相亲去!”
  抬脚就朝前面走去。
  后面一**猢狲一听她这样说,人人脸上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一起拥着她朝校场那边走去。
  林雪霓就犹如众星奉月,更像是百鸟簇拥着的高傲凤凰,昂着头大踏步的来到校场一端。
  那里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头戴金冠,腰系璎珞,大概二十二、三岁的模样,好眉好貌,一脸英气。
  他带着几分拘束,几分赧然的望着众人之间的林雪霓,拱手笑了笑:“林*,在下郑远山,幸会。”
  林雪霓偏了偏头,心中不禁为这个年轻男子暗暗可惜,如此大好青年,怎么会想不开的来向她求亲?她的恶名传播的还不够远么?
  她问:“你想向我求亲?”
  郑远山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方,面对着周围着许多人,他也有几分赧然:“是。”
  林雪霓又问:“你喜欢我什么?”
  郑远山滞了一下:“在下仰慕林*......”
  林雪霓伸手止住他的话头,“好,你跟我比试一场,你赢了,我嫁你。”
  郑远山一愣:“这......”如此简单?
  “不敢?”林雪霓淡淡笑问,唇边带着几分不屑。
  郑远山好歹也是将门出身,自幼习武长大,又怎能当着无数人的面被一个女子落了自己的面子,心中想着对方只怕想考验自己的武功深浅,当下一摆手:“林*,那你可要当心了。”
  话音未落,林雪霓已闪电般的飞起一脚,踢向郑元山的胸口。
  郑远山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已飞出三米开外,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林雪霓身后的跟班们心中哀叹,为这可怜的郑小将军掬一把同情之泪,他们的林老大,是这么好娶的吗?
  郑远山哀声惨呼,只觉得胸腔剧痛,爬也爬不起来。
  林觉老将军本来还在一边抚着长髯看着那两人谈话,心中正觉得欣慰不已,不想林雪霓说动手就动手,竟然还将对方踢得那么惨。
  大惊之下连忙跑了过来,俯下身子一摸,郑远山的肋骨已断了两三根。
  他转头大骂:“臭小子,你怎么下这么狠的脚?”
  林雪霓耸耸肩:“老头,他连我的一脚都躲不过,怎配得上娶我?要不,你再换一个人来?”
  再换?每一个来相亲的她都给人把肋骨踢折了,以后谁还敢向她提亲?
  林老将军哑口无言,地上的郑远山惨叫连连,他恼怒至极,郑老头教子教孙无方啊,一代不如一代!
  狠狠朝郑远山踢了一脚:“嚎什么嚎,男人流血不流泪,没有半分骨气!”
  郑远山欲哭无泪,老爹啊,你害死我了!
  懒得听身后林老将军的怒骂,林雪霓径自出了校场,朝着庆丰楼而去。
  虽然时辰还早,但是已经三四日没有见他了,她想去看看他。
  还不到用午饭的时间,庆丰楼的伙计们忙碌着清扫卫生,见她进来连忙赔笑道:“林*,还没到开饭的时间呢。”
  林雪霓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你们继续,我等着。”
  见她大大咧咧坐在大厅中间,借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开口赶人,只得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
  林雪霓一直坐到大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却没看见玉梨班的人来搭戏台。
  心中奇怪起来,拉住一个跑堂的小伙计问道:“今日玉梨班的人呢?”
  小伙计瞠目不知,林雪霓将他放开,抬腿朝玉梨班的戏院走去。
  玉梨班的戏院白天是不开门的,但是今日却乌压压的围了好多百姓在看热闹,只听到戏院里面一片吵闹。
  林雪霓皱了皱眉,挤进了人**,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玉梨班的所有人都围在一起,脸色既是担忧又是惊恐,望着中间的一个青年男子。
  那男子年纪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织锦长袍,手指上带着翡翠扳指,一脸阴翳的张狂笑容。
  而他手中狠狠抓着的,竟是苏月宸。
  林雪霓的目光幽暗下去,望着那个抓着苏月宸手臂的男子,眼中泛出一抹嗜血的狠辣。
  樊修武!
  这个令她恨到了极处的男子,她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上一世的他,不仅害了自己,害了林家,更害了苏月宸;这一世,她要怎样做,才能泄了这口心中恶气?
  却听站在场中的樊修武阴测测的说道:“给你脸你不要,偏要让我亲自来请你?你真当你有天大的面子?”
  苏月宸痛的脸已泛出青白色,骨子里的骄傲却让他无法低头,淡淡说道:“我说过,从来不出堂会。”
  樊修武阴狠的说道:“请你去唱堂会那是看得起你,你故作什么清高?不过是个戏子而已!什么是戏子?那就是供人玩乐的!你和宵香馆的小倌比起来,也不过就是会唱几句戏而已,真把自己当成红人了?”
  苏月宸神情淡漠的说道:“我本来就是低贱的戏子,可是戏子也有自己的尊严。”
  樊修武狞笑道:“好,你要尊严是吗?我就在这里当着众人的面上了你,看你还有什么尊严!”
  说罢就开始动手去撕苏月宸的衣衫,秦老板和周围戏子们大惊失色,秦老板上前拉着他的手臂苦苦哀求道:“樊将军,你就放过月宸吧!”
  樊修武一足踹过去,将秦老板踹在地上呕血不止。
  苏月宸惊怒叫道:“秦叔!”正要扑过去,却被樊修武一把捞住,继续去撕他的衣服。
  唇边泛出一抹残忍的笑,林雪霓一步一步走过去,森森喊了声:“樊修武!”
  樊修武一怔,手下不觉就顿了顿,突然一只如铁石般的拳头直朝他的面门砸来,砰地一声结结实实砸到了鼻梁上,顿时只觉鼻梁一阵剧痛,两道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林雪霓!你疯了不成?”樊修武惊怒叫道。
  林雪霓笑的犹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魔,眼中充满了仇恨的血丝,“疯?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疯!”
  铁拳闪电般的朝他捣去,一拳一拳尽皆落在实处,樊修武虽说也有一身本事,但又怎是从小就在军队长大的林雪霓的对手?挡了几拳之后再也没有力气闪躲,满脸青紫,鼻血糊了满身。
  他连连惨叫,满地打滚,嘴中不住怒骂:“疯婆子,我哪里得罪你了?为了一个戏子你竟然连我都打?我要去皇上跟前告你去!”
  林雪霓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磨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告我?你是想今天横着出去吗?”
  狠狠一拳又捣在了他的肚腹上,樊修武喷出一口污血,满脸狰狞说道:“你不敢杀我!我父亲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母亲是郡主,你要敢杀我,皇上定会灭你满门!”
  林雪霓笑的残忍:“要不你就试试,看我是不是真的不敢杀你?”
  举起铁拳,狠狠一拳击在了他的左脸颊上,樊修武喷出一大口血,趴在地上几乎背过气去。
  林雪霓冲过去,抓起他的衣领举拳又要捣下去,却被苏月宸一脸惊恐的拉住:“林*,你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他真的会死的!”
  林雪霓不说话,使劲挣了挣手臂,苏月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将她抱住,大声叫道:“不能再打了!放手!雪霓放手.......雪霓!”
  她怔了怔,他喊她雪霓?
  她回头望他,只见他一脸焦急,一头汗水,心中忽然柔软了一下,他终于为她担心了?
  望了一眼犹如破布口袋一般的樊修武,眼中露出厌恶之色。
  的确,她是不能杀他,但是不代表她是怕他。
  如果就这么杀了他,那是太便宜他了,她要亲眼看着他,不得好死!
  “滚!”她冷冷说道:“以后再让我看见你纠缠苏月宸,我会让你一寸一寸的死!”
  樊修武艰难的爬了起来,抹了一把唇边的血水,恶毒的望着他二人,终于什么也没有说,扶着墙缓缓而去。
  苏月宸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去看秦老板。
  秦老板早就被几个戏子扶到了屋内的一张藤椅上坐了,捂着胸腹,面色痛苦的咳嗽着。
  林雪霓跟了进来,在他胸腔上轻轻一按,皱眉说道:“肋骨断了,要看大夫。”
  旁边站着的二个男戏子连忙说道:“我们带秦老板去看大夫。”说罢轻轻将秦老板扶起来,去了医馆。
  其余的戏子将围观的百姓驱散开,收拾的收拾,打扫的打扫,纷纷忙碌起来。
  周围安静了起来,林雪霓望向苏月宸,眼中柔和了几分:“你那样喊我,我很高兴。”
  苏月宸的脸颊微微红了一下:“刚才情急之下,冒犯了。”
  林雪霓弯唇笑道:“我喜欢你的冒犯。”
  又来了......苏月宸极是无奈,一垂眸看见了她手上的伤口,轻叫道:“你受伤了!”
  林雪霓不在意的看了看,可能是刚才揍樊修武的时候,擦伤了,随便在衣服上蹭了蹭血迹,“没事,算不了什么,这比我爷爷打的轻多了。”
  苏月宸的心不经意的痛了一下,轻轻将她的手拿过来看了看,低声说道:“我给你上点药。”
  说罢,转身走到里间屋子取了一只小瓷瓶出来。
  这是上好的伤药,他们平时练功时,也经常会有受伤的时候,所以常会备有擦伤药。
  他让林雪霓坐在椅上,自己坐在她的对面,一手拿了小瓷瓶,一手扶着她的手,细心的为她上药。
  她的手很宽大,掌心有很厚的茧子,也有很多伤疤,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上去的,一定......很痛吧!
  顺着手肘,忽然看到一道鞭痕,从手肘处的衣袖蜿蜒而上。
  不是旧伤!
  苏月宸的目光定定的望向那道鞭痕,滞了滞,指尖轻触,轻声问道:“这是何人所留?”
  在整座帝京城中,还有谁敢打她?
  苏月宸的指尖微凉,触在手腕上凉丝丝,麻痒痒的,很舒服。
  林雪霓正享受着他的服务,忽然听他问自己,不在乎的挽了挽袖子,露出手臂上一大片伤痕来。
  “我爷爷打的”,她轻笑:“那老头下手还挺狠。”
  苏月宸的心不觉一紧:“老将军为何打你?”
  手下不停,已将伤药朝那些鞭痕处抹去。
  林雪霓淡淡说道:“他不让我来找你。”
  苏月宸手下一顿,正在为她抹伤药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他神色黯然,低声说道:“老将军的话是对的,你我本就身份相差甚多,你一个将门*,日日混迹戏院本就与礼不合,日后,你还是莫要再来了。”
  林雪霓目光一冷,一把抓住他正在为她擦药的手,正色说道:“我说过,我要娶你的,没人能阻止我。”
  苏月宸的神色带着几分惘然,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说什么,终于抿了抿唇,低头不语,挣脱了她的手,继续为她擦药。
  林雪霓由得他摆弄,仿佛不经意的说道:“这几天没来,是因为我被爷爷关禁闭了,他让我去相亲。”
  果然苏月宸为她擦药的手一顿,她成功地看见他的脸色略略一白。
  完了弯唇,她压低了声音,低声说道:“和我相亲的,是忠义侯府的小将军,郑远山。”
  苏月宸垂了眸,掩去他眼中的情感,轻声说道:“忠义侯府与你林府门当户对,你该好好把握。”
  林雪霓目光深幽,“我一脚将郑远山的肋骨踢断了,没有三个月,他一定爬不起来。”
  “啊?”
  苏月宸抬头惊呼,“为什么?”
  刚抬起头,却发现林雪霓的脸猛然在自己面前放大,害没等他反应过来,林雪霓火热的唇已噙上了他的。
  他闷哼出声,这个女人,周围还有人!
  果然旁边传来了几声低不可查的闷笑声。
  他又羞又恼,双手猛地去推她,林雪霓低笑了两声,将身子坐正,看着他因恼羞而红了的脸颊,心情顿时大好。
  长身站起,望着苏月宸:“我回军营了,晚上你还出戏么?”
  望着她深邃的目光,苏月宸的心不知怎的忽然轻颤起来,微微点了点头。
  林雪霓略弯了弯唇角:“好,晚上再来看你。”
  林雪霓刚走出门口,忽然看到远方飞快地奔来一行人,最前面的是一个年纪俊逸的年轻公子,一身精致繁复长袍,面色有几许的惊慌。
  那公子一见到她,不禁怔了怔:“雪霓,你怎么在这里?”
  这年轻公子是御林军都尉,风国南宫世家的少主,南宫博雅。
  南宫博雅少年成名,文武双全,不仅一手围棋天下无人能及,而且武艺也十分高强,虽然是世家少主,更被当今圣上任命为御林军都尉,有护卫京城安防的职责。
  因为都是世家子弟,彼此都是从小熟络的。
  见到南宫博雅一脸惊慌的模样,林雪霓倒有几分奇怪,抱着双臂奇怪问他:“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南宫博雅还有些气息不顺,喘着气说道:“我听说......樊修武来了。”
  林雪霓若有所悟,南宫博雅身为城防,真有人闹事,也是他的职责范围,淡淡甩了一句:“我把他打跑了。”
  正不予理会这种小事,就听身后苏月宸的脚步传来,低声说道:“南宫大人。”
  南宫博雅见到他顿时情急说道:“月宸,你怎样了?”
  林雪霓皱了皱眉,回转过身子,却见南宫博雅一脸情急的抓着苏月宸的双臂,上下查看。
  苏月宸不露痕迹的朝后退了一步,挣脱他的手臂,微微行礼说道:“没事,樊将军想请我去唱堂会,我没答应,所以他有几分动怒,多亏了林*将他赶走了。”
  南宫博雅松了口气,眼中的神色放缓了几分,口气却带了几分埋怨:“早让你住到我那里去了,你在这个地方,迟早要出事,我又不能时时在你身边......”
  林雪霓冷下了脸:“南宫。”
  南宫博雅愣了愣:“怎么了雪霓?”
  他自幼与林雪霓关系还算不错,林雪霓洒脱不羁,也能与他谈得来,偶尔也会出去喝几杯。
  林雪霓唇边露出一抹狞笑,身子朝他跟前迈了几步,南宫博雅觉得她笑得不怀好意,忍不住心里发毛,退了两步咕哝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哪里惹你了?”
  林雪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他压在墙上,左手抵墙,右臂狠狠扼着他的咽喉,阴测测说道:“苏月宸是我的人,你少用那种眼神看他,老子不许!”
  南宫博雅怒道:“他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我早就认识他了!”
  林雪霓不屑说道:“枉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以为你是条汉子,早知道你是断袖,根本懒得搭理你!”
  南宫博雅气到脸色涨红:“你管得着我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吗?”
  林雪霓眼神冷冽,“你喜欢什么人我管不着,也懒得管。但是你若敢打他的主意,别怪我不顾这些年的兄弟情份,今日的郑远山,就是明日的你!”
  她退后两步,将他放开,转身大踏步而去。
  南宫博雅怒冲冲的朝她背影骂道:“疯婆子!”
  心里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郑远山今日向林雪霓求亲,却被她一脚踢断三根肋骨,不到一个上午,已传遍整座京城。
  这样的女人,哪个敢惹?
  时间渐渐过了八月,林诗语要出阁了。
  林府嫁孙女,热闹非凡。
  鞭炮齐鸣,十里红妆。
  林老将军一辈子没有掉过眼泪,当年儿子媳妇双双离世,也没有落泪,今日却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林诗语一身大红嫁裳,衬着她绝美的脸孔更加动人。
  望着爷爷,林诗语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重重朝爷爷磕了三个响头,已是泪流满面。
  “爷爷,您珍重,语儿去了。”
  林觉老将军伸手将孙女扶起来,嗓子里哽了半天,冒出了一句:“那卢书虫敢动你半个指头,你就回来告诉爷爷,爷爷打断他的腿!”
  周围的人顿时哑然,林诗语扑哧笑了出来,犹如春风拂面,春暖花开一般娇美。
  “有您在,妹妹在,谁敢动我半根指头?”
  周围的人大点其头,这句话说的忒实在。
  林雪霓今日换了一身淡紫色的紧身长袍,头发仍是高高束起,望着即将要出阁的姐姐,她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姐姐,家里无兄弟,今日就由我来背你上轿。娘家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她蓦然转身,双手扶膝,半蹲于地上。
  林诗语抽了抽鼻子,强忍着泪轻轻趴在了林雪霓的背上。
  妹妹的背脊温暖而宽厚,她微弯了一下唇,妹妹终于还是长大了啊。
  这些日子,妹妹少了几分骄横任性,多了几分以往从没有过的沉稳。
  她是否真的能够安心的嫁人了?
  林雪霓将姐姐背好,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稳稳迈向门口。
  路不算短,但是终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将姐姐轻轻放到花轿门口,望着花桥前站着的那个身穿大红锦袍的男子,林雪霓目光锐利而坚定:“卢书虫,我把姐姐交给你了,你若是对她不好,我绝不会放过你!”
  男子望向林诗语的目光温润而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斩金截铁:“我必终生不负她,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敲锣打鼓中,花轿被抬了起来,林诗语猛地掀开轿帘,泪流满面的哭叫道:“雪霓!你一定要照顾好爷爷!”
  林雪霓哽着嗓子,“姐姐,你放心!”
  花轿渐渐远去,各种嘈杂不绝于耳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林府门前一片寂静。
  林雪霓看了看林老将军,两个人的眼睛都有些发红。
  老将军的铁掌猛然在她肩上拍了拍,大声说道:“老子今日嫁孙女,高兴!臭小子陪老子喝酒去!今日不醉不归!”
  林雪霓淡淡一笑:“好,奉陪到底,不醉不归!”
  这一喝,从中午午时一直喝到深夜的亥时末。
  林雪霓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一路来到了南街的戏楼。
  戏楼黑压压的熄了灯火,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已快到子时,戏班已经下戏了。
  她转身又朝戏院后苏月宸的小宅院走去,依旧翻墙进去,屋内黑漆漆的一片。
  刚落地,屋内就已亮起了灯,紧接着大门打开,走出一身寝衣的苏月宸。
  苏月宸见到她一身酒气的走来,一脸惊色,连忙将她摇摇晃晃的身体扶住。
  “怎么了?怎么醉的这么厉害?”
  林雪霓扑在他的身上,吸取着他身上的味道,有一种竹子的清香,很好闻。
  苏月宸见她醉得厉害,连忙将她扶到屋内,让她坐在藤椅上,自己又去倒了一杯凉茶过来。
  喂了一盏下去,林雪霓似乎清醒了一点,将他拉到自己的跟前,眼神还带着几分飘忽。
  “姐姐今日出阁了。”
  今日林府嫁孙女,人尽皆知,苏月宸也见到了那十里红妆。
  她今日喝得这样醉,是因为姐姐出嫁了吗?
  他心底的柔软不知觉的被触动,原来她外表下的坚强也有那不为人知的一面柔弱。
  他轻叹,忽然听到她低低嘟囔了一句。
  没听清楚,他低了低头,“你说什么?”
  林雪霓大声说道:“我想吻你!”
  一觉好眠。
  当林雪霓睁开眼坐起来,首先看到的,就是趴在床沿睡熟的苏月宸。
  前一世,睡着了以后的苏月宸,总是会蹙着一双眉,他的心里总有无限心事。
  这一世的他,没有被她强抢到将军府,没有那么多的误解与伤心,他的睡颜,很纯,很美。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白皙的面庞上,微微笼了一层红晕。
  她偏了偏头,脑海中最后的记忆,似乎是昨夜来找他,后来说了些什么?没有印象了。
  看着他单薄的衣衫,她从身上拉过薄被,盖在他的身上。
  她的举动惊醒了他,还带着几分懵懂,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的望了她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苏月宸有些赧然,“你醒了。”
  林雪霓带着几分好笑,他仍是如此羞涩,她才是鸠占鹊巢的人,不是吗?
  “怎么不上来睡?”林雪霓拍拍身边还有大半的床榻。
  苏月宸微牵了一下唇角,低声说道:“你昨夜喝多了,我怕你吐,更何况,男女有别,又怎能睡在一张床榻上?”
  林雪霓笑道:“放心,我的酒量好的很,再喝多也不会吐。”
  她的眼中带着一丝戏谑:“我虽然不会吐,但是酒醉以后喜欢调戏美人,不知道我有没有对你无礼?”
  苏月宸的脸色更加绯红,狠狠瞪了她一眼,站起身:“我去给你打些水来净面。”再不理她,转身出了门去。
  当他烧了些热水,端了铜盆从厨房出来后,却看见林雪霓正在小院中虎虎生风的打着拳。
  不同于痛揍樊修武时的暴虐,此时的她,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无法言喻的魅力。
  苏月宸怔怔的站在那里,忽然有几分惘然。
  她总在说喜欢自己,这样的女子,为何会喜欢自己?她难道不是一时的新鲜?
  林雪霓痛快的打完一趟拳,一转头看见苏月宸端着水盆站在原地,目光有几分怔忡的望着她。
  大步走过来,用手背去碰触他的额:“怎么了?难道昨夜受了风寒?”
  苏月宸顿时醒悟过来,连忙摇头,垂眸掩饰自己内心,将水盆放在支架上。
  “洗洗吧,水还是温热的。”
  林雪霓走过来用手撩着盆里的温水,狠狠搓了几下脸孔,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就势想用衣袖来擦脸,却见苏月宸已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布巾。
  她微微一笑接过布巾擦了擦脸,忽然觉得这一刻就是永恒。
  可惜,温馨总是不会长久,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苏月宸眼中闪现一抹惊异:“这么早,是谁?”
  他前去开门,门外站着一脸焦急的林府管家邓叔。
  邓叔见到开门来的苏月宸,赶忙说道:“这位公子,我是林府管家,请问我家二*可在这里?”
  林雪霓已扬声说道:“邓叔,我在这里。”
  邓叔连忙进来躬身行礼说道:“二*让老奴好找,今天一大早宫里就来人传旨,可是老爷宿醉未醒,来传旨的公公已经脸色很难看的了。”
  林雪霓皱着眉:“宫里来人传旨?传的什么旨?”
  邓叔摇摇头:“老爷没有醒,老奴也不知道啊。”
  林雪霓对苏月宸说道:“我先回去了,你再休息一阵。”
  苏月宸淡淡颌首,目送她而去。
  回到林府,林雪霓先去看了一下林老将军,他果然一夜宿醉,仍然躺在床上鼾声连天,任凭怎么叫也叫不醒。
  林雪霓再来到前厅,来传旨的花公公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见到林雪霓来后才稍微将黑如锅底的脸色和缓了几分。
  “既然二*来了,二*接旨也是一样的。”
  林雪霓点点头,双膝跪下:“林雪霓接旨。”
  花公公朗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国率军犯我边境,滋事扰民,朕特封爱将林觉为骠骑大将军,率兵十万迎敌边境退敌,三日后出发,钦此。”
  林雪霓蓦然抬头:“我爷爷久不上战场了,这次皇上怎会命爷爷为将军?”
  林觉老将军除了负责训练飞凰军外,已近五年不曾上过战场了。
  花公公笑得大有深意:“皇上听说林老将军人老心不老,还念念不忘要为国杀敌做贡献,皇上很是安慰。今日早朝,樊大将军恰巧也向皇上推举林老将军,皇上便一口答允了。”
  林雪霓狠狠捏紧了拳,樊大将军,樊修武的父亲,天下兵马大元帅——樊百川。
  她心中冷笑,什么推举,只怕是借机报复上次她狠揍了樊修武一事吧。
  记得上一世,爷爷就是因为在一场战役中受了重伤,才导致他一直缠绵于病榻,不到半年就含恨离世。
  一代将军,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于病痛,这对在军旅生活了一辈子的林觉老将军来说,是一辈子也无法抹去的遗憾。
  目光沉静似水,双手平托于顶,“林雪霓替爷爷接旨。”
  这一世,她必要护爷爷周全,这是姐姐临出阁前的嘱托,也是她重生后的信念!她绝不会让身边的亲人,悲惨的离她而去。
  林觉老将军醒来,已是当天晌午以后的事情了。
  当林雪霓将圣旨交给他以后,林老将军的眼中却发出异样的光来。
  拿着圣旨的手,也微微发抖。
  他已经太多年没有上过战场了,他甚至以为,皇帝是否早就已经将他这把老骨头遗忘了。
  老将军一声大喝:“去将老子的九龙戟拿来!”
  五十八斤的九龙戟,是当年皇帝亲手赐予他的,已经陪伴了他整整三十年。
  洁白的丝帛细细擦拭着九龙戟,犹如在为自己最心爱的孩子拭去身上的灰尘。
  老将军的眼神透过这把长戟,似乎回想到了以前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的情形。
  林雪霓走到他的面前,坚定地说道:“爷爷,我要与你一起出征。”
  燕国与风国世代为邻,却世代为仇,每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不知有多少。
  林雪霓自从十四岁开始,就已经跟着各位将军在战场上厮混。每次上战场,她冲的最前,杀的最凶,林家二*的彪悍名声,就是如此而来。
  老将军瞪了她一眼:“别的将军领兵上战场,你都跑得如此欢实,老子这次亲自带兵,怎能少的了你?”
  林雪霓淡淡说道:“我要做你的副将。”
  老将军怒道:“你不是最爱冲到最前面吗?这次怎么不争个先锋?跟在老子身边做哪门子的副将?”
  林雪霓扯了扯唇:“先锋做腻了,做个副将玩玩,你若不同意,我就去找皇上,这个骠骑大将军还是换我来当比较好。”
  老将军破口大骂:“你小子乳毛还没褪掉,就敢和老子争大将军?你敢去找皇帝,看老子打断你的腿!”
  最后的结果是,林雪霓顺顺利利当上了这个副将。
  争勇斗狠不是她的目的,家人的生命安全,才是她需要抓住的。
  临行前一夜,她去了戏院,静静听完苏月宸的戏,静静等他下戏。
  苏月宸感到了她的沉默,下戏以后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那日清晨她走后,连着两日她都没有来听戏。
  林雪霓定定望着他:“明日一早,我将随军出征,你自己多保重。”
  苏月宸的心顿时沉了沉,“怎么突然要出征?”
  林雪霓淡淡一笑:“燕国又来边境扰民,自然是要把他们都打回去的,我走后你自己保重。”
  苏月宸淡淡一笑:“你放心,等你凯旋归来,我去城门口迎接你,可好?”
  林雪霓扯了扯唇角:“好。”
  深深望了他一眼,她转身欲走,却被苏月宸又叫住。
  她不解回头,苏月宸咬了咬唇,问道:“你明日什么时辰出发?”
  林雪霓略想了想:“很早,大概辰时不到就要走。”
  苏月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林雪霓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大步离开。
  次日一早,还未到卯时林雪霓就翻身起来。望向窗外,天际已微微发白。
  她简单的洗漱,用了早饭。
  衣架上挂着早就准备好的铠甲与铁剑,这是飞凰军最荣耀的象征,每一个兵士都为穿上这样的铠甲而感到骄傲与自豪。
  她深深呼吸,几近虔诚的轻抚着这套鲜红色的铠甲,伸手取下,认真地穿戴、打理。
  望着镜内,她的目光坚韧,面色沉静似水,伸手取下架上的铁剑,大踏步转身离去。
  十万飞凰军全部出动,这是风国最精锐的部队,是林觉老将军毕生的骄傲。
  十万人马陆续出城,行走间只听闻脚步声沙沙而响,却不闻任何一人的话语声。
  林觉老将军骑马行走在队伍最前方,林雪霓骑着自己的心爱的坐骑追风,跟在队伍的中间。
  天色大亮,清晨的空气带着几分冷冽的清新,忽然远处隐隐传来似有似无的歌声。
  越往前走越发听得清楚。
  忽然走在她旁边的水牛低声叫了起来:“林老大,你看那边!”
  林雪霓转头望去,只见百米外的道路旁,站着一个身穿戎装戏服的男子,手中握着青峰长剑,他的声音激昂而悲壮。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微微弯了唇,心中忽然有了几许欣然。他以他的方式来为她践行。
  月宸,等我回来!
  大军驻扎下来,前锋的探子来报:“敌军离我军不到十里地。”
  林觉老将军点点头,“传令下去,埋锅造饭,吃饱了准备迎敌。”
  林雪霓乘着休整的功夫,在各个营地四处巡查。突然冷眼看到一个身穿飞凰军战袍的兵士行动诡异,探头探脑的往营帐后钻去。
  她顿时起疑,一声大喝:“站住!”
  那兵士越发着急,撒腿跑了起来。
  林雪霓飞身而起,几个纵身就来到他面前。
  那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相貌极普通,见她追上来顿时多了几分心虚,强笑道:“林副将,小的只是想撒尿。”
  林雪霓目光阴沉:“撒尿用的着这么慌张?”
  那男子头上的冷汗渐渐冒了出来:“小的憋不住了......”
  林雪霓指了指旁边的空地:“去尿。”
  那男子顿时一愣,大惊失色:“这......”
  见林雪霓目光森然的望着他,只得磨磨蹭蹭走到一边,开始装着要解裤带。
  解了一半,他回头望去,只见林雪霓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他,不禁嗫嚅的说道:“你看着......我尿不出。”
  林雪霓冷冷开口:“你是哪个营的?我为何没有见过你?”
  男子脸色一变,强笑道:“十万军士,林副将哪能个个都认得?”
  林雪霓冷笑:“我就是个个都认得,偏就不认识你。你倒是说说,你是哪年哪月入伍?何人麾下?你的营中队友都有些谁?”
  男人脸色大变,顿时飞身纵起,朝前方纵身而去。
  林雪霓微微冷笑,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块,掂了掂,对准那往前奔跑之人飞旋着掷了去。
  那人一声惨呼,顿时扑倒在地。
  这下顿时惊动了许多人出来查看,林雪霓示意周围兵士将那人抓起来,送到中军帐来。
  林觉老将军听了她所说的话,面色凝重,“把那个人压上来。”
  少顷,那个面色惨白,满头大汗的男子被压了上来,老将军皱了皱眉:“你把他哪里弄断了?”
  林雪霓淡淡说道:“脚筋打断了。”
  “唔。”老将军点点头:“只断了一只吗?他若再敢跑,两只脚筋可以都废了。”
  林雪霓点点头:“好。”
  周围兵士顿时流汗不止,真不愧是爷俩,这话还没问呢,就先准备断人家一双脚筋了。
  林觉老将军此时才慢吞吞问道:“开始交代吧,若有虚言,你一对胳膊也保不住。”
  那男子已经疼得眼前发黑,却只得强忍着说道:“小人是燕国派来的细作,专门来探听贵军虚实的。小人刚潜进来,就被林副将发现了,将军饶命!”
  林老将军问道:“你们一共派来多少人马?”
  那男子说道:“一共十五万人马,目前驻扎在十里外的望尘坡。”
  林老将军又问道:“你们的主帅是谁?”
  男子说道:“燕国大将军王,孟安然。”
  林老将军皱眉:“原来是他。”
  他挥了挥手:“行了,先把他带下去关起来,记得把这身衣服给老子剥了!我飞凰军的铠甲,岂是是个人就能穿的?”
  那人被带了下去,林雪霓转头说道:“孟安然此人我知道,听说一手好箭发,百步穿杨,挺会带兵的。在去年春天的战役中,他曾一箭射死了程伯伯的大儿子程秋山。”
  林老将军点点头:“好,那老子就为老程头报这弑子之仇!”
  相隔不足百丈的距离,一边是赤红的铠甲,一边是墨黑的戎装。
  两军将领高高而坐,均未动。
  时间仿若静止,这个时候,比的是耐心。
  林雪霓伸手从弓箭队取过一柄长弓,箭头燃了火,弯弓搭箭。
  她横眉冷目:“他箭法好?那就来比比,看谁更胜一筹!”
  对着那柄远在三百米开外,迎风招展的敌军旗帜,飞出一箭。
  不出瞬间,敌军最高最大的那柄旗帜顿时燃起火来,对面一阵骚动。
  林雪霓冷笑。
  敌军开始动作,如潮水般涌动而来。
  林觉老将军一声令下:“左翼前锋进行左包抄,右翼前锋右包抄!中军跟着老子冲!”
  顿时黑红糅合在了一起,喊杀声不绝于耳!
  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满地的烽烟火光,战场瞬间成了修罗地狱。
  林雪霓护在林觉老将军的身侧一米之内,两人配合的极为默契。
  这一仗从晌午打到了傍晚,直到对面鸣金收兵才算作罢。
  这一战,孟安然没有出手。
  林老将军没有打过瘾,气咻咻的回到营帐,嘴里不停骂着“安然小儿!缩头缩脚不敢出来大战三百回合”,一面狠狠嚼着手中的馕饼肉干。
  林雪霓唇边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这老头还是如此的争强好胜!
  她转头对几位副将说道:“让今夜巡查的兄弟们仔细防守,小心孟安然会夜晚袭营。”
  夜深人静,营帐四周静悄悄的,累了一天的兵士都困乏的呼呼大睡,只有来回巡查的小队,发出轻缓的脚步声。
  在这静寂无声的夜晚,营帐间的空地上,还有几丛未燃尽的篝火正在噼噼啪啪的作响。
  忽然,不知从哪里闪过一队黑影,人数大概有七、八人,身形如鬼魅般在各营帐中来回穿插,小心的躲避着来回巡查的兵士。
  他们的目标,是最大的那座营帐,那里面躺着的,是他们今夜要刺杀的目标:林觉林老将军。
  避开又一队巡查士兵,这几人飞快的冲到那座主营帐前。
  没有护卫,没有灯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几人互视一眼,彼此眼中都传来了犹疑。
  可是既然来都来了,又怎能退缩?几人默然点点头,一起冲进了帐内。
  大帐内一览无遗,一个人影正背对着他们,拥被而眠。
  森森的匕首拔了出来,两人把守望风,另外六人朝那人扑了上去,锋利的匕首狠狠扎向踏上之人。
  就在匕首的尖峰就要刺中之时,床榻上的人飞跃而起,以手中的棉被飞快地罩向那几人。
  厚重的棉被在那人的手中,就像一个有生命的武器一般,如陀螺般飞旋着,狠狠扫向那几人。
  那几人只觉得面上被棉被一扫,火辣辣的疼痛,手中的武器顿时被棉被卷了进去。
  把守着的两人一见情况巨变,顿时赶来帮忙。那人飞跃而起,双足闪电般的在每人胸口上一点,顿后几人哀声惨叫,只觉得肋骨犹如断裂一般,剧痛不已。
  营帐周围顿时火光四起,无数身穿大红铠甲的兵士手持火把,将营帐内外映照的犹如白昼。
  几个哀声惨叫的人抬起头来向上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之人,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脸上一脸冷清。
  竟然是个女人?
  几人捂着胸,面面相觑,军营中怎会有女人?
  但是仔细望去,那人高束着长发,腰肢纤细,虽然穿的也是飞凰军将士铠甲,但明显胸前比一般男子要有凹凸感。
  果然是个女人啊!
  那个女人的双眸亮的怕人,声音清冷,淡淡开口问道:“你们是燕国人?想来刺杀大将军?”
  一听她的声音,仅剩下最后的一分怀疑也都打消了,扶着剧痛的胸口,几人对视了一眼,决定保持沉默。
  突然胸口被外力狠狠踩踏,原来那个“女人”已飞起一足,在他们重伤的胸前一人狠踹了一脚。
  “噗!”每个人都喷出一口鲜血,这是女人吗?这么凶悍?
  只听那个女人冷冷说道:“还嘴硬吗?信不信我将你们剩下的肋骨也一根一根踩断?”
  所有人都信,因为她绝对能做的出来。
  其中一人艰难的说道:“我们是燕国人,奉命来刺杀你们的主帅。”
  此时一个大嗓门在营帐外吼道:“臭小子,你审完了没有?审完了老子要睡觉了!把这些家伙给我扔到马圈去!”
  林雪霓无奈的摇摇头,动了动手指:“先扔到马圈去,天亮以后让他们自己滚回去!”
  飞凰军的将士进来,将这几个人拖了下去,林觉老将军迈步进来恼怒道:“这个孟小儿,满腹诡计,还是燕国大将军,我呸!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在沙场上跟老子拼上几百回合,老子才服他!”
  林雪霓抱着双臂弯了唇笑道:“爷爷,你岂不闻,兵道即为诡道?不过,既然那位孟大将军接二连三的对我们送上如此大礼,我们总不好一点回礼也不送,咱们走着瞧。”
  天一亮,被扔在马圈的几个燕国士兵连同前一日那个燕国细作,一起被放了回去。
  几个人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回到燕国大营,年轻的主帅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目光冰冷。
  军医来为他们检查过,每个人的胸口均断了两根肋骨,都是被一足踢断,力道准而狠。
  孟安然面目俊逸,看上去仿似个文弱书生,但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此人性格阴冷,脾气暴虐,是个天生心狠手辣的主。
  “你们说,风国的副将,竟然是个女子?”
  孟安然眸光流转,在他们身上绕了绕,几个人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其中一个人大着胆子说道:“是,看声音面貌的确是女子。”
  “她叫什么名字?”孟安然饶有兴趣地问,一个女子竟然能在军营做副将,还有一身好武功,他真的很感兴趣呢,忽然想起第一次两军交锋时,一支火箭从天而降,烧毁了燕军旗帜,不知道这一箭,是不是那个女人所射?
  他的军师略有些迟疑,上前一步说道:“将军只怕有所不知,风国的确有个女子,自小混迹在军营中,她就是风国此次派出的骠骑大将军林觉的孙女,叫林雪霓,今年一十六岁。听说她从十四岁的时候就上过战场,名声在风国很是彪悍。”
  孟安然哈哈大笑起来:“林雪霓?不错不错,我倒是对这个女人,真的有几分兴趣了。”
  白日的战役,却让孟安然有了几分扫兴。
  风国的将士们,突然没有了斗气,打一打,跑一跑,且打且退;不追了呢,他们又不要命的冲上来;真要反击,又开始大面积的撤退,孟安然恼羞成怒,这风国的飞凰军在搞什么幺蛾子?
  军师犹豫的说道:“飞凰军成名已久,林觉老将军也是有着多年打战经验的老将军,将军恐防有诈。”
  孟安然点点头,示意部下不再追逐。
  此时已近黄昏,燕军又累又乏,此处是一片旷野,远处有一条小溪,溪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除了远处的密林有些可疑外,四周倒是一览无余。孟安然望着远处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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