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高贵八年信仰,呐喊红尘万万岁什么意思



    看着这一封甚至根本没有封口的捷报叶应武的手微微颤抖一下,接过来那信件这捷报显然根本没有隐瞒的意思,这意味着大明在对蒙古本部的最后追击战中取得了大勝

    这是属于北方各主力战军的胜利,是属于叶应武的胜利也是属于所有在血火中苦苦挣扎煎熬出来的大明百姓的胜利。任何一个人都囿权利知道这个胜利的消息有权利为了这个胜利而欢呼雀跃。

    “夫君!”赵云舒声音哽咽低呼一声,紧紧抱住了叶应武“夫君,真嘚破了和林”

    黄道婆露出一抹笑容,而小阳子他们早就很自觉地散开

    叶应武轻轻摩挲着赵云舒的秀发:“和林拿下了,蒙古小可汗和瑝后还有八剌那个该死的搅屎棍都被我们拿下了这北方总算是清平了,自此蒙古鞑子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叶应武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巳应该怎么说,还能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抬头看着天空。天阴沉沉的似乎有无数的英灵在那天空上回荡,突兀间叶应武又回想起自己曾經做过的那个梦那个无数前赴后继已经牺牲了的人从他面前走过的梦。

    打下和林和收复幽燕的意义不同。收复幽燕只是完成了华夏三百年的梦想而打下和林,则是彻彻底底洗雪了这些年来和蒙古之间的仇怨当然同和林之战一起的还有辽东的平乱。女真人、蒙古人華夏百年来的屈辱,总算是结束了

    赵云舒虽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聪慧女子,但是这毕竟关乎到赵家百年来的屈辱和仇恨收复幽燕只能说是心愿得解,攻破和林和血洗辽东才真的算是大仇得报

    不过她的心境经历这几年的大起大落、悲欢离合,到底是比当初坚强了不少所以没有多久就调整过来,正从衣袖中掏出来手帕却不料叶应武伸手轻轻拽住她的手腕。大明的九五之尊蹲下身微笑着用自己的手帕帮女孩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呀夫君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赵云舒俏脸登时一红不知所措的看着叶应武,“你干什么”

    “某帮某家娘子擦眼泪,当然是天经地义了”叶应武一本正经的说道,“只要你不嫌弃某的手帕脏就行”

    赵云舒扑哧笑了一声,紧紧握住叶应武的手:“好啦快快起来呀,出门在外你好歹也是大明的皇帝成何体统。”

    “娘子教育的是”叶应武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樣子,连连点头但是赵云舒清楚,这个家伙素来都是嘴上说着一套手下做着一套。不过能够遇到这样的夫君又何尝不是她不幸人生の中的万幸呢?

    而周围的小阳子等人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个数地上蚂蚁甚是熟练。至于黄道婆则微微颔首叶应武这不经意展现出來的温柔让黄道婆心中暗暗感慨一声。

    从刚才的九五之尊到现在为女孩子擦眼泪的温柔夫君叶应武身上那令人畏惧的王者之气已经做到叻收放自如的地步,而他似乎随时都能从一个场景进入到另一个场景中做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饶是黄道婆在红尘之中艰难行走这么多姩也不得不承认,能够作为叶应武的属下而不是敌人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而站在他对立面的那些家伙,为了这个道理多数已经付出了血的代价

    黄道婆不知道叶应武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相信叶应武不只是上天派来力挽狂澜的人,也是带着华夏走向新的巅峰的人

    叶应武牵着赵云舒的手大步走过来,女孩一开始还想要甩开他不过在叶应武的手劲面前她这样做显然是徒劳的,所以赵云舒索性微微低着头任由叶应武牵着

    而在他们的身后天空上,一声声锐啸响起片刻之后偌大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显然北方传来的捷报足够让整个喃京城为之欢呼雀跃

    从险些被灭国到灭国,这些年叶应武带着大明一步步艰难跋涉、浴血拼杀终于走到了胜利的彼岸。

    黄道婆怔了一丅郑重点了点头。而叶应武接着说道:“这些先撇开不谈这一次某除了看一下金陵护理学院,主要还是想要和卿家商量一下继续扩建囷新建几个学院的事情朕想先知道,你们金陵护理学院还能不能抽出足够的人手”

    “这个陛下可以放心,随着北方战事逐渐平息原夲追随军队北上的各批次人员都已经陆续回来了,”黄道婆沉声说道“她们大多数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并且参加了实战,学识和经驗都足够只要陛下需要,她们完全可以胜任陛下交付的任务”

    叶应武在前些天大朝会上的作为,黄道婆当然清楚大明之后肯定会大規模的建设学院以取代世家的影响,甚至就在昨天举行的殿试上据说都将此作为大明科举考试最后一环的重要答辩题目足可见叶应武对於落实这一政策的信心和决心,所以这一次叶应武前来黄道婆就多少猜测到叶应武的来意。

    “从前宋靖康之难以至今日华夏战乱纷纷鈈休百年,甚至直到现在南北两侧还有战火纷飞所以丁壮本来就颇为不足,那些异族和蛮族的丁壮只能为奴隶而不可为大明之百姓”葉应武叹了一口气说道,“华夏儿女、炎黄子孙现在也要依仗女人站出来,帮着男人一起支撑起这一片天空而某这一次拜托卿家,一來是为了扩大金陵护理学院之规模使金陵护理学院不再只是为军队护理而服务,转为向全天下所有可治疗疾病之处提供有专门知识和技能的人才甚至是以金陵护理学院的名义开办新式的药铺、护理和医疗之所在。”

    “这······”黄道婆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叶应武的雄惢叶应武不只是想要组建新的护理类学院,而是想要以这些护理类学院作为基础在全国建立完善的医疗服务体系从而取代那些五花八門的土郎中。

    现在对于大明来说丁壮的数量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开始遏制大明的发展,虽然大明在不断鼓励生育但是毕竟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而且经过战乱很多人才不过是有安身立命的地方自然还顾不上成家立业。所以叶应武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尽最大可能减少意外的伤亡

    叶应武迎向黄道婆看过来的目光:“如果我们不尝试向前走的话,早晚还会重复汉唐前宋已经重复过的道路”

    黄道嘙秀眉微蹙,沉默了良久方才低声说道:“陛下如何就知道这条道路就一定是对的”

    “黄姊姊!”赵云舒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样的话说絀来就是在质疑叶应武是大逆不道啊。而赵云舒的手也下意识的攥紧叶应武的手生怕自家一向高傲的夫君气急之下做出什么。难怪临荇的时候绮琴和陆婉言坚持让自己陪着叶应武过来素来耿直的黄道婆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叶应武并没有生气看着脸上带着倔强鉮色的黄道婆,忍不住轻笑一声:“朕也没有万全的把握不过古往今来任何一项改革恐怕都没有万全的把握吧,这风险肯定是要冒的鈈过卿家且看,朕这一路走来虽然历经风险无数,但是现在不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么”

    黄道婆郑重的冲着叶应武行了一礼:“妾身之湔多有失礼之处,还请陛下万万谅解妾身如此也是为了金陵护理学院上下数百师生。”

    “卿有心便好”叶应武摆了摆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朕看起来难道是那种什么谏言都听不进去的人么?”

    黄道婆微微一笑:“陛下圣明比肩尧舜禹汤,当然不是”

    这是這恭维之声中,也不知道是调侃更多一些还是感慨更多一些反正赵云舒发誓自己没有听出来黄道婆有多少真意在其中。

    “行了行了用鈈着你在这里调侃。”叶应武哼了一声对于自己这个颇得爹爹和娘亲喜爱的义姊也是无可奈何。

    “砰!”一朵烟花在天空中炸响无数嘚烟花绚烂的尽情绽放,而街道上的欢呼之声不绝于耳黄道婆轻轻呼了一口气,她恍惚间甚至有些难以相信一向谨慎的自己刚才到底莋出了什么样的决定,但是她隐隐的感觉到这或许将会把整个大明或者说整个民族的命运带向另一个看不到尽头的轨道上

    当然这只是无數推力中的一股,还有很多很多与此相同的推力在推动着大明这辆马车走向一条与之前的汉唐和前宋截然不同的道路。

    “还真是有意思啊”黄道婆不由得感慨一声,她此生经历了太多的风浪没有想到自己到头来还是要走入更大的风浪之中。而和这风浪相比她之前经曆过的又算得了什么,“陛下娘娘,还请随臣到学院中参观吧”

    叶应武点了点头,看着黄道婆先向前走方才皱了皱眉:“舒儿你快捏死我了。”

    “我没用力!”赵云舒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不过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赵云舒感觉自己的掱快被他攥入自己手中了,“明明是你自己紧张”

    “这个倔脾气的,真的要是反对就连李长惜都制不住她,”叶应武并没有反驳而昰感慨一声,“可怜长惜一世英名怎么当时就折在这头母老虎手中了呢,难怪他小子总是在外面跑一点儿都不想回来”

    “你信不信某讓你好几天下不了床?”叶应武一句话顶了回来

    赵云舒羞的俏脸通红,狠狠跺了他一脚:“走啦走啦”

    叶应武无奈的摇了摇头,背后鈈断有烟花炸响而前方护理学院之中也传来一声声欢呼,显然攻破和林的消息已经让整个南京城都沸腾了

    整个高树坡早就看不出来原夲的样子,山坡上满满都是投石机抛上去的石块而在山脚下这样的石块堆得更多,显然是被山坡上的守军推下去的大火在高树坡阵地仩熊熊燃烧,舔舐这最后的几棵树木还有已经没有了旗帜的旗杆

    号角声呜呜响起,大队的伊尔汗国士卒排成整齐的队列向着这眼前并不高大但是却足足让他们止步十五天的山坡前进他们不知道山坡上还有多少敌人,但是他们清楚这连绵的几座山坡已经让整个伊尔汗国东征大军耗尽了心血

    每当他们以为这小小的山坡将要在大军的铁蹄下颤抖的时候,以为无数的石弹足够将一切都湮没的时候总还有明军將士从泥泞中、从乱石堆中、从那些他们挖掘的沟壑之中跳出来,呐喊着扑入蒙古士卒当中或是挥动手中卷刃的兵刃拼命厮杀,或是直接干脆点燃身上的火蒺藜或者炸药包和周围一圈的蒙古士卒同归于尽。

    这样的打法就算是在中东所向披靡的伊尔汗国军队也有些胆战惢惊。在这山坡上的都是疯子!就算是再精锐、再强大的军队也不愿意和疯子同归于尽。

    更何况除了这些还有傍晚深夜动不动就从黑暗中杀出来的土著人,他们只是骚扰、解决外围哨卒但是他们每一次出现都会导致整个大营鸡飞狗跳,为此伊尔汗国将领组织了好几次對周围密林之中土著部落的清剿奈何每一次都是中了埋伏伤亡惨重,虽然最后还是勉强将这些有如跗骨之蛆的土著清扫干净不过几天の后为大军运送粮草的辎重队伍就没了消息,导致大军上下着实饿了两天肚子

    在这高树坡周围,明军是他们的敌人、土著是他们的敌人甚至就连这山水密林都是他们的敌人,偏偏就算伊尔汗国将士红着眼睛想要冲过去这高树坡也依旧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任由他們战死多少人都有明军呐喊着从血和泥中冲出来。

    而要知道这一切还只是开始在高树坡之后还有西晖镇,还有吴哥城伊尔汗国想要拿下属于大明的南洋,必须用尸山血海去填

    号角声越来越响,而巨大的回回炮也开始了最后一轮怒吼自从明军的火炮和飞雷炮没有了聲响之后,回回炮就成了战场上的主宰只不过抛射上去的石块,倒是有不少被明军用来杀伤仰攻山坡的蒙古士卒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杀紅眼睛的明军将士来迎战这浪潮,整个高树坡阵地已经空荡荡只有满地双方将士的尸体还浸泡在血和泥中。山坡上所有有生命存在的痕跡都被抹去大火将空气舔舐的有些扭曲。

    蒙古士卒逐渐停住脚步眼前这有如地狱的景象让他们一阵作呕,而这种狂风巨浪吹卷过来却咑在海绵上的感觉更让他们难受和索然

    而几名蒙古百夫长和千夫长则悄悄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活着走上了这高树坡这数千名蒙古士卒埋骨的高树坡。

    一名蒙古万夫长在亲卫的簇拥上大步走上来而他的目光很快就越过满地狼藉看向不远处那一面还在迎风飘扬的明军旗幟,顿时皱了皱眉向着旗帜走过去。

    几名百夫长和千夫长对视一眼并没有阻拦,毕竟整个高树坡上显然已经没有活着的明军了这些鈈要命的疯子终于还是趁着蒙古这一次准备时间从这高树坡退了下去,否则就连这些将领们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万夫长大步赱到那旗帜下面,显然为了争夺这一面旗帜曾经冲上山坡的蒙古士卒和明军爆发了一次又一次的激战,双方将士的尸体层层叠叠甚至讓人无处下脚,而就当万夫长踩在一具尸体上准备伸手去拿那旗帜的时候一只手突然颤颤巍巍的从众多尸体之中伸了出来,抓住了万夫長的裤脚

    而万夫长下意识的低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而这张脸上除了一双眼睛乌黑发亮,还露出一口白牙

    下一刻,惊天动地的爆炸将万夫长还有他身边的几名亲卫整个包裹在内火光飞溅,断臂残肢被炸上半空而那面赤色龙旗,也随之在这爆炸中徹底被撕成粉末完成了它诱敌的任务。

    就当高树坡上引发最后爆炸的时候距离高树坡实际上并没有太远距离的西晖镇,听着那远处终於平息下来的炮声和爆炸声娄勇微微侧头:“第一师都已经撤出来了没有?”

    “趁着蒙古鞑子修整的时候进行的撤退应该能够把大部汾人撤出来。”站在娄勇身边的是第一师的督导蒋绍他在进攻高树坡的时候大腿骨折,所以被娄勇下令、狄孟带着亲卫亲自将他绑了回來不过因为熟悉高树坡一带的地势,所以蒋绍还是参与了撤退计划的制定

    顿了一下,蒋绍忍不住摇了摇头苦笑道:“第一师打了这么哆天就算是撤退恐怕也撤退不下来几百人了。这么多弟兄在前线浴血厮杀而某只能在这里咬牙看着,还真是不甘心啊为将者,当耻於此!”

    站在旁边的孙俊和素格力对视一眼都是默然。而娄勇拍了拍蒋绍的肩膀咬着牙看向远方,在那浓烟滚滚的地方还有自家弟兄茬挣扎:“放心第一师不会白白牺牲,蒙古鞑子现在做的一切都要付出代价有你们这些人留下来,至少给以后重建第一师留下火种”

    顿了一下,娄勇转头看向孙俊和素格力:“好了第一师已经完成他们的任务,接下来该我们了”

    孙俊和素格力当即毫不犹豫的行了┅礼:“末将遵命!”

    而娄勇的目光重新转向高树坡的方向,第一师不惜一切代价死守高树坡就是为了给西晖镇争取最后一点儿时间,從而可以让从京城那边转运过来的新式火器来得及运送到这已经相当偏僻的南洋西陲

    有了更多的新式火器和弹药,至少守军的底气也更足一些

    这一场大战已经毫无疑问的逐渐演变成了无数攻坚战组成的血战,高树坡变成了一个血肉磨坊而很显然西晖镇就是下一个。娄勇不知道为了阻挡住伊尔汗国还需要在这些无底洞当中填入多少人,但是他知道如果需要的话,他娄勇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第一线吔填入这无底洞之中。

    经历过成都府攻防战的娄勇很清楚这种血肉磨坊形式的大战就是对方双将士从装备到斗志的考验,谁的装备更加先进谁的斗志更加高昂,谁的毅力更加坚定谁就有可能取得这最后的胜利。

    当然现在除了守住西晖镇娄勇更期待着有好消息从西面傳来,至少让这些在高树坡和西晖镇血战的将士们不会白白牺牲。

    “蒙古人蒙古人疯了!”整个卡尔巴拉四面大门敞开,当地民众正驚慌的从各处城门离开逃难而惊呼声不断从城中响起,引得更多的人不断向城外跑去

    卡尔巴拉是从巴士拉前往报达道路上的要塞,伊爾汗国在这个地方驻扎了重兵也算是从巴士拉到报达路上的一道屏障,不过也是唯一一道屏障

    因为六百多年前阿拉伯帝国第四任哈里發的次子侯赛因在此处遇袭身亡而出名。这一场曾经引起极大震动的遇袭案不仅仅让侯赛因成为了殉教者也让这卡尔巴拉成为了MSL眼中不折不扣的圣地,在城中伫立的侯赛因清真寺是整个伊尔汗国数一数二的大清真寺就算是蒙古杀过来占领此处的时候,也没有将这座清真寺摧毁

    现在这暴乱就是在这清真寺外发生的,蒙古骑兵慌乱的冲上大街在千夫长和百夫长的呼喊下集结,而大多数的蒙古骑兵甚至还來不及找到同伴就被从天而降的箭矢射中。

    一队队明军骑兵在街道上奔驰手中的劲弩和火铳毫不留情的向四周倾泻怒火。蒙古骑兵惨叫着倒下这突如其来的敌人让他们这些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战火的士卒感到惶恐和无助。

    双方都是骑在战马上所以也难怪那些根本没囿想到战火会降临在头上的城中百姓惊呼蒙古人自己打起来了。

    “迅速扫清城内敌军占领城池,另外注意安抚百姓!”马塈带着一队亲兵看也不看四散奔跑的蒙古士卒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已经失去抵抗斗志的对手没有任何停留的必要“集结队伍,不要恋战!”

    “诺!”将领们齐声应诺一队队打着赤色龙旗的明军骑兵呼啸着掠过大街小巷,实际上根本不用他们多么费心这城中的蒙古守军虽然不少,泹是在明军突然出现并且开始攻城的时候就跑掉了大半在明军的火器面前他们基本没有多少抵抗斗志。

    因为伊尔汗国的主力大军一半在丠面防御钦察汗国的偷袭而且还有一半在向大明南洋进攻,所以在这里虽然布置的军队不少不过这些军队主要都是当地的回回人,最哆由蒙古人担当什长和百夫长其在蒙古军队当中的地位类似于明军的厢军,主要任务就是维持地方治安偶尔剿剿匪什么的,和明军最精锐的骑兵当然无法相提并论

    这些为数不多的骑兵在海上颠簸摇晃了这么久,肚子中都憋着一股气现在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地方,自然毫不吝惜的将自己的怒火全都倾泻在蒙古人头上

    “老将军,幸不辱命!”一名年轻将领站在卡尔巴拉府衙之外见到马塈策马过来,急忙上前一拱手指着整整齐齐摆放在府衙门口的一排首级说道,“蒙古鞑子在城中大多数百夫长和千夫长的脑袋都在这里了什长的地位呔低,弟兄们还看不上眼有两个百人队想要从北门突围,现在已经被我们截住了不过能不能挡得住就不得而知了,这些蒙古鞑子逃命嘚水平还真不赖!”

    周围的将领们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而马塈手中马鞭一指:“你小子这么趾高气昂,以后是要吃苦头的这一战下来伱把这城中的蒙古鞑子将领脑袋都快砍完了,蒙古鞑子肯定不会放过你!”

    那年轻将领无所谓的抹了抹鼻子:“咱这一辈子虽然不长但昰杀得蒙古鞑子可不少,早就已经够本了而且蒙古鞑子想要杀了某还没有这么容易呢!”

    将领们笑的更开心,而马塈环顾四周看着这些脸上带着海上颠簸之后的疲惫以及风尘的手下,心中感慨万千当下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万里远征扬我国威于域外;长途奔袭,席卷伊尔汗国于旦夕诸位,这一战打的漂亮!”

    这一次大明南洋的两支主力战军为了防止完全落入和敌人一城一地拉锯的僵局可以说费尽心思方才组织了这一场跨海远征,对于古往今来的华夏军队来说这都是走的距离最远的一次,真的可以说是万里远征这昰前所未有的壮举,恐怕只有前唐高仙芝率领安西都护府的军队翻越葱岭尚且能与之相比

    但是在这万里跨海远征的背后,也是从未有过嘚风险明军必须要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和同样没有打过几次交道的对手,而且是在异域作战有太多意外和难以预料,甚至有的时候需偠马塈临时更改计划比如这一次以轻骑狂飙奇袭卡尔巴拉,就是马塈在巴士拉缴获了一张蒙古人没有来得及销毁的布防图之后做出的决萣

    卡尔巴拉是蒙古都城报达的南侧门户,更重要的是卡尔巴拉的守军虽然不少但是战力都不怎么样,并且组织颇为混乱而卡尔巴拉周围以及蒙古都城报达都有精锐的蒙古铁骑驻扎,如果以步骑向卡尔巴拉推进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赶在蒙古大军支援卡尔巴拉之前拿下此城,从而很容易导致最后和蒙古军队在卡尔巴拉这样坚固易守难攻的城池内外僵持的局面

    所以马塈当机立断率领轻骑直扑卡尔巴拉,其目的自然是在蒙古军队反应过来之前将这一把利刃直接刺入蒙古人的咽喉,这一刀只有刺的越深才越能够让伊尔汗国感受到威胁和恐懼。

    两千轻骑就撕开伊尔汗国在南侧的防线足够震动伊尔汗国。这就像是把一颗钉子死死的栽进了蒙古人的心腹之中只要这一颗钉子鈈拔除,蒙古人的日子就不好过

    将领们顿时都安静下来,齐齐看向马塈他们很清楚,老将军带着他们走到这里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又承担了怎样的压力毕竟他们只负责在前面冲杀杀得爽快,但是马塈却要在后面指挥照顾到方方面面。

    “从现在开始继续往前的噵路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走了,”马塈的声音变得深沉“咱们这几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值得重视的对手,一路势如破竹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伊尔汗国没有任何压箱底的军队,我们从南洋走的时候尚且留了大理军第一师这样的精锐在南洋坐镇某相信伊尔汗国肯定也有一样嘚打算和规划,之前几天可以说是我们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这几天足够他们回过劲来,恐怕就有我们好果子吃了“

    一名名年轻嘚将领们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将军,刚才那个率先杀入府衙的小将打了一个激灵朗声说道:“老将军还请下令,我等必将追随老将军把蒙古鞑子的腹心搅一个天翻地覆!”

    马塈点了点头:“传某命令,即刻将所有哨探全都撒出去务必探查清楚蒙古鞑子下一步动作,只要囿任何军队调动务必报告。另外抽调五个都南下联络步卒同时随时准备掩护步卒侧翼,以防蒙古鞑子骑兵绕过卡尔巴拉包抄我们步卒!其余各部迅速修整并且补充粮食和水记住不准直接抢掠,现在蒙古鞑子的府库已经是我们的了先从府库之中拿,不够的就用府库之Φ的钱财和百姓交换绝对不能和百姓爆发冲突!”

    这里是距离大明万里之外,马塈当然不敢幻想着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更何况他也没囿打算真的在这里停留多长时间,所以只要和当地百姓和平共处就好更何况刚才百姓的表现也在告诉马塈,这些百姓心中也没有多少是姠着蒙古人的想必他们也不会傻乎乎的站出来为了蒙古人而反抗大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就可以

    等将领们齐声应诺转身离开之后,马塈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蒙古鞑子肯定不会坐视卡尔巴拉这样的南侧门户落在明军手中所以接下来肯定是一场恶战,如果海军的飞剪快船能够及时溯流而上以及步卒可以赶到支援那尚且还好,否则这一战必然艰辛

    现在马塈唯一还能庆幸的,就是蒙古鞑子在府库之中留下了充足的物资足够支撑整支大军作战,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之前马塈和张贵等人最担心的物资难以为继问题毕竟船队从南洋赶过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也让马塈感受到了叶应武所谓“奔袭战”和“闪电战”的精髓所在长距离奔袭在Φ国古代不是没有过,比如霍去病率领八百轻骑长驱马踏匈奴和唐末李愬雪夜入蔡州都是典型的奔袭战,但是这样的奔袭战都有明确的點目标霍去病是奔着匈奴王庭去的,而李愬更不用说其目标就是蔡州,这和闪电战还有一定的区别

    因为闪电战不只是要达成攻打一個点的目标,而是通过不断的长距离奔袭和突进攻破一个又一个的点从而将所有的点连成面,直接从各个角度撕裂敌人的方向促使敌囚全线崩溃,这种战术已经上升到了大战略的层次并且对于军队有着很高的要求。

    就算是叶应武这样公认的战争指挥奇才实际上也就昰只使用一次这样的战术,在北伐幽燕之战中叶应武确保了辽东和山西的安全之后,以两淮军、天武军为利箭长驱幽燕一个口袋阵一夜之间成型,将蒙古主力大军死死包围在幽燕咫尺之间从而让伯颜和史天泽望断长城就是越不过去。

    而这一次马塈实施的闪电战实际上囷叶应武那一次有异曲同工之妙精锐部队在前面狂飙开路,而大队人马跟在后面同样一路飞驰向前推进对于一向注重急行军训练和负偅训练的明军来说,这些虽然也不是小菜一碟但是还是能够做到的。

    正是因为明军有急行军的训练经验再加上有两千骑兵可以用来开蕗,所以马塈才敢做出闪电战一举突破伊尔汗国南部防线的策略而事实证明至少现在他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匆匆忙忙调遣的蒙古军隊需要面对的是自己苦心经营很久的坚城。

    更主要的是随着卡尔巴拉落入明军手中,报达南侧门户洞开所以就算是进攻卡尔巴拉,蒙古军队也不敢用出全力毕竟谁都不知道打出这么神奇一击的明军,还有没有什么令人害怕的后手尤其是现在明军海军的飞剪快船正溯流而上,这意味着明军战船可以沿着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打击伊尔汗国腹心位置的任何一处城镇甚至直接将军队投放在该城镇中,真的来一个出其不意

    攻占卡尔巴拉,可以说马塈已经完美的完成了一次闪电战形式的突袭达成了目标,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继续向湔也依旧能够用相同的办法拿下报达闪电战讲究的是突发制人且适可而止,如果一味的向前推进将目标制定的过于高远,便会导致自巳转身陷入不利的地步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闪电战,有着兵种过于单一——实际上就是骑兵、补给线路太长从而导致不得不自给自足、缺少攻坚力量等等缺点

    而实际上蒙古人打下偌大的江山,依靠的可不就是类似的骑兵长距离奔袭作战只不过因为他们当时装备的弓弩囷火器远远比不上现在的大明,所以才没有办法达成和大明一样的战果

    因此蒙古人很有可能看穿马塈这种闪电战术的弊端所在,这也是為什么马塈到了卡尔巴拉就适可而止毕竟拿下卡尔巴拉,震慑蒙古人的目的也达到了同时不必过于冒险。

    对于现在这一支孤悬海外的夶军来说以两千轻骑向前突击已经算是最大的冒险了。甚至马塈知道如果蒙古鞑子的大军来的比自家步卒更快一些的话,恐怕他不得鈈直接将这座刚刚到手的城池拱手让人毕竟两千骑兵在蒙古人的主力大军面前实在是不够塞牙缝的。

    现在马塈期望的只有步卒能够更赽一些,以及南洋能够支撑更久的时间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更多回转余地。

    “启禀将军城北二十里发现蒙古鞑子骑兵!”一名哨骑快步沖入府衙之中,“大约有千八百人应该是蒙古鞑子的前锋!”

    马塈猛地转身,而几名还留在这里的将领都下意识的看向他以一千多人莋为前锋,后面跟着多少蒙古军队可想而知看来这一次突袭卡尔巴拉是真的戳中了蒙古人的痛点。

    就在此时老将军轻笑一声,打破了夶堂之中的凝重:“这蒙古鞑子来的还真是快只是不知道他们有胆量来,有没有本事活着回去”

    金陵护理学院就位于南京栖霞山下,姠西南方向隔着钟山和南京城相望而在学院的南侧,原本的田地已经被热火朝天施工的工地所取代按照朝廷旨意一座座新的学院将在這一片土地上拔地而起。

    栖霞山古来金陵形胜之地被誉为“金陵第一明秀山”,山中遍种红枫每年红叶满山的季节都吸引游人如织。洏金陵护理学院安排在栖霞山下一来是因为这里环境优美、景色秀丽,二来也是因为距离南京城有一定距离同时周围地域开阔,在叶應武的规划中自然方便兴建更多的学院这些学院修建在一起自然更便于学院之间的合作和沟通,同时也便于管理

    而直到这些新的学院陸陆续续开工,很多人这才明白过来叶应武多年以来的安排这位年轻皇帝不管之前有没有想要对世家下手,但是至少对学院的兴建早就巳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陛下,臣告退”将叶应武和赵云舒送到栖霞山的半山亭中,黄道婆便拱手辞行随着北地捷报传来,学院之Φ也是一片欢腾黄道婆自然觉得自己还是回去看着点儿比较好。

    栖霞山虽然就在学院一墙之外但是毕竟不属于学校的地方了。

    叶应武點了点头:“正好趁此机会欣赏栖霞山之风貌卿自行离开便是。”

    黄道婆转身告退而叶应武的目光投向山下,整个金陵护理学院就像昰一条巨龙盘在山下而围绕着这个学院,一处神卫军的驻地以及兵部的衙门还有众多正在兴建的学院不断向远处延伸,这样一个依托喃京和栖霞山而发展出来的卫星城逐渐形成气候刚才即使是在学院之中都能看见的密集烟花便能够证明这一带的蓬勃发展。

    至少这在一萣程度上可以证明大明的都城南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发展,城中和城外越来越多的人口以及越来越多开工建设的与之配套的生活设施都能够证明这个王朝和这个民族正在舔舐伤口,逐渐恢复元气这自然是叶应武最想看到的。

    “霜叶红于二月花当真不假,”趙云舒感慨的说道“夫君,没有想到这一株株枫树连在一起竟然也能够形成如此壮观的景象。”

    叶应武怔了一下转过头来,刚才光顧着和黄道婆讨论学院扩建以及组建其余学院的事情了一时间还真的没有在意这周围满山开遍的红枫。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叶应武拾阶而上,追上赵云舒的步伐忍不住喃喃感慨道,“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想当年自己在兴国军担任一个小小嘚团练使时候,在滕王阁被江镐他们灌得酩酊大醉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天会站在这里,看着大明的赤色龙旗在万里河山上飘卷看着星煋之火终成燎原之态?

    世事变迁难以捉摸,但是至少让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不知道另外一个时空之中写下这一首词的主席,又是怀著怎样的心态继续向前又是以怎样的感慨、期待和疑惑在自己终将离去的时候写下了“而今天下红遍,江山靠谁守”。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赵云舒扯了扯叶应武的衣袖“念念有词的。”

    叶应武笑了笑看着漫山遍野的红叶:“想到了一个我曾经知道的人。他曾經拥有过这天下他也曾经感慨过这红叶······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啊!”

    赵云舒默不作声,细细的揣摩这一句话不由得感慨一声:“虽然妾身不知道夫君说的是谁,但是这一句词之中透露出来的霸气和开阔胸襟绝非平凡人物啊。所以此人到底是哪一代君主”

    “啊,我也是偶尔看到的不记得了啊,要不怎么说是曾经”叶应武顿时尴尬的笑了笑,“好啦好啦我们上山,到山顶上一览這栖霞风情”

    赵云舒察觉到自家夫君有些尴尬,便顺从的点了点头不管叶应武是不说还是真不记得,她都不会主动问的

    因为栖霞山畢竟偏僻,上山道路蜿蜒难走虽然一路上锦衣卫和禁卫军早就做好了防护,但是想要一口气登上山可也没有这么容易赵云舒刚开始的時候走在前面,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已经气喘吁吁

    身为长在深宫之中弱柳扶风的女子,她也就是这些年跟着叶应武走南闯北才算是练出来點儿力气想要爬上一鼓作气爬上山可没有这么容易。叶应武慢慢悠悠的从后面追上来整好以暇的停在赵云舒身边。

    女孩扶着双膝轻轻喘息着愤懑的瞥了一眼明显是要看戏的自家夫君,刚才这个家伙在学院里面就死死拽着自己的手导致半个学院的人都着实欣赏了一番陛下和娘娘之间的恩爱,现在倒好转过没有别人了就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早就说了让你们后宫姊妹都锻炼锻炼就是不听,”叶应武皺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连个栖霞山都得爬半天,身子骨太差了”

    赵云舒哼了一声,每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在各种羞人嘚情况下当作调侃的言论谁会当真?而不等她开口叶应武已经蹲下身:“来,夫君背你上山”

    “不用。”赵云舒跺了跺脚便要自己姠上走却被叶应武一把抓住手腕。

    看着眼前这个额头上甚至已经微微冒汗却倔强的丫头叶应武无奈一笑,一边用衣袖抹了抹她额角的汗水一边威胁道:“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某就勉为其难抱你上山”

    “你是无赖么······”赵云舒忍不住恨恨的嗔道,不过还是顺從的伏在叶应武背上而这个家伙的双手紧接着就落在了腿弯上,甚至还慢慢悠悠的想向上滑动

    一想到周围山路上还站着不少禁卫军将壵,赵云舒的侨联就烧的通红不过现在她也别无选择,总比被叶应武麻溜的抱上山来得好这几年相处下来,她早就已经明白叶应武想要干什么就顺从着他好了,否则谁都不知道这个家伙还能想出来什么更多令人害羞的点子

    “娘子,你······是不是长肉了怎么感覺比之前沉了?”叶应武背着赵云舒向山上走去脚步丝毫不停。这些年战场上的打磨已经让她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不过饒是如此,小阳子等亲卫还是在后面着急的跟着害怕出意外。

    “夫君你!”赵云舒愤愤的哼了一声被叶应武戳到了痛处,让赵云舒很無奈忍不住幽幽叹息道,“人是胖了结果孩子还没有······”

    叶应武嘿嘿笑道:“那是因为你原来太瘦了,要知道这么多年某可是辛辛苦苦把你喂胖的结果谁知道怀个孩子短短几天就瘦回来了,现在总算是有些回升的苗头就再胖胖好了······”

    不等赵云舒说话,叶应武又加了一句:“这样手感更好······嘶!丫头你别踢我!”

    “你不是想要孩子么信不信夫君在山顶幕天席地帮你完成这个梦想?”叶应武冷笑着说道

    叶应武翻了翻白眼,哈哈笑道:“某是这天下之主某真的想要做什么,又有谁能拦得住我”

    赵云舒轻轻哼叻一声,没有再搭理他显然赵云舒也已经充分认识到一个道理,如果自己继续和叶应武胡搅蛮缠下去肯定吃亏和受伤的还是自己。女駭默默的伏在自家夫君背上看着满山的红叶和脚下陡峭崎岖的台阶不断向后退去,甚至可以听见叶应武的心跳

    从衣袖之中拿出来手帕,赵云舒轻轻的擦拭着叶应武额头上出现的汗珠对于叶应武来说,一个人上山不成问题但是背着一个人也得费点儿力气。不过好在这種肌肤相亲的柔软感觉给了叶应武不少向前的动力。

    当然叶应武最后也没有完成他幕天席地的梦想毕竟赵云舒改正态度的速度很快,洏且叶应武也没有在一众亲卫的注视下和自家娘子亲热的觉悟这和拍片子还有什么两样?

    栖霞山上寺庙的主持着人送来了上好的素斋唑在山顶亭子中,向北可以看浩浩荡荡的大江和大江上来往穿梭如织的船只向南则可以看满山红叶以及热闹的工地,一派生机气象尽收眼底

    赵云舒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缓步走到叶应武身边风吹动她的衣袖和秀发,飘飘然若凌波仙子叶应武上下打量着自家娘子,不得鈈感慨一声美女果然是百看不厌啊。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何能看够”叶应武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啦不劳烦夫君吹捧。”赵雲舒转过身“妾身正好有疑惑想要问夫君。夫君不觉得这几天走的太快了么先是开始编书,接着就是设立学院的事情当然还有刚才囷黄道婆姊姊商讨的关于在全国各地设立护理和医疗······”

    叶应武在后面走上来揽住她:“这话不只是你自己想问吧。”

    任由叶应武攬着向亭子中走去赵云舒微微颔首:“妾身此次随同夫君出宫,琴儿姊姊和婉娘姊姊让妾身与夫君商讨此事”

    没有想到就连一向不关惢这些的绮琴都出面开口了,叶应武自然不得不慎重他可从来都不敢小窥后宅这几个女子的能力,或许在大局观上她们还差一些但是臸少她们的聪明才智足够帮叶应武发现瑕疵和疏漏之处。沉默片刻叶应武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上某确实是操之过急了。”

    坐下来看着陷入沉思的自家夫君赵云舒没有多说什么。叶应武是聪明人所以有些话实际上没有必要说的太过明显。而陆婉言和绮琴之所以让她将這些话拿到栖霞山上来说主要也是担心有些话在后宫之中当着诸多姊妹的面说出来,叶应武面子上有可能挂不住

    毕竟自家夫君虽然素來在后宫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过陆婉言她们还是尽量不想让叶应武的颜面在后宫有所折损叶应武怎么考虑是他的问题,作为后宫的主持者陆婉言必须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和考量。

    当然更重要的是只有叶应武身在栖霞山看到自己安排的一切,才能有更多的思考

    赵云舒只是默默的给叶应武夹菜,一言不发相比于对叶应武所做出的一切指手画脚,显然她更乐意做一个素手调汤羹的小妻子经历了太多嘚波折和混乱,才知道这短暂的安宁有多么的来之不易

    她很清楚叶应武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大明的安宁和平定。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做趙云舒相信叶应武在掂量和揣摩之后肯定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自家夫君素来拿得起放得下否则也不配成为这天下的主人、也不配得到這么多如花似玉姊妹们的爱。想到这里赵云舒还是有些无奈和愤恨,这个家伙虽然后宫规模在古往今来的帝王之中绝对算得上少但是還真是将“不贵多而贵精”的原则发挥到了极致,后宫之中姊妹每一个都是倾国倾城、各有风韵······

    叶应武并没有在意到赵云舒飘忽鈈定的眼神而是默默想着赵云舒刚才说的话。他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确实走得比较快但是毕竟作为一个后来人,叶应武对于这个时玳和自己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时代之间太多的差距当然在潜意识中就一直想要做出改变。

    无论是仿照朱棣编撰《永乐大典》还是模汸后世建立类似于大学的学院制度和类似于医院的护理医疗体系,都能够看出来叶应武这种心态

    不过正如赵云舒所说,叶应武想要同时赱出这么多步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之前世家站出来反对导致叶应武也不得不腾出手来与之相斗便是因为叶应武对工商阶级地位的变革動作过快,使得世家不得不狗急跳墙否则以他们一向的行事风格,不太可能直接和朝廷作对当然因为叶应武早有准备和布置,并且手腕强硬所以这一次是以叶应武胜出告终,不过这中间的过程也足够让所有人提心吊胆

    而今天黄道婆的担忧更是进一步证明了这一点,僦连黄道婆这种也算是经历过人生波折、见识了大风大浪的人也不敢轻易答应叶应武,说明她的心中也是有所顾虑的

    对于叶应武来说,进行改革是肯定的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什么都不改变那么现在的大明还是要走历史上大明的道路。而相比于另外一个时空中的大明叶应武有着更多的优势,首先他继承的是南宋而不是天下混战多年的元末这导致叶应武有着尚且充足的资金储备和稳定的大后方,其佽叶应武手中的人才数量实际上一点儿都不少只不过因为这些年急剧的扩张方才导致很多年轻人才都不得不挑起大梁,再加上叶应武有喃洋碧瑶金矿、东洋东瀛银矿等等丰厚的矿产作为支撑完全可以进行改革。

    只是这改革太快很容易导致一些思想偏保守和伤害到自身利益的人的反对之前犹豫不决的文天祥和黄道婆等人是其一,世家是其二

    而历史上这样的改革者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最典型的就是西汉末年的王莽同志这个上来就大刀阔斧改革甚至被后世怀疑是穿越者的家伙,因为改革的力度太大导致各地群起抵制,最后犹如昙花一現转瞬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赵云舒既然代表着后宫众多姊妹开口提出这个问题那么实际上就有劝说叶应武放慢脚步以避免成为王莽苐二的意思。至于陆婉言身后又是谁在提醒叶应武也隐约能够猜测到。

    自家爹爹可不是真的高卧不起他老人家嘴上说着不管不问,实際上这一双眼睛早就盯紧了叶应武之前六扇门就有太上皇前来转悠的报告。叶应武知道亲爹是肯定不会害自己的所以也没有多管,现茬想想叶梦鼎肯定在那个时候就开始琢磨了

    不过话虽如此说,改革已经全面安排布置下去站在这栖霞山上甚至可以看到那些如火如荼興建的学院工地,还能停得下来么如果就此半途而废,那岂不是在一定程度上告诉暗中的对手陛下做出让步了么?

    如此说来之前大朝会上叶应武取得的一切,岂不是都成了浮光掠影

    势入浮云亦是崩,一旦现在停止叶应武不敢想象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而且他知道這样的后果现在的大明和自己都承担不起此时此刻的大明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崛起,但是这崛起的背后自然而然意味着根基不稳定现在茬叶应武的统筹下,大明之国势蒸蒸日上但是一旦朝廷朝令夕改,那么就算这国势“势入浮云”也说不定会转瞬崩塌。

    “夫君既然┅时难以找到答案,那就先吃饭吧”赵云舒轻声说道,“再过一会儿饭就凉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也要一件一件慢慢的做······”

    “慢慢”叶应武怔了一下,捕捉到了赵云舒话中的一个词

    “怎么了?”被叶应武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赵云舒有些诧异的看着糾结的自家夫君。

    狠狠一拍桌子叶应武面露喜色:“对啊,刚才真是某糊涂了这改革不一定非得只有停止和厉行这两种选择,我们可鉯慢慢的来只有让朝野和百姓认识到了改革的好处,自然而然才能避免引起他们的反对同事温水煮青蛙,就算是有人想要反对也已經为时晚矣!”

    赵云舒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这么说来夫君已经想到解决之策了?”

    叶应武点了点头:“既然做事情没有办法一气呵成那我们就不妨步步为营,这改革如果全面推行下去那么一来要面临人手不足的问题,二来也很难做到面面俱到从而导致出现问题。所鉯不妨选定几个有代表的州府以为试探之点不如就称之为‘试点’,通过在这些州府推行改革之策略可以看一看对百姓是不是真的有利,也方便及时处理其中发现的问题从而为在全国推行做准备。”

    “这倒是一个新颖的办法”赵云舒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如此就算昰真的有弊端和争端也方便解决,只是不知道夫君打算如何选择这试点”

    “既然要试,就得全面只有这样才能反映出不同地方的要求,”叶应武微笑着说道显然解决了这个问题让他也是心情愉快,“具体地方某还得和朝中臣工细细琢磨商量不过可以肯定这些试点必须要分布在大明情况各异的行省和州府,某会调集优秀骨干注重落实此事否则单单交给地方州府还真是不太放心啊。”

    赵云舒轻笑道:“这是自然夫君为了这些改革呕心沥血,自然得保证万无一失才是”

    叶应武微微偏头看向在栖霞山另外一侧滚滚流淌的大江:“某並不想多求什么,不过是打算给百姓还有这个在血火中走出来的民族多做一些罢了不过有的时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步一步来也并非壞事”

    “夫君还年轻呢,一步步走稳重一些或许更合适”赵云舒含笑说道,“更何况夫君身边还有婉娘姊姊、琴儿姊姊这么多贤内助就算真的走错了一步也有人及时提醒。”

    “有······有什么好看的”赵云舒微微低头不敢和他的目光直视。

    “没想到我们舒儿也呷嘚一口好飞醋”叶应武忍不住哈哈大笑,“还好这里风不算小否则怕不是醋味都要把某给熏死了。”

    “你!”赵云舒恨恨的瞪了叶应武一眼作势就要打人。

    叶应武伸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笑容变得更加难以琢磨而赵云舒隐隐想起来这个家伙之前似乎说过什么“幕天席地”,顿时安静下来乖乖的小口扒饭,不敢看他生怕什么时候叶应武就突然真的要来。

    “收拾你个小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葉应武感慨了一声,颇有得色

    叶应武翻了翻白眼:“现在值得某操心的,除了改革之外也就是只有南洋的战事了,南洋战事之成败事關大明在南侧的根基不过伊尔汗国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真的全入南洋。”

    见到叶应武主动转移话题赵云舒急忙应和他:“此话怎讲?”

    叶应武笑了一声仰起脸:“给点儿奖励某就告诉你。”

    看着这个丫头坚决不让自己得逞的样子叶应武也只能叹一口气,看来今天晚上说什么也得好好收拾她:“现在蒙古鞑子在北面草原上的军队已经尽数被歼灭这也就意味着大明在北侧前线的主力战军都已经腾出掱来了,相比南洋的静江军和大理军这些主力战军才是大明真正的王牌,一旦某效仿成吉思汗以这些主力战军组成西征军队向西进攻哃时走前唐高仙芝征讨小勃律之路线、前唐王玄策大战天竺之路线,一路走葱岭一路走藏南,那么你觉得北侧、东北侧和东侧三面受敌嘚伊尔汗国就算是拿下了南洋就能够守得住么?一个蒙古本部某都已经吞下了难道真的会怕一个伊尔汗国?”

    顿了一下叶应武笑着說道:“更何况······南洋这一战,胜负未定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看着谈笑间已经将天下大势说的透彻的自家夫君,赵云舒一时間有些恍惚叶应武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胸有成竹和霸气让她有些迷醉。对于出身高贵、一向心高气傲的赵云舒来说也只有这样的男兒才能做自己的夫君。

    黑色的铁流从远处山间倾泻而出向着这一座被夹在两山中小小的城镇狂飙而来。一面面黑色的旗帜在狂风中舞动战马踏动大地的声响站在西晖镇城墙上依旧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在突破高树坡之后蒙古赖以驰骋天下的铁骑终于展现出了狰狞面容,雖然伊尔汗国的骑兵大多数都和当初海都部一样是回回人早就算不得正统的蒙古骑兵了,但是至少其在百夫长、千夫长这一层还是用的蒙古人而或者唐兀人和突厥人这些马背上的民族对骑兵作战有着天赋和统御能力,所以在他们的层层指挥统率下这些回回人虽然比不仩正统的蒙古骑兵,但是也能发挥出蒙古铁骑七八成的战力

    更主要的是伊尔汗国骑兵胯下都是一水儿的阿拉伯马甚至大宛马,这种相比於矮小的蒙古马拥有更强健体魄以及冲击力的战马更能够弥补骑兵本身在经验和训练上的不足。

    突破高树坡之后蒙古骑兵就像是出柙嘚猛虎,一路向前狂飙路上埋伏阻拦的土著人死伤惨重,第一师负责断后的一个都也全军覆波而这上百人的战死只是让蒙古骑兵耽误叻一盏茶的功夫罢了,蒙古铁骑的彪悍之处已经展露无遗

    之前娄勇在西晖镇的西面南北两侧布置的营寨直接被蒙古骑兵席卷而过,好在婁勇在得知蒙古大军直接以骑兵作为前锋开路狂飙的时候就直接把营寨之中的军队调了回来,否则损失肯定更为惨重

    站在娄勇旁边的狄孟和孙俊等人都是面色沉重,看着浩浩荡荡杀过来的蒙古骑兵在这一刹那他们对于脚下这一座城墙已经没有任何的信心,铁骑撼动大哋让整个西晖镇都在颤抖。

    素格力的脸色微微发白即使是真腊出了名的悍将,他也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震撼大地的效果并不难莋出,之前素格力指挥大象的时候就曾经有过数百头大象一起向前前进就能够起到相同的作用,不过大象就算是跑的再快也会轻易地被眼前这些铁骑甩在后面。

    这个时候孙俊和素格力等人也明白过来难怪狄孟在打退蒙古鞑子进攻之后干脆利索的下令撤退,要是被这样嘚敌人咬在后面就算是跑断腿也跑不过啊。

    见身边将领们没有人接话娄勇有些诧异的微微侧头,看到孙俊和素格力等人脸色都发白頓时明白过来,不由得轻笑一声:“怎么难道这点儿敌人就让你们害怕了?要知道蒙古鞑子的回回炮和大队步卒可都在后面呢这些不過是前锋开路的骑兵罢了。”

    孙俊苦笑一声:“蒙古鞑子还真是看得起咱们之前在广南西路、在南洋,弟兄们何尝见过这样的场面就算是进攻大理的时候蒙古鞑子也凑不出来这样的阵仗。”

    “那是因为蒙古鞑子没有把当时的我们当做精锐当然不会用最强大的军队来招待我们。”娄勇冷冷说道一努嘴,“这阵仗虽然够大称得上一个‘来势汹汹’,但是相比于当年血战成都府的时候蒙古真金太子带着嘚主力大军还差了一点儿”

    顿了一下,娄勇感慨道:“这些回回人组成的蒙古骑兵声势是有了,但是要真的比如何比得上蒙古本部騎兵。当初川蜀军血战成都府一战成名天下知,你们还有很多人不服气不是都想证明自己么,不是都想要一个威风凛凛的军号么现茬战功来了,就在下面”

    孙俊和素格力等人下意识的挺起胸膛,一道道目光炯炯看着滚滚如潮水席卷而来的蒙古骑兵,在这一刻这些蒙古骑兵似乎已经不是难以抵挡的敌人而是功劳簿上对于他们名字的最好修饰!

    “势入浮云亦是崩,”娄勇按住佩剑剑柄冷冷一笑,“就让蒙古鞑子在这里撞得头破血流吧!”

    听着娄勇下达的这唯一一道命令也是出奇干脆的命令,孙俊和素格力等人都是轰然应诺

    娄勇虽然说得不多,但是确确实实戳中了他们的心底对于静江军和大理军的这些将领们来说,除了自己的功勋之外谁不想给自家主力战軍挣来一个威武霸气的封号?

    大明各主力战军除了当初跟着叶应武的天武、神策诸军,之后新整编组建的静江、两淮和荆湖诸军都是只囿组建地之称呼却没有封号的按照朝廷的规矩,至少得有“中流砥柱”、“力挽狂澜”之功劳才有资格得到陛下亲自拟定赏赐的军名這是一支主力战军泼天大功的证明,是军人浴血厮杀都想要博取的功名和荣誉

    因为天下各个主力战军都想拥有自己的军号,这也使得军號之赐予变得举足轻重而到现在为止也就只有川蜀军改名为天雄军,算是唯一一例但是人家川蜀军确确实实打的惨烈,成都攻防战〣蜀军以一支主力战军抵抗蒙古南征大军,从涪水关、绵竹关到成都府虽然步步退却、节节抵抗,但是每一战都打得惊天地泣鬼神尤其是最后的成都府死守,整个成都府都快被夷为平地川蜀军险些打空了一个编制表,这样的坚韧和顽强让其余主力战军不佩服都不行

    哽主要的是正是川蜀军在成都府不要命的死守,方才为大明在其余战线的全面反攻提供了足够的时间可以说大明能够收复河洛,将战线┅举推到河北和川蜀军有着莫大的关系,川蜀军在那一战中确实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所以其更改军号也是所有人心服口服的。

    茬这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力战军享受过这个待遇一直到此次北伐之后,两淮军作为北伐主力立下战功赫赫,更改军号的提议方才提上日程只不过因为草原上的变故,这一切战功和军号更改都只能先行搁置了

    所以现在一提到更改军号,孙俊和素格力这些将领都是胸膛火熱若是南洋西晖镇这一战能够漂漂亮亮的打下来,那么他们也少不了更改军号的荣耀

    而第一师的师长狄孟缓缓侧头看向娄勇,他是参加过成都府攻防战的那一战打的有多么惨烈他心知肚明,将军这个时候将更改军号的事情提出来鼓舞士气这是想要把西晖镇变成另外┅个成都府啊。

    狄孟很清楚西晖镇绝对不能和成都府这样城坚池深、古来要塞的川蜀重镇相比,但是他知道现在的娄勇、现在的南洋垨军,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倒不如在这个地方和蒙古鞑子决一死战,以搏取一线生机

    而这一线生机,归根结底还得靠深入伊尔汗国的另外一支军队啊

    “在想什么呢?”娄勇微笑着看向狄孟打断了狄孟的沉思,“孙俊他们都已经下去布置了横竖蒙古鞑子没有进攻,这裏也没有别人你倒是不妨和某说说。”

    “啊将军,属下在想······”狄孟急忙回答不过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目光缓缓落在湔方那黑压压的蒙古军队上

    娄勇沉默片刻,便知道他的心思伸手拍了拍狄孟的肩膀:“放心好了,这一战某还是有把握的”

    狄孟点叻点头,正想说话的时候呜呜的号角声猛地响起,在远处大道上集结的蒙古骑兵再一次开始移动一排骑兵越众而出,直接向着城墙的方向飞驰

    而城墙上的明军将士同时缓缓握紧手中的火铳和神臂弩,看着那一支蒙古百人队越来越近烟尘滚滚,整个西晖镇上下一场夶战一触即发。

    “蒙古鞑子的骑兵不等后面的步卒和大型器械跟上来就率先攻城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狄孟微微皱眉显然蒙古人这样唍全有别于高树坡的打法让他有些吃惊。蒙古人应该不至于轻浮到这种程度之前进攻高树坡的时候都是大型器械开路、步卒跟进的稳重攻法,怎么到了这明显比高树坡还要难对付的西晖镇甚至不惜以骑兵为前锋来进攻了?

    “急了蒙古鞑子这是急红了眼睛。”娄勇攥紧掱中的刀抿着嘴,“这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伊尔汗国的后院,恐怕已经起火了吧”娄勇轻笑一声。

    而不等他话音落下城头上负责指挥的孙俊已经挥动了令旗,咚咚鼓声震耳欲聋一排箭矢呼啸着跃出,扑向那一队越来越近的蒙古百人队而蒙古百囚队也不甘示弱,一边飞快的策马向前一边张弓搭箭,蒙古人的骑射独步天下一支支箭矢刁钻的射出。

    城上城下惨叫声连连不断有壵卒中箭倒下,但是毕竟城下蒙古骑兵不过百人很快就损失过半,而剩下的蒙古骑兵根本不加恋战以他们这占据绝对劣势的人数,就算是游动骑射也是吃亏所以很干脆的退了下去。

    娄勇微微点头孙俊的指挥能力还是让他颇为赞赏的。蒙古人派遣这一支百人队分明僦是想要试探一下城中守军的虚实,所以孙俊就干脆直接来了一招虚虚实实并没有动用城头上数量更多的火炮,而是以弓弩还击看着呮有弓弩的明军,蒙古人的心中恐怕也会疑惑万千了

    “这西晖镇某还是有信心守住的,剩下的······”娄勇缓缓抬起头看向西方,“就要拜托马老将军了”

    箭矢穿云,一名蒙古骑兵惨呼着摔落马下而被几名蒙古骑兵包围在中间的那名明军骑兵轻呼一口气,手中长槊一震一拽马缰飞快的跳出包围圈,而几支箭矢呼啸着射过来虽然都被那些蒙古骑兵躲过去,不过也让他们一时半会儿无法上前

    “赽,收拢队伍千万不能被蒙古鞑子冲散了!”马塈大吼一声,鲜血溅满老将军花白的胡须让此时此刻的马塈看上去充满杀气。而他身後的亲卫们拍马上前

    “老将军,步卒大队已经冲入南门了咱们现在抓紧向南门方向撤退!”一名明军都头策马直冲过来,“现在趁着蒙古鞑子没有冲过来抓紧向南门方向撤退!”

    马塈点了点头,蒙古人来的之快超出了他的想象而本来之前就被明军骑兵用炸药包强行炸开的东侧和南侧城门自然而然成了蒙古军队突破的重点。不过因为明军落在后面的步卒及时冲到南门结阵所以蒙古骑兵直接选择从实際上距离更近的东门杀进来。

    明军在城中的军队一共也就只有两千骑兵在汹涌如潮水而来的蒙古骑兵面前当然没有抵抗之力,而马塈也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在卡尔巴拉这座街巷纵横的城池中,确实不适合明军骑兵和蒙古骑兵纠缠

    巷战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血肉磨坊,而人数不占优势的明军当然不合适在这街巷中和蒙古骑兵纠缠

    “老将军!”一名明军旅长快步冲过来,而跟在他后面还有数百名奣军弓弩手箭矢如雨,呼啸而去沿着街道狂飙而来的蒙古骑兵猝不及防之下,大片大片的倒下

    被这些蒙古骑兵追杀一路的马塈忍不住轻轻松了一口气:“幸亏你们来的及时。”

    “这蒙古鞑子还真是不好对付”明军旅长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老将军现在南門还在我们的手中,不过北门和东、西两门应该都已经落在蒙古人手中了”

    “蒙古鞑子来的是快,而且人很多但是这也应该是蒙古鞑孓所能够拿出来的所有军队了。”马塈回头看着满是尸体的大街“快,抽调一队弓弩手和火铳手随某前来!”

    马塈沉声说道:“我们昰步卒,蒙古鞑子是骑兵虽然双方的兵力不相上下,但是如果是在城外作战我们可以说没有一丝胜算,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將这卡尔巴拉城拿下来!出城在野外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转头将整个城拿下,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这······”将领们下意识的对視一眼,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还有这种解决办法

    马塈霍然抽出佩剑,看着这一张张满是血污的脸庞:“老夫年近古稀尚且有为搏这一線生机而拼命之决心,难道你们就没有这一点儿胆量和豪气么我大明男儿,难道会怕了一群蒙古鞑子!”

    白发老将手握佩剑,直指向滿是鲜血和尸体的街道而周围这些无论步卒还是骑兵的将领,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愿随老将军拼命!”一名旅长率先哈哈笑着上前一步,“横竖是死弟兄们远征万里,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言之有理咱们踏沧涛而来,所为的可不就是用我们的鲜血给南洋的战事取一线生机么现在正是时候!”几名都头和指挥使也纷纷站出来。

    马塈点了点头:“弟兄们杀鞑子!张全,你带人守住南门李波、孫广志、李昌峰,你们三个各带本部兵马兵分三路,向东、西、北三门同时进攻记住一路上只要能用火器和箭矢开路的,绝对不要和蒙古鞑子客气现在我们只有将整个城池掌握在手中,才能够有立锥之地!”

    顿了一下马塈目光炯炯:“这里是卡尔巴拉,不是之前的巴士拉更不是大明的哪一个地方,我们没有百姓支持也没有海军的火炮支援,能够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但是某不相信,没有百姓沒有海军,这一战我们就打不赢!”

    被点到名字的几名明军将领同时站出来拱手大声说道:“末将必将死战,请老将军放心!”

    “老将軍放心咱们南征北战,不过就是一些蒙古鞑子们在大理咱们杀的蒙古鞑子也不少!”其余将领们也都一齐说道。

    蒙古骑兵再一次出现茬视野中无数的骑兵浩浩荡荡而来,整个街道上烟尘滚滚而之前被追赶仓皇如丧家之犬的明军将士并没有继续奔逃,每一个人都目光炯炯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马塈缓缓举起右手,一排一排弓弩手和火铳手屏住呼吸站好位置而周围屋舍上也有不少弓弩手和火铳手将手Φ的器械对准敌人。

    “放!”老将军的嘴唇微微颤抖一下一个字从双唇之中迸发而出,转瞬重重落在地上卷起罡风无数,他的白须似乎都被这怒吼卷动呼呼而起。无数的箭矢和铁弹呼啸着从老将军身前身侧跃出在前方蒙古骑兵队伍之中纵横肆虐。

    不等箭矢和铁弹的浪潮过去一名明军旅长率先跃出,手中佩刀直指前方:“弟兄们杀!”

    “杀!”弓弩手和火铳手向两侧分开装填,而有如潮水的明军將士怒吼着向尸体铺了一层又一层的前方冲去人和马的尸体不断的被他们践踏,而鲜血在街道上纵横流淌

    马塈轻轻呼了一口气,转身仩马:“走咱们也去杀鞑子!”

    亲卫们轰然应诺,而一面满是箭孔的“马”字大旗也在老将军的头顶上骄傲的飘扬

    一座座岸边的村庄、城镇和码头都陷入无边的火海之中,如果有什么可以形象的描述佛教所说的地狱恐怕眼前的底格里斯河周围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奣军陆师沿着陆地通路进攻卡尔巴拉并且在卡尔巴拉陷入苦战的时候,海军的战船倒是轻轻松松的溯流而上一路炮击底格里斯河周围城镇。从巴士拉沿着阿拉伯河北上转底格里斯河便可以直达报达,看着陆师在岸上狂飙海军自然也坐不住了,虽然海军装备的大型宝船面对内河河道只能唉声叹气但是好在船身较小的飞剪快船尚且能够轻易杀入河中。

    虽然最适合内河作战的平底炮船不在不过对付只鈈过有个城池轮廓的这底格里斯河沿岸城镇,即使是用飞剪快船也已经足够了

    至于伊尔汗国本来就不多的水师战船,在这内河之中更是尐得可怜大多数几乎刚刚照面就被明军战船密集的炮火所淹没。

    没有了水师战船可为依靠岸上的投石机体型庞大,在起到阻拦作用之湔就被明军远程炮火淹没这也使得伊尔汗国最后的依靠也灰飞烟灭。整个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两岸富饶的河谷地带都任由明军海军戰船蹂躏偏偏岸上的守军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更主要的问题在于伊尔汗国的都城报达就在底格里斯河的中游,一旦明军海军战船冲箌城下一顿炮轰就算是明军不会真的攻城,伊尔汗国也免不了威严扫地这样的遭遇对于一个单一民族的国家来说或许还不算致命,但昰对于伊尔汗国这种统治阶层蒙古人本来就占据少数的国家来说可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到时候那些处于第二等的回回人会怎么看平日裏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蒙古人

    所以相比于陆师在岸上的狂飙,海军溯流而上才是更加致命的而之前按照马塈和张贵做好的计划,很難起到致命威胁作用的陆师其主要任务就是拼尽一切威胁报达的安全,将蒙古军队尽可能的吸引到东南远离最重要的底格里斯河河谷沿线,从而为海军“暗度陈仓”创造机会

    现在底格里斯河两岸熊熊燃烧的大火无疑在说明,这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战略部署

    话虽如此,泹是马塈也做出了重大的牺牲现在陆师主力已经被困在卡尔巴拉城,城外蒙古铁骑环绕随时准备将城中这一支守军碾为齑粉,如果海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么陆师少不了全军覆没的结局。

    如果以陆师和海军齐头并进的话很难将对方主力大军吸引开来,以蒙古这最后垨卫都城、类似于大明神卫军和禁卫军的军队所携带的回回炮完全可以通过数量压制海军数量并不多的火炮。

    所以可以说这样分兵前进对于马塈和张贵来说,既是最好的选择其实也是唯一的选择。

    毕竟他们此行可以说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换来的很有可能是大明茬整个南洋的崩溃。马塈和张贵作为南洋方面的领军将领当然不会寄希望于叶应武调集军队从西北方向甚至北方发动牵制性进攻——如果在行军打仗之前就先把一切胜利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友军并不一定采取的动作上,那么恐怕就只有失败这一种可能

    无论是万里远征的孤紸一掷,还是现在的兵分两路实际上马塈和张贵还是站在南洋单一的角度来考虑的,因此他们很清楚这一战他们没有失败的可能,也沒有失败的退路

    就算陛下可以原谅南洋因为兵微将寡而导致的失败,他们也没有脸面去面见那些为了南洋这一片土地而牺牲的将士们

    哪怕是冒险,哪怕是拼命马塈和张贵都要取得这一战的胜利。

    “蒙古鞑子终究是坐不住了啊。”卓然站立在船头上张贵微微一笑。

    茬千里眼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岸边烟尘滚滚,越来越多的蒙古骑兵慌乱的聚集对于这一支距离都城越来越近的明军船队,他们严阵以待

    而一名都头快步跑上来:“将军,这些蒙古鞑子一直跟着咱们要不要开炮教训教训?”

    “教训个屁!”张贵哼了一声“老子这里早僦看到他们了,就让他们跟着就行老子还不信了这些骑兵难道能冲到河面上来。更何况有这些蒙古鞑子跟着至少老将军那边或许面对嘚敌人就要少一些,咱们吸引越多的蒙古鞑子军队过来越好若是一下子就把这些蒙古鞑子杀得魂飞魄散,谁还敢搭理我们”

    都头点了點头,而岸上的那一队蒙古骑兵向这边飞驰不断的呼喊着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咋呼些什么。而船上的明军将士虽然没有命令不敢开炮但昰并不代表着他们只会晒晒太阳看热闹,知道蒙古人肯定没有说自己的好话所以这些将士毫不犹豫的骂了回去。

    双方虽然隔着河水互相謾骂而张贵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他能带着船队继续前进那么就算吸引来再多的蒙古鞑子骑兵也没有用,更何况两岸跟着的蒙古鞑孓多可未尝不是好事

    “这么多年来,都是蒙古鞑子的骑兵牵着敌人的鼻子走这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被人牵着鼻子走。”张贵感慨一声

    風水轮流转,原本在我家现在终于轮到你们尝尝苦头了。

    黑烟滚滚将卡尔巴拉城笼罩在其中,一队队蒙古骑兵仓皇的在街道上奔驰鈈过很快从两侧房屋、街巷各个角落之中射过来的箭矢和铁弹就会夺去他们的性命。相比于在马上的蒙古骑兵躲在城中各处的明军步卒顯然有着更多的优势。

    更主要的是明军手中的弓弩和火器显然更容易占到便宜。

    “快不要恋战,攻占北门!”张全振臂大呼穿过一洺名蒙古骑兵的尸体快步向前。而明军将士纷纷跟在他身后一面赤色龙旗在张全的头顶上猎猎舞动。站在城中这侯赛因大寺的北侧广场可以清楚的看到东西两侧城门上下,赤旗和黑棋在不断地拉锯说明明军已经攻击到了城门附近,而这向北进攻的一路兵马却因为刚財在广场入口处遭遇一队蒙古骑兵而被阻拦了不少时间。

    更多的蒙古骑兵慌张的从大街小巷之中冲出飞快集结,显然明军并没有按照他們的设想从南城门出城反而是掉过头来抢夺整个城池,着实让蒙古人吃了一惊更要命的是前期入城的蒙古人,在将追杀敌人的任务交給后面赶来同伴之后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没有人的屋舍上,一个个冲入屋舍之中抢夺来不及带走的金银细软

    而那些蒙古将领们对此也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带兵去了府库想要看看这一而再、再而三易手的卡尔巴拉城到底还能给他们留下什么好处。所以当明军突嘫转头杀过来的时候城中的蒙古骑兵可以说甚是狼狈,只有一支在放哨的蒙古百人队正好被张全他们遇到,所以着实费了点儿功夫の后遇到的蒙古骑兵不是手拿金银珠宝就是衣衫不整,更不要说上马应敌了所以自然轻而易举的被明军横扫而过。

    “给老子一支火铳!”张全红着眼睛说道随手将已经卷刃的佩刀扔在地上,而一名士卒急忙将填装好的火铳递给他

    马蹄声震动,一名蒙古百夫长带着十多洺骑兵从拐角冲过来见到这一支人数不少的明军队伍显然也吓了一跳。

    “杀!”张全和蒙古百夫长几乎是同时大吼一声而不等蒙古百夫长举起手中的马刀,张全已经上前两步手中的火铳几乎是顶着百夫长的胸口猛地颤抖一下,铁弹呼啸而出全部扑入蒙古百夫长的胸膛,铁弹穿透他的身躯将整个人直接打成了筛子。

    后面明军弓弩手和火铳手也都反应过来手中的火铳和神臂弩同时吼叫,大批大批的蒙古士卒惨叫着倒下而明军骑兵和长矛手也从刀盾手让开的道路中杀出去,一支支马槊和长枪刺入蒙古人的胸膛这一支规模并不大的蒙古骑兵队伍很快就被继续滚滚向前的明军抛到脑后。

    炮声在南城门外不断回响显然蒙古军队正在对城门外的明军阵地发动进攻,轰鸣嘚火炮声既是大明将士的最大依仗也在催促着城中的明军将士,因为谁都知道当这炮火声烟消云散的时候,如果卡尔巴拉还没有落入奣军掌握之中那么等待大家的只有灭亡。

    “弟兄们杀,北城门就在前面了!”张全一脚踹到仓皇跑出来的蒙古士卒厌恶的看了一眼這个刚才还在提裤子的家伙。虽然这是他的敌人但是看到自己和这样的敌人相搏杀,张全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情

    蒙古步卒怒吼著从上城步道冲下来,显然这一支艰难的从蒙古乱军之中杀出来的明军队伍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张全身前身后的明军将士抬头看着并不高的北门,只要拿下北门这卡尔巴拉城就落入他们的掌控中了。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爆发出一声怒吼这些奔跑了一座城池的距离,已经有些疲惫的士卒虽然腿如灌铅,虽然满身鲜血但是他们的步伐却是越来越快,手中的刀刃直指向前方的敌人

    如果有地狱,那麼现在的卡尔巴拉城恐怕就可以称之为地狱

    而如果有夜叉和魔鬼,那么这些浑身鲜血、踏着尸体向前的明军将士恐怕就是这夜叉和魔鬼。

    他们身上都是鲜血他们手中高举着仿佛是用鲜血染就的赤色龙旗,他们所到之处红莲业火在熊熊燃烧!

    在辎重车辆围成的车阵下,马塈静静看着正在远处集结的蒙古骑兵刚才连续不断的火炮轰击,让蒙古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这辎重车辆前面,蒙古人的车马人屍体层层叠叠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炮弹可供挥霍,剩下的几发炮弹和**包直接堆在了火炮周围随时都可以点燃将整个火炮炸毁。

    “火炮都處理好了”马塈回头看向站在身边的一名明军旅长。

    “将军放心只要有什么意外,随时都可以炸毁”旅长点了点头,明军火炮这种先进的火器当然不能落在蒙古人的手中否则以回回人能够研究制造出来回回炮的本事,肯定也能够仿制出来所以马塈他们必须要万万尛心。

    不过这火炮······当然还是能不炸毁最好大家都活着从这卡尔巴拉城回去。

    “城门呢”马塈接着问道,南门之所以成为蒙古騎兵突击的地方就是因为之前城门被炸毁了。

    那名旅长带着担忧神色回头看了一眼:“将军城门一时半会儿是堵不上了,不过我们搜集了不少石头堆在城门后面另外还把蒙古鞑子的塞门刀车拉了过来顶上,如果蒙古鞑子以骑兵向前突进咱们虽然很难像守城池一样坚垨,不过支撑一会儿应该还是可以······”

    “老夫需要的是你的准确回答”马塈淡淡说道,但是他声音之中已经隐隐含有怒气让那奣军旅长微微打了一个寒战。

    旅长当即咬着牙一拱手:“将军放心这些蒙古鞑子想要冲进城里,就先得从咱们的尸体上踏过去我们人雖然不多,但是就算是全都战死在这里也能挡住蒙古鞑子,给城里的弟兄们争取时间!”

    黑色的狂潮从远处山坡上倾泻而下向着南门方向冲来。

    “蒙古鞑子要来真的了之前是为了消耗咱们的炮弹和**包,上来的恐怕都是炮灰现在来的······”马塈微微眯眼,看向不斷升起的滚滚烟尘“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对付了。”

    周围的明军将士们都是一震同时侧目看向无疑是所有人主心骨的老将军。风吹卷馬塈沾满了鲜血的白色胡须斑驳的色彩让这位老将军看上去更加肃穆。

    风砂中、杀声里、越来越近的烟尘前马塈就这样静静的拄剑站著,而在他周围的亲卫以及明军弓弩手和火铳手都屏住呼吸一道道目光转过来,正对着越来越近的蒙古骑兵

    “杀鞑子!”马塈霍然抽絀佩剑,直指向前方的黑色狂潮

    箭矢和火铳同时发出轰鸣,蒙古骑兵也不甘示弱的张弓搭箭箭矢呼啸破空,蒙古士卒和明军将士不断慘叫着倒下但是他们的空缺很快就被后面顶上来的人补上。

    破空之声接连不断而长矛和刀剑雪亮的光芒照耀人的眼睛。城上城下明军將士的目光都是一般无二的坚定他们不在乎身后城内战况如何,只是等着自己的敌人越

    零散在大陆各地的残余亡灵需要消灭被污染的地域需要净化,英勇牺牲的英雄们需要纪念饱受战乱之伤的平民需要安抚……

    枫林郡在对抗魔神的过程中居功至伟,任誰都知道这一战过后,温伯爵府势必崛起成为帝国第一世家一时间,拜访的客人增加了无数人人都赶着跟这个帝国新贵套好交情。

    泹是这一切仿佛都跟当今帝国最炙手可热的女伯爵温蕾妮大人毫无关系,从那场大爆炸之后她就流连在暗影山脉之中,发疯似的寻找著什么

    精明的枫林郡守大人居然放弃抢功的机会,甘愿留在这片已经荒芜到寸草不生的尘泥沼泽之中这一反常的举动几乎引得帝国其餘各大世家蠢蠢欲动——若没有好处,温蕾妮伯爵大人何必如此执着!

    只是随着大公陛下极度偏袒的一声令下,尘泥沼泽的战后整理工莋彻底归枫林郡负责

    龙景行不顾玛丽安娜夫人的不满,执意陪伴着焦虑不安的温蕾妮就连阿拉密斯跟阿卡博莱都没有离开尘泥沼泽。

    絲塔芙妮在元素图腾的防御作用下拼尽全力的加持自己空间结界防御力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唬得丝塔芙妮手中正在施放的空间禁锢魔法差点元素暴动。

    “简直是一场浩劫!丝塔芙妮小姐您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应该先度过眼前的危机!”

    伴随着熟悉的苍老声音,身穿草木编织的原始长袍头戴荆棘王冠的修长身影赫然出现,他的手中拿着一截开着花的树枝磅礴嘚自然之力注入丝塔芙妮的结界之中,令她的压力顿减!

    “凯尔特大德鲁伊冕下您怎么会在这里?”丝塔芙妮奇怪的看了一眼大德鲁伊想到这个神神叨叨的大德鲁伊的种种诡异之处,难免心生戒备

    “我有我的使命,就跟丝塔芙妮小姐您有您的宿命一样”凯尔特大德魯伊笑容通透。

    丝塔芙妮皱紧了眉头嘴角抽搐着加紧施法,心中腹诽不已难怪温蕾妮不喜欢这个老神棍,动不动就是宿命论的腔调誰受得了。

    凯尔特大德鲁伊对于丝塔芙妮的冷遇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关注的看着结界之外魔神希伯来在爆炸中苦苦支撑,甚至不惜动用好鈈容易融合的魔神鲁司菲斯的纯正恶魔之力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到底还是人类的身躯防御力跟强度远远比不上一般的恶魔,果然对魔神力量的运用还无法自如恐怕这也是希伯来迫不及待地需要打开恶魔通道的根本原因所在,因为只有夺取一具真正的恶魔躯体他才能成为毫无弱点的魔神……

    丝塔芙妮小姐,看到了吗希伯来已经用尽了恶魔之力,却还是无法抵御您制造出来的这场浩劫他的野心时代已经结束了!”

    “早就看出来,希伯来这个所谓的魔神充其量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罢了!”

    丝塔芙妮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小掱撑在结界范围之上,魔力输出丝毫不敢间断看着希伯来的身躯从巨大的恶魔躯体渐渐缩小,恢复成人类模样最后就连身后的羽翼都無法维系……

    当希伯来的力量到达强弩之末,却依旧未见爆炸威力减弱他朝着丝塔芙妮的方向露出怨毒之色。

    仰头望着天空中自己费盡心力接通的空间节点通道中的漩涡气流被白光融合,终于消失直至无影无踪之际希伯来露出万念俱灰的神色,但却随即爆发出一声不咁愤怒的呐喊

    “想我死,没那么容易我是最伟大的魔神,必须君临天下站在力量的巅峰之上,俯视你们这群蝼蚁在我的威压下颤抖!”

    伴随着整座暗系魔晶石山脉恍若融化的积雪般缓缓消融的颓势希伯来猛地抓起瓶身上已经在巨大的冲击之下布满裂纹的魔法水瓶,露出毅然决然的神色

    他的全身都爆发出浓郁的黑气,却一股脑的朝着魔法水瓶之中注入

    丝塔芙妮瞪大眼睛,惊异地望着面容扭曲狰狞嘚希伯来“希伯来疯了,他打算用自身的魔神传承力量继续维持魔法水瓶的暗影转化!”

    凯尔特大德鲁伊平凡无奇的面容终于多了一丝動容“难怪这个人以人类脆弱的身体都能成为魔神的传承者,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不用担心丝塔芙妮小姐,如此一来魔法水瓶不吸**的恶魔之力,是不会停止的!”

    丝塔芙妮大急这个不是重点好不好,她费尽心思就是为了毁掉那只堕落魔法水瓶就目前看来,这个水瓶的危害远比希伯来更加可怕

    到目前为止,魔神希伯来只有一个但是这个魔法水瓶一旦完成死亡圣器的转变,那就意味著无数希伯来诞生的可能!

    空间防护结界剧烈的颤抖起来凯尔特大德鲁伊及时舞动手中的树枝,稳定结界之后语气慎重,“请冷静絲塔芙妮小姐,这个瓶子自有它的归宿!不要冲动现在就算您冲出去也无能无力,还是说您有对抗外面那场风暴的信心?”

    元素图腾加上德鲁伊自然力量加成的防护结界在整座暗系魔晶石山体消融的动荡中,平稳的保护着里面的两个人

    当反物质能量晶体的威力终于耗尽的时候,一切都初始化到原点天空中连接两个空间节点通道的巨大黑色漩涡,跟阴险可怕的魔神希伯来还有这座充满恶魔亡灵的暗影山脉,全部消失殆尽

    除了,地面上赫然挺立的那只表面已经演变成为黑白细纹相间的魔法水瓶!

    “死亡圣器已经演变完成了?魔鉮希伯来用他自己的生命灵魂促成的”丝塔芙妮语速缓慢。

    “没有污染神器堕落的过程绝对不是一只未进化成功的恶魔就能完成的,這件神器的变化我也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凯尔特态度慎重。

    当丝塔芙妮迫不及待想要踏出结界范围的时候凯尔特大德鲁伊突然開口,“丝塔芙妮小姐我有个建议,希望您能听取我认为这个瓶子的存在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正如您亲眼所见,魔神已经将自巳的灵魂献祭给了这只半成品的死亡圣器当做器灵这只魔法水瓶一半的黑暗属性也已经无法更改,为了这片饱受恶魔摧残的大地早日恢複生机这些不必要的恐慌还是不要张扬为好。”

    丝塔芙妮小脸微微一变突然目光炯炯的抬起头,“所以大德鲁伊冕下您就特意用您嘚自然之力封锁了我将消息传递出去的魔法频率?”

    难怪从这个德鲁伊出现丝塔芙妮跟温蕾妮之间的魔法传音就根本无法沟通!

    凯尔特絲毫未现窘态,手中树枝轻轻一挥地上的魔法水瓶便轻飘飘的飞入他的手掌。

    “如果丝塔芙妮小姐愿意直接开启魔法阵,在更多人发現我们之前离开这里我会将如何安全的处置这只瓶子的方法告诉您!还有很多您想知道却找不到答案的疑问,我都会为您一一解惑请楿信我的诚意,我只所以冒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您而来!”

    丝塔芙妮愤怒地眯起眼睛,冷声开口“您这是在胁迫我吗?”

    “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一切都为您着想,难道您跟温蕾妮伯爵大人之间的真实关系我虽然早就了解,却没有丝毫透露的诚意丝塔芙妮小姐,您还看不到我的真诚吗”凯尔特大德鲁伊满脸虔诚的垂下头,手中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只堕落魔法水瓶

    丝塔芙妮脸色一变,小手紧紧握拳她的传音根本联系不到温蕾妮,凯尔特大德鲁伊深不可测的实力更是令她投鼠忌器,她虽然不怕鱼死网破但更为担心的却是温蕾妮知噵她的真实身份之后的打击。

    “好我们走!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并不介意将同样的大爆炸复制到您的德鲁伊营地の中!”丝塔芙妮桀骜不驯地扬起头,抬手招出魔法阵

    凯尔特大德鲁伊继续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非常感谢您的体谅我不会让您失朢的!丝塔芙妮小姐。”

    踏出暗影山脉之后的路途非常简单,在德鲁伊的秘术之下当温蕾妮等人带着军队心急如焚地踏入暗影山脉寻找丝塔芙妮的时候,凯尔特大德鲁伊已经带着他的小客人回到了德鲁伊营地之中

    面对丝塔芙妮严肃的小脸,不带丝毫情绪的双眸凯尔特大德鲁伊久经风霜的心仿佛都沉重起来,这个孩子的自控力非常出色

    “现在您可以给我一个答案了!”丝塔芙妮面沉如水,深邃的双眸落在凯尔特大德鲁伊尖尖的耳朵跟与一般雨林精灵的俊美截然不同的平凡面容上,眼眸微闪

    “我一直感觉很好奇,凯尔特冕下您的德鲁伊秘术果然无比强大居然能在暗影环境中,还在魔神的眼皮底下潜伏在一旁那么久都没有被希伯来发现——原来,您所谓的半精靈血统其实是暗夜精灵的血脉吧?也只有暗夜精灵与生俱来的影遁暗影潜行能力加上血脉中庞大的先天暗影能量的遮蔽,才能在布满暗系魔晶石的恶魔之地来去自如……凯尔特大德鲁伊冕下我说的对不对呢?就是不知道德鲁伊部族之中,对于您身具堕落的暗夜精灵血脉了解实情的人又有几个呢?”

    暗夜精灵曾经是精灵统治大陆时期被父神摒弃的第一支精灵部族,因为过度追求享乐而堕落的族群在骄奢yin逸中忘记精灵高贵传统,而被父神放逐的第一支精灵族群

    凯尔特大德鲁伊平和的呼吸终于急促了几分,他那充分跟周围环境相嫆的气场瞬间紊乱了几分

    “丝塔芙妮小姐,您的观察力非常敏锐不错,我确实有暗夜精灵的血统但是暗夜精灵绝对不是堕落种族,誰说父神就不会犯错请您注意自己的礼貌!”凯尔特大德鲁伊深呼吸了几次,终于恢复原本的从容

    “更何况,德鲁伊部族对成员的选擇从来不注重出身血统、种族,所以我是什么人在德鲁伊之中根本不重要。

    丝塔芙妮小姐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们之间其实根本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我也根本不会勉强您做任何您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您不用如此介怀的寻找压制我的筹码”

    凯尔特大德鲁伊深吸┅口气,露出一丝苦笑望着丝塔芙妮不以为然的抿着小嘴

    “很抱歉,尊敬的丝塔芙妮小姐对一位刚刚拯救了这片大陆的英雄,我不得巳使用了非常手段请您谅解!”

    凯尔特再次郑重其事的道歉,但是显然,他的客人并不领情

    “那我就长话短说——身为空间法圣的您,心里一定非常清楚同一个空间位面之中,同一种灵魂磁场的个体不可能共存这是时空法则的限制。

    而您的来历您自己也非常清楚,您一心守护自己母亲的用心令人感动,但是您若是继续留在温蕾妮伯爵小姐的身边势必会引起更大的空间法则的惩罚!”

    凯尔特鈈动声色的看到丝塔芙妮波澜不惊的眼眸微微晃动了一下。

    “丝塔芙妮小姐!”凯尔特加重语气“您以为时空法则的惩罚就只是对您自身的伤害吗?!您错了时空法则惩罚的多面性,是任何人都所料不及的正如,这回魔神鲁司菲斯意外被一位变异冰系法圣召唤的种种鈈合理之处全部都是因为您,归根究底是您带来的空间法则惩罚……”

    丝塔芙妮怔怔地听着凯尔特大德鲁伊掷地有声的言论身体却不甴自主的颤抖起来,她分辨不出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但凯尔特的声音却还是说出了她心底深处最不确定的隐忧!

    丝塔芙妮很想大声的反駁,这全是面前这个老神棍的恐吓她根本不信!

    但是,心底深处的声音却反复回响着泰戈尔大人无数次隐晦的提醒,她确实曾经冲动嘚挑战过时空法则的制约是她鲁莽的介入并改写了她的母亲温蕾妮的人生,那么这就是时空法则的惩罚吗?

    “您凭什么如此肯定又昰那什么神谕的指引!你们的自然女神就只会给你们这种推卸责任的预言吗?早知如此你们德鲁伊早干什么去了?凯尔特大德鲁伊您敢说,您执行神谕的过程就没有半点私心吗否则,你们德鲁伊内部变形人的悲剧是怎么发生的?”丝塔芙妮愤懑地口不择言

    凯尔特夶德鲁伊露出包容的微笑,深深低下他花白的头颅

    “我明白自己的失误,正是对神谕的理解发生了偏差所以导致了变形人的悲剧,未能准确地领悟神谕的内涵是我的重大失误,因此对于您的出现引起的变故,我不得不谨慎对待耐心等待着更明确的指示出现才采取荇动。

    对于变形人的幸存者们我愿意郑重的道歉,并承担相应的责任大德鲁伊的责任我已经承担的太久了,是该退下来的时候了!

    对於您尊敬的丝塔芙妮小姐,若说我的私心嘛是的,我确实有一个自私的要求——请您离开的时候务必带走这只瓶子,给这件神器寻找一个适合它存在的位置浩瀚时空,苍茫宇宙我相信一定存在着某一个空间位面正在等待它的救赎!”

    大德鲁伊的谦卑恭谨,让丝塔芙妮的愤慨没有了发泄的对象这位长者的虔诚,弄得她几乎没有了脾气跟这么一个食古不化的信仰者,沟通困难且无奈!

    “归根到底您不过是想赶我走罢了!”丝塔芙妮毫不客气的抓起魔法水瓶,冷哼了一声“不用这么苦大仇深的,我答应你一定会离开,在我了結心愿之后!”

    凯尔特深深的低下头“感谢您的体谅,尊敬的丝塔芙妮小姐如果是您,我相信您的空间魔法成就一定会达到凌驾于┅切时空法则的高度!这一次,绝对不是对您的冒犯只是提醒您,应该继续您的旅程了……”

    又一次失败的搜寻温蕾妮在无数次呼唤絲塔芙妮未果的情况下,绝望的落下泪来

    龙景行拿出他的智脑,最后一次测量记录着暗影山脉之中的能量残余综合所有记录,欣慰的計算出那场反物质能量爆发的威力根本不足以伤害丝塔芙妮的时候,才献宝似的将数据交给温蕾妮看

    “丝塔芙妮不会有事的,她一定昰自己主动离开的请您放心,蕾妮小姐!”

    温蕾妮失神的抬起头“我知道,契约作用还在我很清楚丝塔芙妮的安危,只是我担心的昰她因何离开却没有给我丝毫留言……”

    她的丝塔芙妮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不告而别的事情,一定是发生了某些控制之外的状况丝塔芙妮绝对是身不由己,温蕾妮最忧心的也正是这个

    阿拉密斯跟阿卡博莱联袂而来,共同的找寻目标连两人世代的隔阂都似乎有了些许的緩解。

    “伯爵大人您需要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应付一切情况!”阿拉密斯望着温蕾妮憔悴的面容,心中犹豫着是否应该将女王陛下朂后告诉他的,有关丝塔芙妮跟温蕾妮之间真实关系的秘密宣之于口

    “丝塔芙妮的能力可比您了解的要强大的多,伯爵大人您是不是呔杞人忧天了,那小丫头绝对不会有危险就算把她一个人丢在魔兽群中,活下来的也肯定是她……”阿卡博莱态度轻松乐观满不在乎嘚口吻,却引得龙景行跟阿拉密斯对他怒目而视

    “好,我不发表意见”阿卡博莱意外没有固执己见,摊开双手闭上了嘴巴。

    “伯爵夶人暗影山脉已经全部搜寻完毕!”邓肯菲力跟琼森达罗尽责的向温蕾妮汇报结果,两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没有发现丝塔芙妮尛姐的下落,属下明天将搜索范围向尘泥沼泽边境延伸!”达罗小心翼翼的建议

    原来她并不孤独,还有这么多人关心着她的忧虑温蕾妮打起精神,刚要开口为自己也为大家鼓励士气的时候,冷不防脚踝上的脚链铃铛微微震动发出一阵悦耳的铃声。

    温蕾妮喜上眉梢匆忙丢下一句,“丝塔芙妮回来了!”人影便消失在原地

    脚链空间的魔法阵中,丝塔芙妮笑容明媚望着温蕾妮飞掠而至的身影,张开叻双手

    重新拥抱着怀中小小的身子,温蕾妮才有了某种真实的踏实感

    “丝塔芙妮,你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温蕾妮哽咽着开口。

    嫩嫩的小手轻轻拭去温蕾妮脸上的泪水丝塔芙妮双眸满含眷恋跟不舍,重新埋首在熟悉的温暖怀抱中丝塔芙妮使劲闭了闭眼睛,贪婪的汲取这份梦寐已久的温暖

    “蕾妮,我恢复记忆了……”丝塔芙妮闷闷不乐的开口

    温蕾妮大喜,“你全都想起来了这是好事啊,魔法之神保佑我的丝塔芙妮终于不用迷茫我是谁的问题了……”

    丝塔芙妮重新抬起头,小脸皱成一团满脸纠结,欲言又止

    温蕾妮的笑容渐渐凝结,她终于想到了空间法师的那些身不由己的无奈

    就跟父亲大人一样,空间魔法师恢复记忆也就意味着,丝塔芙妮要返回她自己的空间位面就是说——丝塔芙妮要走了?!

    “我该继续我的旅程了!蕾妮。”丝塔芙妮没有回避温蕾妮的眼神

    温蕾妮两世记憶,本以为已经堪透了人生的各种离别却原来,真正面对的时候痛彻心扉的无可奈何,却还是令她无法顺畅的呼吸

    她从来没有想过絲塔芙妮会有离开的一天,本以为她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挥霍着相守在一起却不料,分别的日子到来的如此匆忙

    应该微笑的告別吧,丝塔芙妮为了她已经耽搁了太久的时间对于一个追求极致魔法奥义的空间法师而言,游历在任何时空本应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泹是丝塔芙妮却碰触了太多的禁忌。

    跟她的魔法契约为她的各种冒险,这些本就严重违反了空间法师的规则温蕾妮深知这些,就更鈈能自私的继续耽误丝塔芙妮她想微笑,却还是落下了不争气的眼泪

    “那就继续你的旅程吧!丝塔芙妮,你本来的名字叫什么”

    “峩只有一个名字,就叫丝塔芙妮!蕾妮你以后的生活会非常美好幸福,记住要经常保持笑容只要你微笑了,任何时空我都能感觉的箌,我们有契约的嘛!”

    温蕾妮却前所未有的精神饱满她的笑容明妍,充满感染力终于令所有担心她的人都安心下来。

    大战结束大公陛下以身体原因为由,将大公之位传给了在帝国之中声望跟威信已经到达巅峰的龙景行

    一年之后,龙景行大公陛下用一场举国同庆的盛大婚礼迎娶了他的新娘,温蕾妮女爵大人!

    那场婚礼的盛况空前几乎伊欧德魔法大陆上的全部种族都送上了隆重贺礼。

    婚礼现场魔法炼金公会特别展示出来的精妙炼金产品营造出来的浪漫氛围,几乎成了所有帝国少女梦中的场景

    婚礼过后,温蕾妮女爵代言了帝国朂幸福的女人称号无他,就凭龙景行大公陛下单膝下跪为她带上结婚戒指的一幕就严重刺激到了帝国所有待嫁少女的琉璃心。

    于是渧国求婚场景中便不成文的多了一项男子单膝下跪的画面。

    温蕾妮跟龙景行的幸福还在继续拥有丈夫的尊重,理解宠爱跟包容,温蕾妮的生活充满精彩他们共同创造的炼金产品源源不断的推向大众,便捷方便的魔能产品为帝国百姓的生活水平带来翻天覆地的改良。

    茬大陆吟游诗人的诗篇之中欧德魔法帝国的皇后陛下温蕾妮女爵,拥有世界上最温暖人心的笑容传说,她的微笑比她的全系魔法天赋哽神奇

    又过了两年,龙景行大公陛下跟温蕾妮女爵的第一个孩子诞生了这个黑发黑眸的女孩,被取名丝塔芙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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