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重生待妾的养儿记妾是哪个字

本是当家奶奶,为了做他人之妾,她气死亲夫,落得如此下场本是当家奶奶,为了做他人之妾,她气死亲夫,落得如此下场三顺的梦百家号在古代,能成为一个富贵人家的当家奶奶,只怕是很多女人的人生目标;而沦为他人之妾,却是很多女人坚决不从的,哪怕这个女人身份卑微,比如《红楼梦》中的鸳鸯,宁可一死,也不愿嫁与贾赦为妾。可是在《金瓶梅》中,却偏偏有这么一个女人,放着好好的当家奶奶不做,立志要成为西门庆之妾,为了达到这个人生目标,她不惜转移财产,气死亲夫,最后虽然如愿以偿,却不免下场凄惨。这个女人就是李瓶儿。她的丈夫花子虚,也是清河县数得着的富户,家资富饶,与西门庆家住隔壁,因此被西门庆拉来做了“十兄弟”之一。由此,西门庆也经常到花子虚家走动,慢慢的就和李瓶儿刮上了。李瓶儿从此心中只惦记着一个西门庆,对花子虚爱答不理。被兄弟挖了墙角的花子虚,已经够倒霉的了吧?别急,还有更倒霉的事情等着他。忽然有一天,花子虚的几个同胞兄弟,把花子虚告上公堂,说他独吞了做太监的叔叔留下的财产,花子虚被关进了监狱,带出口信来让李瓶儿去求西门庆走门路。李瓶儿巴不得一声,立刻叫了西门庆来,交给她三千两银子,要他去帮着花子虚撕掳官司。西门庆道:不用这么多,一千两就够了。李瓶儿道:多余的你就收着吧,我早晚也是你的人。另外我还有很多箱珠宝,找个机会也都搬到你家中。晚上,西门庆叫了几个小厮,隔着墙,李瓶儿那边递着,西门庆这边接着,把花子虚的家底搬了个干干净净。随后,西门庆倒也一心一意的帮着花子虚跑事情,官司判下来,花子虚要把自己家的房子卖了分给几个兄弟。等花子虚出监狱里出来,房子被卖了,家产一无所有了,还没问李瓶儿一声,被李瓶儿骂了个狗血喷头。吃了哑巴亏,又找不到证据的花子虚,没几天就一命呜呼。清除了花子虚这个绊脚石,李瓶儿开始一心一下的谋划,怎么才能顺利嫁进西门庆家。李瓶儿也知道,西门庆家早就有了五房妻妾,为了讨好这五房妻妾,她打听得正月初九是潘金莲的生日,赶忙买了礼物来与潘金莲做生日,一进门,就赶忙给西门庆的正室吴月娘磕了四个头。按说,花子虚与西门庆是结拜兄弟,李瓶儿和吴月娘的身份是相当的,只需平叙姐妹之礼就足够了,可是,为了能得到这位正头娘子的认可,李瓶儿不惜把自己身份放低,一直低到了尘埃里。宴席之上,因为吴月娘说了一句李瓶儿戴的金寿字簪儿“倒好样儿”,李瓶儿立刻吩咐跟随的冯妈妈,到家中把一样的簪儿取了几对,西门庆的妻妾一人一对。因看见春梅灵变,知道是西门庆收用过的,赶忙与了一副金三事儿。过了几天是灯节,又忙着请吴月娘等人到自己家中赏灯吃酒。经过李瓶儿的百般努力,中间又经历了一些波折,这位气死亲夫的高贵当家奶奶,终于正式嫁进了西门庆家,成了第六房小妾。进了门之后,李瓶儿更是加倍的谨慎小心。她有一副九两重的金丝狄髻,因为听说吴月娘等人都只有银丝的,便不好再戴,让西门庆拿到银匠家毁了,给她打一个和吴月娘差不多的金镶玉观音满池娇分心和金九凤垫根儿,因为这两件首饰使不了这么多金子,剩下的金子,又给潘金莲打了一件九凤甸儿。家里吃酒,她总是出大头;自己的衣物首饰,也不知道给了潘金莲多少;西门庆来她房里,她百般的找理由撵西门庆去潘金莲房中;对待下人,她也是赏多罚少。李瓶儿如此的收买人心,百般讨好诸人,她是不是就真的能在西门庆家有了一席之地呢?没错,西门庆对她倒是百般宠爱,再加上她又生了西门庆的第一个儿子西门官哥儿,更是专房独宠了。但是,因为她的被宠,引起了潘金莲的极大嫉妒。最后,在潘金莲害死了西门官哥儿之后,李瓶儿思子心切,郁郁而终。这就是一个一心放弃了自己的正房太太,甘愿做他人之妾的女人的下场。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系作者授权百家号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三顺的梦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品读名著,发现名著的潜在深意。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穿越之我是林冲娘子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深夜,在村头的一个三层楼房的小院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送人出门。  “贞丫头,回去的路上小心点,这么晚还让你跑这一趟。过两天张叔上山给你打个野鸡。”  “不用了,张叔,你快回去吧。小轩还要人看着呢,你就送到这吧。”  “那好吧,你路上当心些。”  “恩,也不算远,你回去吧,我走了。”  张贞冲着张叔挥了挥手,转身就朝村外走去了。走在村外的土路上,张贞回想起晚上的一切,还捏了一把冷汗。张叔是村里的养殖户,离婚了一个人带着个六岁的娃娃,平时雇个保姆照顾孩子。当他晚上回到家时,发现保姆不在孩子发烧了,烫得吓人。他赶忙给村里的赤脚医生家打了电话。张老头不在,去镇上接人去了,是他的孙女张贞接的电话。张贞接了电话,提了药箱就下山去了。还好及时退了烧,问题不算大。  张贞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想,不知道爷爷回家没,桌上的纸条应该看到了吧。想着,她加快了脚步,抄近路往家里走去。走着走着,张贞发现她好像迷路了。也不对啊,这路都走了十几年了,哪里能迷路了。不会是碰见鬼打墙了吧,有这么倒霉吗?看着眼前的树林,张贞有些后悔抄小道了。抬头看看天上的大月亮,张贞又静下心来。这么大月亮,又不是黑灯瞎火的,还能闹鬼了不成,接着走吧。  走了十几分钟还是感觉在原地打转,张贞有点沉不住气了。“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敢挡姑奶奶的道。”冲着树林大吼了一句,张贞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还别说这林子居然像是回应她刚才的话似的,树枝突然就晃动了起来。妈妈咪呀,真不能吧。张贞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的枝杈直嘀咕。只见一团金色的物体从树枝间快速地飞了出来,看不清是什么。  “终于找着你了,死丫头。”这是什么,居然会说话,看来不是鬼了。看着眼前上下扇动翅膀的金色小鸟,张贞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  “你叫我什么,不会是你把姑奶奶困这里的吧,我就说嘛,走了这么多年的路哪里就能迷路了呢。说,死鸟,拦姑奶奶的路干嘛。”说着,只见张贞飞快的伸出手把那小鸟给抓在了手里。  小鸟在张贞的手里不住的挣扎,“快放开我,你这死丫头,性子变化怎么这么大,跟个男人婆似的,你前世的温柔贤惠上哪里去了。”前世关我P事,老娘活在当下好不好。恩,等等,什么前世,这死鸟说什么呢。  “快说你是干嘛的,姑奶奶还急着回家呢。”  “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快断……断气了”张贞松开了手,只见那小鸟飞快地飞出了一段安全距离后,停在了一个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张贞,“你这死丫头,说动手就动手,亏我为了你的事忙活了这一千多年。早知道你这死丫头这么难搞,当初就该求娘娘把你从那名单上除掉……”  看着树上的小鸟在那里自说自话了半天,张贞还是没听明白它在说什么,便吼道:“说人话,说重点,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瞎耽误姑奶奶功夫。”  “哦……重新自己介绍下,恩,我是上古妖族的金乌十一太子,不要叫我死鸟,死丫头。”  “重点!!”  “咳咳,别急嘛。事情是这样的,本太子是上古天帝帝俊和嫦曦的儿子……”  “不对啊,你糊弄姐呢,当姐姐不看网络小说啊,后羿射日的故事又不是没看过,那是金乌十太子,哪里来的十一太子。”张贞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它的话。  “我又不是那十个短命鬼,本太子跟他们不一个妈生的,你这死丫头别老是打断我话好不好,放心吧,不耽误你回家的时间,这里不是你原来的空间,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本太子做事很有操守的,好好听我说完。”看着眼前快歇斯底里的小金乌,张贞识时务地闭嘴了,不耽误回家的时间就行,就当听故事吧。  听着这鸟啰嗦了半天,张贞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据这鸟说,它是帝俊和他另一个老婆生的,那十个短命鬼的妈是羲和,不要把他们混为一谈。他还有两个同胞的姐姐。据说,当年巫妖大战的时候,他老爹把它两个姐姐和还是鸟蛋的它送到了女娲娘娘那里避难。据说她两个姐姐对它非常非常非常好,就是当娘也就这样了。某一天,它两个姐姐得罪了后来的天帝昊天,给打下了轮回。它找女娲娘娘求情,娘娘给了它一个考验,完成了就把它姐姐找回来,免受轮回之苦。而这个考验就是度化九百九十九对三生怨侣,让他们再续前缘,化解了怨气,每度化一对,娘娘给他的红绣球便多一条红丝线,直到收集满九百九十九条红丝线才能圆满。当然这个过程中,它的法力全被封印了,就给它剩下点零头自保。而它金乌十一太子经过重重磨难,终于成功度化了九百九十七对三生怨侣。然后在这倒数第二对的时候出了问题,失败了。  “既然你失败了,那你找我干什么,姑奶奶像是什么三生怨妇嘛,不对,啊呸呸,三生怨侣。”张贞不爽地看着眼前大演苦情戏的死鸟。  “宾果,你答对了。你还真就是,就是我也没想到会在这三生怨侣里还有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奇葩,搞得本太子这么狼狈……”金乌十一太子越说越小声。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有怨气了,姑奶奶这么洒脱的人哪里来的怨气。”  “回归正题,回归正题。你是没什么怨气,所以才说你是那朵万中无一的奇葩啊。因为某些缘故,恩……,我中间打了个盹,睡了两年,然后你和你那位被人搞得生离死别,然后你在三生石前呆了一千年,接着就怨气全无地投胎转世去了,然后你那位在他死后却充满怨气地在人间飘荡了千年。我在你们出事情后就回去找娘娘打滚撒娇求情去了,好不容易才求来这个弥补的机会,只要我能让你们再续前缘,化解了你那位的怨气,还是算我成功,这样我就能去度化最后一对,救回我的姐姐们了……”  “你跟我说了半天就是这么个结果啊,姑奶奶才不信呢,你接着编,编完赶紧让我回家。”张贞不耐烦地说。  “女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想我为了找到你都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再说我可是帮你和你的老情人再续前缘啊。”小金乌死皮赖脸地飞过来站在张贞的肩头,冲她眨巴着它那双水汽蒙蒙的大眼。  “死鸟,不要冲我卖萌……姑奶奶不吃这一套!”张贞伸手一把抓过来小金乌,又给甩回了树上。“赶紧说,你到底想让我干嘛。”  “好吧。那说正紧的,张贞,我知道你这世最重要的亲人是你爷爷,今晚他去接人了,对吧?”小金乌见张贞油盐不进,决定使出杀手锏了。  “是又怎么样,你别打我爷爷主意。”  “我没打他主意,准确的说,是阎王打他主意。他在今晚回来的路上,会遭遇车祸,死是死不了,不过会成为植物人。哎,你别急啊,你听我说完啊,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性急……”看着张贞转身就跑,小金乌赶紧飞到她身前拦住她。  “我能让你爷爷改命,只要你能照我说的做。”  “那我爷爷就不会出车祸了?”  “那不能,车祸还是会发生的,这是大势,改不了的,不过我能让他伤的不那么严重,不会成为植物人就是了。”  “那不是还是要受伤。”  “有命在就好啦,总比躺床上当植物人睡到死强吧。”  “你不是说你法力被封了吗,那你怎么救我爷爷?”  “救你爷爷用不着法力,找阎王判官他们喝顿酒,拉拉关系,送点礼就成了。”  “……你确定?”  “这么不信任本太子?本太子看着有这么不靠谱吗?”  “不是看着,是本来就不靠谱好不好。不然你怎么会打盹搞砸事情。”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行,你说我怎么做。”张贞索性在树下坐下,等着小金乌的下文。  “其实,你这世还是蛮有意思的。”  “什么叫蛮有意思?”张贞听得直皱眉头,有点不解。  “你看你,这世和前世性子完全不同,身上的小秘密还挺多的。不然一般人碰见你现在这种情况早在一开始就吓得哭爹喊娘了,哪像你还这么粗神经地听本太子说半天,还和本太子吵架……”  “这叫胆子大,少见多怪。”  “张贞,女,十八岁,少时父母离异,被没责任心的老爸丢给爷爷,与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是乡村赤脚医生,医术不错,在乡间颇有声誉,从小把孙女当小子养,把自己一生的医术都传给了孙女。我没说错吧。”小金乌得意洋洋地说着,“当然这是表面的,实际上你们家还是上古器宗在凡间为数不多的分支之一。不过这讲究天赋,你老爸没这方面的天赋,所以你爷爷也没指望过他,你倒是小小年纪就萌发了心火,入了你爷爷的眼,传了你这祖传的东西。这心火是器宗炼器的必需手段。你自幼跟随爷爷修行,习了炼体炼心之法,比一般人多了些手段,不过这性子也越来越男人婆了……”看着张贞手里的石子,小金乌识趣地闭嘴了。  “继续说正题,你们家的这家传之法有点残缺,已经不能跟器宗真正的炼器之术相比了。不过比现在凡间所谓的那些科技相比,又有些超凡之处,说粗点就是比一般的打铁匠强些还是有的,还不用自己动手,就是没什么用倒是真的。炼体炼心之术,最多也就是强身强魄之功。不过就这点来说,倒是少了我不少麻烦。”  “怎么说?”张贞有点好奇。  “我要把你的魂魄送回你的前世去,而现在你的魂魄强度比一般人好些,不用我再费事啦。”  “那我回去怎么做啊,说具体点。”  “这还用我说吗,就是让你找到你的老相好,然后你和他幸福‘一被子’,白头到老,化了他的怨气就可以啦,不要像之前那样旧的没化去,又添了新的怨气,整死本太子了。”看着眼前摇头晃脑的小金乌,张贞突然觉得她好像上了一条贼船。  “那你说的我那位是谁啊,我怎么去找。”不过为了爷爷,张贞还是闭着眼上了这条贼船。  “这个不能告诉你,天机不可泄露。”张贞冲小金乌狠狠地比了个中指。  
    张贞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不过感觉有点不对劲,周围温温的热热的,感觉就像是在水里。更奇怪的是,眼睛明明怎么也睁不开,但是感觉却非常清晰,就好像她用皮肤看见了周围的一切一样。没有光线,温暖又舒服的水,偶尔还能听见点动静,就是听不清楚是什么。张贞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被那只自称金乌十一太子的死鸟给骗了,那死鸟压根就没告诉她——她会回到胎儿状态,连婴儿都不是。这和她原来设想的都不一样,她以为她会回到前世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哪里是现在这个时间段。不告诉她要找谁也就算了,还把她弄回胎儿时代,这死鸟办事果然不靠谱……  重新变回胎儿的张贞,在心里再次对着金乌十一太子的鸟样狠狠地比了一个中指。这下时间变得好漫长了,先不说出生到长大要二十年时间,就是眼前这几个月的胎儿时期都有点难挨,总不能睡到出生吧。张贞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极度无聊了很久之后,张贞再也受不了了,她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打发下时间,就算她现在是个胎儿,也快无聊到发霉了。不过一个胎儿能做什么呢,张贞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最后百无聊赖之下,她决定把以前爷爷教她的炼体炼心之术温习下。没办法,实在是太无聊了。  张贞默默地在她娘的肚子里开始重新温习以前的功课去了。不过说起来也奇怪,胎儿状态下的张贞发现心法比以前快了那么一丝丝,当然也就一丝丝。不过没关系,本来就是打发时间玩的。然而张贞并没有发现,当她在她娘肚子里重新修习心法的时候,有一个淡淡的紫色光点汇进了她的身体,不是很多,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那么一个紫色光点汇入。她并不知道这极度无聊之下的无意之举以后会给她带来莫大的好处,就连她这前世的娘也沾了点光。  有了事情做之后,日子终于能过了。好不容易熬够了十个月之后,张贞终于光荣地回到了她的前世——她出生了。当稳婆那粗糙的老手拍在她的屁股上的时候,张贞发出了她人生的第一次呐喊,姑奶奶又回来了。不过听在周围人的耳朵里——那就是这孩子的哭声可真够大的。  很快,张贞便听到稳婆出去给她前世的便宜老爹道喜去了。“恭喜张员外,贺喜张员外,是个小娘子,那小模样可俊了,长大以后定是个大美人。”员外?这是什么年代?怎么这么称呼的?这死鸟也没给点提示,气死人了。  “辛苦刘妈妈了,内子可还好?”还知道关心下老婆,看来会是个好爹,张贞心想。  “员外放心,娘子一切安好。”娘子?这到底是什么鬼年代啊?张贞止不住地在心里呐喊。  “老刘头,快派人去给老夫人报喜。”  听着屋外的动静,张贞已经被擦洗干净,穿上了小衣裳,然后就被递进了一个青年妇人的怀中,嘴里冷不丁被塞进了一个东西。好吧,吃饭乃是人生大事,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就这样张贞吃到了这辈子的第一顿饭。那妇人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女儿,眼中满是初为人母的喜悦。张贞看着这一世的娘,忽然有一种或许来这里一次也还不错的感觉。在现代,父母都是极有个性的人,爱来的时候轰轰烈烈,爱散的时候也够干脆果决,拍拍屁股离婚了,然后就把孩子丢给乡下的老爹去了,潇潇洒洒不带走一片云彩。而现在又重温了这种从不曾记忆过的父母之爱,张贞初回前世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也许这一遭没有白来。  
    转眼就要满月了,在这一个月里,张贞对这世的家庭背景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这世的老爹叫张仲生,字元柏,母亲赵氏,闺名唤作锦娘。张家的长辈都不在了,只有夫妻二人守着些祖产过日,张员外有秀才功名在身,又薄有资产,乡里都称呼其张员外。张员外只有一妻赵氏,夫妻恩爱,虽然年近三十并无子嗣,但也不曾纳妾。张娘子年初怀上了身孕,一家上下和乐,还把邻县的岳母公孙氏给请了过来。现在这家里有一个老爹,娘亲,还有一个外祖母,这就是张贞所有的家人了。张员外在女儿满月的时候给张贞取了个名字——贞娘。对于这个名字,张贞表示自己完全能接受,就多了一个字而已,很习惯。自从张贞娘就开始了这辈子吃饱睡,睡饱给家中长辈逗乐的婴儿生活。当然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张贞娘也不忘练练之前的心法,在娘胎里练习惯了,出生后一不练怪不自在,就接着练了,反正也习惯了不是。不过就是没在亲娘肚子练的爽快感了。张贞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婴儿在母体还没出生的时候那是先天之境,一出母体就沾了尘埃便入了后天之境,两者自然是不大相同的。不过,张贞娘并没有放在心上,都是为了打发时间。小婴儿也很无聊的好吧,又不能表现得太妖孽,所以还是半夜默默练功吧。  满月那天,张员外在家中大摆宴席,宴请乡里,倒是足足闹了几日。这几天,张贞娘就被打扮成一个红扑扑的小福娃样让七大姑八大婶的抱了个遍,时不时地享受下咸猪手的揉捏骚扰。最终,还是亲亲外祖母解救了贞娘,把乖乖外孙女给抢了回来。对于现在是什么年代,张贞娘表示还是没弄清楚,也没得到什么准确的信息。只是通过人们的话和称呼,隐约感觉像是宋朝。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有的是时间去论证,谁让人家一来就是给踢到胎儿时期的,到现在也才刚满月,时间大把大把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张贞娘发现这一家子的颜值都非常高。老爹张员外就不说了,年近三十,勉强能算中年美大叔。亲亲娘亲,二十七了还跟十八岁的大姑娘似的,难怪便宜老爹和娘亲成亲十载没生孩子,也没见老爹纳妾,娘亲大人好威武。最后便是亲亲外祖母了,这才是最妖孽的,明明是五十好几的人了,看着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绝对的超龄****,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绝色美人。这还不是最夸张的,外祖母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带着个女儿来这边投奔亲戚,结果没找到人就在这边安了家,然后靠祖传的医术给乡亲们看病(只看妇人病)。那个时候这样一个会医术又貌美如花还略有家资的年轻小寡妇要多招人惦记,来了不知道多少人提亲,据说外祖母家的门槛都换了五个。不过她老人家都拒绝了,到最后实在被烦的受不了,干脆就放狗轰人。倒还因此得了个贞妇的美名。等到亲亲娘亲长大成人后,那提亲的人也是相当可观的,不知道怎么的,外祖母挑了便宜老爹做女婿。不过事实证明外祖母的眼光很毒,看人又狠又准,便宜老爹对娘亲那真是没话说,十年无出也没见纳妾。不过,这也还不是最重要最夸张的,一天,老太太为了逗外孙女开心,居然给外孙女表演了一下飞檐走壁。张贞娘表示,这绝对是外祖母的绝活,深藏不露的绝活,老爹和娘亲都不知道的绝活,当时就差点惊掉了她的下巴,害得她只能咯咯大笑地去掩饰。这绝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反正从那件事情后,张贞娘就知道,外祖母可没有表面看着那么柔弱,绝对的高人。不过高人也无所谓,这些都不妨碍外祖母对张贞娘的喜爱,好到娘亲都吃醋了。最后甚至为了能天天看到外孙女,公孙大娘干脆搬来跟女儿女婿一起住了。便宜老爹当然是没话说的,娘亲更是不会反对的,以前他们就想接老娘过来一起住,只是老太太没同意,现在倒是遂了心愿。  就这样,张贞娘在这个疑似宋朝的地方生活了下来,和睦的家庭差点都让她要忘了来这里最初目的。一直到六岁那年,那只死鸟又出现了,这才提醒了她,原来咱还是有任务滴。  
    转眼六年过去,张贞娘也已经六岁了。这六年里,日子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无聊,能说话了,不过还是要装幼稚。亲亲外祖母老是喜欢把自己打扮得粉粉嫩嫩的,娘亲更是对外祖母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说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她的乖女也该这样过来,而便宜老爹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发言权。  一日午后,张贞娘趴在窗前逗弄着挂在窗前的八哥,逗着逗着,八哥突然说话了,“死丫头,过得这么乐不思蜀,是不是都忘了本太子的话了。”一听这久违的可恶语气,张贞娘惊吓过后一下子就想到了某只态度恶劣的死鸟。  “死鸟,姑奶奶还没找你算账呢,一下子把我踢到胎儿期,你还好意思说。”  “嗯,这个…这个是失误,没算好时间。”小金乌的眼神开始游离起来。  “回正题,本太子是让你回来找人的,你倒好,过起幸福家庭生活了。”  “还不都是你的原因,你看看这身板才几岁,我要是说我要去找我好几世的老相好去,还不被人当妖怪给烧死了,你还有脸说。”  “怎么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呢……死丫头,又被你带跑题了。我这次来……”  “先别说这个,我爷爷呢?”张贞娘打断了小金乌的话。  “还是那么性急。你爷爷的事情,本太子办妥了,该喝的喝了,该送的也都送了,没问题了。我们还是说说你现在的状况吧。”  “我现在怎么了?挺好的啊。”张贞娘有点不解。  “好个P,你没发现你现在的脾气比以前还急嘛?性格更冲动了?”听着小金乌的话,张贞娘顿住了,静静地回想起过去,好像是有点像这死鸟说的那样。  看着她不说话,小金乌得意地尾巴一翘,“被我说中了吧。要不是怕你还没办完本太子的事情,就把自己玩死了,害本太子又白忙活一场,本太子才不管你这闲事呢。”  “我到底怎么了?”  “你的心法出了问题,本来就是残缺不全的,当然容易出问题了。器宗用心火炼器,但是心火也容易让人心思浮动,脾气暴躁,性格冲动。你现在的情况就很符合这个状况。你们家祖传的心法缺了宁神静心的法诀,修行不深的时候还不觉得,修为加深了就显出来了,很容易引动心魔。当然你还没到那程度。”  “那怎么办?”  “这个简单,本太子抓了一个器宗的弟子弄来了你缺的那部分法诀。”  “那你不怕他们找上门啊?”好简单粗暴啊。  “没事,他们不敢来找本太子的麻烦。再说了,本太子是那种做事留尾巴的人嘛?我把那人的记忆抹了,就是他们宗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说着,小金乌甩了个光球过来。只见那光球飞快地没入了张贞娘的额头。  “好好看吧,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扳正的,毕竟你练了这么些年了。也就你这死丫头走狗屎运了,碰上我,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金乌的尾巴再一次翘到天上去。  “谢谢!”  “知道就好。对了,死丫头,顺便说句,你在你亲娘肚子里修炼的时候,得了些好处。连带的,你那便宜娘也受益了。本来她应该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结果因为你在她体内修炼,她也沾了光,体质变好了,硬是让她闯过了那个死关。俗话说,大难不说必有后福,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你因为那时候吸收了点先天之气,倒是也比以前强上许多。不过这样也好,我又不能呆在你身边,现在你倒是多了些自保的手段。这个给你,这是我准备的东西,给你加点胜算。你自己好好看看吧,时间紧,我先走了。”说着,便又甩过来两个光球。又来这套……张贞娘看了看光球的内容,一个是关于炼器的,主要是武器,当然不可能是所谓的仙器什么的,主要是说怎么炼制些凡间的神兵利器之类的,还有一些甲胄和莫名其妙的小东西。另一个是芥子袋,内部空间却是奇大无比,有二十多个大型体育场的空间范围,里面有无数张贞娘见过和没见过的各种药材,都有标注说明,可见原主人很细心。看年份还都不错,一百年的两三百年的都有,就是千年的也有少许。芥子里面还有个纸条:这是来的路上黑吃黑捡的,一个药宗的倒霉鬼的,我稍微回炉了下,抹去了里面的印记,略做改动,顺手给你了,不用谢我。这芥子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只能装些没有灵智的东西,不过保质保鲜保温,算是便宜你这臭丫头了。那几个青玉葫芦里装的是灵水,估计是那倒霉鬼炼药用的。不过这种程度的灵水本太子看不上眼,给你倒是很合适,至于有什么妙用就自己琢磨吧。那些药材太普通了,不入本太子的眼,就都赏给你了。这破芥子给你的时候已经灵魂绑定了,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甩不掉它了,哈哈哈……张贞娘仿佛能听见小金乌那猖狂的笑声。  
    接下的半年里,张贞娘老老实实地按小金乌给的法诀补全了心法,还别说确实感觉心静了不少。看来以前真的是出岔子了,那死鸟还真是帮了大忙了。张贞娘还好好地看了看小金乌给的其他东西,炼器也铭记于心了,都是些理论知识。没办法,上哪里搞这些材料去,虽然也不贵重,但是现在这个年纪去买那些也太晃眼了,还是老实等着吧。而那个芥子袋还真就像死鸟说的那样,只能装点没有灵智的东西,就连只活鸡也装不进去,当然弄死了还是可以的。装东西进去也不费劲,心念一动就行,都不用伸手去碰,不过距离不算远,就个二十米的距离,再远就不行了。捣鼓这些东西,张贞娘的日子也算过的充实。不过很快平静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因为亲亲娘亲说,女孩家的要学学女红和厨艺,不然将来会被婆家嫌弃的……  看着眼前的绣花针,张贞娘又叹了口气,她的十个手指头现在满是针眼,手指头上连见缝插针的余地都没有了。不过就是这样,亲亲娘亲也没放过她,还是在手把手地教她基础。便宜老爹开过口,说自家闺女不用太在意这个,学不学也没什么大碍的,结果被自家娘子给瞪了一眼就不敢多说了。这苦逼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大半年,最后还是公孙大娘看不下去了,跟自家女儿说,“锦娘啊,你看这都大半年了,贞儿还是这个样子,一看就不是那块料,你也不用再逼着她学了。老话说的好,‘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贞儿虽然女红拿不出手,但这厨艺还是不错的,这有一样能拿出手就行了。这人嘛,都是这样,总有他打死都学不会的东西。想当年,你娘我想把这身医术传给你,结果你就是块木头,连药材都弄不清,还把巴豆煮了当汤喝,害得你老娘我现在想起来还腿软……”听着老娘在那里碎碎念了大半个时辰,张娘子也受不了了,赶忙答应不再让女儿学针线活,不然不知道还有多少臭事会被自家老娘给翻出来。喏,自家官人还在门口听墙角呢,别以为我不知道,都听见闷笑声了。笑吧笑吧,看晚上怎么收拾你这个老东西。张娘子赶忙把女儿交给自己老娘,出门训夫去了。  “还是阿婆最疼贞儿。”张贞娘看着自家老娘出门去了,就咯咯地笑着扑到外祖母的怀里去了。怎么说也要谢谢外祖母的‘救命’之恩啊。  “贞儿啊,虽说你娘答应了不让你学针线了,不过你个女娃娃总还是要学些东西的,总不能什么也不会,这会叫人说嘴的,你说是不是?”公孙大娘对着自己的外孙女徐徐诱之。  “那阿婆你说,贞儿该学些什么?”张贞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自己外祖母自己会炼器,说通俗些就是我会打铁,还不用自己亲自己动手。这个好像行不通。  看着鱼儿上钩了,公孙大娘对外孙女笑得更慈祥了,“那贞儿跟阿婆学医可好?你娘当年可是跟你现在学针线一样,打死都没学会,你跟阿婆学医术,等学会了好回去笑话你娘,你说好不好?”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看着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的张贞娘,老狐狸决定加大诱饵,“阿婆不止能教你医术哦,还能教你飞檐走壁呢,当年你娘身子弱,阿婆压根就没生过教你娘这独门功夫的念头,只想着让她学学医术,也好没事给自己掌掌脉,调理好身子,谁曾想这也是个榆木疙瘩,怎么看都不像是我的女儿。”看着外祖母又开始拉起陈年往事,张贞娘赶忙答应下来。本来就知道外祖母不简单,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来着。现在好了,外祖母居然老早在打这个主意,赶紧答应了再说。  “那阿婆可和你爹娘说去了哦,你可不许反悔,以后就是再苦再累也不能反悔。”说着,公孙大娘便出门找女婿女儿去了。哈哈,这下总算对师傅她老人家有交代了,自家的医术和功夫也不会失传了。  
    对于这个决定,张员外和张娘子都没有反对,老太太开心就好。真是好女婿好女儿啊。公孙大娘对女婿女儿的态度很满意。  第二天开始,张贞娘便开始跟着自家外祖母学习去了。每天早上早早起床,然后就会被外祖母带到个很僻静的地方学功夫,下午就是识字学医的节奏。每天都是这样满当当的,一刻也没空闲。  公孙大娘对外孙女的资质是十二万分的满意,再加上那好学不耻下问的劲儿,真是没说的了。虽然有时候也会问点很逗逼的问题,不过公孙大娘表示这完全不是问题。  不过,张员外夫妇只知道女儿在跟着老娘学医术,完全不知道女儿还在习武,他们的女儿已经被她的外祖母带着往一个他们完全都不知道的方向越跑越远了。  张贞娘躺在自己的床上,吹了灯,正准备入睡。忽然感到一股劲风朝面门直扑而来,轻轻一闪身躲了过去,回转身时手上还多出了两颗黄豆夹在手指之间……  “阿婆,能不能不要这样了。这天天晚上都来偷袭,你玩的不累啊。”张贞娘有点无奈,把手里接住的黄豆反手就又还回去了。  “不错不错,贞儿啊,你现在基本上把阿婆的本事都学到家了。轻功、暗器、剑术、机关弩、毒术、医术、易容术……都出师了。”公孙大娘轻巧地从房梁上翻了下来。  “阿婆,您老人家也注意点好不,怎么说您今年也六十有七了。”张贞娘没好气地说道。  “好啦,贞儿莫恼。从今往后,阿婆再也不考验你啦。就你现在的本事,出去也不丢你祖师爷的脸了。”公孙大娘拍了拍外孙女的手以示安抚。  “想当年……”  “别别,我怕了您了。您老又开始翻老黄历了,又不是多光彩的事,老拿出来讲。”张贞娘赶忙打断外祖母的话,不然又要重温外祖母过去的光荣历史了。  “你这丫头真是,好啦。不说就不说,从明儿起,我得去操练那两个皮猴去了,就不管你啦。”张贞娘在心里为两个弟弟默默地点了两根蜡烛。  六年前,张娘子又为张家添了两个男丁,这可把张员外乐坏了。  对这两个双胞胎儿子看得可紧了,宠得老太太都直摇头。没办法,中年得子,老怀欣慰嘛。自从张家多了两个小霸王,也就公孙大娘还能治得住。  前几日,老太太找自己女婿说了,说要教外孙些东西。作为二十四孝女婿的张员外虽然心疼,不过也没拂了岳母的意思。  一想到这些,张贞娘就不住地在心里偷乐,这两个皮猴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正在睡梦中的张氏兄弟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颤栗,赶忙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张贞娘跟着外祖母已经学了十年了,这十年里,不知道学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远不止当初老太太哄她的医术和轻功。  刚开始,她还质疑过,这都学的是什么啊,易容术、敛息术、机关术……等等,亲亲阿婆啊,您这是要干嘛?盗墓吗?  对于张贞娘的疑惑,公孙大娘是这么回答的,“盗墓这么损阴德生儿没P眼的事情,谁会去做?人在做,天还在看呢!想当年,我怎么说也是这京师的‘飞燕仙子’,只做那劫富济贫的侠义之事。”  劫富济贫?不就是飞贼吗?说得也太好听了。张贞娘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嘀咕过。  不过,据老太太所说,正经的人家她都没光顾过,只有那些为富不仁的都被她重点关照过了。至于后来为什么金盆洗手了,老太太没说,只发了一下呆然后就岔开话题去了。张贞娘也就没在这个问题再纠缠了。  
    四月初八,因是佛诞日,张家每年的这一日都会去寺庙里上香。  不过这日,京师的各个寺庙都是人满为患,张家人也没去大庙里凑这个热闹,只拣了邻近的香叶寺去上香。不过即便是这样,香叶寺也是人山人海的。因为人多,家里的女眷都戴了帷帽。  上过香,捐过香油钱后,因着寺里人太多,张家人便到香叶寺的后山去游玩去了。就是后山,也有不少人。虽然如此,一路上倒也景色迷人,张家人也游兴颇浓,还在山溪边寻到了一处亭子休息。  看着眼前的人,张贞娘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来到这里也快十七年了,日子过的得倒是安逸,不过也一直总被那件事情吊着,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不过,就算是梦,她也愿意长梦不醒,这一世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外祖母,还多了手足兄弟,这些都是她不曾拥有的。  就是不知道爷爷那里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小金乌那样说的话,想来是没有问题的,那死鸟虽然有点不靠谱,不过还是有点担当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救自己的姐姐经历那样的考验。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好好珍惜眼前这美好的时光吧。  忽然,张贞娘感觉到了一点异样,好像有什么在盯着自己看,这视线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强得让人无法去忽略。但是它又并没什么恶意,却又充满了强烈的情绪。张贞娘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四周,可就是没发现蛛丝马迹。  找不到,却又实实在在地能感觉到。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一般人或是没什么感觉,甚至都不会察觉。但是对于感官很敏感的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就不太美妙了,就好像有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你看,令人不安。庆幸的是,没过多久,这种感觉便消失了。不过游玩的心情是彻底没有了。  张家人能感觉到张贞娘的异常,也就早早打道回府了。  回到家里,公孙大娘便来到外孙女的屋里,“贞儿,今天是怎么了,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在后山的时候……”  看着担心自己的外祖母,张贞娘忽然感觉暖暖的。“没事,阿婆。就是在山上碰见了一件怪事。”  “怎么说?”  “刚进亭子没多久,我就感觉到有人在看我,但是又没发现在哪里,不过那人并没什么恶意,这个我能感觉到。”张贞娘说道,不过她瞒下了这视线充满莫名的强烈情绪这点事实。  对于张贞娘从小就有异于常人的敏锐感官这件事,公孙大娘是最清楚的。就是凭着这点,张贞娘才能屡屡从她的偷袭考验中通过。  既然张贞娘这样说,那一定是有这事了。不过这着实有点奇怪,按理今天好像没有碰见什么熟人才对。  “没有恶意就无所谓了。阿婆当年虽然劫富济贫,不过一向不用真面目示人。当年行走江湖用的也是化名,没什么仇家,想来不是江湖恩怨之类的。”公孙大娘细细地回想了下,说道。  “不过,这几天你且注意点,看看咱们家附近可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  “嗯,阿婆放心就是,贞儿晓得。”  说完,祖孙二人就没心没肺地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接下来几日也确实没什么异常,张贞娘也就没在意这件事情了。公孙大娘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调教外孙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从此,张家的两个小霸王天天沉浸在刀山火海里,他们的亲娘老早就觉得他们欠收拾了,更是盯紧了自家官人,不给他去求情的机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直到中秋前,张家才发生了一件大事。而张贞娘也开始感受到命运那无穷的法力。  
    每年的中秋前后,张员外都要到自家在京中的铺子查账,收银子,顺便再买点过节的东西一并带回来。年年如此,不成想今年在回来的路上却遇上了劫道的。只见大道上站了十几个身材甚是魁梧的大汉,拦住了去路。各个都拿黑巾蒙了脸,手里抓着个朴刀,为首的那个更是握着把厚背**,寒光冽冽的。  一看见这架势,驾车的老刘头直接软了腿,结结巴巴地道,“员…外,员…外”  “怎么了,老刘头?”说着,张员外便掀开了帘子。待看清外面的情形,张员外心里也直打鼓,这青天白日的居然在官道上碰上打劫的,看来今天出门没看好老黄历啊。  张员外定了定神,开口道,“列位好汉,这是作甚?”  “这不明摆的嘛,还问洒家?”为首的大汉开口了,“看来又是个酸腐的读书人,哈哈”  这话噎得张员外有点接不下话了,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好汉说笑了,张某人确是读书人,平日里也是积德行善,帮扶乡里……”  大汉用刀指着张员外,不耐烦地打断了,“别和洒家扯这些没用的,识相的就把金银细软和值钱的家伙交出来,洒家的兄弟可没什么好性。”周围的大汉也跟着起哄起来。  见此,张员外一行只有五个人,只得把身上的财物还有车上的东西都给搬下来,放在道上。只见对面的人赶了个驴车过来,把地上的东西都装上了车,还挨个给搜了身。本以为这事就这样完了,谁知这伙大汉并没有离去,反而把张员外他们团团围住。  “好汉,这是何意,我们把东西都交出来了,并无私藏了什么。”  “没啥意思,洒家是劫财又劫命,就是这么一回事。”大汉狞笑着说道,这帮匪徒更是做出了害命的架势。  张员外顿时心一凉,这下完了,这是遇到悍匪了,今天怕是回不去了,可怜自家儿子还小,也不知娘子能不能撑得起这个家来。随行的家丁里,更有不堪的当场都尿了一裤裆,跪在地上像捣蒜似的磕头求饶。  “住手,”这声音对张员外等人来说,真是天籁之音。“哪里来的恶人,青天白日的就敢来劫道,还有没有王法了。”赶忙循声望去,却只看到一个高瘦青年骑在马上,大声呵斥着。  就一个人啊,这下真是没救了。一众人又面如死灰。  “你们几个先把这伙贼人押回去,交给衙门的人,就说这是咱们回来的途中抓的。青天白日的就在官道打劫,想来也是做惯了的。让他们好好收拾下这些贼子,怕是还有别的案子在身也说不得。”  刚才救了张员外一行人的青年吩咐着手下,并留下了五六个人。想起刚才那一幕,张员外还有些腿软,这还是生平头一次碰见这样打劫的,从前虽然也遇到过,不过给了财物也就没事了。还好福大命大,回头还是要去烧烧香了。张员外看青年那边吩咐完了,赶忙上去答谢。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刚才青年一人一马一枪就把这十几个贼人干翻在地的情形还是很让张员外震撼的,然后没多久后来便赶上来二十几个骑马的军士,都是一式的铁甲长枪,甚是威武。  “这是我们林教头,我们可是御林军。”一个黑瘦军士高声说道,说着还把那些给捆做一团的贼人用个大绳串在了一起系在了马鞍上。  “哦,原来是天子亲卫,难怪这般神武,”张员外赶忙作揖,并让小厮把一个荷包送上,“这是小老儿的一点心意,还请诸位莫要嫌弃,只当是请诸位吃些酒水。”青年接过荷包,转手就递给了刚才接话的那个军士,让给分了。  接过荷包,黑瘦军士笑眯了眼,这荷包轻飘飘的,想来是银票,这老头儿还挺上道的。这趟出来操练,居然还有这等好事,白捡了这几个贼人,还有银子拿,若是这些贼子身上有什么重案,指不定还有什么奖赏呢。  “老人家,你是哪里人士,在下送你一程吧,免得路上又有那不开心的贼人作恶。”林教头转身对张员外道。  “小老儿姓张,家住青云县岩谷乡。刚刚真是多谢教头,不然小老儿今天怕是交待在这了。”说着,又冲着林教头作了个揖。  “使不得,使不得。林某人也算是官府中人,遇到这种事,自是要管上一管的。老人家,天色也不早了,我带几个兄弟送你一程。”说着,便招呼了几个人过来。  “多谢教头。”张员外一干人又谢了谢,方才收拾地上的东西,重新上了马车。  等到一众人回到家时,天已是黑了。  
    到了家中,因是天色已晚,张员外便安排了房子让人住下,只等明日摆了酒席谢过人家再说。张家人对于张员外今日的遭遇也是后怕不已,所幸得遇贵人相助。  第二日,张家早早便命家仆杀鸡宰鸭侍弄了极丰盛的一桌菜肴答谢林教头众人。及至晌午,一干军士倒是先行回去复命了,而林教头硬是被张家人留了下来,只说再多呆这一晚,明日一准让他回去。  送走属下后,林教头便被张家的两个小霸王给缠住了,直拉着到了后院葡萄架下要再说说那日官道擒贼的情形,说了好长时间方才脱身。  谁知正准备回房时,在廊下又碰见了公孙大娘和张贞娘这祖孙二人。看着眼前的粉衣丽人,林教头有了片刻的怔神,忙与公孙大娘见礼。  知道外孙女的容貌有多大的杀伤力,公孙大娘也没怪林教头失礼。只是那瞬间似怀念似爱怜的眼神,让祖孙二人都是奇怪不已。  “昨日回来时天色已晚,今天又甚是匆忙,还未谢过恩公救了小婿,不知恩公高姓大名?”公孙大娘按下心头的诧异问道。  “不敢不敢,”林教头忙避过公孙大娘的礼,“在下姓林,单名一个冲字。”  什么!林冲?!!这不是宋代吗?怎么跑水浒里去了?啊不对,水浒本来就是宋代的……张贞娘听到林冲的名字后震惊不已,这都什么情况。  “原来是林教头,不管怎样,小婿总是你救的,只请教头莫要客气,晚上多吃些酒,不然我那女婿明日定是不会放你走的,”公孙大娘发觉了外孙女的异常,掩下眼中的异色,对着张贞娘说道,“贞儿,还不与你爹的救命恩人道谢。”  “多谢教头救了爹爹。”说着,张贞娘便是福了下。  “小姐客气了。”林冲有点激动,说话有点起伏。林冲有点感慨,佳人依旧,却是见面不相识了。  寒暄了片刻,公孙大娘便带着张贞娘与林冲别过。林冲自是回房去了。  而公孙大娘却是与张贞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闩了门,小心地查看了四周,方才开口,“贞儿,你可有什么话要与阿婆说的吗?”  “……”张贞娘不知道外祖母问的是什么,只默不作声。  “贞儿,有些话阿婆很早就想跟你好好说说了,只是一直没这个机会。今日你见到林教头似乎有点大惊小怪的,阿婆就知道是时候与你谈谈了。”,公孙大娘倒是不紧不慢地说着,“阿婆也不说别的,只有两个字与你说,‘水浒’,你可听说过?”  张贞娘猛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外祖母。  虾米情况?水浒?阿婆怎么知道‘水浒’的?这也太…张贞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就好像有千万只***从心里呼啸而过一样。本来今天听到林冲这个名字就已经惊吓过度了,亲亲阿婆居然还嫌不够劲爆,又丢了这么一个重磅炸弹过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不带这么玩的。  “阿婆,你也是从那里来的?”张贞娘试探的问道。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公孙大娘倒是直接承认了。  张贞娘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这里居然还有从现代来的人,那死鸟也没提起过。  遥远的女娲宫里,某只无良的小金乌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喷嚏,心道,又有谁在说本太子的坏话了。  
    “阿婆是何时来的,怎么来的啊。”经过最初的惊讶,张贞娘倒是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有点好奇的问道。  “我是飞机失事后醒过来就到这里了,那时候这身体的主人正发着高烧已经意识不清了。我一过来没多久就昏过去了,醒来就有这原主的记忆,虽然不全,但是家里有什么人都是知道的,这身子一家三口,一个寡母带着她兄妹二人正在逃荒的路上,想去东京投靠亲戚。谁承想半道上给人劫上了山,说是要当压寨夫人。结果她寡母就上吊了,兄妹两个给丢进了地牢里。后来哥哥给卖掉了,不知去向。这妹妹一路劳累又看见母亲上吊,一关进地牢没多久就发高烧说胡话了,然后就没卖成。再接着我就穿过来了。”公孙大娘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似的说着。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我师父她老人家路过这里,然后那伙不长眼的土匪拦住了她,还出言调戏,结果她老人家就杀上山了,屠了这一寨子的土匪,然后就在地牢捡到了我。剩下的你自己脑补吧,反正就是这样了。是不是跟电视一样?”公孙大娘笑得很是无良。  “你这死丫头,老是问我,那你呢?说说你自个的事情。我倒是从你跟着我习艺开始,才觉出一些不对劲来着,不过又不是很明显,看着也不太像,也就没做声。”  您老倒是心够宽的,也不好奇问问,害我装了这么久。张贞娘在心里吐槽着。  公孙大娘像是看出张贞娘在想些什么,笑骂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你还是我外孙女不是,既然是,那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吃饱闲操心那些有的没的干嘛?快说说你咋回事?”  “阿婆,看你说的。我是一过来就在我娘的肚子里了,足足憋了我八九个月,可是无聊死了。”  “这么说来,你倒算是投胎转世的,不像我是半道出家的。”公孙大娘有点好奇,“难怪我刚开始没瞧出来。”  “阿婆,你说这里到底是真实的宋朝,还是水浒的世界啊?”张贞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我也说不好,若是今天之前,我会告诉你这是宋朝,毕竟之前的历史上的王安石变法这里也有,我也亲眼所见。那些宋代的历史名人也都有的。不过今天见了林冲之后,我也说不准了。水浒怎么说也是宋代的事,虽然对我们来说是小说,可是历史上也应该确有其事吧。所以说我现在也弄不清了。”好吧,说了等于没说,还是没弄清楚。  “那您说咱们这样的人还有吗?”  “这就不好说了,应该有吧。只是我也不能见人就问,‘你好,你是穿越人士吗’,所以估计大多数人都是在闷声发大财。你这丫头若不是今天听见林冲这个名字露了破绽,我也是看不大准的。”嗯,有点道理,看来以后还是要小心些,不能大意了。  “好啦,不说这些伤脑筋的了,人家穿不穿的,和我们有什么相干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外孙女,这点是不会变的。”公孙大娘说道,“不过你这丫头养气功夫还不到家,以后可要仔细些,这世上的老狐狸可多着呢。”  “知道了,阿婆。”  “别嫌我啰嗦,别光嘴上知道了,平日也要注意些。”公孙大娘再次叮嘱道。  “知道啦,知道啦”看着外祖母满眼的关切之情,张贞娘心里暖暖的。  “不过,就今天的情形来看,这林冲应该认识你,你确定你以前没见过他?”  “真没有,我这十几年都没出过青云县,哪次出门您有不在的吗?”“这也是。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看他今天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害你的。”公孙大娘再次心比天宽。  
    第二日,张家人终于送走了林冲。临走之前,林冲又看了几眼张贞娘,这几眼看得她心里直发毛。大哥,你赶紧走吧,就算你就救了自家老爹,你也不能这么看直勾勾地看人家的闺女吧,赶紧滚蛋。  自从送走了林冲之后,张家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这舒心日子没过过多久,老天爷就像成心跟张贞娘过不去一样,又开始‘兴风作浪’了——嗯,有人上门来向张员外提亲了。  来的是本县最巧嘴的刘媒婆,说是本乡的陈家娘子托她为大儿子陈子墨求娶张员外的掌上明珠。  “员外啊,这陈子墨您也是见过,十六便中了秀才,前年更是下场应试中了举人,这十九岁的举人可真心不多见呐,这陈家的门槛老早就叫人踩烂了。这十里八乡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哪个不想招个这样的乘龙快婿啊。只是这陈子墨也是个心气高的,冷眼瞧了这两三年,那些庸脂俗粉竟是没个入眼的,也不知道怎的,碰见了您家的小娘子,竟是一下就看对眼了,硬是磨得陈娘子托我来提亲……”  只见刘媒婆在那里夸得天花乱坠,直说得张员外有点意动。  张娘子看到自家官人这个德行,便张口道,“谁不知道刘妈妈是咱们县最会牵红线的人,只是想来妈妈也是知道的,我母亲现如今也和我们住一起,她是最疼我女儿的,这亲事怕是还要过过她的眼,待我们一家商量好了,再给妈妈答复可好?”  那刘媒婆本以为这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想张家娘子还搬出这套说辞。想起陈家许诺的那谢媒钱,刘媒婆眼珠子一转,决定加大筹码。  “娘子说的是,只是这陈家这样的人家着实不多,您可要抓紧些,不然迟了生变可就后悔莫及了,我跟您说,这陈家还和当朝的九驸马有些联系,那陈驸马与陈家本就是远亲,当年陈驸马赶考的时候就在陈家住的,如今他贵为驸马对当年帮过他的陈家也是极为关照的,这陈子墨将来说不得也是得贵人相助,青云直上官运亨通的。你家小娘子若是嫁于他,说不得过个几年就能挣个诰命妇人当当了……”  看着刘媒婆把当朝驸马都搬出来了,张娘子有点不快,不过很快就掩过去了,只道“妈妈也忒心急了,这谁家说亲,不都是这样再三考虑再答应的吗,不然不是显得我们女方不尊重了吗?”  “娘子说的是,”刘媒婆显然以为张娘子是变相的答应了,忙不迭地满口说是。  又扯皮了许久,张娘子才把这刘媒婆给打发走了,只咬定要与母亲再商量一二,别的一概不应承。  待刘媒婆走后,张员外开口了,“娘子那会拦着我作甚,我看那陈家也是极好的,那陈子墨我倒也见过几回,确实有才有貌,谈吐儒雅,是个真真正正的读书人,将来再中个进士什么的怕也是不难,这般品貌配咱们家贞儿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张娘子白了一眼自家官人,道“你们男人挑女婿自然是只看这些的,只觉得才华出众,品貌出挑便是极好的了。却不想这女儿嫁过去,却是要过日子的。这男人又不是成日呆在家里,这后院里的女人才是见天地呆一块的,这日子过的好不好,端的是要看这婆婆妯娌小姑什么的好不好相处。这陈子墨万般皆好,这是没错。可你知道他家里的其他人如何?据我所知,他那寡母素来是个严苛的,治家极严,就贞儿那跳脱的性子怕是不好相处。且那陈子墨是长子,后面还好几个弟妹,你以为这长嫂是那么好当的吗?”  “娘子怎知的这般细致…”张员外不禁滴下了冷汗。  “要不怎么说你们男人家不够心细呢,我老早就在为贞儿相看人家了,这陈家也是考虑过的,只是他家的情形有点复杂不好说。他那老娘把儿子看得跟命根似的,现在这陈子墨这样央磨他母亲来提亲,那陈家娘子心里怕也是不快的,只是扭不过陈子墨罢了。如果贞儿真嫁过去,只怕这婆媳间还有的好撕磨呢。”  听着自家娘子的话语,张员外倒是好生佩服起来,“还是娘子心思细密,为夫不如也。那该如何拒了这陈家的亲事呢?”  “先暂时拖一阵子,然后在暗示一番便是。想来他们知道了咱家的意思,自然不会再来纠缠了。不然直接拒了,怕是伤了和气,毕竟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弄成那样也不好。”  “那就按娘子说的办吧。”  待张员外走后,公孙大娘自后面的罩房走了出来。  “娘,女儿这事办得如何?”张娘子笑眯眯的问道。  “乖女,真不愧是我的女儿。我们贞儿怎么能嫁到那陈寡妇家呢。当年她男人为了能娶到你,闹得多凶,险些没气死他老娘,后来你嫁了人,他才作罢依他老娘的意娶了他表妹。这陈子墨再好,贞儿也嫁不得。那陈寡妇也不是吃素的。”公孙大娘把女儿夸了又夸。  “我知道,娘。这事还用你说。也就官人给猪油蒙了心,忘了当年这茬事了。”  “这男人都这样缺心眼,不然当年为娘怎么会没挑那些看起来好的,却独独给你挑了这傻女婿呢。”公孙大娘笑着说道。这母女二人就在这说起了当年挑女婿的趣事来了。  
    张贞娘只知道有人来提亲,却完全不知道这来提亲的媒婆被她的老娘和外祖母给联手打发出局了,还为此苦恼了很久。你说这古人这么早结婚干吗,这小身板也才十七多点,这么早嫁人干嘛。就在她急得快上火的时候,她家的八哥又“鬼上身”了。  “死丫头,本太子又来了。”  “别老是突然出现好不好,下次先打个招呼行吗,还有我这八哥养了快十一年了,你别给弄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本太子能上它的身,那是它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懂不懂,死丫头。”小金乌一如既往的傲娇。  “你还舍得出现啦,现在都有人来我家提亲了,你知道不知道啊,亲?”  “嗯,我从水镜里看到了。你老娘不是帮你打发掉了吗?”  “打发了?”张贞娘表示她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  “是啊,你老娘和你那外祖母联手打发的,你那便宜老爹被她们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白担心这么久,张贞娘表示老娘和阿婆太威武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你又不说到底是谁,我上哪里去找?”张贞娘试图从小金乌的嘴里挖点有用的信息。  “你不用找,他自会来找你的,到时候你顺其自然就是了。”其实已经找来了,好吧。只是你这死丫头太迟钝,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又不能说,看得我都着急。小金乌在心里暗自吐槽。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情还真是透着古怪,这明明有着几世情缘的人都面对面了,这丫头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点都不来电,这事情看来要去查查,也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小金乌暗暗在心里琢磨着。  看着眼前的傻鸟又不说话,张贞娘严重怀疑那小金乌是不是又跑了。“喂,说话啊?”  “你确定我不会嫁错了人,把你的事情坏菜了?”  “你当姻缘线是草纸搓的啊,那月老都是按着姻缘本接的线,那姻缘都是天地自生的,根本不是人为能控制的好吧”“而且这姻缘本就是大因果,你就是强行想法给剪了,它都能自个接回去,剪得了一时,剪不了一世。”……小金乌开始对张贞娘说教了。  “你怎么跟我阿婆一样喜欢念叨呢。”张贞娘被念得有点头晕了。  “真是不知好歹的死丫头。”本太子能念你,那是你的福气,要是换别人,我还不鸟你呢。  “臭丫头,跟你说正事呢。我可能会很长时间都不会来了,这个给你,不到万不得已别用它和我联系,记住,一定要是紧要关头。”说着,用嘴从胸口扯了一根羽毛下来。  大哥,你这扯的是胸毛吗?张贞娘看得有点傻眼。只见一根带着丝丝绒羽的金色鸟羽飘了过来,落在张贞娘的头上,化作了一根玉羽簪,纤毫毕现,甚是动人。  “不要瞎想些有的没的,”小金乌白了张贞娘一眼,“别人哭着喊着,本太子还不给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是本太子的九根本命金羽之一。有了它,保你水火不侵,寒暑不近,还能帮你辟邪避毒,一般的阴私手段都伤不了你。你戴着它,那是冬暖夏凉,真是便宜你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送给我,你就不怕我弄丢了啊”张贞娘对小金乌的慷慨表示感动。  “谁说送给你了,想得倒美。只是暂时放你这而已,时候到了本太子自会收回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你就是想丢也丢不掉,只要出了十丈开外,它自会回到你身边的。你要是戴烦了,心念一动,它就不在人前显示了。”  “还有什么事情,赶紧问,不然下次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碰上了。”小金乌道。  “哦,对了,我想问问,上次你给我的那个芥子的事情,还有就是这到底是什么世界,怎么看着这么奇怪,我算投胎的话,怎么还有我阿婆这样的穿越人士,历史也很混乱,你给说明白点。”张贞娘提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凡人的世界本来就不是唯一的,这里面的小千世界海了去了,每个人作出不同的选择都会导致他们的命运轨迹发生分叉,导致最后的走向都不一样。就算是同一件事情,因为结果的轻重,都会导致不同的命运。这么说吧,你现在所在的这一方世界本来就和你原来的世界有所不同,像你这样的,像你那外祖母那样的人,多了去了,你自己注意点吧,别露馅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至于那个芥子,你不用放在心上,那倒霉鬼不过是药宗一个外门弟子罢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的生死。他早就灰飞烟灭了,我把劫他的那个仇人给杀了,也算是给他报仇了,这因果早就了结了。你用他的东西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只管用就是。再说,那东西我本来就重新祭炼过了,严格来说都已经不是原来的玩意了,你安心就是。就这些了吧?”  “没了,你真不打算给我**底,告诉我那人是谁吗?”张贞娘还是不死心。  “赶紧给本太子滚,孺子不可教也。”小金乌一下就炸毛了,没见过这么白痴的女人。看来这女人迟钝得没药救了。小金乌拍拍P股闪人了,只给张贞娘留下了一头的灰。  不说就不说好了,这作死的鸟,扇人家一头的灰。  张贞娘不知道的是,这一别竟是十六年后才再见到这死鸟。只是到那时,她早已儿女双全过着幸福的生活了。后来,每每想起当年给气得炸毛的小金乌,都不禁莞尔一笑。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就在张家人都以为陈家放弃了的时候,那刘媒婆又上门了,就好像张家前几次的明示暗示都没有过一样。  对于刘媒婆的再次登门,张娘子很无奈,“刘妈妈怎么又来了,那陈子墨虽然样样都好,实非我儿良配。妈妈还是早早和陈家明说,免得耽误了人家的姻缘。”  虽然张娘子已经说的够直白了,不过刘媒婆也是无法,直道“娘子莫要见怪,我这也是没办法了。那陈子墨在家里闹着非小娘子不娶,只差没诅咒发誓了。那陈家娘子更是气的不行,直说他儿子给鬼迷了心窍了。”  张娘子不悦地打断了刘媒婆。“什么叫给鬼迷了心窍了,怎么说话的。他陈家不要脸面,我张家还要的。这做亲事本就是全两姓之好,自是你情我愿的,哪里像他们家这样百般纠缠的,真真是好没道理。”  “娘子说的是,我自也是这般说的,只是那陈子墨却是百般不依,硬说是老婆子我拿了银子不办事,非逼着我来这几趟,怪没趣的。今日他又让我来捎话给张员外与娘子,说是,今科他定要下场应试的,定能中个进士回来,然后风风光光地娶小娘子过门。那陈娘子却不允,只说他老师让他再苦读几年待下一科再应试不迟,到那时定能有个好名次,总好过现在这般匆忙下场应试,纵是中了只怕名次也不算靠前的。这母子两人现如今还闹着呢。老身也是没法子,只将这话带到,省得又被那陈大举人说嘴。”刘媒婆讪讪地说着。  听刘媒婆如是说道,张娘子倒是消了些气。“那倒真是苦了刘妈妈了,竟是碰见了这般不晓事的人家。”  “谁说不是呢,原只当是个一等一的美差,谁曾想竟是这么个结果。”刘媒婆也趁机倒起了苦水。  “还请妈妈辛苦一遭,与那陈家母子明说,我张家并无结亲之意。”张娘子示意丫头将一个荷包递给那刘媒婆。  刘媒婆接过荷包,那老脸就跟苦瓜开花了似的,瞬间就变了个样,直点头连连称是,还又数落了那陈家母子一顿,只道张娘子慧眼如炬早早就看清了那陈家母子的真面目。  打发走那刘媒婆之后,张员外倒是真真地服了自家娘子,只说是自己是猪油蒙了心,原以为那陈子墨是个好的,谁知是这么个拎不清的。夫妻二人话了一会子家常,张员外就出门寻友去了。而张娘子便来到自家老娘的房中叙话。  “娘,你说这陈寡妇不晓事也就算了,那陈子墨是个读书人,也这么不明晓事理,这般痴缠,他倒是不怕什么,我还怕坏了贞儿的名声呢。”张娘子跟自家老娘大倒苦水。  “这叫有什么样的藤结什么样的瓜,这小子和他老子当年就是一个德行,最是能歪缠的,这你又不是没经历过…”公孙大娘却是这样解释道。  张娘子点点头,明显是认同了老娘的话,心里更是打定主意。莫说是中了进士,就是中个状元,也不能让贞娘嫁到那样的人家,看来女儿的婚事还是要快些定下来才好。  张贞娘完全不知道,就因为陈子墨的苦苦纠缠,自家娘亲决定要早点打发她出门子了。  而另一边,那林冲也收到了陈家上门提亲的消息。  
    自那日从张家回来后,林冲便安排了人注意着张家的动静,倒也没让他措手不及。林冲在自家庭院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思绪却有点飘忽起来。  自三年前,在校场上与同僚切磋,一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伤着了头,躺了几日。自那日睁开眼,林冲知道自己又回来了。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如今上苍垂怜又给了林冲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林冲发誓绝不重蹈前世的覆辙,心中最放不下的自是发妻张氏贞娘。  前世夫妻恩爱,若不是那高衙内还有那高太尉百般陷害万般逼迫,自己最后又怎会逼上梁山落草为寇,而爱妻也……没有这些的话,他们许是能白头到老的吧。  前世那宋江为了自己之私,硬是放走了高俅,使得林冲大仇落空,直气地吐血没几日便去了。纵是死后也不曾瞑目,执念难消,在人世游荡千年。虽然也看得仇人最终的下场,亦是怨气难消。而那些梁山诸多兄弟的结局也是令林冲痛心唏嘘。  说也奇怪,虽是千年的时光,但是林冲的魂魄只在本朝的这段时光里重复游荡。山河破碎之后,就又回到了一切的初始,如此反复。虽然能任意看着他人的生活,但是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就像被困在一个圈中一般,永不得超脱。  直到那日校场受伤,林冲的魂魄被一股劲风给吸进了自己的身体,再醒来便是如今这般了。  这三年来,林冲一直在筹谋自己与张贞娘的未来,并暗中培养了些人手。今日来与他报信的,便是他两年前帮过的一个街头混混。  林冲给他银子治好了他老娘的病,又教了些拳脚功夫。这小子也是争气,自老娘病愈之后,也不再混迹街市,带上老娘投奔了青云县的表舅,后又娶了表舅的三女为妻,还因着自家岳丈之力,当上了县衙的捕头,专管着岩谷乡这一片的治安。今日便是他使人来通风报信的。  林冲细细地回想前世。前世这陈子墨和张贞娘并没有交集,那陈子墨是三年后中的二甲第三十七名,娶的是那科的座师曹礼曹大人的六孙女。虽说他的名次如此靠前和那九驸马陈世美也有些关系,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陈子墨确实才华出众,入了那科座师的眼。  没想到,今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居然让他碰见了张贞娘,还执意要娶她为妻。  不过这样的怪事,林冲已经有点习以为常了。就拿张家来说,前世张家只有张员外和张贞娘二人。今生却多了四个人出来,张娘子,公孙大娘,并那一对双生子。  林冲只记得张员外曾与他提过,自家娘子难产生下女儿后便没了,而如今岳母不仅还在,还多出了两个便宜小舅子。而前世与张贞娘成亲后,也从没见过外祖母公孙大娘,只晓得岳母过世之后,外祖母没多久也思女成疾跟着去了。而张员外独自把女儿拉扯大,看着比现在确是老上许多。  就是张贞娘本人,看着虽是和从前一样的容貌,但是给人的气质感觉就不甚相似,倒是添了几分英气,更显明艳动人。许是她今生家人俱全,生活如意所致吧。林冲在心里这样替张贞娘解释道。  张家的诸多意外本就令林冲奇怪,如今多这一桩也没甚大不了的。也正是因此,林冲也不敢像前世一般贸然找媒人上门提亲去,生怕出了差错。只是经常打着操练的名义,拉着人马去城西大营处,打着能不能巧遇张员外的主意,毕竟岳父前世的习惯他还是知道些的。谁能想到,居然这般蹊跷地救了遭遇打劫的张员外,和张家搭上了关系。  本想着徐徐图之,哪料到半道上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来。看来先打发了这陈子墨再说。这陈子墨中了二甲进士,和那九驸马可是有些大关系的。只记得这陈世美当年为娶公主抛弃妻子,也是一桩公案。看来得打发个人去那陈世美的老家,给他的发妻‘送信’去才行。  
    转眼就是要进腊月了,张家人在准备着各种年货预备过个好年。张员外这几个月更是忙活,在自家和东京之间来回跑着。因为过完年张家的两个幼子张允文和张允武都要入学了。  本来早两年张员外就有这打算,只是岳母拦着说是不急,愣是让这两个小魔头又逍遥了两年。期间只张员外给他们开了个蒙,些微识得几个字。不过因着这乡间实在没什么好先生,不知上哪里寻得名师。  一日张员外在回家的路上又遇上了操练回城的林冲,便说起了此事。  林冲久在京城,便开口道,说他倒是知道一位先生,就离他家三条街市,学问自是极好的,就是脾气有些古怪,收学生定要看对眼才成,若是张员外想送两位公子去,他可找熟人来引荐。  张员外细细问了地方,便派人去打听了。来人也说,这先生名云青阳,自号青莲书生,开了家莲花书院,却是个不计较出身的,只收了些看得顺眼的弟子入门。而那莲花书院出来的学生更是被人交口称赞的,才思敏捷,勤奋刻苦……诸多溢美之词。京中许多富裕人家都想送子弟入读,只是都不得门路。  张员外便与自家娘子商议,要不送两个儿子去试试。夫妻二人在这个问题上倒是意见一致。  于是张员外就里外忙活开了。还因儿子入学之事,和林冲有了往来。有了林冲帮衬,这张家两兄弟入学的事情很快就办妥了,只等着约定之日上门去拜见先生接受考验了。  到了那日,张员外早早便带着儿子上门来了,老大允文顺利过关,老二允武却有些波折,不过先生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只说以后若是跟不上学业就让他另择名师。张员外自是欢欣鼓舞,连忙送上束脩让儿子行了拜师礼。只因年关将近,就等明年开春书院开学了便来上课。  当天晚上,林冲携了好酒好菜摸黑去了那先生家里。只见两人就着酒菜,相谈正欢。  “云兄,多谢了。以后有用得上我林某人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林冲有些微醺。  “你也不用谢我,我自是看着顺眼才收下那兄弟二人的。不过我看这小的怕不是个会长久读书的,以后却也难说。”云青阳喝完盏中的残酒说道。  “这倒无妨,现如今也不过是开蒙解惑的事情,又不是做什么经济文章。”林冲说道。反正这小舅子已经进了书院,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以后喝喜酒的时候记得叫上我,我倒是要看看这张家小娘子怎生的花容月貌,引得你林教头也这般作为。”云青阳取笑道。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以后自是有机会让你见见的。”林冲也浑不在意。  两人只喝的有些醉意了方才作罢,林冲自是回家去了。云青阳送走林冲,也便关了院门回去睡了。  而在张家正房,张员外正躺在床上与自家娘子商议搬家的事宜。  “官人确是要年前就搬到京里去吗,恁匆忙了些。”张娘子问道。  “早些搬去也好,反正年前不是还是要里里外外洒扫一遍嘛,索性搬去京里,等开春了两个孩子也好去读书,离家也近,你也少些牵挂。”  “不过,这宅子哪里是一下就能找到的。”张娘子又担心起住所了。  “无妨,我早前就开始准备了。原本就打算,无论去哪里读书,终归是要搬去京里的。只是挨着哪里的事情。自打决定要去那莲花书院,我就已经在那片地方寻宅子去了。可巧林教头说他家街头一户人家正准备回老家去,打算卖了宅子。我便寻了经济去打听了。”张员外信心满满地说道。  “哦,还有这等好事?那宅子如何?可有什么不妥?”张娘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娘子放心,那宅子并无不妥。他家原是布商,只是当世子孙不孝,败了家业只得回乡去,想卖了这宅子好兄弟几个分家去。”  “这倒是无碍。”  “嗯,我原就这样想的。那经济说这兄弟几个因分家闹翻了,只想早些把宅子脱手好分了钱去。我让他去好生压下价钱,莫给当肥羊宰了。不过这五进的宅子也是便宜不到哪里去就是。”  “那官人这银钱可还够使?”  “娘子莫忧心,今年的庄子收成尚好,铺子的生意也还过的去。却是够的,不用从娘子这挪了。”张员外摆摆手示意自家娘子安心就是。  “那官人这些日子多操劳些,家里自是有我呢。”  “嗯,我尽快把这事情办妥,争着在年前搬到新宅去。”  说罢,夫妻二人又说了些琐事便吹灯睡了。  
    没过多少时日,张员外便通过那经济把宅子给买下了,且是以极实在的价格入的手。张员外也自是没少了那经济的好处。  张家人便在年前欢欢喜喜地搬去了新宅。张娘子一边忙着新宅的打扫,一边还要给诸位街坊邻里送去些土仪打好交道,另外还得顾着过年的诸事,真是忙得恨不得多两双手两个脑袋出来。很快她便把女儿捉了来帮忙,还美其名曰是让女儿多些操练,不能纸上谈兵。  等到张家真正安顿下来时,已是将近年关了。张员外更是将林冲请了来吃酒,说是要谢林冲这些时日以来的帮忙。对于未来老丈人的邀请,林冲自是欣然接受的。  张家男女老幼并林冲一起在一桌吃了顿饭,颇有几分通家之好的意思。对于这种进步,林冲很是高兴的。虽然席间并未与张贞娘说上话,只这样远远地看了几眼也让林冲心满意足。  酒足饭饱之后,张员外自是和林冲在前厅说话,闲谈些京中趣事,张家的其他人等就这样充当起听众了。  “林贤侄,可听说了今冬这京师里最大的趣闻吗?”好吧,都贤侄了,关系确实不错。  “不知张叔说的是哪件?”哟,都叔叔了,真是打蛇随棍上。  “我前日与人在外吃酒,听说这当朝九驸马居然原来另有妻室,如今这妻室带了儿女找到京师里来了,还当街拦了那九驸马的车驾。”张员外津津有味地说着。莫要小看了男人的熊熊八卦之心。  “林冲久在军中,却是不曾听说过。”林冲很是无良的否认了。这里面本就有他的推手,不过倒是装的挺像,还装模作样的挑起了张员外的八卦之火和一群妇孺的好奇之心。  “那日,我那朋友就在那里看了这出好戏。那妇人也是个胆大的,穿着一身孝衣,当街就让儿子认父,只说婆婆去世她在家中守了一年的孝,便听回来的同乡说,她家官人中了状元在京师里做大官呢,便领着孩子上京寻夫来了。”可不就是个大官嘛,当朝驸马啊,不就是正一品的‘大官’。  “那后来呢?”不用林冲接话,张家娘子也来了兴致。  “后来嘛,”张员外小小地卖了下关子,“那九驸马自是百般抵赖,誓死不认的了。当时那街上真真是人山人海的,那九驸马硬是想闯过去都没成。”  “这般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的,实是无耻至极。”公孙大娘作为现代人,是知道陈世美与秦香莲的故事的,直接骂道。  “就不会是有人故意这样赖那九驸马的吗?他若是有妻室,怎么敢做这皇家的驸马?那皇家的公主不就成了小妾了吗?那可是欺君之罪,却是要杀头的。”张娘子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同是现代人的张贞娘也是知道这个老桥段的,不过长辈在说话,她就不曾插嘴。  “你知道什么,这人呐,要是被富贵迷了眼,自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都做的出来的。”公孙大娘反驳道。听得公孙大娘的话,林冲亦是暗自点头。  “娘说的是。”张娘子自是顺着自家老娘说话。  “可不,还好娘子慧眼如炬,拒了那陈家的亲事。这九驸马和那陈子墨本就是亲戚,一个祖宗传下来的,想来也不是个好的。”张员外随即脑洞大开,展开了天马行空般的联想。  这话听得林冲在心里直乐呵,原来自家老丈人也这般能说事。  待到天色不早,林冲便起身告辞了。  
    除夕那天,张员外将林冲请到了家里来。原本林冲是推辞的,只说过年应是一家团圆的日子,他一个外人在场却是不便。张员外倒是硬拉着他来了,只说林冲是他家救命恩人,便是和家人也没什么两样,再说林冲一人过年也太冷清了些,只管过来大家一起热闹便是。  于是,林冲只好从命了。除夕宴上,张员外和林冲自是喝了不少酒。喝着喝着,便扯到了林冲的婚事上去了。  “贤侄,过了年却是年庚几何了?”张员外问道。  “过了年便是二十有六了。”林冲如实回答道。  “哦,怎得这般年纪还没娶妻呢?”  “只因林冲从小便没了父母,是叔父养大的。八岁那年,叔父病重,便把我托付于老友五台山文殊寺的智真长老。叔父病逝后,林冲跟随师傅习武十年,而后便下山来的东京。因着师傅出家前的老友之力,当上了这禁军教头。自来的东京,在此安了家,也是有人给说媒的,总是没碰见合适的,想是缘分未到。”说着,林冲又偷眼看了张贞娘一眼。  正好与张贞娘对上了,看得张贞娘心里直打鼓,忙别过脸去。大哥,你看我做什么啊,姐姐真的对你没意思啊。  看着张贞娘如此反应,林冲眼神微黯。  两人间的这点互动,倒是让公孙大娘看了个明白,只看了两人几眼,却不曾说什么,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如此倒是耽误了,那待他日若是有什么好人家的女儿,我帮教头牵线可好?”张娘子打趣道。  听到此话,林冲赶忙婉言谢绝,只道缘分未到罢了。张娘子见林冲这样,便不再多说了。倒是吓得林冲出了一身冷汗。看来须得再多下些功夫了,也不知未来岳母喜欢什么样的女婿,倒是有些伤脑筋。  及至席后,众人便在院中放了焰火,只见张允文和张允武兄弟两个在院中忙这忙那,放着各色焰火,玩得不亦乐乎。其他人都站在廊下看着兄弟二人忙活,只道让他们小心些。  待放完焰火,只留下满院子的烟火味,众人便又回到厅内守岁直至天明。张家姐弟皆是熬不住,在天尚未亮时,便都被长辈撵回去睡了。  因张家在东京没什么亲戚,只张员外有几个老友,这正月里张家人倒是比年前还悠闲些。东京每年的正月十五皆是有上元灯会,张家兄弟便闹着要去瞧瞧。张娘子却是不允,只说那日人太多容易走散怕被拐子骗走了,不许两个皮猴子去。谁知兄弟两个见自家老娘不许,又动起了别的脑筋。  “大哥,娘不让怎么办?”张允武有点丧气道。  “娘只说人多容易走散,咱们想法子让他觉得我们不会走丢了不就成了。”  “怎么才能走不丢呢?”张家老二表示自己不理解。  “真笨,咱们找林大哥,让他带我们去不就好了嘛,有他在哪个拐子敢不开眼来拐我们两个,娘一定会同意的。”张允文鄙视了下自家弟弟的死脑筋。  “啊,对哦。可他能答应带我们去吗?”  “山人自有妙计。”  “那咱们现在就去找林大哥。”说着,张允武便拉上哥哥跑去找林冲了。  看着眼前张家的两个小萝卜头,林冲有点无语。怎么什么事儿都找自己呢。  虽然无奈,但是还是打起精神应付张家的这两个小魔头。没办法,谁让这两小子虽然才搬来没多久,却是已经做了不少鸡飞狗跳的好事了,俨然是这条街上的一霸了。  “林大哥,到时候也带上姐姐可好?姐姐也说想去的,从前在岩谷哪里有这样的灯会可看。只是娘不让姐姐带我们两个去。”看着林冲有些犹豫,张家小魔头决定再抛出个‘香饵’。  虽然还小,不过张允文的眼也是很毒的,老早就看出林冲对自家老姐有点意思,平日对自己兄弟二人也是十分关照。张贞娘完全不知道就为了个灯会,自己已经被弟弟给出卖了,连数银子的机会都没给她留,直接帮她收了。  听到张贞娘也想去,林冲有点意动,倒是不知道怎么和张员外张娘子开这个头。  看着鱼儿上钩了,张允文开始收线了,像是看出林冲在想什么似的,说道,“林大哥,你就带我们去吧。我和二弟一会就去求外祖母去,只说要去看花灯,让她老人家也去。想来外祖母带我们姐弟三人去看花灯,母亲会允的。到时候我再趁机说请你护着我们去,她就更没反对的原由了。”  好吧,这路都铺了,桥也搭了,林冲再不答应下来就不上道了。  这边林冲应了下来,张家兄弟就回去央磨自家外祖母去了。撒娇卖萌等万般手段都使出来了,直接拿下了亲亲外祖母,然后就拉着外祖母顺手搞定了自家老娘。  张家众人去逛上元灯会的事就这样敲定了。  
    正月十五,上元灯会,这满大街皆是来赏灯的人,这人头攒动的架势一点也不比如今的春运差多少。林冲带着张家姐弟三人并公孙大娘,还有三个家丁,在灯会上随着人流缓缓地向前走着,差点没给挤散了。林冲又想与张贞娘搭话,又要顾着张家的两个皮猴,真是分身乏术。  灯会上各色花灯争艳斗丽,有人物的、花卉的、飞鸟走兽的,各式各样,甚至还有那种会转动的走马灯,只见灯上面每一面上皆有一个骑马的武将在挥舞兵器,随着外罩转动,就好像那武将活了似的在骑马耍枪,颇有点西洋镜的意思,看得张家兄弟都直了眼。  林冲倒是想买下来,但是那灯笼主人却说这灯是不卖的,只要答对了上面的灯谜便拱手相送。身为武人的林冲却是一点办法也没了。张家兄弟也只能干看着过过眼瘾,好不容易才舍得走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样子。  不过小孩子忘性也大,不一会便忘了那走马灯,被一个面人摊子给吸引住了。只见那摊主三两下便能用各色的面捏出一个个面人,很是生动逼真。这下倒是没难住林冲,只见他爽快地付了钱,让张家姐弟都挑了自己喜欢的,张家兄弟更是一手一个,欢喜的很。  几人还在路上各买了一个面具戴着玩,张家兄弟皆是挑的青面獠牙的怪面,张贞娘挑了一个桃花仙子的美人面具,倒是公孙大娘也童心大发竟选了一个昆仑奴面具。一行人一路好吃好喝好玩,真是好不快活。  及至御街,正要返回时,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张小娘子别来无恙啊。”只见那人二十出头的模样,生的倒是唇红齿白的,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手里提着之前张家兄弟看中的那个走马灯,笑吟吟地看着张贞娘。  “我好像不认识这位官人。”  “娘子不识得我,我却是识得娘子。自那日香叶寺后山得遇娘子,我陈子墨便识得娘子了。那刘媒婆还曾到贵府上为我提亲。说起来,我们还是乡里。”陈子墨倒是大方地说道,丝毫没有被拒亲的恼怒之意。  原来那日他也在,林冲看着陈子墨,又在脑中回想那天的情景。  好吧,原来是他,真真是阴魂不散啊,看个花灯都能遇到‘鬼’。张贞娘在心里暗自吐槽今天的坏运气。  林冲看着陈子墨,神色莫名。陈子墨显然也注意到了林冲,不过倒是没放在眼里。之前也让人打听过了,一个武夫而已,年岁又这么大,倒是没什么大威胁,自己这样的人张家都拒了,想来这样一个莽夫也入不了张员外夫妇的眼,只不过是救命之恩罢了。  “原来是陈大官人,大官人不是在家中备考嘛,怎么来这东京了。”公孙大娘不着痕迹地上前了几步,正好将张贞娘挡在了身后,对着陈子墨说道。  “公孙大娘安好,陈某人今天是应朋友之邀来赏花灯的,不想在灯会上遇见了小娘子。刚才看见两位张家小兄弟甚是喜欢这灯,便去猜那灯谜了,不想一转眼便找不着人了。不承想却又在这遇上了,想是这灯与两位小兄弟有缘。都是乡亲,这灯便送于两位小兄弟吧。”说着,便将灯递给张家兄弟。  张允文兄弟二人见外祖母没发话,倒是没接,只眼巴巴地看着。  “大官人客气了,这灯本就是官人猜灯谜得的,自是大官人的,莫要给这两个皮猴子了,没出几日便给玩坏了,倒是可惜了。”公孙大娘推辞道。  “无事,玩坏了又有何妨,武将灯本就不是我的喜好,这本就是给两位小兄弟赢的。”说着,便将灯硬是递给张家兄弟二人。  “如此倒是多谢了,还不快谢谢陈大官人。”  “多谢大官人。”得了外祖母的许可,张家兄弟欢快地接过灯,高声谢道。  “大娘莫要喊我大官人,喊我靖远便是。”  和张家人寒暄了一会后,陈子墨便带着家仆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陈子墨,公孙大娘叹了口气。说良心话,这陈子墨虽自傲了些,不过人家也有些自傲的本钱。这才华不说,这样貌也是一等一的,这为人处世也还是好的,虽然在那事上纠缠了许久。  只是一想到两家上代人之间的龌龊,公孙大娘又将心里的这点惋惜给赶了出去。想到这里,公孙大娘又看了一眼林冲。而林冲正看着远去的陈子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见天色已晚,一行人便打道回府去了。林冲自是将张家人护送到家,与张员外道了别了后方才回自己家去。  
    正月二十后,张家两兄弟便去莲花书院读书去了,早出晚归,连中饭都是家里给送去在书院里吃的。  而张贞娘也没闲着,张娘子带着她操持家务,让女儿也跟着学学,还打算再买些下人调教下,等女儿出嫁的时候或是能用上了。张娘子也带着女儿出门应酬,给女儿相看人家,顺便也让别人知道张家有女初长成了。  只是经过这半年的挑挑拣拣,总是有各种不如意,又不想让女儿将就受了委屈。于是便找自家老娘商量起女儿的婚事来了。  “好女儿,你倒是和娘说说,你想给贞儿找个什么样的女婿?”公孙大娘问道。  “自是想找个样样都好,只是这样的人也难寻,又不愿贞儿随便将就,将来受了委屈我又后悔。”张娘子说道,“这家境殷实的人家多是三妻四妾的,我自己都不曾吃过这种苦头,自是也不想让女儿去受这份罪的。不说别的,这未来女婿只能像官人待我这般对待贞儿,纳妾什么的却是不用想了。只这一条倒是去了好些人。再要找人品端正,相貌也过得去,家里也略有家底的,也就没剩下什么了。”  张娘子有点犯愁,自家女儿自然是样样皆好的,相貌更是没话说,这些年也不断有人来提亲,要么自己不中意,要么还算能入眼的人家一听不得纳妾,人家便打了退堂鼓。  有时她也曾想,要不女儿干脆嫁给陈子墨算了,只是一想起陈家娘子当年一见到她那就想吃了她的目光又不敢这么想了。真真是左右为难。  “那娘与你说一个人,你不妨想想。”公孙大娘看着女儿满面愁容,定了下神说道。  “谁?”  “你觉得那林教头怎么样?”公孙大娘想起自己那晚与林冲的谈话说道。  “他?娘怎么会想起他来了,虽然他是救过官人,可是咱们也没必要拿贞儿去报恩吧。”一听到林冲,张娘子就摇头了,“再说他比贞儿大了八岁。先不说这岁数上差的多些,他虽是八十万禁军的教头,说出去也算体面,但他是习武之人,一介武夫怕是不够温柔体贴小意殷勤的。若是贞儿嫁给他,将来小夫妻两个吵架,咱们家怕是连个能教训他的人都没有。”  看着女儿在那一一列举林冲的种种不是,公孙大娘倒是有些好笑,毕竟自己当年给女儿挑女婿的时候也是这般慈母心肠,好在自个女婿还算争气没让自己觉得瞎了眼,不然自是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丈母娘的手段。  “锦娘啊,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给你提林冲呢?我当年能从这么多人里把这傻女婿给你拎出来,这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的。”公孙大娘很是骄傲地说到,“我当然也是希望贞儿好的,自是不会害她的。”  “娘只管说便是,女儿听着。”张娘子点点头,说道。  “锦娘啊,你说的那些我都想过。我与你说说为娘的看法。这林冲是比贞儿大了八岁,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反正也没大的能当贞儿的爹就成了。年岁大些,这老夫少妻的,倒是能更疼人一些,你说是不是。这林冲是禁军教头,也还算是有些家资,倒也是体面人。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是一般乡绅罢了,倒也算门当户对,谁也没高攀了谁。想来那林冲也不敢挑剔咱们家的门第不是。这上面也没什么好说嘴的。而且林冲家里并无长辈,也没有兄弟什么的,虽说是孤家寡人的,不过若是贞儿嫁过去,家里倒也算清静,上无公婆需要伺候,下无弟妹妯娌需要相处,关起门来自是自己当家作主,倒也舒坦。光这点来说,你自己也是深有体会的吧。还有你说的将来若是小两口吵架,怕咱们家没人能收拾林冲,这也未必。”说着,公孙大娘便神秘一笑。  “这话怎么说?”张娘子很是不解。  “你放心便是,若真是两个人吵嘴,林冲要动手也未必能讨到好。反正贞儿也不是个吃素的,娘这么说自是有我的道理的,你不必细究。就是允文允武这两个小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是不会看着自己姐姐被人欺负。”  公孙大娘对自己的外孙女很是有信心,对于张贞娘的诸般手段自是了如指掌。虽然这几年,自个外孙女是收敛了些性子,性子虽没以前急躁火爆,不过骨子里头还是相当狠辣果决的,这丫头吃什么也不会吃亏便是。  再退一步说,就自己的观察而言,那林冲对贞儿还是很有些意思的,虽然他藏的很好,只是瞒不过自己的眼睛,就连张允文那小滑头都看出些门道来了,经常利用这点从林冲那里讨了不少好处。也就自己这傻女儿和傻女婿不知道罢了。  张娘子听着老娘的话,细细地品味着,倒是真琢磨点味道出来。以前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也豁然开朗了。好嘛,居然老早就打自己女儿的主意了。不过,想娶自己女儿先过了自己这一关再说。张娘子有些赌气地想着。  “好啦,你也别计较了。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也不用把林冲想的那么坏。”像是看穿了女儿在想些什么,公孙大娘对女儿劝道。  “娘啊,有您怎么说自家女儿的嘛,这林冲可是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您这样处处给他说好话。”张娘子有些不乐意了。  “哟,还怪我了。好啦,娘不说便是。你自个好好想想,要真不放心呐,就再看看便是。”  母女二人自是在这个话题上打住了。  倒是自此以后,张娘子还真对林冲上了心,多番暗中观察起来。几经观察以后,张娘子倒也对自家老娘的看法有几分认同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一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通房待妾小花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