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右任早年书法于右任早年书法我看过有一本书上说天水市叫驸马有没有这样叫的?叫伏马,不是叫驸马。

[转载]新元史卷114-卷125
新元史卷114-卷125
【民国】柯劭忞&
●卷一百十四·列传第十一
  ○世祖诸子下
  △忙哥刺 阿难答 那木罕 忽哥赤 也先帖木儿把匝瓦剌尔密 爱牙赤奥鲁赤 铁木儿不花老的阿忒思纳失里搠思班 党兀班 阔阔出 脱欢
老章 孛罗不花大圣奴宽彻不花 和尚 帖木儿不花蛮子 忽都鲁帖木儿成宗皇太子德寿 仁宗皇子兀都思不花 泰定帝诸子八的麻亦儿间卜小薛
允丹藏卜 文宗诸子 皇太子阿剌忒纳答剌 燕帖古思太平讷
  忙哥剌,皇太子其金同母弟也。至元九年十月,封安西王,赐螭纽金印,以京兆路为分地,驻于六盘山。置王相府,以商挺、李德辉为王相。明年,册立皇太子。忙哥剌亦进封泰王,别赐兽纽金印。两府并置,在长安者曰安西路,在六盘者曰开成路。诏京兆尹赵炳治宫室,冬、夏分驻焉。十四年,兀剌孩土番火石颜谋作乱,忙哥剌自六盘率师讨平之。是年,改相府铜印为银印,发四川蒙古军七千、新附军三千隶王府,以四川行省右丞汪良臣为安西王相,改李德辉为行省左丞。十五年冬十一月,卒。罢王相府。
  忙哥剌妃使商挺请命于朝,以子阿难答嗣。世祖曰:“年幼未娴教训,卿姑行王相府事以辅之。”十七年,陕西运使郭琮矫王妃命,杀前安西王相赵炳,逮挺至京师。十八年十月,命王府协济户及南山隘口军屯田安西、延安、凤翔、六盘等处。二十二年,诏为皇孙阿难答立衍福司,秩正四品。时阿难答既袭安西王,弟按檀不花佩秦王印,其下用王傅印,又北安王相府无印,安西王府独有相印。桑哥以为不均。二十四年,收安西王相印,诏按檀不花纳秦王印,并罢所署王傅,其安西王博仍旧。是年,阿难答请设本位下诸匠都总管府,从之。二十六年,罢按擅不花所设断事官。二十七年,罢秦王典藏司。三十年,给安西王府断事官印,以铁赤、脱脱木儿、咬住、拜延四人并为王傅。
  元贞元年,铁赤等请复立王相府,不允。是年,以海都入寇,命阿难答率所部赴北边。五月,以阿难答军妻孥乏食,赐粮二千石。十一月,赐甲胄、弓矢、櫜鞬、枪驲等十五万八千二百余事。二年,铁赤等申相府之请,成宗曰:“去岁阿难答面陈,朕谕以世祖旧制。今复云然,岂欲以四川、京兆尽为彼有耶?今姑从汝请,置王相府第行王傅事。”寻阿难答以贫乏告,成宗曰:“世祖圣训,尝以分赉为难,阿难答亦知之。若言贫乏,岂独汝耶?去岁赐钞二十万锭,又给以粮。今与之,则诸王以为不均;不与,则汝言人多饿死。其给粮万石,择贫者赈之。”大德五年,籍王府侵占田四百余户。六年,禁和林酿酒,惟阿难答及诸王忽剌出、脱脱、八不沙、也只里,驸马蛮子台、翁吉剌带、也里干等许酿。七年,笃哇、察八儿遣使请降,诏阿难答置驲于北边,以俟其来。十年,开成地震,坏王宫室及官民庐舍,压死故秦王妃也里完等五千余人。
  十一年正月,成宗崩。阿难答与明理帖木儿先以事至京师,左丞相阿忽台、平章八都马辛、前平章伯颜、中政院使道兴等议奉伯牙吾皇后称制,以阿难答辅政。右丞相合剌合孙潜使人迎武宗、仁宗。二月,仁宗自怀庆奔丧至,执阿忽台等杀之。事具《合剌合孙传》。阿难答赐死。
  武宗即位,以安西王位下分地及江西吉州户钞赐仁宗,延臣或请以阿难答子月鲁帖木儿绍封者,詹事丞王结言:“安西王以何罪诛?今复之,何以惩后?”议遂寝。至治三年,英宗遇弑,月鲁帖木儿预铁失逆谋。泰定帝即位,欲安反侧,命月鲁帖木儿袭安西王封。后追论逆党,流月鲁帖木儿于云南,按檀不花于海南。至顺三年,月鲁帖木儿坐与畏兀僧你达八的剌版的、国师必剌忒纳朱里沙律爱护持等谋反,伏诛。
  那木罕,亦皇太子真金母弟。至元元年,以高道为那木罕说书官。三年,封北平王,赐螭纽金印。四年,出镇阿力麻里。七年,讨叛王聂古伯。会聂古伯与海都相攻战殁,那木罕乘势败其兵。明年,给军中甲一千,又赏其立功将士有差。十四年,诸王药木忽儿、撒里蛮等合谋夜劫那木罕营,执那木罕及相安童,奉河平王昔里吉以叛。久之,撒里蛮执昔吉及药木忽儿,将献于朝以自赎。十九年,阿木罕自贼中遣诸王札剌忽以其事入奏。是年,进封北安王,犹为撒里蛮等所留。至二十二年,始归。是年,赐北安王螭纽金印,仍出镇北边。二十三年,分临江路六万五千户为食邑。二十四年,置都总管府以领北安王民匠、斡端大小财赋。二十月,置王傅,凡军需及本位下之事皆领之。二十九年,卒。延佑七年,追谥归定王。无子。泰定帝即位,敕会福院奉其像于高良河寺中。
  忽哥赤,世祖第五子也。至元四年八月,封云南王,赐驼纽鋈金银印。九月,置大理等处行六部,以阔阔带、柴桢并为尚书,兼王傅府尉,宁源为侍郎,兼司马。遣忽哥赤出镇,奉诏抚谕大理、鄯阐、察罕章、示秃哥儿、金齿等处吏民,编户籍,俾出赋役,置达鲁花赤统治之。时大理等处三十七部宣慰都元帅宝合丁忌哥赤来,八年二月乙巳,宴忽哥赤中毒,一夕卒。宝合丁贿王傅阔阔带及阿老瓦丁、亦速失等秘其事。会王府文学张立道密遣人走京师告变,世祖使断事官博罗欢、吏部尚别帖木儿驰驲至云南,按之,宝合丁及阔带等皆伏诛。
  自忽哥赤卒,以南平王秃鲁镇云南。秃鲁者太宗孙禾忽子也。忽哥赤有子曰也先帖木儿,久未袭封。张立道为中庆中总管,十七年入朝,言于世祖。是年十月,赐也先帖木儿云南王印。二十二年,敕云南行省;事不议于王者,毋辄行。是年,又敕合剌章酋长之子人质京师,千户、百户子留质于云南王。二十五年,换驼纽金印。大军征缅,命也先帖木儿卒所部镇抚大理等处。四月,敕缅中行省军一禀云南王节制。大军次蒲甘失利,既而缅酋谢罪请降。武宗即位。进封营王,换兽纽金印。封镇西武宁王帖木儿不花子老的为云南王,以代也先帖木儿。皇庆元年,赐福州路福安县一万三千六百有四户食邑。泰定帝崩,文宗自立于大都,也先帖木儿与平章秃满答儿奉上都之命,自辽东以兵入迁民镇,进至通州,为燕铁木儿败。齐王月鲁帖木儿袭陷上都,也先帖木儿乃罢兵归,文宗夺其王印。至顺元年,还之。三年二月,卒。二子:曰脱欢不花,曰脱鲁。
  其裔孙有梁王把匝剌瓦尔密,至正以后中原盗起,云南僻在西南。把剌瓦尔密抚驭有威惠,一方宁谧。二十三年,明玉珍僭号于蜀,分兵三道来攻。其将万胜一军由叙州先入抵中庆,把匝剌瓦尔密走金马山,转入威楚,大理总管段功以兵援之,玉珍兵败退。己而大都不守,中国元元尺寸地,云南固守自若,岁遣使自塞外达惠宗行在。及明兵平四川,天下大定,明太祖以云南僻远,不欲劳师。对北平守将得云南遣往漠北使者苏成以献,乃命待制王祎赍诏偕成至云南招谕。会昭宗遣使脱脱来征饷,闻有明使,疑其贰,胁以危词,把匝剌瓦尔密遂杀祎而以礼葬之。逾三年,明太祖复遣湖广参知政事吴云偕所获云南使者铁知院等往,知院以已奉使被执,诱云改制书。云不从,被杀。明太祖乃命傅友德为征南将军,蓝玉、沐英为副,率师伐之。洪武十四年十二月,下普定路。平章达里麻以兵十余万拒于曲靖,英乘雾趋白石江,雾霁两军相望。达里麻大惊,英严阵若将渡江者。别遣奇兵从下流潜度,出其阵后,张疑帜山谷中,人吹一铜角。我军惊扰,英麾军径渡,以善泅者先之。鏖战良久,军大溃,生擒达里麻。先是。段功退明玉珍兵,把匝剌瓦尔密妻以女阿褴公主,倚其兵力。后以疑忌,祎杀之,遂失大理援。至是,达里麻败,知事不可为。走普宁州之忽纳寨,焚其龙衣,驱妻子赴滇池死,自与左丞达的、右丞驴儿夜入草舍自刭。明人迁其家属于耽罗。
  爱牙赤,世祖第六子。至元二十二年,赐银印。二十四年,叛王势都儿犯咸平,爱牙赤率宣慰使塔出,自沈州北讨,命宣慰使亦力撒合分兵趋懿州,寇遁去。后病卒。
  元贞初,其子孛颜帖木儿入朝,赐金帛如诸王大会例。所部在兀剌海路,地硗瘠贫乏,泰定元年移镇阔连东部。孛颜帖木儿之兄曰阿木干,阿木干子曰也的古不花,泰定中亲信用事,车驾幸上都,与中书省臣兀伯都剌等居守焉。
  奥鲁赤,世祖第七子。至元六年十月,封西平王,赐驼纽鋈金银印。九年,命讨建都蛮,诸王阿鲁帖木儿、秃哥,南平王秃鲁,各率所部从之。都元帅也速答儿及忙古带所领欲速公弄等吐番十八族之兵,并听奥鲁赤节度。明年十月,擒其酋下济等四人。建都降,留忙古带统新旧军一万五千戍之。十二年,又率安西王忙哥剌、诸王只必帖木儿、附马昌吉等征吐番,赐部下戍鸭池者马人三匹。二十二年,与诸王阿只吉拒叛王笃哇,战失利。三十年,诏以所部九千人付万户张邦瑞。西讨笃哇。元贞元年,陇北道廉访司鞫邦瑞。不法事,奥鲁赤庇邦瑞,成宗命谕之。是年,以诸王出伯所统探马赤红祆军各千人隶其麾下。二年,奉命驻夏上都。大德七年,赐南思州一万三千六百有四户为食邑。未几,卒。二子:曰铁木儿不花,曰八的麻的加。
  铁木儿不花,至元中镇亦奚不辞。二十六年,徙镇重庆。大德三年,封镇西武靖王,赐驼纽鋈金印。二子:曰老的,曰搠思班。
  至大二年,命老的代营王也先帖木儿镇云南,赐以云南王驼纽鋈金银印。仁宗即位,八百媳妇与大小彻里蛮寇边,老的率行省右丞阿忽台等讨之。皇庆元年,玺书招谕,皆降,以驯象方物来献。延祐二年,老的入朝,以明宗代之,不赴,代以诸王脱脱。四年,脱脱扰害军民,召还,复以诸王按灰代之。老的四子:曰阿忒思纳失里,曰答儿麻,曰乞八,曰亦只班。
  阿忒思纳失里,泰定元年七月出镇沙州。天历二年,封豫王,赐金印。十一月,诏豫王阿忒思纳失里镇云南。至顺元年,赐豫王傅金虎符。秃坚据云南反,三月以乞住为云南行省平章政事,从王由八番时讨。六月,分道而入。二年三月,阿剌忒纳失里战屡捷。四月,云南平。至正十二年。命阿剌忒纳失里讨南阳、襄阳、邓州贼。十六年,命与陕西行省官商议军机,从宜进讨。九月,复潼关,未几又陷,再取之。十七年十月,贼犯七盘,与哈剌不花进讨。十一月,又与陕西省台官分道攻关陕。十八年十月,徙居白海,寻又迁于六盘,卒。答儿麻,至正十三年以讨贼功,赐西安王印。
  乞八,至顺二年上言:“臣每岁扈从时巡,所费甚广。臣兄豫王阿剌纳失里、弟亦只班,岁给钞五百锭、币千匹,敢视其仍以请。”从之。
  搠思班,袭封镇西武靖王。至大二年,宣政院奏,以搠思班与脱思麻宣慰司言,请改松潘叠岩威茂州安抚司为宣抚司,迁治茂州汶川县。从之,延祐六年,察合台后王怯别寇斡端,遣搠思班率所部讨之。英宗即位,来朝,至治三年三月,西番参卜郎诸族叛,搠思班讨平之。泰定二年,赏其有功将士四百人钞四千锭。三年十一月,阶州土番叛,搠思班遣临洮路元帅盏盏谕之降。天历二年,囊家台举兵于四川,来乞师;搠思班拒之,分兵严守关隘。二月,从湖广行省官讨囊家台。既而囊家台听命,遂罢兵。至顺元年,诸王秃坚自立为云南王,命搠思班与行知枢密院事彻里铁木儿等由四川进讨。十一月,战于安宁州及中庆,皆捷。明年正月,遂复云南省治。搠思班奏请荆王也速也不干及诸王锁南等留云南一二岁,以靖反侧。从之。未几,卒。
  子党兀班,后至元元年五月讨叛番,擒其酋阿答里胡。党兀班殁于阵,追封凉王,谥忠烈。
  奥鲁赤次子八的麻的加,袭封西平王。子贡哥班,后至元二年,赐以西平王印。
  阔阔出,世祖第八子。至元二十六年,始封宁远王,赐龟纽鋈金银印。三十年,从成宗备兵北边。明年,成宗入嗣大统,以军事属阔阔出,师久无功。大德三年,命武宗即军中代之。十一年,武宗即位,以翊戴功,进封宁王,换兽纽金印。至大三年,三宝奴告阔阔出谋为不轨,武宗命楚王牙忽都等鞫之下狱。平章察乃铁哥廷辨,其诬得释,犹徙于高丽,赐其妃完者死,以畏兀儿僧铁里等二十四人同谋或知而不首,并磔于市。鞫基狱者皆升秩二等,赐牙忽都金千两、银七千五百两,三宝奴赐号答剌罕,以阔阔出清州食邑赐之。皇庆元年,铁哥奏:世祖诸皇子惟宁王在,宜赐还。仁宗从之。明年二月,卒。二子;曰薛彻秃,曰阿都赤。
  薛彻秃,延祐七年四月封宁远王,至治二年进封宁王。三年七月,入朝。请印。英宗不允。泰定元年,赐福州路永福县一万三千六百有四户,置王傅。至顺二年二月,与沙哥坐妄言不道,安置薛彻秃于广州,沙哥于雷州。明年,以燕铁木儿言,赦还。
  脱欢,世祖第九子。至元二十一年六月,封镇南王,赐螭纽金印。七月,奉命征占城,假道安南。十二月,至安南境,国王陈日烜遣其从兄与兴道王将兵拒之。脱欢谕令退兵,不从。乃分军六道进攻。二十二年正月,转战次富良,败其水军。日烜弃城遁。脱欢入王京,不屯富良江北,唆都及左丞唐古□占城来会。分兵水陆,追日烜。五月,左丞李恒败日烜于安邦海口,几获之。会暑雨疫作,又粮运不继,诸将议退军。脱欢从之。还次册江,结筏安浮桥将渡,伏发林中,唆都战殁,李恒殿后,毒矢贯其膝,且战且行,仅卫脱欢出境。至思明州,士马亡失过半。事闻,敕留蒙古军百人,汉军四百人为脱欢宿卫,放散诸军。
  明年春,召征东宣慰都元帅来阿八赤与阿里海涯至都议伐安南,立征交趾行尚书省,以阿里海涯为左丞相,来阿八赤右丞,奥都赤平章政事,乌马儿、樊楫等参知政事,并受脱欢节制发江淮、江西、湖广三行省蒙古、汉军七万人,战舰五百艘,云南兵六千人,海外四州黎兵一万五千人,海道万户张文虎等运粮十七万石,凡水陆军十万。已而湖广行省奏请缓师,诏阿里海涯返。十一月,脱欢次思明州,命右丞程鹏飞与奥鲁赤等分道并进,来八赤将万人为前锋。脱欢次界河,来阿八赤击安南军败之。进次万劫,诸军毕会。十二月,脱欢次茅罗港,破浮山寨,率诸军渡富良江,进薄王京。日烜与子走啖南堡,诸军攻下之。二十五年正月,日烜复遁入海,诸军追之不及,引还。时军中粮尽,遣乌马儿至安邦海口迎张文虎粮船,不至。二月,诸军退次安劫。三月,又退次内旁关。安南以精兵邀我归路,万户张均率所部三千人力战,始出关。谍知日烜率兵三十万扼女儿关及邱急岭,脱欢乃由单已县趋盝州,间道入思明州。是役,来阿八赤、樊楫及万户张玉皆战殁。
  世祖以脱欢再伐安南无功,丧师辰国,终身不许入觐。先是,脱欢始受封命镇鄂州,以在军中未之镇。二十八年,徙镇扬州。大德五年,卒。六子:曰老章,曰脱不花,曰宽彻不花,曰帖木儿不花,曰蛮子,曰不答失里。
  老章,大德五年袭讨镇扬州,出入导从僭拟车驾。至大三年,为尚书省臣奏劾,遣使诘问,有验,召赴阙。
  老章卒,脱不花袭封镇南王。泰定二年,卒。其子孛罗不花尚幼,使中书平章政事乃蛮台代镇焉。
  明年以脱不花弟帖木儿不花袭封镇南王,镇扬州。孛罗不花既长,天历二年帖木儿不花让还王位。
  元统元年,孛罗不花入朝。至正七年,集庆盗起,孛罗不花讨平之。又与威顺王宽彻不花讨徭贼吴天保于靖州。十二年,以淮南行省平章晃火儿不花提调镇南王傅事。十五年,与淮南行省招降张士诚,明年卒。
  子大圣奴袭封。至正十九年,与枢密判官度闰守信州,陈友谅使其将王奉国来攻,城陷死之。
  宽彻不花,脱欢第三子。泰定三年三月,封威顺王,镇武昌,赐驼纽鋈金银印,领怯薛歹五百人,又许自募千人以备宿卫。致和末,与弟镇南王脱不花应文宗召,至大都,有拥戴之劳。天历初,叠蒙赏赉。至顺二年,还镇武昌,宽彻不花性宽,位下怯薛歹颇侵渔百姓。至元五年,丞相伯颜矫诏贬之。及脱脱为相,复其王位。至正二年,湖北廉访司劾宽彻不花恣行不法,不报。十一年,率二子别帖木儿、答帖木儿与倪文俊战于金刚台。兵败,别帖木儿被执。明年,贼陷武昌,宽彻不花与平童和尚弃城走,诏夺王印,和尚论死。十三年,参政阿鲁辉复武昌、汉阳,宽彻不花屡战有功,十四年还其王印。十六年,诏与宣让王帖木儿不花以兵防杯庆。未几,复还武昌,率其子报恩奴、接待奴、佛家奴攻倪文俊于汉阳、载妻妾以行。至鸡鸣汊,舟胶,贼纵火焚之,接待奴、佛家奴被害,报恩奴自杀,妻妾皆没。既而文俊陷岳州,答帖木儿死之。宽彻不花脱走,部将侯伯颜答失奉之,自云南入蜀,转战而北。二十五年,至陕西成州,欲赴京师,为李思齐所拘留。宽彻不花屯田于成州,未几卒。
  子和尚,事惠宗甚见亲信。二十四年,孛罗帖木儿称兵犯阙,自为右丞相,和尚受密诏斩之。事具《勃罗帖木儿传》。以功封义王。二十七年,惠宗北奔,诏和尚与淮王帖木儿不花监国。明兵至,和尚近去。
  帖木儿不花,脱欢第四子。让位于孛罗不花,文宗嘉之,特封宣让王,赐螭纽金印,命镇庐州。至顺二年,给王傅印。后至元元年,赐庐州、饶州牧地各一百顷。明年,又赐市宅钞四千锭,诏王府官属班有司之右。五年,伯颜矫诏贬之。至正九年,给还宣让王印,复镇庐州。十二年,盗起,帖木儿不花与诸王乞塔歹、曲怜帖木儿,廉访使班第分道讨平之,赐金带银钞有差。十七年,贼陷庐州,帖木儿不花还京师。二十八年,进封淮王,赐金印。二十八年,惠宗北奔,命帖木儿不花监国。明兵陷京师,帖木儿不花见徐达抗词不屈,为所杀,年八十有三。
  蛮子,脱欢第五子。元统二年四月,封文济王,出镇大名。后至元二年,赐金印驲券及从者衣粮。至正十三年,卒。
  子不花帖木儿袭封。
  蛮子弟不答失里,皇庆元年赐福州路宁德县一万三千六百四户为食邑。二年十月,封安德王,驼纽鋈金银印。后进封宣德王,换螭纽金印。
  忽都鲁帖木儿,世祖庶子。子阿八也不干,皇庆元年赐泉州路南安县一万三千六百有四户为食邑。子八鲁朵儿只。
  成宗皇太子德寿,母曰失怜答里皇后。大德九年六月庚辰,册立为皇太子。是年十二月卒。
  仁宗二子:英宗为阿纳失舍里皇后所出,庶长子兀都思不花。兀都思不花,延佑二年封安王,赐兽纽金印。四年,置王傅。五年,以湖州路为分地,其户数视魏王阿木哥。英宗即位,降封顺阳王,寻赐死。遣怯辞歹定住括王府资财入章佩监。
  泰定帝四子:长皇太子阿速吉八,见本纪;次八的麻亦儿间卜,次小辞,次允丹藏卜。
  八的麻亦儿间卜,泰定元年三月以皇子嗣封晋王。四年,敕右丞相塔失帖木儿、左丞相倒剌沙兼领晋王内史四斡儿朵事。
  小辞,泰定三年,以其夜啼,赐高年钞以压之。
  允丹藏卜,泰定四年三月出镇北边。
  三皇子俱早殒,无后。
  文宗三子:长皇太子阿剌忒纳答剌,次燕帖古思,次太平讷。
  皇太子阿剌忒纳答剌,至顺元年三月封燕王。立宫相都总管府,以燕铁木儿领之。八月,御史台臣请立皇太子,文宗曰:“朕子尚幼,非裕宗比,俟燕铁木儿至共议之。”冬十月,诸王大臣复以为请,帝曰:“卿等所言诚是,但燕王尚幼,不克负荷,徐议之未晚也,是年十二月辛亥,册立为皇太子。二年正月,卒。命宫相法里等护丧北葬起辇谷。仍命法里等守之。三月,绘皇太子真容置于安庆寺东鹿顶殿祀之,如累朝神御殿仪。鞫宦者拜住侍皇太子疹疾,以酥拭其眼鼻,又为禳祝,杖一百七斥出京城。五月,皇太子影殿造祭器,如裕宗如事。
  燕帖古思,初名古纳答列。至顺二年,市故相阿鲁浑撒里宅,命燕铁木儿奉皇子居之。三年,改今名。文宗崩,遣命以明宗子嗣位。燕铁木儿请立燕帖古思,不答失里皇后遵遗命不许。及宁宗崩,燕铁木儿又请立之,皇后又不从,乃迎立惠宗,议万岁之后传位燕帖古思。后至元六年,追论文宗杀逆之罪,撤其庙主,削不答失里太皇太后之号,安置于安州,放燕帖古思于高丽。监察御史崔敬抗疏论之,不报。熟帖古思未至高丽,七月丁卯,从臣月阔察儿希旨杀之,托言病卒。诏赐钞百锭,以礼葬之。
  太平讷,本名宝宁。天历元年,改今名。命大司农买住养于其家。早殒,无后。
  史臣曰:“元之季世,宗王死国难者,皆世祖之胄裔,益教育之泽远矣。世祖伐安南。始为骄兵,继为忿兵,其败宜也。帝不自反,而迁怒于脱欢,此则狃于功利之习,不能为世祖讳者焉。”
●卷一百十五·列传第十二
  ○特薛禅
  △孛秃 锁儿哈 忽怜
  特薛禅,本名特因,时人以其贤智,呼为薛禅,故又称特薛禅。孛思忽儿宏吉刺氏,与斡勒忽纳氏同宗异族。孛思者,板升之异译,国语屋也;忽儿者,古阑之异译,国语圈子也。特因之族。筑室以居。与游牧之俗稍异,谓之孛思忽儿,非氏族之名也。
  其先世出山,为火伤其足,故子孙多足病。部人矜其门阀,自云从金缸中出。始祖兄弟三人:长曰楚而鲁忽蔑儿干,其后为宏吉剌氏;次曰哈拜失米,其后亦乞列思氏、兀而忽努氏;三日楚斯布陶,其后为哈拉奴氏、宏格里约氏。楚而鲁忽与弟不和,欲射之。哈拜失米畏而伏马腹下,楚而鲁忽怜之,射其耳环,故有蔑儿干之号。其部居长城之北,近哈剌温只山。特薛禅之父达尔罕生五子:曰特因,曰哈达,曰布奔,曰乃古塔尔,曰崔和尔;皆娶蒙古女。
  太祖年九岁。从也速该至舅家,将为之乞婚,中道遇特薛禅,奇太祖状貌,延也速该至其家,请婚焉,遂以光献皇后孛尔台归太祖。事具《后妃传》。特薛禅尝言,“吾宏剌氏,向不与汝家争人民、土地。生女既长,则乘大车驾黑驼,嫁汝贵族,往往为可敦。”后太祖有命:“宏吉剌氏生女世为后,生男世尚公主。”每岁四孟月宣读此敕,世世勿绝焉。
  庚申,太祖败泰亦兀赤。合塔斤、撒勒只兀特二部不自安,纠合朵儿边等十部会于阿泐灰泉。潜师来袭,宏吉刺部亦从之,特薛禅之宗人帖儿格克额蔑勒、阿勒灰等与之同盟。特薛禅知其谋,遣使告变。太祖与王罕合兵御之,特薛禅率所部来会,大败之。初,帖儿格克额蔑勒与太祖友善,太祖以女布亦塞克妻之,帖儿格克额蔑勒嫌其貌寝,称如虾蟆不欲娶,遂与太祖绝。至是为太祖所杀。
  特薛禅三子:长曰按陈,次曰火忽,三曰册。
  按陈率三千骑,从太祖平诸部。太祖元年,与弟火忽、子赤苦,俱封千户。从合撒儿徇辽东,又从木华黎经略中原,为十提控之一。大兵入陕西,别将断潼关道。二十二年,从太祖平西夏,赐号国舅诺颜。太宗八年,赐东平五千二百户为食邑,授为万户。九年,赐钱二十万贯。按陈以外戚从征讨,前后三十二战,皆有功。卒,葬官人山。元贞元年,追封济宁王,谥忠武。妻哈真,追封济宁王妃。
  长子赤古,尚太祖第三女郓国公主秃满伦。太祖七年,大军攻德兴府失利,赤古与拖雷率所部再进,敌军却退,先登拔其城。追封宁濮郡王。
  赤古曾孙宁濮郡王昌吉,尚郓国大长公主忙哥台。昌吉第岐王脱脱木儿,尚桑哥不剌公主。
  按陈次子斡陈,太宗十年授为万户,尚拖雷女鲁国大长公主也速不花。斡陈卒,葬不海韩。
  弟纳陈,尚鲁国公主薛只干。宪宗七年,袭为万户,从宪宗伐宋,攻合州。又从世祖南伐,略地至大清口,获战舰百余艘。又平山东济、兖、单等州。中统二年,偕诸王御阿里不哥,以其子哈海、脱欢、斡罗陈等十人自从,至莽来,由失木鲁与阿里不哥之党八儿哈八儿思等战,追北至孛罗克秃,复战,自旦至夕,斩首万级。卒葬末怀秃。
  斡罗陈,袭万户,尚完泽公主,公主卒,继尚囊家真公主。至元十四年,斡罗陈弟只儿瓦台叛,夹斡罗陈北去,并窃太祖所赐誓券。未几,斡罗陈为只儿瓦台所杀,其左右张应瑞逃归,世祖嘉之,赐钞五百缗,命应瑞辅斡罗陈子谛瓦不剌,收其部众。
  谛瓦不剌,亦译为周阿不刺,尚武宗妹皇姑徽文懿福贞寿大长公主祥哥剌吉,封鲁王,开府应昌,以应瑞为鲁王傅,封蓟国公。大德十一年,赐谛瓦不剌金印。至大二年,赐平江稻田一千五百顷。三年,谛瓦不剌卒,葬末怀秃。
  斡罗陈又一弟曰帖木儿,继尚囊家真公主。至元十八年,袭万户。二十四年,乃颜叛,从车驾亲征,以功封济宁郡王,赐白伞盖以宠之。明年。从成宗及玉昔帖木儿讨哈丹秃鲁干,遇于贵列儿河,转战至恼河,歼其众,以功赐号按察儿秃那颜。卒,葬末怀秃。
  子桑哥不剌幼,至元二十七年以其弟蛮子台袭万户,亦尚囊家真公主。成宗即位,封皇姑鲁国大长公主,以金印封蛮子台为济宁王。率所部讨海都、笃哇。贼未成列,单骑突其阵,往复数四,贼大扰,一战克之。时武宗镇北庭,诏蛮子台总领蒙古军民官,辅武宗守莽来。囊家真公主卒,尚皇太子真金之女鲁国大长公主喃哥不剌。蛮子台卒,年五十有二。
  阿里嘉室,利谛瓦不剌适子也。至大三年,甫八岁,袭万户。四年七月,袭封鲁王,尚朵儿只班公主。元统元年,阿里嘉室利卒。至顺间。加朵儿只班号肃雍贤宁公主。
  桑哥不刺,自幼奉世祖命养于斡可真公主,是为不只儿驸马。后袭领本部民四百户。成宗时,尚普纳公主,至顺间封郓安大长公主,赐桑哥不剌金印,封郓安王,职千户。元统元年,授万户。二年,加封郓安公主号皇姑大长公主,进封桑哥不剌鲁王。卒,年六十一。
  此皆以驸马袭王封者也。
  按陈之子唆儿火都,以战功遥授左丞相,为千户,仍赐涂金银章及金银海青圆符五、驲券六。
  其子曰阿哈驸马,当宪宗时尝率兵克徐州,以功受黄金一锭、白金十锭及银鞍勒,仍命袭父官。
  至世祖时,诏,宏吉剌万户原受驲券、圆符皆仍旧,惟唆儿火都所受者收之。而唆儿火都诸孙若孛罗沙、伯颜、蛮子、添寿不花、大都不花、掌吉等,及阿哈之孙曰也速达儿,与按陈之弟名册者,自太祖以来先后授本藩蒙古军站千户。
  册之子曰哈儿哈孙,以平金功,赐号拔都儿。哈儿哈孙之孙曰都罗儿,至元四年授光禄大夫,以银章封懿国公。
  有脱怜者,亦按陈之后,世祖授本藩千户,仍赐驲券、圆符各四,命守怯鲁连河。二十四年,从族父按答儿秃征乃颜有功,亦赐号拔都儿。卒,子迸不剌嗣。迸不剌卒,子买住罕嗣。买住罕尚拜答沙公主。卒,弟孛罗帖木儿嗣。泰定二年,封郡王。至元五年,进封毓德王,赐金印。孛罗帖木儿卒,买住罕孙阿失袭千户。
  有名丑汉者,按陈次子必哥之裔孙,尚台忽鲁都公主。仁宗朝,封安远王,以兵守莽来有功。
  有答儿罕,亦特薛之裔孙,以战功,世祖赐以拔都儿之号,加赐黄金一键。其子曰不只儿,从征乃颜,擒其将金刚奴,世祖以金带赐之。
  又按陈之孙纳合,尚太宗唆儿哈罕公主。火忽之孙不只儿,尚斡可真公主。又特薛禅诸孙有名脱罗禾者,尚不鲁罕公主。继尚阔阔伦公主。
  此皆尚公主为驸马者也,
  凡其女之为后者,自光献翼圣皇后以降,宪宗贞节皇后讳忽都台及后妹也速儿,皆按陈从孙忙哥陈之女。世祖昭睿顺圣皇后,讳察必,济宁忠武王按陈之女;其讳帖古伦者,按陈孙脱怜之女;讳喃必册继守正宫者,纳陈孙仙童之女。成宗贞慈静懿皇后讳实怜答里,斡罗陈之女也。顺宗昭献元圣皇后讳答吉,则按陈孙浑都帖木儿之女。武宗宣慈惠圣皇后讳真哥,脱怜子迸不剌之女;其讳速哥失里者,按陈从孙哈儿只之女。泰定皇后讳八不罕,按陈孙斡留察儿之女;其讳必罕、讳速哥答里者,皆脱怜孙买住罕之女。明宗皇后讳不颜忽都者,孛罗帖木儿之女。文宗皇后讳不答失望,谛瓦不剌之女。他若仁宗庄懿慈圣皇后、宁宗皇后答里也忒迷失、裕宗徽仁裕圣皇后、显宗宣懿徽圣皇后,俱宏吉剌氏,而轶其所出。此是宏吉剌氏之为皇后者也。
  初,宏吉剌氏族居于苦烈儿温都儿、斤、迭烈不儿、也里古纳河之地。太祖九年,在迭蔑可儿之地,有旨分赐按陈及其弟火忽、册等农土,若曰:“是苦烈儿温都儿、斤,以与按陈及哈撒儿为农土。”申谕按陈曰,“可木儿温都儿、答儿脑儿、迭蔑可儿等地,汝则居之。”谕册曰:“阿剌忽马乞迤东,蒜吉纳秃山、木儿速拓、哈海斡连直至阿只儿哈温都、哈老哥鲁等地。汝则居之。当以胡卢忽儿河北为邻,按赤台为界。”又谕火忽曰,“哈老温迤东,涂河、潢河之间,火儿赤纳庆州之地,与亦乞列思为邻,汝则居之。”又谕按陈之子唆鲁火都曰:以汝父子能输忠于国,可木儿温都儿迄东,络马河至于赤山,涂河迤南与国民为邻,汝则居之。
  至至元七年,翰罗陈万户及其妃囊加真公主请于朝曰:“本藩所受农土,在上都东北三百里答儿海子,实本藩驻夏之地,可建城邑以居。”帝从之。遂名其城为应昌府。二十二年,改为应昌路。元贞元年,济宁王蛮子台亦尚囊加真公主,与公主请于帝,以应昌路东七百里驻冬之地创建城邑,复从之。大德元年,名其城为全宁路。
  宏吉剌之分邑,得任其陪臣为达鲁花赤者,有济宁路及济、兖、单三州,巨野、郓城、金乡、虞城、砀山、丰县、肥城、任城、鱼台、沛县、单父、嘉祥、磁阳、宁阳、曲阜、泗水十六县。此丙申岁之所赐也。至元六年,升济州为济宁府,十八年始升为路,而济、兖、单三州隶焉。又汀州路长汀、宁化、清流、武平、上杭、连城六县,此至元十三年之所赐也。又有永平路滦州、卢龙、迁安、抚宁、昌黎、石城、乐亭六县,此至大元年之所赐也。若平江稻田一千五百顷,则至大二年所赐也。其应昌、全宁等路则自达鲁花赤总管以下诸官属,皆得专任其陪臣,而王人不与焉。
  此外,复有王傅府,自王傅六人而下,其群属有钱粮、人匠、鹰房、军民、军站、营田、稻田、烟粉千户、总管、提举等官,以署计者四十余,以员计者七百余。其五户丝、金钞之数,则丙申岁所赐济宁路之三万户,至元十八年所赐汀州路之四万户,丝以斤计者,岁二千二百有奇,钞以锭计者,岁一千六百有奇,此则所谓岁赐者也。
  孛秃,亦乞列思氏。父捏坤为泰亦兀赤部下人。太祖尝潜使术儿彻歹至也儿古纳河,孛秃知为帝所遣,留宿于家,杀羊以享之。术儿彻歹马疲,复假以良马,及还,孛秃待之有加礼。术儿彻歹具以告,帝大悦,许以皇妹帖木伦妻之。勃秃家遣也不坚歹等来请婚,且致词曰:“闻威德所加,苦云开见日,春风解冻,喜不自胜。”太祖问:“孛秃孽畜几何?”对曰:“有马三十匹,请以其半为聘礼。”帝曰:“婚姻而论财,殆若商买矣。昔人有言,同心实难,吾方欲经营天下,汝等从孛秃效忠于我可也,何论财为!”竟以皇妹妻之。
  及札木合等以兵三万来袭,捏坤知其谋,遣波滦歹、磨里秃秃来上变。太祖得先备之,于是有十三翼之战。
  帖木伦卒,复妻以皇女火臣别吉,命哈儿八台之子也可忽林图带弓箭以侍。哈儿八台,火鲁剌斯氏,与宏吉剌氏同宗异族,矜其门阀,乃曰:“吾儿岂能为人奴隶,宁死不为也。”太祖命孛秃率千人讨之,哈儿八台令月列等拒战于碗图河。孛秃擒月列,刺杀也可忽林图。哈儿八台走渡拙赤河,又擒之。
  癸亥,太祖为王罕所败,退至班朱尼河。时孛秃亦败于火鲁拉斯,与太祖相遇。火鲁拉斯人搠斡思、察罕等来降。
  太祖即位,大封功臣,授孛秃千户。从伐金,命孛秃取阿笃亦马合等城,以功赐冠、懿二州为分地。从平西夏。太祖崩旬日,孛秃亦卒。后追赠推忠宣力佐命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驸马都尉、上柱国,进封昌王,谥忠武。子锁儿哈袭封。次子帖坚干,尚亦乞列思公主,继尚茶伦公主。
  锁儿哈,事太宗,擢万户。伐宋,克嘉州,遣使献捷,帝曰:“若父宣力国家,肤昔见之。今锁儿哈克光前烈。”赐以金锦、金带、七宝鞍,召至中都,以疾卒。追赠宣忠保大翼运开国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驸马都尉、上柱国、昌王、谥忠定。锁儿哈先后尚皇子阔出之女安秃公主及宗女不海罕公主。安秃公主生女为宪宗皇后。
  子札忽儿臣,从定宗讨万奴有功,太宗命亲王按赤台以女也孙真公主妻之。卒,赠推诚靖宣佐运赞治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驸马都尉、上柱国,袭封昌王,谥忠靖。
  札忽儿臣二子:长月列台,娶皇子赛因主卜女哈答罕公主,生脱别台,与乃颜战有功。次忽怜。
  忽怜,尚宪宗女伯牙鲁罕公主。诸王脱黑帖木儿劫北平王那木罕以叛,世祖命忽怜讨之,大战终曰。脱黑帖木儿败走。帝嘉之,复令尚宪宗孙女不兰奚公主。宋平,以广州为其分邑。乃颜叛,世祖亲征。薛彻坚等与乃颜党哈丹屡战,帝召忽怜至,值薛彻坚战于程火失温之地,哈丹众甚盛,忽怜以兵二百迎敌,败之。哈丹走度猱河。逾年,夏,帝复命忽怜讨之。至曲列儿、塔兀儿二河之间,大战,其众皆渡培兀河遁去。余百人逃匿山谷,忽怜率兵三百徒步追之。薛彻坚止之日:“彼亡命者,安得徒行。”忽怜不听,尽搜而杀之。薛彻坚以闻,赐金一铤、银五铤。又逾年,复与哈丹遇于兀剌河。忽怜夜率千人淮入其军,大败之。帝赐钞五万贯、金一铤、银十铤。忽怜卒,赠效忠保德辅运佐理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驸马都尉、上柱国,追封昌王,谥忠宣。
  子阿失,事成宗。笃哇叛附海都,帝遣晋王甘麻剌并武宗帅师讨之。大德五年,战于哈剌答山,阿失射笃哇中其膝,擒杀甚多,笃哇号哭而遁。武宗解衣赐之。成宗加赐珠衣。阿失尚成宗女亦里哈牙公主,复尚宪宗曾孙女买的公主。亦里哈牙生二女:曰速哥八剌,为英王后,曰亦怜真八剌,为泰定帝正后。武宗即位,封阿失昌王,赐金印。仁宗时赐宁昌县为食邑,仍拜文豹及海青白鹘之赐。英宗即位,赐钞二万锭,西马及七宝带一。太皇太后加赐钞万锭。
  阿失卒,子八剌失里袭封昌王,尚烟合牙公主。子沙蓝朵儿,袭昌王,尚月鲁公主。
  忽怜从弟不花,尚世祖女兀鲁真公主。其弟锁郎哈,娶皇子忙哥剌女奴兀伦公主,生女,是为武宗仁献章圣皇后,实生明宗。
  又忽怜从弟宁昌郡王唆都哥,尚鲁鲁罕公主,继尚鲁伦公主。子卜邻吉歹,袭宁昌郡王,尚普颜可里美思公主。
  史臣曰:“周之诸侯,同姓曰伯父,异姓曰伯舅,不独宗子维城,即异姓婚烟之国,其屏藩王室,无异同姓也。后世外戚之祸,史不绝书,能谨饬自守者已罕矣。惟蒙古宏吉剌氏、亦乞列思氏。世通婚姻,与国终始,其子孙皆能以功名自奋。自只儿瓦台外,不闻有蹈于罪戾者。当时史臣以为舅甥之贵,媲于周室,信矣哉!”
●卷一百十六·列传第十三
  阿剌兀思剔吉忽里(阔里吉思、术忽难、术安)巴而术阿而忒的斤亦都护(火赤哈儿的斤、纽林的斤、帖木儿补化、伯颜不花的斤)
  阿剌兀思剔吉忽里,汪古部长也。蒙古语:汗之子弟为剔吉,亦曰的斤,统数部之长为忽里。阿剌兀思,则其名也。汪古部乃白达达十五部之一,本为布而古特,亦曰贝而忽特,辽人称为乌而古,屡降屡叛。后为金人所抚,属西北路招讨司。大定后,北族渐强,金堑山为界,以限南北,乌而古部有帐四千,居界垣之冲要,屏蔽山后诸州。获古谓长城曰盎古,又讹为汪古云。
  太祖既灭王汗,乃蛮太阳汗惧,遣使约阿剌兀思请为右臂,助攻太祖。部众有欲从之者,阿剌兀思闻太祖威名,度不敌,遣部将脱儿必塔失奉酒六樽,执送乃蛮使者,以其谋来告。时蒙古但饮湩酪,无酒。太祖饮三爵而止,曰:“是物少则发性,多则乱性。”使还,酬以马五百、羊千,且谓阿剌兀思曰:“异日吾有天下。不报汝之功,天实鉴之。”遂定议同伐乃蛮。甲子,太祖亲征乃蛮,阿剌兀思果先期以部众来会。太祖元年,世袭千户。六年,伐金。车驾先至其部,以阿剌兀思为向导,南逾界垣。太祖命还镇本部,为其部众欲从乃蛮者所杀,并杀其长子不颜昔班。后追封高唐王,谥忠武。
  不颜昔班尚太祖第三女阿剌罕公主。至是,公主同阿剌兀思之孙镇国及幼子孛要合,夜遁至界垣,门己闭,守者缒而纳之,遂避地于云内州。及太祖平云内,购得之,厚加赐与。以孛要合尚幼,先封镇国为北平王,以国俗尚阿剌罕公主。太祖征西域,以孛要合从,阿剌罕留漠南,号监国公主。公主明敏有智略,侍女数千人给事左右,军国大事,虽木华黎国王亦咨禀而后行。
  镇国卒,子聂古伯嗣。尚睿宗女独木干公主,略地江淮,卒于军中,赐兴州民千户余给其丧。
  孛要合自西域返,封北平王,仍约世婚,敦朋友之好,号按达忽答,译言亲好也。复尚阿剌罕公主。孛要合三子,皆侍妾所出,曰君不花,曰爱不花,曰拙里不花。君不花尚定宗女叶里密失公主,从宪宗攻宋合州。宋人乘壁而诟,有傍坐张盖者,矢石莫能及。君不花一箭殪之,遂平其垒。卒,谥忠襄。三子:曰囊家台,曰乔邻察,曰安童。
  囊家台尚亦怜真大长公主,封赵王,卒,谥忠烈。子马札罕,尚桑哥八剌大长公主。泰定元年,封赵王,泰定帝崩,起兵讨大都,兵败被执而死。
  乔邻察,尚宗王阿只吉女回鹘公主,封赵王。卒,谥康僖。
  爱不花,尚世祖季女月烈公主。中统初,从征阿里不哥,败叛将阔不花于按檀火尔欢。三年,从亲王拨绰、诸王帖哥围李璮于济南,当城南一面。贼数出南门。辄为爱不花所隙。璮伏诛,又从丞相伯颜征西北叛王,败撒里蛮于孔古烈。卒,谥武襄。爱不花四子,皆月烈公主所出,曰阔里吉思,曰也先海迷失,早卒,曰阿里八□,曰术忽难。爱不花卒,阔里吉思嗣。
  拙里不花,镇云南,卒。子火思丹,尚宗王卜罗出女竹忽真公主。
  阔里吉思,性勇毅,习武事,尤笃好儒术,筑万卷堂于私第,日与诸儒讨论经史,阴阳、术数,靡不通晓。在北边为庙以祀孔子,表贺圣节独用汉文。尚裕宗女忽答迭迷失公主,继室以成宗女爱牙失于理公主。奉命驻和林,防叛王海都。至元三十四年,诸王也不干叛,东附乃颜。阔里吉思率千余骑,昼夜兼行,旬日追及之。方暑,北风大作,左右以风势不顺,请待之。阔时吉思曰:“夏得北风,天赞我也。”策马径进,贼大败,也不干以数骑遁走。阔里吉思身中三矢,一矛断其发。凯旋,赐黄金三斤、白金千五百斤。
  成宗即位,封高唐王,赐金印。驸马封王,自阔里吉思始也。是时,海都、笃哇屡扰北边,阔里思请往讨贼,成宗不告许。再三请,乃许之。濒行,誓曰:“不平西北,吾马首不南。“大德元年,遇贼于伯牙思之地,众请俟大军毕至,与之战。阔里吉思曰:“大丈夫报国,而待人耶!”即整军而进,大败之。诏赐世祖所服貂裘、宝鞍,及缯锦七百匹,介胄军器有差。
  二年,诸王将帅议防边,皆曰:“贼往岁不冬出,可休兵境上。”阔里吉思曰:“不然,今秋候骑渐少,所谓鸷乌将击,必匿其形,备不可缓也。”众不谓然,阔里吉思独严兵以待。是冬,笃哇、彻彻秃等果出兵,袭合剌合塔之地。阔里吉思三战三却之,乘胜逐北深入,马蹶被执。贼诱使降,不从,又欲以女妻之,阔里吉思毅然曰:“我帝婿也,非帝后命而再娶可乎”!贼不敢逼。成宗悯阔里吉思陷贼,欲遣使询其消息。其家臣有阿昔思者,众称其可用,乃遣阿昔思使于笃哇,遇之稠入中。阔里吉思一见,即问:“两宫安否?”次及其嗣子。语未毕,为左右引去。阔里吉思竟不屈而死。
  九年,赠推忠宣力崇文守正亮节保德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驸马都尉,谥忠献。并追赠曾祖阿剌兀思高唐忠武王,祖孛要合高唐武毅王,父爱不花高唐武囊王。
  以子术安幼,诏阔里吉思弟术忽难袭高唐王,尚宗王兀鲁□女叶绵干真公主,卒,继尚宗王奈剌不花女阿实秃忽鲁公主。术忽难才识英伟,善抚众,境内又安。痛阔里吉思死节,表请恩恤。又请翰林学士承旨阎复勒其事于碑。教养术安过于已子。至大元年,术忽难进封赵王。时术安已长,术忽难以王位让之。术安既袭赵王,尚晋王甘剌麻之女阿剌的纳八剌公主。一日,召王傅脱欢、司马阿昔思谓之曰:“先王旅殡卜罗,荒远之地,神灵靡托,吾痛不欲生,若得请于朝归葬先茔,吾死瞑目无憾矣。”二人白其事于知枢密院事也里吉尼,奏闻,武宗嘉欢曰:“术安孝子也。”赐阿昔思黄金一瓶,与脱欢子失忽都鲁、术忽难子阿鲁忽都、断事官也先等十九人,驰驲以往,复赐从者钞五百贯。淇阳王月赤察儿等遣兵六百人,护其行至殡所,启视面如生,遂归葬焉。
  阿里八□尚宗王完泽女奴伦公主。镇国子聂古台尚拖雷女独木干公主,袭北平王,追封鄃王,无子,以术忽难嗣。术忽难以赵王让还术安,而己还袭鄃王,卒,谥忠襄。
  巴而术阿而忒的斤亦都护,亦都护者,畏兀儿国之王号也。畏兀儿即唐之回鹘,以和林为王庭。会昌中,加鹘内乱,又为邻国所攻,焚其牙帐,诸部溃散。余众徒于火州,兼有别失八里之地,北至阿术河,南接夏之肃州,东至兀敦、甲石哈,西界吐番,改称畏兀儿。至巴而术阿而忒的斤之父月仙帖木儿,为西辽属国。
  及巴而术阿而忒的斤嗣位,西辽主直鲁古使其太师僧沙均监其国,恣睢自擅。巴而术阿而忒的斤不能堪,用国相仳理伽帖木儿计,结蒙古为外援,遂杀沙均,遣其臣别吉思与阿邻帖木儿等来纳款,时太祖四年也。受命末行,适太祖遣使者安鲁不也奴等至其国。巴而术阿而忒的斤大悦,厚礼之,命别吉思等偕使者入朝,至辞曰:“闻往来人言,可汗雄威大度,善抚百姓,方弃哈剌契丹旧好,遣使通诚,并以古儿汗国情上达。不意远辱天使先临下国,譬云开见日,冰泮得水,喜不知胜。而今而后,愿率部众为臣为子。竭犬马之劳。”
  是时,蔑儿乞脱黑脱阿中流矢死,其子忽秃等函其父首渡额儿的失河,将来奔,先遣其属额不干通款于畏兀儿,巴而术阿而忒的斤杀之。忽秃至,与畏兀儿人战于崭河,败走。巴而术阿而忒的斤知蔑儿乞为太祖深仇,别遣使者曰阿儿思兰斡乞,曰忽察鲁斡乞,曰孛罗的斤,曰亦难海牙,轻骑出别吉思等之前来告捷。既而别吉思等偕安鲁不也奴等亦至。太祖大悦曰:“亦都护果能输诚戮力于我,仍遣安鲁不也奴等往劳,且征方物。”寻遣使赍珍宝方物入贡。
  六年春,觐太祖于客鲁涟行宫,奏言:“倘恩顾臣使远近知臣得托陛下襟带之间,附四子之末,幸甚!”太祖感其言,字以皇女阿勒可敦公主,序在第五子之列。
  十四年,车驾亲征西域,巴而术阿而忒的斤率万人从行,与皇子术赤同克养吉干城。奉命率所部先归。后又从征西夏,有功。初,太祖以阿勒可敦公主字巴而术阿而忒的斤。其正妃妒,不令娶。迨妃死,太宗即位,方议遣公主下嫁,公主旋卒。未几,巴而术阿而忒的斤赤卒。
  子怯石迈因嗣。卒,弟萨仑的斤嗣。宪宗初,萨仑的斤来朝。别失八里有造飞语者谓:萨仑的斤欲尽杀奉天方教方之部民,其仆讦于官。时赛甫曷丁监治别失八里,要萨仑的斤归,询之,无其事。然其仆犹坚证之,事闻于朝,命忙哥撒儿覆按。刑讯萨仑的斤诬服,乃杀之。命其弟玉古伦赤的斤代立。宪宗方有慊于太宗子孙,凡太宗旧人在畏兀儿者,缘此斥逐殆尽。玉古论赤的斤卒,子马木剌的斤嗣,率探马赤万人从宪宗入蜀,围合州,师还,卒。
  至元三年,世祖命其子火赤哈儿的斤嗣。后为都海所攻,畏兀儿部众迸散,诏火赤哈儿的斤收抚之。二十二年,笃哇、卜思巴率兵十二万,围火洲,声言:“阿只吉、奥鲁赤有众三十万,犹不能抗我,汝敢以孤城拒我乎!”火赤哈儿曰:“吾祖宗世国于此,生为吾家,死为吾墓,终不能从尔也。”围六月,不解。笃哇以书系矢射于城中曰:“我亦太祖诸孙,何以不附我。且汝祖曾尚公主,没能以女与我,则罢兵。不然,且亟攻汝。”火赤哈儿曰:“吾岂惜一女,不救民命。合吾终不见之。”出其女也立亦黑迷失,厚载以茵,缒城下与之。笃哇乃解去。后火赤哈儿入朝,世祖嘉叹。尚定宗女巴哈儿公主,并赐钞二十万锭赈其民。火赤哈儿以火州荒残,徙于州南哈密力之地。兵力寡弱,北军奄至,战殁。三子:纽林的斤,次钦察台,次雪雪的斤。
  纽林的斤尚幼,诣阙请兵为父复仇,世祖壮其志。尚太宗女孙不鲁罕公主,公主卒,尚其妹八卜叉公主。诏纽林的斤留永昌,俊与北征诸将同发。会吐番脱思麻作乱,命以荣禄大夫、平章政事,领本部探马赤万人镇吐番。至大初,召还,嗣为亦都护,赐金印。延祐三年,始稽故实,封为高昌王,别赐驼纽金印,为设王傅官。其王印行于汉地,亦都护印行畏兀儿境内。八卜叉公主卒,继尚安西王阿难答女兀剌真公主。复立畏兀儿城。五年,卒。三子:曰帖木儿补化,曰籛吉,曰太平奴。
  帖木儿补化,大德中尚阔端太子女孙朵儿只思蛮公主。至大中,从父入朝,留备宿卫,又事皇太后于东胡。以中奉大夫领亦都护事。又出为巩昌等处都总帅达鲁花赤,护王位于叔父钦察台,辞不受,乃嗣为高昌王。至治中,领甘肃诸军仍治本部。泰定中,召还。自此畏兀儿之地入于察合台后王。帖木儿补化旋奉命与威顺王宽彻不花等分镇襄阳,拜开府仪同三司、湖广行省平章事。致和元年,以怀王命召至大都,佐平内难。时湖广行省左丞有罪,诏诛之,帖木儿补化为之申请,竟获免。其人素与帖木儿补化不协,皆服其雅量。留拜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知枢密院事,以亦都护高昌王让其弟籛吉。天历二年,拜中书左丞相。三月,改太子詹事。十月,又拜御史大夫,改知枢密院。元统元年,再为御史大夫。后至元六年,拜中书左丞相,监修国史。至正元年,罢。十一年,有谮帖木儿补化于丞相脱脱者,诬以谋害大臣,脱脱奏杀之,并杀御史大夫韩嘉纳,又欲杀帖木儿补化弟太平奴。刑部尚书宋文瓒以无信谳驳之,始获免。
  籛吉,至顺二年以亦都护高昌王护太平奴。卒,子月鲁帖木儿袭。卒,子桑哥袭。
  雪雪的斤,驸马都尉、中书右丞相,封同昌王。子朵儿的斤,驸马都尉、江浙行省丞相,封荆南王。朵儿的斤子伯颜不花的斤。
  伯颜不花的斤,字苍崖,倜傥好学。初用父荫,同知信州路事。又移建德路。徽州贼犯遂安,伯颜不花的斤将义兵败之,又擒淳安叛贼方清之,以功擢本路总管。至正十六年,授衢州路达鲁花赤。明年,行枢密院判官。阿鲁灰引兵经衢州,军无纪律,所过剽掠。伯颜不花的斤曰:“阿鲁灰以官军而为民患,此国贼也。”乃帅兵逐之出境。迁浙东都元帅,守衢州。顷之。擢江东道廉访副使。
  十八年二月,江西陈友谅遣贼党王奉国等号二十万寇信州。明年正月,伯颜不花的斤自衢引兵援之,奉国败走。时镇南王大圣奴、枢密院判官席闰等屯兵城中,闻伯颜不花的斤至,开门出迎,罗拜马前。伯颜不花的斤登城四顾,誓以破贼自许。后数日,贼复攻城,伯颜不花的斤大飨士卒,约曰:“今曰破贼,不用命者斩。”乃命裨将大都闾将阿速诸军及民兵为左翼,出南门;高义、范则忠将信阳一军为右翼,出北门;自与忽都不花将沿海诸军为中军,出西门。直入贼营。斩首数千级。贼乱,几擒奉国。援贼突至,忽都不花复勒兵力战破之。
  二月,友谅弟友德营于城东,绕城植木栅,攻我益急,又遣伪万户周伯嘉来说降。高义潜与贼通,绐忽都不花等,谓与奉国相见,则兵衅可解。忽都不花信之,率范则忠等十人往见,奉国囚之不遣。明日,奉国令高义以计来诱伯颜不花的斤。时伯颜不花的斤坐城上,见高义单骑来,伯颜不花的斤谓曰:“汝诱十帅,无一人还,今复来诱我耶?我头可断,足不可移”。乃数其罪斩之。由是,日夜与贼鏖战。
  夏四月,有大呼于城下者曰:“有诏。”参谋海鲁丁临城问:诏自何来?”曰:“江西来。”海鲁丁曰:“此贼耳。吾元朝臣子,可受尔伪诏乎?”呼者曰:“我主闻信州久不下,知尔忠义,故来诏,尔徒守空城欲何为耶?”海鲁丁曰:“汝闻张睢阳事乎?”伪使者不答而去。伯颜不花的斤笑曰:“贼欲我降尔,城存与存,城亡与亡,吾计之熟矣。”时军民唯食草苗茶纸,既尽,括靴底煮食之,又尽,掘鼠罗雀以食。
  六月,奉国亲来攻城,昼夜不息。贼穴地百余道,或鱼贯梯城而上。万户顾马儿以所部叛,城遂陷。席闰降,大圣奴、海鲁丁皆死之。伯颜不花的斤力战不姓,乃自刎。
  其都将蔡试尽杀妻子,及蒋广与贼巷战。试遇害,广为奉国所执。贼爱广勇敢,诱之降。广曰:“我宁为忠死,不为降生。汝等草寇,吾岂屈汝乎?”贼怒磔之。
  有陈受者,信州人,伯颜不花的斤知受有膂力,募为义兵。战败,为贼擒,骂不屈,贼焚杀之。
  先是,伯颜不花的斤援信州,尝南望泣下曰:“我为天子司宪,知上报天子,下拯生民,余皆无可恤,所念者太夫人耳”。即日入拜其母鲜于氏曰:“儿今不得事母矣。”母曰:“尔为忠臣,吾即死复何憾?”鲜于氏,太常典簿枢之女也。伯颜不花的斤因命子也先不花奉其母间道入福建,以浙东廉访司印送行御史台,力守孤城而死。事闻,赐谥曰桓敏。
  史臣曰:“阿剌兀思、巴而术阿而忒的斤,咸早识真主,自托于肺附之列,宜可以凭藉恩宠,世为藩臣。乃阿剌兀思部人所杀,亦都护之疆域亦见并于强邻,虽其子孙不失富贵,然社稷则墟矣。殆所所谓积弱之余,不能自振者欤。”
●卷一百十七·列传第十四
  札木合塔而忽台 脱黑脱阿
  札木合,札只剌氏。太祖九世祖孛端察儿生札只剌歹,其母乃札儿赤兀惕兀良合之妇,已有身,为孛端察儿所掠,及生子,名以札只剌歹,义谓他人子也,是为札只剌氏之祖。札只剌歹生土古儿歹,土古兀歹生不里不勒术鲁,不里不勒术鲁生合剌合答安,合剌合答安生札木合。
  札木合幼与太祖亲密,约为按答。太祖十一岁,于斡难河冰上为髀石之戏,札木合以狍子髀石赠太祖,大祖以灌铜髀石报之。又与太祖习射,以牛角骲箭赠太祖,太祖以柏木■头骲箭报之。二人情好甚笃。
  烈祖卒,部众多叛去,札木合亦率所部归于泰亦兀赤。太祖光献皇后为蔑儿乞人所掠,太祖求救于王汗,约札木助太祖。太祖使合撒儿、别勒台告于札木合,札木合允之,且曰:“吾闻三种蔑儿乞:托黑脱阿在不兀剌客额儿之地,答儿兀孙在斡儿洹、薛凉格两河间塔勒浑阿剌勒之地,答儿马剌在合剌只客额儿之地。若以猪鬃草缚筏,径渡勤勒豁河,至托黑脱阿所居,犹从天窗入室,其部众可袭而虏之。”议定,使王汗取道不儿罕合勒教,太祖待札木合于孛脱罕孛斡儿只之地。札木合率二万骑朔斡难河而西。来会师。既而,王汗与其弟札合敢不,分率二万骑,东逾不儿罕合勒教,趋太祖行营客鲁涟河源不儿吉之地。太祖至不儿罕山塔纳河边,逆王汗不遇,乃改道至乞沐儿合阿因勒合剌合纳,始与王汗军合。遂溯斡难河源至孛脱罕孛斡儿只,则札木合已先三曰至矣。札木合愠曰:“吾与人期会不避风雨,达达辈一诺如盟,何后也?”王汗愧谢。乃合军而北结筏夜渡勤勒豁河,袭蔑儿乞部众,大破之。脱黑脱阿与答亦儿兀孙遁走,获其妻孥,并执答儿马剌。太祖遂迎归光献皇后。王汗返土兀剌河之黑林,太祖与札木合返豁儿豁纳黑主不儿。
  太祖以金带牝马赠札木合,札木合亦以金带有角白马赠太祖,重与太祖约为按答,岁余无间言。一日,太祖与札木合同游于忽勒答合儿崖,札木合曰:“吾缘崖而下,则放马者有营帐可居,至涧底,则牧羊者有水可饮,真形势之地也。”太祖不答。俟宣懿皇后至,告之。时光献皇后在侧,言于太祖曰:“吾闻札木合喜新厌旧,彼殆厌我矣。向所言。得勿有图我之意乎?不如去之。”太祖以为然,乘夜间行。西还滴阔纳浯儿。及太祖为可汗,使阿儿该合撒儿、察兀儿罕三人告于札木合,札木合以太祖之去归咎于阿勒坛、忽察儿之离间,以好言复太祖,然心实忌之。
  后札木合之第绐察儿居于斡列该不剌合之地,与太祖部下答儿马剌牧地相近。给察儿掠答儿马剌之马,答儿马剌追之,伏于马鬃上射杀给察儿,夺马而回。札木合怒,率所统十三部共三万人来伐。十三部者,曰泰亦赤兀、亦乞列思、兀鲁兀特、布鲁特、忙忽特、那牙勤歹、巴普剌思、巴阿邻歹、合塔斤、撒勒只兀特、朵儿边、塔塔儿及札答兰本部也。是时,太祖在古连勒古之地,驸马孛秃父捏坤在泰亦兀赤部下,遣使来告变。太祖亟召集部众,为十三翼,以拒之。战于答兰巴泐渚纳。太祖兵败退。札木合断兀歹部人察合剌安之首,系于马尾而去。
  辛酉,宏吉剌、亦乞列思、豁罗剌思、朵儿边、塔塔儿、撒勒只兀待、合塔斤等部会于刊河,立札木合为古儿汗。至秃拉河,举足蹋岸土,挥刀斩林木,而誓曰:“有泄此谋,如土崩,如木断。”遂潜师来袭。有火力台者闻之,以语其妻舅麦儿吉台。麦儿吉台使告于太祖,骑以剪耳白马。夜经一古阑,其将曰忽兰把阿秃儿,曰哈剌蔑儿巴歹,见而执之。然二将亦心附太祖,赠以良马使去。火力台遇载札木合白帐者,疾驰得免,见太祖具告其事。太祖自古连勒古起兵,迎战于亦提火儿罕之地,大败之,札木合遁走。
  明年,札木合又合乃蛮、蔑儿乞、斡亦剌、泰亦几赤、朵儿边、塔塔儿、合塔斤、撒勒只兀特诸部攻太祖,太祖与王汗合兵拒之。太祖以阿勒坛等为前锋,王汗使其子桑昆为前锋。阿勒坛漏师于札木合将阿不出。次日,两军阵于阔亦田之地,札木合军中有不亦鲁黑、忽都合者,能以巫术致风雨,欲顺风纵击太祖。忽反风,雨雪,天地晦冥,诸部兵不能进,多坠死涧谷中。札木合见事败,乃言:“天不佑我!”策马溃围而去。诸都皆溃散。札木合遂大掠合答斤等部。自此札木合不能复振,降于王汗。
  太祖与王汗伐乃蛮。札木合言于王汗曰:“帖木真按答曾遣使于乃蛮,今迁延不进,必与乃蛮通。”王汗始疑太祖。
  及太祖灭王汗,札木合复奔于乃蛮。太祖亲征乃蛮,札木合见太祖军容甚盛,谓太阳汗曰:“汝初视蒙古兵如羊古劷羔儿,谓蹄皮亦不留。今吾观其气势,殆非昔比矣。”遂引所部遁去,又遣使以乃蛮军事告于太祖。太祖擒杀太阳汗,朵儿边、塔塔儿、合塔斤、撒勒只兀惕等部皆降。
  札木合部众尽溃,率左右五人遁入倘鲁山。一日,左右炙羱羊而食,札木合呵之,五人怒,乃缚札本合致于太祖。札木合使谓太祖曰:“鸦获家鹜,奴执主人,按答必有以处之。”太祖以辜恩卖主,不可恕,并其子孙诛之,命莅杀五人于札木合之前。使人谓札木合曰:“我昔与汝为按答,如车之有辕。汝自离我而去,今又相合,可以从我矣。”札木合曰:“吾两人自幼为按答,因为人离间,故参差至此。吾羞赧不敢与按答相见。今按答大位已定,如不杀我,则似领有虱,衿有剌,必使按答不能安寝,愿赐速死为幸,若使不见血而死,吾魂魄有知,犹当护按答子孙。”太祖乃令其自杀。或云太祖卜杀札木合不入,及送于伊而乞歹,伊而乞歹截其手足。札木合曰:“此事之当然,使我获彼,亦必出此也。”札木合谲诈有口辨,时人以薛禅称之。尝为蔑儿乞人所败,只余三十人,无所归。使人告脱黑脱阿,请为其子;许之。乃往依脱黑脱阿。一日,见树间有雀巢,默识之。越日,复过其地,乃谓众曰:“前年我至此,见有雀哺彀于此树,不知是此否?”往视之,果有省巢;众服其强记。后脱黑脱阿独居一帐,无左右,札木合与三十人径入。脱黑脱阿疑惧,间其来何为。札木合曰:“我来视护卫何如耳。”脱黑脱阿益惧,以金杯酹马潼于地,与之盟,尽返其部众焉。
  时太祖仇人附札木合者曰泰赤兀赤部长塔而忽台,蔑儿乞部长脱黑脱阿,俱为太祖所灭。
  塔见忽台,太祖五世祖海都次子扯儿黑领昆之后。令稳,辽官名,蔡古语讹为领昆。领昆长子莎儿郭都鲁赤那,与托迈乃汗同时。其子俺巴亥,继哈不勒之汗位,娶妇至塔塔儿部。塔塔儿执之,送于金,金人杀之。俺巴该子哈丹太石。哈丹太石子布达归附太祖。布达子速敦诺颜领速而图斯部众。塔而忽台乃泰亦赤兀阿达尔汗之子,与同祖兄弟忽力儿把阿秃儿、盎库兀库楚,皆为泰亦赤兀部长。初,阿达尔汗与烈祖亲好,继而不叶,至以兵相攻。
  烈祖崩,太祖方十三岁,塔而忽台兄弟强盛,太祖部众多叛从泰亦赤兀。札木合赤归之。于是塔而忽台遂与太祖相仇。塔而忽台性很毒,人称之曰开勒而秃克。太祖尝为所获,枷太祖项,一老枢怜之,为梳发,以毡裹其项。既而,太祖逸去,遇速而图斯人锁而干失剌救之,事具《赤老温传》。
  后札木合与塔而忽台等集三万人攻太祖,战于答兰巴渚纳,太祖失利。泰亦兀赤部下朱里耶人出猎,遇太祖于乌者儿哲儿们山。朱里耶队以粮糗不给,已归其半。太祖坚留之。次日,再猎,分以饮食,复驱兽向之,俾多获。朱里耶人感之,相谓曰:“泰亦赤兀薄待我。帖木真素与我疏,乃厚我如此,真人君之废也。”其部长遂率所部来归。诸族皆谓泰亦赤兀无道,帖木真能抚众,亦相率降附。
  巴邻部长述儿哥图额不干与其子纳牙阿擒塔而忽台,欲献于太祖,中道复纵之,惟父子来降。太祖义之。
  时蔑儿乞酋脱黑脱阿遣使纠合泰亦赤兀各部,塔而忽台、忽都答儿、忽里儿把阿秃儿、盎库兀库楚等,共会于斡难河沙漠中。太祖与王罕兵至,败之,追及于特秃剌思之地。赤老温以枪掷塔而忽台,中之,坠马。塔而忽台曰:“我固当死,然为锁儿干失剌之子标枪中我,我死不甘心。”遂为赤老温所杀。忽都答儿亦死。盎库儿库楚奔巴儿古真,忽里儿把阿秃儿奔乃蛮。泰亦赤兀部遂灭。
  脱黑脱阿,蔑儿乞部长也。蔑儿乞为白达达之一种,一名兀都亦,又曰梅格林,居鄂勒昆河、色楞格河之间。脱黑脱阿为兀都亦部长。兀都亦之别部:曰兀洼思,塔亦儿兀孙为部长;曰合阿惕,答儿马剌为部长。是为三种蔑儿乞。
  先是,脱黑脱阿之弟也客赤列都娶于斡勒忽纳氏,曰诃额仑;返至中道,遇烈祖与其兄捏坤太石,弟答里台,劫之,也客赤列都惧而逃。烈祖以诃额仑归纳之,是为宣懿皇后。故脱黑脱阿仇烈祖父子。
  蔑儿乞部众喜掠人勒赎,太祖幼尝为所掠赎归。及娶光献皇后孛儿台,脱黑脱阿率部众来袭,太祖匿于不而罕山,获孛而台,以妻赤列都之弟赤勒格儿。太祖求援于王汗及札木合,大败蔑儿乞之众,获答儿马剌,迎孛儿台以归。有蔑儿乞人猎于勤勒豁河,见兵至,走告脱黑脱阿,故脱黑脱阿与塔亦儿兀孙得逸去,奔于巴儿忽真。赤勒格儿谓孛儿台曰:“我如慈乌欲食雁与鹚老,宜有此祸也。”亦挺身走免。
  丁巳,太祖与王汗合兵攻蔑儿乞,战于盂察之地,悉以俘获归于王汗。
  戊午,王汗复自攻脱黑脱阿于不兀剌客额儿之地,杀其长子土古思,又获其二子忽图、赤老温,脱黑脱阿复奔巴儿忽真。
  辛酉。脱黑脱阿遣忽敦忽儿章与泰亦兀赤等部会于斡难河沙漠中,太祖与王汗兵至,败之。脱黑脱阿从札木合及乃蛮不鲁黑汗等合众来攻,又为太祖与王汗所败。
  甲子,太祖亲征乃蛮,脱黑脱阿以兵助太阳汗。太祖擒杀太阳汗,脱黑脱阿遁走。
  冬,太祖再征蔑儿乞至塔而合,塔亦儿兀孙来降,献女忽兰可敦,谓部众无马不能从。太祖令散其众于辎重后营,每营百人,以分其势。后其众复叛去,塔亦兀儿孙逃至呼鲁哈卜察之地,筑城以守。太祖遣博尔忽、沈伯率右翼兵讨平之,以其妻士拉基乃赐太宗。太祖围脱黑脱阿于台哈勒忽儿罕,尽取麦丹、脱塔黑林、哈俺诸部众,脱黑脱阿与其子奔于不亦鲁黑。
  太祖元年,不亦鲁黑败死,脱黑脱阿与太阳汗子古出鲁奔也儿的失河。
  三年,太祖以卫拉特人为向导,至也儿的失河。脱黑脱阿中流矢死,部众溃,渡也儿的失河溺死大半。其子忽图、赤老温、赤攸克、呼图罕蔑而根不能得父全尸,函其首去,奔于畏兀儿。畏兀儿不纳,与急图等战于崭河,逐之。忽图等奔钦察。
  十一年,太祖命速不台征之,用铁钉密布车轮上以利山行。复命脱忽察儿率二千骑同往。至吹河,尽歼其众,生擒呼图罕蔑而根,槛送于术赤。术赤命之射,首矢中的,次矢劈首矢之簳,而亦中的。术赤大喜,驰使告太祖,请赦之。太祖曰:“蔑而乞,吾深仇。留善射仇人,将为后患。”仍命术赤杀之。史臣曰:“札木合率十三部之众,与太祖争衡,可谓劲敌矣。然矜凶挟狡,反覆先常,卒为左右所卖,非不幸也。泰亦兀赤或谓出于勃端察儿之孙纳勤,拉施特曰:‘蒙古金字谱,泰亦兀赤之祖为扯而黑领昆,纳勤救海都免于札剌亦之难,其牧地又近于领昆,故讹为泰亦兀赤之祖焉。’”
●卷一百十八·列传第十五
  客烈亦王罕桑昆 札合敢不乃蛮太阳罕不月鲁克古出鲁克 抄思别的因
  客烈亦部,未详所出,或谓始居唐麓岭北谦谦州之地,后徒于土拉河。相传其祖生子七人,面黝黑,蒙古语黑为喀喇,故名其部为喀喇,又讹为客烈。后族类繁衍。如只儿起特、董鄂亦特、土马乌特、萨起牙特、哀里牙特,皆其支派;而统名为客烈亦特。言语风俗,大率类蒙古。
  其酋有默尔忽斯不亦鲁罕,为塔塔儿部酋拏乌尔不亦鲁黑所诱执,献于金,金人钉于木驴毙之。默尔忽斯之妻思复仇,伪降于塔塔儿,愿往献牛酒。拏乌尔许之。乃馈牛十、羊百、皮囊百,皮囊不盛酒而藏壮士于内。拏乌尔宴之,壮士自囊中突出,杀拏乌尔而返。默而忽斯二子:一曰忽儿察忽思不亦鲁黑,一曰古儿堪。默尔忽斯死于金,忽儿察忽思嗣。生八子,脱斡邻勒最长。
  脱斡邻勒七岁,尝为蔑儿乞人所掠,使舂碓,忽儿察忽思赎归。十三岁,又尝同其母为塔塔儿人所掠,使牧驼、羊,乘间逸去。忽儿察忽思卒,脱斡邻勒嗣。脱斡邻勒助金人征塔塔儿和有功,受王封,故部众称为王罕,王罕性猜忌,好杀,以事诛其弟台帖木儿、不花帖木儿,又欲杀母弟额儿格喀剌,额儿格喀剌奔乃蛮。其叔父古尔堪举兵逐之,王罕败遁哈喇温山,纳女忽札兀儿于蔑儿乞酋脱黑脱阿,假道奔于烈祖。烈祖伐古尔堪,古尔堪奔西夏,王罕复其有部众,以是德烈祖,约为按答。
  烈祖崩,所部多叛归泰亦兀赤。太祖既壮,娶皇后孛而台,新妇觐诃额仑太后,以思貂裘为贽。太祖用其贽以谒王罕于哈喇屯,王罕大悦,温言抚慰,许为收集旧部。未几,蔑儿乞修烈祖旧怨,袭攻太祖,掠孛而台而去。太祖求救于王罕,并约札只剌部长札木合为应,大败蔑儿乞,迎后返。或云王罕有一妃,为后之妹,蔑儿乞人送后于王罕,王罕乃归之太祖焉。王罕为太祖父执,太祖尊之如父,至是情好益笃。
  金遣宰相完颜襄讨塔塔儿,谕游牧诸部出兵。太祖与王罕攻杀塔塔儿部酋蔑古真薛兀勒图,由是王罕受封于金为夷离堇,译义王也。
  既而,王罕弟额儿格喀剌以乃蛮兵攻王罕,王罕奔西辽,闻太祖强盛,思归于太祖。道远粮绝,仅有五乳羊,以绳勒羊口,夺其乳饮之,剌橐驼血为食。独骑眇一目之马,行至客苏孤淖尔。太祖往迎之。令各部分以牛羊,宴王罕于图而阿河滨。遂与王罕合兵攻布而斤,又合攻蔑而乞,太祖分所获于王罕。王罕势渐振,再往攻蔑儿乞,杀脱黑脱阿长子土古思,获其忽秃黑台、察勒浑二女,又降其二子忽图、赤老温,俘虏甚众,无所遗于太祖。
  金承安四年,又与太祖合攻乃蛮,乃蛮不亦鲁黑罕奔于谦谦州,其部将可克薛兀撒卜剌黑不援,战竟日,胜负未决,王罕夜爇火于原,清移其众以去。太祖不得已,亦退至撒里罕哈儿之地。可克薛兀撒卜剌黑追王罕,遇其弟必而嗄、札合敢不,获二人之妻子,又入客烈亦界搭而都阿马合拉之地,大掠。王罕使其子伊而克桑昆御之,又乞援于太祖曰:“乃蛮掠我部众,我子能以四良将助我乎?”四良将者,博尔术、木华黎、博尔忽、赤老温也。太祖遣四人赴援。未至,桑昆已败,其部将的斤火里、赤土儿干约塔黑俱战没。博尔术等反败为胜,尽夺所获以归王罕。王罕大悦,遣使告太祖曰:“昔也速亥俺答曾救我,今其子帖木真复然。欲报之德,惟天知之。吾老矣,一子伊而克孤立,若令伊而克兄事帖木真,是吾不啻有二子,可以高枕卧矣。”遂会太祖于忽剌阿讷兀之地,重申父子之盟,矢之曰:“有敌同征,有兽同猎,毋为谗言所间。”未几,蔑儿乞酋脱阿使其二弟忽敦忽而章,约泰亦兀赤部长盎库儿库楚等,在沙漠中相会。王罕与太祖攻败之,事具《塔而忽台传》。太祖军威大振,蒙古别部皆畏惧不自安。
  承安五年,喀答斤、萨而助特、都尔班、宏吉拉特与塔塔儿部众会议,杀一马、一牛、一犬、一牡羊,立誓共袭太祖。已而宏吉拉特部长背约,遣使告于太祖。太祖与王罕自库而各湖进,至不月儿湖,大败之。
  是年冬。王罕沿克鲁伦河至库塔海牙之地。札合敢不与王罕部将阿勒屯阿速儿、额勒忽秃儿,伊儿晃火儿、忽勒巴里、纳邻太石等窃议曰:“吾兄心性无常,杀戮诸弟殆尽,又虐我部众,今将何以处之?”阿勒屯阿速儿以其言密告王罕,王罕怒,尽执札合敢不及诸将至帐下,面诘之曰:“昔曰相誓云何?今汝曹如此,吾不与校也。”语毕,唾其面,帐下人亦唾之,而释其缚。阿勒屯阿速儿出语人曰:“吾亦与谋,惟不忍于故主,故告之。”后王罕屡责札合敢不,谓:“汝心最叵测者。”札合敢不不自安,与额勒忽秃儿、伊儿晃光儿、纳邻太石奔乃蛮。
  札木合忌太祖与王罕并力难制,至是侦知二人分兵,乃会宏吉剌等十有一部盟于刊河,欲袭攻太祖,为太祖所败。王罕中立不相助也。跃而不亦鲁黑、脱黑脱阿等父合兵攻太祖。太祖乞援于王罕。王罕以兵来会。太祖与王罕自库而库夷河至额喇温赤敦山,桑昆殿后。行及山之隘口,不亦鲁黑已至,见桑昆兵少,谓其左右曰:“是可聚而歼之。”遣其将阿忽出及脱黑脱阿之弟为前锋。未阵,桑昆兵已逾隘。不亦鲁黑等从之,遇风雪不能进,乃退至奎腾之地,士马冻死无算。札木合率所部归于王罕。是时,太祖与王罕同居阿拉儿之地,金泰和二年也。冬,太祖又移帐于阿儿怯宏哥儿之地,王罕西还者者额儿温都儿、折儿合不赤孩。太祖欲为术赤聘王罕女超尔别乞。王罕欲为其孙库世布喀聘太祖女库勒别乞。独桑昆不欲曰:“吾妹至彼家,北面倚户立;彼女来,南面正坐,可乎?”不许。由是太祖与王罕有隙。太祖怨王罕收纳札木合,告王罕曰:“吾等如白翎雀,他人乃告天雀耳。”蒙古称鸿雁为告天雀,意谓白翎雀寒暑居北方,鸿雁南北无常,喻札木合之反覆也。札木合亦与阿勒坛、忽察儿、合儿答乞歹、额不格真那牙勤、雪格额台、脱斡邻勒、合赤温别乞等说桑昆曰:“帖木真与乃蛮通举动如此,岂复可恃,若不早备之,且为君父子后患。”阿勒坛、忽察儿曰:“我为君讨诃额仑诸子可也。”额不格真那牙勤与合儿答乞歹曰:“我请为君缚其手足。”脱斡邻勒曰:“不如先虏其部众,失众则彼将自放。”合赤温别乞曰:“桑昆吾子欲何如?高者山,深者水,吾与汝共之。”桑昆遣撒亦罕脱迭额以札木合之言闻于王罕。王罕曰:“札木合巧言寡信人也,不足听。”桑昆又使人说之,王罕不为动。桑昆乃自见王罕曰:“吾父在,彼犹蔑视吾,如不可讳。吾祖父之业,彼能容吾自主乎?”王罕曰:“儿辈一家,何忍相弃。况彼有德于我,背之不祥。”桑昆昲然而出。王罕呼使反曰:“吾老矣,但思聚骸骨于一处,汝乃喋喋不已,好自为之,毋贻吾忧可也。”桑昆遂决意杀太祖。
  泰和三年,桑昆伪为许婚,邀太祖饮酒,欲伏兵杀之。蒙力克劝太祖勿往,太祖从之。桑昆见车不就,又欲乘太祖不备掩袭之。王罕部将也客扯阑归语其妻阿剌黑因特,且曰:“如有人告于帖木真,当若何酬之。”有牧人乞失力克送马潼至帐外,闻之,以告同牧者巴歹。二人即夜至太祖处告变。太祖移营于赛鲁特而奇特山,分兵至卯温都尔狄斯山侦敌。王罕兵至匿于红柳林中,适伊而乞歹奴牧马见之,奔告太祖。太祖在客兰津阿而忒之地,仓卒拒战。有忙古特部将畏答儿,请绕出敌后,树帜奎腾山上,为前后夹攻之计。从之。将战,王罕问札木合曰:“帖木真部下孰善战?”札木合曰“兀鲁兀特、忙古特也,一花纛,一黑纛,当者慎之。”王罕曰:“令我只克斤把阿秃儿合答吉当之,以土棉秃别干阿赤黑失仑及斡栾董合亦特巴阿秃儿、豁里失烈门太石率护卫千人为应,最后我以中军之士攻之,蔑不济矣。”然札木合知王罕非太祖敌,自引去,而阴以王罕军事输于太祖。及战,太祖果以兀鲁兀特、忙古特为前锋。合答吉率只克斤人冲其阵,不动。阿赤黑失仑以土棉秃别干兵继进,剌畏答儿堕马。兀鲁兀特将术赤台援之,阿赤黑失仑败却。斡栾董合亦特、失烈门太石并为兀鲁兀特一军所败。桑昆见事亟,径前搏斗,术赤台射之中颊,桑昆创甚。王罕乃敛兵而退。王罕怒责桑昆。阿赤黑失仑曰:“今日之战,忙豁仑部众大半从札木合暨阿勒坛、忽察儿,少半从帖木真。人无兼骑,去亦不远,入夜必宿林中,吾往取如拾马粪耳。”王罕以子受伤,不欲进兵,乃退舍于只惕豁罗罕沙陀。有塔儿忽人合答安答勒都儿罕自王罕处奔于太祖,以阿赤黑失伦之言告。太祖乃自答阑捏木儿格思之地,引军夹哈勒哈河而下,营于董嗄淖尔脱尔哈火鲁罕,是地水草茂美,因休息士马。
  遣阿儿海者温告于王罕曰:“我今驻董格淖尔脱尔哈火鲁罕,水草皆足矣。父王罕,昔汝叔古儿堪责汝,谓‘我兄忽儿察忽思不亦鲁黑罕之位,不我与,而汝自据之。汝又杀台帖木儿太石、不花帖木儿二弟。’古儿堪及逐汝至哈剌温哈卜察,汝仅有数人相从。斯时救汝者何人?乃我父也。汝往哈剌不花,又往土拉坛秃朗古特,后由哈卜察尔而至古苏儿淖尔,以遇汝叔古儿堪。其时古儿堪在忽尔奔塔剌速特,势败而遁,自此入合申不复返。我父夺古儿堪之国以复于汝。由是结为按答,我遂尊汝为父。此有德于汝者一也。再者,父王罕,汝避居于日入之地,隐没于中,汝弟札合敢不在察富古特之地,我举帽招之,大声呼之,以致彼来,彼欲来,而蔑儿乞迫之。我遣将往援,杀薛撒别乞、泰出勒,则我又以汝故而杀我兄弟二人。此有德于汝者二也。再者,父王罕,汝如云中日影,缓缓而升,如火焰缓缓而腾,以来抗我。我不及半日,而使汝得食,不及一月,而使汝行衣。人问此何以故,汝宜告之曰:“在木里察克速儿,大掠蔑儿乞之辎重,悉以与汝,故不及半曰而饥者饱,不及一月而裸者农。’此有德于汝者三也。曩者,蔑儿乞在不兀剌客额儿,我使人往觇脱黑脱阿虚实。汝知有机可乘,不告于我而自进兵,虏忽秃黑台哈教、察勒浑哈敦并其子忽图、赤老温,取其奥鲁思而无丝毫遗我。汝后与我共攻乃蛮,在拜答剌黑别勒赤儿之地,忽图、赤老温率其部众离汝而去,可克薛兀撒卜剌黑遂掠汝之奥鲁思。我令博尔术、木华黎、博儿忽、赤老温尽夺之归,以致于汝。此有德于汝者四也。昔者,我等在哈剌河滨与忽剌安必儿答秃兀特相近之卓儿格儿痕山,彼此明约,如有毒牙之蛀在我二人中经过,我二人必不为所中伤,必有辱舌互相剖诉,未剖诉之先,不可遽离。今有人谗构汝,并未询察,而即离我,何也?再者,父王罕,我如鸷乌,自赤而古山飞越捕鱼儿淖尔,擒灰色足之鹤,以致于汝。此鹤为谁,朵儿奔、塔塔儿诸人是也。我又如海东青鹘,越古兰淖尔,擒蓝色足之鹤以致于汝。此鹤为谁,哈答斤、撒儿助特、宏吉拉特诸人是也。今汝乃仗彼以惊畏我乎?此有德于汝者五也。父王罕,汝之所以遇我者,何一能如我之遇汝?我为汝子,曾未嫌所得之少。而更欲其多者,嫌所得之恶,而更欲其美者。譬如车有二轮,去其一则牛不能行,弃车于道,则车中之物将为盗有。系牛于车,则牛困守于此,将至饿毙,强欲其行而鞭箠之,徒使牛破额折项,跳跃力尽而已。以我二人方之,我非车之一轮乎?”
  又使谓阿勒坛、火察儿曰:“汝二人疾恶我,将仍留我地上乎?抑埋我地下乎?我尝告把儿坛把阿秃儿之子及薛撒别乞、泰出二人,斡难河地讵可无主,我劝其为主而不从。我因汝火察儿为捏坤太石之子,劝汝为主又不从。汝等必以让我,我由汝等推戴,故思保祖宗之土地,守先世之风俗,不使废坠。我既为主,则我之心,必以俘掠之营怅、牛马、男女丁口悉分于汝,郊原之兽围之以与汝,山林之兽驱之以向汝也。今汝乃弃我,而从王罕!三河之地,我祖实兴,慎毋令他人居之。”
  又使告脱忽鲁儿曰:“汝祖乃我祖俘为奴仆,故我称汝为弟。汝父之祖塔塔为扯勒黑领昆都迈乃所虏。塔塔生雪也哥,雪也哥生阔阔出黑儿思安,阔阔出黑儿思安生也该晃脱合儿,也该晃脱合儿生汝。汝思得我之基业,阿勒坛、火察儿必不汝与也。在昔王罕所饮之青马乳,我以起早,亦得饮之。汝辈殆由足妒我。我今去矣,汝辈恣饮之,量汝能饮几何也!”。
  又谓阿勒坛、火察儿曰,“汝二人今从我父王罕毋有始无终,使人议汝向日所为皆札兀特忽里之力也。今如有人以我故而痛我,将来亦必有人以汝故而痛汝。纵今岁不及汝等,明冬将及汝等矣。”
  又告王罕曰:“请遣阿勒屯阿速黑、忽勒巴尔二人为使,或一人来。昔者战时木华黎忙纳儿失银鞍辔黑马,请以归我。桑昆按答当遣必勒格别乞、脱端二人来,或一人,札木合按答、哈赤温、阿赤黑失仑、阿剌不花带、阿勒坛、火察儿亦各遣二人,否则遣一人。使人之来,可在捕鱼儿淖尔遇我。如我他适,则可在哈拔哈儿哈达儿罕之路寻我。”
  使者既致各词,王罕曰:“彼言诚有理,惟我子桑昆有以答之。”桑昆曰:“彼称我父为好杀人之额不干,詈我为脱黑脱阿师巫,撒儿塔黑臣之羊衔尾而行。今日不能遣使,惟有一战。我胜则并彼,彼胜则并我耳。”即令必勒克别乞、脱端建旗鸣鼓,秣马以待。
  太祖既遣使,遂率部众掠宏吉拉特而至巴泐渚纳。王罕亦徙帐于喀尔特库而格阿而特之地。有答力台斡赤斤、阿勒坛者温、火察儿别乞、札木合、忽勒巴里、苏克该、脱忽鲁儿、图海忽剌海、忽都呼特谋杀王罕。事觉,王罕先捕之。于是答力台、斡赤斤、忽勒巴里与撒哈夷特部、呼真部俱降于太祖。阿勒坛者温、火察儿别乞、忽都呼特、札木合奔乃蛮。
  是年秋,太祖自巴泐渚纳誓师,将自斡难河以攻王罕。哈里兀答儿、察兀儿罕本在哈萨儿左右,太祖使往给王罕,伪言哈萨儿欲降。王罕信之,遣亦秃儿干盛血于牛角,往与之盟。三人行至中途,太祖兵亦至。哈里兀答儿给亦秃儿干下马,执献太祖。太祖付哈萨儿杀之。即日夜兼进,至彻彻儿温都尔,出不意攻之,尽俘其众。王罕方卓金帐,酌马潼高会,与桑昆率数骑突围走,仅以身免。行至中途,王罕曰:“不应与离之人。我自离之。今遘此厄,皆我二人之罪也。”至乃蛮界之捏坤乌孙,为守界将火力速八赤、腾喀沙儿所杀,送其首于太阳罕。
  桑昆亡去。经亦即纳城,入波鲁土伯特,日剽掠以自给。部人逐之,逃于兀丹、乞思合儿近地曰苦先察儿喀思每,为哈剌赤部酋克力赤哈剌获而杀之。桑昆本以父功,金人授为本部详稳官。语讹为桑昆。
  王罕二子:长桑昆,次艾忽。艾忽子萨时哲。艾忽二女,嫁于皇孙旭烈兀。萨里哲女,嫁于诸王阿鲁浑。
  王罕弟札合敢不,幼时尝为唐古特所虏,唐古特语谓雄强曰赞,丈夫曰普,故称君为赞普,语讹为札合敢不。札合敢不受唐古特封,而有是称,人遂呼以为名。太祖平乃蛮,札合敢不献二女以降。太祖纳其长女,以次女赐少子拖雷,即庄圣皇后也。札合敢不既降,以外戚之恩得自领部曲。已而叛去,术赤台以计诱执之。
  乃蛮部,辽时始著,耶律太石西奔,自乃蛮抵畏吾儿,即此部也。基部初居于古谦河之傍,后益强,盛拓地至乌陇古河。乃蛮译义为八,所据之地:一阿而泰山,一喀喇和林山,一哀略以赛拉斯山,一阿而帖石湖,一阿而帖石河,一阿而帖石河与乞里吉思中间之地,一起夕耳塔实山,一乌陇古河。故称其部曰乃蛮。其北境为乞里吉思,东为克烈,南为回纥,西为康里。
  其酋曰亦难察贝而喀布库罕,以兵力雄长漠北。客烈亦王罕之弟额而帖合剌来奔,亦难察为出兵伐王罕,大破之。王罕奔西辽。亦难察卒,二子,一曰泰赤布喀,一曰古出古敦不月鲁克。初亦难察无子,祷于神而生泰赤布喀。亦难察嫌其阇弱,谓不能保其部众,及卒,泰赤布喀与不月鲁克以争父妾相仇,不月鲁克北徙于起夕耳塔实山。泰赤布喀居其父旧地,后受封于金为大王。蒙古语讹大王为太阳,故称为太阳罕。
  太祖与王罕知其兄弟有衅,乘机攻不月鲁克至忽木升古儿、乌泷古河,不月鲁克之将也迪土卜鲁黑率百骑侦敌,马潼断,为太祖兵所执。进至乞湿泐巴失之野,不月鲁克拒战,大败,奔于谦谦州。其骁将撒卜剌黑称曰可克薛兀,译言老病人也,以兵援之,遇于拜答剌黑巴勒赤列之地,战一日,无胜负。王罕夜引去,太祖亦退。可克薛兀追王罕至伊库鲁阿而台之地,王罕弟札合敢卜殿后,为所袭,辎重、妻子皆失。别遣一军至帖列帖秃阿马撒剌,掠王罕部众。桑昆以中军追之,又为所败,流矢中桑昆马胯。桑昆坠马,几被执。太祖使博尔术等救之,可克薛兀始败去。
  金泰和二年,不月鲁克与蔑儿乞、斡亦剌、泰亦兀赤、朵儿边、塔塔儿、合塔斤、撒勒只兀特诸部立札木合为罕,合兵攻太祖。太祖与王罕自兀而库夷河至喀剌温赤敦山,不月鲁克等从之,其部将能以术致风雨,欲顺风击我。忽风反,大雨雪,人马多冻死,遂大败而返。
  又二年,太祖袭破王罕,王罕走至乃蛮界之捏坤乌孙,为守将火力速八赤腾喀沙儿所杀,白其事于太阳罕。太阳罕后母古儿别速,又为太阳罕可敦,闻之曰:“脱斡邻勒是东邻老王罕,取彼头来视之,若信,当祭以礼。”头至,置白毡上。乃蛮人有识之者,果王罕也。乃陈乐以祭之,其头忽有笑容。太阳罕以为不祥,蹴而碎之。可克薛兀退谓诸将曰:“割死王罕之头而蹴之,非义也。况近日狗吠声甚恶。事其殆乎。昔王罕尝指古儿别速言:此妇人年少,吾老且死,泰赤布喀柔软,他日恐不能保我部众。今古儿别速用法严,而我太阳罕顾性懦,舍飞猎外无他长。吾亡无日矣。”
  太阳罕忌太祖势日强,欲用兵于蒙古。可克薛兀谏,不听。乃使其部将卓忽难告汪古部长曰:“我闻有北边林木中之主,欲办大事。我知天上惟一日、一月、地下亦不得有两主。请汝助我为右手,我将夺其弓矢。”汪古部去遣使告于太祖,太祖议先攻之。
  泰和五年春,会诸将于迭灭该河,众以方春,马瘦,俟马肥而后进。别勒古台请先发以制之。太祖从其言。进兵至乃蛮境外之哈剌河。乃蛮兵不至,不得战。
  秋,再议进兵,以忽必来、哲别为前锋。时太阳罕亦遣兵为前锋,而自与蔑儿乞酋脱黑脱阿、客烈亦酋阿邻太石、卫拉特酋忽都哈别乞、札只剌酋札木合及朵儿奔、塔塔儿、哈答斤、撒儿助等部连合驻于阿勒台河、杭海山之间。
  太祖营有自马,鞍翻而逸,突入乃蛮军中。乃蛮皆谓蒙古马瘦。太祖进至撒阿里客额儿之地,部将朵歹言于太祖曰:“吾兵少。至夜,请使人各燃火五处为疑兵,以张声势。”太祖从之。乃蛮哨望者果疑蒙古兵大至,走告太阳罕。
  太阳罕与诸将计曰:“蒙古马虽瘦,然战士众,亦不易敌。今我退兵,彼必尾追,则马力愈乏,我还而击之可以得志。”太阳罕子古出鲁克闻之,恚甚,曰:“吾父何畏葸如妇人,达达种人吾知其数,大半从札木合在此,彼从何处增兵?吾父生长宫中,旦孕妇更衣、童牛啮草之地,身所不至。故惧为此言耳。”其将火力速八赤亦曰:“汝父亦难察从不以人背马尾响敌,汝恇怯如此,曷不使汝妇古儿别速来乎!惜可克薛兀老,吾兵纪律不严,得毋蒙古人应运将兴耶?”言毕叹息而出。太阳罕大怒曰:“人各有一死,七尺之躯辛苦相等,汝辈言既如此,吾前迎敌可也。”遂决战,渡斡儿洹河至纳忽岭东崖察乞儿马兀惕之地。
  太阳罕与札木合登高了敌,见太祖军容严整,有惧色,退至山上陈兵自卫。札木合谓其左右曰:“乃蛮平日临敌,自谓如宰小牛羊,自头至足不留皮革。汝等今视其能否?”遂率所部先遁。是日战至晡,乃蛮兵大溃。太阳罕受重伤,卧于地。火力速八赤曰:“今我等尚在山半,不如下为再战之计。”太阳罕不应。火力速八赤曰:“汝妇古儿别速已盛饰待汝得胜而回,汝盍速起。”亦不应。火力速八赤乃谓其部将十人曰:“彼如有丝毫气力,必不如此。我等与其视彼死,不如使彼视我等之死。”遂与诸将下山力战。太祖欲生致之,而不从,皆死。太祖叹息曰:“使吾麾下将士能如此,吾复何忧。”太阳罕既死,余众夜走纳忽岭,坠死崖谷者无算。太祖获古儿别速,调之曰:“汝谓蒙古人歹气息,今日何故至此。”遂纳之。朵儿奔、塔塔儿、哈答斤、撒儿助四部悉降。古出鲁克奔于不月鲁克。
  太祖元年,亲征不月鲁克。不月鲁克方猎于兀鲁黑塔山,太祖兵奄至,杀之。古出鲁克与脱黑脱阿奔也儿的石河。
  三年,太祖以卫拉特降酋忽都哈别乞为向导,至也儿的石河,阵斩脱黑脱阿,古出鲁克复奔西辽。
  是时,西辽古儿罕为直鲁古。古出鲁克至西辽,将谒古儿罕,虑有变,令从者伪为己入谒,自立于门外俟之。适古儿罕之女格儿八速自外至,见其状貌,伟之。后询得其实,乃以女晃忽妻古出鲁克。晃忽年十五,性慧黠。以古儿罕喜谀,使古出鲁克迎合其意,古儿罕遂以国事任之。古出鲁克闻其父溃卒多藏匿于旧地,欲纠合部众,以夺古儿罕之国。乃言于古儿罕曰:“蒙古方有事于乞□,不暇西顾。若我往叶密里、哈押立克、别失八里,招集溃卒,众必响应,可藉其力以卫本国。”古儿罕从之。古出鲁克既东,乃蛮旧众果闻命附从。又遇货勒自弥使者,约东西夹攻古儿罕。西军胜,则拓地至阿力麻里、和阗、喀什噶尔,东军胜,则拓地至费那克特河。议定,古出鲁克即至鄂思恳,夺西辽之库藏,进攻八剌沙衮。古儿罕自出御之,古出鲁克败退。而货勒自弥之兵已至塔剌思,擒古儿罕之将塔尼古。八剌沙衮城守鄂思恳溃卒以象毁门而入,大掠三日。古出鲁克乘机再进,古儿罕战败,生获之。奉古儿罕为太上皇,篡其国而自立。越二年,古儿罕以忧卒。
  古出鲁克既篡立,又纳西辽前宰相之女为妃,貌甚美,与正妃晃忽同信佛教。契丹本举国事佛,及耶律大石西迁,其地盛行回回教。大石听其信仰,不之禁,故上下相安。古出鲁克用其妃之言,定佛法为国教。谕其民奉佛,不行奉谟罕默德。自至和阗,招集天方教士辩论教理。有教士曰阿拉哀丁,与古出鲁克往复驳难,古出鲁克惭怒,置而缚之,钉其手足于门。又赋敛苛重,每一乡长家置一卒监之。于是民心瓦解,惟望蒙古兵速至。
  太祖亦闻之,使哲别伐古出鲁克。哲别入西辽境,谕民各奉旧教勿更易,各乡长皆杀监卒应之。古出鲁克在喀什噶尔,兵未至先遁。哲别追及于撒里黑库尔,古出鲁克匿于苇拉特尼之山谷。哲别遇牧羊人询知古出鲁克踪迹,获而杀之。古出鲁克自太祖三年奔西辽,六年篡直鲁古,十四年为哲别所杀,距太阳罕之死已十有一年。
  古出鲁克有子敞温走死。敞温子抄思幼,从母康里氏间行归太祖,给事中宫。年二十五,出从征伐。破代、石二州,不避失石。太宗四年,从皇帝拖雷败金师于钧州之三峰山。论功,赐汤阴黄招抚等百十有七户,不受;复赐俘口五十、宅一区,黄金鞶带、酒壶、杯、盂各一,再辞,不许,乃受之。擢副万户,与忽都虎留抚河南,寻移随州,九年,签西京、大名、滨、棣、杯孟、真定、河间、邢、洺、磁、威、新、卫、保等路军,得四千有六十余人,以抄思统之。移镇颍州。卒。子别的因,襁褓时鞠于祖母康里氏,留和林。稍长,给事乞儿吉思皇后。父卒,母张氏迎别的因南来。张贤明,尝从容训之曰:“人之所以成立者,知恐惧、知羞耻知艰难,否则禽兽而已。”
  宪宗四年,以别的因袭父职副万户,镇随、颍二州。别的因身长七尺,多力,尤精骑射,士卒畏服之。
  中统四年,入觐,赐金符为寿、颍二州屯田达鲁花赤。时州境有虎食人,别的因缚羊置槛中,诱虎杀之。至元十三年,授信阳府达鲁花赤。信阳亦多虎,别的因加马踢鞍上出猎,命左右燔山,虎出走,别的因掷以踢,虎搏踢,据地而吼,还马射之,立毙。十六年,进常德路副达鲁花赤。会同知李明秀作乱,别的因单骑往谕之降。事闻朝廷,诛明秀。三十一年,进池州路达鲁花赤。大德十一年,迁台州路。卒,年八十一。
  子三人:不花,佥岭南广西道肃政廉访司事;文圭,有隐德,赠秘书著作郎;延寿,汤阴县达鲁花赤。孙可恭,曾孙与权,皆进士。
  史臣曰:“王罕猜忌失众,赖烈祖父子亡而复存,乃听谗子之言,辜恩负德。太阳罕懦耐我谋,横挑强敌。考其祸败之由,皆不量智力,轻于一举,身陨国灭,同趋覆辙,愚莫甚焉。古出鲁克乘机篡夺,民心未附,乃强其所不从,而淫刑以逼之,渊鱼丛爵,徒为吊伐之资而已。”
●卷一百十九·列传第十六
  木华黎上(孛鲁塔思、霸都鲁安童、兀都带、拜住)
  木华黎,札益忒札剌儿氏。祖估列枯秃伯颜,父孔温窟洼。太祖征主儿乞,师还,帖列枯秃伯颜使孔温窟洼率木华黎与其弟不合,谒太祖于行在。自是,遂留事左右。孔温窟洼从太祖征蔑儿乞、乃蛮等部,数有功。太祖与乃蛮战,失利,率七骑走,饥不得食,孔温窟洼获一橐驼杀之,炙其肉以献。追骑至,太祖马已惫,孔温窟洼以己马授太祖,身当追骑,死之。后追赠推忠效节保大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王,谥忠宣。
  孔温窟洼五子,木华黎其第三子也。生时有白气出帐中,神巫异之曰:“此非常儿也。”及长,身七尺,虬须黑面,沈颜多智略,猿臂善射。
  太祖征塔塔儿,失道不知牙帐所在,夜卧泽中。大雨占,木华黎与博尔术张毡裘,蔽太祖,通夕侍立,足迹不移。一日,太祖从十余骑行山谷,顾谓木华黎曰:“倘遇贼,奈何?”对曰:“愿独当之。”已而,贼果自林中突出,矢如雨集,木华黎引满向贼,三发殪三人。贼问:“尔何人?”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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