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君王称为朕是何时开始的,中国历朝历代君王的自

混在大明当皇帝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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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柔和的月光悄无声息的倾斜进来。  摆放着笔墨纸砚等古色古香事物的书案上,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拿着毛笔在纸笺上一笔一划认真刻画着。似乎神情专注的在练着字,不过字却写的软塌塌惨不忍睹,可少年嘴角依旧挂着一抹开心的笑意。若有一个书法大家在侧,看到他用珍贵的紫毫在上等宣德贡笺上练字,恐怕会忍不住一口气就将他掐死。  或许是因为分心,手突然一抖,正写着的字画出老长一笔,原本就惨不忍睹的字瞬间完全变成了鬼画符。  “啪”的一声,郑德忍不住有些气恼的将手中毛笔扔了出去。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那一轮明月,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一时间思绪万千,魂飞天外。  自己本是一个21世纪的普通大学生,却在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后,被一大群似乎穿着古代戏服的人层层围在一张床边。不待他反映过来怎么回事,便被众人簇拥着朝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内走去。在一座巨大的灵柩前,面对着眼前黑压压跪成一片,穿着官袍三呼“万岁”的人,即皇帝位。  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为了大明最闹腾的皇帝朱厚照。想到这,他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是对自己没找到工作的补偿吗?可这也太扯淡了吧!  “万岁爷,出什么事儿了?”或许是听到里面的声响,一名着大红蟒袍的中官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将地上的毛笔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呈了上来。  郑德被突然出现的王岳吓了一跳,正想遮住御案上的纸笺,不过想来他已经看到了,便直接放弃了。指了指御案旁地上的火盆,直接吩咐一句,“把火盆撤了出去吧,顺便把地面擦拭一下。”  火盆,是郑德特意让人放置的,专门用来烧毁他练字所用纸笺的。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穿越而来的他,悲剧的没有得到朱厚照任何一丝记忆。不会毛笔字的他,也只能偷偷照着朱厚照以前的字帖练字,而火盆自然是他用来销毁证据用的。毕竟若是被人知道此事后,谁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儿。不过现在既然被王岳看到,他也懒得继续遮掩下去了,实在是太累了。  王岳虽然奇怪皇帝在纸笺上画这些鬼画符做什么,却也没多想,走到门外招呼一声,很快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走了进来。跪在地板上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又低着头倒退着出去,至始至终也不敢抬头看皇帝一眼。这便是皇帝的权威,不是任何人都能得见天颜。  见王岳没有多心,郑德也是暗松了一口气。不过想了想又拿起了纸笺,看向他故意问,“王岳,知道这上面的是什么?”  “这……”王岳看着纸笺上那些个类似鬼画符又好像字的东西,一脸为难之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郑德却是哈哈开心一笑,看来自己是赌对了。即使自己无意间真的做了什么不对劲的事儿,只要自己不主动去说,除了两宫太后外,没有任何人敢出言质疑,自己现在可是当今大明天子啊!  郑德想到这,顿时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这一个月来他承受的压力也是很大,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漏出马脚。不过现在想来,却是多少有些杞人忧天了。毕竟除了灵魂外,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朱厚照。至于灵魂?无论今世今生,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有多少人真正的相信?  郑德想到这忍不住笑了。至于两宫太后那里自己也说了失忆了,又的确曾在弘治皇帝灵柩前晕过去,又有太医们的佐证,更是不需要太担心。  放下心里重重忧虑,整个人恍然重生般,不仅真个人轻松了许多,也让他能够真正放下一切,开始考虑未来的一些东西。  想来自己十有八九是回不去了,这个正德皇帝是当定了。可惜皇帝这个位置虽好,却不是郑德内心渴求的。他也并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现在也只想平平安安富足一生。不过皇帝从古至今都算是高危险的职业,几乎每一位天子一生都伴随着刀光剑影尔虞我诈,一想到这个令人残酷的现实,令他总是冷不住打个寒颤,想要放弃掉这个位子。  不过坐上容易下来难,皇帝不是谁想做就能做,谁不想做就能不做。历史上谋反的没几个有好下场,至于禅位的皇帝更是如此。更重要的一点是,他那便宜老爹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想禅位都没人来接班。  这一刻,郑德突然想到了钱钟书《围城》里的一句名言:婚姻就像一座围城,城外的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想来皇帝这个位置也是莫外如是。  看了一眼还傻愣愣站在一旁的王岳,郑德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奴婢告退。”王岳深深看了郑德一眼,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郑德起身看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也不知地球那边现在怎么样了?不过自从自己的父母在自己大学期间双双出车祸身亡,自己除了一位小姑也再没有任何亲人了。或许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失踪的消息吧,也许会难过伤心一段时间吧?不过生活还需要继续,又有表弟表妹他们照顾,自己也放心了许多。既然回不去了,就这在边好好安度一生。相信父母在天之灵也是希望我过得好好的。  轻叹一声,郑德走出了殿外。  “皇上”  候在殿门外的王岳看到出来的郑德,正要跟了上来,被他出言阻止。  “不要跟来,我一个人走走。”  即使来到这个世界近一个月了,郑德还是过不惯前拥后簇的生活。经常是摒退左右,一个人在宫里闲逛,随便想些事情。  看着郑德离去的背影,王岳担忧的轻叹一声。似乎先皇驾崩后,皇上整个人都跟丢了魂儿似得,整天待在乾清宫画着什么鬼画符,似乎想写点什么烧给先皇在天之灵看看。虽然皇上思念先皇,不过老是这么下去也是不行啊,皇上的身子怎么受得了。不行,这事的告诉两宫太后,请她们定夺。  想到这,王岳立马匆匆朝后宫而去。  若是被郑德知道自己销毁证据的举动居然变成了烧纸给自己的便宜老爹,估计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惜他此刻并知晓此事。  ……  皇宫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对于前世从未游览过紫禁城的郑德而言,刚开始倒是颇觉新奇。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他将皇宫来回游览一遍,现在也没有最初的新鲜感,反而有些时候觉得闷的慌,便香到皇宫西苑的太液池散散步,顺便散散心。  刚走到乾清宫广场前,郑德无意间环顾四周,却见西庑的一座宫殿内灯火通明。郑德似乎想起什么来了,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调头朝那座宫殿走了过去。对候在门外的太监做了一个噤声免礼的手势,后者会意的轻轻推开那沉重的黄梨木大门。  大殿内烛火通明,檀香缭绕。殿内正中悬有“懋学勤政”匾额,匾额之下放置着一张三尺多高的龙椅。除此之外,空旷的大殿内别无他物。不过在左边的里间却传出“沙沙”纸笔相交的声响。  郑德走了进去,只见一个面皮白净的中年人埋头在堆积如山的奏折里,神情专注的批改着。或许是因为太过专注的原因,连他走进也未察觉。  看着此人,郑德忍不住心生一叹,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能够知晓眼前这个专注的中年人,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立皇帝”刘瑾呢?  作为明朝有名的三大太监之一,郑德怎么可能没有听过这位的大名呢。当第一次听见此人名字的时候,他也是吓了一跳。基于历史上的映象,心中不由自主的给其打上奸佞小人的标签。若不是其本是朱厚照最为宠爱的近侍,怕露出马脚什么的,早不知被他贬到哪个旮旯角落去了。  不过就在郑德面对堆积如山的奏章,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不知所措之际。这位贴心的老刘同志适时的站了出来,几乎是夜以继日地帮他处理完了所有奏章。让本就心力交瘁的他感动之余,给了这位著名的太监一份“批红”的新工作。所谓批红,就是司礼监太监照着内阁的票拟意见,用红字从新写在奏章上,表示是皇帝批示处理了。  不过为了防止刘瑾像历史上那般弄权,他也会不时抽查他批过的奏章。不过这一月来这位历史名人倒还老实,也没整出什么幺蛾子,也让郑德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至于让刘瑾批红,郑德倒觉得没什么,身为领导怎么可能事事亲为呢。再说了,明朝历史上本来就有让司礼监批红的传统。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历史上太监帮皇帝批红这一先例,似乎就是从刘瑾这位开始的。历史似乎又在这一刻重回原点,没有任何的改变。若是郑德知道后,又不知会作何感想。  “万岁爷”  刘瑾这时抬头,才发现皇帝不时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吓得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起来吧。”郑德摆了摆手,直接在刘瑾刚才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看着侍立一旁的刘瑾,问了一句,“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刘瑾微微一顿,略显迟疑的开口,“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三位阁老联名上了一道奏章。”  “哦,什么事?”郑德颇有些吃惊,能够让三位内阁大佬联名上书,所言之事肯定非同小可,不过最近朝廷好像没什么大事发生啊!  “还是万岁爷亲自过目吧。”刘瑾将折子递了过来。  郑德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折子看了起来。要知道奏折是繁体字加文言文所写的,所以对他而言看起来是一件很吃力的事,若不如此也不会像历史上重演那般给了刘瑾崛起之机。所以至此以后,一般奏章都是刘瑾根据内阁的票拟意见批红,至于重要的都是需要郑德处理的奏章,当然都是让刘瑾先口述一遍内容,自己再接过奏章浏览一遍确认无误后再做决定。现在他却让自己亲自过目,也不知这刘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看完这份奏章后,郑德眼中流露出深思之色,一丝厌烦一闪即逝。这份奏章却是三位阁老写给郑德的,提出了三条压制近侍的意见。显然最近让刘瑾批红的事情被他们知晓了,担心刘瑾干政所以特意写了这份奏章,还提议说自己身为大明天子自然应该亲自处理政务。  “这三位不愧是自己便宜老爹留给自己的辅政大臣,忠心耿耿又念念叨叨的几乎和唐僧有的一拼,不过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啊?”郑德对于这三位内阁大臣厌烦不已。这一个月来,只要自己言行举止稍有差池,便会马上有一道折子呈上来,出言指责劝谏云云。实在烦不胜烦,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这三位出发点是好的,可大多数事情在郑德看来却是没事找事。就必如郑德每天早晨穿着白色内衣在宫里头晨练,被这三位指责为举止癫狂,有失帝王之仪。还有次自己心情不好在宫里吼了两嗓子,正好被三人听见如此指责一番。这样一二再二三被三人无端指责,即使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郑德现在是看到这三位几乎就没什么好脸色。  “这折子你看过,有什么看法?”郑德看向刘瑾,不知怎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的后者额头隐隐冒出一丝冷汗,最后实在忍不住“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老奴天性愚昧,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切忠心于万岁爷。至于其他的没什么主见,只要是皇上的看法便是老奴的看法。陛下让老奴做什么那就做什么,那肯定是不会错的。”  这马屁拍的真是绝了,一幅事事听皇上吩咐的忠仆模样,细细想来却又什么都没说,果然不愧是一只老狐狸啊!郑德暗自感叹一声,又看了看手中的那道奏章,随手直接扔桌上。  “起来吧,这折子就留中吧。”  让郑德每天安静坐在懋勤殿内处理那些成堆的奏章,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说奏章是繁体字加文言文写的,阅读理解起来非常困难;就是许多事情在郑德看来几乎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处理,也被呈了上来。若是让自己亲自处理每天的奏章,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估计过不了多久自己十有八九得过劳死,谁又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所以让郑德亲自处理奏章,这件事在他看来几乎没有什么商量的可能。不过让司礼监批红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在他设想下权利最好是下放至内阁,将这个类似于秘书机构的衙门转化为大明最高决策机构。不过此事也不着急,毕竟自己才刚刚登基,位置都还没坐稳呢。  “还有其他事情吗?”郑德随手拿起了一份奏章翻了翻,却无意间被其中的内容吸引了。  “万岁爷,没了。”  郑德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是说朕没了吗?”  刘瑾顿时吓得面色如土,脸色发白。惊恐的“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以头顶地,磕的地面“咚咚“作响,口中连连呼喊着求饶,“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啊,奴婢绝无此意。”  郑德这时却一脸索然之意,自己不过一时兴起开个玩笑,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幅场景,实在无趣的紧。摇了摇头,搀扶起他,“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吗?怎么没有一点幽默细胞啊。”  刘瑾这才明白皇帝是跟自己开玩笑呢。又亲自搀扶起自己。感动之余惧意立去,一脸委屈的看着他,“万岁爷,奴婢愚钝,是个老实人。”  郑德闻言瞬间被逗乐了,你还是老实人?作为明朝三大赫赫有名的太监,你若是老实人了,世界上可就没有老实人了。又看到刘瑾可怜兮兮一副欠扁的模样。郑德实在忍不住揣了他一脚,“你这老货,还知道装可怜了啊。”  “奴婢虽老,可不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郑德实在忍不住笑出声,“你不是东西吗?”  刘瑾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奴婢是东西。”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不,奴婢不是东西,也不对,奴婢还是东西,还是不对,奴婢……”  看到刘瑾一时转不过弯来,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说出的话更是让郑德捧腹大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连忙制止,“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刘瑾只好苦着脸无奈的赔笑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  “既然无事了,那朕就先回去睡觉了。”郑德走上前来,学着前世上司鼓励下属,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了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好好干,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故作潇洒的一甩袖袍,转身离去。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这什么跟什么啊?  望着郑德离去的背影,刘瑾苦思了半天,也不知道面包和牛奶是什么,只好作罢。心里却是忍不住轻叹一声,万岁爷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和东宫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心思也是越来越难猜了。每次和皇帝在一起,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差池。  哎!还是在东宫的太子爷好伺候啊!刘瑾现在倒是无比怀念在东宫时候的光景,既轻松又惬意,太子爷更是哄小孩般好伺候的紧。即便如此,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样子,大权在握的感觉,当然若是没有皇帝干涉那就更美妙了。  “要想得到更多,就得让皇上更信任我。”想到这,刘瑾浑身瞬间充满了能量似得,精神百倍投入到处理奏章中去了。  ……  郑德回到乾清宫却并没有立即入睡,而是将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赶了出去。接着摊开左手,正中有一个浅浅的黑痣,比芝麻还小。他轻轻一点,一个巴掌大小的虚拟屏幕出现在手掌心上。屏幕正中有一格搜索栏,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金手指?  郑德想到这笑了笑,这也算是自己穿越的福利吧。在手掌心用手指将“孙交”这个名字写了上去,虚拟屏幕搜索栏中也随着他手指得勾画,“孙交”这个名字也也随之出现在其中,看起来非常神奇。  孙交  最高官位:明朝户部尚书  能力评级:S级  系统评价:古代版经济学家,擅长经济管理工作  之后便附了一篇生平介绍。  S级!这还是郑德第一次看到S级能力的官员,实在惊讶的让他不知说什么为好。要只道带郑德这一个月来搜遍整个朝堂重要官员的名字,找到的拥有A级能力的官员只有聊聊数人,B级能力者的官员才十多人,其余皆为C级。可见整个朝廷人才的匮乏,这还是在又号称中兴之主的孝宗皇帝统治之下。没想到现在竟然冒出一个在A级之上的S级能力评级。可见能够获得如此评级的人能力如何,郑德瞬间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也多亏郑德刚才无意间看到一份奏章,竟然写的是因为军士采办薪炭导致边关树木急剧减少,希望能够植树造林这样才能保证薪炭能够长久采办下去。没想到古代竟然还有人能够提出环境保护和循环经济的主张,一时兴起看了下上疏之人的名字,没想到竟然挖到一份巨大的惊喜。  太常寺少卿,正四品,奉命经略黄花镇诸边隘。而且还是孝宗皇帝亲赐金绮为其壮行,看来自己那便宜老爹挺看中他的吗。郑德躺在床上想着搜索到的内容,可惜便宜老爹死的早,否则一生也不会止步于户部尚书。  “如此人才流落在外实在可惜,明天就下诏把其召回来,至于担任何种职务到时候再说吧。”迷迷糊糊间,郑德睡了过去。  ……  第二天卯时,郑德睡眼朦胧的坐在奉天门殿的御座之上。望着鱼贯而入的朝廷大臣们,心中怨念如潮昏昏欲睡。任谁每天早上四五点钟睡的正香时候被人叫醒,也免不了是这样一幅表情。  听着朝堂下大臣们絮絮叨叨的奏着事,郑德是一句也没听见去,只是冷不丁的回上那么一句。  明朝早朝制度自太祖皇帝重八兄创立以来,经过一百多年的历史演变,到现在发生了许多变化。其中之一便是早朝所奏事目,通政司先一日进呈“面贴”,由内阁预先处理。待第二日早朝皇帝只需照答即可。一般也只需要回答“是”或则“照例”,也难怪郑德落得如此轻松。  整个早朝制度已经逐渐失去了行政功能,现在也只是剩下一个流程罢了。  “哎,这个早朝根本就没有继续举行下去的必要,你们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郑德暗自嘀咕了一句。毕竟每天五点就开始早朝,四点多就得起床,这还是郑德自己住在宫里头。若是宫外那些住的远的,估计凌晨一两点就得起床准备上床,十年如一日,也亏得他们这么能够坚持。  郑德看着朝堂下神情肃穆,进退有度的诸位大臣。感觉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宗教祭祀般,看的实在无聊,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在肃静的朝堂上可谓如雷鸣般突兀响亮,连奏事的大臣也不得不停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指向坐在御座上的皇帝,让已经历经一个月洗礼的郑德也颇感吃不消。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笑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的。”  此话甫出,仿佛捅了马蜂窝似得,目光刹那间变得宛若利箭般,盯的郑德整个人浑身生疼,内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太可怕了!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化身成一个不着片缕的美人,周围尽是一群眼冒绿光的彪形大汉。顿时感觉浑身凉飕飕的,遍体生寒。  成何体统啊!  那些个忠心耿耿的大臣们一个个更是痛心不已,堂堂大明皇帝在朝堂上“打哈欠”已然不对,竟然还说早朝不关自己的事,实乃千古奇闻。若是被后世史料所著,自己身处其中不管不问,岂不要被后世所唾弃。不行,一定要立刻谏言皇上,纠正其不当之言行。  “既然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可惜不待他们有所行动,大感不妙的郑德感觉再坐下去的话,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事情发生。赶紧扔下一句话,溜之大吉。
  看着皇帝仓皇逃离的背影,所有大臣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不过片刻之后,又宛如火上喷发般炸开了锅,议论之声如潮水般涌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还有一个皇帝的样子吗?”一个着大红蟒袍,留有一缕雪白山羊胡须的官员看着郑德逃离的背影,已经是须发皆张,愤怒到了极点。  “我们有愧先帝的重托。”说话的是一旁同样身穿大红蟒袍,雄姿懿伟,长髯垂胸的的官员,颇为赞叹的点了点头,  “他还是只是个孩子罢了。”这时,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冒了出来。  听到这话,两人皆怒视旁边一位脸略长且消瘦,胡髭稀疏,如同乡下老农般的官员,此人同样身着蟒袍。  说话的这三人正是内阁三位阁老,有着贤相之称的华盖殿大学士刘健、谨身殿大学士李东阳、武英殿大学士谢迁。也是弘治皇帝留下的顾命大臣,自然有辅佐劝诫皇帝的职责。  “李阁老此言何意?”谢迁轻一脸不满地看着李东阳,“我等受先帝知遇之恩,入内阁参予机务。又受先帝临终托孤,自当尽心竭力以报君恩。皇上今日之举,实乃我等失责所致,岂可一言推脱。”  李东阳苦笑一声,“皇上今日之举的确有失妥当,不过考虑其年幼。当为无心之失,应当宽宥,不可过分追责。”  “茶陵所言有理,不过皇上已年方十五,大婚在即,怎可以年幼为借口。身为一国之君,当为万民之表率,怎可如此轻浮?”内阁首辅刘健此刻缓缓开口了,忍不住轻叹一声,暗道自己这个辅政大臣实在不好当啊!  “阁老所言甚是。”见刘健开口定调了,李东阳也不再出言反驳。  刘健轻捋胡须,看着朝堂上群情激奋的诸位大臣,也有了决断,看向两人说了一句,“我等应当立刻进宫面圣,谏言劝进。”  谢迁立即赞同的点了点头。李东阳略显迟疑,看到两位阁老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于是三位阁老挥袖联袂朝后宫而去。  看着三位阁老离去的背影,剩下的大臣自然明白他们去干嘛。既然事情由三位顾命大臣出面,也没他们什么事了,都在议论纷纷中各自散去。当然事后少不了上一道奏折以表拳拳忠心。  自己怎么就跑了呢?好像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不就是打了一个哈欠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这下子不会把事情闹大吧?  回去的路上,郑德不停的责问自己,借此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失礼,可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懊悔也是没有用的。  顺其自然吧!  郑德按下自己内心的焦躁不安,回到乾清宫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吹吹风清醒清醒。  “皇上,三位阁老求见。”正在这时候,王岳这时候走了进来。  郑德闻言脸色一变,他们怎么来了,不会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吧?多大点的事情啊,至于吗?顿时感觉有些无奈,轻叹一口气,“是祸都不过,还是过去看看吧。”  勉强定了定心神,对王岳吩咐一声,“请三位阁老到雍肃殿奉茶。”说完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裳,踟蹰片刻方朝雍肃殿走去。  “皇上驾到”  一声呼喊从外面传来。雍肃殿内坐着的三位阁老闻言都站了起来,赶紧躬身行礼,“臣刘健(李东阳、谢迁)见过陛下。”  这一个月郑德也不是没做什么事情,面圣免跪便是郑德要求的。当时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三位阁老唧唧歪歪的表示反对。惹火的郑德当即表示:是条狗见朕就跪着趴着吧!三位阁老脸瞬间绿了,却也再没说什么,不过以后面圣却不敢再跪着了。毕竟他们虽然被儒家思想洗脑了,也不是有奴性的人,只是被忠君的思想所左右而已。  “免礼,都坐吧。”  郑德走了进来,当仁不让的先在御座坐下。因为若是他不坐的,这几人是不敢也不会坐的。看着三位阁老才依次挨着半边锦墩坐定,才继续说下去,“不知三位阁老找我有什么事?”  “皇上已经登基,应该自称“朕”才是。”刘健闻言微微蹙眉,又无奈的提点了一句。自从皇上在先皇的灵柩前晕厥后,好像得了癔症似得,说话做事什么的都有些不搭。  又来了!郑德看着这三位自己那便宜老爹留给自己的辅政大臣,一脸无奈之色。虽然这三位个个能力都不错,可就是婆婆妈妈的太烦人。连自己身边一点点芝麻小事都要管,能不能将时间放到正事上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朕一定改。”  “陛下金口玉言,屡次说改屡次忘记,却不该是天子所为。”谢迁却毫不留情当着众人的面揭了他的短,让郑德尴尬之余不爽的看了一眼前者,“你直接说我屡教不改就得了吗?还特意拆开来想怎么样,想让我对你感激不尽吗?还有我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碍你啥事了?”  这也不能怪郑德,毕竟一个人的说话习性不是那么容易扭转过来的。再说自称“朕”什么的,总是让他感觉别别扭扭的,感觉在演戏似得,更是不愿意常挂在嘴边。  可惜和这位有“侃侃”之称的老家伙相比,郑德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至于直接破口大骂,抛开他辅政大臣的身份,让郑德对着一个长辈也骂不出口啊,想了想只好闭口不言了。  “昔有周厉王……”看到皇帝直接不说话了,谢迁却是毫不在乎,充分发挥自己“侃侃”的天赋技能。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借用历史上无数的典故想给郑德来一场精神上的洗礼。希望皇上能够幡然悔悟,能够成为一名“能够听得尽忠言逆耳”的明君。以尽到自己辅政大臣的职责,也不愧自己辅政大臣的身份。完全不顾郑德越来越黑的脸色。  听到谢迁越扯越远,几乎把这一场会见变成了经筵,连坐在一旁的刘健也看不下去了。毕竟同殿为臣快十年了,以他对前者的了解,若是任由这位继续这样说下去,估计说上几个时辰都算短的,而且是一口气下去不用喝水且不待重复的。清咳一声,谢迁这才打住,回头一脸茫然的看向他,“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要知道先秦时期……”  “没什么,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刘健一脸无奈的再次打断,也不想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转移话题,“今日早朝之上,皇上竟然不顾天子礼数,直接弃众臣而去,大失体统。还望陛下今后切记,不可失态了。”  郑德这时候也长舒了一口气,若是让这位有“唐僧”潜质的老家伙继续说下去,自己若是不会崩溃或许都会直接疯掉。听到刘健的话,颇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怨念也消减了不少,略带诚恳的说了一句,“朕定当谨记阁老教诲。”  “皇上圣明”刘健看着郑德一副虚心纳谏的模样。轻捋胡须,甚为满意的连连颔首。内心忍不住说了一句,“老臣不负先帝所托啊!”不过如果他能够听到郑德的心里面的称呼,估计会气的吐血三升。  “没想到这位内阁首辅还会拍马屁,真是难得啊!”郑德一脸怪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首辅大人,不过事情既然事情了结了,郑德也不想和这三位再继续待下去。若是一不小心又做了什么不符合礼制的事情,恐怕免不了又被唠叨一番了。  “三位阁老还有事要说吗?”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刘健略微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皇上初登大宝,天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还请皇上继承先皇之遗志,革兴利弊,还我大明一个朗朗清平盛世。”  “那依刘爱卿所言,应该怎么办?”虽然刘健言辞恳切,不过在郑德看来全是废话,打嘴炮谁不会啊?革兴利弊?你倒是给出方案来啊?  刘健看了郑德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皇上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娃娃啊,什么事情都还要靠我们三个来拿主意。”  轻捋长须,沉吟片刻,缓缓道来,“今时之监局、仓库、城门及四方守备内臣增置数倍,朝廷养军匠费钜万计,仅只足供其役使,宁可不汰?文臣武将旷职偾事、虚糜廪禄者,宁可不黜?画史、工匠滥授官职者多至数百人之多,宁可不罢?内承运库累岁支银数百余万,初无文簿,司钥库贮钱数百万,未知有无,宁可不勾校?如纵内苑珍禽奇兽,放遣先朝宫人,皆新皇登基所当为之也。”  郑德虽然只听明白了个大概,还是明白这些建议还是不错的。不过其中的专有名字,比如内承运府、司钥库什么的,他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地方,看来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行,你老先写个折子给我,过两天给你答复。”  看到郑德很虚心的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刘健老怀大慰。虽说新皇未登基时玩劣不堪,想来却是少年心性罢了。谁又没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呢?  如果郑德能够听到刘健此刻的心声,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毕竟现在此郑德非彼正德也!
  看到三人离去的背影后,郑德一下子瘫坐在御座之上。仿佛刚才经历了一场艰难的谈判似得,累的他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每次都是他们这样来找自己,连朝廷中的一点动向都无法随时掌握,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被动了。”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来,郑德第一次设身处地的思考自己的处境。很明显的一点就是现在的他在朝中毫无根基,根本掌控不了整个朝廷大局。所以任何事情都后知后觉,显得很是被动。还好他现在的老祖宗重八兄弟废除了丞相这一职务,加强了中央集权制度,否则他现在还能不能安稳的坐在这把龙椅上还是个问题。  “看来自己也应该在朝中培植自己的亲信了。”郑德虽然想不到这么多,但也明白一个基本的道理。身为一个势力的头头,若是连自己的亲信都没有,岂不是和傀儡无异?  一国之君不外如此!  “这样算来,那位被自己发掘出来擅长经济工作的官员也算是自己培植的第一个亲信了啰。”郑德想到这忍不住轻笑一声,自己获得的这个金手指虽然有很多限制,也没有修改数据的强大能力。但寻找人才方面还是挺给力的,当然你要首先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且人还必须是现在还活着的。  “至于六部九卿以及三位阁老都是前朝老臣,都算的上是自己便宜老爹培植的亲信大臣,个个都位极人臣肯定也只能拉拢了。”在郑德看来,六部九卿以及三位阁老,也只有自己的李东阳一人值得拉拢。暂且不说其能力不差,但也不会像其他几位那样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而且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替人解围,倒是个颇为识趣的人。至于其他几位虽说能力都很不错,甚至有的能力更在李东阳之上,可惜过于年迈,也干不来几年了。  “六部九卿的这几位也真够淡定的。新领导上台了。居然连个向自己靠拢拍马的都没有,难道你们都准备不干了吗?”想到这郑德忍不住吐糟了几句,不过以他们的年纪,还真有这种想法也说不定啊。  也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太监在门外探头探脑,不知在干吗。见郑德望了过来,那个宦官兴致冲冲地跑了进来,怀中鼓鼓的似乎揣着什么东西。  “万岁爷……”  “你这是干嘛?”郑德看着他,却不知他到底是谁。毕竟他虽然占据了朱厚照的身体,可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记忆。  “奴婢怕皇上闷的慌,特意带了个小东西给皇上解闷。”那宦官跪在地上将怀中东西拎了出来,是一只羽翼亮泽的雏鹰。虽然看起来不过几个月大,却威风凛凛,灵性十足。  能够如此了解朱厚照的习性,或许也只有以前东宫的近侍们了。不过这东西是以前正德喜欢的,郑德却并不是一个喜欢养宠物的人,自然是无爱了。他特意打量了下眼前这宦官。史书上说朱厚照宠幸宦官,不可能只有刘瑾一人,只不过他是最出名的一个罢了。而眼前这人可能就是其中之一,不然也不可能知道,如何投其所好去讨好朱厚照了。  “你是……”郑德拉长了音调,轻抚额头,佯装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奴婢是谷大用啊!”谷大用心头闪过一丝疑惑。疑惑太子,哦不,现在是圣上了。怎么才不过几天时间,就把自己给忘了呢?  难道真想传言里说的,皇帝因为先皇去世,伤心过度晕倒后导致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不过这也只能心里想想罢了,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追问。  “谷大用?”郑德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前世虽然算是个历史迷,也只不过是喜欢看历史故事罢了。对于历史人物,也只是局限于某些著名的历史人物而已,比如商鞅岳飞之流的。至于搜索系统,更是无法搜索不到任何一名宦官。  只听谷大用接着说下去,“自从万岁爷登基之后,每天都忙于国事,日理万机,不得片刻休息。我等东宫旧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又怕打扰了圣上,只好弄了这么一个陛下最喜欢的小东西,差奴婢一人送来。”  却是朱厚照在东宫的从小近侍玩伴,见太子登基之后,原本以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左等右等也不曾召见自己,感觉大事颇感不妙。又听闻皇帝伤心过度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这可是把他们几人给吓坏了。故几人这一合计,费劲千辛万苦从外头弄了一只朱厚照最喜欢的雏鹰。让谷大用送来,盼皇帝能够想起他们,重获圣恩。不过显然他们要失望了,毕竟真的朱厚照,郑德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果然是那些个东宫旧人,郑德恍然大悟。自己一醒来就被人簇拥着在孝宗灵柩前即位了,最后被人当木偶折腾了大半夜直接便晕了过去。醒来后便一直住在乾清宫,难怪不认得这些人。  想到是朱厚照在东宫时的旧人,郑德下意识有些排斥,毕竟自己不是真正的朱厚照,若是再让他们过来服侍十有八九便要漏马脚了。还不如直接拒绝了事来的更好,省的多生事端。  “我知道了,不过现在我已不喜欢这个了,你还是把这个带回去吧。”  谷大用惊讶的看着郑德,皇上以前不是挺喜欢雏鹰的吗?怎么会变得不喜欢呢?难道又是因为有些事情记不清的缘故。下意识说了一句,“万岁爷,你在东宫不是最喜欢雏鹰吗?这是我们……”  话未说完,便被郑德打断了,“这事不用再说了。”  谷大用还想说什么,王岳这时候却拿着一副字帖走了进来。瞥了一眼一旁的谷大用,虽然奇怪他怎么来了,不过还是先过来对郑德行礼,“皇上,字帖送来了。”  “放这吧。”郑德看着愣在一旁的谷大用,也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了,“那就先放走吧,我出去走走。”说完,也不待二人回答径直离去了。  留下谷大用在原地瞬间傻了眼,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仿佛抽取了全身的力气,直接瘫坐在地,感觉浑身说不出冰冷。此刻若是还感受不出皇帝对自己的疏远,那他就白在皇宫里混了这么多年了。  “哎……”将一切尽皆看在眼里的王岳,也是深有感触地轻叹一声。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也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留下谷大用一人留在这,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自己脑海里不停回荡。  自己失宠了。  ……  “哎呦。”  正在宫后苑散步的郑德,突然感觉自己被人用石子打了一下,还没等反映过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郑德回头望去,只见一名六七岁的小女孩冲他做了个鬼脸。整个人粉雕玉琢的,刹是可爱。  郑德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蹲了下去,忍不住捏了捏她那张粉嘟嘟的小脸,笑着说了一句,“德安,你打我干嘛?”  “不要碰我,皇帝哥哥就是一个大骗子,答应跟我玩的,竟然一连几天都不见人的,哼!”小女孩挣脱郑德的魔爪,小脑袋一撇,一脸“我很不开心”的模样。  郑德闻言老脸一红,一脸尴尬之色,“德安,你要知道皇帝哥哥最近一直很忙的,要是有时间一定会陪你玩的。”  “骗子”小女孩还是不解气的嘟喃了一句。  郑德苦笑一声,小孩子还真难哄,“真的,比金子还真,要不我对天发誓?”  “真的吗?”小女孩疑惑地看着他。  “真的,若是不信你问问刘瑾。”郑德抬眼正好看到刘瑾过来,赶紧抓过来做挡箭牌。  看到小女孩望过来探询目光,刘瑾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郡主,皇上说的是真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了。”郑德闻言暗松了一口气,却听小女孩眼珠子一转,接着说了一句,“不过现在,无论如何你一定要陪我玩,否则我就告诉老祖宗和母后去,说你欺负我。”  郑德闻言彻底无语,连“告状”这个小孩常用的杀手锏都使出来了,看来不陪她玩都不行了。  “那你想怎么玩?”郑德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势。  小女孩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看的郑德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会出什么难题扔给自己吧。  “有了,你爬下来给我当马骑。”  “不可。”  刘瑾抢先开口阻止,郑德也被他吓了一打跳,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刘瑾,不就是给小孩子当马骑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你给我当马骑。”小女孩不依了。  “皇上乃万金之躯,怎可任他人骑跨。”刘瑾据理力争,其实他还一句话没说出了:“身为大明天子万乘之尊怎可被女人当马骑跨,即使是小女孩。”若是被两宫太后知晓了此事,恐怕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碍事。”郑德却丝毫不已为意,不过是逗弄逗弄小孩子罢了,至于上纲上线吗。  “可是……”  “你下去吧。”郑德颇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见郑德心意已决,刘瑾只能无奈退下去。当一个太监真难,当皇帝身边的太监更难,便是此刻刘瑾的内心之情。
  “驾,驾,你快点啊皇帝哥哥。”  小女孩欢乐的骑在郑德身上,策马,不,是策人扬鞭,毫不开心快活。只是苦了郑德,双膝跪在石板上隐隐生疼。再说我又不是真的马,你真以为能跑多啊。  却说此人是谁,小女孩乃自己的五皇叔岐惠王朱祐棆之女德安郡主。因岐惠王与王妃早殇无子,皇太后王氏怜其早孤接入宫中。而皇后张氏因为膝下也只有朱厚照一个儿子,因而对德安郡主甚是宠爱。而在郑德来到这个世界最近一个月的时间,无聊的他看到一个可爱的小萝莉也是心生欢喜,有事无事陪着她一起玩耍。一来二去,两人倒是混熟了,进而导致了德安也是对郑德越来越依赖。有事没事缠着郑德,最后反倒让他开始头疼起来。  “德安,不许胡闹……”  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玩嗨的两人。寻声望去,一个雍容华贵的丽人在刘瑾及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娉娉袅袅的朝这里过来。  “母后,你怎么来了……”  小女孩一脸兴奋的从郑德身上爬了起来,乳燕投林般扑入丽人怀里。  “你呀你,是越来越胡闹了……”原本绷着脸的太后张氏被她这么一弄,也实在装不下去了。一脸无奈的摇头,“照儿乃堂堂大明天子,万乘之尊,你怎么可以骑在他的身上呢?”  “谁让他骗我的?”小女孩撇了撇嘴,一脸不满。  “你呀你……”张氏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和小孩子讲道理纯粹就是浪费唇舌。  “母后。”  郑德看了眼面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女人。正是孝宗皇帝的皇后张氏,也是自己的便宜老妈。  “母后在宫后苑赏花,听刘瑾说你在这,便先过来了。”张氏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却也明显感觉的到,这一个月以来自己与这个儿子变得不似以往那般亲近了,只是每天例行来问安罢了。不知内情的她,实在弄不明白儿子这倒是怎么了,难过之余也只能归咎于儿子当皇帝长大了。所以当听王岳说皇帝在这和德安郡主胡闹,便坐不住直接过来看看。  而郑德每次见到张氏总免不了一份尴尬。毕竟在灵魂思想上,他是郑德不是朱厚照,还接受不了自己这个便宜老妈。  “我在宫后苑备了些吃食,陪母后去宫后苑坐坐吧。”太后张氏说了一句,郑德倒也没有拒绝,毕竟是自己的便宜老妈。  宫后苑的瑞澄亭上,郑德和太后相邻而坐,桌上摆了一些水果和甜点,德安郡主则被宫女带到一旁玩耍。  郑德见张氏脸色憔悴的连脂粉都遮不住,忍不住的关心的询问,“母后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不过话甫一出口,就后悔了。人家刚刚死了丈夫,脸色能好到那里去。  果然是触及到内心的伤心事。张氏脸色一黯,眼圈顿时一红,眼泪止不住的哗啦啦流了出来,忍不住拿出丝巾擦了擦。  郑德真想狠狠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提什么不好,专门提人家的伤心事。  看眼前这个女人憔悴不堪,想必这几日也一定是彻夜难眠,倍感煎熬。而自己这个血缘上的唯一儿子为了避免尴尬,最近也一直躲着她,让这个可怜的女人独自承受着这一切。  一想到这郑德内心感到无比的愧疚。  无论如何,自己占了他儿子的身体是事实。如此说来,自己也算是亏欠了朱厚照的了,无论怎样,照顾好他仅剩在这个世界的母亲也算是自己唯一能做的对他的补偿。又想到自己那双因出车祸而来不及孝敬的父母双亲,独自一个人在世的那种孤单凄凉的生活。深有感触之下忍不住脱口而出,“母后,你还有我。”  皇后张氏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瘦弱的儿子,稚嫩的脸庞闪过一抹坚定。又想到那个同样身体瘦弱却拥有又如大山般宽阔的身躯给自己依靠的男子。两个身影在此刻竟然逐渐重合,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  “是啊,儿子长大了。”  张氏突然想到这样一句话,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动人的笑意。  “是啊,我家照儿的确长大了。”  郑德被张氏瞬间的那抹风情惊呆了,转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毕竟这是自己的老妈啊。虽然是便宜捡来的,也不能是这幅表情。  看着桌上的甜点,他尴尬地赶紧转移话题,“母后,看你最近瘦的,快吃点甜点啊。”  张氏笑着点了点头,“照儿也吃啊。”  似乎好久没有和儿子一起用过早点了,张氏并没有吃多少,只是一直笑盈盈地看着郑德吃。德安郡主这时倒是显得很是安静,在一旁玩耍玩的不亦乐乎。  郑德被张氏盯得心里发毛,“母后怎么不吃?”  张氏道,“母后吃饱了。”  “呃……”郑德这下也不怎么吃了,也吃的差不多了。  张氏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听王岳说,皇儿你最近老在乾清宫烧些东西给你父皇。虽然难得有这份孝心,可你父皇毕竟已经仙逝,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贵为大明天子,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也得振作起来啊。”  这什么跟什么啊,郑德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销毁证据的举动居然被人误解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母后,孩儿以后不会了。”  以后的确不会了,毕竟已经放下了心里的顾虑。虽然以后做事什么的还需要谨慎行事,却也不会像这一月来拥有那么沉重的心里包袱了。  张氏点了点头,“这样你母后我就放心了。”  “说起来,皇儿你已经十五了,明年十六也该大婚了。”  大婚?郑德闻言被吓了一大跳。自己今年虽然已经十五,可也只是虚岁好不好,明年才满十五周岁呢。前世这个年龄还在学校上学呢,这年纪就结婚也实在太早太早了,简直比早婚还早。  他一脸尴尬地看着自己这位便宜老妈,赶紧推辞,“母后,儿臣我还年轻,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着急啊!”张氏抓着郑德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你母后只有你这一个孩子,皇家也只剩下你一个男丁。十六岁也是成年了,是该为皇家繁衍后嗣了。”  “十六岁成年?这也太早了吧,而且还不是周岁。不行,看来得将明朝的成年年纪提高至十八周岁才行。”郑德想了想,抬头看到张氏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顿时有些招架不住。  “可……”  “没什么可是,等下我和你皇祖母商量商量。过些日子选几个贤良淑德的女子给你看看,若是中意哪个就选为皇后,昭告天下。”  郑德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家乡有一习俗,若是有长辈去世,必须守孝三年不婚不娶。古人极为重视孝道,这习俗也肯定自古流传下来,现在拿来作为理由肯定可以。  “我想为父皇守孝三年。”  张氏不知自己儿子怎么突然说这个,不过还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皇儿如此有孝心,你父皇在天上也会开心的。”  “守孝三年必须不婚不娶。”郑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脸忐忑不安的望着张氏。  张氏闻言先是一愣,后又盯着郑德打量着,“皇儿为何如此不想大婚,须知繁衍后嗣乃人伦大道。守孝三年虽然必须不婚不娶,可你父皇就你一个孩子,皇家后嗣凋零。即使破例一次,你父皇也不会怪你的。”  郑德有些心虚地扭过头,“不是儿臣不想大婚,实乃父皇英年早逝,想及此事总是心哀莫名。特想为父皇守孝三年,不婚不娶以解心忧。”说到这,又想到自己英年早逝的父母,忍不住眼中闪过一丝是的悲伤。  这一切都被张氏看在眼里,她可不知郑德为自己前世的父母伤心。反而被感染了眼圈微红,用丝绢擦了擦,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顿时软了下来。  “再则三年后,孩儿才十八,年纪尚轻,又有何不可。”害怕张氏不答应,郑德又说了一句。  张氏勉强笑着说道,“皇儿有如此孝心,母后甚为欣慰,又怎会不答应呢?”  见张氏答应下来,郑德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么小结婚,而且是跟一个和自己没有感情的人结婚,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当然三年后大婚,估计还是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结婚,毕竟古代没有自由恋爱一说,虽然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不过那毕竟是三年后的事情的了,三年后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多谢母后。”郑德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张氏行了一个礼。  张氏笑着摆了摆手,“你这孩子,怎么还跟母后客气起来了,快坐。”  放下心事的郑德彻底放开了,坐下来好好的听张氏说一些家长理短,中间还说了些个笑话逗得张氏哈哈大笑。看到张氏阴云密布的脸庞终于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郑德也被感染了,心中忍不住暗道了一句,“朱厚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好你的母亲的,毕竟她现在无论如何也算是我的一位母亲。”  这一上午的时间,郑德就陪着张氏,直到吃了午饭后才离开。
  刚回到乾清宫,郑德却感觉有些不对经,虽然太监宫女一个不少,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对了,那些站岗的大汉将军呢?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宿卫的大汉将军呢?”郑德看向一旁候着的小太监。  大汉将军,不是一个官位,也不是一个职务,乃明代殿廷卫士的称号。一般负责朝会及皇帝出巡,侍从扈行以及宿卫工作。简单的说,就是负责皇帝安全的一群保镖,个个长的是身材高大威武,体貌雄伟,所以被称为大汉将军。不过在郑德看来,其实称呼为仪仗队更合适一些。  那小太监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从巳时开始值守,就没看见过大汉将军他们入侍过。”  难道罢工了?郑德也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摇了摇头吩咐了一句,“把牟斌找来,还有让他将那群大汉将军一并找来。”  大汉将军乃归锦衣卫管辖,自然把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找来,更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小太监应了一声,赶紧通知去了。  郑德回到懋勤殿,闲着无事拿着字帖练起了字来。  没过多久,王岳进来说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觐见。郑德这才回过神来,对他吩咐一句,“让他进来。”  “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见过陛下。”  郑德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几分书卷气息的中年人,实在和锦衣卫这个臭名昭著的特务机构不相符。不过牟斌也是明朝正直宦官怀恩精心挑选的一位锦衣卫指挥使,为人自然是不差。从不仗势欺人,借着锦衣卫为非作歹。且能够真正做到的秉公办案,在朝廷官员中名声也算不错,因此郑德对其观感也挺好的。  “今天怎么没有人入侍?那些负责宿卫的大汉将军呢?”  听到皇帝的质问,牟斌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当然现在也不是倾诉的时候,赶紧单膝跪下请罪,“是微臣的错,昨日皇上命臣裁撤大汉将军薛福敬等四十八人,由于来不及安排,臣本待薛福敬等人今日宿卫后再行裁撤,未曾想出这等差错,臣有罪。”  这算什么?看起来还真是罢工了,就是为了抗议自己的裁员决定吗?怎么整的跟二十一世纪罢工维权似得,这意识也是蛮超前的吗。不过这做的也有些过了,身为自己的保镖竟然二话不说直接旷工,这不是拿我的生命当儿戏吗?不行,无论有什么理由,看来都得严惩这班人,否则以后自己身边的侍卫有样学样,自己的还安全怎么保障?  郑德想到这,他倒是想见见这些人,“走,出去看看他们。”  ……  “臣叩见皇上。”看到皇帝出来,那四十八名大汉将军赶紧单膝跪下。  “谁让你们擅离职守的?”郑德看了他们一眼,颇感好奇是谁给他们出的这个罢工的主意。  这四十几人下意识将目光集中到前排为首之人身上,郑德看了那人一眼,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壮汉。典型的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形象,也能想的出了这种主意?  “你就是薛福敬?这主意是你出的?”  薛福敬为何敢这么做?还不是仗着和皇帝相熟的结果。话说当时还是东宫太子的朱厚照,为了习武曾和薛福敬可谓打的一片火热,几乎都称得上是皇帝的师傅了,当然皇帝是不可能认一个武夫为老师的。这也是他敢不入宿当值的原因,想故意激怒皇帝为自己做主,避免被淘汰免职的原因。  可惜皇帝话甫出口,却是一副不认识你的模样。让他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冷不丁冒出一丝冷汗,“回皇上,这主意是大家商议的结果,不是臣一个人的注意啊。”  郑德看众人怒目而视的神情,便知其所言不实,“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总之,擅离职守这个罪名总是逃不掉的。”  这群大汉将军闻言心下一凉,顿时感觉情形不妙,有人更是忍不住出言辩解道,“皇上,臣等不是有意不入侍,乃是因为薛福敬统领的命令,还请皇上饶了我等。”顿时一群附合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让薛福敬浑身冷汗直冒。  “既然如此,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郑德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环视众人一眼,“不过这个机会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若是能够完成我指派给你们的任务,朕自然赦免你们的罪责。若是不能,那么就罪加一等。如何选择,全凭你们自己。”  众人闻言一脸为难之色,难以抉择。  郑德倒是蛮有耐心,也不催促,笑看着他们。  “臣愿一试”薛福敬第一个站出来,毕竟他知道自己既然是领头之人,罪责定然不轻。若是有机会免罪,自然愿意拼一下。其他人对视一眼,随即纷纷附和,竟然全都选择一试。  “哦,你们真的不后悔?”郑德惊讶的看了他们一眼。  薛福敬单膝跪地,“臣不后悔,还请陛下明示。”其他人紧跟其后,单膝跪下,呼喊着“臣等不后悔。”  郑德也没有再劝,直接说,“既然如此,等下我让你们做一百个俯卧撑,若是能够完成的就可以不追责,不过却也不能在宫里当差。若是通不过,罪加一等。”  俯卧撑?这是什么?众人不解,正欲询问,郑德倒是直接示范给他们看。  “现在我跟你们示范一下。”郑德一撩下摆,别在裤腰带上,慢慢趴下做起了俯卧撑,“双手放于胸部位置伸直,双脚并拢,肩膀和脚踝呈一条直线;等下我说一的时候,手臂尽量往下压,手臂与肩膀平行,且身体与地面保持一寸距离,我说二的时候再起来。”  这就是俯卧撑吗?看起来也并难做吗,众人看后倒是觉得皇上有意放自己一马,也同时为自己的选择而庆幸。脸露轻松之色,一脸感恩戴德的看着起身的郑德,让后者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情况?  “看明白了吗?”  “臣明白。”众人斗志昂扬的齐声喊道。  怎么气势突然变得如此高昂了?郑德扬了扬眉,也没深究,环视众人,“若是有人做的不合格,也直接判定失败,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郑德点了点头,“现在都有,全体趴下。”  “哐当……”一群兵器落地之声响起,所有人都按照郑德之前做的示范模仿过来,毕竟不是太难的动作,所有人都做的有模有样。  “一……”  “谁让你起来的,没听我刚才只说了一吗?再有下次,直接淘汰。”刚压下去,就有人就急着起身。被郑德一吼,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  停顿了十来秒,郑德才缓缓喊出了一声,“二……”  其实俯卧撑前十个并不太难做,对于不经常锻炼的人来说,做二十个还是能够完成的,不过恐怕累的够呛。当然,对于郑德这种在你身体下压的时候故意停顿好十几秒来消耗体力的,十个都是极限了,至于一百个,也只有军人能够轻松完成了。  不过这些人都还不错,至少在第十一个之前,即使双手已经微微颤抖,还是没有一个人被淘汰。不过也只是和普通人相当罢了,要知道他们可是皇上的近侍保镖,若是这种水准只怕会贻笑大方。当然现在也没有人觉得皇上是要放自己一马了,反而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  “一……”  当第十一个俯卧撑还没完成的时候,终于有人撑不住了,“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很快有人将那人拉了出来。  郑德却是一脸失望之色,这也算是自己的侍卫?水平也太差了吧,靠这帮人保护自己,除非自己嫌命太长了。郑德打定主意,等下一点要选一些身手高超的人来保护自己。  很快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了第二个,其实很多人都已经撑不住了,不过还是在咬牙坚持,毕竟谁都不想当第一个淘汰之人。现在一口心气泄了,自然越来越多的人被淘汰。  看着那些淘汰的人满头大汗,双手微微颤抖的模样。牟斌有些惊讶于这一套简单的动作竟然有如此魔力,可以将人弄得如此精疲力竭。若不是皇帝就在身旁,他都想上前一试。  当第二十个俯卧撑完成的时候,场上已经淘汰了三分之一的人数了,当然也包括薛福敬。那些淘汰的人一脸沮丧之情,原本以为比较简单的一套动作自己二十个都做不来,实在够打击人的。  当第三十个俯卧撑做完的时候,场上竟然只剩下十一人,郑德微微摇头,看着一个个身材挺魁梧壮实的,却是一群锦绣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这也能当自己的保镖?是走后门的吧,不过这话还是真被他说中了,这些被淘汰的皆是传奉武官,和传奉官一个性质,都是没有通过选拔录用的。  当第四十个俯卧撑做完后,场上竟然只剩下一人。郑德也没有心情数什么“一二一”折磨这人了,直接对他吩咐了一句,“你把剩下的做完就可以了。”  最后那人还是没有完成,倒在了第五十三个。尽管他是场上坚持最久的,不过最终的结局还是一样。  “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给我劳教一年,薛福敬则劳教三年。”郑德指了指那个坚持的最久的人道,后者本来像一只死狗似得累瘫在地,和所有人一样面若死灰。闻言大喜,赶紧挣扎着跪下叩头,“臣谢皇上开恩。”  “陛下,看在臣教你习武多年的份上,饶臣一次吧。”薛福敬闻言大声喊道。  郑德闻言脸色一变,“把他们都带去去吧。”  “是”  看到这些人带下去后,牟斌忍不住询问了一句,“皇上,什么是劳教?”  郑德看了他一眼,淡淡说了一句,“劳教就是和服徭役差不多。”  牟斌点了点头。
  “牟斌,那你可知罪?”郑德看着他,毕竟身为大汉将军的负责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失职总是跑不掉的责任。  牟斌瞬间反应过来,单膝跪地请罪,“微臣驭下不严,请陛下治罪。”  郑德也没想真的治他的罪,见状借坡下驴道,“此事你虽然不知情,但身为主管竟然没有发现有失察之责。那朕就罚你半个月的俸禄以正典型吧。”  其实罚俸禄半个月在郑德看来其实还是有些轻了,不过若是罚俸禄一个月以上,总不能让自己的手下连饭都没得吃吧。至于其他的惩罚,郑德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还需要这位替自己做事。  牟斌自然不知道这些,还颇为感动的道,“微臣认罚,谢陛下开恩。”  “起来吧。”郑德对他摆了摆手,不过还是警告了一句“若有下次,你这锦衣卫指挥使也别干了。”  牟斌心神一凛,“微臣遵旨。”  “不过若是朕的侍卫都是这般水准,如何保护朕的安全?”郑德看着他突然说了一句。  牟斌赶紧道,“是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先说说,这些大汉将军你是怎么选取的?”郑德颇感好奇的询问道,“怎么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莫不是你收人家钱了吧?”  “皇上冤枉。”牟斌吓得赶紧辩解,“大汉将军都是从军民中选取长躯伟貌者来担任,臣绝无私心。”  “你选的是保护朕的侍卫呢还是仪仗队啊?”郑德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这个选人方面实在有够奇葩的了。难怪个个看起来高大威猛,却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臣也是按朝廷规制选取的。”牟斌一脸委屈。  “朝廷还有这样的规定?”郑德疑惑的看着他。不过想想多半是真的,毕竟没有规制他也不敢这样糊弄皇帝,否则不是嫌自己命长了吗?  “起来吧,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对了,宫里有大汉将军多少人?”  “宫里有大汉将军一千五百名。”  “以后大汉将军就改为带刀侍卫吧。你辛苦点,再将宫内所有的大汉将军都重新筛选一遍,记住只按身手来选,别给我整些个中看不中用的人来。”郑德警告了他一句。毕竟是自己的贴身侍卫,若是靠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自己以后还能出个宫到处游玩吗?  “臣领旨。”牟斌单膝跪地,不过还是提出了问题,“那些淘汰的大汉将军如何处置?人员不够又该从哪里挑选?还请陛下明示。”  郑德想了想,“被淘汰的大汉将军直接削籍为民,人员不够你就直接从亲军二十六卫中挑选。人员还是按照一千五百名来挑选。”  最后仍不忘叮嘱一句,“记住,只看身手不看长相高矮。”  “臣明白”  “起来吧。”郑德看着牟斌,突然想到,自己是要不要把锦衣卫也给整顿一番呢?  不怪他突然会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现代人以为锦衣卫只是一个专门负责抓人类似于秘密警察的特务机构。其实并不尽然,锦衣卫除了侦察、逮捕、审问这些特务的基本工作之外,还肩负着仪仗队以及宿卫皇城的使命,比如宿卫皇宫的大汉将军便是由他们管辖。作为一个特务机构还兼管着其他差事,实在称不上专业二字。  不过想了想,他觉得还是算了,再整这些太麻烦了。  ……  “刘瑾,今日朝廷有什么大事吗?”  在御案后面坐下的郑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书案后的刘瑾,询问了一句。这个位置是他特地设置的,为的就是方便后者帮自己处理奏章,但然也有顺便监督的意思。毕竟作为明朝三大有名的太监,若是不盯紧点谁知道会不会背着自己整出一些幺蛾子来。  刘瑾起身道,“回万岁爷的话,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不少言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哦,说什么了?”郑德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刘瑾一脸为难的看着皇帝,难以启齿。  “朕恕你无罪。”郑德无奈的说了一句。身为皇帝就这点好,没人敢当面说你的不好,当然朝廷的那般言官除外。他们那张伶牙俐齿的毒舌,若是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十有八九会被气的吐血。他现在倒是有些明白皇帝为何短命了,估计是气的。  “朝中那般大臣说万岁爷你宠幸宦官,才会导致上天降下警示,造成南京与苏、松、常、镇、淮、扬、宁七府以及通、和二州地震。”刘瑾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郑德一眼,见皇帝神色凝重的望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难道皇上生气了?”  正想说些什么,只听皇帝说了一句,“你说南京与苏松等地发生地震了?”  郑德实在被这个惊人的消息给镇住了。自己刚当上皇帝没几天,就发生这么严重的灾祸,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生活在21世纪的他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却也知道地震带来的惊人破坏力,也在电视上看过地震后的惨状。而且江南地区正是人口稠密地区,发生地震后的破坏力可想而知。  “这是几级地震?”不过随即想到现在估计还没有地震这个概念,又问了一句,“这次地震灾情如何?”  刘瑾被郑德一连串的问题问蒙圈了,没想到皇帝对于言官的谤言丝毫不予理会,反而关注起这次地震来,实在太出人意料。好像以前在东宫的时候,也没有看出自己伺候的这位主子有啥明君的潜质啊?  “回万岁爷的话,这是六天前的事情了,不过各地上报时说此次地震造成多处房屋倒塌,众多百姓流离失所。奴婢也不知道灾情有多严重。”  “你说这是六天前的事情?”郑德闻言一脸不善的望着他,这个刘瑾居然敢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隐瞒,看来是不是自己对他太纵容了。  “六天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奴婢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内阁已经票拟意见督促南京六部以及苏松等七府组织救灾,奴婢也是按内阁的指示批复的。”刘瑾现在可是肠子的悔青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不提这件事了。现在反而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气。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该想的是如何平复皇帝的怒火。  “不是重要的事情,那什么是重要的事情?”郑德盯着他,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直到后者已经汗透重衫了,吓得都快跪下来了,摆了摆手,“去把三位阁老找来。”  “奴婢遵旨。”刘瑾这才长舒了一口。当他走出懋勤殿的时候,发现浑身已经湿透了。  看着刘瑾离去的背影,郑德皱了皱眉,忍不住轻叹一声,“你说让刘瑾代朕批红是不是个错误?”  “啊?”候在一旁的王岳马上明白过来皇上是跟自己说话。尽管对刘瑾这位新崛起的太监很是看不惯,却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刘瑾能替皇上分忧也是好事,不过一个人做事难免有些差错。”  “你的意思?”郑德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按理说两人现在应该是竞争关系,他怎么还替刘瑾说起话来了。  “万岁爷不如将刘瑾调入司礼监,一来可谓名正言顺,再则也可以让司礼监秉笔太监一起帮着陛下批红。”王岳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回头见皇上并没有怎么生气,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一个是先帝遗留的老臣,一个是新皇宠信的太监。尽管现在的两人并没有直接的冲突与矛盾,但王岳也不会傻到认为两人能够永远的好好相处,毕竟刘瑾上位肯定是绕不过他的。现在既然有机会打击一下对手,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将刘瑾调入司礼监这个十二监之首的衙署?”郑德想了想直接否决了。谁知道前者会不会因此野心膨胀起来,他可不想让历史再次重演。至于让司礼监那些秉笔太监辅助自己,若是因此出了差错又该找谁呢。  郑德想到这顿时头疼不已,“要是有人能帮自己就好了。”  ……  “不知刘公公来此何事?”看到刘瑾到来,刘健微微蹙眉。对于这个蛊惑君王的本家,他显然可没什么好脸色。  “回刘阁老的话,陛下请三位阁老去懋勤殿议事。”就像刘健等三位阁老看他不惯一样,刘瑾也是看这三位阁老不惯,可惜现在皇帝好像没能够像东宫那般宠信他了,说话自然也没那么硬气了。  “皇上找我们什么事情?”刘健疑惑的询问了一句。  “奴婢不知,阁老们去了就知道。”刘瑾现在的确惹不起这三位,却也是耍了一个小心眼,故意不说。这样说不定会直接撞到皇帝的枪口上,也好让这三位也去承受一下皇帝的怒火,顺便出出这些年的恶气。  “还请公公带路。”刘健回头看向李东阳、谢迁二人,显然也不想和刘瑾多做交谈,甚至连茶水什么的都没让人喝一口。  就在这时,只听谢迁突然说了一句,“陛下登基以来,好像还是第一次主动召见我等三人吧。”  刘健闻言一愣,好像还真是。
  郑德在刘瑾走后,又让王岳翻出了各地上报灾情的奏章,仔细看了一遍。发现各地都只是提了一下受灾情况,至于受灾到底有多么严重以及有多少人受灾均语焉不详。  “南京以及苏松等地区的灾情如何了?”看到三位阁老进来,郑德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不过看三位一脸尴尬的表情,知道自己多半是白问了。  “算了!”郑德摆了摆手,毕竟地方上报灾情的时候也没有详细说明灾情有多严重,三位阁老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三人阁老请坐吧。”  “谢陛下赐坐。”自从上次被郑德用犀利的言语说了一顿后,三人现在倒也不再矫情。坐了下来后对视一眼,刘健拱手一礼,“陛下召臣等前来可是因为南京以及苏松等地灾情之事?”  “的确如此!是朕的错,直到现在才知晓此事。”郑德点了点头头,颇感尴尬的说了一句。  三人都的态度感到惊讶不已,毕竟地这件事在几人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竟然能够引得皇帝主动承认错误,从这也能看出皇帝对此事的看中。  “陛下言重了,此事乃是天灾不可抗拒也。陛下只要疏远小人,秉承先帝遗志,勤政爱民,上天必不会降下灾祸。”  听了刘健这一番话,郑德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上天降下灾祸,不就是借着机会想要训我吗!直说好了,何必绕着弯子呢。”若是刘健此刻能够知道郑德心里所想,肯定直呼冤枉。毕竟一个唯心主义者,一个唯物主义者,世界观不同,看待问题的方式也不同。  “因为南京以及苏松七府、通和二州因地震受灾,目前灾情到底如何尤未可知,所以朕决定成立赈灾小组赶赴灾区赈灾,随便调查灾情情况,几位阁老的意见如何?”  谢迁闻言直接站了起来,“陛下,此事内阁已经让南直隶各府以及州县组织赈济灾民,而且已经过去了六天了,想必灾民均已经妥善安置了。具体情况只需让当地官员上报即可,又何必再派钦差前往,大动干戈呢!”  郑德闻言看了谢迁一眼,又看了其余二人,“你们也认为是大动干戈吗?”  两人对视一眼,虽未明言,但眼神显然已经给出了答案。郑德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对三人有些失望,“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若是朝廷不派钦差前往灾区调查,又如何知道灾区的具体情况如何?又如何知道当地官员是否会欺上瞒下,竭尽全力赈灾呢?若是百姓得不到妥善安置,激起了民变又该怎么办呢?”  郑德所言句句发至肺腑,振聋发聩。第一次让三位阁老产生了羞愧于人的念头,刘健、李东阳二人对视一眼,紧跟着站了起来,和谢迁拱手一礼,“陛下教训的是,老臣惭愧。”  “三位爱卿请坐。”三人这样反倒让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见三人坐下后,清咳一声,目光看向谢迁,继续说下去,“就由谢爱卿担任赈灾小组的组长,副组长就由户部尚书韩文、工部尚书曾鉴担任,全权负责赈灾事宜。”  “怎么一下就派出三位朝中大员去负责此事,这也太重视过头了吧。”刘健顿时感觉有些不妥,“陛下,先皇刚刚驾崩,朝中还需要六部九卿诸位大臣主持大局,而且此时已经过去了六天,现在敢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我看不如让南京户部尚书熊翀作为钦差组织赈灾事宜。”  郑德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不过还是坚持着说了一句,“此事还是需要朝廷派谢爱卿前往主持大局,担任赈灾小组组长。至于南京户部尚书熊翀、还有工部尚书…呃…为副组长佐之,诸卿以为如何?”  “看来皇帝是铁了心要将谢迁派出去负责赈灾事宜了,也不知这位是怎么得罪了皇帝,难道是因为平时嘴贱的原因?”刘健奇怪的看了谢迁一眼,想了想去也只有这一个缘由了。忍不住摇了摇头。在这位内阁首辅的内心当中,显然外派公干并不是一件很好的差事。  谢迁抛开这个没事就喜欢“侃侃”的毛病,倒也算得上是一位很有责任心的好官员。对于外派公干一事却并未推脱,而且地震所在离自己的家乡余姚也是很近,忧心之下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倒是让郑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位也并不是总喜欢‘侃大山啊’。”  “谢卿到了灾区后,先调查各地的受灾情况,因灾伤亡的百姓有多少人,倒塌的房屋到底有多少,事儿给朕打一份报告上来。另外调查一下各地的赈灾情况,若有官员赈灾不力或则因此贪污大发横财者,州县一级的官员你可以直接拿下,至于知府则押解回京交给刑部处理,明白了吗?”  “臣遵旨。”听皇帝这么一说,谢迁也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并不轻松。不过越是这样,在他那强烈的责任心驱使下,内心更是干劲实足。  待刘健拟好旨盖好玉玺,郑德将它交给谢迁,“事情紧急,还请谢阁老即刻出发,一切就摆脱爱卿了。”  “臣明白,告退。”谢迁领了圣旨,不敢耽搁赶紧离去。  ……  “茶陵,你对皇上今日所为又何看法?”回去的路上,刘健对皇上今日所作所为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向李东阳求助。毕竟三人之中,也只有他有“善谋”之称。  李东阳笑着看向他,“阁老所疑惑的是,陛下为何会因为六天前一件已经解决的事情而大动干戈吧。”  “知我心者,茶陵也啊!”刘健倒没有因为李东阳猜中自己的心思而恼怒,反而颇为感慨了一句。  “陛下这是忧国忧民啊!”李东阳淡淡说了一句,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你呀你……到现在还是改不了买关子这个毛病。”刘健指着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又有些忧心忡忡地道,“陛下若是真的忧国忧民,就不应该让刘瑾干政,直接贬黜为好。”  刘健显然不认同李东阳的观点,后者也不以为意,“陛下若是真的让刘瑾干政的话,这一个月的奏章就不会几乎都是按着内阁票拟的结果批红的了。”  刘健闻言细细回想起来,好像还真是这样。这一个月以来,刘健三人凭借着顾命大臣这块金字招牌,以先皇的遗志为借口,倒是做了很多弘治一朝想做又没能做成的事儿。若是刘瑾真是能够干涉朝政的话,许多事情未必会做的如此顺利妥当。现在细细想来,皇帝也肯定在其中充当了重要角色。  “还是茶陵看的清啊!”刘健轻叹一声,却又还是颇感担忧的说了一句,“或许是陛下刚刚登基,需要依仗你我三人,才会事事顺着我等意思来办的。若是等你我都致仕了,陛下年幼容易受人蛊惑,刘瑾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了?”  “阁老深谋远虑,东阳自愧不如。”李东阳拱手一礼,他的确没有过多的去想自己致仕后朝中到底又会怎样。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即使想到那么多又能有什么用呢。  刘健轻捋胡须,看了李东阳一眼,“除非在你我致仕之前除去刘瑾,否者今后必成大患啊!”  李东阳闻言一脸无语地看向他,除去刘瑾说的容易,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再者人家现在也只是代皇帝批红,又没有惹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又有什么理由去做此事。若是一不小心惹恼了皇帝,岂不吃不了兜着走。  “阁老慎言,刘瑾干涉朝政的确有违祖制,却也没到必杀不可的地步,罢黜即可。何必因此惹恼了皇上。”  刘健闻言看了李东阳一眼,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茶陵,你这趋吉避害的秉性还是要改改,老夫这首辅也是当不了几年了。若是再这样的话,到时候老夫怎么放心把这个位置交给你啊!”  李东阳苦笑一声,倒也没有因为刘健的话羞愧难当,“阁老,你也知道东阳早有致仕之心,若不是先帝驾崩,恐怕我早已经告老回乡了。在我看来,还是于乔更适合这个位置。”在官场摸爬滚打四十多年,他早已经厌倦这一切了。所以让他当内阁首辅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也只想致仕回乡好好安度余生。  “哎!”刘健忍不住长叹一声,指着他忍不住又摇了摇头,“你呀你,六十多不到,心性却比我还老。还有余姚,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过刚直了。不过这也与他的经历有关,一生仕途坦荡青云直上,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吃过什么大亏。若是有你我在还好,可以庇护一二。若是让其独挡一面,恐怕是不行,难免要吃大亏。”  对于谢迁的性格,李东阳自然也是知道的。若不是凭着帝师这个身份,以他的性格恐怕也很难坐到现在这个高位。不过还是开解的说道,“阁老又何必忧心身后之事?毕竟朝中也有许多后起之秀,比如已经回乡丁忧的王鏊,还有左春坊大学士杨廷和。身为皇帝的老师,为了也还算不错。除此之外,还有吏部侍郎梁储、已经起复的马中锡等人。”  “也是。”刘健闻言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后人自有后人福,看来我也该学学茶陵的性子,凡事都该看开一点了。”  “阁老谬赞了。”李东阳笑了笑,对于刘健的调侃,倒是毫不在意。  “走吧!余姚走了,值房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我处理呢。”刘健说完,当先离去。  李东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紧随其后离去。
  “皇上,左春坊大学士杨廷和,吏部右侍郎梁储,翰林院学士刘忠求见。”懋勤殿内,王岳走了进来道。  “他们怎么跑来啦?”郑德抬起头,一脸疑惑之情。这三位也都曾在东宫讲学过,都可以称的上是朱厚照的老师。当然现在除了杨廷和还在履行着自己的老师职责外,其他两位都已经调走升官了,所以这也是历史上朱厚照对杨廷和的感情最深的缘故。  “让先生们进来吧。”郑德摆了摆手,虽然这几位都是朱厚照的老师,不过现在也算是自己的老师了,自然不敢怠慢了。  “臣(杨廷和、梁储、刘忠)见过陛下。”三人联袂进来,拱手一礼。  郑德赶紧起身,颇为恭敬的道,“三位先生请坐。”  “这……”三人对视一眼,三人虽然都当过皇上的老师,不过除了杨廷和之外,朱厚照从来不称呼其他人为先生,也不知今儿皇上是怎么?难道是转性了?开始讲究尊师重道了?  “陛下为君,岂有臣先坐之礼。”杨廷和拱手说了一句,虽然他只不过是身穿青袍的正五品官员,比不过已经是正三品吏部侍郎的梁储,不过显然三人却是以他为首。  这一个月的经历下来,郑德也知道古代这班大臣的秉性,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事情,即使是一千匹也是拉不回的。所以也没再说什么客套的话,直接坐了下来。待三人坐定,询问了一句,“不知三位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臣等前来是希望皇上重开经筵,陛下毕竟还年幼,圣人之学不可有一日之荒废。”听了杨廷和的话,郑德是一头的雾水。经筵?这是什么?他用探寻的目光看向王岳,后者知道自己的主子肯定是那失忆的毛病又犯了,赶紧附在耳旁嘀咕了几句。  经筵,汉唐以来帝王为讲论经史而特设的御前讲席。宋代正式制度化并始称经筵,置讲官以翰林学士或其他官员充任或兼任。明代沿袭此制尤为重视,除皇帝外,太子出阁后,亦有讲筵之设。自正统以来每月二日、十二日、廿二日三次进讲。除每月三次的经筵外,尚有日讲,只用讲读官内阁学士侍班。总之一句话,就是大臣们给皇帝上课。  郑德闻言脸都绿了,自己前世好不容易大学毕业,现在又要让自己回炉再造听老学究讲课,简直比杀了自己还难受。最重要的是,学生只有自己一个,连做点小动作都在老师的时时监控之下,而且还没有周末双休,这日子想想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看着皇帝一脸纠结不乐意的模样,杨廷和开口轻叹一声,耐心劝道,“经筵乃是祖制,陛下不可违背啊。”  “呸!什么破祖制啊,老子又不是你们老朱家的人,这关我什么事啊。”郑德忍不住心里嘀咕这么一句。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也知道这事自己肯定跑不了,毕竟无论如何现在自己还在朱厚照的躯壳内。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在想着有什么办法逃课,毕竟看这三位的架势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梁储也是循循善诱,“陛下,经筵一日不废,则圣学圣德加一日之进;一月不废,则圣学圣德加一月之进。盖人之心思精神有所繁属,则自然强敏。经筵讲学,正人主开广心思,耸励精神之所也,不可荒废也。”  刘忠也跟着劝诫了一句,“皇上御极天下,当以天下苍生为念。若是不懂圣人之学,不知前朝之史,何以修身养性,以前朝之鉴治理天下?”  郑德最烦的就是别人给自己将一大堆大道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否则被这三位继续轮番轰炸之下,还不得疯了?清咳一声,“先生所言甚是,不过先帝刚刚驾鹤西去去,朕现在哀痛莫名,实在无心经筵之事,还请三位先生见谅。”说完还想挤两滴眼泪出来,可惜不是专业演员出生,又没有眼药水之类的,只能尴尬的作罢。  看着皇上这堪称拙劣的演技,杨廷和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痛心疾首的道,“皇上此言差异,正是陛下登基之初,天下人心浮动。若重开经筵,让百姓以为表率,方可以定人心啊。”  “这什么跟什么啊?”开个经筵都能跟天下万民扯上关系,他也是醉了。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郑德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说又说不过他们,难道要换一种方式,文的不行武的来?这个念头刚刚闪现随即被掐灭,争不赢就动手那是泼皮无赖才会做的。郑德自认为不是好人,却也不愿做败人品的事儿。  “这事我同意了,还有其他事情吗?”郑德看着眼前这三人,宛若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  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敷衍之意,不过见皇上同意了,他们来此的目的也达到了。本不想再多言,不过又怕皇帝反悔,那自己等人的心血不是白费了?杨廷和又说了一句,“既然如此,就从明日开始吧。”  “不行!”  郑德一听像火烧屁股似得,跳了起来,赶紧否决了这个提议。见三人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尴尬的说了一句,“明天是不是太匆忙了,三位先生准备好讲什么了吗?”  杨廷和却是胸有成竹的道,“经史子集皆可。”  郑德却对这些很不感冒,微微蹙眉,“若是你们上课讲这些对治国没多大用处的东西,我看经筵还是免了吧。”  刘忠闻言不忿的站了起来,拱手道,“经史子集乃是历朝历代先贤集大成之作,尤其是四书五经更是圣人之言,又岂是对治国无用之物,陛下此言大谬。”  看着咄咄逼人的刘忠,郑德有心反驳。不过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经史子集是什么的,只是顺嘴说了出来。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皇帝突然沉默不言,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凝重,还是杨廷和站了出来,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陛下慎言,四书五经乃是圣人之言,天下士子必修之书,莫要因此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事情到了这一步,郑德也不想妥协了,沉吟片刻道,“这样吧,经筵以后就改成谈论古今朝政得失之所在,无论谁都可以畅所欲言针砭时弊,以及对朝廷所有大臣包括朕在内提出批评。无论说了什么大逆不道或则其他避讳之言皆不会因言获罪。”郑德或许嫌不够震撼,接着又说了一句,“当然也包括辱骂朕的言论在内。”说完扫了一眼在坐的三位大臣,皆被皇帝这一番前所未闻的言论给震住了。  “还有皇帝喜欢别人骂自己的,难怪上次在先帝灵柩前晕厥之后就传出皇帝失忆的消息,估计十有八九是把脑子摔坏了吧!真是可怜的娃啊!”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皆流露出一丝或可怜或担忧的神情望着郑德,让他二丈和尚实在摸不着头脑,“这几位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可怜吗?”  “算了,懒得去想了!”人心可谓世界最难猜的东西,郑德可没什么兴趣知道自己眼前这三位老家伙的心思,想了想说了一句,“至于经筵的日期定在每月初一,一月一次,当然正月除外。三位先生觉得如何?”  “皇上,祖制有规定‘每月二日、十二日、廿二日三次进讲’,不可擅自更改!”杨廷和却是坚决反对道。  “有何不可?”郑德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们,想到自己刚才那番话将三人给镇住了,还是颇为得意的悠然自得靠在椅背上。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能够将这几个老家伙镇住还真不容易,不过心里还是蛮舒畅的。”  杨廷和看着郑德,微微蹙眉,直接怒斥了一句,“陛下贵为我大明天子,通知天下亿兆百姓。自当坐有坐相,怎可如乡野村夫一般,坐相粗鄙无礼。”  杨廷和这声训斥倒是吓了郑德一跳,看着杨廷和接近暴走的模样,尴尬的讪讪一笑,也感觉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赶紧坐直身子认错道,“先生教训的是,是朕错了。”  “不对啊,我可是皇帝,难道还需要向大臣认错呢?”郑德说完瞬间后悔了,只听杨廷和又说了一句,“陛下能够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更是颇感尴尬,不过转念一想,他不是自己的老师吗,被老师数落几句不是很正常嘛?心里倒是好受许多了。  “那这经筵的时间?”郑德看向自己的三位老师。  三位对视一眼却是毫不退让,“按祖制来吧。”  郑德点了点头,“按规则来说,既然由你们决定经筵的时间,那就由朕来决定经筵的讲课方式了吧。”  “按规则来?什么规则?”听了皇帝的这话,他们三个人瞬间感觉不好了。  不过还未开口,郑德却又说了一句,“一句话,你们同不同意,不同意经筵的事情就此作罢吧。”他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软,若是再退让下去,也实在太丢皇帝这个身份了,以后他们还还不得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了。  出乎意料的是,面对郑德强硬的态度,三人沉思片刻反而答应下来。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他却瞬间感觉有些凌乱了。  “果然,做人还是要强硬些啊!”  郑德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
  “万岁爷,万岁爷……快醒醒,快醒醒啊,大事不好了。”  乾清宫内,郑德睡得正香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得有人在呼唤着自己。他并不想去理会,毕竟美女在前,马上就要进行一番深入交流,机会难得。可惜一双邪恶的大手将自己拉出了那美妙无比的梦乡。  他很是不爽地睁开双眼,王岳那张熟悉的面庞在此刻看来邪恶无比。正欲破口大骂,王岳却着急地抢先开口,“万岁爷,宣府急报。”  “什么?”郑德睡的迷迷糊糊,此刻还没反应过。  王岳无奈又说了一遍,“皇上,边关告急,小王子尽起鞑靼勇士,兵犯宣府。”  “什么”郑德这回算是听明白了,顿时清醒过来。一脸震惊的看向王岳,有些疑惑的询问了一句,“什么小王子?还有鞑靼入侵是什么情况?”  “鞑靼部落首领巴图蒙克,时人称之为小王子。此人估计是听到先皇驾崩的消息,想要趁虚而入,故尽起蒙古勇士,入侵我大明宣府。”王岳简明扼要的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催促着,“朝臣们已经在雍肃殿内等候了,陛下还是赶紧过去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郑德边穿衣服边问。本来穿衣服该有人伺候的,不过郑德显然没有这个习惯。除了穿冕服由于太繁琐需要人帮外,其他的郑德都是一个人自理。  王岳一边帮郑德整理衣服一边回答道,“回万岁爷的话,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  四更天?来到大明后,郑德也熟悉了古人的计时方法。古代把晚上戌时作为一更,亥时作为二更,子时作为三更,丑时为四更,寅时为五更,四更天也就凌晨一两点钟。  “当皇帝真******不容易啊!”他忍不住暗骂一句,洗漱一番后急匆匆来赶到了雍肃殿内。  此刻,大殿内灯火通明,朝臣们已经焦急的等在里面。见到皇帝到来,纷纷拱手行礼。  郑德对他们都摆了摆手,“军情紧急,阁老和诸卿都坐吧。”  “谢陛下赐坐。”众位朝臣齐声呼喊,对视一眼,依次挨着半边屁股在两边做了下来。  “现在情况如何?”郑德看着在座的朝臣们,也不废话,直接开口询问。  众大臣的目光顿时落在兵部尚书刘大夏身上,后者起身拱手,将当前情况说了一遍,“鞑靼小王子,趁先帝驾崩之际,尽起蒙古勇士,兵锋直指宣府,连营二十余里,宣府危矣。”  “有多少兵力?”郑德沉吟片刻,看向兵部尚书。  “估摸有二十万人。”刘大夏显然也不太确定。  “估摸?”郑德有些愕然地看向他。身为兵部尚书,连敌人有多少都不知道,这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吧。当然另一个方面也暴漏出了情报的缺失,难怪都打到家门口了才反应过来。  “看来自己将锦衣卫设立为一个专门的情报机构计划的提前了,免得以后还会被人如此这般打一个措手不及。这可是事关自己小命的大事,可千万马虎不得。”郑德摸着下颌如此想到,抬头突然发现众大臣都看着自己,尴尬的清咳一声,“对了,宣府在哪?”  此言一出,让在场诸位大臣为之一顿,一时语塞。虽然皇帝整天待在紫禁城内,也不会无知到连宣府在哪也不知道吧?难道我大明朝又要出一位“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新版?  看到众大臣似乎像看怪物一样看向自己,郑德一脸尴尬之色,颇为无语的想到,“难道身为皇帝,就一定要知道宣府在哪吗?”  “宣府镇在京师西北三百多里,南屏京师,后控沙漠,左扼居庸之险,右拥云中之固,为九边重镇之一,不容有失。”还好这时候李东阳站了起来,替他解答了这个疑问。  郑德闻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也终于知道朝臣们为何会用怪异的目光看向他了。毕竟大明有“天子守国门”一说,而宣府乃是大明北方九镇之一,又是京师门户,皇帝又怎会连这都不知道?  “离京师这么近。也就是说,宣府一担失守,蒙古军队将兵临城下了?”郑德扫了一眼在座大臣,看到不少人微微颔首,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又问了一句,“宣府城内有多少人马?能守住吗?”  “宣府本镇原额军丁十五万一千四百五十二员名,由于历年有兵丁逃役,实有兵马八万二千四百人。”身为兵部尚书刘大夏站了起来,缓缓将宣府镇的情况道来,“且八万多官军都分散在宣府一镇一千三百里之边线上。宣府镇内现在才不到两万人,兵力薄弱,实在无法抵御,因而需要迅速派军驰援。”  听了刘大夏的话,郑德才知道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突然想到历史上著名的“靖康之难”。若是宣府被攻破,自己岂不是要沦落到和徽钦二帝这般境地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甩出去。看来的赶紧派兵驰援,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  “为何兵丁会大量逃亡?”  “陛下说了什么?”一直老神在在如同庙里的神像一般一动不动的吏部尚书马文升突然开口,反倒吓了郑德一跳。颇感无语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堪称“活化石”的下属,“你说你老都已经年已八十,而且耳朵还不怎么好使,怎么还不退休呢?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无奈之下他只好耐心的连说了两遍,才让这位终于听清楚是怎么回事。马文升微微颔首,“由于军屯之法日益败坏,军田为内监、军官以及豪强侵占,导致军户生计困难,进而导致军丁大量逃役。”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兵部尚书,马文升对其中内情自然清楚无比。  郑德闻言心下一惊,没想到明朝的军队之中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不过眼下显然还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又转移到刚才这事上,“那现在怎么办?”  刘大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回陛下的话,可以让在京的十二团营出征前往救援。”  “原来京师内还是有兵马的!”郑德暗松了一口气,再看坐在下方神情淡定的诸位大臣,更是觉得自己遇事不太冷静啊!不过他倒是忽略自己的年纪,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最多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罢了。凭人生阅历哪能和这些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半辈子的人比呢?  虽然暗暗提点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可郑德还是不免着急,“既然如此,那刘爱卿就赶快派人火速驰援?”  刘大夏提醒了一句,“还请陛下任命主将。”  “刘爱卿可有人选?”郑德看向他。  刘大夏想了想,“也只有京营大帅朱晖最为合适了。”  “皇上,臣反对。”没想到刘大夏话音刚落,内阁华盖殿大学士刘健就站了起来,直言反对,“保国公朱晖数次领兵出征,畏敌不前。曾导致宁夏、河套数万人口被劫掠。先帝不曾追责,已是皇恩浩荡,不可为将也。”  郑德闻言也是微微蹙眉,一个害怕敌人害怕到竟然连交战都不敢的将军,如此奇葩之人,他已经是彻底无语了。若是由他领兵出征,郑德的心情已经不是无法放心能够表述的了,他还真怕一觉醒来,蒙古人就已经杀进宫里来了。  也不知自己那便宜老爸在想什么,如此将领不治罪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他当任京营大帅。不过若是他知道朱晖因为斩杀十二人,追回所掠生口四千而受到孝宗皇帝的嘉奖时,估计也会惊得下巴都掉下了,这也可以?  “那还有谁可为将?”郑德对明朝的将领知之甚少,尽管搜空了脑袋瓜子。也只知道正德朝好像除了一个王守仁外,就好像没有其他有名的将领了。至于王守仁这位仁兄,郑德也不知道他现在躲在哪个旮旯角落里,现在指望他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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