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侠,弱弱问下,骑马多少钱上路需要办什么手续

新买的货车都需要办哪些手续才能上路?_百度知道
新买的货车都需要办哪些手续才能上路?
涉及的金额是怎么算出来的。。。》最好尽可能详细。
上路营运,需要办理营运证、上岗证。营运证办理:1、必备资料:审批同意的《购车申请表》和《购置营运车辆 审批表》,行驶证、购置附加费证、购车发票等影印件各 一份。 2、 办理程序:由市运输管理科初审,报总站复审合格 后,填发《营运证》和凭行驶证到所属交通管理所缴纳运 管费后,领取证照。 办理上岗证 1、 办理驾驶员上岗证,应填写《驾驶员上岗培训登记表》,到单位加意见后,连同彩色一寸半身照片四张,驾驶证、身份证各影印一份,到交通学校参加培训,考试合格后发给上岗证。
除了行驶证,购置税,养路费,车船使用税之外,还有交强险,最好再买20W的第三者,买车的时候叫车行帮你,那就是挂运输或是物流公司的名
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为您推荐:
其他类似问题
您可能关注的内容
货车的相关知识
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电瓶三轮车上路需要办理什么手续?_百度知道
电瓶三轮车上路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如实填完表格之后拿着表格去“验车”。如果是外地人口,可以持暂住证办理。2、进入报牌点之后,要先去领一张电动自行车登记申请表。3、检测电机功率不能高于240W、蓄电池电压不能高于48V。5,测量轮胎宽度不能大于54毫米、整车重量不能超过40公斤等。4、电动车“验明正身”后,市民可以到受理窗口领取申请表,同时交上所携带的材料电动车上牌步骤如下:1、首先持本人合法有效的身份证明原件和复印件(委托他人办理的还应当提交被委托人身份证明原件和复印件);购车发票或者其他车辆合法来历证明原件和复印件;车辆整车出厂合格证明原件和复印件
采纳率:93%
为您推荐:
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汉魏文魁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当曹操在济北收降了百万青州黄巾的时候,袁绍还在跟公孙瓒鏖战,其子袁谭与公孙瓒的部将田楷、单经、刘备等人,从初平二年的冬季一直厮杀到初平四年,将近两年的时候,袁家终于彻底夺取了原本作为缓冲地带的青州,据说“州境被掠一空,野无青草”。  其间公孙瓒的主力在界桥战败以后,又曾再度南下冀州,但结果还是殺羽而归,他掉过头来就攻杀了幽州牧刘虞。而袁绍趁着幽州的动乱,血腥镇压了黑山黄巾于毒等部,又与从长安逃出来的吕布联合,攻打张燕,将势力伸入并州。  按照原本的历史,这段时间里曹操都在兖州消化百万青州黄巾,但是效果很不明显。初平三年年底,袁术被刘表断了粮,被迫引军东进,侵入陈留,结果被曹操击败。曹操随即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攻打徐州(还有一说,一伐徐州是在曹嵩遇害之前),就有一个很大原因是粮草不济,要跑才刚丰收的徐州去抢粮。  但是因为是勋这只小蝴蝶的横空出世,徐、兖两州的历史被彻底改变了。且说李乾奉命出使徐州,因为打通了曹宏和陈登的门路,所以一路是畅行无阻。曹宏还劝陶谦,说我军占着华、费和任城,徒耗钱粮,不如卖曹操一个面子,全都撤回来算了——他是陶谦面前第一宠臣,他说的话比陈登还管用哪,陶谦当即应允,下令两军都撤出兖州,曹豹返回郯城,臧霸等将则北上莒县一带,防止青州的战乱蔓延到徐州来。  至于曹操要求的物资,陶谦大笔一挥,送上粮食一百万斛,并借给耕牛四百头——耕牛太宝贵了,这个舍不得白送。  陶恭祖已经老了,只想安安稳稳地在刺史任上做到死,然后把大位顺顺当当地交到儿子手上。可是交给陶商还是陶应呢?他却总也拿不定主意,眼见得麋竺支持陶商,曹宏支持陶应,见天儿的在他面前争论,搞得他头疼脑热的。但其实这是麋、曹两家商量好了,演的一出戏,把老头子的精力耗费在挑儿子上,总比耗费在培养儿子上要强。  但是随即就有喜讯传来。因为徐州去年丰收,陶谦就给屯驻雒阳的河南尹朱儁运送了不少物资,增援了三千兵马,还表朱儁为行车骑将军。他的本意是想靠朱儁来牵制长安的李傕、郭汜,可是想不到李、郭用了贾诩之策,召朱儁去长安觐见,那个愚忠的家伙竟然就真的听命了。不过朱儁还朝以后,李、郭为了安抚陶谦,让朝廷下诏加封陶谦为徐州牧。老头子这个高兴啊,下令郯城之内家家挂彩,户户摆宴,大庆五日。  那边曹操接到了徐州送来的物资,又听说曹豹等人已经主动撤兵了,真是喜不自胜。如此一来,任峻负责的屯田大计便可以全面上马,曹操还特意调来东阿令枣祗做他的副手——这点竟然奇异地跟原本的历史完全一样。  然而蝴蝶的翅膀终究只是在兖、徐两州扇动,还没有波及到别的州郡,于是刘表按照原定计划卡断了袁术的粮食补给,袁术被迫挥师北进,侵入陈留,结果被曹军一战而败,南退到了寿春。曹操并趁此机会全面杀入豫州,很快便将大半个豫州都收入掌控当中。  初平四年秋季,屯田初见成效,迎来了第一次大丰收,就此曹操兵精粮足,开始了全面的对外扩张——这回不再是按照原本的历史去伐徐州、打陶谦了,而是要往死里揍袁术。因为比起原本的历史来,在这条时间线上,曹操对袁术的痛恨更要猛增个好几百倍。  曹军六万,有一半是青州兵,此外陶谦也派了别部司马吕由率五千军前来相助,袁术军五万余,双方在汝南的汝阴、慎县一带交上了锋。一开始曹操进展挺顺利,连胜好几仗,但随即袁术就联合了汝南、颍川的黄巾渠帅何仪、何曼、刘辟、黄邵、共都等人,从侧翼夹攻曹军。这些黄巾帅各有部众数万,虽然多为老弱妇孺,真正能战的也就几千,但加起来也上了两万,况且还熟悉地理,实在很难对付。于是曹操被迫派曹仁、曹洪、乐进等将率三万兵马前往征剿,因而正面对袁的兵力就不足了,被迫停下脚步,双方隔着颖水对峙。  这一天的黄昏时分,曹操和表弟夏侯惇巡营归来,在大帐前甩镫下马。夏侯惇不禁感叹一声:“没想到这马镫还挺好使。”曹操点点头,提起自己坐骑一侧的木镫来瞧了一眼:“见到此镫,便不由得我想起宏辅来了。”  那还是是勋才刚投到曹操麾下不久后的事情,某次两人并骑而出鄄城办事,跨上马背,走出去没几步,曹操就发现了对方脚踩的那新鲜玩意儿,不禁抬起马鞭来一指:“宏辅,此是何物啊?”  是勋解释马镫都解释疲了,也不回答,只是双腿用力,踩镫站起,并且左右扭动了一下腰肢。曹操的眯缝眼儿立时又瞪得鹌鹑蛋一般大,“嗖”的一声飞跃下马,跑过去就要扳起马镫来瞧。倒吓得是勋一个趔趄,赶紧抽脚离镫,匆匆忙忙地下了地。曹操把马镫翻来覆去地瞧了老半天,左边瞧完又瞧右边,完了还用马鞭敲一敲,“嘡嘡”作响:“铁的?这可太靡费了。用木头做行不行?”  是勋回答说:“可能不耐用,功效是不会两样的。”曹操抬起头来琢磨了一下:“找结实点儿的木头,再刷上漆,应该能行——我军的骑士,全都要配上这、这……”是勋接口道:“马镫。”他心说貌似三韩和日本古代的马镫,就是木头涂漆的,应该也都能用吧。  “对,马镫,”曹操扬鞭一指,“那便都交给宏辅你了。”——这是是勋接到的第一桩重要任务。  如今再想起这件事来,曹操不禁手扳着马镫,微笑起来。但是随即他又长叹一声,转过头去问夏侯惇:“可惜志才啊,天不假年。志才过世以后,我就一直在想,你说让宏辅来接他的位置,行不行?”  夏侯惇皱了一下眉头:“宏辅才能是有啊,就是太年轻了——我倒觉得荀文若推荐的那个郭……郭嘉,可能更合适一点儿。”  “年轻又怎么了?想当年我做雒阳北部尉的时候,那才多大?再说郭奉孝也比是宏辅大不了几岁。”曹操说完这句话,突然思路又瞬间漂移,一边放下马镫,和夏侯惇并排进入大帐,一边朝东边努努嘴,问:“你去那边儿瞧过了没有?”夏侯惇点点头。曹操问:“怎么样?”  夏侯惇撇一撇嘴:“不怎么样,凑数的货色。要说徐州,陶谦身边那几千丹扬兵是很厉害啦,其次要算臧霸的亲卫,其他的么,嘿嘿嘿~~”  曹操来到大帐正中坐下,“呵呵”笑道:“丹扬兵?那是陶谦用来保命的,怎么会派出来帮咱们。还记得咱们当年在荥阳汜水吃了败仗,去丹扬募兵……”  话还没说完,就听帐外有人禀报:“梁国有急使前来。”  “急使?”曹操和夏侯惇对望一眼,一摆手,“让他进来。”随即帐帘一挑,一名小军官满身都是尘土,快步奔进,单膝跪倒,呈上一份木牍。夏侯惇接过木牍,递给曹操,曹操一边解绳子,一边问:“汝梁国境内,能有何急务?难道是起了民变吗?”  小军官气喘吁吁地回复:“禀将军,前数日……成阳令押运粮草入我国内,在卢门亭附近遭遇袁氏的游军,粮草尽被焚毁……”  曹操大惊,“刷”地就站起身来,高声问道:“袁氏游军到了梁国……成阳令如何了?”小军官回答说:“恐怕已经殁于乱军之中了。”  “啊呀!”曹操大叫一声,颓然而倒,“哀哉宏辅,痛哉宏辅!”  夏侯惇赶紧扑过去扶住他:“主公勿悲,是宏辅虽是文吏,弓马颇熟,亦非早夭之相,未必便会罹难。不如我即刻率军前往梁国,歼灭那袁氏的游军,寻得宏辅归来……”  “你……”曹操愣了一下,但随即便宁定了心神,“你不要去,让妙才去,他行军快……”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去问那小军官,“袁氏游军有多少人?何人统领?”小军官禀报:“三到五百,都是骑兵,未张旗号,不知何人为将。”曹操立刻朝帐外唤道:“唤妙才来,要他率七百骑兵前往征剿!”  话音才落,就听得帐外传来一片喧哗之声,随即帐帘再挑,一将未得通传便疾冲而入。曹操和夏侯惇都是大吃一惊,两人不约而同地就都把手按到腰悬的刀柄上了。却见此人进帐后便即跪倒,高呼:“主公,大事不好了!”  曹操细细一瞧,原来是李乾之子李整,忙问:“琇成,你如何来了?何事不好?”  李整惊惶地禀报道:“那张邈、陈宫、许汜、王楷等人,叛迎吕布入兖,说要代主公为兖州刺史。兖州郡县,除鄄、范二城外,都已陆续倒戈,如今尽数归了吕布了!”  “啊呀!”曹操大叫一声,往后便倒……  
    吕布入兖是在初平四年的十月份,距离曹操在济北国内收降百万青州黄巾的初平三年冬十一月,相隔将近一年的时光。当初曹操采纳是勋的建议,打算派遣任峻组织那些降人屯田,但却只能来年也即初平四年的开春再动手了,而且还必须先得等徐州送来种子和耕牛。于是留下五千兵马继续监视、看押那些降人,自己率领余部退往鄄城。  即便天天喝稀粥,要养活这百万降人一冬,那开销也是非常之大的,当然不可能让他们白吃饭。于是曹操一回到鄄城,就跟才从东武阳赶过来的陈宫、荀彧商量,找了很多活儿给那些人干——比方说挑选精壮训练,比方说征发男丁去修补城墙,或者趁着土地还没冻硬开挖一些水渠,再比方说组织妇女纺织、裁衣,等等。  而是勋在蛇丘县呆了整整四天,一直等到管巳基本恢复健康了,才带着她前往鄄城去跟曹操会合。他从徐州带来的那些兵丁,早就在张闿的率领下原路返回了,如今跟在身边的都是曹军,于是分出一小队曹军,保护同时监视着管亥,回到黄巾营地去帮他挑人。  管亥并不清楚是勋要做些什么,因此除了他指名的前千乘行商鱼他,以及一个名叫谢徵的烧炼士以外,光挑了两个木匠、一个石匠、一个皮匠,全都是单身,还挑了两个会织布做衣的寡妇。是勋见到以后,多少有点儿哭笑不得——你以为我真是为了起庄院在找仆佣吗?他问管亥:“没有铁匠?”管亥摇头:“但凡会一点儿打铁手艺的,都被曹兵带走了。”  是勋一想,是这个道理,想打仗就得造兵器,要造兵器自然铁匠多多益善,曹操抢先下手把会打铁的全都掳走,那也在情理当中。再问管亥:“就没人会造纸?”管亥有点儿茫然地摇摇头,说虽然不明白你点名要会造纸的干嘛,难道想要画符,但我也给你认真地问了、找了,咱那边儿真没这号人。  是勋暗中叹息一声,只得暂且作罢。  自从他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以来,就基本上没有见过几张纸。官署之间的公文往来、士大夫家庭的日常使用,也包括各类藏书,基本上还是用的竹简或者木牍,偶尔也有素帛。简、牍太沉,用起来不方便,而素帛价格太贵,不是一般人家使起的,就连朝廷政令都很少使用——纸呢?不是说蔡伦就已经发明纸了吗?就算工艺不过关,流传面不广,自己在乐浪完全见不着犹有可说,为啥在关东也没瞧见过多少张啊?  是勋本来想找几个会造纸的工匠,圈起来好好搞一搞研发,研究出几种质量好、便于书写的纸来批量生产的,可惜计划一下子就被从根儿上断掉了。  还是后来偶尔问起曹操来,他才明白其中的缘由。  那回曹操听是勋提到纸,就从自己书架上翻啊翻的老半天,才从一堆牍片当中翻出薄薄的一摞来,估计不超过两打,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他向是勋展示,说:“纸好啊,比帛廉价,又比简牍轻便。但是很可惜的,原本的造纸作坊都在两京附近,还有益州,但因董卓之乱,东西隔绝,咱们就很少能搞得到啦。”  是勋追问道:“难道关东就没有纸吗?”  曹操想了一想,回答说:“孝灵皇帝之时,东莱左伯能造好纸,可惜失传了……听闻会稽山阴有剡溪纸,可惜没有见过。”  是勋建议曹操派人潜入河南、关中,或者渡江去会稽,找一些造纸匠回来,大力发展造纸业。曹操笑一笑:“如今州中事务繁冗,又兼外敌觊觎,造纸并非急务。宏辅想要用纸,等我去跟文若商量一下,据说他那里还存有十几张空白的。”是勋心说就十几张纸有屁用啊,只好悻悻然地辞别了出来。  不过再后来偶尔跟那名烧炼士谢徵闲聊,倒是有了意外的收获。据谢徵说,他们教中其实经常用到纸,用来画上符、烧成灰,和水饮下,可治各类急症。虽然画符的纸又黄又糙,质量很次,而且一般也就手掌见方大小,但好歹也是纸不是么?是勋追问他那些纸是从哪儿来的,他是否认识会造纸的匠人,谢徵想了一想:“来源小人也不清楚,至于匠人……小人可以去找过往的同伴打听打听……”是勋赶紧伸手一拦,且住!他心说你要是冒冒然再去跟那些黄巾同伴联络,被曹操的人打探到了,会怎么想?可别连累了我呀。这事儿暂且放下,咱们等个一年半载的,等风声缓一点儿了再说吧。  谢徵一开始真以为是勋要找他炼丹,还连声致歉,说自己修行不足,还在摸索阶段,三五年内是别想能炼出强身健体的丹药来的啊,更别说长生不老之丹了。是勋拍拍他的肩膀:“我找你来不是为了炼丹啊,是为了研究火药啊。”  谢徵一脸的茫然。是勋心想对于一件这时代压根儿就没发明出来的东西,要想解释清楚了,倒真不是桩容易的事情。于是他干脆先摆出了用途:“你知道战阵之上,常用火攻,要是有一种矿药可以剧烈燃烧,甚至于爆炸……”谢徵问啥是爆炸了?是勋只好比个手势,再模仿一下声音:“嘭!就这样伴随着剧烈的火光、浓烟,还有惊雷般震响……”  谢徵恍然大悟,开口道:“飞龟舞蛇,愈见乖张!”可这回轮到是勋迷糊了:“你说的这是啥呀?”  谢徵解释说,这是魏伯阳《周易参同契》上的话,说“若药物非种,各类不同,分剂参差,失其纪纲”,也就是说炼丹的时候用错了药,君臣佐使不对,就会导致“飞龟舞蛇,愈见乖张”——这里“龟”是指浓烟,“蛇”是指火苗,浓烟滚滚,火苗乱蹿,应该就是是勋所说的“爆炸”了。  是勋连连点头,问他怎么样才能导致爆炸呢?谢徵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回复道:“小人隐约记得先辈的记录中有写,把雄黄与硝石并融于水,可以避免爆炸,想必不用水炼,而用火炼,应该就会发生爆炸的吧?”是勋摇头:“不是雄黄,应该是硫磺。我记得是把硫磺、硝石和木炭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再研磨成粉,就可以制成火药了。”  他这是想做黑火药,要谢徵去好好试验一番。谢徵面露为难之色,说这事儿太危险啊,那可是会伤人甚至死人的呀?是勋冷笑着一呲牙:“我只需禀报曹公,说你仍在传布邪教,你认为他将会如何处置?是帮我做实验危险啊,还是违逆我的意思危险啊?”  谢徵吓得打了个哆嗦,只好应承下来,但是说手头材料不够——木炭好说,随时可以伐木烧制,但硝石和硫磺就得找地方去现掘了。是勋想了想,说不必那么麻烦,这类矿物又不罕见,鄄城里应该能找得到,反正咱们只是先做实验,用量也不必大啊。  过了几天,他趁入城当值的机会,跟荀彧探问了一下,荀彧说“有~”——原来这年月,硫磺和硝石都是中药材,大夫经常拿来治病。于是各讨得了两三斤,转头就在庄院外半里地的山坳里盖建了一座小小的院落,作为谢徵的居处和实验基地。  是的,是勋这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庄院。在他抵达鄄城,正式加入了曹操阵营以后,曹操就遵照此前的承诺,赏赐给他两百亩田地、一座小小的庄院,以及粟八十斛、绸缎百匹——曹操本人虽然生活俭朴,但是并不吝惜于赏赐臣下,只要对方确实有用,更别说是勋还曾经救过他老子和兄弟的性命呢。  是勋很快就带着管亥等人搬进了庄院,此外他在鄄城内还有一所不大的宅第。那个千乘的行商鱼他暂充了管家兼账房;木匠开始打造家具;皮匠开始糅皮,打算给是勋做两双皮靴和一条皮裤;那俩寡妇开始织布裁衣。是勋对寡妇们没有特别的要求,只是画下图样,要她们先缝出几条丝绸的平角内裤来。终于有内裤穿了,他这个乐啊——呜哇,这绸内裤果然顺滑,感觉就是爽!  只有石匠暂时还没啥用武之地,是勋叫他先搜集着石料,都给凿成一尺长、半尺宽的石板,能攒多少是多少,至于用途,其实他现在也还有点儿小含糊……  那些田地就都归了管亥和白老五,他们还经过是勋的允准和帮忙,从黄巾的“集中营”里讨来了十几个当兵还嫌嫰的半大孩子,跟着学耕作。管巳也想帮忙,但是被管亥一眼就瞪回去了:“你赶紧趁着还有时间,好好学学针线活儿,还有煮水做饭啥的!将来那谁……那谁就靠你伺候啦,难道那些粗活还指望着大妇来干不成?”  管巳噘着小嘴,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回到庄内,就拜那两个寡妇为师学习女红,然后当天晚上,十根手指就全都打上了绷带。恨得她跑去找白老五比武,不动手,光上脚,就把白老五踢得满头是包。  当然啦,一所庄院,再加一套宅子,光靠这些人是不够的,支撑不起一个家来,其余的厨娘、门房、仆役等等,都从鄄城内雇佣。此外是勋还特意写信给是著,希望他能把小丫环月儿和从前伺候过自己的那个老奴给送过来。  是勋还写信给太史慈,说袁氏和公孙氏争夺青州,你们母子呆在那儿太危险啦,还是赶紧到兖州来找我,我来安置你们。第三封信写给是仪,一样劝是仪辞职南下,带着是峻前来投靠自……写到这儿悚然一惊,赶紧提起刻刀来把最后几个字刮掉了,改成劝是仪到郯城去跟儿女们团聚。  
    俗话说:不想开金手指的穿越者不是好的现代人。所以是勋既然穿回了古代,当然也想过一把发明创造、造枪造炮的瘾啦,可问题是他既不学理更不学工,就连初中化学都基本上还给老师了,又打小缺乏动手能力,就真他喵的给穿越人士丢脸。  他唯一的长处,就是对文史有所爱好,大致翻读过中国古代的科学技术发展史。实话说,说中国古人不重视科技,那是扯淡,古代中国的科学长期走在世界前列,技术方面也有很多丰硕成果——要不“四大发明”是从哪儿来的?中国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很好的科技传承体系,再加上周期性改朝换代的动乱,导致很多科技成果也周期性地失传。打个比方来说,传说中黄帝时代就发明过指南车——虽然只是神话传说,但终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可是到了三国时代,马钧就要重新发明,然后经过南北朝的一乱,就连马钧的发明也再次失传了。  在这儿简单解释一下,马钧发明的指南车,跟磁铁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其实是靠多组齿轮驱动的一整套系统,可以使得只要设定好一个方向,即便上山下河,东拐西绕,车上小人儿所指的方向都不会改变,比指南针还好使——当然啦,笨重是笨重了一……不止一点儿。  这说明古人并不缺乏聪明才智,只是缺乏良好的科研环境和正确的理论指导。所以是勋就打算担负起这一“历史重任”来,找点儿当时的民科过来,他给指指方向,给提供点儿资金,让他们自己造枪造炮去。  当然啦,搞科研不可能一蹴而就,而且搞科研的花费也挺惊人,所以他从前压根儿就没做过什么计划,只是空想而已。直到在兖州安下了家,曹操也给提供了一些金钱财帛,这才挽起袖子来准备大干一场。只可惜理想是很丰满的,现实是很骨感的,好不容易逮着个烧炼士吧,还是个二把刀加胆小鬼,火药的研发且见不到成果哪。至于想先改良纸张再研究印刷术吧,竟然连个造纸工都找不着,从根儿上就把他的憧憬给掐断了。  所以他无奈之下,只好仰天长叹,壮怀激烈,然后踏下心来帮曹操办事——主要是整理文书和草拟公文。  是勋在前一世就颇有古文功底,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又跟孙乾孙公祐学了三个多月,说不上文采斐然,普通公文文通字顺、四平八稳,他还是能够办得到的。其实他最头疼的,不是怎么把文章写漂亮喽,把典故用活喽,恰恰相反,是经常写完了一篇文章得反复检查,生怕用错了某些太漂亮的词汇。  因为后世很多小学生都知道的成语,搁在这时代偏偏就不能用。打个比方说,你写“水滴石穿”、“口蜜腹剑”、“东山再起”,虽然这年月还没有,但读者琢磨琢磨,也基本上都能理解,可你要是写了“闻鸡起舞”、“天方夜谭”、“请君入瓮”、“世外桃源”之类的,谁他喵的知道是啥意思啊?平常说话偶尔带出几个后世的词汇和成语出来,别人问起来了都好糊弄,都好找补——哪怕假称是方言呢——但要是落在简牍上,解释起来麻烦可就太大啦。  不过好在曹营中虽然人才济济,但是这时候真正招揽到的文学之士还不太多,曹操二十五名假佐都没凑齐,勉强拉来的几个笔头上还不及是勋呢,所以他也就放心大胆地滥竽充数了。究其原因,就是曹操既非兖州本地人,入主的时间又不长,还不是朝廷正式任命的,所以州内很多世家大族要么瞧他不大起,要么对他缺乏信心,不肯放自家子弟出来应聘。这些世家大族都掌握了强大的师资力量,还有世代积攒下来的丰富典籍,家中子弟或许没什么定国安邦之才,但寻章摘句那是绝不后人的。曹操得不到这些家族的拥戴,所以文书班子就总是无法扩大。  打个比方来说,陈留郡有一个边家,家主边让字文礼,曾作《章华赋》享誉天下,又官至九江太守,家中子弟也大多精修文艺,名重一时。曹操一把青州黄巾的事儿给了结了,立刻就派人去征辟边让,但是边让不但自己不肯出山,还阻止自家的子弟出仕,甚至撇着嘴跟曹操派来的人说:“赘阉遗丑,安能屈我之志乎?!”  所谓“赘阉遗丑”,翻译成大白话就是“狗太监的混蛋后代”。这话传到曹操耳朵里,曹操当场就蹿儿了,拔出剑来恨不能立刻冲上门去把边让削成人棍。陈宫和许汜赶紧拦着,说边让确实不该口出恶言,但他名声太响了,孟德你可别犯混,杀了他恐怕兖州就要大乱。是勋正好跟在旁边儿,见陈宫给使了个眼色,就只好也站出来解劝,说:“边文礼此言谬矣,英雄不问出身,想当年高祖皇帝不也只是个小小的亭长吗?”  陈宫朝他一瞪眼:“宏辅失言了,岂能妄比高祖?”是勋说好啊,那咱换俩人来打比方:“萧相国为沛县小吏,樊武侯不过狗屠,就高贵到哪儿去了?”  听着拿自己比刘邦……好吧,比萧何、樊哙,曹操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一点儿。是勋接着说:“再说了,主公昔日曾经杖毙蹇硕的叔父,又上书请赦党人,你早就跟宦官划清界限了嘛。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边文礼指着污泥骂莲花肮脏,那是他自己目光短浅,主公又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呢?”  “当啷”一声,曹操把佩剑扔地上了,转身就去找笔墨:“宏辅总有妙语。‘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好啊,我这就记下来,哪天有空去铺陈一篇《莲赋》出来。”  是勋抹了把额头热汗,心说周敦颐啊,对不住了,你老兄《爱莲说》里最赞的两句话,从此版权就归了别人了。  这几个月呆下来,是勋发现曹操这人其实挺好相处的,比他上一世跟过的几位领导就要强上一万倍。首先是不摆架子,其次是不好虚礼,再加上是勋算是对曹家有恩,还有亲,所以曹操平常对他那是相当的客气,对于公文中写错了的地方,从来耐心指出却不责罚。终究这位是宏辅年纪还轻嘛,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儿错呢?  当然啦,倘若据此以为曹操没有脾气,那就太浮于表面化了,身为一代枭雄,曹操的心思绝不简单,绝不会轻易就暴露在旁人面前。比方说,关于边让的事儿,曹操表面上是暂时消了气,可是是勋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耐心观察和四处八卦,就知道他其实一直记恨着呢。而且曹操还专门派人盯着边家,想逮个错处就好好收拾收拾那个敢骂自己“赘阉遗丑”的混蛋。  是勋隐约记得,原本的历史上陈宫、张邈等人叛曹操而迎吕布,有人就分析说是因为曹操杀害了边让,使兖州士人寒心的缘故。但他觉得问题不会那么简单,边让再有名,光杀他一个,只要罪名属实,证据确凿,那谁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兖州士人不喜欢曹操,那是原本就不信任,再加上日积月累的恶感,边让之死,顶多也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再说了,还有史料记载,边让是在建安年间被杀的,根本就在曹、吕大战之后哪。  有人说陈琳在《为袁绍檄豫州文》里明白写了曹操因杀边让,而导致“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陈琳就是当时代的人,应该不会说假话吧。这就胡扯得没边儿了,陈琳在这篇文章里的假话还少吗?檄文这玩意儿就是得搅和各类污水往讨伐对象身上泼啊,檄文也能信?  是勋有时候也想,在原本的历史上,张邈、陈宫将来会叛迎吕布,自己是不是先给曹操提个醒儿?后来一琢磨,一来因为自己小翅膀的扇动,曹操不会去讨伐陶谦了,所以未来也肯定有所改变,二来张邈是曹操可以“托妻献子”的铁哥儿们,陈宫又是曹操的谋主,自己无凭无据地说他们坏话,不但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反而会让曹操疑心自己是在进谗言,得不偿失啊。还是算了吧。  是勋在观察着曹操,曹操也在观察着是勋,越观察就越觉得这小年轻还真是瞧不透。曹操私下里也跟荀彧、夏侯惇他们提过自己对是勋的评价——首先,这位是宏辅论胆量和嘴皮子,那是没说的,真正的“口吐莲花”啊(当然曹操不会用这个词儿);其次诗也写得不错,虽然数量不多,但往往有惊人妙语;至于他的文章,还有很大上升空间,虽然现在也就平平,但假以时日,不难成为一代的文豪。曹操最搞不懂的,就是是勋的见识。  此前在遂乡大营里,是勋口若悬河,分析周边形势一套一套的,可是后来笼到自己手下再往深里一问,他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干脆缄口不言。比方说,他究竟是从哪儿知道袁绍“好谋无断”的?他又从来没见过袁绍啊!  所以很有可能,那些对局势的分析,是勋全都是听来的,甚至可能是徐州是、麋、曹、陈四家才杰之士智谋的汇总,只是借着他的嘴巴说出来罢了。说破大天儿去,他一个才刚弱冠的小年轻,此前又没当过官,做过吏,交游也不广阔,就真的能看待天下英雄如同掌上观文吗?他是天才还是妖怪?  荀彧对曹操说,徐州能有这般见识的,估计只有陈登,或许还加上半个曹宏,至于是勋,肯定是因为他是曹家的准女婿,再加上辩才无双,所以那四大家族才选了他来出使,并且事先跟他仔细研究过怎样说辞。当然啦,能够综合自己的见闻,或者综合徐州各家的智慧,用自己的语言有系统地表述出来,那就已经很了不起啦,对于年轻人你不能要求太高。假以时日,多加历练,说不定是勋就真能成为人中龙凤,也成为主公你有力的臂助呢。  曹操连连点头,然后就瞇着眼睛做白日梦:“若异日真能兵不血刃而得徐州,得陈元龙为辅,则天下不足定也!”  
    是勋很清楚自己的不足,既然工作并不繁忙,就干脆把剩余的精力全都浪费在学习上了——想要将来有更大的发展,就先得充实自己啊。曹操藏了不少书,就比是家要丰富好几倍,此外荀彧也有不少藏书,是勋见天儿借出来抄写和研读。只是因为曹操重实务而不重经学,所以他主要借的都是些史书,比方说《史记》、《汉书》、《东观汉记》之类的,有时候也就一些史事向曹操讨教。曹操倒是知无不言,并且对他的好学大加赞赏。  借了书回来,是勋就自己抄写——抄一遍也就等于背一遍了,抄书虽然累,但为了加深记忆,这活儿也最好不要假手于他人。只是反正抄了书是自己读,他也就放开了,不写隶书、章草,而写行楷。每当抄书的时候,他都会格外怀念有纸张的年月——唉,简牍也只有写错了方便拿小刀刮掉,就这么一丁点儿的好处罢了。  大概是看他工作不算太辛苦,还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学习,所以曹操后来一发现马镫,就干脆把这活儿也交给了是勋。收降了青州黄巾以后,曹军的人数瞬间膨胀了一倍,达到四万多,但是马匹却少,总共也不过两三千骑而已——可是光给这两三千匹马制作和安装马镫,那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是勋被迫连续在鄄城忙了将近十天,连休沐日都没法儿回家。  等他终于把该忙的都忙完了,可以稍微喘一口气了,出了鄄城返回自家的庄院,立刻就收到了三封信——那是李乾跑了趟徐州,顺利达成使命返回以后,给他捎过来的,也不知怎么的没在城里交给他,却派人送到了庄院当中。  第一封信是是宽写的,说兄弟你留在兖州也好,以后徐、兖之间的联络就靠你啦,至于你想讨要的几名家奴,很快就收拾好了给你送去——是勋眼前不禁就又浮现出了小丫环月儿的俏模样,忍不住就用袖子掩了口,猥琐地轻笑一声。  第二封信是曹宏写的,说我们曹家内部得以和睦,全都是宏辅你的功劳啊,我们兄弟绝不会忘。可是你也别忘了,你跟我侄女儿还有婚约呢,到时候可要派人来迎娶啊——于是是勋眼前便又浮现出了另外一个袅娜的身影。他很满意,自己下半身……啊不,下半生基本上算是有保障了。话说等将来曹丕称了帝,会不会封曹豹的闺女,也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一个郡主哪?那老子不就变成郡马了么?  第三封信是陈登写的,简单介绍了一下是勋离开以后徐州内部的形势,还说对于莒县县令被杀一案,以及袁术潜藏在徐州的密探,他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调查,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只是目前还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所以就先不透露了。是勋边看边挠下巴,心说这奸细究竟是谁呢?是自己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在历史上有没有留下名字来?苦思半日,不得要领。  是勋接到李乾帮忙递送的信件,是在初平四年的二月初,然后到了这月的月底,果然有一支小小的队伍从徐州赶来,领头的就是当初在是家服侍过自己的那个世代老奴。这支队伍一共包括了四辆马车,由张闿率领二十名徐州兵护送,是勋一瞧,嘿,全是熟脸儿,都是当初跟自己一起保着曹老太爷到兖州来的琅邪兵。  至于那四辆马车,三辆上都装着金银财帛,老奴告诉是勋,那都是是家和曹家送给他的日常用度,顺便递上是宽的信,内容不外乎“狡兔三窟”四个字。是勋琢磨着,是著本来就不大会理家,是纡终究是老四,看起来这回是宽回来,是仪不在的时候,家族内外事务就全靠这位三哥来主持了。  第四辆马车上,就是那小丫环月儿,但奇怪的是,跟着月儿下车的竟然还有另一名女子,看穿着是个下人,看发式还是在室女,十五六岁年纪,乍瞧上去貌似有点儿眼熟。  见了是勋,那女子赶忙跟月儿一起屈膝行礼,开口就说:“见过主人。奴婢本属曹家,是专门服侍女公子的,此番曹公将奴婢转送给主人您了。”说着话,就从怀里掏出一方契约来,递给是勋。  原来如此,是勋这才恍然想起来,当日在雪中“偶遇”曹豹家的小姐,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儿,貌似这小丫头也就跟在身边儿呢,所以自己还有点儿印象。接过契约文版一瞧,原来这丫头姓康。他随手就把文版扔给了跟在身旁的管家鱼他,然后问:“你姓康,名字叫什么?”  那丫环绞着双手、垂着眼睑,一副老实木讷的样子,回复道:“禀主人,奴婢没有名字,因为家中行四,所以女公子都叫我四儿。”是勋心说老子身边已经有个巳儿了,就别再来个四儿混淆视听啦,挠挠下巴,猛然间恶趣味涌起,开口道:“那我给你起个名字,以后你就叫康敏好了。”再瞧一瞧那小丫环,也就中人之姿,心说这样货色老子肯定是不收的,将来还是把他嫁给个姓马的吧。  “奴婢谢过主人赐名,”康敏说着话,又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来,双手呈上,“这是我家女公子……曹家女公子叫奴婢捎给主人的。”  是勋接过来一瞧,原来是一个杏黄色的荷包,上面还绣着一只怪鸟和一行小字:“彼采葛兮。”  是勋知道这句话出自《诗经·王风·采葛》,原诗很短小,共分三段:“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表达的是一种思念之情。捏着这个荷包,他不禁一股暖流涌上心田,想不到那曹家小姐还有这份心思哪。行啊,老婆你既然这么深情款款,老公我就对天发誓,过两年一定去迎娶了你,并且一辈子对你好就是了。  他指指荷包上的怪鸟:“难道这就是鸳鸯?”康敏还没答话,月儿先在旁边笑了起来:“公子……不,主人,这不是鸳鸯,这是比翼鸟啊。”是勋闻言,不禁吓了一跳,心说我这老婆绣工还瞧得过去,但这画技还得磨炼啊……其实鸳鸯我都是蒙着眼睛瞎猜的,只是觉得大姑娘绣荷包送情郎,没可能绣一只翼手龙……  当下“嘿嘿”一乐,就把荷包系在腰带上。就这么一转脸的功夫,他突然想到,未婚妻送我个荷包也就罢了,为啥要把贴身的丫环也送给我呢?她就算真想送,也得老丈人曹豹答应啊……这究竟是曹小姐的意思呢,还是她老爹的意思,甚至是那“谗慝小人”曹宏的意思?送个丫环过来真是为了服侍老子吗,还是为在老子身边安插个眼线?  想到这里,不自禁的就觉得后脊梁有点儿发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两年以后,当把媳妇儿娶进门来的时候,康敏跑过去大献殷勤——  “小姐你可来啦,奴婢已经把这家上上下下全都摸了个门儿清。这家里肯收好处的,全都已经笼络住了,不肯收的,都割了喉咙埋在后院儿当花肥呢。还有,这是家里的账本儿还有各房的钥匙,老爷当日吩咐过的,姑爷的来往信件、公文,也都抄录在此……”  脑洞越开越大,是勋就觉得那股凉气从后脊梁一个劲地往上蹿,转过头去就问鱼他:“咱庄上有姓马的没有……”  这一天晚上,是勋因为想念当初在是宅中月儿帮自己搓背颇为受用,所以就吩咐烧了水来洗浴。话说他倒并没有什么不轨的念头,只是让老爷们儿帮忙挫背和让年轻姑娘帮忙搓背,感受是截然不同的——除非那老爷们儿是专业的,可以一边叼着烟卷儿,单手裹着毛巾,动作不疾不徐,丁点儿烟灰都不沾到客人,最后还能把客人全身的污泥都搓成个大药丸子,不留一丝一缕在垫着的毛巾上……  可惜,这年月估计找不到这种专业人士了,所以与其让那些不专业的大老爷们儿给自己搓,还不如换个小姑娘来顺便养眼——而既然要养眼,才刚雇来那几个粗使丫头当然派不上用场啦。  佣人们很快就推进屋来一口大木桶,盛满了热水,是勋脱得一丝不挂,舒舒服服地泡进去,一直泡到全身的皮肤都开始发红,额头哗哗地往下淌汗,这才半是呻吟,半是呼唤地叫一声:“进来吧。”  水汽缭绕当中,小丫头低着头,迈着迅疾的小碎步就进到屋中,绕至是勋背后。是勋把身子朝前一俯,把整个脊背都露出水外,随即就觉得一只缠着手巾的纤纤小手按到了自己背上。“嗯嗯,”他满意地瞇着眼睛,“可以重一点儿……”话音才落,就觉得一股大力从脊背上直透五脏六腑——我靠那是纤纤小手吗?那是有辆坦克从我背上碾过去了吧!  他“啊”的一声惨叫,从水桶中蹿起两尺来高,随即就本能地在空中一个百八十度大回旋,才稳稳站回桶内。这才看清,原来站在自己身后帮忙搓背的竟然不是小丫环月儿,而是管巳啊!  他愣愣地望着管巳,心说这罗莉怎么跑进来了?管巳两只袖子卷得高高的,露出与她身高相比就绝不纤细的胳膊,右手上还缠着手巾呢,也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然后目光从他脸上缓缓地下移,经过胸脯、腹部,直到……“啊~~”这回发出惨叫的是管巳了,只见这小罗莉举起双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一个猛子就朝屋外蹿去。随即是“咣当”一声,估计是冲出门外的时候踢到了什么东西。  是勋不禁也低头瞧了一眼——嗯,水位还是低了一点儿哪……小罗莉这回你可大饱了眼福啊。话说,当日自己出恭遇袭的时候,两手提着裤子,先是背着那俩刺客逃跑,然后打个旋就摔翻在地,管巳那罗莉真的只瞧见了自己的光屁股么?  啊呀,好冷好冷,他赶紧又缩回水里去了——隔了好一会儿,进来的终于是月儿了。  
    曹操兄弟赶鸭子上架,是勋没有办法,只好暂且答应了,下来就找荀彧请教。  他来到鄄城也两个多月了,跟曹操的部署基本上都混了个脸儿熟。要说这时候曹操最信任的谋士,主要就是陈宫、荀彧和戏贤三人,其中陈宫陈公台的地位最高,隐隐然就是曹操的谋主。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首先,陈宫跟着曹操的年份比较早——当然啦,演义上在中牟县私放曹操,后来又一起去了吕伯奢家,那是小说家语——当年曹操才到兖州来,就任东郡太守,第一个征召的属吏就是陈宫,荀彧都得往后排;其次,曹操得以入主兖州,那就是陈宫给出的谋,画的策,而说动原本兖州刺史刘岱的部属如许汜、王楷等人接纳曹操,也基本上是靠陈宫的三寸不烂之舌(虽然还有张邈、鲍信的暗中襄助);其三,陈宫这家伙真的挺有本事,上马能管军,下车能理民,所以他说的话,曹操几乎就是言听计从,从来不打回票。  可是考虑到在原本的历史上,陈宫后来和张邈一起叛了曹操,迎接吕布入主兖州,所以是勋对这家伙是尽量敬而远之——谁知道历史的轨迹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呢?而就算历史的轨迹改变了,陈宫即便这回不叛曹操,也说不定日后再出什么妖蛾子,万一到时候自己受了他的连累,那可太得不偿失啦。  至于戏贤戏志才,根据是勋的观察,这人确实就一“筹划士”,耍点儿小花招很拿手,但是大局观和实务能力也就中上而已,算不上什么奇才异士。换句话说,刨掉因为了解历史走向从而开了金手指的因素,是勋其实跟戏志才是同一类人,只是各方面都要略逊一筹。是勋有时候拍胸脯给自己鼓劲儿,相信自己只要努努力,十年后也就是一个戏志才。  所以两人挺臭味相投,平常走得也比较近,然而是勋真不觉得自己能从戏贤身上学到什么本事。  他在曹操幕下最敬服,暗中当作自己老师的,只能是荀彧荀文若。荀彧论起政务来,当世几乎无出其右,他这项属性要是S,别人最高也就A,不先练上个三五十年,就别想超越他——可是荀彧这时候也就才三十岁,除了天赋异秉外,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明他为啥就能这么强。而除了政务之外,这位未来的荀令君在军务和谋略上也颇有独道之处,尤其大局观很强,整个曹营,估计除掉开了金手指的是勋,排第二的就是荀彧了。  况且,是勋不能一直大开金手指,因为随着他的介入越来越深,历史的轨迹肯定会有所改变,万一自己按照原本的历史来分析得失,说错了话,难免会给曹操留下夸夸其谈的不好印象。“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所以进了曹营以后,他对于军政大事是尽量多听少说。  那么既然如此,他这回被曹操兄弟给拉了伕,第一个想到要去请教的就是荀彧了。可是荀彧虽然跟他关系也挺不错,这时候却忙得脚跟踢后背,根本就腾不出空来授徒。因此荀彧就说,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最熟悉地方政务,恰巧这几天到鄄城来述职,他一定能够把你给教会喽。是勋问是谁,荀彧曲起两枚手指,说出一个人名来——  “寿张令程立程仲德。”  要说程立这名字,知道的人还真不多,就好比提起氏仪来,恐怕压根儿就没人知道。但是氏仪改名是仪,史书上就有他的名字了,而程立后来改了名,那更是大名鼎鼎,后世的拥趸无数。  改名的起源是程立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爬到泰山顶上去观日出,然后双手一抬,一轮红日就从自己两手之间喷薄而出。后来他把这个梦随口告诉了荀彧,等到再后来立了大功,荀彧又把这个梦转述给了曹操,曹操高兴极啦,心说这是佳兆啊——程立现而今是我的属下,他捧日而升,那不就预示着在他的辅佐下,我可以如同朝阳一般冉冉而起吗?于是就给程立在名字上添了个“日”,改名为程昱。  一般说起曹操麾下第一梯队的谋臣来,大家都会想到五个人,那就是:荀彧荀文若、荀攸荀公达、贾诩贾文和、郭嘉郭奉孝,最后一位便是程昱程仲德。只是这个时候,程昱还叫着程立的本名,而且智谋不显,职务也仅仅是寿张县令而已。  当下是勋一听荀彧说出程立的名字来,不禁大喜过望,说赶紧的您给写封介绍信,我这就去拜访程立。  程立暂居在鄄城的传舍内,是勋拿着荀彧的介绍信上门求见,程立迎出门外。是勋抬头一瞧,嘿,史书上的描写不错,这人真是一大高个儿,估摸着超过一米九了,自己这一世还真没见过这么高身量的古人。  程立不仅仅个子高,骨架子也大,手长脚长脸长外加胡子长,瞧上去威风凛凛啊,就不似个文士,倒象个久征沙场的武将。这时候是勋还不到一米七(根据年龄来推算,估计还能再长个五六公分就到头了),就得仰着脖子才能跟对方交谈。  当下两人见了礼,程立把他让入屋内。是勋开门见山,说如今济阴太守曹德想要任命自己为督邮曹掾,帮忙行县,可是自己从来就没有民政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诚心前来请教。程立面沉似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开口就问:“武帝初设刺史之职,规定了‘六条问事’,是君可知之乎?”  是勋摇摇头:“愿闻其详。”于是程立就掰着手指头开始背诵:“一条,强宗豪右,田宅逾制,以强凌弱,以众暴寡。二条,二千石不奉诏书,遵承典制,倍公向私,旁诏守利,侵渔百姓,聚敛为奸。三条,二千石不恤疑案,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喜则淫赏,烦扰刻薄,剥截黎元,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妖祥讹言。四条,二千石选署不平,苟阿所爱,蔽贤宠顽。五条,二千石子弟恃怙荣势,请托所监。六条,二千石违公下比,阿附豪强,通行货赂,割损正今。”  “夸嚓”,是勋就觉得被一万条数学定理当顶砸下,砸得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赶紧拱手,说程令劳驾你说得慢一点儿,这么一大段我压根儿就理解不了啊。  程立轻轻地撇了撇嘴,面露不屑之色,估计要不是是勋是拿着荀文若介绍信来的,他当场就能把人给轰出去。于是耐下性子,简单扼要地解释说:“朝廷以刺史督察二千石,二千石以督邮督察属县,其理则一。‘六条问事’,扼要言之,查长吏渎职、违法、损公、害民,并豪强逾制侵田等事也。”  是勋心说你这又走另一个极端,说得太简单了,督邮行县的目标就是冲着县内长吏和豪强去的,查的就是各种违法乱纪行为,这还用你说吗?我猜都能猜得出来啊。程立跟那儿压着火呢,结果是勋心里的火也隐隐地给拱起来了,但他终究是来跟人求教的,老师随时都能撩挑子,学生可不敢逃课,要不然考试不好过关哪。当下只好连连作揖,请求程立再说得具体一些。  程立歪过头去想了一想,突然伸出两枚手指来,问是勋:“行县有两法,未知是君愿意选择哪一种?”是勋问他哪两法。程立说:“第一法,乘车马,张伞盖,属吏簇拥,兵丁卫护,遇亭则止,逢传必居,以待县之长吏各赍财货前来拜谒,所献多的便给上评,所献少的便给下评,如此而已。”  是勋心说那不就是要我随便糊弄,外加索贿受贿吗?这倒是不难,可我要真想这么干,还用得着来请教你?赶紧追问:“未知第二法又如何?”  程立说:“第二法,轻车简从,微服而行,不宿传舍,其难知如阴,私访于乡民野老,以观一县之政;至于县内,不告而入,其迅疾如雷霆,封查府库、账册,以督一县之藏。”  是勋听了连连点头,可是随即就摇头,说:“如此看来,是某只好用第一法行县了。”  他这么一回答,倒听得程立一愣。其实程立是存了三分耍他的心思,所以说行县两法,一是糊弄和受贿,二是真办实事儿,他估摸着,是勋就该立刻拍胸脯保证用第二法。然后呢,要是真的想好好办差,那就循着第二法再深入请教,要是打算糊弄,那就敷衍两句,然后告辞。终究两人只是初次见面,还没有深交,你就算存着糊弄的心思,也没有当面说出来的道理啊。就好比程立直截了当地问:“你想当好官还是赃官。”就算再大的赃官,也不可能马上点头说“赃官赃官,我就是一赃官”啊。  所以程立迷糊了,不自觉的就追问一句:“是君欲行第一法?何也?”你昏了头吧?你就不怕我转脸就禀报了荀彧,荀彧再禀报曹操?曹操生平最痛恨贪官污吏,就算你对他家有恩,他顶多把你给好吃好喝地供养起来,也不可能由着你在他辖区内胡作非为啊。  听到程立的询问,是勋故意面露苦笑,说:“没有办法,如何私访,如何查账,是某毫无经验,既然程令不肯相教,那也只好屈从下策了。是某这便回复曹济阴,把这个督邮让给程令来当吧。”  他当场将了程立一军——我如此诚心诚意地来请教,你却教我糊弄事儿,你想干嘛?难不成你是觊觎这督邮的位置吗?他这话一出口,倒搞得程立挺尴尬,只好“呵呵”两声:“是君真诙谐士也。”赶紧端起杯子来喝口水,遮遮那张长脸。等把杯子放下来,程立突然就转守为攻:“听是君此言,是欲向某讨要懂得理民和查账的属吏吧?”  是勋暗中翘大拇指,果然不愧是曹营五大谋士之一,这脑筋转得就是快,这“乾坤大挪移”打得就是到位。既然小胜一场,他也就不再咄咄逼人,赶紧再作揖:“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你看,这不是我开口问你要人啊,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啊。  程立一捋长须:“寿张有一上计吏,恰巧跟从某到鄄城来,深通政理,那便暂时借与是君吧。”  
    是勋跑传舍去向程立请教的同时,曹操跟曹德也在一边喝酒一边商量事儿。曹操就问了,兄弟你点名跟我要是宏辅,不是光瞧着他工作清闲吧?你究竟有何用意?  曹德微微而笑,反问曹操:“兄长以为是宏辅何如人也?他还有何不足之处?”  曹操就把跟荀彧、夏侯惇说过的话简单复述给弟弟,完了说:“宏辅年方弱冠,缺乏实务经验,是其不足之处——难道正因如此,故而你要让他行县,去历练一番么?”  曹德摇头:“我料宏辅此去,必有惊喜。宏辅当世杰士,所欠缺的绝非实务经验,而是自信。”  曹操就不明白了,说是勋当初在我大帐之内侃侃而谈,你是没有亲眼见到,要说他缺什么我都信,说他缺了自信,没自信的人能那么成功地说服了我吗?  曹德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对曹操说:“兄长以为宏辅的见识,都是陈登、曹宏所教,但小弟若跟你说,徐、兖合纵之计,本出宏辅之谋,陈元龙、曹仲恢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你相信吗?”  曹操闻言吃了一惊,赶紧追问,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来的?曹德就说了,这本来就是是勋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知道徐州不可安守,所以说服陈登和曹宏,要把徐州献给兄长你或者是平原的刘玄德,根据我的观察和分析,他说的不是假话。此人非止徐、兖二州,简直对天下大势都洞若观火。可是兄长你为什么会误会他,以为他只是陈登等人的传声筒呢?就是因为他对自己不自信,当初身负重任,不得不大胆放言,可等到入你幕中,就局促得不敢多说话了,生怕说错了被你看轻。  “兄长不要倒果为因,且细思其本。徐、兖合纵,甚至将徐州献于兄长,这般大计,陈元龙岂会托付给一个徒逞口舌之利的人?我家与宗家向来不睦,曹豹之婿的身份,对于游说兄长又有什么益处呢?再说屯田之策,倘若不是是宏辅的谋划,而出于陈元龙授意,徐州自有流民,自有资储,为何徐州不先行之?”  曹操沉吟了好半晌,才开口道:“如此说来,兄弟你是想让是宏辅做一些实际的事情,而非仅仅整理文书,好增强他的自信吧?好吧,那我便拭目以待,看看他会给咱们带来何等的惊喜。”  是勋是在三日后离开鄄城,带着济阴太守曹德的公文,开始他行县之旅的。济阴郡总共十一个县,最北面的鄄城和廪丘归属刺史曹操直辖,定陶是郡治所在,都可以不理,剩下八县:离狐、成阳、句阳、乘氏、冤句、成武、单父、己氏。是勋打算先直线南下,奔成阳县去。  他按照程立“行县第二法”所说,轻车简从,微服而行。跟在身边的,除程立推荐的寿张上计吏卢洪外,只带了两名家奴和一个书僮。这书僮年方十五,但是身量很小,就跟十二岁似的,眉目清秀,豪气盖天,腰佩长刀,跨下骏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简直就是一哪吒三太子!  没错,这位书僮其实姓管,单名一个巳字……  是勋要下去行县,管巳寻死觅活地偏要跟着,说夫君你手无缚鸡之力,路上要碰上强盗可怎么办?不行,我得保护你,免当望门寡。是勋说我可以找你爹或者白老五当保镖啊,此话不说还则罢了,话才出口,管巳就冲出门去找老爹管亥好一顿央告,然后把白老五又踢了个满头包。管亥十年前就死了老婆,跟闺女两个相依为命兼相依为盗,所以宠她宠得不得了,跟是勋说:“我忙着开耕播种,这时候离不开啊——再说了,我要是远离了鄄城,跟你走了,曹操能放心吗?”  是勋没有办法,只好让管巳扮成个小书僮,跟自己上路。可是离了自家庄院还不到两里地,他就匆匆停下了坐骑,一指管巳:“你,下马。”  管巳疑惑地瞥他一眼:“干嘛?”是勋说:“你瞧有这样的书僮吗?骑着高头大马,竟然比主人还威风。你下来,换卢先生的骡子骑,让卢先生骑马。”管巳撒泼不干,是勋拼命努起胸中豪气,朝她一瞪眼:“我这回是微服私访,就你这模样,是个人就能瞧出不对来。你要不肯换骑,那我就回去换了公服,乘坐马车,各县去索贿受贿,鱼肉百姓得了,然后你一刀杀了我吧——反正你们父女俩宰的贪官污吏也多了去了,不差多我一个!”  说着话,他就一梗脖子:“来啊,看在你我未婚夫妻的份儿上,给我来个痛快的。”  管巳一噘小嘴,“当啷”一声刀就出鞘了:“砍就砍,谁怕谁啊?你先伸胳膊出来,我先砍你那一条胳膊!”可是她嘴上说得凶,终究真下不去这手,好说歹说,只好把小嘴噘得跟能吊个酒瓶儿似的,嘟嘟囔囔的换了骡子骑。  是勋抹了一把脑门儿冷汗,咬着牙关趁胜追击,说你那刀太显眼了,别挂腰上,藏在骡鞍旁边比较合适,还有啊,我不点头,你不能随便开口说话,要是坏了我微服私访的大事儿,你老公的前程那可就交代了呀。  好不容易约法三章,勉强控制住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准老婆,是勋一行四人终于重新启程,沿大路走了大半天,当晚就在一户民家借宿。第二天起来行不多远,便见视野骤然开阔,青光耀眼,面前浮现出一片盛大的水面来。  是勋向卢洪打问,卢洪告诉他,这片水面就是著名的雷泽了,又叫雷夏泽、龙泽,传说当年华胥氏就是在泽畔踩了巨人的脚印,有感而孕,生下的圣王伏羲,后来大舜耕于历山,渔于雷泽——也是指的这里。雷泽东西二十余里,南北十五里,绕过雷泽,就能抵达成阳县城。  是勋说那得绕好几十里地哪,不知道有没有船只可渡?管巳不到十岁就开始跟着老爹厮杀疆场了,眼睛很尖,当即远远地一指:“有船,还是一条大船呢。”  是勋手搭凉篷,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就见离岸数十米外,平静的水面上漂荡着一条画舫——瞧着就跟前一世颐和园里的石舫差不多大小,只是没有双层而已。他不禁一撇嘴,心说小罗莉见识太浅,就这也叫大船?  不过没办法,搁这个年月,说到交通工具方面的见识,是勋瞧所有人全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他估摸着将来某一天,自己即便见了东吴的楼船,心里也会这么嘀咕:“切,就比碰碰船大不了几圈儿。”  卢洪策马奔近岸边,远远地招手呼喊。时候不大,就见画舫的舱帘一挑,出来一名士人,四十上下年纪,高冠博带,白面长须,朝他们望了几眼,回复道:“我这不是渡船,乃是游泽之舫,不渡人的。”  是勋就马上深深一揖,大声说道:“春和日丽,水波不兴,君之雅兴,深感我怀。我等远行而来,欲往成阳县去,见君画舫,冒昧动问。未知这泽上还有渡船否?”  那士人听他举止得当,谈吐不俗,也急忙还礼,问:“未知先生从何处来,怎么称呼?”是勋随口编造:“不敢,某自青州而来,姓杨……”才刚想说姓杨名过字改之,瞥眼瞧见身旁管巳坐骑鞍囊里露出的半截刀鞘,就不禁打了个冷战,觉得这名字大是不吉,于是赶紧改口:“姓杨名修字德祖。”  那士人一皱眉头:“却不闻青州有杨姓。”他见岸边这人骑着高头大马,衣衫虽不华贵,风度倒是不俗,还有数人跟随——就连书僮都有骡子骑——瞧着不似寒门,就象是世家的公子哥儿出外游学的。可是青州有姓杨的世家吗?  是勋既然冒了杨修的名儿,那干脆就冒充到底,说:“祖籍弘农华阴,前赴青州寻郑康成先生不遇,返途经此而已。”  弘农杨氏那可是名闻遐迩的大家族,从杨震到杨修的老爹杨彪,四世三公(其实这时候杨彪最高做到卫尉,要到献帝逃出长安以后才拜的太尉),那就跟袁家有得一拼。所以对方一听这位公子哥儿是弘农杨氏,态度立码就热情起来,连声致敬:“成阳李全,有幸相逢。雷泽中本无渡船,便请杨公子登舫,李某载君往成阳县去吧。”  这个李全字易中,乃是郡内的显族,曾与定陶王家联姻,广有田产,豪富无匹。他有一座庄院就在雷泽旁边,因而这天见春暖花开,天气晴朗,就邀请三五好友登舫游湖,开一个小小的诗会。是勋上得船来,跟众人见礼,原来李全那些朋友也都是郡内豪强,一个姓庄,一个姓卫,两个姓卞,年纪都比自己大,最小的也三十多了。  李全邀请“杨公子”入座,并且送上笔墨,请他也来赋诗一首。是勋一时技痒,答应了,就问以何为题啊?李全说:“即以游春为题,不限韵,不拘长短,做五言一首。”是勋低着头琢磨,想起北朝的庾信曾有一首《奉和赵王西京路春旦诗》,掐头去尾……还必须得修了当间儿,似乎勉强可以一用。  正在构思该怎么修改呢,就听一个姓卞的说:“某已做得,献丑了。”是勋赶紧侧耳倾听,就见那姓卞的站起身来,举起面前牍板,摇头晃脑地朗诵道:“其自羲皇始,乃洎乎周秦……”  是勋差点儿就没满口老血喷出一里地去,不禁想起了后世的一则笔记,说有个士人自称能诗,开口是“自从盘古开天地”,然后就作不下去了。他喵的“其自羲皇始”,你没从盘古开始说,足感盛情……然后羲皇下面还有周,有秦,您老兄这是写诗啊,还是要做史啊?没有李白作《蜀道难》的功力,你就真敢这么开篇?这胆儿未免太肥了吧!  姓卞的吟完歪诗,姓庄的也完工了,张口就是:“杨兮生于岸,水兮清于泽……”是勋心说你这是写五言啊还是写楚辞啊,“兮”来“兮”去的烦不烦人哪?把那“兮”字省了改四言好不好啊!  原来他喵的眼前这票公子哥儿就这垃圾水平,比前一世所见满网络的打油诗也高明不到哪儿去,那自己还用得着抄什么庾信啊,庾骠骑还不得恨得从几百年后穿越过来掐死自己!罢了罢了,自己想在这时代继续混下去,不能全靠抄袭,也得试着加强自身的诗歌水平,好,老子今天就先拿这群货练个手吧!  ——————————我是妖娆的分割线——————————  相信大多数读者在读小说的时候,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代入感,只是人各千面,要想从一个主角身上找到契合自己喜好的特点,那还真是不容易啊。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网络小说盛行以后,求出场、求客串就层出不穷。所以我这本小说,那也就在不影响主线情节,不胡乱塞人的前提下,出让某些NPC的姓名,让读者们也勉强可以过一把瘾。  前面谢徵谢道士、鱼他鱼管家,就是这么来的,这章里又出了李全李易中,一两章后还有宁可宁许之也会粉墨登场。不过那位程昱手底下的上计吏卢洪可不是客串,那是真真正正史有其人——虽然志书上并没有他的名字。有人还能想起他来不能?  顺便,这回又分频强推了,请读者们不吝收藏、推荐、评论、打赏一下吧,要是有兴趣,也请各处帮我宣传一下,多谢多谢,在下稽首了。  
    是勋上舫最晚,所以诗成也最晚,等其余几人全都吟过了,就没有一篇能看的——好点儿的就象一坨屎,差点儿的好似屎里的蛔虫——他又隔了少顷,才终于完稿,站起来身,胸有成竹地念道:  “贪爱春波绿,一篙白沙远。意迥心骀荡,云高风缱绻。念自姚墟始,教民以为便。迩来村屯虚,泽畔芦芽短。”  前四句写景,后四句抒情,说当年虞舜从姚墟而来,到雷泽教老百姓打渔,使聚落成镇,可是如今所经之处,久历兵燹,村庄残破,百姓流离,就光剩下自然之景,而全无人气了。  其实面对眼前这票二把刀,老老实实写景就得,不用加什么微言大义,但是勋是拿他们练手的,将来要练成了得在曹操面前卖弄,要是仅仅言辞华丽却空洞无物,曹操那里绝通不过。再说了,光写四句太过简短,显得敷衍,所以才特意加上那后面四句。  念完以后,李全等人是连连鼓掌啊,说不愧是弘农显族公子,这格调、这韵味、这遣词、这造句、这吟咏的风度、这喷唾沫的POSE……那就浑然上乘,非我等所可以比拟啊。可是他们夸来夸去,全是虚言,就没一句夸在点子上,是勋心说其实不是我的诗好,是我顶着这个弘农杨氏的名头响亮吧。所谓“明珠投暗”,自己扔出去这颗虽然不算是明珠,但没想到投的地方不仅仅漆黑一片,简直就是虚空。  当下心里嘲笑着这群附庸风雅的俗人,表面上却装模作样地连声逊谢。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舱外有人高声叫道:“李公,你要何时才肯跟我前往县署去作证呢?!”  李全听到这话,脸色“刷”的就沉了下来,扯着嗓子回复道:“汝这狗子,竟敢追到泽上来坏某的雅兴,罪不可恕!快滚,快滚!”  姓卫的赶紧安抚他:“李兄何必与这等小人一般见识?小人之行,自然使君子震怒,但若怒气伤身,反中小人下怀啊。”  就听舱外那人又道:“宁氏的案子,必要靠李公为证,李公一日不肯应允,我便一日相随,不死不休!”  一个“死”字出口,李全反倒被激得冷笑起来,呵斥道:“若县尊真要某去作证,为何不遣人来相请?此案已然定谳,汝这狗子却多的什么事?!”姓卫的笑道:“某有一计,便叫这俗吏也来做诗一首,做得出时,李兄便允了他又有何妨?”除了是勋,舱内众人全都大笑:“他一个单家俗吏,哪晓得什么是诗,什么是文?卫兄太也促狭。”  李全也笑,说:“这狗子若是个知羞知耻的,闻得此言,便要投泽自尽了。卫兄好计谋。”当下扬声叫舱外那人做诗。果然此话一出,那人便不再开言了。  是勋伸出手去,撩开帘栊,朝外一望。只见不远处的水面上载沉载浮着一叶小舟,舟上之人年纪很轻,虽然穿着长衫,却将下襟掖在腰里,露着两条光腿,双手摇桨,不似船夫,却偏偏做着船夫之事。怪不得舱内众人要说他是“单家”,也就是寒门庶族,果然瞧模样便是个平头百姓或者底层小地主。  那人低了头,正在沉吟,也不知道是在想诗呢,还是在琢磨要不要跳水自尽,以洗此辱。是勋就问此人是谁,姓卞的解释道:“是本乡一个小小的游徼,俗不可耐,杨君不必理会。”  汉制,县下有乡有亭有里,乡长名叫有秩,由郡府任命,还有三老,负责教化,这二位都是坐办公室的。至于跑腿的则有游徼和乡佐,游徼负责捕盗,乡佐负责收税,搁两千年后,就相当于派出所所长(但是基本上没有所员)和初级税务员。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吏,世家子弟肯定是不屑于干的,他们就算不能举茂才、察孝廉、乘公车,也起码得从一县的诸曹掾史做起。  于是是勋淡淡一笑,也就放下帘栊,不予理会。可是没想到,隔了不到三分钟,那游徼竟然真的开口吟起诗来:  “君难未及纾,高邑成秽墟。乱塚连为埂,白骨浮为菰。即此游春心,岂异林中樗!”  听了这诗,是勋不禁大吃一惊,心说小子厉害啊!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能够做出五言六句来,其实并不值得惊讶,因为很可能是从前旧作,略加修改而成,然而这诗文、诗意却真值得叹赏。前两句说献帝还在乱臣手中,国家还没有太平,历经兵燹,城池都化作了废墟;中两句写景,说乱坟连缀成了泽畔的田垄,白骨漂浮变成水里的野茭白;末两句开骂,说都这年月了你们还有心思游春哪?你们跟庄子预言中那大而无当、不成材料的臭椿树有啥区别!  就听李全冷笑一声:“题名‘游春’,诗中便犯‘游春’二字,真是俗不可耐。”是勋心说是啊,他要不点明“游春”,怎么能把咱们几个不点名儿地全都给骂了呢?他还低着头在仔细咀嚼这首诗呢,突然脚下舱板一晃,随即听到那游徼的声音就在舱门口响起:“我诗已经做成了,李公不可食言。”  李全勃然大怒,一拍几案:“狗子大胆,竟然上某的舫来,来人,速速将他拋入泽中去!”随即舱外便传来了呼喝、怒骂之声。  “且慢!”是勋轻喝一声,再瞧瞧舱内众人都疑惑地望向自己,就赶紧堆下满脸笑来,“此人有趣,待我耍他一耍。”说着话,顺手抄起自己的诗版,撩开舱帘,步出舱外。  只见几名画舫上的家丁就揪着那名游徼,正打算往水里扔呢。是勋轻轻摆摆袖子,家丁知道这是老爷请上舫来的贵客,于是一齐松开手。是勋把诗牍递给那名游徼:“你看这首诗,比你的如何?”  那游徼满脸的不愤,一边整理差点儿被扯烂了的衣服,一边伸手接过牍板来,瞟了一眼,撇嘴道:“文辞尚可,但转折突兀,又不敢尽言,算什么好诗了?”  是勋心说行啊,这就一拳打中了老子的软肋,起码论起诗才来,这狗子就甩舱里那票公子哥儿十条大街啊。他仔细打量面前这个游徼,只见对方年纪很轻,光光的下巴没有胡须,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年龄,不禁心下暗惊。然而表面上却并不露声色,只是问:“汝才多大,怎么就做了游徼?又如何胆敢轻慢长者?”  那游徼说:“我是继承父职做了游徼。有志不在年高,昔项橐七岁而难孔子,况且我的年岁,两倍于项橐,而所当面的,又不及夫子之万一呢?”  是勋心说什么“不及夫子之万一”,你能说“狗屎不及满汉全席之万一”吗?把李全他们跟孔子搁一块说事儿,简直就是对孔老二他老人家的莫大羞辱嘛。听得这游徼谈吐不俗,他不禁兴趣倍增,于是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那游徼闻言一愣,估计他平常都被那票世家子弟“狗子”、“俗吏”之类的称呼叫惯了的,突然有位青年公子口称“阁下”,就觉得很不习惯。愣过以后,赶紧拱手:“不敢,小人吴质。”  是勋闻言,双眉不禁一挑,再度追问:“可有字么?”“草字季重。”  舱中传来一片哂笑:“这般单家狗子,竟然也学人起字,就象是马粪要刷金漆一般,真正的可笑。”但是是勋却并没有笑,反而倒退了一步,瞪大双眼:“你便是吴质吴季重?!”  吴质这个人,在演义中仅仅露过一面,存在感很弱,而即便在正经《三国志》正文当中,也没有单独的传记,只是在别人传中附了几段而已。但是对三国有所研究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就绝不简单。  首先是文才不简单,虽说基本上没留下什么作品,也不能跟曹氏父子和孔融他们相提并论,但好歹是附在王粲等“建安七子”传中,并且专门提过他因“文才”而被曹丕相中,引为属吏的。其次是智谋不简单,这在演义里也有写,后来吴质做朝歌县长,每晚上都藏身在装绢帛的筐子里潜入曹丕宅邸,帮忙谋划怎么对付曹植,抢夺继承权。后来这事儿被杨修知道了,就禀报曹操,吴质跟曹丕说你别慌,今晚你别再装我了,真的装上一筐绢帛,魏公查到了,就反而会疑心杨修挑拨离间。  所以说吴质是曹丕的心腹谋士,当时的人将他列入五官中郎将“四友”之中。这“四友”可了不得,除了吴质外还有朱铄,最可怕还有一位陈群陈长文,和一位司马懿司马仲达!根据史料记载,当曹丕篡汉以后,就拜吴质为振威将军,假节钺都督河北,成为一位大军区司令——虽然是后方军区。  只是吴质出身太低,所以可能自卑到了极点就开始变态,基本上是见人就踩,不但敢踩曹魏同族的曹真,还敢踩跟自己同为“四友”的朱铄和陈群,奇怪的是他唯独不踩司马懿,还多次在曹丕面前说司马懿的好话。所以等他挂了以后,就被众人联合起来狂踩,谥号为“丑侯”,要等司马家掌权以后才给扳过来,改谥“威侯”。  所以是勋觉得这个吴质还真是敏啊,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腿,应该牢牢抱紧——先是曹丕,然后是司马懿——这份儿见识那就彻底拔群啊!因此他听了吴质之名,就不禁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你便是吴质吴季重?!”  吴质就纳了闷儿了,心说这位谁啊,我不认得啊?赶紧再拱一拱手:“阁下面生得很,难道识得我吴质么?”是勋脑筋一转,突然大笑起来:“既无质而又重,那不正是樗木么?如何倒敢嘲笑我等?”  他这话一出口,李全当即勃然大怒:“好狗子,竟敢谩骂我等为樗木!”冲出船舱来就要给吴质饱以老拳。是勋心中不禁长叹一声——我靠老子要是不解释,你们被人当面骂了也压根儿就没听出来是吗?早知道就换个说词,让你们糊涂一辈子去!  ——————————我是纠结的分割线——————————  我必须得说,读过那么多的穿越网文,对古典诗词具备常识性认识的作者都寥寥无几,更别说有一定的知识积累了。当然不要求通史的同时还通诗词,这对网上网下的各类作者,要求都过于严苛了,但我认为作为一名负责任的作者,创作过程中遇到自己所不熟悉的领域,必须能避则避。  就说诗词吧,首先抄诗得要符合人物情境,符合时代氛围,其次功力不足的话就不要随意编造。前一个要求,大部分穿越文的作者都能达到——只要他们是在用心创作,但后一个要求就比较困难了。主角往往可以大抄后世的诗词,但是碰见比方说诗会的时候,你不能只让主角一个人发声啊?那怎么办?NPC难道也抄诗?  某些作者,干脆硬着头皮自己上,然而对自己要求严格是好的,不在此之前先恶补一下诗词常识,那就不应该了,咱们先不论平仄,您起码都押上韵行吗(还不要求古韵)?另外一些作者,则去犄角旮旯里搜寻一些没名气的古诗,往NPC身上安,必须承认,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偷机办法。  那么,现在轮到自己了,我该怎么办呢?避开每位NPC的创作?或者去搜一些没名气的作品?那未免对自己要求过低了。我最终的决定是自己硬着头皮顶上。好在本人曾经混过一阵子传统诗词圈,更好在汉魏的诗歌对于平仄和格式都没有后世那么讲究……但是也有烦难之事,那就是上古韵和中古韵是不同的,更别说夹在其间的汉魏时期了,平水韵不能用,纯上古音也问题多多。最后,我只能捧着一部《汉字古音手册》,以上古韵为基础,偶尔夹杂一些中古韵,勉强搞几首短的出来。  从这章开始,自己作诗——首先是吴质,这家伙号为文学之士,但是流传下来的诗歌只有一首,还是后来悼念曹丕的,因为情节需要,就只能假造了。或许很多读者会骂我多事,与其有空写诗,不如多构思几段情节。但是没有办法啊,本人的创作习惯从来如此,迎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你要是不懂诗呢,就随便滑过去好了,也不必专门去读;你要是懂诗呢,瞧着我假造的文通字顺即可,也别要求太高。  但总而言之,我都这么辛苦了,劳驾多来点儿收藏、推荐、评论啥的吧,就当可怜可怜我喽。  
    吴质被轰回自己的船上去了,是勋和李全返回舱中,继续他们的“诗会”。李全还想邀请“杨公子”去自己庄院小住几日的,但被是勋借口“尚有要事,须尽快赶到成阳县去”,给婉拒了。  画舫行得很慢,估摸着整整三个小时,才终于穿过雷泽,在东南方靠了岸。是勋一行人下得舫来,与李全他们挥手告别。直等画舫行得远了,是勋转过头来,才见岸边柳树后蹩出一个人来,纳头便拜:“吴质见过上官。”  是勋赶紧双手搀扶:“季重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原来适才在画舫上,他给卢洪使了个眼色,于是卢洪就假装帮忙驱赶吴质,暗中把曹德签署的公文给吴质亮了一下,并且附耳私语,要吴质先划船到成阳附近岸边去等。吴质虽然年轻,但果然敏得不得了,听了卢洪的话,假装满面羞愧之色,逃也似的就蹿回自己的小舟上去了。  李全他们还问哪:“未知尊介说了何言,能叫这狗子知难而退?”是勋和卢洪对望一眼,假装神秘兮兮地笑笑摇头,不肯揭秘,李全等人也便只好作罢。  等终于渡过雷泽,见到了吴质,是勋就询问他成阳和附近几县的情况。吴质回禀道:“小人只在成阳、句阳二县走动,别处情况并不知晓。句阳高令为贤长吏,其丞、尉皆曹使君所置,虽无长才,也皆奉公守法,而至于成阳么……”  他顿了一顿,突然转换话题:“近日成阳县内出一奇案,不知上官愿意听闻么?”  是勋心说有案子可查么?这可有趣啊,当下微微点头。于是吴质就先问:“前汉时有所谓‘楚之二龚’,上官听说过吗?”是勋说那怎么会没听说过,那是指的彭城龚胜龚君宾和武原龚舍龚君倩,因为都是楚人,名闻当世,故谓“楚之二龚”。  吴质点点头,继续说:“孝哀皇帝时,曾征龚胜为谏大夫,胜所荐三人,一个便是与之齐名的龚舍,其二为济阴人侯嘉,其三为亢父人宁寿。龚舍、侯嘉公车入京,也都拜为谏大夫,而宁寿称疾不至。因孝哀皇帝本为定陶恭王子,乃迁邻郡名士入国,以实乡梓,宁寿也在迁内,遂成大族……”  据吴质说,宁家就这么着在成阳县内定居,世代相传,人丁逐渐凋零,到了灵帝时候,还剩下孤独一根儿独苗,名叫宁彤,广有田产,在县里就仅次于李全他们家。  可有一点,这宁彤前后娶了两房老婆,还纳了大群的侍妾,却均无所出,直到将近五十岁了,才由一名身份低微的婢女帮他生下一个儿子来,起名为宁可,宁可三岁的时候,宁彤又得一女。如今宁彤夫妇已死,宁彤的婢妾也都死的死,放的放了,宁家光剩下了宁可一人,年方弱冠,起字许之,尚未娶妻——其妹已在前年嫁了人。  是勋前一世虽然不是侦探小说迷,多少也瞧过几部作品——作为一个文艺宅男吧,起码《大侦探福尔摩斯》那是一定要看的,《名侦探柯南》也是要追的……所以他一听这背景情况,本能地就嗅到了其中的犯罪味道。你想啊,孤零零光杆儿一小伙子,无亲无故,坐拥良田美宅,又当乱世,他身上要不闹出点儿案子来,那简直没有天理啊!  “难道这宁可为人所害了么?”  吴质摇摇头,回答说:“是宁可为人所告,告他殴打生父,罪在不孝……”  是勋闻言一愣,心说你刚才不是说他老爹已经死了么?他难道还能把老爹从坟里挖出来揍一顿?也不对啊,刨老爹的坟本身就是大不孝,还用告他殴打生父吗?等等,生父……我靠这里面另有故事啊!  吴质继续解说,说这宁家隔壁有户人家姓王,主人很能下崽,连生四子三女。最近宁、王两家因为田地起了纠纷,宁可年轻气盛,就狠揍了老王一顿,老王一怒之下,就去县衙把他给告了,说其实自己才是宁可的亲爹……  是勋心说好嘛,这儿就又冒出一个隔壁老王来,果然后世到处流传的隔壁老王的故事空穴来风,不为无因,难道所有的“老王”都……他就不禁想起了穷沟里那个隔壁老王,话说自己如今的身量跟爹妈都差得很远,但刚刚超过隔壁老王,难不成自己也……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吴质见长官面色有异,似乎有些疑惑,又似乎有些愤懑,还隐约的有些尴尬,眼神飘飘乎乎的,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止住了话头。是勋还在那儿神游天外呢,旁边的管巳可忍不住了,追问道:“怎么那老王倒是宁可的亲爹了?你快继续往下说啊!”  是勋这才收回心神来,转过头去瞪了管巳一眼,小罗莉噘起嘴巴,老实不客气地瞪将回来。双目相交,是勋大败亏输,只好再转过头去催促吴质,继续陈述案情。  据吴质说,隔壁老王初告宁可,说二十多年前,那宁彤因为无子,所以就把一名婢女送来他家,问他借个种,他一口应承下来,然后日夜耕耘,终于把婢女的肚子搞大了,产下一子,连娘带孩子送回宁家,就是今天的宁可。  我靠借种!是勋心说没想到古人还挺开放的嘛,我还以为只有两千年后试管婴儿技术产生了,才有不孕不育夫妇买精子呢,没想到这年月不需要啥技术,人家就玩儿上这招了。是啊,反正只是送过去一个婢女,也不会坏了大妇的名节。  “然而,”吴质说到这里,突然就一个转折,“县丞接了案,要老王将昔年借种的契约将来审断,可是老王二番上衙,却突然改了口供,说是年深日久,自己记岔了,当年并无借种之事,是他租用了宁彤的婢女,租期到日,那婢女已然有孕,产下子来,宁彤便认作了己子……”  是勋心说真长知识,婢女能借不奇怪,借来了竟然还能“用”,用出“人命”以后竟然还回去变本主的崽儿了,我靠这故事……啊不这案件就伦理得很呀!他的兴趣越发浓厚,不禁追问道:“然后如何?那宁可果然是隔壁老王之子么?”  吴质说:“于是县丞便拘了宁可前来,滴血认亲,确定乃是隔壁老王之子,就此判了他一个以子殴父为大不孝之罪,如今下在狱中……”  “滴血认亲啊……”是勋听到这里,不禁沉吟了起来。  “滴血认亲”是一种古老的亲子鉴定法,据说取一盆清水来,使二人共同滴血入水中,倘若实有血亲关系,则两滴血就会溶合在一起,否则的话就不溶。是勋听说过这事儿,也知道这事儿不靠谱,但是究竟有多不靠谱呢?  是勋终究不是学医的,相关的知识也都欠缺,他知道两千年后通过验DNA可以确定血亲关系,既然必须搞得这么复杂,可见滴血这法子不灵。为何不灵,有多不灵,他就不清楚了,要是脑补的话,大概血型相同的就能相溶,不同的不能相溶吧,可是哪怕血型相同也不能证明就有血亲关系不是吗?世间一共才多少种血型?  是勋有点儿想当然了,因为“滴血认亲”不是普通的不靠谱,而压根儿就是鬼话。血溶于水,所以两滴血最终总会溶合的,只是因为实验环境和条件的差异而早点儿溶或晚儿点溶罢了。这跟血型完全无关,也完全不能用来鉴定亲子关系——一句话,这法子不是时灵时不灵,而是压根儿就不灵。  是勋不知道这些,他还在那儿脑补呢,心说要是能够推翻“滴血认亲”的权威性,那就可以推翻宁可跟隔壁老王有关系的结论啦——这年月最讲究孝道了,以子殴父可是大罪,估计宁可轻判不了。既然吴质说这是桩“奇案”了,估计这事儿就不真,那宁可是给冤枉的。可是要怎么才能推翻“滴血认亲”的结果呢?总不能随便逮一群人来一组一组地试,说不定那么一搞,不但不能推翻愚昧的习俗,反而莫名其妙多出很多“隔壁老王”来呢。  琢磨了好一会儿,不得要领,他只好再问吴质:“汝又如何知晓,那宁可并非隔壁老王的骨血?”吴质疑惑地望了他一眼:“既已滴血认亲,宁可自然是隔壁老王之子,事无可疑啊——难道上官还未曾明白此案的蹊跷所在吗?”  蹊跷所在?既然大家都信了滴血认亲,那又有啥蹊跷可言了?是勋瞧着吴质,本能地就觉得这小家伙的眼神儿不对,貌似隐藏着一丝失望,甚至还可能有一丝鄙夷。自己究竟是想漏了什么呢?他背着双手,朝左右各踱几步,把吴质刚才说过的话又在心中好好捋了一遍。要说这案子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那就是隔壁老王突然翻供,原本说是借种生子,给翻成了租婢生子……  他实在对《汉律》研究不深,于是就打着思考的幌子,缓缓踱到卢洪身边,低声问他:“倘若借种生子为真,此案该如何判?”卢洪也压低声音回答道:“若有契约为证,则宁可实为宁彤子,以殴邻之罪,应当罚铜。”是勋再问:“若以子殴父……”卢洪回答:“大辟。”  是勋这才恍然大悟!  ————————我是求票的分割线————————  管美眉愤怒地喊道:人家不是山贼啦,人家明明是流寇的说!  好吧,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她,总之你喜欢我就成啦,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扩散啊!  
    宗法制度源于血缘可是又高于血缘,并不见得一日为父就终身是爹。举例来说,汉哀帝本是定陶恭王刘康的儿子,因为伯父成帝刘骜无子,所以把他从外藩接过来继承了皇位,但从此以后,他就只能算是刘骜的儿子,而不再是刘康的儿子了。所以哀帝想要册封他亲娘、亲奶奶当太后和太皇太后,就遭到了朝野上下的一致反对——没错,皇帝的妈就是太后,皇帝的奶奶就是太皇太后,但你虽然是皇帝,那俩可是定陶的王后、王太后,不能再算你亲娘、亲奶奶啦!  再比方说,此时雄踞冀州的车骑将军袁绍本来身份很低,是他老爹袁逢跟个侍妾所生的(要是后来袁术骂他的话当真,那他老娘可能连侍妾都不是,就一婢女),跟袁术相比,袁绍是庶兄,袁术是嫡弟,嫡庶有别更在长幼有序之上,所以本初该当抬着脑袋仰视公路。  可是袁氏兄弟的祖父袁汤总共有四个儿子:老大袁平,老二袁成,老三袁逢,老四袁隗。老大、老二都没儿子,老三袁逢一瞧,大哥死得早,赶不上了,那么我就把庶子袁绍过继给二哥你吧,这么一来,袁绍瞬间就从三房庶子摇身变成了二房嫡子,并且因为年龄大,变成了袁汤的嫡长孙!所以他反过来瞧不起袁术,心说袁氏家族都该听我这个嫡长孙的!  所以说,父子名分,并不一定要跟血缘关系严丝合缝。  拉回来再说宁可的案子。倘若宁彤当年果然是借种生子,那么不管这儿子亲爹是谁,他在名分上就已经算是宁彤之子了,他只有殴打了宁彤才算大不孝,殴打了隔壁老王,那也就跟随便打个不认识的人没区别。打人不对,肯定要有所处罚,可是也没打残啊,顶多罚点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就算完。  可要是租婢生子,那结论就迥然不同了,宁、王两家并无出让儿子的契约存在,宁彤认儿子是白认,无论从血缘上论,还是从名分上论,宁可的爹都该是隔壁老王。殴打老爹在《汉律》中可是后世想都想不到的重罪,只要老爹愿意,完全可以处以死刑——老爹要是不愿意呢,那压根儿就不会去告儿子啊。  所以说,隔壁老王第一次的证供,所造成的结果,也就是赚点儿赔偿费而已,可是第二次证供造成的结果,就是要把宁可给活活弄死。一在天,一在地,这前后两份儿证词对案情的影响可是太大了,所以吴质才要特意禀报给是勋知道。  可是是勋想到这儿,突然又有了新的领悟——吴质是怎么说起这事儿来的?自己刚才不是在问他成阳县的吏治如何吗?即便说成阳县丞判错了一个案子,那也跟吏治关系不是很大啊,吴质这是案中有案,还有后话吧?  他又从头捋了一遍案情,突然想起来,自己一开始不就因为宁可坐拥万贯家财而又孤身一人,觉得总有一天会闹出事儿来的吗?那么宁可就真的孤独一个吗?不对,他还有个妹妹……  想到这里,低声又问卢洪:“出嫁之女可能继承父亲的财产?”卢洪回复道:“按律,父死子继,无子则寡妻继,无妻则父母继,再后面是未嫁女、出嫁女,再后面是从子……”这意思很明白了,宁可没老婆没儿子,也没有兄弟和侄子,那么他要是一死,财产继承人就只剩下了一个妹妹。  对啊,判断案情就要从最大受益人开始想起,这是侦探的常识……是勋这才缓步跺回吴质面前,问他:“宁可之妹,嫁与了何人?”吴质微微而笑,那意思:长官你终于想到点儿上了——“正是本县的黄县尉。”  案情叙述至此,脉络终于逐渐清晰了起来。  想必宁彤当年确实是借了隔壁老王的种生下儿子宁可,后来也成为了唯一……不,应该说是顺位第一的合法财产继承人。当宁可跟隔壁老王起了纠纷,饱以老拳以后,隔壁老王跑县衙把他给告了,说他殴打生父——但是根据《汉律》,这一罪名不可能成立。黄县尉听闻此事,就想要借着老婆的关系谋夺宁家的财产,因此指使隔壁老王改了口供,说当年是租婢生子,所以宁可殴父的罪名应当成立。  案情的关键不在于黄县尉是怎样说服隔壁老王的——隔壁老王一开始状告宁可殴父,就已经不顾亲情血缘,想要把亲儿子置之死地了,对于黄县尉的要求,顺水推舟即可。关键在于,县丞面对前后完全不同的两份证供,为什么认准了后一份儿,而不再加以深入调查?他是真的昏庸糊涂呢,还是为卖黄县尉的人情,甚至是收受了黄县尉的贿赂呢?  是勋还在那儿苦思冥想,卢洪瞧不过去了,迈前一步,先朝是勋鞠了个躬,然后转头询问吴质:“即便租婢,也当有契约,可有契约呈堂?”吴质一边点头,一边说没有——“初次审案,县丞即要隔壁老王将借种的契约取来验证,老王本说回家去取,可是二次审案,不但翻了口供,还说年深日久,契约已经找不到了。”  卢洪又问:“这般契约,按理当有中人,亦当在官府有所备案,县丞可曾去召问中人,可曾去查过旧档呢?”  吴质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倘若屠县丞去召问了中人,并且出示过契约旧档,小人也便不敢多事了。还是小人偶尔听人说起,那李全曾与人喟叹道:昔日借种的契约便是他为中人,可惜此番宁可要枉送小命了。小人这才反复劝他往县署去做证,以救宁可一命。”  “原来如此,”是勋也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因由,就问吴质,“你猜那李全为何不肯去作证?”  吴质说:“小人反复哀恳(是勋心说就你那态度算个屁哀恳啊),听李全口中之意,是不愿多事,从而得罪了县丞、县尉。李氏虽在县中为大姓,终究无人为官,倘若县丞、县尉等一心要寻他晦气,总是躲不过去的。”  是勋垂下头去,又想了一想,然后开门见山地问吴质:“汝与我言及此案,是想让我怎样做?”吴质拱手道:“请上官帮忙说服李全,到县署作证。”是勋又问:“虽有人证,却无物证,倘若县丞不准此证,那又如何?”吴质赶紧回答:“李全终究是县中大姓,县丞不敢任意批驳,亦不敢隐瞒,即可能将处决宁可的公文追回重审……”  卢洪追问:“公文已然上呈郡中了么?”吴质点头:“才走两日。”卢洪沉吟道:“恐难追回。”吴质赶紧又说:“那便请上官行文郡中,请太守将公文驳回来吧。”  是勋先不答应他,又仰着头踱了几步,手扶着一株柳树的树干——离开鄄城前,程立跟他说过的话,不禁再次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是勋和程立在传舍当中唇枪舌剑,交锋了好几个回合,最终这两个头脑灵活兼口舌便给的家伙难分胜负,只好握手言和。那么再往后的交谈就比较推心置腹了,最后程立对他说:“我料曹济阴之意,是要借用是君昔日于曹使君面前侃侃而谈的胆气,以震慑郡内宵小。既然是君与曹氏有恩,又是曹济阴暂借来以充督邮一职的,便请放开胆量,遇到贪官污吏,尽可施以雷霆手段。不必瞻前顾后,甚至……也不必太过拘泥于督邮的权限……”  程立的意思,你放手去干,反正曹德不能拿你怎么样,相反,你要是抠抠缩缩,不敢对贪官污吏下手,或者太执著于正常的行政程序,反而可能会被曹氏兄弟给看轻了。  如今想到这些话,是勋不禁狠狠地朝树干上拍了一掌,随即转过头去对吴质说:“不必绕弯子了,你这便随我入城,即以督邮之权先封了府库,搜到那份借种的契约副本再说!”  汉代的督邮,全称为“督邮曹掾”或“督邮书掾”,是郡国守、相的佐官,掌握着监察之权,一般情况下,守、相大多任命心腹来担当此任,所以权力非常之大。督邮行县的时候,是可以要求暂时封闭府库,以便核查账目的,对于县中长吏,虽然没有任免之权,却也可以下令停职审查。  所以是勋在缺乏民政经验和政治斗争经验的前提下,实在想不出如何人不知、鬼不觉地通过私访来摸清宁可殴父案背后的种种贪赃枉法事,既然如此,干脆就仗着自己督邮的身份,咱们来硬的吧。曹德说他没自信,但自信和胆量终究不是完全的一回事儿,他胆量还是有的,终究杵在他背后的并非仅仅曹德一人而已,而是整个沛国谯郡的曹氏——既包括曹嵩、曹操的分支,也包括曹宏、曹豹的本支。  我靠老子有曹操当靠山,这兖州之内,老子还怕WHO啊!  所以他当即招呼众人上马——吴质没有马,是勋命令一名奴仆把胯下驽马暂时让给他骑——就风一般奔进了成阳县。才到城门口,守兵上来盘查,他就直接亮明了身份,然后直入县署。成阳县令姓耿,闻讯迎出门外,是勋老实不客气地跟他说:“先封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骑马能上路吗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