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一月份平均气温老挺的平均气温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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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离开一个地方,风景就不再属于你;错过一个人,那人便再与你无关!
深秋的清晨,细细密密的竟然下起了雨。
一片灰蒙蒙的光线下,有人支起了油毡帐篷,做起豆浆油条的生意,顷刻间,油炸食物的香气弥漫了小小的巷口。
萧暮优买了两根油条,一碗豆花,坐在避雨的帐篷下面草草吃了几口,辣椒放得有点多,她忍不住舔了舔略微肿麻的嘴唇,这下连舌头都跟着麻了起来。
她是熟客,老板只收了她整钱抹掉了零头,没什么客人,老板便帮她把行李箱用白色塑料布包裹了几下,免得被雨淋湿。
萧暮优万般感谢后,拖着自己的箱子,撑开印碎花的小伞快步跑入雨中。
她是上午的飞机飞往国外,冰岛市本来就易交通拥堵,所以她必须要提前四个小时步出家门。
阴雨天气,车又难打,不时有载着乘客的士从眼前飙过,飞转的车轮激起大片的水花,发出哗的一声巨响。
袖口和裤角都湿了大半,紧紧的贴在冰凉的皮肤上。
她在雨中瑟缩了许久,冻得脸色青紫。
隔着重重雨雾,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的街角,车前的雨刷左右摇摆,将掉落下来的雨水划向两边,不久便又有大片的雨水落下来,一圈一圈荡漾。
叶湛抽完一支烟,隐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的面孔终于微微向前探来,冷硬的嘴部轮廓勾起一个细腻的弧度,带着一丝难得的柔腻:“开过去。”
司机陈伯一直在全神贯注的等着他的命令,他一早上便开着车停在这里等,看着那位小姐从公寓里出来,吃完早餐,又站在雨中拦车,她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连他都觉得心生怜悯,可是后座上的男人不说话,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时见他终于放软了姿态,他的心里竟然也有几分急切,想将那位挨冻的小姐快点接到车上来,他偷偷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叶湛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雨中那条身影,他乐呵呵的想,叶少是想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吧,一大早跑来接人家去机场,还要故意让人家等,这没一会的工夫便又心疼起来了。
他直了直腰板,扭动车钥匙,引擎声刚刚响起,车轮还未等转出那个积水的小湾,一辆黄蓝相间的出租车募得的停在了萧暮优的面前。
司机摇下车窗大声问:“去哪?”
“机场。”
“上来吧,他也到机场。”司机用手指了指另一位乘客。
雨声很快被阻挡在了车窗之外,水珠在玻璃上迷蒙起一片白色的雾。
萧暮优伸手去蹭了一下,在那片刻清晰的一缕视线里,她似乎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从视线前一闪而过。
她用力的将雾擦去的更多,整张脸几乎贴在了上面,但是来势汹汹的雨水没等她看清便又卷土重来。
视线再一次被遮盖住,前面的客人奇怪的转过头看她。
她坐直了身子,自嘲的一笑,那车子的形状很像叶湛的车,那台普通人根本认不出有多名贵的豪车,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用最奢侈的外表装饰最内敛的低调。
但他怎么会来,在这凌晨五点的大雨中?故意来送她?他那样讨厌她,那样厌烦她,她一直知道,不过,无所谓,她从来都无所谓,她只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女人,他对她没有爱,她也亦然。
出租车在雨中呼啸,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机场的轮廓,她的心也仿佛跟着飞了起来,飞越重洋,飞越云层,飞向她朝思暮想的地方——欧非,那个远在海洋那边的异域国家,这次年假,她是盼了很久的,更重要的是,那里有她鲜活而美丽的回忆。
八咫道闪亮登场,板砖有木有,鸡蛋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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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天下的秋季首脑会议连续开了一个星期,今天是最后一天。
“叶少,你气色不好,我去给您冲杯咖啡。”
方涵见他神色暗淡,似乎十分疲惫,连日的会议,纵然是他那样的人也会感觉到倦劳,更何况听他的司机陈伯说,他今天早上四点钟就已经出门了,外面还下着大雨。
叶湛淡淡嗯了一声,然后便坐下来处理面前堆积如山的会议报告,这些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分公司上半年的总结与规划,质量如何关系着未来一年的发展策略,他必须要将所有的报表全部看完,然后做出最终的目标方案。
热腾腾的黑咖啡带着原始粗犷的黑色,香气不浓不淡,正是他最常喝的一种。
他望着那个咖啡杯,简单典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偏偏是她送的。
他还记得那天他们吵架,他一挥手摔碎了手里的杯子,她一边哭一边收拾着满地的碎片,他看见她蹲在地上,肩膀背着他不住的颤抖,他的心里竟然腾起无边的快意,他不好过,她也别想逍遥自在。
隔了几天,他的桌子上就多了这个杯子,方涵说是快递送来的,放下后就走了。
从那以后,他的秘书都知道,叶少喝咖啡只用这个杯子。
“叶少……”方涵见他望着咖啡出神,不由小声的提醒,“会议要开始了。”
他收回放远的思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瞬间,满面疲惫俱褪,他又是那个驰骋商场,杀戮决断的叶湛,仿佛这红尘喧嚣,在他的脊背之后已成过眼云烟。
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欧非区的负责人在做总结陈述,他的声音又小又轻,通过面前的无线麦克缓缓传入众人的耳膜。
欧非区的业绩在众多国外分公司内一直处在下游的位置,所以这位负责人多数时候都保持着透明人的作风。
简单的陈述完毕,他刚要关掉麦克,一直坐在主席位上的叶湛忽然开口说道:“欧非的治安怎么样?”
他没料到大BOSS会这样问他,略显慌张的顿了一下,依然用很小的声音说:“最近国内战乱刚刚平息,社会一直不怎么太平。”
欧非的治安状况并没有被他列在报告之内,叶湛最忌讳的就是找这些客观理由来敷衍自己的失误,对他来说,就算天翻地覆也不能作为业绩不好的借口。
正在做记录的方涵同大家一样疑惑,他侧头看了一眼叶湛,他星眸微垂,完美的掩饰了此刻的表情,但方涵知道,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问题,跟了叶湛这么久,他有直觉,自己可能又要有棘手的任务了。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一向很准确。
会议一结束,叶湛就对他说:“订一张今天去欧非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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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涵的脑袋像一部快速运转的计算机,他能够牢记每天所有到达起飞冰岛市的航班,略一思索,便面露难色:“叶少,最后一般飞往欧非的飞机是在今天晚上五点二十分,而您晚上七点需要参加分公司高层的答谢晚宴,这个宴会关系着国外分公司未来的团结与发展,您真的不用出席吗?”
全国数十家分公司高层汇聚与此,在长达一周的会议之后,一个轻松的答谢晚宴才算是真正完美的收官,而叶湛作为东城天下的执行总裁,似乎没有任何缺席的理由。
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目光深沉的看向方涵:“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是,我这就去办。”方涵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湛对工作一向认真苛刻,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可以让他不顾一切的飞向欧非,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需要马上去订今天晚上的机票。
欧非机场。
萧暮优摘下脸上的超大墨镜,对着湛蓝的天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上次来到这个国家还是两年前,当时天空要更蓝,空气要更干净。
她拦了出租车奔向下榻的酒店,这是程星楠利用她的私人关系为她预订的,价格不贵,地段又十分方便。
欧非这个国家官方语言是英语,所以交流起来并没有困难。
手机无法使用,她只好在网上给程星楠留言报平安,一打开聊天窗口,就看到她的头像在晃。
“球票我已经订好了,你记住这个号码直接到球场售票处打印出来,听说那边刚结束战乱,注意安全,PS:玩得愉快”
一个抱抱的表情加上一个眨眼的动作。
萧暮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球迷,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欧非国举办的世界足球联赛,而这里的球票早就一票难求。
萧暮优冲着屏幕笑出两只深深的酒窝,快速的回敲过去:“谢谢啦,小星星,我已经到达欧非,一切安好,勿念。”
消息发过去半天没有回应,她看了眼表,这个时间,程星楠应该有通告,同时拍三部戏,她总是取笑她是程铁人。
刚要关掉聊天器,她突然鬼使神差的将鼠标远离了那个小X,将好友窗口一直往下拖动,直到停在一个灰暗的头像上。
白逸朗的头像没有换,依然是一个女孩尖尖的下巴,红润的脸蛋上面嵌着两只深深的酒窝,虽然只有半边脸,但是不难看出女孩笑得有多开心,连酒窝里都装满了沉甸甸的幸福。
她还记得他才换上这个头像的时候,她趾高气昂的跟他索要肖像费,他厚着脸皮说:“带酒窝的又不一定是你。”
这个头像已经很久没有亮过了,她想,他已经舍弃了这个聊天号,舍弃了关于他们曾经的一切,她在他的世界里已经成为了时间过客。
他们不会再有结果了,因为她现在是叶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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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坐在那里,一遍遍的将白逸朗的头像点开又关上,反反复复的,虽然她清楚的知道,已经从这里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了,但她就是想安慰自己,他还在,他一直都在,就像过去那样,他会在每个她想念他的夜晚陪她在网上聊天,她叫他小白,他叫她优优。
夜晚的时候,服务生再三的嘱咐她呆在酒店,因为刚刚结束内乱,现在街上并不太平,就连从世界各地汇聚而来参加足球联赛的队员也不敢四处乱走。
萧暮优躺在酒店里乖乖的看电视,新闻里都是关于这次足球联赛的报道,两年一次的足球盛事吸引了各个国家的球迷蜂拥而至,就算是战乱也不能打消他们对足球的热情。
萧暮优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时还无法调整时差,她不知道,就在刚才,隔壁的房间里入住了一位同样远道而来的客人。
查找一个人的行踪对叶湛来说并不难,所以,六个小时前他还人在冰岛,六个小时后,他已经住在了离她一墙之隔的地方。
服务生送来上等的红酒,配着当地的特色小吃,朗姆酒烤鸡翅,生蚝,碳烤海虾。
面对如此的美味,叶湛似乎没什么胃口。
他随便倒了一杯酒走到窗前,四十二层的高度足可以俯视整个城市,旧的土地上重新覆盖了新生的建筑,战乱结束,老旧更替。
下午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深棕色的地板上,极淡极暗的一条,他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忽然在想,她现在在做什么?
看电视抑或已经睡了。
萧暮优终是睡不着,觉得肚子有些饿便呼叫了客房服务。
她本来只是让服务生随便拿些吃食,可是他端进来的竟然都是色香味十分纯正的冰岛口味,样样都是她爱吃的。
她想不到,在这异国他乡竟然还能吃到冰岛的特色,再配上一杯进口来的冰酒,让她那种远在天边的孤独感顿时减少了许多。
“你们的服务太周到了。”萧暮优尝了一口便啧啧称赞,她一直吃不惯欧非的饭菜,但是在这里又很难吃到正宗的国菜,程星楠介绍的这个酒店果然是很棒的。
服务生微笑点头,其实他们这里哪有这类服务,完全是隔壁那位先生给了他足够的小费让她满足这个房间的女士所提出的一切需求,并且告诉了他这位女士的饮食喜好。
他收了人家的好处自然不会点破,礼貌的退下,留着萧暮优一个人吃得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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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非是足球大国,所以能容纳下八万观众的体育场内座无虚席。
萧暮优早早赶到现场换了票,随着人流一起入场。
她的位置很好,靠前,视野广阔,但是她却主动跑向偏后两排的F110号。
坐在这里的是一位黑皮肤的当地小伙子,见到一个外国姑娘向他跑来,他有些局促又有些害羞的转开了视线。
“你好,可以麻烦你跟我换下位子吗?”
萧暮优捏着球票用英语试探的向他请求。
小伙子什么也没多说,直接站起来冲她点头微笑。
两人交换了票,小伙子坐到了前面。
萧暮优摸着还带着余温的椅子,鲜红的硬塑颜色像是她今天系的丝巾,她清晰的记得,两年前,他就是坐在这个椅子上,F110号。
她当时路过他的身边,被后面的人猛推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台阶上,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的固定住了她的手臂,她心有余悸的抬起头,正撞进那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瞳,他的嘴边绽开一丝笑意,声音好听的像是大礼堂外回荡的钟声。
“没事吧?”
萧暮优想,所谓的一见倾心大抵就是如此。
后来,他主动说服他身边的球迷跟她交换坐位,她坐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伸出手自我介绍:“白逸朗,来自冰岛。”
他的指节修长,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白光,他细细的笑容落进她的眼中,让她觉得世界都温暖了起来。
她将手轻放在他的手心,笑着说:“萧暮优,也来自冰岛。”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他的笑容如沐春风,他恍惚是一道突然而来的光明,毫无预料的开满了她的生命,人生若初见。
场上传来主裁判开场的哨声,后面有人喊道:“你坐不坐啊?”
萧暮优收回飘远的思绪,赶紧坐了下来。
她从包里掏出相机,认真的捕捉着场上每一个精彩的瞬间,遇到中意的照片,她便用便携式打印机打印出来,然后在照片的后面做着记录。
而在离她并不远的地方,黑色衬衫,黑色超大墨镜的叶湛正在阳光下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他随意的往哪里一坐,哪里就成了一道风景,周围不时有花痴的目光投射过来,却无一不被他冰冷的气质抵挡在三步之外。
萧暮优并不知道,她喜欢球,他也同她一样,如果她会偶尔问他一句,或者跟他分享一下输赢的喜悦与遗憾,她就会发现,他们之间,并非只有无尽的争吵与敌视。
就像现在,如果她可以将注意力稍微从相机上分散一些,就不难发现离她并不远的男人。
因为她的眼里没有他,所以,她看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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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激烈,周围的观众随着场上队员的每次进攻与抢断或欢呼或扼腕,只有叶湛,一直静静的坐着,仿佛这偌大的看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什么可以挑逗他的喜怒,主宰他的感官,那双藏在墨镜下的眼睛像是黑幕掩盖下的深海,无波无澜。
九十分钟的比赛最后以客队的胜利告终,本来应该安安全全的离场,但是看台上主队的球迷却因为不甘迟迟不肯离去,他们摇动着旗帜,大呼着口号,发泄心中的不满。
不知是哪里先发生了肢体碰撞,像一条导火索迅速的蔓延,看台上本就一触即发的情绪被瞬间点燃。
萧暮优还在整理手中的照片,忽然身边就响起沸沸扬扬的吵骂声,紧接着各种装满水的矿泉水瓶,充气棒被毫无目标的扔来扔去。
不断有人横冲直撞,不断有人在冲突中倒下,所有的警察都快速的向出事地点靠拢,无奈人少力量微,已经无法阻止骚乱的扩大。
萧暮优急忙收好相机,宝贝一般的护在胸前。
她有过无数次现场看球的经历,却从来没碰上这种事情,慌乱与恐惧让她一时间六神无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混在密密实实的人流里被不断的冲挤推动。
忙乱中,谁踩了谁的脚,谁发出惨痛的哀嚎,前面有人倒下,迅速的被人群淹没,她被人一路推搡着,感觉脚下似乎踏过软绵绵的身体,她叫不出声音,也无法躲闪,只能本能的闭起眼睛护住相机,无边的恐惧潮水一般的将她淹没。
“啊。”萧暮优一声惊叫,脚被别人绊住,她身体一个不稳,急速的向后倒去。
视线翻转,晃过数不清的手臂腰肢,她知道,跌落下去就会被人踩成肉饼,她拼命的伸出一只手想抓住什么,可是拥堵中,她什么也无法抓住。
几近绝望的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了没有反应的一秒空白。
手腕突然一紧,她感觉到一股出奇大的力量在支撑着她,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的将他拽住。
他一拉一带,顺利的将她带出了人群。
有大批的警察围拢过来,救护人员也先后赶到,混乱的场面得到控制,有伤员被迅速的抬送了出去。
萧暮优趴在他的怀里,惊魂未定,没想到一场精彩的球赛竟然演变成了踩踏事件,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他的手垂在身侧,任她将自己的腰身抓得死紧,她的身体依然还在颤抖,惊悸未褪,如一只受了惊吓失了魂魄的小兽,而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心中竟然有些窃喜,不管方才有多危险,或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是需要他的。
他缓缓的抬起右手,想要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她却在此时抬起脸来,惊讶与疑惑在她的瞳孔里被加倍放大,她迅速的脱离了他的怀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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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还停在半空,心里却像是突然缺失了一大块,无边的痛楚与愤怒挤兑了进来。
她的表情惊慌错乱,明明就是害怕。
他对她来说,真的就有这么可怕吗,是洪水猛兽,还是魑魅魍魉。
无边的怒气压抑着他几乎喘不上气来,胸口里如堵着团团棉花,每一次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
叶湛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想要强行将她带到身边,她急着往后挣扎试着摆脱他。
两人一挣一脱间,萧暮优手里的相机砰得一声摔落在地,白花花的照片也随之散落。
她顾不上相机,急忙去捡照片,却在碰到照片的那一刹那被另一只手抢了先。
他捏着照片,不顾她如何想要抢夺,轻松的就将她压制在了身体的另一侧。
不愧是日报社的首席摄影师,每一张照片都抓拍的自然大气,精彩绝伦。
而在照片的后面,她的字体娟秀,浓浓的爱恋与思念似乎流淌于字里行间。
萧暮优在没人的时候总喜欢叫白逸朗小白,被他点着鼻子训了几次却是屡教不改,直到有一天,她喊小白,他条件反射的答应了一声‘哎’,他反应过来时,气的点她的鼻子,却从那以后接受了这个称呼。
“小白,欧非今天的天气真好,我喜欢天上的云彩,像是棉花糖。”
“小白,A米的帕托,他今天表现特棒。”
“小白,我还坐在我们的老位置上,那个黑人帅哥,他好客气。”
“小白……”
“小白……”
叶湛没有看完,这些话虽然短暂却句句如针,直扎得他体无完肤,他按住照片的顶端,用力撕成两半,在她的惊叫声中挥手一扬,白花花的纸片被风一吹,顿时如雪花般四处飘散。
“叶湛……你……”她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张脸因为气愤而憋得通红。
她想去拾那些碎片,却被他一把抓住,他咬着牙,满眼的鄙夷与嘲讽,冷冷的说道:“萧暮优,你真是不知廉耻。”
他说得如此狠毒不留余地,她听得一怔,只是一眨眼,眼中就盈满了泪水,她咬着牙将泪水吞咽下去,回他一个同样冰冷的笑意,“叶湛,我们之间,究竟是谁不知廉耻。”
是谁强取豪夺,不择手段,将她从天堂拉向地狱。
话甫一出口,她就后悔,她知道自己触及了他的底线,可是内心的倔强依然让她将头扬起。
果然,他眼中盛装的暴怒几乎可以倾泄而出,像是电闪雷鸣间,挥手就是一巴掌。
天地一阵旋转,右耳轰鸣,她被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幸好伸手扶住一旁的椅子才勉强没有摔得太狼狈。
思维和疼痛似乎在停滞了几秒钟后一同席卷而来,她一只手捂着脸,晶莹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自指缝间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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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管他们怎么吵,甚至她在他面前摔东西,他都没有动手打过她。
这一次,他是真的被气炸了,她可以看见他额角暴出的青筋,握成铁捶般的拳头,她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他用了十成的力气,她会直接被他打死。
委屈吗?可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她从未奢求过他什么,所以也不会觉得委屈,可是不委屈,为什么眼泪却情不自禁。
愤怒吗?她的反抗早就失去了任何抵御力,她的愤怒只会白白的浪费表情,分文不值。
只是疼,很疼很疼,连心都疼了。
她嘤嘤的哭着,哭得叶湛心烦心乱,她颈上那条红色的丝巾,红得鲜艳,却让他觉得无比刺眼,是不是她当初也是围着这条丝巾,然后对着别人笑靥如花。
他刚才失手打了她,他承认是他太冲动,他抛下紧急的公事不顾,他扔了一众人在宴会上傻等,只为见证她平安,但他容不得她心里还想着那个人,每每这个时候,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
她现在在哭,他便开始心软。
暴乱基本平息,观众被紧急疏散,两队球员安全离场,球场上只剩下大片残留的垃圾。
各种水瓶、喇叭、标语被扔得四处都是。
有几个警察早就在观察他们,但是碍于叶湛暴戾的气势,几次迈步都退缩了回去。
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对小两口在吵架,无妨制安。
偌大的球场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所有的风景都在渐渐远去。
风吹起一串彩色的气球从头顶飞过,远处的球门空荡荡的守候着。
萧暮优扶着一旁的椅子艰难的站起来,她没去看叶湛的表情,抓起相机转身就走。
他从后面迅速的拉住她,在她的挣扎中渐渐收紧了力道。
他想看看她的脸怎么样了,他那一下子真是打得不轻,他后悔了,从没有这么后悔过。
可是手中的感觉像是流沙,越想握住,流失的越快。
她转过头朝他喊:“你想怎么样,我都逃到这里来了,就想清静几天,你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啊?”
她边说边哭,肩膀随着每一次哭泣的动作而颤抖。
他想怎么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别人一说欧非局势混乱,他就跑来了,然而跑来了又如何,还是一样的结果,每一次都是在她的质问中,在他的怒气中不欢而散。
一张被撕碎的照片被风吹得飞扬了起来,他似乎看见她在低头写这些字的时候,脸上从未对他展露过的柔情。
他不要她那样的笑容,宁愿毁了,他也不要。
几乎是连拖带抱的将她禁锢住,带着她走出球场。
他的眼神冰冷慑人,声音也同样结成零度:“萧暮优,你想都不要想,什么球赛,什么回忆,都让它们见鬼去,明天,你立刻给我滚回冰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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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砰得一声关上,萧暮优将门敲得咚咚响。
“叶湛,你凭什么关着我,我不是你的奴隶,你没有权力这样做。”
叶湛站在门外,点了根烟。
服务生望了眼他身后“禁止吸烟”的警示牌,想出声提醒,但最终还是强咽了下去。
他很聪明,他能看出这个男人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他,惹不起。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天生的王者气势,生得就是一副命令的口吻,哪怕这里是在异国他乡,是在一座并不大的酒店。
服务生露出为难的神色,他还没有胆子大到私自禁锢客人的自由。
但是什么能决定胆子大小,钱是最容易办到的。
他拿着厚厚一摞现金,立刻就换了一个态度:“先生,你尽管放心好了。”
里面的敲门声依然不断,但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恐怕是喊得累了。
他没有耐心再听,转身朝电梯走去。
萧暮优筋疲力尽,外面却悄无声息。
她很清楚,以他的权势和财力,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就像他当初算计她一样,她甚至都没有入局,就已经宣告了失败。
她终于放弃了无谓的抵抗,起身去洗了把脸。
冰箱里有冰块,她用毛巾包了些敷在脸上,镜子中的自己蓬头垢面,眼神黯淡,如果把灯一关,她甚至可以不化妆去演惊悚片。
在床上躺了会,不知道是脸上的痛还是精神上的痛,她坐起来打开了电脑,登录聊天器。
程星楠的头像又在晃动,信息来源的时间是昨天冰岛的半夜。
“优优,今天真的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回你的信息,片子在换男主角,投资方又有新问题,总之是焦头烂额,你的球赛怎么样了?你支持的A米赢了没有?”
浅蓝色的字体让萧暮优眼中一酸,她急忙拿了一旁的水杯狠灌了几口,细绢的水流仿佛带走了那些不快,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轻轻敲打上去:“很好啊,球赛很精彩,只不过,明天报社有急事,我可能要紧急回国了。”
因为两国的时间差再加上程星楠总是忙到黑白不分,那边久久没有回音。
她的头像始终是暗的,她不在线。
空荡荡的屏幕,满满的心绪。
她知道她不在,依然一字字的敲着:“星星,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样沉重。”
打完这句话,她便关了程星楠的聊天窗口,同时,她像平时一样去关注他的头像。
没有改变的头像,没有改变的个性签名。
萧暮优迅速打开他的聊天窗口,乍一看去,的确没有什么改动,他的签名依然是:“我问她,左手的冰淇淋和右手的爆米花,你要哪一个?她说,我要拿着它们的那一个!!”
这条签名已经风化了很久,久到她都快要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说过这样肉麻的话。
而那一点微弱的改变来自结尾的“!”号,本来应该有三个的,但是现在却只剩下两个。
这个发现让她兴奋的几乎手舞足蹈,她可以断定,这个号码,他登陆过,而且就在昨天,就在她上线后不久,他并没有彻底的将它藏入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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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键盘上飞快的敲着字,敲啊敲啊,敲了满满的一对话框,原来她有这么多话要对他说,原来她已经压抑了这么久。
可是敲到最后一个字,只差一个回车,她突然就觉得浑身冰冷,巨大的绝望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魔手,只等着她快要勾到云端的时候将她紧紧的困缠住。
似有一口气憋在胸中,她的整个人都像失去了力气,原来这满屏的字,不过都是无望。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了那些没有发出去的内容,只删到最后一个,她便趴在桌子上,脑中一片混乱。
她怎么忘了,他们早就形同陌路,自己当初是如何的决绝,他是如何的绝望,当那些承载了无数美好记忆的小纸箱被火吞噬掉,她就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远处的古钟敲了十二声,灰姑娘的水晶鞋终于寻不到了,她遗失了她的幸福。
十二点的钟声下,夜生活只不过刚刚进入。
战乱后的国家更需要纸醉金迷的发泄,舞池里疯狂扭动的腰肢,幻彩灯下迷离梦幻的表情,男人与女人间肢体无尽的缠绵。
而他,只是来喝酒的。
他酒量并不好,只喝了两杯就已经微醺,坐在舒软的沙发里,他用淡泊的眼神审视这个世界。
客房里,他早就吩咐服务生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水,如果她饿了,这些东西足够她吃到明天飞机起飞前。
但是以她的脾气,恐怕是一口都不会动。
泛着夜色的酒杯在指腹间自然滑动,琉璃的波光衬着那一双黑眸漆黑如墨,一想到她,他就忍不住烦躁起来,偏偏这个时候,国外的私人手机在沙发上催命般的震动。
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一个人。
“喂。”声音并不友善。
方涵一听,倒吸一口冷气,看来自己这个电话打得不是时候,无奈下有小阎王,上有老阎王,左右也是挨训,今天算是豁出去了。
“叶少,先生打来电话,知道您没去参加答谢宴非常很生气,他让您……”他顿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他让您明天一定要返回冰岛,不管用什么办法。”
这是叶湛早就料到的结果,而明天的机票,酒店前台早已经替他预订完毕,只不过,一顿教训是难免的了。
“你安抚下爸爸,我明天就回去。”
“是。”方涵听见手机里传来火爆的音乐声,略带试探的问:“您喝酒了?”
“一点。”
“叶少,您知道您的体质是不能够喝酒的,上次只喝了一杯就全身酒精过敏。”怕是没有力度,他又补充:“过敏了就要打针,吃药。”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到了他的痛点,他没好气的说:“知道了,我不喝就是了。”
酒杯被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引来周围数人的围观,而方涵只觉得长舒了一口气。
当叶湛返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他掏出房卡正准备进屋,忽然又转到萧暮优的门前。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已经睡了?
她没有熬夜的习惯,是已经睡了吧!
这样想着,抬起来欲敲门的手便缓缓放下,他并不是没有她房间的门卡,这张小卡片被他放在口袋里,上面已经有了他身体的温度,他心绪复杂,用力握了一下,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也许是时间太晚,他有些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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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喝了少量的葡萄酒,但嗓子里却像堵着厚厚的一团棉花,很想呕吐。
他急匆匆的打开房门,鞋子也来不及换就奔向卫生间。
等他倒在床上的时候,用手背试了下额头,那里烫得厉害,是发烧了。
他又撸起半边袖子,麦色的皮肤上生起了许多红疹,很快就蔓延到了后背,奇痒无比。
“该死。”
他低咒一声,方涵真是长了一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还记得上次酒精过敏的时候,自己被迫吃了多少药,扎了多少针,这一次,他一定要咬着牙挺过去。
半夜的时候,萧暮优睡得迷迷糊糊,房间里的座机突然诈尸般的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很快从梦中惊醒,但马上又反应过来,异国他乡,谁会给她打电话,一定是谁在恶作剧,拨错了电话号码。
她随手捞了个枕头又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那电话又不知疲倦的再次响起。
她半睁着眼睛在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将话筒抓到耳边。
还不等她说话,那边就传来低低一声,仿若来自遥远时空的呼唤:“萧暮优。”
这声音让她瞬间清醒了七八分,她就知道,这大半夜打电话过来的,一定没好事。
他白天扰得她不安生,晚上还要像追命鬼一样缠着她,她上天入地,隐身遁形,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她不等他说话便冲着电话大声喊:“叶湛,你有完没完,我睡了,我已经睡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叭的一声,她将电话狠狠的扣上,听着那一声脆响,她觉得心里舒服极了,为了不再被骚扰,她索性扯掉了电话线。
重新躺回去,想到刚才让他吃了个瘪就无比的畅快,只是她没有注意到,他在电话里的声音虚弱无力,完全不似平时的盛气凌人。
叶湛已经没有了将电话送回去的力气,只能由着它垂落在床头。
他烧得厉害,过敏的各种症状一波接一波的折磨着他,他咬牙挺着,心里只一个信念,他不打针,他不吃药。
翌日,萧暮优一直在房间里估坐到下午,她几乎是在数着太阳升起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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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他改变了主意,可是这个愚蠢的想法马上就被自我反驳,那个男人,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果然快到傍晚的时候,叮的一声刷卡声彻底粉碎了她残存的希望。
她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在他还没进来之前便自行将箱子拖了出去,路过他的身边时,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店,外面有的士司机负责接送。
还是避免不了要坐在一起,她往窗边靠了靠,尽量拉大彼此间的距离。
也是这时,她不经意扫了他一眼。
他一身休闲打扮,倒像是刚刚留学回来的学生。
不知是不是心血来潮,他带了顶鸭舌帽,脖子上围了条淡灰色的围巾,再加上那一副大墨镜,她在心里做出判断:四十多度的气温,他脑子坏掉了吧。
不过他穿成什么样都跟她无关,她倚着车窗,只顾欣赏欧非美丽的椰林景色,同样的天空,同样的路途,只是来与去的心境天壤之别。
而他一路上也没有跟她说话,到了机场的时候,她留在原地,他去办理登机手续。
看着他像一个最普通的旅客,站在那里选座位,服务人员的眼神一半在瞄屏幕一半在瞄着他。
他就是这样,就算把脸遮住,身上那种气质也会自然的吸引旁人,有些人,天生丽质,无风自摇曳。
更何况他那傲人的身高,前卫的打扮,很多人都把他认做了低调出行的明星。
萧暮优看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办好了登机牌,一边走一边看机票。
她突然觉察到,叶湛这次出国,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平时像影子一样的方涵竟然没有随同一起,所以,这些繁琐的手续只能由他亲自来办。她本来是要自己去换登机牌,他却随便一伸手就抽走了她的护照。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订头等舱,这不是他的作风,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思绪平定下来之后,很多冒号接二连三浮出脑海,她是被他气得糊涂了,才忽略了许多事情。
他倒底来欧非做什么?他为什么出现在万人足球场?他怎么知道她下榻的酒店?还有,他干嘛要穿得这么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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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疑问让萧暮优情不自禁的蹙起两条柳眉,直到他走近了,她才回过神。
他看了她一眼,拿过她的箱子走向安检口,她愣了一下,只好马上跟了上去。
他从来没有坐过经济舱,所以一排三个又小又挤的座位让他很不舒服,幸好旁边的座位上并没有旅客,萧暮优不用担心他臭着一张脸会吓到别人。
她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他挨着她而坐。
飞机上的温度偏高,他的帽子和围巾依然不离身,拿了本杂志在翻,好像是他不太喜欢的娱乐新闻,翻了两页就不耐烦的扔在一边。
萧暮优叹息,这里只不过是经济舱,提供的当然也是机场杂志,哪像头等舱,世界历史,国家政治,全球财经,她看了就头疼。
她是搞摄影的,所以一本旅游杂记很快就吸引了她的目光,长达六个小时的飞行,她准备用一半的时间睡觉,一半的时间听音乐看杂志,总之是彻底无视身边的男人。
一本杂志翻完,萧暮优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外挂液晶小电视上正在放一部国外影片,她看过多遍,兴趣缺缺。
无聊的想要活动一下筋骨,却忽然发觉身边已经很久没有了动静。
她转过头,看到他倚在座椅上,帽檐压得很低,像是睡着了。
萧暮优本不打算再理他,可是他的围巾什么时候散开了一角,露出衬衫领口下面的一片皮肤。
本来应该是麦色的肤色此时却是一片病态的潮红,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萧暮优伸手想去掀开他的帽子,可是指尖却在离他眉心不远处倏然停住,她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这半年来所遭受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不该同情魔鬼,他们都是天使的外表,邪恶的灵魂,用花枝招展的外貌吸引无辜的窥视者。
可是听着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像是十分难过的将头歪向椅子里侧,萧暮优对自己说,就这一次,她并不是关心他,他的死活与她无关,她只是不愿意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她将手探到他的帽子下,覆上他的额头。
天,她差点惊叫出声。
根据她的经验,他很可能已经烧过了四十度,这种正常人已经无法承受的温度。
她匆匆的解开他的围巾,在他的脖子上,胸前都发现了大片的红疹。
她对虾有过敏反应,所以看他的症状应该是某种食物过敏。
怪不得他没有坐头等舱,一定是因为他生病所以耽误了早就订好的机票,为了尽快赶回国内,才勉为其难的乘坐这台根本没有头等舱的客机。
她没有带任何药品,只好向空姐求助,她刚要开口,嘴巴就被一只带着热度的大手捂住,叶湛倏然睁开双目,看她的眼神一点都不像病着的,目光幽深寒冷,手劲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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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了几下,他索性一把将她按到了自己的腿上。
“如果你困了,大可以睡一觉。”
他的声音沙哑,呼吸间都带着热度,他还能完整的保持着清醒的神志,已经算是奇迹了。
睡一觉?以现在的姿势吗?
萧暮优简直要暴走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将她的头按在了那里?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男人的……
她的脸开始火辣辣的烫,快要胜过他了。
在反抗无效的情况下,她只好低声说:“你放手,我什么也不会做,你愿意烧个脑炎,肺炎,盆腔炎,我还乐得高兴。”
听到她这样说,他面色一滞,终于缓缓的松了手。
萧暮优揉着酸痛的脖子,生气的将脸别向窗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亏自己还好心的要帮他。
“妈妈,阿姨生气了,刚才还在跟叔叔玩捉迷藏呢。”过道那边传来幼稚的童声,小女孩的母亲急忙尴尬的捂住了女儿的嘴巴。
萧暮优的脸更红了,现在的小孩子思想也忒奇异了,有这样捉迷藏的吗?
一旁传来叶湛的咳嗽声,像是十分难受。
她不争气的再次心软,刚转过头,就被他冷冷的瞪视了回去,那眼神有警告有威胁。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病得这样严重,他不治病,却还怕人知道,看来真是脑子烧坏掉了。
她下定决心不再管他,就算他把血吐到她身上,她也会微微一笑,弹弹衣襟。
萧暮优睡了两个小时,再次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在本国的境内,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到达冰岛了。
心情是复杂的,但是再次看到熟悉的大好河山,那些不愉快也被冲散了许多。
她想起身边还有人,急忙用纸巾擦了把睡得一塌糊涂的脸。
叶湛面前的小桌板上放了一杯热咖啡,已经被喝了一半,另一半早就凉透了。
他没有什么精神,围巾依然不离开脖子。
见她醒了,才缓缓说:“我安排了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朋友会过来接我。”
“男的女的?”他立刻警觉起来,有些审视的朝她皱眉。
她真怀疑他明明烧成那样,还哪来这样好的精神和毅力,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来自火星。
“女的,程星楠,Lyla,你应该认识的。”
她在心中暗暗的握起拳头对程星楠说对不起,关键时刻,只好拿她来当挡箭牌。
“Lyla?那个明星?”他了然似的微点了下头,以萧暮优的职业认识些明星大腕倒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他没有细问,反倒说:“看到她,给我要个签名。”
萧暮优知道,他当然不会是真的想要一个签名,他那样的人,傲风傲骨,俯晲天下,怕是谁也瞧不上的,他这样说,无非就是想缓和下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极力的放低姿态逗她开心一下。
可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七天年假,又是好不容易盼来的两年一次的世界足球联赛,因为这个男人的降临,她现在正在回国内的飞机上,无论是谁,恐怕也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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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气氛再次在两人之间弥漫,只能听到空姐甜美的用英文重复:“飞机遇到气流,会有一定颠簸,请您系好安全带,不要在过道间随意走动,我们将在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到达美丽的海滨城市冰岛。”
终于要到家了,萧暮优无限释然的呼出一口气,可是一想到身边这个男人,无限的压迫感又紧随而来,再好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飞机剧烈的颠簸了几下,她匆忙抓住了前方的座椅。
稳住了身体才发现他在看她,因为病着的原因,他的眼睛里有几条血丝,精神也不如之前,但是目光依旧犀利,像是要用眼神穿透她,再将她剥个干净,里外看个透彻。
萧暮优不习惯被他这样注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刚要转过头,就听见他用低哑的嗓音缓缓说道:“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以后不要再让我知道你还想着那个姓白的,否则,后果你知道。”
他的语气并非威胁,甚至漫不经心,可萧暮优却浑身一凛,由内心迸发的愤怒带动着指尖都颤抖起来,她将座椅抓得更紧,十指几乎扣进软软的海绵里。
她没有同他争吵,努力聚集的视线落在目光下的小桌板上,因为颠簸,上面放着的一杯橙汁也跟着摇晃,鲜黄色的液体几乎要飞溅出来。
她觉得眼中一酸,一把抓起橙汁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然后往桌板上一放,尽力不去想他刚才说过的话。
他除了威胁,圈套,不择手段,什么都不懂,真的什么都不懂。
飞行就是煎熬,而她终于盼到了飞机落地。
打开手机,刷刷蹦出几条短信,发件人都是程星楠。
“我到机场了,来VIP室找我。”
“冰岛的天气不错,但是也要比欧非冷,我给你带了外套”
“还没到吗?你可真是乌龟。”
原本只是一个想脱离叶湛的借口,没想到程星楠这么给力,竟然真的来接她了。
见她看着手机甜笑,叶湛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在确认发件人真的是她所说的好友时才将手机丢给她,她气得满脸通红,在他面前,她到底还有没有半点?
她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又无计可施。
“明天中午出来跟我吃饭。”
他不等她表态便急匆匆的往出口走去,方涵早早的等在那里,将一件薄毛衣递给他。
等叶湛转过身,方涵才向这边望来,当他看到站在原地东张西望的萧暮优时,心中顿时了然,原来叶少不惜抛弃身边爱将,独自飞往欧非,只为了博红颜一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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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倒真是令他惊奇,他跟了叶少这么久,他几乎对所有女人避而远之,低调的连个绯闻都没传过。那些排队的,等号的,眺望的女人根本只能望天兴叹。
他甚至一度曾认为,他是GAY。
可是他在半年前替叶少办过一件事,那件事的主角仿佛就是一个女孩子,他当时还对她表示过一点同情。
记忆中的情景和眼前的影像重合,他心中一震,难道,她就是那个女孩?
当初,她可是被逼得很惨。
“你还要看多久?”前面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发话,毫不避讳心中的不满。
方涵急忙跟上去,“先生让您下了飞机马上回叶宅。”
“知道了。”
“叶少,您又酒精过敏了。”
他几乎气极败坏的说:“我知道了。”
萧暮优直到见他走远了才如释重负,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欢快的奔向程星楠所说的VIP等候室。
众里寻她,她总是最耀眼的那一颗。
时尚却不夸张的穿着打扮,永远走在潮流的最前线,高挑的身段,足够惊艳的容颜,随意的往那里一坐,哪怕是带着蛤蟆镜,口罩,帽子,依然不会耽误她‘星光璀璨’。
萧暮优总觉得,她和叶湛在某些地方具有雷同之处。
程星楠最先看到鬼鬼祟祟出现在门口的萧暮优,她拎起自己的背包快速向她走去。
“三十米内不要跟我说话,走在我身后偏七十度角的地方,出门后的保姆车号AA3354。”
她简短利索的吩咐,在别人看来甚至连嘴唇都没动一下,可萧暮优早就练就了一身能看懂她唇语的本事,立刻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她后面。
这一路上,避开了所有跟拍的记者,她成功的钻进了她的车子。
“想死我了,小星星。”
“我也好想你。”
两姐妹来了一个大大的无缝隙的拥抱,又捏又掐疯闹了好半天。
程星楠摘掉全部武装,露出一张素颜却美得惊天动地的脸。
她用手指戳戳萧暮优:“怎么瘦了?没睡好?”
有那个恶魔在,能睡好才怪。
“想你想的呗。”她嘿嘿的笑着。
程星楠切了一声,将外套递给她:“穿上,这边气温低。”
萧暮优欢快的接过来,碰到她有些微凉的手心,再看到她在明显掩饰疲惫的笑容,心中不免一酸。
认识程星楠的那一年,她还不过是个跑新闻的小娱记,每天抱着相机奔波在机场、酒店、住宅、发布会之间,为了一条新闻,可以在人家的大门口蹲上一天一夜,只带一瓶水一袋饼干。
她还记得那天,外面大雨倾盆,不知道是谁放的消息,说是刚刚在电影节上获奖的程星楠会搭乘傍晚的飞机抵达冰岛。
她早早的去机场守着,除了她,各大报社,杂志社的记者也黑压压的挤满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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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直等到那趟飞机落地,众人也没有寻到程星楠的半点影子。
萧暮优急着去卫生间,只好让出了自己的有利地位,她一路小跑,生怕就这一会的工夫错过了什么重大新闻。
去卫生间的路上有一条窄窄的走廊,是机场用来储存临时物品的地方,一块醒目的黄色标识牌上写着:闲人免进。
可能是站了一天有点幻听,她总觉得那里面有怪怪的声音,前进的脚步不免又退了回来。
侧耳听了好一会儿,记者的天性让她端着相机悄悄的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声音原来是一个人的哭声。
听到渐近的脚步,那人有些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如水雾般的大眼睛,精巧的妆容,竟然是大家都在翘首祈盼的大明星程星楠。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抬起相机快速照了两张照片。
在闪光灯下,她迅速的遮住了眼睛,萧暮优这才发现,她的手里握着纸巾,上面已经沾湿了一片。
她蹲在那里,名贵的裙角磨蹭着地面,纤细的双手抱着双臂,整个人萧索的像是雨中的一朵百合。
萧暮优一时愣住了,相机擎在手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在此时抬起头,那一刻,她眼中沉沉的悲伤深深的刺痛了她。
她小声的恳求:“把照片删了好吗?”
萧暮优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当着她的面将相机里的照片删除干净。
她温柔的说了声:“谢谢。”
“对不起,我不知道……”萧暮优没有说下去,她为自己的莽撞感到后悔,这样的时候,她一定不希望别人撞见,正要转身离开,她忽然自后面叫住了她:“陪我呆会好吗?”
她们并不认识,却是出奇的融洽,虽然彼此都不说话,只有她低低的啜泣声,但是这小小的空间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就不会感到那样无力与孤独,只有在陌生人面前,她才能放任自己哭得痛快淋漓。
最后,她的经济人赶来,帮她戴上口罩帽子墨镜。
她回头冲萧暮优一笑:“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萧暮优。”
|“嗯,谢谢你,萧暮优,再见。”
“再见。”
她走后很久,萧暮优还不能从那种惆怅中恢复过来,她刚才的眼神太过于无助与悲伤,好像是失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纵使是她那样星光熠熠的人,也不免黯淡落寞,她是在为她所爱的人哭泣吗?
一句再见,没想到会真的再见。
过了一个星期,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就是程星楠,她跟她透露了自己今天的行程,她的用意已经很明显。
于是萧暮优先于别的记者拿到独家新闻,月末涨了资金。
她想请程星楠吃饭,可是考虑到她那样大的明星恐怕不会应约,犹豫了很久,还是她主动打电话过来让她请客。
友谊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者就是在一个错误的地点恰恰遇到了一个对的人。
三年多的时间,她已经从一个小娱记坐到报社首席摄影师的位置,而她呢,星光缠绕,俨然已是国际巨星。
但是她仍然会在伤心的时候坐在她的身边哭泣,借她一隅肩膀,就像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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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住你家。”程星楠的话打断了萧暮优的回忆。
“那你先要请我吃饭,给我接风洗尘。”
“你又讹我?”
“谁让你有钱呢?”
两人笑嘻嘻的找了家附近的餐馆吃饭,席间老板认出了程星楠,她心情大好的与他合影,结果这顿饭成功免单。
萧暮优不服气的拍着桌子:“靠脸吃饭的,我最鄙视了。”
程星楠边夹菜边不紧不慢的说:“没脸吃饭的,我也不反对啊。”
两姐妹边拌嘴边吃过了饭,回到萧暮优的公寓,程星楠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己的睡衣,洗漱完毕,萧暮优狗腿般的拿了她的两张海报坐在茶几前,晃着手里的笔说:“给我签两张。”
程星楠随手勾了个苹果坐在她身边,斜着眼睛说:“干嘛,又去跟同事显摆啊?”
“是啦,是啦,你快签嘛。”
她还没有忘记叶湛在飞机上说的话,她现在真就要两张签名送给他,看他收还是不收。要是收了,看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放,堂堂大BOSS竟然还追星;要是不收呢,明明是他自己说过要签名的,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就是要等着看他的好戏。
程星楠飞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萧暮优却不领情的啧啧说道:“这种东西,手到擒来,不值钱,不值钱。”
“懒得理你,得了便宜就卖乖。”
她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苹果。
新闻里正在报道党派争斗。
自由党和激进党最近明争暗斗,纷纷出台了许多利民政策,想要笼络民心。
这个国家的统治权,一年后会落在哪个党派的手里还是个未知数。
“喂,星星,你支持谁?”萧暮优捧了杯咖啡暖手。
“谁也不支持。”她对政治一直兴趣缺缺。
“我支持自由党,上个星期石油降价了。”萧暮优喝了口咖啡:“对了,星星,你的新戏换男主角了,是谁啊?”
程星楠刚递了苹果到嘴边,在听到萧暮优的话时明显顿了一下,她只顾着看电视,不曾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浓郁的像是水滴般泫然欲坠。
许久,她才说:“Wall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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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的大厅里,早就过了晌午,但是厨房里依旧热火朝天的炒得喷香。
“灵姨,我不吃了,不饿。”
叶湛仰头躺在沙发上,对着坐在身边的美丽妇人说道。
“你这孩子,刚下飞机怎么会不饿。”灵儿一边将绞好的毛巾覆在他的头上一边嗔怪:“让你不要喝酒,你总是不听,你忘了上次的教训?”
叶湛朝她笑了一下:“有灵姨照顾着,怕什么?”
“你就贫嘴吧,看一会你爸爸回来,你要怎么跟他解释,竟然不参加公司的答谢会,还把自己搞得发烧,起疹子,他非骂你不可。”
“所以,我才要躺在这里。”叶湛狡黠的扬了下眉头。
从小到大,装可怜这招对于老爸来说,百试百灵。
没过了一会,叶痕便自外面推门而入。
他脸色不太好看,想必已经知道叶湛回来了,厨房里想要上菜,但看他的样子,大家只好屏气凝声。
“爸爸。”叶湛叫了一声,捂着怕滑落的毛巾从沙发上坐起来。
叶痕先是看到他头上顶着个毛巾,知道他一定是发烧了,再看他脖子上的小红点,眉头便越皱越紧。
下人们都跟着紧张起来,怕他会暴跳如雷,只有灵儿摇摇头无奈而笑。
没有想象中的父子战争,他在叶湛的身边坐下,拿过他头上的毛巾亲自放在一边的水盆里重新浸湿,一别轻轻拧干一边说:“又不肯吃药是不是?”
没等叶湛回答,灵儿便笑说:“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还不了解?什么时候见他乖乖的吃过药?这次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好,我看八成要被烧成肺炎了。”
叶痕的眼中闪过疼惜,一肚子的不愉快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浓浓的心疼与关心。
“阿湛,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喝酒,我非打得你屁股开花。”
他说得这样夸张,可是谁不知道,从小到大,他从没对叶湛动过手,哪怕是他闯了大祸,他也最多是凶他几句。
灵儿咯咯的笑起来,接过他手中的毛巾替叶湛重新敷好,让他躺下。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打他的屁股,我怕你打不过他。”
叶痕浓眉一竖,颇有些不服气的说:“他的功夫可是我教的。”
“那你也老了啊。”
虽然他看上去依然年轻帅气,不知内情的人,甚至会把他们父子看成兄弟,但是岁月不饶人,那些青葱岁月,那些似水年华,那些疼痛爱恋,那些永远不会忘记的人。
是啊,老了!
叶湛躺在那里,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由笑道:“爸爸和灵姨都不老,年轻着呢。”
“嘴真甜,平时见你对待下属却总是臭着一张脸。”灵儿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起身去招呼厨房上菜。
父子俩一躺一坐,叶痕在忙着给他量体温,抹过敏药粉,真把他当成孩子一般照顾。
见两人有说有笑,灵儿站在餐桌边说道:“你把阿湛宠成这样,将来有个孙子还不得宠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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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
父子俩同时一愣。
叶痕的心里忽然荡开一丝喜悦,有什么美妙的东西在眼前次弟盛开,就像是幸福一代一代的延续,他的希望之花永不凋谢。
而叶湛马上联想到了萧暮优,本来就发烧,现在更头疼了,和那个女人生孩子,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
她讨厌他,甚至是仇恨他,她怎么可能生他的孩子。
平时的凌厉狠绝,运筹帷幄,一遇上她,只剩下焦头烂额,一筹莫展。
“闵悦要回来了,这下我总算放心啦。”灵儿端着一碗稀粥和青菜走过来,他现在过敏,不适宜吃太油腻的东西。
“她回来干什么?”叶湛皱皱眉头,似乎十分排斥。
叶痕接过灵儿手里的碗,细细的搅动着热粥,蒸腾的水汽里,他的侧脸依然如年轻时英姿勃发,倒是一点不显老。
“宅上连续换了几个管家都不中意,你爸爸就差人把她叫回来了,当初要是没有她的独门秘方,你爸爸的烧伤后遗症也不会好得那么快,再说了,你平时身边只有一个方涵,他能处理你的公事,却打点不了你的私生活,闵悦跟着照顾你啊,我们都放心。”
叶痕也点点头表示赞同:“你是该找个人管管了,闵悦是最佳人选。”
叶湛终有百般不愿意,可是老爸发话,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好乖乖的喝稀饭。
“灵儿,老二回来了吗?”叶痕将茶几上的青菜往叶湛的眼前推了推。
“他不回来吃了,说要去外地出差。”灵儿笑道:“上午刚给我打的电话。”
“那就好,让他自己多注意安全。”
“放心,你的儿子,身手能差到哪去。”
叶湛低头喝粥,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神不动声色的变幻了一下,许多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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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中午,萧暮优还在休未完的年假,可是她不得不从暖洋洋的被窝里爬出来,这就是连夜看球的痛苦,可是更痛苦的是,她不得不去跟那个她一秒钟都不想见到的人吃饭。
她随便穿了件毛衣,化了淡妆,努力对镜子挤出一个微笑。
临出门时又折了回来,将程星楠签了名字的海报小心的卷好,要说期待,看到他眯着眼睛想要发作又无计可施的样子,那才叫大快人心。
她不习惯迟到,宁愿自己等别人,这也是做记者那么久养成的习惯。
靠窗的位置是他在这个餐厅的御用席,哪怕他不来,这个位置也要给他留着,所以平时桌子上总是摆着“已预订”的牌子。
服务生认得她,热情的将她引到餐厅的二楼,一边撤掉桌子上的牌子,一边问:“萧小姐一个人?叶先生不来吗?”
“他……他一会就到。”
萧暮优赶紧低下头假装去看菜单,她不喜欢别人把他们连在一起品头论足,在她看来,她们的世界是两条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他在上,逍遥自在,她在下,独得快活。
叶湛刚步上楼梯,就看到她乖乖的坐在那里,一边翻菜单,一边抿一口柠檬茶。
她穿了件桔黄色的毛衣,跟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穿得一样。
头发在脑后随便扎了个马尾,露出雪白修长的颈,有一些毛茸茸的碎发服帖的伏在耳边,被阳光照着,有点虚幻的不真实。
他心里忽然有一丝异样的温暖,甚至渴望她会抬起头冲他嫣然一笑,就像她已经等待了他很久。
似乎感觉到他X光般的注视,萧暮优猛的抬起头。
四目相对,她有些尴尬的将头扭到一边,而他双目如火,似乎要将她燃烧了一般。
“吃什么?”他在她的对面坐下,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的手机盒里。
她的手机也放在那里,一黑一粉,一大一小,竟然十分的协调。
侍者已经走了过来,微笑着等他们点餐。
萧暮优将菜单合上,“随便吧。”
“那就还是老样子。”侍者飞快的做着记录,作为一名高级餐厅的高级侍者,他能够熟记萧暮优的在这里的所有饮食爱好。
“我也随便。”叶湛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
侍者还在一边记菜单,她忽然想起身边的海报,故意拿起来递过去,“你要的签名。”
她的手臂横过桌子擎在半空,他倚在座位里,毫无表情的将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侍者也面带奇怪的偷偷瞄那海报,他在心里猜度,原来东城天下的总裁也追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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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觉得他已经不会收下这份东西的时候,他却伸手接过,然后说了声:“谢谢。”
她还没来得及在心底偷笑,他又补充:“我的秘书应该很高兴,她非常喜欢Lyla。”
萧暮优抽了抽嘴角,拿起一旁的柠檬茶猛灌了几口。
她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把海报给他的秘书,她就是不爽,非常不爽。
“原来对我的事,你这么上心。”他故意挑高了音调让那侍者听得一清二楚,她红着脸瞪着他,只得猛喝柠檬水。
他却笑得很贼,冷嘲般的问:“你们的柠檬茶是免费的吗?”
侍者急忙说:“是的,叶先生。”
“给她上一壶。”
她的嘴角抽的更厉害,恨不得将杯里的茶水全泼在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
饭菜很快上齐,她将自己盘子里不吃的东西全部捡到一边,她喜欢这道菜,但讨厌这里的佐料。
“吃掉。”一双筷子伸过来,强硬的将她刚刚好不容易挑出来的胡萝卜条,芹菜条重新推进她的盘子。
“你干嘛?我不喜欢吃芹菜。”萧暮优表示强烈的抗议。
但是她的抗议很快宣布无效,他优雅的切了一小块牛排送到嘴边,看着她,勾了下唇角:“也许我有更好的办法让你将它们吃下去。”
牛排被送入口中,他一下一下的咀嚼着,像是最礼貌最完美的绅士,可只有萧暮优知道,在那浅薄的眼神下藏着多么恶毒的算计,那张性感的薄唇总是会吐出如毒蛇般足以让人毙命的话语。
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芹菜,一闭眼一咬牙便将它送进嘴里。
又苦又涩的怪味让她忍不住想要把东西吐出来,可是她必须忍耐着。
小时候,她不吃芹菜,妈妈会把芹菜全部捡到她自己的碗里。
现在,她不吃芹菜,这个男有却硬是要她承受这种味道。
眼中蒙上一层水气,她不等嚼烂就囫囵吞了下去,真苦。
他似乎十分享受她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索性将自己盘子里的芹菜也全部送入她的碟子。
她保证,在这一刻,她真的有把这些东西扔到他头上的冲动,她一只手握在餐桌下,握紧了松开,握紧了松开,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忍,一定要忍。
她吃了这辈子最多的一次芹菜,感觉连喘气都是芹菜味,谁说第一个吃螃蟹的是勇士,第一个吃芹菜的才是真汉子。
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吃饭,低声说笑,态度亲昵,盘子早就空了,但是两人谁也不舍得起身,分秒珍惜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而萧暮优只希望快点离开,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分分秒秒都是压迫。
不等她开口,叶湛抬腕看了眼表:“走吧。”
她如释重负,拿起自己的包包随着他下楼。
楼梯上铺着雕大红蔷薇的地毯,踩在上面无声无息。
他走到一半,忽然半侧过身朝她伸出一只手。
她没想到他会停下来,差点撞上他的后背,在看到他的手时,她不由紧紧抓紧了包包的带子。
他是什么意思?他又想做什么?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眼中全是戒备,叶湛反手扣住她的手握在手心,然后拉着她步下楼梯。
她挣扎了一下,他便握得更紧,直到疼了,她才认命的随着他握着。
不得不说,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可她就是感觉不到任何的舒适,仿佛一只被人牵着线的木偶,动作僵硬,表情木然。
他的病还没好,穿着一套立领的中山休闲西装,极好的遮盖了他因为过敏而产生反应的皮肤。
他身材颀长有型,穿什么都像模特,走在哪里都会吸引眼球。
无数道目光自餐厅的个个角落投射出来,或是赤/裸/裸的,或是偷偷的。
他泰然自若,熟视无睹,而她恨不得变成一只缩头乌龟。
终于来到地下停车场,他放开她的手去取车子,手心骤然一凉,她却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盯着那只被握着的手发呆。
他怎么对她突然这样客气,一直以来,他在人前都保持着极为低调的作风,暴光率也少的可怜,所以即使是他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认识他本尊的人却鲜少。
他从不曾带她出入过他的世界,也从不曾像今天这样跟她有过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多数时候,她觉得自己只是一只小狗,他喜欢的时候唤来逗几下,不喜欢的时候,他可以一个月杳无音信。
她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大变态,太难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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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的风有些凉,没等多久,他的车子便缓缓驶来。
“你下午是不是要回公司?我想回家。”她看着他报出自己的目的地。
他没有答话,只是专心开车,不得不承认,他的侧脸线条十分耐看,但这丝毫阻挡不住她想一拳挥上去的冲动。
车里没有放任何音乐,气氛沉闷的像个蒸笼。
萧暮优看着两边的景物越来越陌生,既不是去东城天下的路,也不是去她公寓的路。
她想张口,可是知道问了他也不会回答,索性便闭了嘴,由着他去。
车子最后停在一家服装店的门口。
这是本市最奢华的一家精品商店,他平时喜欢穿的牌子“00”,名为世界仅此一件的品牌便是由这里独家专卖预订。
“下车。”
他淡淡的开口。
“干什么来这里?”萧暮优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
“陪我挑衣服。”他难得耐心很好的绕过车头替她打开车门,这次,她不得不下车了。
一进店门,萧暮优就后悔了,里面富丽堂皇的设计恍如宫殿,每一件衣服都挂在独特的水晶架上,四周配以五彩斑斓的顶级射灯,将它们衬托的绝世惊艳。
萧暮优平时的穿着也并非低档次,因为她的工作以及她每天要接触的人群,她对时尚的研究不会输于任何一个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同时也不得不给自己咬牙买上几件名牌,可是比较起这里的东西,她的便像是地摊了。
她站在门口,心里在做挣扎,透明的地板上可以倒映出人影,似乎也可以倒映出人的灵魂,她很漂亮,但是到了这里依然还是会有种无形而淡淡的自卑。
“我不想进去。”她看向叶湛,目光难得有一点点祈求的意思。
他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重新握住她的手:“你怕什么,跟在我身边,谁敢低瞧你一眼。”
他说得不错,那些服务生早就以欢迎总统级别的礼仪列队站在门口,看她的眼神无不是羡慕与向往。
走过她们的身边,每一个都鞠躬九十度,声音甜得像蜜:“欢迎光临。”
她的手心几乎溢出汗来,幸好被他握着,第一次,她不觉得跟他这样的接触是种负担。
商店的经理跟在两人的身侧,标准的八颗牙式微笑:“叶少,我们刚刚到了一批‘00’的新货,您要不要看看?”
叶湛转过身,目光落在萧暮优的脸上,她正巧也看向他。
四目相对,她惯性的要别过头,他却一伸手扳过她的脸,微微凑上去,微热的呼吸几乎可以拂过她的面颊,他的眸子里没有什么表情,黑不见底,可是他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难得的宠溺:“你看好哪一件就拿哪一件。”
周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这里的衣服动辄几万,几十万,随便拿几件就是不菲的数字,他可以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可见这个幸运的女孩对他来说的确非同一般。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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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真是古怪极了,以前除了吃饭,他很少在她身上花钱,她也早就适应了这种相处方式,否则,她会觉得这是一场金钱交易,她更会喘不过气来。
他料定了她会拒绝,握着她的手不由紧了两分,口气低沉,几乎贴近她的耳边,“我再说一遍,挑一件。”
“我也再说一遍,我—不—要”
她坚定的眼神,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气,倒吓得一旁的商店经理暗捏了把冷汗。
叶湛是他的重量级VIP客户,平时丝毫得罪不起,跟他说话,他要在心里揣摩上四五次才敢说出口,就怕一个用词不当会让这位阴晴不定的大BOSS瞬间翻脸。
可眼前这位女孩,不但直接拒绝他的要求,竟然还敢用这样挑衅的目光与他对视。
他在惊讶的同时,也对她的胆量佩服有加。
“好,不要是吗?”叶湛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近似于冷酷的笑意,忽然长臂一圈将萧暮优带入怀中,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便将她半抱着逼进了更衣室。
“随便给我拿一件。”他对着愣住了的经理命令。
那经理反应过来急忙使眼色让服务生去挑了一件最新款的‘00’女装,他最懂得察言观色,知道这女孩对叶湛来说有几分不同,所以在衣服的档次上也丝毫不敢怠慢。
“叶湛,你干什么?”萧暮优的后背被他抵在墙上,双腕被他扣住,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带着几分玩味:“既然你不愿意,我来替你换。”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她用力挣扎了两下却丝毫挣脱不开,只好红着眼睛盯着他:“你放开我,我自己会换。”
他冷笑了一下:“同意了?”
她别开头,不去看他阴谋得逞的邪恶嘴脸,那笑意冷得让她直打寒战。
他用金钱的势力压迫她,践踏她,让她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而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也难怪,她的感受,他怎么会在乎。
他送的,她必须要,他不给的,她万万不能企及。
萧暮优一边拉上裙子的拉链,一边忍住眼中的晶莹。
白色蓬蓬公主裙,干练牛仔小西装,搭配一双高筒靴,简单大方,又很适合现在微凉的天气。
镜子中的自己亭亭玉立,灯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环姿艳逸,倒真是人靠衣装。
但是再光鲜亮丽的外表又如何,内心里早就千疮百孔。
她脱下这些昂贵的外皮换上自己的衣服。
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叶湛明显对她这样草草脱掉衣服皱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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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再重新试穿一遍,只好尽量放平了声音说:“我觉得挺好看,这里人多,还是不要穿出来了。”
叶湛半眯着眼睛像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她只好平静的与他对视。
在萧暮优几乎觉得这样虚伪的表情要坚持不住而破裂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好,就这几件,包起来。”
回去的车上,她的目光描过后座上那些精致的口袋,心里无声的抚过一阵叹息。
在感情上,她可以分得很清,可是牵扯到金钱上,那要怎样换算呢?他的价码,她支付不起。
“下个星期六的晚上,我会派司机来接你。”
这一愣神的工夫,车子竟然已经开到了她所住公寓的楼下。
萧暮优啊了一声,惊问:“接我?做什么?”
“怎么那么多问题,让你在家等着,你就在家等着。”他的口气很不耐烦:“记得穿上这身衣服。”
“那你总得告诉我去干什么?要是杀人放火什么的,我可不干。”
“杀人放火?你会?”他讽刺的斜了她一眼,探身将后座上的东西一把扯过来丢到她怀里:“去见我一个朋友。”
他没有再跟她过多解释,眼神已经在示意她下车。
萧暮优只好抱着那几个纸袋气鼓鼓的打开车门,然后示威似的将门关得震天响。
他没理会,一踩油门,车子擦着她的身侧扬长而去。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见个朋友嘛,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她冲着他离去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拳头。
这个词在萧暮优的脑子里一晃而过又马上被拽了回来,也许对普通人来说,朋友这个字眼儿太过于熟悉,可是她认识叶湛这么久,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他的朋友,一个都没有,她甚至一度认为他为人太过孤僻、古怪、傲慢、冷清,死心眼,所以没有人愿意成为他的朋友。
现在看来,并不是他没有朋友,只是他从前不想让她踏入他的圈子,也不愿意她接触他的朋友。
她边走路边天马行空的想像,他这个朋友会是个怎样的人呢?跟他一样冷冰冰的?或者比他还冷?总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应该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当她发现自己竟然在考虑他的事情时,马上清醒的摇了摇头,很快的将和他有关的话题排挤出脑海。
萧暮优刚收回思绪就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她手里的袋子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对不……”她慌忙抬头道歉,却在看清来人是谁后立刻闭上了嘴,然后一声不吭的矮下身子去捡地上的东西。
只看文,不留言的,哼哼,看我天涯明月刀,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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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她慌忙抬头道歉,却在看清来人是谁后立刻闭上了嘴,然后一声不吭的矮下身子去捡地上的东西。
“萧暮优,你发达了啊,这些衣服都很贵吧。”那人先他一步捡起其中的一个纸袋,随便将里面的衣服一抽,看了看上面还没有摘下的价码签。
“三十五万?”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连眨了两下眼睛又确定了一遍。
“萧暮优,你傍上有钱人了?”
他将所有的纸袋全部抢了过来,满是酒气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发大财了,这下发大财了。”
“那不是我的东西,你放下。”每次面对他,萧暮优总觉得心力憔悴,连话都懒得说出口。
他将东西攥得死紧,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是你爸,你孝敬我是应该的,这些衣服归我了。”
她大叫一声:“我说了,东西不是我的,你放下。”说着便伸手去夺,却被萧敬山一把推倒在地。
他快速将东西装入随手拎的大布袋,边装边说:“行啦,这次我就不跟你要钱了,我回家去跟你妈说一声,她姑娘傍上大款了,以后我们就不愁吃,不愁喝了。”
萧暮优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追。
萧敬山怕她真追上来,随手操起身边一个花盆就朝她的脚下摔去,深褐色的泥土随着花盆的碎裂而喷溅的四处都是,一只干枯了的仙人掌残破不堪的被掩埋在了土层之下,只露出早就烂掉了的根茎。
泥沙飞进了萧暮优的眼睛,眼中一疼,她不得不用手捂住,眼泪也随之落了下来。
她冲着那渐远的背影大喊:“你害得我还不够吗,真要逼死我才肯罢休吗?我不想再到你,永远都不想……”
萧敬山早就走远了,她的呐喊被吞噬进了傍晚的风中,消失的无声无息。
她蹲在原地,抱头痛哭。
眼睛里的沙子用眼药水洗了很久才弄出来,她望着镜子中红肿不堪的眼睛,苦笑了一下。
别人都说,你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也无法选择理想的社会,但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之路。
为什么她看到的只是一片迷茫,毫无尽头,毫无方向。
习惯的打开聊天器,她找到白逸朗的名字。
在聊天输入框里,她飞快的打字,指端的温热将这一天的痛苦与欢乐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然后看着满满的粉红色字体,再将所有的字一个一个的回删掉。
他永远不可能收到一条没有发出去的信息,但是她却告诉自己,他一定是知道的,因为许多时候,她不说话,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眼睛很疼,她不得不去休息。
第三次将打好的字删掉,盯着空荡荡的对话框轻声说:“再见,小白。”
和‘他’聊完天,萧暮优觉得舒服多了,起码心里不再那样压抑与难受。
躺在床上,突然想起叶湛的叮嘱,他让她一定要穿上‘00’的裙子参加一周后的会面。
他特意带她去精品店挑选了一身昂贵的不失体面的衣服,也许那个朋友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可是她却把它们弄丢了,如果她去赴约却因为穿着而让他丢脸,他的脸色,她现在就可以想像。
去还是不去,她突然觉得好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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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有急事没来得及更新!
一辆黑色的豪车飞驰在市区的公路上,也许是因为开车人的心情很愉悦,就连车子都可以真切的感受到,轻盈的似乎要飘了起来。
一通电话打入,叶湛边开车边接起。
“罐子。”电话的那边,熟悉的声音飘扬而来。
他皱着眉头,不满的说:“你再叫一次这个名字,信不信我杀你灭口?”
那边低低的笑,毫不惧怕他的威胁,再次重复:“罐子,我已经到冰岛了。”
叶湛深吸了口气,好吧,杀人灭口这件事还是等见到他时再说。
“墨,我要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叶湛慢悠悠的,口气很认真。
“哦?女人吗?”那边显然很惊讶。
“恭喜你。”他低低一笑:“终于情窦初开了。”
他跟叶湛这么多年朋友,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介绍身边的女孩子给他认识,他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这个可以让千年寒冰融化的女子了。
“漂亮吗?”
“漂亮。”他这样说的时候,已经能够想像她穿那套裙子时的轻灵绝代,嘴角不自觉挂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隐约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
“下周六,你来我家,她也会过来。”
“好,正好这几天我也有工作要忙,那咱们就定在下周六。”那边爽快的答应了。
“对了,我名下那家珠宝店,叫做七夜阳光,你还记不记得?”叶湛很快将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上。
“你当我白痴,七夜阳光这么有名气的珠宝公司,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了然一笑,似乎是免去了解释的麻烦:“七夜阳光最近推出了一款情侣钻戒,你有没有意向做它的代言人?”
“本公子考虑考虑。”那边在卖关子。
叶湛皱了下眉头:“这样吧,周六我们比一场,如果我赢了,你就分文不收的义务代言,如果你赢了,我就将这款戒指送给你,怎么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车子已经开到了东城天下的大楼下,保安见是他的车,立刻小跑着过来替他将车送到车库。
“叶少好。”
“叶少好。”
步入大厦,不断的有人停下手头的工作鞠躬问好。
他淡应着,径直走进自己的专属电梯。
方涵见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好奇的问:“叶少,这是什么?怎么看着像海报?”
他看他一眼,“下周六不要给我安排任何活动。”
方涵急忙记录下来:“OK。”伸手替他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叶湛将程星楠签名的那两张海报放进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
他早就看透了萧暮优那点小心眼,虽然有些生气,但却高兴的觉得,她肯主动捉弄他,已经算是一种进步了。
这是谁的签名不重要,重要的,这是她送他的,就算不是礼物,他依然会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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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消了年假,回到报社报道。
刚上班第一天,桌子上的文件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干净,她的下属Andy敲了敲虚掩的门,探头问:“Caroline,你回来了,头条新闻哦。”
“一回来就有新闻?”萧暮优抱着双臂转着身下的椅子,脸上带着丝捉弄的笑意:“不会是你们对我日思夜想,相思成疾了吧?”
“难得顶头上司不在,我们不知道有多欢畅。”Andy翻了翻白眼走进来,将几张照片搁在她面前:“今年全国的十大杰出青年,总统亲自授勋。”
“这么快?”
萧暮优颇有些意外的拿过那些照片,十大杰出青年评选是自由党于今年年初发起的评选活动,自全国各行各业里选拔出表现优秀,对国家做出过重大贡献的杰出人才,而他们的平均年龄被限定在18周岁到35周岁之间。
被评选出的这十个人,不但可以得到终身荣誉勋章,而且将会由总统亲自颁发,自当是光辉荣耀,人之莫及。
萧暮优一张一张的翻看,从盛大的颁奖典礼到众人与总统的微笑合影。
“Caroline,这里可有一位来自我们冰岛市哦,Beata她们几个已经花痴一上午了,你快猜猜是哪一个。”
Andy兴奋的指着萧暮优手里的照片,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然而她说了什么,萧暮优一句也没有听到,她的视线像是被瞬间粘住了。
照片里的十个人,每一个都英姿勃发,挺胸抬头,可是只有他,阳光像在唇齿间流光溢彩,散发出一种让众人皆醉的温暖,让她可以从人群中一眼认出他,然后再也移转不开目光。
他似乎瘦了一些,但眼神依然是清亮的,他穿一身深蓝色警察制服的时候,她认为,是他最帅的时候。
她还记得,她经常趁他不在偷偷的戴他的帽子,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总觉得自己像女英雄一样飒爽。
他的制服上,金光闪闪的徽章很多,她无聊的时候曾经一个一个的数过,因为在他们的城市,徽章越多职位越高,她边数边用手指头算着他的警衔,最后终于怒气冲冲的质问他:“你究竟是个多大的官啊?”
他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再大的官,在你面前,也只是个小牛倌。”
这话她最愿意听了,也不去追究他的头衔,搂着他的胳膊撒娇:“你知道就好,有我在啊,你是永远也翻不了身的。”
他心甘情愿的唉了一声:“我愿意一辈子给优优做牛倌儿。”
“Caroline,Caroline。”
一只手在面前晃来晃去,萧暮优急忙收回飞散的神志,可是视线聚焦了很久也无法集中在照片上,她眨了下眼睛,眼里竟然一片湿润。
“你有没有猜到,是哪个,是哪个?”Andy依然兴致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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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猜到,是哪个,是哪个?”Andy依然兴致不减。
萧暮优假装糊涂,摇了摇头:“这个……真猜不出来。”
Andy颇有些得意洋洋的指着其中一个风清俊逸的男人说:“白逸朗啊,冰岛市高级警司,我们冰岛市的英雄。今年一月份,他刚刚破获了一起国际贩毒案……二月份,他成功端掉了一个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三月份……”
她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像是在讲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故事,可是没有人比萧暮优更了解更清楚,在这亮丽光环的背后,他付出的是血与泪的代价,然而这些,她现在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当做是听说。
萧暮优打断她的‘演讲’,擎着手里的照片说:“这张拍得不错,可以再洗印一张。”
她又从中挑出一些,“把它们交给文字编辑部。”
Andy余性未尽,但还是很听话的将照片接过来,“OK,我这就去办。”
随着轻轻传来的关门声,萧暮优一直挺直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落寞与思念像瞬间充满了气的热气球,将她的胸腔鼓胀的很满。
她轻轻抚摸着照片上那张熟悉的俊颜,眼角眉梢都是怀念。
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她将除了他之外的地方全部剪掉,只留下他一个人,捏在手中,就像是他独自的照片,而那微笑,也只属于她一个人。
心里微酸,看来没有她,他一样意气风发,一样过得很好。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她慌忙将照片夹在记事本中。
Beata拿着文件夹走进来说:“Caroline,这些照片请你过目一下。”
繁忙的工作让她没有时间再去想自己的事情,她不断的审照片,做剪裁,写工作报告,午饭也不过用一个汉堡包勉强打发。
五点的时候还在开会,报社最近的发行量有所下滑,高层方面都很谨慎。
好不容易熬到散会,社长却单单把她留了下来。
这个叫冯启山的男人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短发,收拾的很干净,说话的时候斯文而礼貌。
“Caroline,你刚刚结束年假,现在就派个棘手的CASE给你们的部门,我觉得很抱歉。”
“社长,我已经开始上班了,接受工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我喜欢挑战有难度的CASE。”萧暮优这些年来跑过各种各样的新闻,无论大小统统被她当作经验积累了下来。
冯启山笑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性格,那么,我们先简单的了解下这次的CASE。”
原来国内港口在前几日查到了一批含有黄曲霉毒素的货物,这种东西毒性极强,它所含的AFT是目前所知致癌性最强的化学物质。
这批货物目前被扣押在海关,正在等待处理。
而他们的报社想在第一时间得到最准确最及时的消息。
“Andy和Beata最近都有工作,这个CASE,我来跟吧。”萧暮优接过冯启山递过来的资料。
“那么就辛苦了,Caro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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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晚上回到家,本来打算泡碗面打发了事,一进门,就发现屋里的灯亮着,程星楠穿着睡衣,有些懒懒的躺在沙发上,听见开门声,闷闷的说了句:“回来了?”
“怎么了?”萧暮优觉察到她的不适,忙换了拖鞋走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
她不耐烦的挥开她的手,皱着眉头说:“我有那么容易生病吗?就是拍戏太累,剧组的盒饭又难吃的要命。”
萧暮优白了她一眼:“别在这里装可怜,其实你就是来混饭的。”
程星楠眨眨眼睛,阴谋被看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女侠。”
“入戏太深。”萧暮优换了家居服去厨房弄饭菜,冰箱里还有些存货,她做了两菜一汤。
青花瓷的碗碟,古香古色,光是看着,就有了食欲。
程星楠用筷子挑起一根芹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小优,你不是不吃芹菜吗?”
萧暮优正在扒饭,听见她的话,竟然让米饭噎了一下。
她是不吃芹菜的,可是自从上次被叶湛逼着吃了半碟子芹菜,她就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挑食,免得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邪恶嘴脸。
“没什么,芹菜有营养啊。”萧暮优夹了两根,吃得很香。
程星楠耸耸肩表示不解,但美味的饭菜让她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她十分给面子的吃了满满一碗米饭,饭后主动去刷碗。
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绝对不会有人把她跟当红巨星往一起联想。
“小优,你和白逸朗分手后,没想过再找一个男朋友吗?”程星楠躺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享受着萧暮优的头部按摩。
如果不是萧暮优告诉她,她跟白逸朗分手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么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也会分开。
她一直认为,他们是可以结婚生子的。
萧暮优沉默不语,叶湛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告诉程星楠,她怕程星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为了她去得罪叶湛,虽然她现在大红大紫,但是对于叶湛那种人来说,让她一夜间一无所有并非难事。
有多少人,今天还看见他在镜头前光鲜亮丽,转眼间,大千世界,便再也难以寻觅。
她永远不希望程星楠会是其中的一个。
“我有你啊。”萧暮优嘻笑着。
“别开玩笑啦,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我们圈里的,一线演员,人又帅又不错。”
“是你上次说的那个Wallace?你新戏的男主角?”
一提到这个名字,程星楠的声音忽然就低了下去,很久才吐出一句话:“不是他。”
“那是谁?”
“唉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她突然间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萧暮优小声的不满:“明明是你先开得头。”
程星楠闭上眼睛转向沙发,留了一个后脑勺给她按摩,在她看不见的缝隙里,有忧伤的花朵悄然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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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记者来说,暗访是最有效也是最切实的可以调查到事情真相的方式。
这次海关虽然扣押了那批含有黄曲霉毒素的货物,却迟迟不肯向外界公布货物所属的公司,这是关系到民生食品安全的问题,也许那家公司的产品现在正在市场上销售,很可能其中就已经含有这种毒素。
海关不公布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怕造成市民恐慌,二便是官商勾结,恶意隐瞒。
萧暮优做这一行这么久,也素有一些三道九流的朋友,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混进了海关的仓库,而她现在的身份是仓库管理员,负责监视和清理出入库的货物。
她和那些货场的工作人员一样,穿着洗得泛白的深蓝色工作服,戴顶红色的塑料安全帽,中午的时候蹲在仓库的门口,或者坐在集装箱上吃饭。
在货场呆了两天,萧暮优依然没有打听到存放那批货物的地址,他们似乎保密的极严。
萧暮优每天都带一些牛肉干,果脯,香烟,然后与那些老员工一起拉家常,临下班时再塞烟给他们。
没用几天,她便跟这些人混得很熟,他们也渐渐的不再排斥她,有些话也可以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的说了。
那日,她正与对面仓库的王胖子聊得热火朝天,她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往黄曲霉毒素那方面引诱,王胖子四周看了半天,见没人才矮下身子,贴着她的耳边刚要说什么,恼人的电话在这一刻突然响了起来。
“你的。”王胖子指了指她的口袋。
萧暮优说了声不好意思,拿起电话跑向一边的墙角。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大字“野人”
这是她给叶湛取的外号,因为她觉得他野蛮,粗鲁,不讲道理,又无法勾通,跟深山里的野人没什么区别。
萧暮优深吸了口气,他已经消失了好几天,怎么这时候突然打电话过来。
刚刚接通,就听见他在电话里嚷道:“萧暮优,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周几?”
她一直在仓库蹲点,还真的忘了今天是周几,抬腕看了下表,顿时有些懵,今天竟然是周六。
她忽然想起来,他说过,周六会派人去接她,要见他的一个朋友。
天哪,她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下可怎么办,她的那身小礼服被抢了,现在人又远在海港,从这里到市区,少说也要两个小时,想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见她久久没有声音,叶湛当然不知道她正在抓耳挠腮,几乎是低吼着命令:“萧暮优,半个小时内,你必须出现在我面前。”
半个小时?除非她会时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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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一会望天,一会盯着地面,一会又去挠砖墙,可是想来想去,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应付眼前的情况,最后,她只好决定实话实说。
“我……我赶不过去。”
“你在哪?”
如果她不说,她敢保证他会动用卫星定位,所以,她还是乖乖的招认:“海港。”
“你有种”
他甚至没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叭的挂了电话。
萧暮优听着那边传来嘟嘟的挂线声,一声一声把她心中的那根弦揪得紧紧的。
她并不是有意放他鸽子,只是她对工作有一种偏执,一投入进去,就会进入忘我状态,他这次,一定是气疯了吧。
萧暮优盯着手里的电话,从发件箱里调出他的名字,她想有必要向他表示一下歉意,毕竟是她爽约在先。
编辑了几句话都觉得不太满意,删掉了又重新编写,这样来来回回许多次,她终于将手机扔回口袋,心里自嘲,生气就生气吧,惹得他咆哮跺脚又不是第一次,解释又有什么用,他会听吗?他现在恐怕看到她的号码都会火冒三丈。
更何况,他所说的会面,她根本就不想去。
萧暮优叹了口气,这恐怕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吧,离他的生活圈子越远越好,分秒的交集也是错上加错,所有的理由都不过是不想见他的推迟。
叶湛的房子坐落在冰岛最长的一条海岸线上,除了周末他要回叶家大宅陪父亲,平时他都会住在这里。
别墅的佣人是灵儿精心挑选的,做菜的厨师也是经过她层层把关筛选,一个主厨,一个点心师。
到目前为止,他们是做菜最合叶湛口味的两个人,在这里呆得时间也最长。
“叶少,您回来了。”平时负责打理别墅里外卫生的辛妈妈之前是灵儿的老佣人,叶湛搬来这里时,她不放心他的衣食起居便将她遣了过来。
“嗯,人来了吗?”他换了拖鞋,将外套递给辛妈妈。
辛妈妈笑说:“来了,来了,等您很久了。”
他不喜欢太富丽堂皇的装饰,所以这座别墅的装修风格倒像是水墨画,行走于其中,青瓷红瓦,气韵生动,连地毯上都绣着盛开的寒梅。
一个人斜倚在浅灰色的沙发上,穿了件淡蓝色的宽松毛衣,双脚随意的搭着沙发靠垫,正在翻一本杂志。
听到开门声,他自下午淡淡的光晕中缓缓抬起头。
这个男人,他超脱了人们对于美好事物的所有幻想,自顾自地完美绽放。他的眼,灵动而又深邃,望下去,你很快就会失去少女的矜持和庄重。别说上帝是公平的,因为他显然花费了太多心思雕刻这张“美丽”的脸。
他现在勾唇一笑,四周就像是突然失去了光彩,只有他在独自绽放。
有大帅哥闪亮登场!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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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勾唇一笑,四周就像是突然失去了光彩,只有他在独自绽放。
“罐子。”他放下杂志,坐直了身子,笑着看向门口站着的叶湛。
然后将头再向旁边探一探,似乎想从他的身后寻找什么人。
可是他只看到辛妈妈奉上两杯上好的冰茶。
“她人呢?”
叶湛没好气的往沙发上一坐,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满肚子火气,那脸色,阴郁的想要杀人。
“你什么时候走?”
“我一来就你就盼着我走?”
“如果你再叫一声罐子,我保证让你走得更快。”他咬着牙威胁,恐怕只有他有这个胆子给他取外号,而且还叫得如此冠冕堂皇。
“不过,罐子,她人呢?”他又不知死活的重复问了一遍。
叶湛终于一拳向他捣来,狠狠的像从牙逢里挤出他的名字:“冷—墨—琛,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立刻举起双手投降:“好吧,我不说了。”
冷墨琛拿起茶几上的冰茶喝了一口,深褐色的眼眸里闪动着星子般的流光,有些促狭的说:“我会在冰岛呆一段时间,新戏在这里取景,但是,我最想见到的是你说的那个女孩,怎么样,敢不敢带我去见见她。”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个女人。”叶湛口气带着不屑,完全忘记了是谁当初兴致勃勃的要把她介绍给好友。
他冰火两重天的反应让冷墨琛更加有兴趣,胃口被高高的调起:“走,去找她,开你新买的那台车。”
萧暮优绝对不会想到,叶湛会来海港。
王胖子正在跟她指手划脚的讲述那批被扣押的货物,有人匆匆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那门口停一车子,能晃瞎人眼,大家可都看热闹去了。”
王胖子一听有豪车,立刻从高高的集装箱上跳下来,一拉萧暮优说:“走,看看去。”
萧暮优对什么世界名车没有兴趣,但是她怕王胖子这一跑掉就不肯再给她透露消息,也只好跟着一起去凑个热闹。
前面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带着红色安全帽的场地工人或者遥望,或者窃窃私语,无不对面前这台黑色的跑车赞叹无比。
这款车是叶湛最新的战利品,全球限量四台,虽然与他一向低调的性格不符,但是他十分喜欢这车的名字。
超级战舰。
因为整辆车的外形犹如一艘太空战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能给人足够的震撼力,更重要的是它的百公里加速成绩仅为3秒,对于酷爱赛车的叶湛来说,这简直就是鬼斧神作。
“我讨厌这个地方。”叶湛双手握着方向盘,眉峰微挫,一脸不满的看着副驾驶上安静的男人。
“你说……她在这里?”冷墨琛倒是兴趣满满,墨镜下的双眸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并不见哪个身影分外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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