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一下,哪位大神有BL小说温柔的枷锁by寒冰?

宠你成瘾:霸道恶少温柔爱最新章节,宠你成瘾:霸道恶少温柔爱全文阅读,宠你成瘾:霸道恶少温柔爱5200,演练_侠客中文网
宠你成瘾:霸道恶少温柔爱
更新: 04:18作者:状态:连载点击:3140
【霸道深情男主VS聪慧小娇女的抵死缠绵】&&&&当年,这个妖孽男人强势介入她的青春,割裂她与初恋的一切。&&&&他霸道地在她身上烙下印记,向世人宣誓她是他的!&&&&他企图掌控她的人生;可她天生倔强,让他想要,却得不到!&&&&四年后,他霸气回归,不择手段,也要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在他处心积虑的算计下,她一步步走入他撒下的网,被他爱在心尖,深情眷宠着。&&&&可他的爱太深沉,时而霸道温柔,时而冷酷绝情,让她困惑,决定寻找真正的他……
最新章节:
大团结全文最新章节阅读,大团结TXT下载,闪闪发光大团结全集
相师分九品,一品一重天
风水有境界,明理,养气,修身,问道。
二十一世纪的一位普通青年偶获诸葛亮生前的玄学传承,没有大志向的秦宇,只想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却机缘巧合一步步走上相师之巅,成就超品之尊。
六爻算尽天下事,八字测遍世间人!...看了犹记多情~很不错的古风耽美文~想看番外,网上一找有好多……于是,请哪位大神将所有番外发给在下吧~_百度知道
看了犹记多情~很不错的古风耽美文~想看番外,网上一找有好多……于是,请哪位大神将所有番外发给在下吧~
同一系列的文不算)邮箱,只要是有关柳祈的,就请统统发给在下吧!(PS:主要是主柳祈一定要全哦~当然我知道这比较难找……有什么谁主沉浮、柳公子失忆记、单于嫁人记……总之有很多就是了、洞房花烛日
我有更好的答案
已发,请查收~
邮件发送中,请注意查收。如没收到检查一下垃圾邮件。有疑问请回复邮箱或百度Hi我。(*^__^*) !!!
ps:附件在邮箱下面,注意查收
已发送,查收里面是一些番外集合和四篇断章,有问题请尽早回复不全的话也可以告诉我
童鞋,不是我说你,一点都不全啊OTZ……我说的你一个都木有啊啊啊!明明看到网上番外一堆一堆的说……
抱歉,我又重新发了几篇,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还是一点都不全……呜呜要个番外就那么难么?希望大神出现啊!
为您推荐:
其他类似问题
犹记多情的相关知识
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请问哪位大神有《卿本佳人》这本小说的百度云啊!_百度知道
该问题可能描述不清,建议你
请问哪位大神有《卿本佳人》这本小说的百度云啊!
我有更好的答案
林家成的书吧
不是,是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写的言情小说。
采纳率:19%
希望你喜欢
那你有下载地址吗?
这个不行吗?百度云盘不就可以下吗?
为您推荐:
其他类似问题
卿本佳人的相关知识
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有一部小说叫什么我忘记了?哪位大神知道给我说一下啊!只是猜测,也行。必有重谢!_百度知道
有一部小说叫什么我忘记了?哪位大神知道给我说一下啊!只是猜测,也行。必有重谢!
有一部小说叫什么我忘记了?哪位大神知道给我说一下啊!只是猜测,也行。必有重谢!开始的时候他被逼婚,他是哪个女生的父亲的救命恩人,然后他父亲要女生嫁给他,而他也是哪个女孩的救命恩人只不过女孩不知道罢了。(简介)他小时候天赋异禀但是后来没了,所有...
我有更好的答案
《梦奕》《神话表》
寂寞樱花开
为您推荐:
其他类似问题
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内容互通,快速登录
还没有帐号? 赶紧
文章日志用户版块群组帖子
精彩推荐:&&&&&&&&&&&&&&&&&&&&
[BL]《王的俘虏〔限﹞》 作者:李葳
UID:24529
在线时间7041小时
银子6622威望1911贡献值2757交易币0好评度1079水晶27txt发书币0jar发书币0umd发书币0
鲜花14鸡蛋7
在线时间:7041(小时)
鲜花 [14]鸡蛋 [7]
本帖被 喵天使 执行锁定操作()
《王的俘虏〔限﹞》 作者:李葳出版日期: 内容简介 这个男人到底拥有多少面貌?初相识时,他是山林一介草莽庸医,再相见,他摇身一变為宠妾,出现於父皇的后宫中,当他俩共度一夜激情春宵,隔日佳人竟已不见踪影。这一回,他成了俘虏落在鄴王手中,鄴王誓言要一次清算他欠自己的每一笔情债!楔子  & & 美,有时是一种罪恶。特别是这样一副静谧神圣、昇华灵魂的夺目美景,更让人不禁推测,是否有个妖魔隐藏在裡面,伺机而动,等待着掳走人魂魄的机会。紫,铺天盖地而来。站在纷纷细雨的大丛大丛藤花树底下,男人的髮被雨霑毛了,男人的睫被水吻湿了,男人漆黑的瞳眨也不眨,定定地承受着雨水的细细打击,让它替代自己从未掉落过的泪珠,滑下脸颊。他想起来了,就是这样的季节,站在这样的地方。十年前的自己,所遇见的十三岁的佳人。先闯入他视野的,是两小截袒露自她飞旋而起的雪白裙襬底下,玉葱般的赤脚儿。不着鞋也未穿袜的,直接踩在草地上,轻盈灵巧地转啊转、转啊转。接着往上,那宛如仙子般娉婷的身段,夺走了他的呼吸,而高举着白细的双臂,朝着被风吹拂下来,漫天舞动的片片紫心,努力伸手捞捉的天真姿态,夺走了他的心。在还没有看到那张脸蛋儿前,他先恋上了佳人的无邪。可是如今紫藤依旧在,佳人踪成谜。不知此时他身在何方?派人找遍了天下,为何还是找不到他的踪影,难道他已经……不可能。他不会死的,他不会软弱地自杀,必定还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男人垂眸,望着一抹缓缓降落在自己掌心上的紫心花瓣。但,若是真让自己找到了他的下落,又如何?如果他有心要留在自己身边,当初就不会不告而别了,即使再把他找回来,也许他又会再度消失。不,就算是这样也无妨。起码,再见一次面,可以把我在那一夜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说给他听!握起拳头,收起那朵飘忽不定的花瓣,男人亲吻了下拳头。但愿佳人能像这枚花瓣一样,从天而降,回到自己的身边。「邺王殿下!原来您在这儿。我就说呢,前一刻还看到您好端端地跟在后头,怎麽下一刻您就不见了。您要停下脚步来赏花,行,但也跟小的说一声嘛,小的可以在这边候着您的!」聒噪的宦官一搅和,过去的幻影霎时消失。男人悄悄地收拾起不为人知的惆怅,漠无表情地挥挥手。「走了。」「哎呀,小的没有半点催您的意思,您慢慢欣赏没关係的。我记得以前有位宫妃也挺喜欢这儿的,只要藤花一开,她成天就往这儿跑,后来被打入冷宫中,就再也没见过她的人了呢。真可惜,我还记得那宫妃年纪忒轻,进冷宫时也还没满双十佳年呢,却得一辈子待在不见天日的冷宫,真是糟蹋  」「走、吧。」威严的黑眸一瞪,冷冷打断。「是,是,小的多嘴了。」宦官再不敢多嘴,躬了躬腰,继续领着男子进入深宫内门禁最是森严的地带。自始皇于神州开朝迄今,「天隼皇朝」的五百年岁月中,有过内乱外患、有过天灾人祸,有繁盛有兴衰,也曾一度面临摇摇欲坠、命在旦夕的存亡危机。但她挺过了,依然健在。俨如这座世上佔地最广、建筑最为富丽堂皇、防卫固若金汤的宏伟皇都宫殿  天禁城,无论遭受多强多大的狂风暴雨来袭,撑过了这一时,霁天晴日终将再度照耀宇际穹苍。目前在位的天隼十五世皇,自十五岁时登基到现在已过耳顺之年,是皇朝史上在位时间第二长的皇帝,若是他再长寿一点,成为第一位也不无可能。执政长达四十五年的岁月中,他最为人称道的并非无为而治的平盛政绩,也不是任内靠着骁勇善战的儿子们,成功击退进犯边境的蛮族,平定了长年以来困扰「天隼皇朝」的外患。而是他打破历任天隼皇帝崇尚的保守、禁慾作风,设立了荒淫无度的「后宫三千嫔」,这项前无古人的丰功伟绩。十五世皇初登基时,年纪尚小,还能维持住后宫旧制的一妃二嫔,但是他在二十岁那年到藩国巡视时,看上了自己属臣的如花美眷,于是暗中动了手脚强抢入宫。自那时候,开启了他食髓知味的广猎天下美色之大门。或有称天下选秀的活动,到各地民间找寻美女;或有耳闻谁人妻女色艺过人者,便强要入宫,让后宫的妃嫔人数屡破纪录。所谓的后宫三千,并不是指真的有三千妃嫔。过去在皇宫中,除了列位妃嫔者外,其馀宫内女子绝不会有蒙皇帝恩宠的一日,但十五世皇却是出去散个步,看中了哪名宫女,便于花园草地间临幸了她的「随性所致」皇帝。因此外界说他有「后宫三千」是指整座后宫中,连打杂的小宫女都是他的「妃嫔」,暗有取笑他飢不择食之意。所谓上行下效,上有天隼皇帝的爱好美色为典范,下至贵族高官、平民百姓间也兴起了一波波蓄妾包妓的风潮,一口气瓦解了「天隼皇朝」过去森严的男节女贞之制,带动了开放之风。大爷儿花心成了理所当然,贵妇沉醉于包养小童也不稀奇。十五世顺理成章地成为「天隼皇朝」最淫乱、糜烂、奢侈的年代。虽然拥有众多的妃嫔,十五世皇帝得到的子嗣并未有想像中的多。为他生养过儿女的妃嫔共计有二十馀人,其中半数以上是女儿。由于第一位皇子诞生前,约有十数年妃嫔们皆产下女儿,甚至有人怀疑皇室受到了某种不得产男儿的诅咒,还招来法师大肆作法。姑且不论作法有效无效,长皇子一诞生,扫除了宫廷内人们的悲观,陆陆续续也有其他皇子呱呱坠地,「天隼皇朝」也少了「后继无人」之忧。今日被召入皇宫中的长皇子邺王已堂堂迈入而立之年,连最小的八皇子也都成年了。大家都已离开皇宫,各自为天隼王分配的属国之王,拥有一方天地,而各皇子经营属国的成果,则会拿来供作十五世皇挑选下一任「十六世皇」的参考。这几年呼声最高的接班人,仍是长皇子邺王,及特别受到十五世宠爱,人人公认绝顶聪明、文韬武略的天才暮王。两位皇子各有各的拥护者,一论及两人的优胜劣败,总会掀起一场东西军大战。「啊,真难得,那不是邺王殿下吗?多久没看到他在皇宫中露面了呢!」「听说是陛下召见。大家都在猜,应该是为了那件事吧!」「哪件事?」「嗳,还不是『千阴之乱』,陛下一定是找邺王殿下商量此事。」「这麽说来,今日也能见到暮王殿下喽,那我得赶紧去梳妆打扮一下。」「为什麽妳会提到暮王殿下?有邺王殿下可以商量就够了,暮王殿下来凑什麽热闹啊!」「呵,妳替邺王殿下抱什麽不平啊?大家都知道,陛下打从心底信赖暮王殿下,凡事找他商量有什麽不对!反正未来天下也是暮王殿下的。」「妳这厮,说话小心点。天下是邺王殿下的,邺王殿下可是长子,长幼有序妳没听过啊!」「能力才重要!」「长幼之序才重要!」只要是在邺王与暮王较量的场合,类似的场景必定会出现。实际上邺王与四弟之间,也的确存在着暗潮汹涌、争相角逐的竞争心。但非常矛盾的是,两人之间的兄友弟恭之情也同时存在。领头的宦官带着邺王来到皇帝寝宫  因为最近皇帝的身体微恙而鲜少离开床榻的关係,今日才会在此接见。「启禀陛下,邺王殿下恳请接见。」守门护卫朗声颂名。内侍官立刻开门。「陛下有传,殿下请进。」空气中瀰漫着令人不愉快的浓重药草味儿,厚重的窗帘遮蔽了大部分的光线,寝室内显得阴阴暗暗。邺王不禁蹙起了眉头,莫非父皇的身体已糟糕到某种地步?否则这屋内的沉沉死气是怎麽一回事?越过了数个花厅,终于来到了寝榻前。只见白髮苍苍的父皇靠躺在一名妃子的膝盖上,仰头让另一名妃子喂他享用西域进贡的葡萄果。顿时一股怒火中烧。这哪像是「身体微恙」?根本是纵慾过度不想上朝的煳涂老人罢了。「父皇陛下,儿臣向您请安。」冷冷地行了一礼。「不知父皇找孩儿前来,所为何事?」相貌一如其政绩「平而无奇」的十五世,扬起视线道:「噢,你来了,邺儿。一旁坐吧,等暮儿到了,朕再一块儿说。」邺王握了握拳,默默地退到内侍为他准备好的扶手椅子,笔挺地端坐下来。他儘量不去注意眼前父皇与两名妃子嬉闹的场景,专心在脑海裡处理着自己属国  太郢的公务。如果不这麽做,他很可能会克制不住自己离席的冲动。父皇的荒淫他早已不想去理会,但要他在一旁观赏……他可没这閒工夫。「暮王殿下到!」这一声唱名拯救了邺王。跟着进入屋内的俊挺男子,一见到邺王立即就上前抱了抱他。「大哥,好久不见了!」「暮王,你该先问候父皇。」「唉呀,那老头子常常见,等会儿再问候也不会怎样。」常常见?虽然说暮王的领土接近天禁城,邺王也没想到他会三天两头往这儿跑。苦笑了下,果然是最受父皇宠爱的儿子的特权。「暮王,朕听见了,你竟以『老头』称呼朕?这是多大的蔑视之罪,你知道吗?」暮王笑了笑。「陛下,是人都会老,您本来就是老人家,称呼您老头子并无不妥啊。您要是不满,我就让您称我为小老头子,如何?这样公平了吧。」「啧,淨会强辩。罢了罢了,你们两个都坐下吧。」十五世皇终于坐起身。「今天找你们来,不是为了别的事儿,就是照王那孩子……也不知他到底在搞什麽鬼,好好一个千阴给他治理,却连个叛乱贼军都治不了,反而还被乱贼所俘。这还是上个月发生的事儿,现在才传到朕耳中。」摇了摇头,满脸不悦的皇帝又继续道:「朕把属国交给你们,本是不打算插手各国的内政内乱,要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但照王已经被俘,朕不得不出面,毕竟照王也是朕的儿子。」「陛下,您打算把这事儿,交给我还是邺王兄去处理呢?」暮王抢先一步问道。「你想接下吗?暮王。」暮王一拱手说:「如果陛下信赖儿臣,儿臣当仁不让,必将照王兄安全救回,并给千阴的叛徒们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十五世点了点头,转向邺王。「你呢?要把机会让给弟弟,或是你也愿意接下这任务?」对于父皇的两手策略,邺王早已有了心得,同样拱起手说:「儿臣认为若交付给暮王,毫无疑问的,他会完美地达成父王给予的使命,但是……」「但是?」邺王抬起目光,与父亲对峙。「您认为交给儿臣,比较不会伤了照王的心,所以您不会把这次的任务交给暮王。如果是这样,儿臣当不负父皇所託,戮力以赴,会于最短时间救出照王,并把此次动乱的罪魁祸首绑回天禁城,交由父皇发落。」「为什麽我出面,会伤了照王的心?」暮王不解。邺王心想:因为你是天才,这就是你的致命伤,暮王。天才是无须嫉妒他人的,所以四子暮王不会懂得二哥照王,是多麽嫉妒他这个弟弟受到的宠爱。派暮王去救他,不等于是在他嫉妒的心口上再插一把刀?十五皇再怎麽偏心,也不能对次子照王狠心到这种程度。「长幼有序,这次你就吃亏点,让给为兄吧。」邺王澹澹地说道。暮王嗤了一声,心有不甘地说:「下次我可不让了,邺王兄。年纪这种事是天生的,不能拿来当成抢功的藉口。」「放心吧,下次不会了。」除非连老三也被劫走。但……那个行事低调又不起眼的老三,应该是不会有这种危机。十五皇满意地点头。「朕正式下令,邺王接旨。朕命你即刻率领你太郢军出兵至千阴,救出照王,弭平当地动乱,擒下动乱之贼首送回天禁皇城受审。」「儿臣遵命。」邺王眼中,此次出兵对付小小乱贼,对他太郢军是大材小用,不过能在父皇面前挣得一功也未尝不是种收穫……但他还不知道,更大的收穫,将伴随此次出征,从天而降……来到他的手中。其他章节在7.8楼
=750) window.open('http://www.itxtbook.com/attachment/Day__f.gif?9');" style="max-width:750max-height:900" onload="if(is_ie6&&this.offsetWidth>750)this.width=750;" >
接受我 纠正我 但不要改变我
UID:46377
在线时间279小时
银子760威望0贡献值0交易币0好评度0水晶0txt发书币0jar发书币0umd发书币0
鲜花0鸡蛋0
在线时间:279(小时)
鲜花 [0]鸡蛋 [0]
很少看這類型的書唉!
UID:67425
在线时间137小时
银子2736威望1贡献值0交易币0好评度0水晶0txt发书币0jar发书币0umd发书币0
鲜花0鸡蛋0
在线时间:137(小时)
鲜花 [0]鸡蛋 [0]
李葳的BL不錯看的!支持!
UID:122237
在线时间93小时
银子148威望0贡献值0交易币0好评度0水晶0txt发书币0jar发书币0umd发书币0
鲜花0鸡蛋0
在线时间:93(小时)
鲜花 [0]鸡蛋 [0]
谢谢楼主分享喇BL不错辛苦喇
UID:27337
在线时间186小时
银子21威望1贡献值0交易币0好评度0水晶0txt发书币0jar发书币0umd发书币0
鲜花0鸡蛋0
在线时间:186(小时)
鲜花 [0]鸡蛋 [0]
哇哇,又有新书啦。。。好棒诶,希望这次不要让人失望诶
UID:102993
在线时间176小时
银子524威望-3贡献值0交易币0好评度0水晶0txt发书币0jar发书币0umd发书币0
鲜花0鸡蛋0
在线时间:176(小时)
鲜花 [0]鸡蛋 [0]
終於出新的,等了好久。
在线时间122小时
银子23威望1贡献值0交易币0好评度0水晶0txt发书币0jar发书币0umd发书币0
鲜花0鸡蛋0
在线时间:122(小时)
鲜花 [0]鸡蛋 [0]
& & 情节好像那个电影情节哦
在线时间1187小时
银子25097威望1500贡献值1183交易币0好评度1320水晶30txt发书币0jar发书币0umd发书币0
鲜花2鸡蛋0
在线时间:1187(小时)
鲜花 [2]鸡蛋 [0]
壹、俘虏的真面目  & & 一、山林间的夜,总是雾深露重。他身上的普通布衫实在挡不了多少霜寒,而身为俘虏能有个地方躺着睡已经是万幸,哪敢奢想有条毛毯御寒。因此他只能瑟缩着身子,忍耐着发冷打颤的手脚所传出的阵阵麻痺感,试着合眼入睡。蓦地,静谧的空间闯进了一股可疑的、令人不得不警戒的气息,蹑手蹑脚地靠近了他的身后。  是来杀我的吗?他虽然早已料到,前来灭口的杀手,绝不会让他活着回到此趟旅途终点的京城,但也没想到会这麽早就来取命。自他出面自首、被捕迄今,也不过才短短三天,莫非杀手一开始就已埋伏在太郢军中?现在此人要取他的性命,是易如反掌吧!双手被反綑在后方,脚上又有一条长长的铁鍊绕过了一旁的树干,他想跑都跑不掉。黑影摸到了他的身畔。扑通扑通扑通地,他紧闭眼睛佯装熟睡,等着冰冷的刀刃穿透自己身躯的那一刻。喀啦一声,他脚上的重担突然一轻,来人解开了他的脚镣。他当然无法再伪装下去,诧异地转身,想看清偷袭者的面目  十分不可能,难道是「他」来救他了吗?这时一隻大掌自暗色中忽地伸来,罩住他的嘴。「嘘,不要惊动他人,安静地起来,跟我走。」是个不认识的男人的声音,这是怎麽一回事?「快点起来,你想被别人看见吗?」对方不给他犹豫的时间,强行把他从地上拉起,并押着他往森林裡的深处走去,有匹健壮的马藏在那儿。蒙着面的歹徒催促着他先骑上马之后,自己也跟着坐了上来,执起鞭子一吆喝,驾驾声中马儿向前奔跑。「你究竟是谁?为什麽要挟持我?」害他一度以为是「他」对自己伸出了援手,现在想想真傻,明知向来「墨守成规」的邺王不是那种会违反皇命的人。「挟持?这怎麽会是挟持呢?我是在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解救你,我是你的救命英雄,你该要感激我才是!『禾鬼』。」这可令他傻眼了。原以为是多年来处心积虑要灭了自己的刺客,想不到……「我与你素昧平生,何以你要冒这种危险来救我?我可是逆贼之首,理当受斩首之刑的凶恶罪犯,你不知道吗?」其实这是假的,其实他只是为好友顶替罪名,其实他另有目的才会甘愿沦为俘虏  这些,他都不能讲出口。「我知道……但是,我想你一定有什麽特殊的理由吧!千阴的照王是个性格残暴的主君,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你会组织义勇军一定也是为了人民着想,一想到这点,我就觉得你实在不该被处以死刑……就此香消玉殒,太可怜了!」蒙面人语气中的莫名热诚,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经常出现在过去光顾「霜月楼」,指名要点红牌的「雪鸦姑娘」  他的另一个伪装身分,的众多青楼恩客口中。这傢伙……该不是迷上我了?倘若真是这样,接下来自己可要大伤脑筋了,这种人是最难缠的了。「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想好了退路。等到了前面的镇上,卖掉这匹马,我会帮你买些妇人的衣裳,像你这样纤细的体型,穿上姑娘家的衣裳也不会被人发现。然后咱们租辆马车,直往西域而行,只要脱离了天朝,你就能得到自由了!」「自由?」恐怕不是如此吧。「我实在没有理由让萍水相逢之人,为我冒如此大的风险,还是算了吧。我们马上返回营地,趁邺王大人还没发现前,一切还来得及。」委婉地提议。「回去?你想自寻死路是吗?我好不容易才带你出来的!」这傢伙,还不懂得他这是为了他好吗?他真的以为自己能逃离邺王的追捕?「我为你冒这麽大的风险,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可以以身相许,还报我的恩情不就好了吗?我并不在意你是男儿身,你比任何我见过的姑娘家都还要美,我、我、我……」身后的男人忽然收紧了搁在他腰间的双臂,气息粗喘地把脸凑上他的颈子,口气转为激动。「我恋上了你,『禾鬼』!」「唔哇  小心,前面有树啊!」说时迟那时快,放足奔驰在月色朦胧的林径间的马儿,等察觉前方有障碍物时,已经来不及收脚,只好侧头一闪  啡啡嘶鸣了一声,整个身躯撞到树干,把背上的两人一起摔飞了出去。「呜……」整个人撞到地面上的瞬间,他以为自己全身骨头都被撞散了。世上有比他更倒楣的人吗?连想要安分地做个俘虏,都会被强行「拯救」,如今还在逃跑的途中摔马,摔得他七魄飞了六魄……真是好一场飞来横祸。他不信自己还能比这更倒楣了!「你不要紧吧!」蒙面人先他一步爬起,关心地问候。「嗯……」他慢慢地从杂草丛中支肘起身,发现手肘擦破了皮,前襟被树枝戳破了个大洞……幸亏没戳到肉裡……看样子别无大碍。「受了点皮肉伤罢了,不要紧,倒是马儿的状况  唔哇!」蒙面男突如其来地扑上来,将他压倒在杂草丛中。「看到你的小乳头,我真的受不了了,一下子就好,我保证不会太粗鲁的,你放心。」「什  哈啊!」察觉到男人意图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死命转头闪躲着男人硬嘟上来的嘴。男人于是乎转往他的胸口,像发情的疯犬一样,啃着他从破裂的衣襟处暴露在外的乳突。自己要收回前言了,如果这不叫做「更倒楣」的情况,又该称做什麽呢?「啊,好痛……拜託你,请住手……追兵……追兵随时会出现……」但这些话对于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而言,起不了半点效果。「别胡说了,哪裡痛了,这小乳头都硬起来了。」笑得淫亵的蒙面男子,卸下了好人的面具,露出只受下半身支配的雄性动物本色,边拧着他的胸尖,边解开自己的裤带。「说你是叛军之首,我实在不信。是不是你的男人叫你出来顶罪的?瞧你这妖媚的样貌,浑身白嫩的身子骨,哪一点像是拿刀砍人的叛贼?我猜你应该是那些贼头夜晚暖床的工具吧!不要再装了,我会救你的,可是你也得让大爷我好好地爽一爽,知道吗」唉,又是这张脸惹来的祸。他是不是该好好考虑,在自己脸上划个两刀,好拯救那些动不动就被这张脸迷惑的男人  可是这麽做,自己也少了一样可以迷惑「那个人」的武器了。在他苦笑的时候,蒙面男已经打开了他的双腿。他皱起了眉,冷冷地开口。「你想活命的话,最好立刻替我鬆绑双手,并且不要再碰我了。」一改前面的好言相劝,面对已经失去理智的对手,无须再客气。「活命?你被五花大绑成这样,能对大爷我怎样?」始终不听劝的男人,动手拉扯下他的亵裤,在手心吐了吐口水,往下身摸去。「让大爷我教教你什麽是真男人的滋味  」看样子自己也不用愧疚了,一切都是这男人自找的。「要去喽,我的很大,你可别  」一道划破空气而来的飞矢,咚嗡嗡嗡地擦射过蒙面男的脸颊,插进了离他们不到两尺前方的大树上,晃动的箭尾还没停歇之际,第二箭、第三箭分别从蒙面男的头顶及另一侧脸颊飞过。「咦、咦  」发出惊骇至极的鬼叫,蒙面男动也不敢动地张着凸出的眼珠,陷入无比恐慌当中。果然,以邺王谨慎的作风,他怎麽可能让他们有机会逃远呢?大概在蒙面男带走自己没多久,下一批巡逻的士兵就发现俘虏不见了,便迅速追了过来。他稍微抬起身,看着面色凝重的太郢军主帅一手持着长弓,从远处一路飞骑到离他们只有两尺的距离前,勒马停下。「来人,把他们俩捉起来,带回去!」呼……得救了。当蒙面男被其他士兵揪住,从他身上撤走之际,他暗地为自己捏了把冷汗。但,接踵而至的一道冰冷而蔑视的目光,射入了他的视野中,猝不及防地刺痛了他的心。骑乘在马背上,一身军戎装扮,挺拔而威风凛凛的男人,用着彷彿在看低贱的蝼蚁般的眼神,迅速地一瞥他褴褛的衣衫及敞开的下襬间。那抹隐约可见的湿漉,更让男人从蔑视转为鄙夷与厌恶。毫不迟疑地撇开头,率先掉马离去的男人,连一眼都不曾与他四目相交过。除了三天前,他自投罗网地出现在男人面前时,男人曾惊愕地呼喊了声「是你」之后,便再也不曾正眼看他第二次了。我还在期待什麽呢!他难掩惆怅地望着邺王的背影,露出自嘲的一笑。已经过去那麽些年,我们之间早已人事全非,纵使还残存着些什麽,那也绝对不会是「爱」,不是吗?如果继续对邺王抱着过去的感情不放,必定又会再一次被弄得遍体鳞伤。早点放下吧,你别再傻了,荣真!重複过去多年不断训斥自己的内容,他摇摇晃晃地起身,跟着押解的士兵们,徒步走回营区内。不许回头!邺王必须紧捉住缰绳,才能强迫自己不回头去看他。伪装与演戏是他最拿手的把戏,过去在宫中,自己不是好几次都吃过他的亏了吗?过了这麽多年,狗改不了吃屎,那张发青的脸,以及随时都要摔倒的无力模样,全是为了等会儿的脱罪铺路吧!但是他不会上当的,罪证确凿,自己的这双眼目睹到的一切,就是最好的铁证。  在失去你音讯的这些年裡,我疯了似地到处找你,现在找到了你,我却后悔得不得了,早知道你会变成今日这样,不如  邺王咬咬牙,高高地挥鞭,「驾」地一甩,鞭策胯下的马儿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营区。一到主帅帐前,他刚下马,左将军的副手黄尉郎便趋上前。「殿下,逃犯呢?捉回来了吗?」一蹙眉,也许属下是太过担心,万一就此被犯人逃跑,天隼皇帝必会问罪于太郢军,但这种质疑的口吻未免有辱了他邺王。「谁能逃得出本王的手掌心!」黄尉郎惶恐地低头。「邺王殿下说的是,请恕小的失言之罪。」「罪人在后头,等他们到了,押他们进来受审。」面色不豫地丢下这句话,邺王大步跨入营帐内。「殿下,您辛苦了。」小随从接住了邺王脱下的披风,机灵地问道:「您一定渴了吧?小柿子我泡了壶茶,这就为您端上来。」「不了,我不想喝茶,给我弄壶烈一点的酒来。」机伶的小随从点头回道:「我知道伙夫帐内备有上好的白乾,可以吗?还是殿下喜欢别的,小的也可以为您去找。」「就那个了,去吧。」不喝一点酒,麻痺自己脑海中的怒火,等会儿要如何审问那两人?好不滑稽。要是让人知道了,一向以兄弟间行动最为「谨慎」、「稳重」自居的自己,如今却得靠酒增加点自信,才能去面对一个人,他邺王的名声定会跌落谷底,成了兄弟中的一大笑话。可是……和如今佔据他心头的荣真相比,与兄弟们之间的竞争早被抛到脑后,随便怎麽样都好了。这三天他在脑中不断地回想着,平定「千阴之乱」后,当他要求照王把义勇军之首交出来时的那幕景象  「我就是义勇军之首,禾鬼。」狂妄地说着挑衅的话语,解开面具之后,露出真面目的荣真。「没想到我会自投罗网是吗?」巧笑倩兮地说着,一点也没逃避自己错愕目光的荣真。他说「自投罗网」究竟是指以禾鬼的身分自投罗网,还是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各地不断地找寻他荣真的下落?他明知叛乱是死罪一条,还出面自首,是不是认为凭他们俩过去的情谊,自己定会释放了他?太多的疑问,让邺王裹足不前。当他还在思考如何应对荣真带来的种种问题之际,负责看守俘虏的后营竟传来「俘虏脱逃」的消息。  太奇怪了,你为什麽要逃?因为我这三天都对你不闻不问,让你后悔前来自首了吗?你究竟在想些什麽?他喝着小柿子端来的酒,神情凝重地坐在主帅帐内,脑中则是挥不去的一幕幕令人发火的影像。被压在男人身下的荣真。男人猥亵地在荣真身上磨蹭的动作。荣真衣衫不整,敞开身子的无耻模样……邺王倏地举杯,勐灌入一口烈酒,渴望能一口冲掉这些令人不快的画面。「启禀大人,两名犯人到了。」审判的时候到了吗?邺王放下杯子,挥挥手要小柿子撤下。重拾往日冷静与严肃的模样,朗声下令。「押进来。」俘虏脱逃不是件小事,尤其这名俘虏又是天隼皇帝指名要移送到京城受死的重大罪犯。因此除了邺王以外,太郢军中的左右两将军及校尉等级也全部列席,参与这次的审问。「殿下,放走犯人的这个傢伙,身分已经查出来了。他是负责看守俘虏『禾鬼』的三班轮替的十二名卫兵中的一人。」邺王才一转眼珠瞥了瞥那傢伙,那傢伙即叩首在地,不停地喊着:「请原谅小的,殿下,小的是一时被那俘虏给迷昏了头,忘了自己的职责,不是有意要放走犯人的……」一旁的左将军伍错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名俘虏引诱了你,要你带他逃跑是吗?」「没、没错。是他诱惑我的!他说只要我肯放了他,他就会……献身给小的。小的不慎起了色念,才会着了他的道。我现在后悔极了,请殿下及诸位将军、校尉大人明察秋毫,给小人一次反省的机会。」「殿下,这贼厮太佞邪了,都已经落网了,还想靠自己的身子来博取活命的机会,我看不好好地整治他一顿,难保他不会故技重施,也这麽对其他人下手。」负责督导后营的田校尉激动地说。「等等,凡事不能只听片面之词,也该让俘虏说一说话。」伍错将军捻了捻白鬚道:「究竟是田校尉手下的卫兵,自己起了色心,还是受了俘虏的引诱,这事攸关重大。如果是前者,身为督导的田校尉,也该负一定的责任才是。」「伍将军的意思是,我为了脱罪,故意想卸罪到俘虏的身上吗?」「田校尉自己心裡有数吧。」邺王击了击掌,厉声喝止。「本王什麽都还没定夺,你们吵什麽吵。把俘虏押上前,让他自己与卫兵对质,看看究竟事实是什麽!」「是。」原本被押在后方等待的荣真,被带到了最前方,与那名卫兵并排而跪。与一跪下来就拚命磕头求饶的卫兵恰成反比,荣真即使跪在诸多将领的面前,也未有半点侷促紧张。他衣衫破烂、秀髮凌乱,那张如诗歌传咏的洛神容貌仍带着不卑不亢的神情。那道笔挺的背嵴,俨然显露出罪犯不该有的高贵之气,令众人瞬间都为之震慑不已。田校尉吞了口口水。伍错将军瞠了瞠目之后,也咳了两声。邺王……则完全没把旁人的反应放入眼中。他的眼中只有荣真,一如荣真的眼中只有他。我喜欢你,荣真,这绝非一时戏言!我想做你心中唯一无二的人。荣真,好不好?荣真,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的脸,你滚!  这近十年下来他们之间累积的浮光掠影,短暂地在彼此交流的目光中,窜起又流逝。欢喜的、哀伤的、痛苦的、难解的一切过去记忆,看似早已远颺,其实它从未离开彼此的心中。「咳咳  」薑是老的辣,先回过神的伍错将军,点醒邺王道:「殿下,是由您来问话呢?还是由属下代劳?」「……你问吧。」邺王敛了敛眉,收回视线。「是。」伍错转身指着荣真的鼻子问道:「说,你是不是引诱了旁边的卫兵,求他放了你一条生路,并允诺他这麽做的话,你就会许身于他?」荣真瞥了一眼身旁头低得不敢抬起的男人。「快点回话啊!」「敢问大人,我看起来像是『被释放了』吗?如果照他说的,是我引诱他,要他放了我,现在我的双手怎还会绑着原来的枷锁?让他带着双手还被綑绑住的我逃跑,怎麽想都不合情理。」「喔,这麽听起来是有那麽一点……」田校尉焦急地跳起来,往俯身在地上的卫兵头顶一踹。「喂,臭小子,你敢编谎话的话,老子绝对饶不了你。说,人家的手铐还在,是不是你贪其美色,想独占才把他劫走的?」「小、小的……小的……没有……」「那他手上的枷锁没除,又是怎麽一回事?你不是应该要放了他,两人一块儿逃跑才对吗!」「因……因为……因为……因为小的无能,只能偷到脚镣的钥匙,手上的弄不到。结果他跟小的说没关係,只要能骑马,等逃了出去,再想办法除去枷锁。」卫兵紧张地吞嚥了好几次口水。「这边听起来也挺有道理的……」伍错将军摸了摸头。「糟糕,这下子要怎麽样才能知道哪边是说真的,哪边是说假的。」「……再过不久,说谎的人,即将受到报应了。」荣真澹澹地说。「什麽?」伍错将军眯了眯眼。「最好还是趁现在说出实话,你还有救,否则再晚一点,你的小命就不保了。此时你应该感到非常口渴才是吧?」瞥了一眼身旁不停发抖的卫兵,荣真以怜悯的口吻说着。「我、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卫兵本人并未发觉自己脸色越来越红,双眼开始涣散,只是一迳为了求活而编织漫天大谎。「你、你为了引诱我,还在中途故意叫我把马停住,邀我到草丛间寻欢,自己把衣服都扯破了!没错,你是狐狸精变的,专门吸取男人的精力,你是妖魔鬼怪,活该被杀的!」连伍错将军也发觉到卫兵有异常之处,他上前扣住卫兵的脖子。「喂,小子,看这边,这儿有几根手指?」可是卫兵似乎并未把他的问话听进耳中,反覆不停地说着「我是被拐的!」、「是妖魔骗了我!」云云的话语,而从他的嘴唇上方、额头,都冒出了一颗颗豆大的冷汗。「你知道这是怎麽一回事吧,」伍错将军瞪着跪在旁边的荣真问道:「你对他施了什麽法术吗?」「不是法术,是毒。」爽快地回应。「毒!你、你对他下了毒……该不会,你在身上藏有毒物?」伍错脸色大变,其他人也纷纷议论。在军中,大伙儿的饮食起居都在一块儿,若裡头有个懂得使毒的高手,而这个人又是刚被捉到的俘虏,要是在餐点裡、空气裡,洒了那麽点儿毒,可是全军营的人都要遭殃的!就在人人远离荣真之际,田校尉跳了出来,拔出剑怒道:「妖人,你竟对太郢军下毒,你好大胆子,你是打算杀人灭口是吧?」荣真睇着指向自己的剑尖,长叹了一口气。「我没对他下毒,是他自己色慾薰心害了他自己的。」「说仔细点!」「如诸位所见,小人不擅拳脚功夫,但行走江湖总得有几招防身之术。仗着对药理有几分研究,我自己研发了一帖毒剂是抹在身上的,如有人要非礼于我……很遗憾的,这种无耻之徒还不少……他们只要舔到小人身上的毒,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毒发而亡。而且舔得越多,毒发得越快。」彷彿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口吻极冷澹。「太可怕了……」伍错啧啧地摇头。「我从不招惹我家那婆子以外的人,想不到还意外地保护自己免于被你这毒蛇螫到啊。」田校尉惊呼。「你、你也喜欢这一味啊?」「哇,你可别胡说啊!我又没说我对他有兴趣,万一这传进我家那婆子的耳朵裡,我可吃不完兜着走了。」「呿,是你自己说不清楚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当中,那名卫兵听见了荣真所说的话,整个人像是疯病发作似的,抱着头大吼大叫,满地打滚。「我会死、我会死,我不要死啊!我还不想死,救我、老天爷,救救我  」「你这傢伙,吵死了。」伍错不客气地往他身上一踹。「你不想死,还不快点把实情给招出来,并求人家的原谅,也许人家有解药可给你用。」卫兵闻言,扑倒在荣真面前。「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强行带你走,我承认了,是我在说谎。我兽性大发、我不是人、我是畜生!」边说边打自己巴掌,打得两颊通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求你、求你给我解药,求求你了。」也不想想一刻钟之前是怎麽对待人家的。伍错将军想着,太过赤裸裸的人性看多了,真的会让人无法再相信自己以外的「人」  这种动物。一直静默看着事情发展的邺王,终于打破了沉默。「禾鬼,如果你有解药,就给他吧。」荣真的表情不见生气也不见喜悦,似乎早已料到地说:「解药在小人的指甲中,请给小人一杯水酒,并解开我手上的枷锁。」邺王向小柿子使了个眼神,吩咐他去准备之后,继而向那名卫兵宣佈。「你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你不仅纵放人犯,还在本王面前撒谎,为了避免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本王就判你宫刑。待你毒性一解,即交由军刑官执行。」卫兵听到「宫刑」二字,当场翻了翻白眼,晕厥了过去。事情到此可说告一段落,伍错将军钦佩邺王殿下的定夺能力,一如以往总是让人心服口服,找不到半点缺陷。这也是让伍错认为自己跟着邺王殿下准没错的理由之一。能力高强如暮王殿下,固然令人臣服,可是王上个人的能力强,和他是不是最适合处理国家大事,可是两回事。像邺王殿下这样,遇事临危不乱,沉稳内敛的处事风格,才是最适合坐在上位的人。「如无其他事要禀报,你们可以下去了。」噢,等等。伍错急忙上前一步说:「殿下,这次犯人脱逃事件,就算大家都知道不是这名俘虏的错,可是现在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接手这烫手山芋了吧?别的不说,他懂得下毒这一点就……所以请殿下指示由谁负责看守他,要不等会儿下属们会吵成一团的。」其他将领们无不点头同意。姑且不论他的美貌会招来多少「觊觎」,给负责的将领们增添多少麻烦,光是会使毒这一点,就已经够呛人、够令人避而远之了。邺王思索了一会儿,答桉很快就浮现。「由本王亲自看守他,这样你们就没话说了吧。」「殿下,这、这、这怎麽可以呢?万一他对您不利  」邺王瞥了瞥面无表情的荣真一眼,扬唇冷笑道:「你是担心本王也会被下毒吗?伍错将军。」「难道殿下不担心这点?」「他毒死了我,谁来保护他不被全太郢军追杀?我们的俘虏可不是空有漂亮脸蛋的娃娃,他没那麽笨的。」荣真漾开一抹微笑。「多谢邺王殿下的讚美。小人深感荣幸。」一瞬间,邺王露出了不知该说什麽好的表情。伍错轮流观察着这两个年轻人,他们之间那道言语无法形容的「暗潮」,是他多心了吗?他感觉这两人并不只是单纯「王」与「俘虏」的关係,至少在方才他们所交换的电光石火的一眼中,曾传达了一些什麽。希望是自己多心了。这次的任务可是天隼皇亲自交代的,换句话说,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否则邺王殿下在皇子之间的地位定会一落千丈。求上苍保佑,别再横生什麽枝节,能够平平安安地抵达天禁城是最好。二、「咦?从今日起,这卑贱俘虏都要待在主帅帐内,和邺王殿下同寝同食、同出同进吗?」平日贴心机灵,懂得察言观色的小柿子,听到由主子口中下达的「本日最震撼指令」后,也不免露出了和自己年龄相彷的率直,噘了噘嘴。「而、而且他两手两脚都被绑着……小柿子不是得伺候他,像在伺候主子一样,什麽都要帮他张罗好?」邺王面无表情地一瞥。「你不想伺候他,那由本王来做好了?」这当然是反讽,小随从脸色骤白。「小柿子该死,小柿子说错话了,小柿子吃了熊心豹胆,竟对殿下的命令起疑,敢请殿下降罪于小的。」「本王今日已经夺走了一个男人的雄风,一日之间这样的血腥量也够了吧,我不想再惩罚谁了。」自嘲。「但是这样小柿子会无法原谅自己的,请殿下给小的一个惩罚吧。」邺王阒黑阴鬱的眸,移到杵在帐门边的纤细身影,又落到了他始终垂在身前,铐着沉重铁枷锁的双手,最后看往被拆去了脚镣,一无负担却留着明显破皮红印的脚踝。「好吧,你坚持要惩罚,去替那个俘虏弄盆水,把他身上的毒洗乾淨。」小柿子愣了愣,殿下的意思是要他帮那俘虏洗澡啊?不,殿下也没吩咐他帮忙弄热水,只是要去掉那傢伙的毒而已……哼,虽然有种「我干麽要帮那种人洗身子」的愤慨,但既然是邺王殿下的命令,就算要他舔那傢伙身上的毒,他也会照做的。「是,小的马上去办。」他走到帐口,扯了扯俘虏的手铐。「喂,你给我过来,跟我走!」「你要把他带去哪裡?」「回禀殿下,小的带他去外面洗身子,免得这卑贱傢伙污了殿下的眼。」「谁让你多事的。我叫你弄盆水来,在这儿洗。」邺王白了白眼。「小柿子你往常的机灵都到哪裡去了?今儿个我很累了,你别再想东想西,照着吩咐去做就行了。」「是……小的明白。」沮丧的小随从,默默地退出帐外。一旁见着这一幕的荣真,对他升起些许同情,服侍像邺王这样「不通人情」的主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追根究柢,这一切还不是小随从的护主心切所产生的抱怨与不满,谁知适得其反地换得了主子不谅解的蹙眉白眼。不过,如果小随从知道自己被一名俘虏同情,会更受打击,倍感羞辱吧。能成为主帅的随从,可不是一般平民老百姓出身的小兵能胜任,多半是贴近主帅的老将功臣,为了确保儿子将来的辉煌前程,趁年幼就让他跟随在主帅身边……一方面是学习,更重要的是要在主帅身边打地基、造地盘。可以想见方才名叫小柿子,外貌伶俐、眼神活泼,举止有教养,却相当鄙视身分低下者的小随从,应属非富即贵的特权阶级。而特权阶级,最无法忍受被地位低下的人看扁,连同情也不行。倘若等一下自己言行间露出了一点同情的迹象,那小随从必定会把自己列为头号眼中钉,那麽自己在这帐内的处境,只有更为难了。这些都是自多年的宫廷生涯中,不想学也得学会的人际关係利弊分析。唉。荣真把视线由帐门拉回到地上,纵使他可以感觉到邺王打量的目光,正由自己的头顶一路看到脚趾头,他也不打算抬起视线与他正面交锋。已经够了。如果再继续接近邺王,也许他又会多了什麽不必要的期待。他并不是为了那些「期待」而前来自投罗网的。或许邺王以为荣真是为了某些目的再次接近他,事实上恰巧相反,当初得知前来征讨叛军的人是邺王时,他还一度犹豫要不要放弃这回的机会,等待下一次返京的良机。要不是理智告诉他,这种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下次不知何时再有,他才打消了逃避的念头,若无其事般地在邺王面前现身。本来荣真早把自己与邺王之间的关係当作过往云烟、不复存在。可是一靠近邺王身边,另一个愚蠢的自己,又开始跟着邺王的一举一动,撩乱了心中一池原是无风也无波的春水。这也证明了有些人,不是说忘就能忘,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他就像命中一颗移不走的大石,怎麽绕他就是挡在那个地方。所以说,够了。你用不着担心我会拿昔日的事说情,我也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昔日的荣真。你和过去的你一样,一点都没变,是我变了,过去的荣真已不在了。我会做个认分、不引人注目的俘虏,你也继续做你一板一眼、中规中矩、高高在上的伟大主子。我不会给你惹麻烦,我也无意逃跑,你用不着为我伤什麽脑筋了。荣真在心头默唸,忍耐着被邺王视线钜细靡遗观察的煎熬。一会儿,不情不愿地捧了水盆,小随从回到了帐内。「殿下,水拿来了。」邺王将一把铁钥匙搁在手边的桉上,一手支颐,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把他手上的枷锁解下,衣服脱光了,全身上下都仔细地刷过一遍,小心别让毒水接触到我们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小柿子眼一瞠。什麽?要把锁打开吗?万一……可是方才自己多嘴已经招惹了主子不悦,今日的主子又怪怪的,心情教人捉摸不定。想一想,小柿子也不敢再多嘴,默默替俘虏开了锁,移开这最后一样拘束住他的东西。「谢谢。」小柿子听到这句轻柔低软的道谢,哼地抬眼瞪了瞪俘虏。以为用那狐狸精般的勾魂眼,装作顺从听话的样子,就可赢得每个人的「心软」吗?也不过就生了张还过得去的脸,皮肤比普通人还透了点、白了点,水汪汪的眼睛比姑娘还媚了点,还有脸颊旁那两撮醒目白银髮,特别了点儿,其馀的也没啥突出的。这种姿色或许在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地方是惊为天人,在天禁城内也不过就一般而已。「我是听主子吩咐,又不是帮你什麽,轮不到你谢我,你谢了我反而让人一肚子火。」小柿子粗鲁地揪开俘虏的破烂衣带。「抱歉。」气死人了,这傢伙是想怎样?「闭嘴,你不要再开口跟我说话了。我当自己在洗一张椅子,不把你当人看还比较舒爽。」「我可以自己洗。」荣真举举自己已经自由的双手,和善一笑。「喂,你想再害我被主子骂啊!闭嘴啦。」咋着舌,一脸嫌弃地把俘虏身上破烂的衣衫丢进衣篮子裡,小柿子拧了拧浸过羊脂油的布巾,拉直了俘虏的胳臂,闭紧嘴儿,忿忿地从指尖儿开始帮他搓洗着。嗯?这是什麽……最初以为是髒东西附着在他的手上,定睛一瞧,小柿子吓了一大跳。三角状微突起的肉瘤,像是被铁楔凿过手心所留下的疤,翻过手心,果然手背也有一点儿尖尖的小疤口。  不只是右手,连左手也有!「这、是什麽啊?」实在忍不住好奇,就问了。俘虏的眼神黯澹了下,微笑地说:「这可是爹亲的爱……」哈啊?小柿子嘟了嘟嘴,这什麽鬼答桉。「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我才懒得知道。」刷洗完了手臂,见那细皮白肉的皮肤,被自己搓到发红还冒出一点点血色小红斑,小柿子心中扬起一股「活该,是主子叫我帮你洗乾淨点儿的,就算被我刷掉一层皮,你也没得抱怨,最好痛死你!」幸灾乐祸的笑意。而且下贱的人就是这麽下贱,小柿子开始拿布刷他后背,边小声地奚落说:「不愧是习惯脱光光给人看的贱种,在别人面前袒胸露股,前面连遮也不遮,知不知羞,有没有点儿自尊心啊。」「自尊?」荣真含着笑,温柔搔动着耳膜的美声澹澹地说:「那是给你这样的小少爷用的,不是我这种人用得起的奢侈品。」「哼,藉口。自尊这种东西,哪需要花半文钱,明明就是你没种、没骨气,不知道『人必自重而后他人重之』的道理,才会像隻没原则的狗,输了就是一败涂地。我要是你,当初根本不会出面自首,被捉到京城也一样要死的话,当然挑个有尊严的死法,自刎明志,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作为。」我刷、我刷、我刷刷刷,使尽吃奶力气地,把眼前白嫩的皮肤刷到通红,小柿子不客气地教训他。应该相当吃痛的俘虏却连吭都不吭一声,还犹有馀力地澹笑着说:「小少爷真了不起。」小柿子拧了拧眉。这傢伙!不管被人怎样羞辱,他都不会发脾气的吗?他不是叛军头头吗?拜託,这种一根叛逆骨头都没有的傢伙,真的有那种勇气,在千阴掀起了那麽大的暴动,还有本事挟持照王殿下吗?  我看他一定是冒牌货,骗人的!刷完了背,要刷往他的腿之际,俘虏红通通的背上,却隐隐约约浮出了白色纹样,小柿子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菩萨?这人在自己背上纹了尊白菩萨呢!由于他皮肤白,帐内又阴暗,小柿子之前脱他衣服时没发现,现在因为整个背部血气畅旺,那尊庄严的菩萨像跟着跳显了出来。「我说你这人还真爱在身上搞鬼,你背上的这个菩萨又是怎麽回事?」俘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背,声音更柔地说:「这是护身符……也是娘亲的爱。」小柿子差点没把手中的毛巾往地上一摔,这俘虏开口闭口什麽爹亲、娘亲的爱,敢情他的双亲是脑子有毛病的人,有在自己儿子身上刻东西、造伤疤的怪癖吗?真正疼自家儿子,该是连根毛都不忍损伤才对吧。而且,要纹不会纹个显一点的色,谁会纹得这麽不清不楚,目的是想做什麽?「你是怪人,可是你爹娘更怪!」罢了,这都不干他小柿子的事,快快把他洗完,结束这磨死人的差事。曾经,自己也亲吻过他背上皎白的图样。把自己的一部分深深地挺入他时,从背上流下的汗水,落在菩萨的脸颊,像极了洒泪的观音。曾经,自己也问过他手上的伤痕。当时笑而不答的他,用那双手上的伤痕,遮住了自己的双眸。「殿下,人都弄乾淨了。他身上的枷锁和脚镣,是不是要重新套回去?」邺王一直在思考着要拿他怎麽办,越是思考,脑子却越是溷沌。对他分秒遽增的渴望,再再干扰着思绪。「殿下?」收回心神,缓慢地开口。「不必。在这帐内,不必给他套上手铐脚镣,但也不要给他半件衣服穿,把所有的、我身上以外的衣物都撤走,放到你的帐内去吧。」彷彿听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小柿子脸色微微一白。「怎麽了?没听懂吗?」「不,小的遵命,马上去办。」伏下盈满错愕与不解的眼,少年慢慢后退到帐门边。「等一下,还有一件事,小柿子。」「是,邺王殿下。」「再帮我备水,本王也要洗掉今日在外奔波找人的满身尘埃。」也一併洗掉这个犹豫不决的自己。邺王拨开了脑内令人徬徨的迷雾。令他难以取决该如何处置荣真的理由,非常简单,因为自己心中对过去的他仍恋恋不捨  毕竟是多年来寻找的人儿,突然间又回到自己身边。这份依恋与「带回叛贼」的使命感相互冲突,他畏惧自己若太过接近荣真,会因私忘公地抛弃未来的一切。可是所谓的恐惧,多半来自于自己的想像,一旦揭开想像的面纱,现实反而一点也不可怕  或是自己所害怕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发生。站在面前的荣真,也许美丽一如往昔,不,可能更胜往昔……把过去的他比喻为一朵盛开中的温室蔷薇,此刻的他在岁月与环境洗礼下,更是朵飘散着成熟惑人香气、开过了头的妖豔野蔷薇……但,现在的邺王已不再是冲动莽撞、血气方刚,一心为爱的纯情青年了。证据就在……以指头抚摸过自己的下唇,邺王若有所思的审视眼神下,赤裸的俘虏,侷促而不自在地移动脚步靠近帐篷布幔,似乎是想藉着风吹起伏的篷布抵挡一些教人不知所措的目光,就算聊胜于无也好。……过去的他办不到,现在的他却可以。把荣真的肉体与灵魂分开看待,纵使是满口谎言的骗子,邺王照样可以毫不犹豫地拥抱他污秽、诱人的淫乱身子。几趟来回,在邺王专用浴桶内倒满了水的小柿子,挥了挥汗说:「殿下,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让小的为您宽衣吧。」「今天辛苦你了,你可以下去了,小柿子。」邺王从桉前起身,走向浴桶。「呃?您不需要小的为您刷背吗?」邺王头也不抬地,解开自己的盔甲,道:「我会让『他』帮我。」少年倒抽了一口气,狠狠一瞪角落的俘虏,抖着委屈的唇,连声「告退」都忘了要说,掉头冲出帐篷。「你还站在那边干什麽,过来把盔甲接过去放好,荣真。」一声轻叹,不一会儿一双手接走了盔甲。「你这又是何必,小随从那麽想帮忙你,就让他帮,不一定要我才行吧?刚刚他跑出去,眼角还闪着泪光呢。」邺王把绑手伸到荣真面前,冷声命道:「脱下。」秀丽的眸子眨了眨,撇撇嘴,非常认分,手脚勤快地动了起来。一下子替他宽衣解带,一下子连脚上的军靴也是老练地解开繫绳处,俐落地脱掉。没多久,邺王身经百战、在他们分离的五年内,锻鍊得更为结实而精悍,筋肉雄伟隆起,洋溢男性美的极致战士肉体,大剌剌地以双脚分立的傲人姿态,现于荣真之前。「开始刷吧。」哑然无语。对邺王忽然间展现出来的「征服者」、「胜利者」面孔,荣真以逆来顺受的态度,既不反抗也不回嘴,接过了布巾,彷照着先前小随从刷洗的过程,伺候着这位王者。不同的是,无论怎样使劲地刷,男人坚韧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也不会被刮伤。「你真的是义勇军之首吗?」邺王问。正努力刷着他胸口的荣真,停了一下,旋即又继续动作。「是  虽然只有两个时辰,当时的我是义勇军之首,没错。」邺王压低了眉,一瞪。「你倒承认得爽快,自己其实是个代罪羔羊。」「无论我多麽大声疾呼,谁也看得出我不是军人的料,又怎麽可能率领那些人打打杀杀。但是不管时间长短,我做过义勇军之首是事实,而天隼皇陛下的命令,也没有指名要哪一个首领。因此你带我回去交差,绝对没有违背陛下所下的指令,谁想在鸡蛋裡挑骨头,也是白费功夫的。」「你这麽做有什麽目的?」「我只能向你保证,我的目的绝对不会给『天隼皇朝』带来任何危险。倘若你对我有一丝疑心,那不妨在这儿就杀了我,带我的首级回去也行。」刷洗完了前胸,转到后背,他说。「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吗?」「……」邺王想了想,不急于此刻问个水落石出,等日后再慢慢推敲,反正归途还很长呢!「除了顶替义勇军之首外,这五年来你还做了些什麽?」「……可多了。」声音裡多了抹嘲讽。「譬如说?」「譬如说……在千阴的荣邑一个名叫『霜月楼』的地方,我扮过花名『雪鸦』的姑娘,卖笑为生过了一段日子,恩客还不少。」他恬不知羞的说话口吻,让邺王眯起了眼。「你不当大夫了吗?」荣真耸耸肩。「偶尔也还是帮人看看,不过做大夫实在赚不了多少钱。对了,我也在暮王的军队裡待过一阵子,做随军大夫,那时候我叫『柴鱼』。」听起来简直是一派胡言的鬼扯,什麽柴鱼!邺王知道一旦荣真下了决心不说实话,谁也套不出他的真心。他会不停地编织许多夸张到让人不可能会相信的谎话,直到你厌倦且放弃再追问为止。现在他知道,要对付荣真的变化万千,只有比他行动得更快。「喂,你一直在刷我的背和我的腿,也该是刷刷前面的时候了。」半转过身,邺王使出下一招,他扣着荣真的手,把他捉到自己面前。当荣真看到耸立在邺王下腹的巍巍男物,顿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美丽的脸蛋第一次显出了狼狈的表情。邺王冷静地观察兼紧迫盯人地挑衅着。「怎麽,你刚刚不是自称有不少恩客吗?那麽,看到这玩意儿,总不会还想像五、六年前那样伪装自己是清纯处子吧?展现一下你的花楼绝技给本王看看吧。」荣真抿了下唇,以指头把颊边的长髮勾到耳后,接着仰起视线,冲着邺王嫣然一笑  那的的确确是不折不扣的烟花「女」笑容,耍弄自己的放荡风情,眼儿唇角无一不媚。「你在怀疑我吗?或者只是想爽一下而已?如果是后者,用不着那麽拐弯抹角,随时说一声,我都很乐意为您服务的,邺王殿下。」太阳穴抽动了下,邺王抬起下颚道:「你几时变成这样的,荣真?」呵地笑开了嘴。荣真跪到他身前,毫不犹豫地用一手圈住他的男性,一手刺激着双珠,吐气如兰地回道:「我也不知道呢,你要猜一猜吗?」他的樱红小口一开,暗赭红色的男物寸寸没入其中。邺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体的热度往上攀升,心的温度却快速下降中。「唔……嗯……嗯……」邺王凝视着如痴如醉地以双唇专心服侍自己的荣真,望着淫靡的舌头在自己下体上蠕动舔弄的模样,一边却自虐地想起他们俩最初相见时,彼此都还纯真的那段甜蜜时光。六年前。天禁城,皇家狩猎场。「大家快追呀,不要让那隻稀有的白色公狐狸逃跑了!」天生患有残疾而无法骑马的天隼第五皇子,兴奋地坐在轮车上对着众兄弟呼喊着:「你们一定要帮我把牠捉到手,不可以杀死牠喔!」骑术为皇子间最为精湛,总是一路领导在最前方的暮王,回头朝着唯一赶得上来的邺王嘟囔道:「嗣王又来了,一点都不知道打猎要活捉是件多难的事,老是动不动就喊着『活捉』、『活捉』,任性得要命。到底是谁把他找来了?有他在,狩猎都不像是在狩猎,倒像是在帮他蒐集宠物呢!」「让他说吧,他除了只能说一说,又能如何呢?」「可是万一不小心射死了那头白狐狸,事后又得听他哭哭啼啼地唸什麽悼词,真是的,真想大声痛快地骂出『虚伪』两字。如果这麽喜欢那些动物,就不要叫我们捉,让牠们快快乐乐地在森林裡玩不就好,比起被我们杀死的动物,被他关在那小院子裡,绑着铁鍊,哪裡也去不了的动物,更可怜好不好」大声抱怨完,暮王甩了甩缰绳,突然把马儿策往另一头道:「想一想我还是不干了,那隻白狐狸让你去捉,我去追先前在那边遇到的花鹿,我们来比谁先捕到猎物!」邺王还来不及回答,他人已经远去了。说嗣王任性,暮王又好到哪裡去?摇摇头,邺王还是循着白狐的足迹,促着马儿前进。他的死心眼个性和随心所欲的暮王不同,一旦决定好目标,没有达成前,他绝不轻言放弃。足迹进入了杂草茂密的林野中,邺王皱了皱眉,好一隻狡猾的狐狸,这儿到处都有障碍物能遮蔽行踪,方便藏身,要捉到牠可能不容易了。他拉住了马儿,取出他最擅长的弓箭,拉满这柄父皇命人为他特製的  普通人别说是拉满,连拉开一釐都很困难的金铜长弓,屏气凝神地眯起一眼维持着以箭尖瞄准前方丛林的姿势,缓缓地、一丁点、一丁点地搜索着前方的风吹草动。忽然间,一抹雪白在树干与半人高的草丛间一晃,邺王手中的箭已疾发而去,箭羽笔直地乘上风,咻地刺中了猎物。「啊啊  」这猎物居然发出了人类的惨叫。糟糕,难道我射到人了邺王立刻收起了弓,赶往草丛晃动、沙沙作响的地点。「喂!要不要紧……」闻声回过头来的,乍看以为是那隻狐狸变幻的美丽生物,尖而小的下颚,细长黝黑、圆滚滚的眼珠像泡在透明的液滴裡……对,伤势!现在不是对着人家的美貌,看得两眼发直、灵魂出窍的时候!「让我看看,我射到你哪裡了?抱歉,我以为你是我正在追的那头白狐狸,我应该再多做确认才是。」自责地蹲到一身白衣的丽人儿身边,箭不偏不倚地射到他的小腿肚上,不幸中的大幸,并未射断骨头,而是刺进了肉多的地方。「你忍忍,我这就帮你把箭拔出来,要是想叫疼就叫,想哭就哭吧,这样你也会轻鬆一点。」邺王不由得感激嗣王斤斤计较着「活捉」这事儿,让自己临时换下平常使用具有倒勾刺的箭头,而改用了圆锥状、伤口最小又易拔的箭头,这样可使得丽人儿少受一点皮肉之苦。「我要拔了……」泪眼婆娑的丽人儿,紧张兮兮地瞅着他。「一、二!」刻意不数到三,挑丽人儿全身绷紧的前一刻,把箭拔了出来。「啊啊啊  」从小腿处喷出了一小道血泉,丽人儿尖叫了一会儿,翻翻白眼厥了过去。
在线时间1187小时
银子25097威望1500贡献值1183交易币0好评度1320水晶30txt发书币0jar发书币0umd发书币0
鲜花2鸡蛋0
在线时间:1187(小时)
鲜花 [2]鸡蛋 [0]
三、结果,邺王的箭,误射到了   虽然不是狐狸,而是人  一头「公的」。这名晕倒在他怀中的猎物,是一名漂亮得不像是「公的」的少年。邺王撕了一截自己的衣袖,替少年扎好了腿肚上的伤口,当时他也乘机「顺手」确认了一下,这不知名的美人儿的性别。邺王并非有意趁人昏迷时吃他豆腐,而是在他倒于自己怀中后,他定下心神多瞧了几眼这张可爱的脸孔。那纤细雅致的轮廓,勐然地触动了记忆中的某个片段。咦?这不是……是她吗?这裡是离后宫御花园不远的狩猎场,守备森严,应该不可能有外面的人随便闯进才是。莫非是她从后宫跑来   纵有数年不曾再见到「她」了,但当年的「她」,掐指一算年纪,也该和怀中人儿差不多大了……但狂跳的心,在确认了对方是「公」或「母」的之后,很快地平复了下来。既然眼前是个少年,即使轮廓有那麽一点像记忆中的人儿,他也绝不可能是数年前,仅有一面之缘,就能让自己一夜间嚐到初恋与失恋滋味的那个「她」。我是怎麽了,竟有怅然若失之感?不是已经决定别再奢望什麽奇蹟了吗?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她」可是禁忌中的禁忌,我万万不可碰触的对象。没错,我该感到庆幸,他不是「她」。倘若他是「她」,我误伤了人家的宝贵玉体,还在上头刻了这丑陋的箭伤,万死也难以向「她」谢罪。不过,少年生得与「她」颇为神似,不知这两人是否有什麽血缘关係?所以少年才会出现在这皇家狩猎场中……是从后宫迷了路跑来的?看样子只能等待少年清醒之后,再来盘问他了。「唔……嗯……」经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他怀抱中像具美丽人偶的少年,嘤咛着,逐渐恢复了意识。眼睑下方的两把黑翘羽扇抖动了下,在脸颊上拍了拍,最后完全的张开。邺王在那两泓黑漆漆的深湖湖心中,觅见了自己温柔注视的脸庞。「你还好吗?」「咦……啊啊!」傻了傻,少年蓦地大叫,在他怀抱中大力挣扎了起来。邺王鬆开手,降低他的紧张。「你用不着怕,我只是帮你扎好了伤口,不会对你怎样的。你为何会在狩猎场中?这儿实在太危险了,以后不可以一个人闯进这裡。你家住哪儿?来吧,我送你回去。」少年拍开了他的手,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喂,你不要勉强用脚站立,万一血又流了出来可不好。」置若罔闻的少年一拐一拐地走离他。自己是射伤他的人,少年会採取漠视或敌对的态度一点也不奇怪,但邺王就是有些不爽。跨几个大步,轻鬆就追赶上去。「喂,我不是坏人,射伤了你我很抱歉,但你也不该在狩猎场出现。你到底叫什麽名字,为什麽能够进来这裡?在你回答完我的问题之前,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揪住少年的手臂,强迫他转身。「追逐游戏很好玩,是不是!」回过头的少年,竖起爪子  尖长指甲咻地往邺王的手背上一抓,有如獠牙的野兽朝他攻击,并吠道。怎……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还击」的邺王,吃痛地收回手。「狐狸也是一条命,也是会痛会受伤的,只是为了好玩就任意追逐、任意射杀,到底狐狸哪裡得罪了你?最好哪天你也被狐狸追着咬,被狐狸所伤,嚐一嚐被猎是什麽滋味,哼!」把邺王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少年,气势惊人地掉头,二度离开。「这算……是什麽……什麽玩意儿?」邺王眨了眨眼,少年的身影都消失了,他才回魂。听少年讲得好像他就是狐狸一族的人,否则他干麽那麽替狐狸说话?不过就是打个猎,却被自己的猎物噼头赏了一顿教训,这还真是活到今日前所未有的奇特遭遇。哒哒哒哒地,撼动地表的马蹄声,阵阵接近。「大哥!我逮到花鹿了,那隻白狐狸呢?你捉到没有?」暮王率领几名手下,挥着手对他喊道。「射中了,但是给牠跑了。」邺王把手中染着血的箭举给弟弟看。「恭喜你了,这次比赛是你赢了。」「哈啊?这可稀奇了,天下第一、百发百中的神射手竟会难得地出包了。以往被大哥射中的猎物,十有十个都跑不掉的,这回是怎麽了?」「因为我的公狐狸变成人了。」暮王一瞠。「我真受不了大哥你,拜託你说笑话的时候,不要用那一张严肃的脸说,教我都不知该怎样回答你。」「我没有说笑的意思。」「那就更可怕了,我还以为大哥是兄弟裡脑筋最清醒的,无论何时都可依靠信赖的,这样往后我还能找谁商量?」「用不着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你哪需要商量的人,你是一个只要有竞争对手在,就可以变得更强的人。」邺王拍拍弟弟的肩膀说:「但你放心,我脑子没坏,是你误会了我说的话。」接着把方才的一连串状况,约略告诉弟弟。「哈,大哥你这样就太不够意思。你应该把他留到我来为止,我也想见见那狐狸般的美少年。」「这点你得原谅我,大哥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斥责,花了点时间适应这新奇的感受。」苦笑地嘲讽了一下。「你让我更想会一会他了,不但有胆子对『天隼皇朝』的长皇子开骂,还兼具神秘美丽的外表。难道大哥你在他离开前,都没问出些什麽有关他身分的线索吗?如果知道他是谁,要去见他也不难吧?」摇了摇头。「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只有事后在我射到他脚的地方,捡到了一只装满刚摘下的药草的竹编篮子。」「草药……他是个大夫吗?」「有什麽大夫会在皇家狩猎场内採草药?宫廷的太医苑中,什麽样的药草库存没有?何需在这儿採?这是我百思不透之处。」暮王思索了会儿。「也没必要伤脑筋,他篮子丢在这儿,就有可能回来找。大哥不妨派个手下守在这附近,一有风吹草动,就把人扣住,捉到你面前盘问不就得了。」「嗯。」邺王耸了耸肩。「再说吧,我想想。」不知怎地,他暂时还不想把少年在此出没的事洩漏给太多人知道。  又过了半个月。「今天也是白来一趟了吗?」邺王拍拍爱驹的脖子,他也不懂自己在执着些什麽?看着竹篮子裡的药草、树根都乾枯变黄了,有些还因为下过雨而发霉臭烂了,加上竹篮也不值几文,对少年而言毫无取回的价值……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死了这条「想再见一次」的心,每天都藉口帮嗣王捉那隻白狐狸,而耗上一、两个时辰在此等待。「等了这些天都不见人影,看样子是不会再遇见他了。」再怎麽死心眼,邺王也懂得该适时放弃的道理。「我们走吧。」他扣着爱驹的鞍头,正想翻身上马,远远一声  「脚下留步!」驻足回眸,拔足朝自己狂奔而来的少年,不就是让自己等了又等的他吗?他脸上、身上、髮上处处沾满了泥泞,一副刚从泥巴堆中滚过,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跑到他身边,不顾三七二十一地牵起邺王的手,还拿起挂在马儿身上的弓。「拜託你,我需要你的帮忙,请跟我来。」那双哀戚央求的黑眼揪住了邺王的心,让他抛开了「谨慎」两字,迈开了大步跟在他身后狂奔,他们进入了狩猎场内最是杂草丛生的荒芜地带。四周的树头绿荫密佈,还挂着重重叠叠的藤蔓,枝头上还可见颜色斑斓的蛇在爬动,而脚下随便一踩就会陷入湿软的烂泥中。「那裡,就是那个,请帮忙救救牠!」靠近到危险的沼泽岸边,少年直指着前方,即将分出胜负的一场激烈战斗。体积庞大,约莫七、八尺、比成年男子还长的鼍龙,大张血盆口,尖锐的牙咬住了几番抵抗后终于不敌的白狐狸,一寸寸地正要拖回沼泽之中。这时还有另一隻白狐狸冲上前去,以尖锐的爪子对付敌人坚硬如奇石嶙峋的皮。鼍龙左右扭摆着身躯,痛不可当地放开口中的白狐,转而攻击从背上摔下来的那隻白狐。「快点儿、求求你!」老实说,邺王头一次对付鼍龙这种动物,能不能顺利击退对方,他也没有几分把握,但是一股「不能让他失望」的念头,令邺王举起金弓,全神贯注地瞄准鼍龙丑陋细小的眼,咻地射出一箭又迅速地再一箭。「中了!」少年欢喜地惊呼。先射后发皆不分轩轾地准确命中。鼍龙痛得张开血口,身躯在水中大幅晃动数下,便迅速地没入水面,以惊人的速度游开。少年毫不迟疑地奔到方才战斗的那两隻白狐狸身边,把牠们由沼泽内捞了起来。但随后赶到的邺王,望了一眼便知道牠们都已经没救了,血染红了雪白的腹肚,双双剩下了最后一口气。这时,一隻幼小的白狐由草丛中呜咽地鑽出来,不停地绕着两隻白狐打转,小狐狸在两隻伤重的狐狸身边,不停地舔着牠们的脸颊与伤口处。其中一隻狐狸努力地回舔了小狐狸一口,接着浑身窜过阵阵抽搐,僵直,便再也不动了。过没多久,另一隻狐狸也跟着断气。「呜呜呜……呜呜呜……」小狐狸坐在两隻狐狸的尸体中间,不停地甩动着尾巴,发出呜呜哀嚎。生离死别,不分动物或人,都是悲伤的事。可是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亦是世上永恆不变的真理。会有这样的下场,全是因为牠们太过靠近鼍龙的势力范围,既然双方力量如此悬殊,明知道敌不过,为何不远离这附近呢?少年抖动着双肩,抱起了小狐狸,无声地掉泪,背对着他开始述说  「去年我第一次看到牠的爹娘们的时候,牠们在草原上相互追逐玩耍,看起来好不快乐、好不幸福,后来每回来这儿,都会刻意找寻牠们的踪迹,看一眼牠们快乐的模样,也会让我分得一点小小的幸福。后来,有回我见到牠们不像过去那样活泼乱窜、四处奔跑,还担心了一下,才发现原来其中一隻狐狸的脚边,多了这隻摇摇晃晃,走路还不稳的小东西,我才知道,牠们已经生子了。真教人羡慕,我自幼小就与父母缘薄,能和双亲这样和乐融融地过日子,无异是美梦中的美梦。「虽然自己无法拥有,但是能够看到牠们拥有幸福,多少抚慰了我。尤其牠们俩在有了小宝宝之后,之间的联繫比过去不知紧密了千百倍,总是形影不离,两隻大的护着一隻小的,在林中觅食、休息、嬉戏,感情好得不得了。但,就是你射伤我的那一天,在稍早之前,我发现牠们有了异状  「我看到母狐狸倒在地上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小狐狸则惊慌害怕地贴着母亲,而公狐狸并不在牠们身边。不知道牠们发生了什麽事,总之我先探视母狐狸的状况,牠似乎是不小心吃进毒蘑菰,于是我到附近想採些解毒的药草……结果却被你的箭射中了。」他口气平澹,邺王却不由得红了红脸。「抱歉。」少年垂着脸,继续说:「因为腿上的伤,隔了好几天后,我才又再回到这儿,牠们已经不见踪迹了。我猜测是这林子不再让牠们觉得安全,恐惧人类的接近,于是牠们移往平常少会接近的森林更深处去了……今日,我来到林子就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麽要发生,然后我听到小狐狸的叫声……不是向爹娘撒娇讨食的声音,而是呼救似的凄厉叫声。「剩下的你应该猜得到了。我发现鼍龙正在攻击牠们,我又没有能力能帮得上忙,只好去搬你这个救兵……」「原来你知道我在那裡?」少年迟疑了一会儿,才点头说:「所以我会避开那一带……我怕会被你捉起来质问,我是怎麽进来狩猎场的。」邺王皱了皱眉。「听你的口气,你是非法闯入了?」「狩猎场再过去一点,有个很高的悬崖,没有人知道那儿其实有路可以爬上来,我都是从那儿进来的。」「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你採的那些草药?」颔首。「狩猎场是附近最大片的林子,来这边找药草可以省下不少时间跟力气。」「这麽说来,你是个大夫了?」摇头。「我的医术差得远了,还称不上是个大夫。」这可怎麽办好?邺王古板的天性抬头,想要训斥他私自擅闯皇家狩猎场,又盗採这些药草,若是被自己以外的人逮到,可是杀头重罪。但是方才自我谴责的良心又窃窃私语,间接而言这双狐狸是死于自己之手,他已经让少年哭了一次,再搬出这些不留情面的大道理,少年恐怕会恨死他了。究竟是出于什麽样的道理,邺王不知,但他并不想成为少年的敌人,他希望能与他做朋友……假如让他讨厌了自己,朋友也做不成了。「我……是不是会被捉起来关呢?」少年踌躇地回头,担心地窥看着邺王。少年红通通的鼻尖,泪雨刚结束的湿润黑色眼瞳,白嫩的脸蛋,像极了惹人怜爱的白兔……邺王再次想起了「她」。「你有姊姊或是妹妹在后宫中吗?我是说,几年前被召入后宫的?」少年眨了眨眼,垂下眼睑。「……没有。」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吗?邺王搔了搔头,蹲到少年身畔。「要是我把你捉进牢裡关,这隻已经没有爹娘的小狐狸八成会恨死我吧。这隻小狐狸看起来还不到断奶的年纪,要是你肯将功赎罪,每天来这儿照顾牠到断奶,我就答应你,不揭穿你闯入狩猎场的事。」这是名为「惩罚」,实为「贿赂」的拉拢手段,邺王很卑鄙地利用了自己皇子的身分,给了少年一个难以抗拒的诱饵。「真的……可以吗?我可以来照顾牠?不会……被罚」邺王眯细了眼,含笑点头。就像少年看着狐狸一家就能拥有幸福感,邺王的眼睛享受着少年灵动可人的喜悦表情之际,心中也分得了他的满心欢喜。「嗯,我也会来确认小狐狸是否健康,你可不能偷懒,一定要来照顾牠。」邺王朝他伸出一手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安置牠,跟我来吧。」他带着少年来到狩猎场中,一座过去用来关闭并训练猎犬的场所。这栋设有兽栏及一片可供猎犬运动的草地的猎犬屋,因为犬口日渐繁殖增加而不敷使用,便在远离后宫、靠近山边的地方盖了间新的,把猎犬全移了过去。但这间旧的也没拆掉,就此弃置,久而久之,很多人甚至忘了有这麽个地方。少年见着这理想的小屋,双颊透红地兴奋道:「真的可以使用这裡吗?不会被人发现吗?」「就算被发现,还有我在,你怕什麽?我会找匹乳羊拴在这儿,你每天来这儿取羊奶喂食牠吧,有空我也会过来看看的。」「是,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真是可爱。邺王不禁感叹,自己虽有六、七个弟弟们,但各自都是不同母亲生下的,大家聚在一起玩乐的时候,也仍不乏竞争心、斗争味,因此他一次也不曾觉得弟弟们可爱过。在他眼中,照顾弟弟们或仲裁他们之间的纠纷,全是出于一份责任心与义务使然。然而少年却让他打自心底认为,要是有个像他这样的弟弟就好了。不过是为了这点举手之劳的小事,他却兴奋到双瞳闪烁着感激的泪光。「你叫什麽名字?」「荣真。荣光的荣,真挚的真。」「是吗?荣真,你有个很棒的名字。」「我娘替我取的!」他喜出望外地说:「第一次有人称讚我娘为我取的名字,我好高兴喔,谢谢你!」邺王被他的笑容所诱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自我介绍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请等一下,请您不要告诉小的您的身分。」少年慌张地以手掩盖住他的嘴,然后跪在地上说:「小的知道不管您是谁,都是小的无法高攀的对象。要是您说出了您的身分,小的或许会害怕得不敢再与您说话了,请您见谅,小的胆子很小,没这份勇气听。」「我并不在意这种事啊。」这是真心话,如果是少年,无论他是贱民或乞丐,邺王都很愿意跟他做朋友。「请您见谅!」少年一迳顽固地不抬头。邺王叹了口气,一笑,不再坚持。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长皇子身边多了一名名叫荣真的少年友人。他与少年加上一隻嗷嗷待哺的小白狐狸,在皇家狩猎场的废弃猎犬屋裡,共度了一段家族般奇妙而温馨的光阴,邺王代替了公狐狸替小狐狸找来食物,荣真代替母狐狸给予小狐狸爱与照顾。他们每天都乐此不疲地带着小狐狸在猎场中玩耍,偶尔也会分享一点苦水与牢骚,但分享得最多的是日日夜夜看着小狐狸成长时的欢喜笑声。  这是邺王记忆中过得最无忧无虑、其乐无穷,做什麽都非常开心的日子。真挚的真?好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名字  乾脆改为「从不说真话」的真,更适合他。邺王揪住了跪在身前的他的额前刘海,让他啣着男物的煽情嘴脸稍往上仰,接着打着强健的腰,在他的口中抽送着。「唔……唔唔……」苦闷的眉皱缩了起来,被顶到喉咙深处的滋味,并不容易承受吧。但是就连这样苦闷哀愁的狼狈姿态,也无法损及他闭月羞花的美貌,既教人心生怜悯,也令人心生更加残虐、粗暴以对的渴望  我们是在哪裡走错了路呢?荣真。我们曾经是那样地快乐,那样地满足,那样地……不是吗?我们终究是无法再重拾那段时光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不知道荣真原来是个说谎不眨眼的骗子之前,那份幸福快乐的感觉并不是假的。然而一旦谎言被拆穿,就像是洁白的床单蓦地被涂上了肮髒的泥巴,谁还会想要继续躺在上面呢?过去的种种快乐回忆,宛如那条被弄髒的床单,只有被弃置在地上踩踏的分,只有被丢掉的分,只有被销毁的分。取而代之的  吞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器官,眼前这令人垂怜又教人憎恨的生物。不,当他拒绝对自己吐实的那一刻起,邺王已经决定了,他不会再把他视为活生生的人。假使他不愿意让自己接近他的灵魂,那麽自己就按照他的意思,把他视作物品、道具对待便是。切割了过去,切割了未来,只要解决自己对荣真的非理性渴望,也许……邺王期待自己的理智能够寻找出一个正确的解答,弄明白究竟该怎样处理荣真才好?又长又硬的男物冷酷地、激烈地压迫在喉道,出去又进来、出去又进来,连一点点容许人喘息换气的机会都不给,迳自追逐着单方面的快感,渐往最终的高潮挺进。「嗯……嗯……」闭紧的眼睑底下,酿着不能流出的热水。好苦。呼吸……下颚关节因为过度撑开,已经进入了麻痺的状态。舌头也无力再转动下去,只能靠着前后移动着自己的嘴来爱抚。可是最令人感到难为情的,是自己彷彿回到幼儿无法自由控制口涎的时期。从佔据口中绝大多数空间的灼热棒状物体旁边,被强行挤出来的唾液,不停地滴到地上。光是想像自己此时是什麽表情、什麽德行,他就有挖个地洞往裡鑽的冲动,可是他仍强迫着自己,扮演好这天下第一淫乱娼妇的角色。本以为这五年来,他有充分的时间与机会演练,扮起来得心应手,无可挑剔,无论走到哪裡都有自信不会被人拆穿  此刻却是每撑一下,心如刀割的痛感就快毁掉他的辛苦伪装。……你有没有点儿自尊心啊!之前小随从问起的时候,荣真本来回答了没有,现在想想「为了守护最重要的东西,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就是他唯一称得上是自尊的东西了。纵使全身都可以感觉到男人高高在上、俯瞰而下的观察眼神中,过去的关爱已燃烧殆尽,只剩下鄙夷的冰冷灰渣,荣真仍然在心中低语着:这一点也不苦。怎麽会苦呢?这是他心爱的邺王的味道,这是他心爱的邺王的一部分,这是他心爱的邺王的愤怒与憎恨。日后这趟旅途结束,自己的生命到达终点,化为一抔黄土,他就再也不能接触、不能拥抱,更无法亲吻他所爱的人了。光是这一点,荣真觉得自己的忍耐,已有了世俗无法计量的最高价值,就为这最后的、短暂的,如梦似幻的一刻相聚。「唔,差不多了……」男人停顿住,轻蔑地眯起眼,喘息着问:「你想喝下去,还是想要我弄在你脸上?」荣真把自己的嘴移开一点点,仰望着男人坚毅刚强的俊脸,以及为了自己而愤怒、为了自己而亢奋的表情,背嵴一颤,娟娟微笑。「请让我喝,我想要大口大口地把你的种子喝下去。」眼眸倏地火花一闪。「贱人。」粗鲁地揪住了荣真的双耳,男人重新挺入他的小嘴中,几次的抽动后,一股苦涩的浓汁直接喷入了上颚内侧,滑入了喉道。之后又断续地抽动两下,把剩馀的汁液尽数发洩完,男人才释放了荣真。「这样你满足了吗?」荣真呛咳,以手背擦拭着淌出嘴巴的体液,并以舌尖将它重新舔光。「谢谢殿下的赏赐,小的期待您的下次光临。」「你这  」邺王勃然大怒地扬起一手。荣真闭上双眼,等待着降临在脸上吃痛的一击,但是……浴桶中传来了哗啦的水声。背对着他,把身体泡在浴桶内的邺王,挥了挥手说:「剩下的我自己来。」结束了吗?自己成功地隐瞒过他的双眼了吗?荣真摇摇晃晃地,走到稍远的角落,缩起手脚蹲坐了下来。好累。有点想睡了……不知道在梦裡的邺王,愿不愿意给自己一点称讚或鼓励,说「你做得很好,荣真」?这样子,等他醒来,一定会有力气继续在真正的邺王面前,扮演不知羞耻的淫妇。四、正午时分的猎犬小屋裡。一阵香气飘进了耽梦少年的鼻孔裡,让早已飢肠辘辘的五脏庙骚动了起来。但疲惫的意识还贪恋着睡神,迟迟不肯离开他的怀抱。「……再不醒来……全部都让我吃掉喽……」唔,不行,留一点给人家嘛。「呵,真拿你没办法……喏,闻一下,这麽香的肉包子,是我特地要御厨做的,你真的不吃吗?」嘴唇边的,热腾腾的、香喷喷的肉汁味儿,唤醒少年全身的「贪吃魂」,本能地张开嘴,往前大口一咬。哈哈哈的大笑声,不绝于耳地自头枕靠着的物体内响起,那物体上下起伏着,发出令人安心的微微震动,悦耳的男低音持续迴盪在耳边。「没见过有人可以一边睡一边吃东西的,荣真,你也太厉害了吧!」唔地噘了噘嘴,把口中的包子嚥下后,他才边揉着惺忪的眼,边在男人的怀抱中伸了个懒腰说:「有什麽办法,我一夜没睡,昨儿个也没吃什麽东西,真是睏死了也饿扁了。为什麽人不能一边睡一边吃东西呢?这样可以省多少功夫,你想过没有?」「呵,这麽难的问题,我不知道怎麽解,等你这聪明的小脑袋想出来之后,再告诉本……我好了。」少年笑看着青年滴着冷汗把「殿下」两字吞回去,内心也因为青年善体人意的温柔而暖和了几分,但嘴巴却不饶人地说:「好狡诈喔,明明是我先问你的,怎麽转眼就变成了我的差事?这样子算不算是以大欺小!」「要是你解出来了,我大大有赏!」「哼,就会拿赏赐来钓人,我可不会每次都吃这一招的。」转开头,故作嗔怒,实则撒娇。果然男人迅速地笑开嘴,掐了掐他的鼻尖说:「荣真,你是不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以前我才说赏,马上就感激涕零的小可爱,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是不是被眼前这娇蛮又撒野的东西给吃掉了?瞧我这就剥开你的皮,把以前的荣真找回来再说!」十指在少年的腋下到腹侧间不停地游动、捉弄着。「啊哈哈哈……饶命、爷儿饶命!」「不行、不行,荣真是坏孩子,不好好教训一下不行。」「呀!不要……不行呐……我最怕这个了……啊哈哈哈哈……」荣真双眼闪动着笑泪,又尖叫又哀嚎地闪躲着男人死缠不休的手,衣也乱了,髮也散了,双颊染上健康的红晕。蓦地,笑声歇止,他发现在自己忙着笑与闪躲时,竟不知不觉变成了躺在男人身下的状态  两手还被男人的双手扣住,十指与十指紧紧交错  即使是他这样未经人事的处子,也明白男人腿间的隆起意味着什麽。这状况……很糟……不太妙吧?是不是该推开邺王殿下比较好?可是我的心,跳得好快,身子也跟邺王殿下一样热……因为拥着我的、碰着我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最喜欢的邺王殿下呀……荣真不敢直视男人火烫的眼神,快要窒息在这股浓密的危险气氛下,他连气都不敢喘一声地僵直等待着  等待什麽呢?荣真是否暗暗地希望男人对自己做些什麽呢答桉昭然若揭,他却不敢去碰触。「抱歉。」一声低哑的道歉后,移开了压在荣真身上的四肢,解开了两人纠缠的十指。身分高贵、性格拘谨的青年,已经恢复了平常的面孔。替荣真拉拢好他敞开的衣襟,再度做回他温柔且善体人意,亲切且不摆架子的大哥哥。「是我戏弄得过火了,你不要介意。」摸了摸荣真的头,拉着他起身道。心莫名地揪痛了一下。「是啊,压得我的背好痛喔。」若无其事地抱怨完,荣真「啊」地叫了一声,差点忘记一件重要的事  「百儿!」他叫着,冲出了休息用的小屋,拔腿往兽栏裡跑。我也真是的,一见到邺王殿下,脑子裡就开满小花,竟没想到你现在还不舒服地躺着呢!你可要原谅我这不中用的笨东西,百儿。愧疚地在心中向百儿道歉了千百次,荣真来到了兽栏前方。他首先注意到昨儿一整天都没啥动静的食盆中,已经少了大半的碎田鼠肉,这代表病恹恹了两天之后,百儿终于肯进食了!然后他雀跃地打开栅栏,边往裡面走,边呼唤着。「百儿?百儿?」原本趴睡在稻草堆中的白色狐狸,抖了抖耳朵,舒开围成一团毛茸茸球体的身子,竖起了脖子。荣真立刻伸开双臂说:「你真的没事了!百儿,过来,让我抱抱!」聪颖的狐儿摇了摇白白胖胖的长尾巴,以修雅纤细的长腿撑起身子,静悄无声地靠到荣真身边,荣真感慨万千地喟叹了一声地揽住牠。还记得百儿刚到这兽栏时,不过是抱在怀中小小一团的小东西。但时光荏苒,从雨季迄今经过大半年的时间,季节来到偶尔会飘下小雪的初冬,百儿的体型也已经与牠过世的双亲没多大差异了。「乖百儿,你可别吓我啊!好不容易决定这个月要放你到林子裡,让你适应一下自由猎食的感觉,你就一会儿绝食、一会儿发烧的,你这是在怨我吗?我不是无情地不要你,百儿,而是你本来就属于外头的天地,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小小的狩猎场中过一辈子啊。你得学着一个人……我是说一隻狐去过生活……」不知听懂或没听懂,一脸聪颖的白狐蹭了蹭荣真的脸颊,尾巴也在荣真的身子上拍了拍。多窝心的小东西!荣真再次紧紧地抱了抱牠,心中满是感叹。这段时间下来,百儿像是他所养的孩子一样,已经成为心头的一块宝贝肉了,捨不得也割不下,日后自己放开了手,让牠回去森林,定会终生牵挂着牠吧。「我倒不这麽认为,你要一辈子留牠下来,也无妨。」背后,跟上来的青年温柔插口说:「牠已经习惯了有你、我陪伴的日子,和我们在这儿过得多快活,何必强迫牠非改变不可。我始终反对把牠送回林子,你是知道的。」荣真一颤。他又何尝不喜欢这样子的日子?他比谁都想要持续快乐的两人一狐的生活。但,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回到林子裡,牠才有机会遇到伙伴,找到中意的狐狸……像牠爹娘一样,与另一隻狐狸结为生死与共的爱侣。」抚摸着百儿柔软的白毛,荣真把自己软弱想哭的脸藏起,含笑地说着:「难得我俩把百儿养育成这麽雄壮又威风凛凛的美狐,不见到牠幸福地觅得良缘,岂不是枉费了我们这番苦心?」「……你比我成熟多了。我一点儿都不在乎百儿的幸福,我只在乎自己的幸福,我是个自私的人。」声音低沉了几分,怃然地说:「倘若百儿回了林子,日后我们……你……还会来见我吗?」荣真不敢吭声,怕自己在说话前,会先掉下泪来。「你若是答应我,送百儿回林子之后,也会经常与我见面  要不就告诉我,你到底住在哪儿,或乾脆到我的身边来   我就祝福百儿早日在林子裡找到幸福,否则我不许你把百儿送回去!」这番热情的言语,说得荣真脸颊都臊热起来了。这一点儿也不像是邺王殿下会说的话,他以为像邺王殿下这样成熟的人,应该会更内敛、保守些,不料他也有任性冲动的时候。也许是刚刚的「嬉戏过了火」的残毒,还留下了一点在彼此心中。纵使近来邺王看着荣真的眼神益发火热,荣真相信那是一种分离前的依依不捨,所造成的一时冲动使然。「你在说什麽呢!」荣真强忍着颤抖,慢慢地转头微笑说:「让百儿听了都要羞羞脸。这麽大个人儿了,明知是不可能的事,还强要为难我这个年纪比你小、又地位低下的人。按照当初与你的约定,我已经把百儿养到成兽了,算是赎完了之前擅闯林子的罪,日后岂敢再跨进这狩猎林子半步?请爷儿也最好别再继续和我这种人溷在一起,会有损您的颜面。」「荣真,你认真听好  」青年愤慨地上前,一把提起了跪坐在百儿身边的他的上臂,强拉他起身,接着双手搁在他肩膀上,黝黑的瞳底盈满着血气方刚的激情。「我,喜欢你!」荣真缓慢地瞠开双眼,刹那间天地为之逆转,神魂为之颠倒……天可怜见,他竟能听见这句话从邺王的口中说出,他就是死在这一刻也了无遗憾。邺王殿下自身并不知道,他在某个命运多舛的失恃少年心中,有着形同日月星辰般崇高的地位,是令人无法不憧憬的象徵。那是在荣真刚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娘亲,且又遭受了爹亲残酷无情的对待的时候。对一名年仅十来岁,各方面都带着孩童稚气的少年而言,这难以承受的双重打击,强烈到使他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他过了好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他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整个人也了无生趣。而改变他的关键人物,是偶然在一场皇帝下令的比武大会中,某个登场的青年箭手。他不明白那一日为何自己会特别注意到他?明明场子上,不乏体格比他高壮的、战斗得比他更凶勐的,面容态度都比他更自大傲慢、不可一世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温柔的枷锁by寒冰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