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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春雨绵绵的三月虽然已经过去,但是东京汴梁的天空中依然飘荡着毛茸茸的细雨,不过春天的寒气也逐渐的褪去,黎明的空气中弥漫湿润,汴梁城被白茫茫的雾气笼罩其中,城中的大部分百姓正十分惬意的在家中舒服安眠。&&&&而在城东某处府邸内宅中,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静静躺在床上,上衣已经被人解去,露出后背来,只见少年细嫩白皙的背上有数道红印交叉纵横,看模样应该是竹条戒尺鞭打留下的痕迹,其中最为严重的一道还渗出丝丝血水,紧紧的沾在衣服上。&&&&而少年旁边坐着一个容貌清丽,风韵十足的美丽妇人正忧愁的看着少年,蛾眉紧锁的神态让人心生怜惜。&&&&“惠夫人。”俏丽的少女秋儿微声行礼。&&&&“质儿。”惠夫人伸出修长光洁的纤指避过数道烙印,轻轻的抚着少年后背,虽然经过大夫的医治,伤口不再渗血,但是红肿依然没有消退。&&&&“大夫说公子之伤并无大碍,再施几次药,休养几天就没事了,惠夫人不必太过忧虑。”秋儿在一旁劝解起来,心里却丝毫没有底气,毕竟大夫刚才还说过,如果不是医治处理及时,再拖那么一两个时辰,少年的情况就难说了。&&&&秋儿的劝说似乎没有起到一点作用,惠夫人依然愁肠百结的看着少年,少年的每一个呻吟都紧紧的牵动着她的心,不知不觉中,在她的心房深处涌出丝丝埋怨之意,如果不是因为……,质儿怎么会如此模样。&&&&“惠夫人,您已经一宿没合眼了,还是回房休息一会。”见到惠夫人还是没有理会自己,秋儿眼睛灵巧一转,继续说道:“待会长贵取药回来,小婢笨手笨脚的,还要劳您亲手为公子煎药呢。”&&&&惠夫人秀美的睫毛轻轻的跳动一下,煎药可是一件耗费心神之事,对火候掌控的要求极高,没有精力可做不来,秋儿的话显然打动了惠夫人,当下她也没有再坚持,轻轻为少年披上一件薄纱衣,在秋儿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间。&&&&扶着惠夫人走出房间后,秋儿轻轻的合上房门,房中光线慢慢暗了下来,待一切归于平静,床上原本应该是昏迷不醒的少年悄悄睁开眼睛,确认房中除自己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人之后,少年忽然吐了口气,在心中诅咒大骂起来。&&&&昨天还在公司上班与同事聊天上网,下午的时候帮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开车跑一躺差事,却没有想到遭遇车祸,失去意识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本来以为醒来之后应该在充满消毒剂味道的医院里,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可敬却不可能美丽的白衣天使。&&&&可惜情况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刚刚清醒就觉得浑身疼痛,似乎还发高烧,车祸嘛,受点伤也是正常的,这可以接受,只要不缺胳膊少腿的就行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当发现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还有个美丽的少妇紧紧的捉着自己的手,哭哭啼啼的在叫儿啊命苦的,这怎么能让人受得了。&&&&还没有等自己接受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从身体上传来的痛楚就已经让自己差点崩溃,趁着脑子还没有彻底模糊时,自然是假装说胡话,提醒旁边的人去叫医生,还好美丽妇人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不然不死也被高烧把自己给烧成白痴了。&&&&轻轻掀开身上的薄纱,披上外衣,少年慢慢的坐了起来,看来那个大夫也有两下子,刚才不知道在自己头上涂了些什么,感觉没有那么烫了,只不过背后依然火辣辣的十分难受,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现在在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侧耳聆听,确认门外没有动静,少年忍着身体的不适轻轻下了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仔细的打量着房中的环境,这段时间来,少年的印象是,这户人家应该是狂热的复古主义者,不仅穿着打扮与古人一样,连房间的装修摆设都是如此。&&&&而且最让少年惊讶的是,房屋的里里外外,全是纯木质结构的,任凭少年怎么打量寻找,都没有发现一件现代应有的物品,连电线都没有一根,更加不用说是电灯电话了。&&&&“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真品,恐怕没有几百上千万可置办不下来。”少年感叹起来,仔细的观察床旁边桌子上的砚台,如果自己没有看走眼的话,这应该是非常名贵的端砚。&&&&少年兴致勃勃的拿起桌面的纸张观看起来,这种纸应该是古代用来书写的,虽然这纸质量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凭着自身职业积累而得的经验,少年知道像这种复古的纸张,一般的造纸厂已经不再生产,只有到专门的厂家才能订做出来,价格要比最好的纸贵上几分。&&&&随手翻过几页空白的纸张,露出几页有字迹的,果然是繁体字,少年了然的点头,有些不习惯的从右上角开始自上往下看起来,内容是针对《礼记》的某句话发表的概念,少年懒得仔细阅读,直接跳过看到左下角署名处,希望可以从姓名那里得到一些线索,以解开他心中的迷惑。&&&&楚质,皇?元年……&&&&少年一呆,楚质,皇?等字样不停的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高烧的后遗症似乎还没有消去,许许多多的影像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少年的脑中,他的思绪好像再也容不下了,脑子越来越涨,准备要裂开一样,少年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大叫了一声扑回床上,用力的揉搓着脑袋,在床上翻滚起来。&&&&在旁屋休息的惠夫人听到少年房中的声响,哪里还睡得下去,匆匆披上一件外衣,匆急急忙忙的跑到少年房前推门而进,越过屏风来到少年的床边,见到少年痛苦难耐的模样,悲从心中,用力将少年拥入怀中。&&&&“质儿,不要怕,娘亲在这。”惠夫人不停的安慰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盈起了泪珠。&&&&“娘亲。”&&&&少年对这情真意切的声音,还有那舒服温暖的怀抱并不反感,似乎还有一丝丝的迷恋,脑子也变得昏沉起来,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低声叫唤起来。&&&&“质儿,你终于醒过来了。”&&&&声音虽然细微,不过惠夫人却听得真切清楚,惊喜交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轻轻的落了下来,揪心的时刻终于熬过去了。&&&&泪水滴落到少年的额头上,少年忽然觉得这泪水滚烫滚烫的,脑海中的影像如电影一般,缓慢而清楚的闪了起来,瞬息之间,少年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原来这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而是自己穿越了。&&&&“惠夫人,怎么了。”&&&&秋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急切的声音刚刚落下,见到已经醒来的少年,稍微椤了片刻,随后欢呼雀跃起来。&&&&“公子醒过来了。”&&&&秋儿的声音惊醒了心神恍惚惠夫人,她连忙抹去泪水,秀丽的脸庞露出盈盈笑意,温柔而亲呢的说道:“质儿,你身子还没康复,快些躺下。”&&&&少年也不抗拒,按照惠夫人的意思重新躺在床上,说是躺,其实是趴着的,毕竟背上的伤可没好,还好没有再流露痛苦之色,不过眼睛里却有些迷茫,但满脸喜色的惠夫人和秋儿也没有留意这么多,当少年躺好时,十分自然的为他整理凌乱的衣裳。&&&&“惠夫人,药材已经取回来了。”秋儿喜洋洋的说道,真是吉利啊,药刚拿回来,而公子也清醒过来,真是双喜临门。&&&&“质儿,你先休息一会,娘亲去为你熬药。”惠夫人也是这样的心思,玉容显得神采奕奕的,丝毫没有看出一夜没睡的困意。&&&&“秋儿,你在这里顾看质儿。”惠夫人接过药材,随口吩咐一句,便步态轻盈的走出房间。&&&&秋儿甜声的应道,秀气的小脸笑吟吟的,如水一般的眸子盯着少年,仿佛害怕他会突然从房中消失一样。&&&&“秋儿……姐姐。”少年眨了眨眼,有些迟疑的叫唤道,好像在努力适应着什么。&&&&“公子有何吩咐。”似乎听到天籁般的声音,秋儿小脸一喜,连忙凑近问道。&&&&“娘亲已经一夜没有睡觉了,精神憔悴之极,你去帮她煎药吧,不用留在这陪我。”少年沉声说道。&&&&“可是惠夫人有吩咐……”秋儿觉得这话在理,可是心有顾虑,犹豫不决起来。&&&&“看娘亲模样就知道她只是强忍着困意,若是因为心神恍惚,熬药的把自己弄伤怎么办,你还是过去瞧瞧吧。”少年一脸着急之色说道,虽然有些惊讶少年怎么变得这么明白整理,但是秋儿也认为少年说的没有错,也带着满心的困惑,顺水推舟出去了。&&&&
&&&&三言两语将秋儿劝出去后,少年轻轻闭上眼睛,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少年怎么可能保持得住镇定,待秋儿的脚步消失时,少年迷茫了.***&&&&虽然不是历史系出身,但是少年各朝各代的年号还是有所了解的,况且从楚质的记忆中,少年知道上一年是庆历八年,庆历新政的名头少年怎么可能不清楚,当年上课的时候没少背这件事情的深远影响和重要意义,可谓记忆犹新,而且自己是在出版社工作的,天天都可能接触到关于这方面的书籍,想彻底忘记都难。&&&&这么说来现在是宋仁宗在位,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大名鼎鼎的范仲淹还没有死,千古名篇岳阳楼记也名扬天下了,名将狄青,还有号称黑面青天的包拯好像也是这个时代的吧,那自己岂不是有机会一睹他们的风采。&&&&想着想着,少年心里冒出丝丝喜悦之色,除去韩愈和柳宗元不提,在文坛上赫赫有名的唐宋八大家的其余六个都还活着,不知道他们打出自己的名声没有?一定要想办法弄到他们的书画文章,到时候拿去拍卖,自己肯定一夜暴富……&&&&思绪万千的少年正神游物外,没有留意时间慢慢掠过,在秋儿的帮助下,惠夫人已经把药熬制好,小心翼翼的用拖盘捧着药壶走了进来。&&&&“质儿,该喝药了。”嗅着浓郁苦涩之味的药汤,惠夫人略微的皱眉,有些忐忑不安的说道,自己的儿子从小的怕喝药,有时候宁愿让大夫施针扎肉也不肯喝一口药汁,以前患上的都是些跌打肿痛的外伤,扎针敷药就可以痊愈,自己也由得他了,不过如今病情异常严重,惠夫人在庆幸儿子平定之时,也在心中下定决心,无论他如何哭闹,也要让他把药喝下去,不然身体怎么能康复啊。&&&&少年闻言慢慢睁开眼睛,微微的昂起了头,惠夫人那慈祥而充满深情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然的扭动了下身子。&&&&“公子,这药汤可是惠夫人费尽心神亲手熬制的,你可不要辜负惠夫人的一片心意啊。”以为少年与以前一样,对喝药极其反感,秋儿连忙在一旁出言说道。&&&&少年的目光自然落到惠夫人的双手上,刚才葱白玉嫩的纤手,如今居然起了几个红色的泡泡,显然是被烫伤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却不知道家中的双亲得知自己的情况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还好自己有买保险的习惯,虽然金钱买不回亲情,可是能让双亲过的好一些,权当是自己最心一片孝心了。&&&&“质儿,乖乖听话,把药喝了吧,娘已经准备好蜜饯糖果子,你一口气把汤汁喝下,再吃块蜜饯就不觉得苦了。”察觉少年的情绪突然间黯淡起来,惠夫人忙柔声说道,同时没有忘记把几碟平时楚质最喜欢吃的糖果推到了前面。&&&&少年默默点头,手臂一撑,坐了起来,忽然间觉得眼前一黑,过了数息时间这才回过神来,少年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阵躁热,喉咙里直冒火,鼻息也是如火一般灸热,看来是大夫涂的特效药药效已经过去。&&&&“质儿,你怎么了。”一直留意少年动静的惠夫人心中一惊,连忙紧紧的捉住少年的手腕,秀丽的容颜上尽是惊恐之色。&&&&“没事,只是感觉有点累。”少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喉咙那干巴巴的感觉还真是不舒服之极,悄无声息的深吸一口气,少年这才觉得轻松一些。&&&&“没事就好。”惠夫人自然不相信,口中喃喃之时,却仔细的盯住少年,眼神来回的扫视一遍又一遍。&&&&“秋儿姐姐,麻烦你把药递过来。”少年轻笑了下,伸手准备去拿已经倒好的药汤,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惠夫人牢牢的握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公子今天转性子了?困惑的念头一闪而过,秋儿也没有细想,虽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在少年的提醒下,秋儿赶忙端起药碗,平稳的奉在少年的面前。&&&&碗中的药汁呈乌黑稠密状,带着几分光泽,药渣滓显然已经让人细心的用纱布过虑一遍,少年接过药碗,轻轻低头一嗅,一股黄莲粉的苦涩味道直冲鼻间,看来古代的中药和现代的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还是这种味道。&&&&怪不得中医这么容易就没落了,与没有任何味道的西药相比,单是这个苦味也没有多少个人受得了,要知道吃苦耐劳虽然是流传千古的传统美德,但是如果能不吃苦的话,只要疗效一样,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轻简方便的成品药的,毕竟几千年来吃的苦实在是太多了。&&&&“公子,要不先吃块果子。”见到少年有些迟疑不决,秋儿小声的建议道。&&&&“质儿,来,吃块果子。”惠夫人属于行动一派的,没有等少年作出回应就用筷子挟了块蜜糖果子递到少年的嘴边。&&&&少年稍微偏头避开,嘴唇轻轻的碰到碗口边,根本没有多余动作,瞬息就把一碗药汁灌进了肚子里,少年心里十分明白,喝中药最忌讳中途阻滞,长痛不如短痛,话虽如此,但是那浓郁苦味还是让少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公子,漱下口。”秋儿欢喜的接过空荡荡的药碗,随手放到身旁的桌子上,知情识趣的递上了碗清水。&&&&漱口,那还不至于,少年喝了两口清水,觉得舌间的苦涩已经消去,正欲举袖拂去嘴角的药汁时,惠夫人已经拿着香帕仔细认真的擦拭着,温暖而熟悉的感觉慢慢的在少年心底复苏了,这个场面似乎似曾相识,少年陷入了沉思之中。&&&&“质儿,吃块果子。”惠夫人不理会还在发呆的少年,轻巧的将一块蜜饯塞进了少年的口中,眉宇间尽是笑意,丝毫没有觉得少年干脆利落的喝药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舌头的苦涩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口中充满的甜蜜,少年灵光一闪,原来这是属于楚质的记忆,从记事时起,惠夫人含辛茹苦关切楚质的场景慢慢浮现出来,也不知道是感到还是感染,少年心中酸楚,眼眶里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落。&&&&“质儿,你受委曲了。”惠夫人一楞,似乎想起了什么,心里也自然不好受,明亮的眼眸也带上雾气,不由自主的搂着少年虚弱的身子。见到这个伤感的场景,秋儿轻轻抽动着小巧可爱的琼鼻,转身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委曲?少年仔细的思索起来,身上的伤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吧,突然间,少年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的片段,使得少年恍然大悟。&&&&知道事情原委后,少年肚子里燃起了怒火,正准备开口谴责某人时,却忽然觉得脑袋一沉,身体一重,眼皮直打架,迷糊之中看了满是焦虑的惠夫人一眼,勉强摆了下手,即刻失去的意志。&&&&“惠夫人,公子怎么了?”听到房内惠夫人的惊恐声音,秋儿慌忙闯了进来。&&&&“没事,药汤起效了,质儿睡了过去。”认真仔细的检查一遍,轻轻的为少年盖了张丝被,惠夫人眼中露出安慰之色,随即却淡了下来。&&&&聪明伶俐的秋儿有些明白惠夫人的心思,不过她也没有办法解开惠夫人的心结,只好乖乖的退了一旁,勤快的收拾起桌子上的药罐子。&&&&“秋儿,你把质儿生病的事情告诉了大人没有?”惠夫人白净的秀容浮出一缕忧愁,血浓于水,难道他还不肯原谅质儿不成?&&&&“惠夫人,小婢昨晚已经和大人说了公子的情况。”秋儿身子一滞,低声细语的道,刚准备把当时的情形全盘拖出时,发现惠夫人的忧虑,秋儿生生的忍住了。&&&&“他的心就这么狠,质儿差点……,难道连过来看望一眼都不成吗?”这里的动静这么大,整个府邸恐怕早就已经知道了,而他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却连人影都没有见,惠夫了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大人公务繁忙,一早就已经出门了,可能要晚上才过来。”秋儿小心翼翼的道,可惜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秋儿,你到三叔那里跑一躺,把质儿的染病的事情告诉他。”过来问候一句也不能耽误多少时间啊,看着床上不时呻吟的少年,惠夫人暗咬银牙,哪怕因此招来他的不满,也不能让质儿受委曲。&&&&“小婢这就去。”秋儿的心里可没有这么多道弯,知道公子与三大人的感情深厚,听到惠夫人的吩咐,秀美的明眸一亮,三两下把药碗收拾好,兴冲冲的奔了出去。&&&&“质儿你放心,只要三叔来了,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把那一丝不安藏在了心灵最深处,惠夫人温柔的按抚着少年的身子,希望他睡得安稳一些。&&&&时间飞逝,少年迷迷糊糊的醒来之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过了片刻,少年完全清醒,心里暗叹为自己治疗的大夫医术果然高明,喝了一碗药,睡了一觉,醒来后只觉得身子好转了许多,除了脑袋还有些昏沉之感,喉咙的燥热已经散去,背上火辣感觉也消去大半,感觉好像有人给自己上过几次药了。&&&&不过就是觉得体内的肌肉骨骼阵阵酸软麻痛,身体的气血似乎也不怎么流畅,手臂都麻木了,少年轻轻的抽了下手臂,却发现身旁俯卧着一个人,把自己的手臂当成了枕头,少年眼睛一眨,从衣饰身影看,除了惠夫人还有谁?&&&&“质儿。”&&&&听到惠夫人迷糊却带着深情的呼唤,少年也有些触动,鬼使神差的轻声答应起来,既来之,则安之,如果真的回不去了,那自己也没有办法,想要生存下去,冒名顶替那是必然之事,况且在天下人的眼中,自己就是楚家的二公子,楚质。&&&&少年心里快速作出了决断,心里似乎也感到轻松了许多。&&&&轻轻抚掠惠夫人有些凌乱的柔顺青丝,少年……楚质心中涌起柔情,在记忆之中,楚家上下能给楚质亲情依赖的除了那个三叔外,也只有她了。&&&&觉得发间有些不舒服,惠夫人伸出素手抚了下,碰到楚质的手后,惠夫人猛然惊醒过来,看到楚质那张淡淡的笑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质儿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知儿莫若母,惠夫人敏感的察觉发生在楚质身上的变化。&&&&可是再次看到楚质轻手为自己整理发丝时,惠夫人心里充满了欢喜,质儿确实变了,不过这说明质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惠夫人涌起伤感之余,心里面更多的是欣慰。&&&&“娘亲,辛苦您了。”楚质感激说道,虽然昏睡过去了,可是隐隐约约之中,他还是感受到惠夫人的细心照料,为了防止自己翻身碰到伤口,还不时纠正自己的睡姿,而且不知道为自己涂了几次的药。&&&&
&&&&“傻孩子,这都是娘亲应该做的,有什么辛苦的。”惠夫人美丽的眼睛盈起了点点泪花,儿子终于长大了,知道关心自己了。&&&&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惠夫人连忙拂去泪花,恢复了端庄娴静的姿容,答应一声,房门推开了,秋儿踏着优雅的小碎步走了进来。&&&&“公子醒了。”秋儿小脸上泛起了灿烂笑容。&&&&“刚刚醒来,精神确实好了许多。”惠夫人也是一脸的喜气洋洋,悬了半天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我想再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痊愈了。”楚质笑道,也不知道是大夫开的药确实有效,还是“自己”的身体素质好,清晨时的那种晕眩高烧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估计是两者结合,才会有这么快的疗效吧。&&&&“真的。”惠夫人明眸一亮,十分自然的搂住楚质,用光洁玉润的秀额轻轻碰触楚质的脸颊印堂,半响之后确认楚质体温已经下降,这才满心欢喜的放开。&&&&“公子长大了,知道害羞了。”见到楚质神情有些扭捏,清秀的脸庞也泛起几分红晕,对惠夫人的动作有点儿抵触,想挣脱惠夫人的怀抱,却似乎在顾忌什么,只能强行忍着一动不动,秋儿在一旁看得稀奇,不由秀气的抿起了小嘴,轻轻调笑起来。&&&&“那是自然,质儿今年虚岁十五,已经长大成人,可以娶媳妇了。”惠夫人笑着说道,心中也有几分唏嘘,才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个头差不多有自己高了,哪怕他以前再怎么不争气,也是从自己身上掉出的肉,自己不疼他能疼谁啊,况且看质儿现在的模样,似乎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喝药的时候没有再哭喊叫苦,还知道关心自己,确实比之前长进多了。&&&&郁闷啊,才醒来就被两人美丽女人调戏了,楚质露出尴尬的笑容,正待说句话反驳的时候,门外却传来阵阵轻微的哗然之声。&&&&“秋儿,你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惠夫人细细的眉尖紧了起来,质儿身体初愈,正需要静心休养,自己早就吩咐下去,没事的话不要喧闹,说话也要轻声细语,难道是自己平时为人太过谦和,所以有些人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不成?平时也就罢了,但是为了质儿,有必要让某些人重新认识一下楚家的规矩了。&&&&“惠夫人,是三爷来了,说要探望公子。”察觉惠夫人心中的怒气,秋儿不敢怠慢,匆匆的奔了出去,片刻功夫又匆匆赶了回来,红红的小脸蛋带着兴奋之色。&&&&“这么快!”惠夫人脸色一滞,回身看着神采奕奕的楚质,按她的本意,把楚质得病的消息告诉三叔,让他过来关心一下楚质,如果楚质的情况恶化了,也有请他帮忙照拂的意思,可是没有想到楚质居然恢复得这么快,看情形再休息一晚上,明天应该好得七七八八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三叔知道这件事,可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晚了。&&&&“质儿,三叔来了,不管你心里有多大的委曲,但都不能胡言乱语。”听到三叔要来探望楚质,人是自己请来的,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借着为楚质整理衣裳的时候,惠夫人细声柔语叮嘱起来,可是秀雅的容颜上却带着一丝无奈。&&&&什么叫胡言乱语,楚质感到有些迷糊,还有,这个三叔是什么人啊?楚质仔细的回想着,希望可以从脑海里找到答案。楚质的沉思让惠夫人心中的忧虑更增,可是这时候也不适合教导,还以为三叔知道消息之后,也要到明天才会过来的,起码给自己一个回缓的时间,哪知道他居然连夜赶到了。&&&&希望事情别闹大了,这时候惠夫人只有在心里暗暗祈祷,带着满腹的心思与秋儿走了出去,到隔壁的阁房等候,虽然是自己的小叔子,可是没有夫君的陪同下,为了避嫌,两人不宜亲自见面。&&&&而这时楚质也从脑海里找到了“自己”的记忆,三叔,楚潜,开封府祥符县知县,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个侄子,如果自己受到了什么委曲,他都毫不犹豫的为其出头,有时甚至不惜与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楚洛翻脸。&&&&怪不得惠夫人叫自己少胡言乱语,原来是有前科的,“翻阅”过以前的记忆,楚质明白了怎么回事,好像是在几个月前吧,“自己”刚从家里领了那个月的零用钱,可是转手间马上就花销完毕,一时糊涂之下,干脆跑到楚潜那里哭述,不过却没有说实话。&&&&用花言巧语哄骗楚潜,让他相信自己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拿到零用钱了,可怜在处理公务时英明神武的楚潜,知道二哥楚洛平时对楚质就不怎么待见,所以丝毫没有怀疑楚质是在撒谎,况且楚潜也异常疼受与自己投缘的侄子,非常干脆的给了楚质几贯钱,让他用完了再来找自己。&&&&按理说事情到此也就完了,楚质平时也不愁吃穿的,月钱也是可有可无的,若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几贯钱够他花销几个月了,不过楚潜却不这样认为,自己的侄子也是楚家的血脉,凭什么二哥你厚此薄彼,也没有核查事实的真相,便怒气冲冲的跑到和楚洛大闹起来,而且还惊动了两人的大哥,在审官院担任同知院的楚汲。&&&&在楚汲的调和下,纷争平息了,冷静下来的几人,一查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这回轮到楚洛怒气勃发了,抄起竹鞭扬言的好好教训逆子,任惠夫人怎么苦苦哀求也不为所动。&&&&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楚潜已经明白事情的原委,就算怎么疼爱楚质,心里也应该有一些气吧,况且老子教训儿子,无论是在什么时代,似乎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楚潜的行为好像有些反常,在得知楚洛准备要动鞭子时,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招呼都没有打一下,拉着楚质就往外跑。&&&&众人都楞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潜已经带着楚质到了祥符县衙门,当楚洛找上门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数个衙役,而楚潜根本没有露面,无奈之下,楚洛也没有办法,只好郁闷的回家,大嚎几句不孝子,不过楚潜是事主,连他都不追究责任了,过了十天半个月的,事情也就淡化了。&&&&但楚质还是不敢回家,最后还是思儿心切的惠夫人想出了个主意,让楚质学习古人,负荆请罪,话虽如此,但有楚潜和惠夫人在一旁护着,就算有心借此机会教训楚质的楚洛也没有办法,只好装模作样的轻拿轻放,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从记忆里找到了答应,楚质露出了笑容,虽然从记忆里知道,其实那件事情是有隐情的,自己当时隐瞒了部分事实,但是有这样一个疼爱自己的三叔,自然要好好欢迎他,说不定以后还要经常麻烦人家呢。&&&&顺手摸了下头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自我感觉还不错,虽说身体还有些发虚,但是楚质还是在床脚找到了鞋子,也没有仔细绑好绳带,就这样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阁楼之外,一位相貌儒雅,带着几分威严之色,大约三十多岁的文士正静静的背立在台阶下,脸色看似平静,可是眼珠不是流动焦虑的神色,忽然听到身后吱的一声,文士连忙回身一看,只见楚质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晃晃的向自己走了过来。&&&&“质儿见过小叔。”三步作两步晃到了文士的身边,楚质亲呢的叫道,正好弯腰鞠躬,却被楚潜伸手抚住了。&&&&“质儿,既然身体不适,那就要安心在房中休养,外面风头大,你出来做什么。”楚潜声音温和,却带有责怪之意,也没有待楚质反应,就搀着楚质往房里走去。&&&&楚质当然不会挣扎,在楚潜的扶持下返回房中,可能是走了几步路的原故,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血气上涌,脸色反而正常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苍白。&&&&“也不知道昨晚怎的,一时不慎受凉了,身体有些不适,却不想为了此事惊动了小叔,累得小叔前来探望,真是质儿的罪过啊。”客气的请楚潜落坐,知道楚潜是一县之主,平日不知道要处理多少公文,现在却连夜赶了过来,对自己的关心程度可见一斑,楚质自然要感激道谢,而且既然惠夫人让自己别胡说八道,那自己就撒个善意的谎言吧。&&&&在社会上历练了几年,楚质对这些客气道谢的话当然不会陌生,特别是在工作的时候,一天都不知道要说多少遍,对楚质来说,其实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根本不用花费心思琢磨,可是在楚潜和隔壁的惠夫人秋儿听来感受却大不一样了。&&&&要知道以前的楚质是什么样的人,说好听些是个公子哥儿,其实骨子里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只懂得坐享其成,认为自己享受一切是理所当然的,虽然在父亲楚洛的压制下,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性格也特别内向,唯唯诺诺的,似乎还有些怯懦,说话时吞吞吐吐,有时候根本不知所云,怎么突然间像是变了个模样似的。&&&&惠夫人和秋儿在隔壁,感受可能没有楚潜的深,见到平时懦弱,甚至有些自卑的楚质变得沉稳,从容不迫,这让楚潜感到惊喜交集,忍不住直直的盯住楚质上下打量。&&&&“小叔,怎么了,莫非是质儿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被盯得有些发毛,楚质悄悄检查自己的衣服,没发现异常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妥,小叔是在高兴。”楚潜爽朗笑了起来,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质儿说的话是不是有人教的,单凭他说得这么流利顺畅,都值得自己高兴了,隐隐约约之中,楚潜似乎觉得,小时候聪明伶俐的楚质似乎又回来了。&&&&“喝了几服药,质儿的身子已经无恙了。”以为楚潜是看自己气色不错,知道自己身体康复在即,所以高兴的,楚质悄悄松了口气。&&&&“睢你的脸色,都白成这样了,怎么会无恙。”勉强抑制心中的兴奋,楚潜关切询问起来:“请大夫来诊治过了没有,他是怎么说的。”&&&&“早上的时候,大夫已经来过了,只是一般的寒气入体,喝了药,驱了寒就没事了。”虽然当时有些迷糊,可是隐约之间听到了黄仁安与秋儿对话的只言片语,真正的原因应该是背上的鞭伤过重,导致自己身体免疫力下降,所以才感冒了,不过既然惠夫人不希望自己把事实真相告诉楚潜,那楚质自然不会全部明说。&&&&“那就好。”紧张的心情缓和多了,楚潜略带安慰的笑了起来,视线非常自然的从楚质身上移动一下,余光忽然瞄到一物,楚潜也没在太在间,随意一看,目光忽然一凝。&&&&身为一县之长,楚潜自然没少开堂断案,几年时间虽然不敢说断案如神,明察秋毫,可是无论是经验还是思维能力都得到极大的锻炼,有时候只听几句话,或者看见某物,就能大致把事情的原貌推测出来。&&&&而如今楚潜看到的却是大夫为楚质诊治时,用剪刀剪裂的贴身内衣,因为一心顾看好楚质,所以惠夫人和秋儿也没有把衣裳处理一下,只是顺手丢到房屋角落的木架旁边,若是在平时,一件破衣服楚潜看过也就算了,可是衣服上偏偏沾有楚质的血液,虽然已经风干了,可是那些乌黑斑点楚潜可不会陌生,一看就知道是血迹。&&&&自己侄儿的房中,居然有一件沾着血迹的衣裳,而且还是贴身的内衣,难道这会有什么猫腻?联想到楚质突然间变得这么奇怪,其中奈人寻味啊,职业的嗅觉一上来,电光火石之间,楚潜脑子里思绪已经拐了七八个弯。&&&&“质儿,既然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那就应该躺回床上安心静养,外面寒气重,若是再受凉了怎么办。”楚潜站了起来,伸手握住楚质手臂,准备扶他回床休息。&&&&说实话,楚质现在真的可谓是大病初愈,高烧刚退,可后遗症却落下来了,浑身酸软疼痛,精神也疲惫不堪,特别是刚才起床到外面去迎接楚潜,更是把身体里最后一分力气都耗尽了,现在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经楚潜那么一扶,楚质也没有再说客气话,顺势站了起来,越过屏风,返回绣床。&&&&“小叔,质儿失礼了,以后再向您赔罪。”刚坐上床,一股久违的困意上涌,楚质只觉得自己眼皮忽然变得沉重起来,突然眼前一黑,扑的一声,楚质倒头趴下了,勉强提前精神,含糊呢喃说了句话,然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东边泛出时,静泌的汴梁城仿佛重新焕发出了生机,鸡鸣犬吠之声不绝于耳,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楚质也从睡梦之中悠悠醒来,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轻轻活动筋骨,发现昨天那种酸软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吐了一口腹内的闷气,楚质觉得一阵神清气爽。&&&&看着房中古色古香的布置,自己并不是在做梦,楚质心中涌起了丝丝失落感,使劲摇晃了下脑袋,楚质稳定了情绪,天性中随遇而安的性格使他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自己不是孤儿,双亲还有兄弟姐妹照顾,虽然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可是知道他们在千年之后生活得很好,楚质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多愁善感可不是他一贯的风格。&&&&慢慢腾腾的穿好了衣服,对着铜镜事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发形,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没有惠夫人的帮忙,摆弄这么长的头发那真是麻烦,手法生硬的梳理一下,楚质自我感觉还算满意。&&&&还以为俏丽可爱的秋儿就是自己的贴身丫环呢,楚质无奈叹气,要是每天与这么一个娇美可爱的少女朝夕相处,赏心悦目之余,心情应该也会变得格外舒畅吧,若是能再做些有益身心健康的游戏,那简直就是天堂般的享受啊。&&&&可惜残酷的事实让楚质美好的念头彻底破灭,且不说秋儿是惠夫人的贴身婢女,单单是在宋朝,婢女仆役也是有人身自由权的,可不是古装剧里的那种奴隶仆役,任主人生杀予夺,反而有点像现代的雇佣制。&&&&主人家给钱雇佣仆役婢女,然后按照约好的规定服役这么久,然后就算与主人家两清了,仆役婢女随时可以走人,而且他们的人身受到朝廷法令的保护,若是受到主人家的无故欺凌,可以到当地官府申诉,且不论是否可以申诉成功之类的问题,只要欺辱下人的名声传扬出去,不仅受到世人的谴责,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人愿意到他家工作了。&&&&“公子,起床了没有。”门外传来长贵的叫喊声,打断了楚质的想入非非。&&&&“进来。”对于长贵,在楚质的记忆里也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只是知道他是楚家的长工,每天清晨总是非常准时的给自己送来洗漱用的温水,知道长贵要来,起床的时候楚质已经按照以前的惯例,把门栓拿开了。&&&&“公子早安,公子今天的气色不错啊。”长贵应声而进,驾轻就熟的把手里的一盆温水放到房中角落的一个木架上,随后回身向楚质行礼请安。&&&&“麻烦你了。”&&&&楚质的笑脸让长贵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觉得公子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了,但是具体有什么变化,一时之间长贵也说不清楚。&&&&见长贵木木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与以前那样离开,楚质也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木架前,拿起旁边的毛巾浸入温水里,拿起毛巾稍微拧干,开始洗漱起来,没有牙膏,但是有青盐,没有肥皂,不过有皂胰子,大概用了十五分钟,总算手脸弄干净了,回过身的时候,长贵已经悄悄退了出去。&&&&楚质也没有在意,收拾一下眼前有些乱的物品,然后走到中间的桌子前,安然坐在椅子上等待起来,一分钟过去了,门前出现了惠夫人和秋儿的身影。&&&&“娘,秋儿姐姐,早。”楚质迎了上去,十分自然的行礼,语气虽然平淡,不过已经没有了昨天前的那种抵触情绪,惠夫人明媚微笑,盈盈上前,伸手为楚质抚平头上?起的几根发丝,围绕楚质转了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后,这才含笑点头。&&&&“质儿,身子怎么样了?”惠夫人含笑问道。&&&&“已经全好了。”楚质挥手顿足,直立腰板,让惠夫人仔细的检查。&&&&“惠夫人,公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在惠夫人检查楚质的身体时,秋儿在一旁也没有闲着,小手提着的篮子可不是空无一物的,里面装盛着的碗筷食物也一一在桌面上摆放整齐了。&&&&看着热气腾腾散发出诱人香气的早餐,楚质肚子非常配合的发出微弱的饥鸣声,古代没有吃夜霄的习惯,而且楚质现在的身体正处于发育期,对食物的需求也比较大,哪里经受得住眼前的诱惑,喉咙不停的滚动着,唾液悄悄滋生起来,惠夫人见状,怎么能不明白自己孩子的心思,微笑领着楚质坐下。&&&&“质儿,慢点吃,小心烫着。”&&&&坐在楚质旁边的椅子,看着他以一种风卷残云的速度消灭着桌面上的膳食,惠夫人脸上露出慈祥微笑,吞了口中的食物,肚子舒服了许多,看见秋儿眸子里的惊讶,楚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娘,昨晚和小叔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道他现在回去了没有?”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楚质随口询问起来。&&&&惠夫人闻言,表情凝滞了一下,瞬息恢复了正常,嘴角浮起了秀美的笑容,柔声说道:“三叔见你平安无事,在家里住了一宿,天还未亮就赶回去了。”&&&&“回去了就好,昨晚没和小叔说上几句话,过两天要去祥符看望他才行。”楚质笑道,反正祥符县城只离汴梁城十余里之外,就算是走路,来回也不过两个小时,去看望楚潜也不件难事。&&&&“难得你有这个心,总算对得起三叔平日对你的爱护。”惠夫人笑了,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明媚光彩,不过她的心里却感到一丝惊讶,觉得儿子与以前真的不同了,平时都是楚潜想他的时候,派人前来接他过去的,现在楚质却能想着主动要去拜访了。&&&&“质儿知道自己往日过于顽劣,没少让娘亲担心忧虑,如今质儿已经不小了,日渐明白世事,知道往日之过,决心痛改前非,请亲娘放心吧。”楚质猛然起立,恭敬朝惠夫人弯腰一躬,义正词严情真意切说道。&&&&楚质知道,要想在这个时代生活得好,那就要融入这个时代,但是自己是千年之后的人,哪怕有了楚质身体的记忆,可是一些习惯脾性肯定会与以前有所差异,与其让人发现起疑心,不如由自己给他们找一个浪子回头的理由,以后只要自己言行谨慎,就算做什么奇异的行为,别人也不会太过见怪的。&&&&
&&&&惠夫人清亮的眸子流过奇异的神采,胸口起伏不定,可见心情有多么的激动,不知道等了多久,自己终于听到梦寐以求的话了,质儿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娘,是不是质儿知晓得太晚,让您伤心了。”眼见惠夫人盈起了雾气,似乎有泪如雨下的趋势,楚质连忙说道。&&&&“不晚,一点儿也不晚。”惠夫人灿烂的笑了,伸出柔弱纤细的素手抚着楚质的脸颊,目光聚精会神的看着楚质,丝毫没有留意白皙的秀脸多了两道浅浅的泪痕,可怜天下父母心,楚质轻叹,掏出线巾,轻轻的拂拭着。&&&&以前都是自己帮孩子擦拭脸面的,现在怎么反过来了,惠夫人细润的脸蛋一粉,恨恨的盯了正在一旁窃笑的秋儿,慌忙抢过楚质的丝巾,胡乱的在自己娇嫩的脸上抹了下,暗暗吸气,总算平定了情绪,恢复淡雅端庄的气质。&&&&“秋儿,把桌子收拾一下。”看见楚质已经吃饱了,惠夫人清咳一声,指使秋儿把碗筷收拾干净,以免这丫头闲着没事在笑话自己。&&&&“好的,惠夫人。”秋儿娇滴滴的说道,虽然极力掩饰,但声音里出透出一股笑意。&&&&悄悄瞪了秋儿一眼,惠夫人心里却喜滋滋的,可是一想到前天发生的事情,喜悦色顿时冲谈了许多,和声说道:“质儿,你有悔过之心,娘自然十分高兴,想必你父亲知道了……。”&&&&父亲,楚质心里涌起了股奇怪的感觉,似乎在尊敬孺慕里夹杂着畏惧,反正非常复杂且强烈,且不说自己背后伤痕是怎么来的,再想到从自己生病到现在,那个所谓的父亲都没有出现过,楚质的心情也由晴转多云了。&&&&“娘,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到书院进学了,迟了老师会罚的。”楚质打断说道,十分突兀的奔了出去。&&&&“惠夫人,公子身体刚刚才复原,又匆匆忙忙的准备去哪啊?”刚从厨房返回的秋儿只看到楚质消失的身影,有些焦急的询问起来。&&&&“他说要去书院。”惠夫人似乎没有回过神来,表情有些呆滞。&&&&“公子也真是的,这么着急做什么,休养多一天再去也不迟啊。”秋儿放心了,不过还是忍不住埋怨起来,却发现惠夫人神思恍惚,连忙上前关切问道:“惠夫人,您怎么了?”&&&&“秋儿,快去把质儿叫回来。”惠夫人反应过来,紧紧握住秋儿的小手腕,情绪焦虑的说道:“不能质儿去书院。”&&&&“公子怎么不能去书院啊,其实公子已经完全康复了,就算身子有些微虚弱,可并不会影响公子到书院进学的,惠夫人莫要担心。”秋儿不明就里,连声安慰道。&&&&“不是这个原因。”惠夫人依然着急不已,轻声说道:“前天质儿是由书院里的老师遣送回来的,书院已经把他除名了,现在他又准备去书院,这怎么行啊。”&&&&“公子被书院除名了。”秋儿轻呼,心中暗暗想到,怪不得大人要……&&&&“质儿应该清楚这件事情了啊,怎么还要去书院?”惠夫人想不明白,不过着急之下也没有细想,连忙吩咐说道:“秋儿,你快去让长贵把公子追回来。”&&&&“小婢这就去。”秋儿点头答应,踏着小步向门外奔去,只留下心情复杂的惠夫人独自一人在房中。&&&&行走在宋朝的城市,虽然已经在记忆中知道汴梁城的街巷是怎么样子,可是还不如亲眼看见来得真实,一间间砖瓦木质构造的古代民房错落有致的建筑在四周,地面铺着坚实的青石板,可能是私人宅区的原故,这里的行人非常稀少,街道显得有些幽静,有几株葱郁的树枝从附近宅墙伸了出来,给楚质一种古朴神秘的感觉。&&&&天空洁净无暇,空气清新纯净,温和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微风吹拂,楚质只觉得浑身上下暖融融,没有污染的环境果然舒服啊,怪不得那么多的人愿意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游行,美其名曰是感受大自然的恩赐,其实是在变相破坏自然。&&&&凭着记忆,楚质从一条小巷走了出去,来到一段较为繁华的街道,楚质仿佛也从静泌走到了喧闹,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有木匠、银匠、铁匠、桶匠、陶匠、画匠,贩油的、织草鞋的、卖粥的、卖鱼饭的、卖花粉的、卖豆乳的等等等等不足而一,各式各样的叫喊声,来回交错,相互掺杂,使得汴梁城都***了。&&&&大道一旁,工匠正在为一间即将开张的大店紧张扎缚一平面作梯形的檐子,每层的顶部都结扎出山形的花架,其上有鸟兽等各种饰物,檐下垂挂着流苏的彩楼欢门,不远处的打铁作坊里,马上要送到针铺的针灸用针、缝衣刺绣针,及剪刀、锅釜、耕具、利刃,迎着熹微的晨光而射出清光。&&&&街巷口处,围聚着一群群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中间有木竹匠人、杂作挑夫、砖瓦泥工、道士僧者、文人学子、甚至有身穿华服的达官贵人……&&&&顺着川流不息的人流慢慢前行,楚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半响之后这才恍然回神,慢慢向城门方向行去,越是接近城门,楚质越是感到汴梁城的繁忙景象,成队络绎而来牛驴车辆占满了前行的大道。&&&&楚质凝神聚气,轻身闪过迎面而来的车辆,总算彻底清醒过来,出城可没有进城的规矩多,楚质驾轻就熟的从城门里走了出去,顺着高大的城墙,疾步向右前方行走,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来到一处树木成荫的地方,树荫深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座依山伴水而建的院落,这便是楚质此行的目的地,城东白雀山的白雀书院了。&&&&说起白雀书院,在汴梁城百多家书院之中,其声名也是数一数二的,每年都培养出大批的秀才举人进士,而且白雀书院的山长何涉可也不是一般人物,真宗时期的进士,曾经出任过太子舍人,与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仁宗皇帝交情深厚。&&&&仁宗皇帝即位后,何涉可谓官运亨通,没有几年就成为了集贤殿大学士,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顾皇帝和朝廷大臣们的挽留,干脆辞官不做,在家闲了几年,最后开了这家白雀书院。
&&&&世人都不糊涂,明白虽然何涉不是官员了,可是做官时的人脉却没消失,而且皇帝还不时提及几句,有这么一个直达上听的人物做为书院的山长,书院怎么可能会没有生源,反而是因为来报名的人太过,门槛都被踏破了,让书院的教谕们喜悦之时也有些烦恼。&&&&特别是何涉不时请些朝廷官员名士大儒到书院开课讲学,这更让学子们趋之若鹜,能聆听前辈们的经验之谈,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啊,若是在听课时让他们注意到自己,顺口点拨几句,说不定这就成了自己进身之阶,日后的仕途也少走些弯路。&&&&所以虽然白雀书院才开了几年,在某些方面可能比一些名校稍差一点,可是每年招生的时候,哪怕已经宣布书院已经满额,但拖关系上门说情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幸好山长何涉定下了规矩,书院只招收举人以下的学子进学,一但有人考上举人,那在恭喜他的同时,书院也自动把他客气请出去。&&&&如果没有这个规定,争着抢着要进白雀书院的学子恐怕还要多上数倍,有部分学子听说在白雀书院可能会有机会聆听名家大儒的教诲,中秀才之后,宁愿不参加当年的举试,也要留在书院继续苦读,不过只是传言而已,至于是真是假那就没有人特意去探究。&&&&楚质慢慢走在林间的石板小道上,一步一步向书院走去,看见微风徐来,卷起了片片残叶,心里还真有几分秋天的萧瑟之感,没有等楚质感慨悲叹一番,却发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公子。”轻轻抹了额头微冒的汗渍,长贵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抄近路急跑的选择没有错,总算没耽误事,抢在公子的前头先到了。&&&&“长贵,你怎么来了?”楚质惊讶问道,漆黑的瞳孔一转,心里也明白几分。&&&&“公子,惠夫人吩咐,请公子回去。”长贵垂眉低眼说道,虽然不清楚原因,可是长贵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吩咐行事。&&&&“长贵,你回去告诉娘亲,我身子已经康复,要到书院上学了,有什么事情等我放学再说吧。”楚质轻笑说道,&&&&“公子……,惠夫人……。”长贵感到为难了,两人都是自己的主子,到底听谁的?&&&&“我身体初愈,娘亲是担心我又着凉了,不过书院里都是高墙大瓦的,上课时门窗也是紧闭的,风也吹不到我。”欺负长贵没有进过书院,楚质撒了个谎,说道:“你若是感到为难,回去如实禀报,娘亲不会责怪你的。”&&&&长贵一想,觉得楚质说的有道理,以为惠夫人真的是担心楚质的病情,所以才让自己把人请回去的,再仔细一打量楚质,俊逸潇洒,面色红润,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再染病的模样,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听信楚质之言,也没有固执己见,憨厚一笑,抱拳行礼,看着楚质进了书院,这才动身返回楚府。&&&&三言两语应付了书院门子的盘问,楚质朝着书院深处走去,古代的书院并不像现代一样,都是高楼大厦,钢筋水泥建筑,能起多高就起多高,而是砖瓦结构的大屋,双层构造的建筑少之又少,白雀书院师生加起来大概有四百余人,有不少人在书院里食宿,所以书院的面积非常大。&&&&而且书院内部也划分了几个区域,而楚质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教师办公区域,其实楚质何尝不明白惠夫人吩咐长贵请自己回去之意,是害怕自己回到书院,受到污辱轻视冷嘲热讽。&&&&楚质的脑子并没有糊涂,清楚自己背上之伤是怎么来的,其原因无非就是被白雀书院遣送回家,父亲楚洛气愤不过,干脆旧仇新恨一起算,抄起竹鞭就劈了下来,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楚质当然不会是来自找没趣的。&&&&虽然没有彻底融入现在的社会,可是楚质心里非常清楚,从古到今,世人对名誉是看得极重的,特别是在古代社会,名誉简直可以上升到关系前途命运的高度。&&&&楚质现在被白雀书院除名了,放在后世,这只是一件小事情,反正全国几万所学校,随意去哪都可以,实在不行的话,花点钱,甚至可以去国外留学,可是在宋朝却行不通,汴梁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有时候一个消息遍布全城,只要半天不到的时间。&&&&当然,楚质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人家根本不屑注意他的事情,但白雀书院可不同,汴梁城数百家书院都时时刻刻留意它的动静,不时参照模仿白雀书院的举办的一些活动,白雀书院差不多成为汴梁城里大部分书院的风向标了,所以对白雀书院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十分感兴趣。&&&&楚质被书院送了回家的事情,想必不少的书院自也知道了,不过他们也一定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反正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楚质并不是第一个被除名的学子,而且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谁都可以忽视这件事情,可是楚质却不能不在意,在以前的记忆中有这样一件事情,“自己”在白雀书院有一位同窗好友,平时大伙脾性相近,而且成绩都差不多,和楚质现在的遭遇一样,早在几个月前,那个同窗好友也是被书院除名了。&&&&楚质心里伤感之余,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好友的家就在楚府的附近,有空的时候两人还可以聚在一起玩耍,可是没有过多久,好友找到楚质,说自己要离开汴梁回家乡了。&&&&原因是好友被白雀书院除名,再也没有一家书院肯收留他,而且经常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冷嘲热讽,他承受不住这个压力,最后在旁人的建议下,只有离开汴梁,回乡苦读,直到有所成就之后才能摆脱这个污名,不然以后他再也无法抬起头来做人了。&&&&好友的离开自然让楚质伤心异常,寻思送件礼物做离别之礼,以寄思念之情,可是月钱却不足,又不敢向家里要,胆怯的他更不敢开口明说,情急之下,想到了平时一向疼爱自己的小叔楚潜,心中一横,满是愧疚的撒下大谎,要来了买礼物的钱。&&&&
&&&&这便是为什么平时一向怯懦的楚质,却有胆蒙骗家人的原因,好友的离开,着实让楚质郁闷了好久,本来楚质平时的成绩就不怎么样,神思恍惚之下,哪还有心思听课,教师说的讲义内容当然也记不住,几个月下来,自然而然的步上了好友的后尘,连续三个月考都是得了个末等,被书院的老师遣送回家。&&&&被书院除名的楚质心中当然惶恐之极,想到好友的下场,楚质心惊胆战,惊慌失措,可是楚洛却没有体量他的心情,知道这件事情后,大发雷霆之怒,一阵训斥痛打下来,以前的楚质自然吓破了魂,小命呜呼哀哉,也就便宜了现在的楚质。&&&&虽然不愤自己为前身顶祸背锅,可是以后的命运是自己的,哪怕再怎么不情愿,如果不想被人扔到哪个山角落苦读去,楚质也只能想方设法解决眼前的困境,虽然没有丝毫的把握,可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楚质也只能找上门来了。&&&&想到以前自己在学校的时候,成绩虽然不是优秀之极,但也名列前茅,偶尔还受到老师们的嘉奖的,如今却成了末等生,想想真是不甘心啊,楚质一边感叹,一边熟门熟路的拐了个弯,来到了白雀书院教师办公区域。&&&&楚质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教师办公区域里各个房屋都是空荡荡的,转悠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响,眨了眨眼睛,楚质这才悄然想起,这个时辰,教师们应该都在上课。&&&&“你是何人,如今正是上课时间,为何不到学堂听讲,却来此处闲逛。”一个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楚质循声望去,说话之人却是个银发老者,年约六旬,却没有丝毫老态,身体颇为健硕,显得极为精神。&&&&“学生楚质,有事前来拜望刘易刘教谕。”刘易是楚质所在班的负责人,当初就是他把楚质送回家的。&&&&“找他有何事?”银发老者显然没有听说过楚质的名字,脸上不动声色,认真打量楚质,嗯,年纪不大,相貌俊雅,眼睛清澈透亮,说话时从容而自信,似乎是个可教之才,以貌取人是要不得的,但是相貌堂堂的人却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楚质皱起了眉头,感到有些为难,看银发老者的架势,显然不是普通之人,说不定是书院从外面请来的名士大儒,不知道说实话是否让眼前的老者心生反感,叫人把自己轰出去。&&&&“不方便说就算了。”可能也是来拖关系说情的,银发老者有些失望,语气也变得淡漠起来:“刘教谕上午有课,要到午时左右才会回来,若你是本院学子,大可以先回去听讲,要不然你可以先回去,到时候过来也不迟。”&&&&“谢谢先生指点。”楚质感激一笑,却没有动作,既然来了,当然不能这么快回去,况且在这里等才显得有诚意啊。&&&&银发老者不置可否的点头,也没有再理会楚质,转身离去了。&&&&这里是教师休息备课的地方,所以环境也非常雅致,几棵参天大树凌散落在房屋的前面,枝干蜿蜒盘旋而上,郁郁葱葱的树叶如把大伞一般,在温热的阳光照射下,形成了清凉的树荫,树荫底下有几个石桌石椅供人坐下休息之用。&&&&打定主意留下来继续等待,楚质也没有矫情,随手拂去石椅上的落叶尘埃,轻轻坐下,饶有兴趣的看着脚下的蚂蚁打架。&&&&时间流逝,楚质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看太阳移动的情景,应该也有两个小时了吧,反正没有手表刻钟之类的计时工具,楚质也判断不出来现在几点,不过楚质并没有感到不耐烦之意,可以在这么一个清凉之处安稳坐下等候,要比上辈子工作时的经历好上许多,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你还没有走吗。”似乎准备做什么事情,银发老者匆匆走了出来,看到树荫底下的楚质,脚步一滞,有些疑虑的看向楚质。&&&&“刘教谕尚未回来,学生怎可先行离去。”楚质连忙起身说道。&&&&“他和你约好了?”银发老者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心里泛起了一丝不悦,难道刘易不顾书院的规矩,想卖个人情出去?&&&&“不是,刘教谕并不知道学生要来。”楚质摇头说道。&&&&“就你一个人,你家大人呢?为何不与你一道前来。”理应如此,银发老者心里这才满意了,随即又浮起了新的疑问。&&&&“先生此言差矣,学生今年十五,按太宋律令,已然成人,自己之事岂能再烦劳父母长辈。”楚质笑着说道,没有直接回答老者的问题。&&&&“哦,这么说来,你家大人并不知道你来书院之事?”银发老者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心里却不信楚质之言。&&&&“父亲不知,而母亲却有耳闻。”楚质实话实说。&&&&“这就奇怪了,父亲身为一家之主,为何却不知情啊。”楚质的回答让银发老者起了几分兴趣。&&&&“正因为父亲是一家之主,所以忙着处理家中大事,若是能自己解决问题,那学生岂可再让父亲辛劳忧心。”楚质垂头说道,怕老者看出他的口不对心。&&&&“听你言下之意,你并非白雀书院的学子,那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是否可以告诉老夫知道。”不知不觉中,有些欣赏对答如流的楚质,银发老者脸上绽开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态度越发的温和。&&&&“长者有问,学生岂能不言,学生今日前来,是想请刘教谕让学生重回书院进学。”终于等到了机会,楚质怎么能放过,抬起了头,露出沮丧悲伤的表情,黑溜溜的眼珠充满不舍怀念以及黯然神伤之色。&&&&“重回书院?”银发老者一楞,随之明白了过来,目光锐利的盯向楚质,心里面泛起了怀疑、愤慨,还有一丝迷惑不解。&&&&“是的,重返书院。”楚质似乎没有注意到老者的目光,依然保持悲伤情绪,语气充满了恋恋不舍。&&&&“这么说来,你原本就是书院的学子,那为何被除名了?”似乎不像是在作假,银发老者嘀咕一下,不过却没有放松警惕。&&&&白雀书院的规矩颇多,学子们犯了错,依照情节轻重予以处罚,最轻的是抄写诗书经文,或者清扫学堂教舍,最严重的自然就是除名了。&&&&能让书院予以除名处理的,无非有那么几种,打架斗殴、有侮斯文,欺侮教师、不尊师长,触犯朝廷律令等,这些都是犯了错的,除外之处,还有一条特别规定,若是有哪个学子,连续三次,在月考中得了末等,一样要予以除名。&&&&
&&&&楚质正是栽在了这个规定上面,由于好友的离去,无心学习,在在月考中连续失利,最后被书院教谕刘易送回家中。&&&&“你随我来。”看到楚质一脸愧色,却一言不发的模样,银发老者回首四望,觉得这里不是久谈之地,淡淡说了一句,回身按原路走去,楚质心里掠过一丝喜色,犹豫了一下,迟迟没有跟着上去。&&&&“你怎么了?还不跟上来。”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银发老者回身一望,发现楚质还呆呆的站在那里,有些诧异询问起来。&&&&“不知道刘教谕什么时候会回来,学生不可轻易离开。”楚质神情为难说道。&&&&嗯,看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么说来事情只是巧合,毕竟自己也是一时心血来潮,这才回到书院,不可能有人事先知道,设下套子等自己,况且这小子年纪还小,心思应该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缜密,仔细的思虑一番,银发老者心中的怀疑打消了大半。&&&&“不是和你说了吗,刘易正在讲课,要午时才回来。”银发老者说道:“难道还要老夫请你不成?”&&&&“不敢劳烦长者。”楚质说道,看了眼空空荡荡的教舍,这才向银发老者走去,银发老者略微一点头,领着楚质拐了几个弯,来到一间房前,直接推门而进。&&&&房间布置虽然简约,只有书桌椅子茶几几样家具,却极为典雅,西墙上放着一个书架,架子上全部堆满了各种书籍,来人一进去,马上感受到了浓浓的书香气息。&&&&“坐下说话。”见到楚质一进房屋,注意力就集中在自己辛苦收集的书籍上,银发老者心里涌起了欣赏之色。&&&&这么多的书,还有许多绝世孤本,如果能带回现代出版,不知道老板会怎么奖励自己,身为出版社的优秀员工,出于职业的本能,楚质对书籍自然格外注意,却没有想到给银发老者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你是何原因被书院除名?”见楚质乖巧坐下,银发老者也没有费话,直接询问起来,他心里也有几分好奇,从表面现象来看,楚质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惹是生非,犯下重错的学子,反而十分温良敦厚,风度翩翩,让人心生好感。&&&&“学生在月考中表现不佳,连续三次都得了末等。”楚质低头,一脸的羞愧难耐。&&&&“原来如此。”银发老者眉头一皱,不是行为不端就好,可是姿质如此愚鲁,给了三次机会还是把握不住,怎堪培养,可是看见楚质清秀俊雅,羞愧难当的模样,银发老者心中一动,觉得其中可能有隐情,所以开口试探起来:“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语出何处,作何解?”&&&&“出自论语.述而,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楚质摇头晃脑念诵全句,然后解释起来,在出版社工作的时候,每年都不知道要出版多少次四书五经,楚质也没少做校对的活,久而久之早就熟悉透了,回答银发老者的问题,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况且白雀书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入学之前也要经过层层考选,当初楚质能进白雀书院读书,可不是靠着家里的关系,而是凭着真才实学,通过选拔考进来的,就算没有其他学子优秀,可是基础还是有的,两者的记忆一结合,让楚质的信心倍增,对答如流。&&&&听着楚质从容的解释,银发老者轻轻点头,不过这题目太过简单,并不能考校出什么来,顺势再出了几道题,从《春秋左传》,到《大学》、《中庸》、《礼仪》,甚至《周易》、《史记》《韩非子》都没有漏下,刚开始的时候,楚质还可以轻松回答,可是到了后来,要花点时间思索,到了最后,终于语塞了。&&&&“学生才疏学浅,让长者见笑了。”能记下这么多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下,楚质非常明智的开口服输。&&&&“能认清自己的不足,加以改正,这是一件好事。”银发老者淡淡说道,可是心中却有些惊讶,不下一番功夫,不可能记下这么多经文大义,而记得这么多内容,区区月考怎么可能得了个末等,而且还连续三个月都是如此,其中必有原由。&&&&“长者教训的是,学生必当紧记。”楚质起身鞠躬说道。&&&&“楚质,老夫有一事不解,以你的才学,月考自然不在话下,为何屡次失利?”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可教之才就此堕落了,银发老者询问道。&&&&楚质不敢怠慢,把自己因为好友回乡,所以神思恍惚,无心向学,整日失魂落魄,考试之时胡乱作答的事情说了一遍。&&&&“胡闹,孺子不可教也。”银发老者眉毛紧锁,毫不客气的开口训斥说道:“如今正是你一心向学之时,怎能胡思乱想,分心顾及其他事情,你的好友就是前车之鉴,你应该吸取教训,引以为戒,你却重蹈覆辙,真是可气之极。”&&&&“长者所言甚是,回家之后,两日来学生日思夜想,辗转难眠,心中悔恨懊恼,只觉得辜负了书院老师们的教导,一时误入了歧途,直到今日,学生再也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来到书院,希望老师们再给学生一次弥补过错的机会。”楚质诚恳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银发老者摇头叹息,虽然心中燃起爱才之意,可是规矩毕竟是规矩,哪怕是书院的创始人,也不能轻易改动,不然怎么能服众。&&&&“圣人有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学生是真心悔过,希望书院再给一次机会。”楚质心中一凉,不过还是没有放弃。&&&&“书院已经给了你三次机会,可惜你却忽略了,不过既然你有心悔改,那也是件好事,知耻而后进,日后你要像你好友一样,努力苦读诗书经义,在科举上有所作为,洗测今日之侮。”银发老者鼓励说道。&&&&“学生还没有向书院教谕恳求,长者怎么能肯定书院将学生拒之门外。”楚质显然非常不服气,不以为然说道。&&&&
&&&&“你若是不信,待会尽可去试试。”银发老者也不生气,笑着说道,其实在他心中,对楚质还是有一定好感的,不仅是因为楚质有悔过之心,更重要的是,楚质居然能亲自返回书院为自己说情,这点让银发老者非常欣赏。&&&&要知道,以前也有不少被书院除名的学子,可是他们都没有脸面再回书院,哪怕心中后悔,也是拖人上门说情,哪里像楚质一样,根本没有他人陪同,落在银发老者眼中,这就是勇于认错,真心悔改的表现。&&&&还有就是,楚质是因为好友分别,才会导致学业暂时退步,在银发老者看来,就确实非常不应该,可也侧面证明楚质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禀性高尚是值得肯定的。&&&&真是可惜啊,银发老者暗暗叹息,虽然心中对楚质有好感,可是银发老者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毕竟楚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艳绝世之才,能让银发老者感到动心而网开一面,不过出于对楚质表现的满意,最后他还是开口鼓励楚质以后要奋进。&&&&“长者的话,学生自然不会怀疑。”楚质表情失落说道,偏头呆呆的看着墙壁,尽显落寞萧瑟之色。&&&&“汴梁城也不只白雀这一家书院而已,若你是真心向学,老夫在汴梁城还是有些几分薄面的。”银发老者心里出奇一软,暗示说道,若是有熟人在旁,知道银发老者说出这样的话,早就目瞪口呆了,怎么一向不讲情面的他,今日居然也说起情面来了。&&&&“长者好意学生心领了,汴梁除了白雀书院之外,还有什么好书院啊,而且俗话说的好,在哪跌到就在哪爬起来,不然学生宁愿在家中自学,也不进其他书院。”楚质坚定说道。&&&&没有老师的指点,哪怕再聪明绝顶之人,在家中也未必能学到什么学问,银发老者轻轻摇头,心中却泛起丝丝骄傲喜悦之情。&&&&“小子不懂莫要胡言,汴梁城比白雀书院名气大的书院何其多也,例如西城郊外的德阳山书院,还有城中的玉楼书院、白水书院……。”为了掩饰心中的一丝得意之色,银发老者故作不悦说道,就算再怎么不看重虚名,可是听到有人赞叹,心里高兴也是人之常情,若真的是六根清净,无情无欲的,那干脆出家算了,还在红尘世俗里待着做什么。&&&&听到银发老者罗列出来的书院名字,楚质并没有辩解,只是满脸的不在意,露出轻视的表情,非常坚决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你这小子,这么坚决想返回白雀书院,是否也是与你好友一般,害怕听到他人的流言蜚语冷嘲热讽啊。”银发老者心念一转,淡淡笑道。&&&&楚质没有着急回答,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竹石图说道:“请问长者,此画是何人所绘?”&&&&墙上的竹石图,纵约一尺,图为野外的竹石,土坡上立一奇石,左边是一高一低,一浓一淡两竿修竹,右下是一丛竹叶,竹叶上挺,至叶尖处疾挑而出,梢头结顶,挑出时尤须注意左右顾盼,姿态生动,竹叶的粗细变化恰到好处,独具丰采。&&&&楚质的询问似乎正搔到了银发老者的痒处,顺手捋了下嘴角的花白胡子,心中得意,脸上淡然说道:“这是老夫前几日闲暇无事时,随手涂鸦之作,难登大雅之堂,装裱之后,悬挂在房屋之中,以便日日观摩,寻其破绽败笔之处,以求精进。听你之意,似乎对此画有所见解,那不妨明言出来。”&&&&“长者此画,绘奇石与立竹,行笔平直,奇石两侧各绘欹竹,皆作随风倾斜之态。画面轻重布置得当。写竹笔意贯穿,叶叶交加,下笔遒健苍劲,浓淡之墨,相互呼应,极有风致。石下小竹丛生,秀健活泼,生气浮动。风格潇洒,真是尽得墨竹之妙啊。”楚质自然是大加赞赏起来。&&&&“哦,你过奖了,其实老夫的画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楚质不遗余力的赞叹并没有得到银发老者太大的反应,心中有一点喜色,可更多的是失落感,画成之时,自己也请友人看过,击掌赞叹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可这并不是银发老者想要的结果。&&&&虽然别人赞叹不已,可是银发老者心里清楚,自己的画技似乎遇到了一个瓶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还有突破,更上一层楼的可能,可是突破口的途径却笼罩着一层薄雾,明明看到前方的景色了,可是却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所谓当局者迷,银发老者知道自己现在要的不是赞美之言,而是让别人指出自己的缺点,以便突破自己的现状。&&&&“长者绘此画时,是按实物取景的吧。”一看银发老者的反应,楚质立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因为工作的原因,与文化人打交道多了,楚质自然明白,有些文人听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坏,而有些人却不喜听人说自己的好,其中的微妙,经过长期体会,揣摩,楚质捏拿得非常准。&&&&“正是如此,绘此画时,为了达到尽真尽实,老夫特意到郊外找了一片竹林,仔细观摩,细细体会,照着竹石的真实情景,一笔一画的描绘出来。”银发老者傲然说道,对自己的认真十分满意。&&&&这么在意,还说是随手涂鸦,楚质心中暗暗发笑,不过表情却是异常的认真,上前两步,看着墙上的竹石图,一会点头,一时摇头,摇头的动作让银发老者燃起了几分希望,虽然不相信楚质能指出自己的不足之处,可是总比尽是赞美之辞好啊,想到这里,银发老者屏气凝神,放缓呼吸,深怕打扰正在观画的楚质。&&&&“恕学生直言,长者此画,似乎有不足之处。”良久,在银发老者的热切注视下,楚质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后“艰难”的说出了“实情”。&&&&“有何不妥之处?”意识到自己的紧张,银发老者清醒过来,没有表现得太在意,一脸轻松自若的样子,心中有几分的不以为然,认为楚质是在故弄玄虚,以引起自己的注意,可是不未又有几分期待,总之心情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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