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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寿衣的新嫁娘    
吃过晚饭,林鹏打开了电脑。自从放暑假以来,他每天都要在电脑前待上很长时间,为舅舅王大川打理在网上的寿衣店的生意。由于王大川最近又在殡仪馆附近新开了一家寿衣店,所以,网上的业务就暂时交给了放暑假的外甥。  林鹏正在查看顾客的留言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是王大川留给他的,也是寿衣店的业务电话。  林鹏拿起电话,从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是福禄寿衣店吗?”  “是的。”林鹏的声音很低沉,并刻意流露出一种阴郁的情绪。这种口气是王大川教给他的,并叮嘱他无论是多大的一笔买卖,都不能表现出兴奋,用王大川的话来说,是对死者家属的尊重  女人在电话里用一种很急切的声音告诉林鹏,她需要购买一套红色的寿衣,并把寿衣的尺寸和样式对林鹏描述了一遍,最后告诉林鹏,希望他今晚就能把寿衣送过来。  林鹏把女人的要求记录下来之后,便开着车来到了王大川在殡仪馆附近新开的寿衣店。  王大川不在店里,林鹏让看店的员工找出了一套女人订购的红色寿衣。  拿到货之后,林鹏开车向女人说的地址——翠林路2号驶去。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当林鹏驱车来到翠林路2号时,已将近八点。  翠林路位于城乡结合部。这里人烟稀少,异常的冷清。林鹏站在翠林路2号的大门前,望着这幢在夜幕中显得有些破败阴森的二层小楼,身上蓦地涌起一股寒意。  林鹏迟疑了一下,抬起手摁了摁大门旁的门铃。  林鹏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前来开门。他又用手敲了敲漆面有些剥落的铁门,时间不大,林鹏听到从里面传出了轻微的脚步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出现在了林鹏的面前。  女人很漂亮,身上穿着一件素白色的连衣裙,乌黑的长发与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是福禄寿衣店的。”林鹏冲女人略微点了点头说,“您就是之前打电话订购寿衣的刘女士吧。”  “是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鹏,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林鹏手里的那个白色的纸盒子上。  “请进来吧。”女人移开身子,把林鹏让了进去。  当林鹏走进玄关之后,发现屋子里非常的昏暗。在客厅的四个墙角,分别点着一根红色的蜡烛。  女人看出了林鹏的诧异,解释说:“电力部门正在改造线路,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停电。”  “请喝水。”林鹏坐下之后,女人给林鹏倒了杯水,然后拿起装寿衣的白盒子说,“你稍等一下,我去给你拿钱。”  “好的好的。”林鹏欠了欠身子,女人转身走进了客厅一角的一个房间,并关上了门。  客厅里显得有些潮湿和闷热,并且隐隐有一股发霉的气味,让林鹏感觉有些透不过气。他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环顾了一下晦暝的客厅。他发现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简单的几件家具,并且样式也早已过时。  林鹏拿起放在自己面前茶几上的一本杂志胡乱的翻看着。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客厅的一角传来。林鹏站起身,看到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孩走了过来。  当女孩走到他面前时,林鹏才看清了女孩的相貌。这是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容貌清丽,同刚才的那个女人一样,也是一头乌黑的长发。  林鹏看着女孩那张秀气的脸,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他正疑惑的时候,女孩突然用一种很怪异的腔调对他说道:“你感觉这套寿衣合身吗?”  听了女孩的话,林鹏愣了一下,急忙朝女孩的身上看去。这时他才发现,女孩身上穿的根本不是什么旗袍,而是他刚刚送来的那套红色的寿衣。  “你是谁?”林鹏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问道。这时,之前的那个女人从角落里走了过来。  “实在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女人急忙把女孩拉到一边,对林鹏说道,“她是我的三妹。我们家一共姊妹三个,我的二妹前几天去世了。三妹的身材跟我二妹差不多,所以让她试试这套寿衣合身不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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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说完,把钱递给了林鹏接着说道:“这是货款,你点点数目对不对。”  “不用点了,错不了。”看着自己眼前行为怪异的姐妹俩,林鹏觉得头皮有些发紧,“我走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再打电话联系。”林鹏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觉得有些别扭,急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们的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林鹏边说边往大门口走去。  “没关系。”女人跟在林鹏身后说,“生老病死是正常现象,谁都逃不脱的,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会联络你的。”  “那好,再见。”林鹏急忙跨出大门。  “再见。”女人站在门口朝林鹏挥了挥手。    深夜,林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个穿寿衣的女孩的样子。他在脑子里搜索了从他有记忆开始直到目前为止自己所见过的所有女孩,仍然想不起那个女孩自己曾在何时何地见过。但女孩的那张脸又的的确确让他感到熟悉。  翌日清早,当林鹏疲惫的从床上起来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悦耳的铃声来自林鹏自己的手机,并非联系业务的那部。林鹏看了一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你好,哪位?”  对方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慢悠悠的说道:“林鹏,好久不见。”  听到对方的声音,林鹏愣在了那里。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正是昔日的恋人顾欣。  林鹏与顾欣的恋情始于大一,但是没多久就被林鹏的父母知道了,并提出了强烈的反对。虽然林鹏在父母面前极尽游说之能事,但依然没能说服二老。林鹏父母反对他俩来往的理由很简单——上学期间不许谈恋爱。其实林鹏心里清楚,父母之所以反对他和顾欣来往,主要是嫌弃顾欣是农村的,家里穷,而且兄弟姐妹多,负担重。  在和父母僵持了半年之后,林鹏终于在断绝母子关系和放弃顾欣之间,无奈的选择了后者。而顾欣在林鹏提出分手后不久,便突然辍学了。  自从和顾欣分手之后,林鹏在很多个夜晚,都会梦到顾欣。梦中的顾欣虽然仍旧是那么漂亮,但表情却总是显得很凄楚,眼神中也透着丝丝哀怨。  这件事无疑对林鹏的打击很大,整整一个学期他都很消沉。他一直觉得对不起顾欣,而初恋时的青涩和美好又是那么的令人难忘。因此,当顾欣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时,林鹏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眶也随着悸动的心湿润起来。    “顾欣,你好吗?”林鹏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要结婚了。”顾欣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但林鹏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伤感和无奈。  “什么时候?”林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揪住了,痛苦难耐。  “今天,你能来吗?”顾欣有些踧踖的问。  “我……”林鹏沉默了,眼泪顺着面颊落了下来。  “我不去了,但我会祝、祝福你的。”林鹏擦了擦眼泪说,“希、希望你幸福。”  林鹏说完,急忙挂上了电话。他闭上眼睛,把十指插入自己的头发中,用力的撕扯着,往日的一幕幕又重新浮上了脑海。他恨自己的软弱,也怨父母的不理解,他不敢去参加顾欣的婚礼,更不敢看顾欣那双眼睛。从顾欣凄怨的话语中,他能够听出来,这份婚姻并不是她想要的。  但他却无能为力。他知道自己这个懦夫,这辈子都要背负着一个沉重的十字架,来偿还对顾欣的伤害。    傍晚,林鹏正在舅舅的寿衣店帮忙,放在兜里的那部用来联系业务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林鹏拿起手机说道。  “你好,是福禄寿衣店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是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林鹏不经意的回道。  “我是昨天购买寿衣的那个刘女士,你听出来了吗?”  “哦,原来是您啊,怎么了,是不是寿衣有什么质量问题?”  “不是,我打电话的目的,是想向你再购买一套寿衣。”女人的声音依然显得有些急切,“你上次临走的时候不是说,有什么需要再给你打电话吗?”  “这……”林鹏觉得有些尴尬,“对不起,我当时只是顺嘴一说,请您原谅。”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女人犹豫了一下说,“不过还真让你说中了,我现在急需再买一套寿衣。”  “还是上次那种红色的寿衣吗?”  “不,这次我需要一套黑色的。”女人说,“就是你们在网上展示的那套最贵的,寿衣上绣有金线的那种。”  “好的,您把尺寸给我说一下,我帮您看看。”林鹏在征询了舅舅之后,把价钱报给了女人。  “价钱没问题,不过我比较急,希望今晚你能够送过来。”女人把寿衣的尺寸报给林鹏之后说。  “没、没问题。”林鹏不知为什么迟疑了一下。  放下电话,林鹏按照女人的要求,让舅舅在仓库里找到了一套尺码相对合适的寿衣。  “货送到什么地方?”王大川把装寿衣的白盒子递给林鹏问道。  “翠林路2号。”  
  “这地方听着怎么那么耳熟,离咱这里可够远的。”王大川朝窗外看了看说,“天马上要黑了,看样子还有可能要下雨,路上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好的,没问题。”林鹏拿着白盒子走出了寿衣店。  “等一下。”林鹏刚准备开车离去,王大川突然走到车旁说道,“我想起来了。”  “您想起什么了舅舅?”林鹏不解的看着王大川。  “翠林路2号。”王大川说,“我说怎么觉得这个地方那么耳熟,我突然想起,五年前那里曾发生过一起命案,用民间的话来说,那是幢‘凶宅’。”  “命案,凶宅?”林鹏挠了挠头。  “是的。”王大川点了点头说,“据说当时有两个女人死在了那幢小楼里。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小楼的女主人,另一个是男主人的情妇。男人的老婆把男人的情妇叫到自己家,要求对方离开自己的老公,但不知什么原因,两个人言语不和打了起来,最后双双惨死在了屋子里。  “自从事件发生之后,那个倒霉的男人就再也没去过那幢小楼。所以,当你说订购寿衣的女人在翠林路2号住,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舅舅,亏你还在殡葬业干了这么久。”林鹏有些不以为然的说,“我才不管什么凶宅不凶宅的,我只管送货收钱,即便那房子里的人真的是鬼,她也甭想少给我一个子儿。”  “你最好还是小心点。”王大川拍了拍车门说,“要不然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舅舅,我能搞定。”林鹏说完,挂上档一溜烟开走了。  天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土腥气。林鹏开着车走出不远,雨就稀稀拉拉的落了下来。当他开车来到翠林路2号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雨也越下越大。  林鹏冒雨跑到了小楼的门前,急促的敲着门。  门开了,之前穿寿衣的那个女孩出现在了林鹏的面前。  “你好,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你。”女孩的声音依然很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女孩的这句话让林鹏感觉到很别扭。看着女孩那张清秀但显得有些木讷的脸,他开始怀疑女孩的精神存在一定的问题。因为任何一个正常的顾客,在和干他这种行业的人有业务往来时,都不可能说出“很高兴”这样的词。  林鹏不知道如何接女孩的话,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只是冲女孩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屋子。  女孩把一条白色的毛巾递给林鹏,并默默的注视着他。  “你总看我干什么?”林鹏被女孩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很帅。”女孩没有回答林鹏的话,而是眨了眨眼睛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鹏。”  “林鹏。”女孩重复了一句,然后点了点头说,“谢谢你林鹏。”  “谢我什么?”林鹏被女孩莫名其妙的话搞懵了。  “谢谢你下这么大的雨还能来。”  “应该的,顾客就是上帝。”林鹏勉强扬了扬嘴角,把毛巾还给了女孩。  客厅里昏暗依旧,四根红色的蜡烛在墙角依然摇曳着金色的火苗,让人倍感压抑。  “你姐姐呢?”林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之后,并没有见到那个姓刘的女人。  “她马上就过来。”女孩倒了杯水递给林鹏说,“先喝点水吧,我这就去叫我姐姐过来。”女孩说完,从林鹏手里接过装寿衣的白盒子,转身走进了客厅一角的房间,并关上了门。  客厅里依然很潮闷。由于下雨的缘故,房间里那股淡淡的霉味显得更加浓烈了。林鹏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坐在沙发上焦急的等待着。  这时,林鹏突然听到从角落的那个房间里传来了一种清脆的响声,像是某种金属掉落地板上的声音。而与此同时,还传出了显然是出自女人之口的一声惊呼,但惊呼声随即便被某种外力硬生生的截断了,房间里霎时又恢复了死寂。  林鹏激灵了一下,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错愕的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虽然他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类的东西,更对“凶宅”一说嗤之以鼻,但这两个女人的行为确实有些古怪,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林鹏咽了口唾沫,开始向门口移动。为了小心起见,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谨慎些,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可以第一时间逃离这里。  林鹏刚走出几步,便看到角落里的那个房间的门突然开了,两个女人拿着那套黑色的寿衣缓步朝林鹏走了过来。  
  “这是货款,一共2500元,你点一下数目对不对。”一身素白的女人把钱递到了林鹏的面前。  “不用点了,错不了。”林鹏警惕的看了看面前的这两个女人,把钱收好后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辞了,节哀顺变。”  林鹏说完,就准备往门口走。  “等一下。”女人抖了抖手里的寿衣,幽幽的说,“真不好意思,我想请你帮个忙好吗?”  “帮、帮什么忙?”林鹏的身子僵住了,他慢慢的回头,看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女人问。  “是这样的。”女人拿着寿衣走到林鹏的面前说,“寿衣刚才我看过了,总觉得尺寸有些不太合适,你和死者的身材差不多,我想请你帮忙试穿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这、这不太合适吧。”林鹏看了看女人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里愈发紧张起来,“这位大姐,你的要求我、我真的无法答应。并不是我忌讳什么,但活人穿死人的衣服总归有些不合适吧。更何况寿衣是给死人穿的,胖一点瘦一点应该没太大的关系。”  “是啊,你说的有道理。”女人撇了撇嘴,用手把散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拢到耳后说,“好吧,既然这样,那就谢谢你了。”  “别客气。”林鹏说完,快步向门口走去。  “小盼,去送送他。”女人冲女孩说道。  “不用了,请留步。”林鹏这时已经走到了门口。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叫小盼的女孩站在门口,冲着已经走出大门的林鹏说道。  雨已经停了,林鹏站在夜幕下,回头看了女孩一眼说:“最好不要再见面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可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的。”女孩突然冲林鹏笑了笑,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女孩笑起来很美,但林鹏不知为什么猛然打了个寒战。当他疾步向自己的面包车走去时,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他极力想稳住自己的身子,但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太过强烈。林鹏身子晃了几下,便一头倒在了地上。    当林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而且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捆得死死的,丝毫也动弹不了。  林鹏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在什么地方,只感觉自己的四周相当的狭窄,呼吸也有些困难。  他用尽全力扭了扭身子,突然感觉脸上痒痒的,似乎有毛发之类的东西撩在了自己的脸上。他转了转头,虽然他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但却感觉到有一个硬邦邦的物体紧挨着自己。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黑暗的某个角落里传了过来。林鹏急忙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  一种沉闷的摩擦声突然在林鹏的正前方响了起来。紧接着林鹏就发现一道微弱的光线照在了自己的脸上。  一张异常苍白的脸出现在了林鹏的面前。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个订购寿衣的女人的脸。  “林鹏,看看你身边的人是谁。”女人惨然的冲林鹏笑了笑。  林鹏扭头向自己的身边看去,不禁大吃一惊!躺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一个身穿红色寿衣的长发女人。由于女人的头上蒙着一块红布,故此林鹏看不到女人的脸。  “想知道躺在你身边的人是谁吗?”女人伸出一只手说,“让我来替你掀开她的红盖头吧。”  “啊!”当女人把红盖头扯下来后,林鹏吃惊的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竟然是顾欣!  此刻的顾欣面如死灰,身体僵硬,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而与此同时,林鹏借着昏暗的光线也看清了,自己正躺在一口棺材里。非但如此,更令他恐惧的是,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寿衣。而且寿衣的样式,跟女人订购的那件一模一样。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鹏惊惧不已,声音颤抖的冲棺材上面的女人问道。  
  “我妹妹怀了你的孩子。”女人的眼泪突然落在了林鹏的脸上,“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老家,一个没有结婚的女孩怀孕,是一件辱没祖宗的天大丑事。顾欣曾对我说,她非常的爱你,希望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她说这辈子虽然不能和你在一起,但她有了你的血脉,她也知足了。但是,她的想法太天真了。别说在我们老家那么封建的地方,即便在城里,这种事情也绝不会被家长允许的。  “顾欣在我父母和亲戚的逼迫下堕了胎。从那之后,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天一言不发,以泪洗面。几天前有人在湖边发现了我妹妹的尸体,她上吊了。顾欣留下了一封遗书,上面写满了对你的眷念之情。她说她唯一的希望也被扼杀了,她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我很奇怪,你抛弃了她,她在遗书里却没有写下一句埋怨你的话。顾欣是因为太爱你才上了吊,所以,你要为我妹妹的死负责。”  说到这里,女人突然睚眦欲裂的瞪着林鹏接着说道:“既然顾欣那么爱你,那么愿意和你在一起,我这个做姐姐的就要满足她这个愿望,把你同我妹妹安葬在一起,希望你们在阴间能做一对恩爱的夫妻。”  听了女人的话,林鹏的心都快碎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顾欣竟然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悲惨到如此地步。令他更没想到的是,顾欣对他的爱是如此之深,如此之切。  但是,他知道的太晚了,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望着自己身边顾欣那冰冷的尸体,林鹏的内心蓦然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惧。当他将目光转向棺材上方,正想对女人说些什么的时候,盖子被无情的关闭了,林鹏再次坠入了阴冷的黑暗之中。  在连续喊了一个多小时的“救命”之后,林鹏的嗓子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的身心完全被地狱般的黑暗所吞噬,整个人如同身边的顾欣的尸体一样僵硬冰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林鹏从黑暗中苏醒过来时,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子在不停的晃动,并且有杂乱的脚步声在自己的周围踩踏。  他再次呼喊救命,但无济于事,根本没有人理会他。过了许久,晃动停止了。但紧接着,林鹏就觉得自己正在随着盛殓他的棺材缓缓降落。林鹏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着泥土落在棺盖上的声音,渐渐的昏死了过去。    当林鹏听到棺材外面有动静的时候,他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呼喊了,只是艰难的微睁眼睛,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  棺盖被一点一点的挪动,最后终于露出了一道缝。  “林鹏,你还好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虽然林鹏的双脚几乎都已踏进了鬼门关,但这声音还是令他僵冷的内心微微一颤。  “顾欣,救我。”林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着上面喊出了几个字。  随着断断续续的摩擦声不断传来,棺盖也被一点一点的挪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林鹏的眼前。  上面的人跳进了棺材,解开了捆绑在林鹏手脚上的绳子。当林鹏在来人的帮助下,艰难的爬出棺材时,他才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怎、怎么是你?”林鹏虚弱的躺在了对方的怀里,重新闭上了眼睛。  当林鹏再次转醒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熟悉的声音再次从林鹏的一侧传来。  “顾欣,顾欣。”林鹏伸出了手,好像要抓住说话的人。  “我不是顾欣。”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林鹏的视野里,“我叫顾盼,是顾欣的妹妹。”  
  这时林鹏才看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之前在翠林路2号见到的那个叫小盼的女孩。  “你的声音怎么……”  “是的,我和我姐姐的声音非常像。”顾盼冲林鹏点了点头说,“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在翠林路2号捏着嗓子跟你说话的缘故。”  “你不仅只是声音像你的姐姐,你和顾欣有很多地方都很相像。”林鹏这时才明白,自己在第一次见到顾盼时,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来,喝点水吧。”顾盼扶着林鹏坐了起来,然后把一杯水端到林鹏的面前。  “不,我不喝。”林鹏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  “放心吧,这杯水没问题的。”顾盼微微笑了笑说,“如果我想害你,又何必救你出来呢?”  林鹏接过了水,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喝了下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喝完水之后,林鹏感觉精神好了不少,他看着顾盼那张同顾欣极为神似的脸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大姐顾霞设计的。”顾盼叹了口气说,“说实在的,当我得知我二姐顾欣的事情之后,我也对你恨之入骨,觉得你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二姐自杀之后,大姐对我说,二姐其实就是被你害死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于是,我和大姐根据之前二姐对你的描述和她日记本里你们俩的照片,知道了你的样子。后来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你目前正在替你舅舅打理网上的寿衣店,于是我大姐就冒充顾客把你骗到了翠林路2号。  “当你第一次去翠林路2号的时候,我大姐曾给你倒了一杯水,并在里面下了药,但你当时并没有喝。于是在第二天一早,我就冒充我二姐的声音给你打电话,谎称她要结婚,希望你能参加婚礼,到时候我们再对你下手,但是你并没有答应。  “因为在我们农村,结阴婚是要选择黄历的,而且天气热,我二姐的尸体也不能长时间的存放。所以,我大姐又再次给你打电话订购寿衣,把你骗到了翠林路2号。当时我们姐俩已经想好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你走。  “昨天晚上你在客厅时,我大姐拿着准备好的匕首想要出去杀了你,但我制止了她。因为我看到你已经喝了那杯下了药的水。我夺过了大姐手里的匕首,但是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当时我吓得尖叫了一声,我大姐及时捂住了我的嘴,不过,我想你也听到了吧。”  “是的,我听到了。”林鹏问道,“我和顾欣身上穿的寿衣是……”  “就是我大姐向你买的那两件。”顾盼看了林鹏一眼说,“我大姐买的那两件寿衣,其实就是为二姐和你准备的。昨晚正是结阴婚的良辰吉日,所以,我们连夜把你拉回了老家,并于午夜零点之前将你和我二姐下葬。但是,当我看着你被活埋在坟墓里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干了一件丧尽天良的事。  “虽然二姐的死让我非常的恨你,但是从二姐的遗书中,我也可以看出,你选择分手似乎也是无奈之举。而且,二姐之所以会那么的爱你,我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在坟前坐了很长时间,犹豫着我和大姐这样做是否正确。  “后来我实在无法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去。于是,我悄悄的回到家里,拿了把铁锹,把你从里面救了出来。”  “翠林路2号是怎么回事?”林鹏此刻忽然想起了舅舅王大川之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我听说那是一幢凶宅,里面曾死过两个女人。”  “里面是死过人,但不是两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顾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说:“翠林路2号是我大姐的房子。七年前,我大姐结婚了,和姐夫住在翠林路2号。但是,结婚两年后,我大姐发现我姐夫有了外遇。后来,我大姐托人查出了和姐夫有染的那个女孩,并于一个夜晚,将那个女孩请到了家里。  
  “当时,我大姐、姐夫和那个女孩三个人面对面。我大姐让我姐夫当场表态,我姐夫无奈,和那个女孩提出了分手,并向我大姐发誓,从此之后再也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但没想到的是,那个女孩竟然对我姐夫非常痴情,并对我大姐说,我姐夫曾许诺以后会娶她。  “就在三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那个女孩竟然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刀。威逼我大姐说,如果我大姐不能成全她和我姐夫,她就死在我大姐的面前。  “我大姐生性刚烈,对这种事本来就深恶痛绝,怎么可能让一个黄毛丫头吓住。于是我大姐就对那个女孩说了句‘你要是想死就死吧’。当时我大姐只是一句气话,没想到那个女孩会自杀。但是,听了我大姐的话之后,那个女孩竟然真的……”顾盼说到这里,突然哽咽着不说了。  林鹏默默的看着顾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顾盼抬起头看着林鹏接着说道:“女孩死了,虽然她破坏了我大姐的家庭,但是我大姐始终对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死去而耿耿于怀。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姐夫造成的,于是毅然决然的跟我姐夫提出了离婚。  “离婚后,虽然房子判给了我大姐,但她却搬出了那个伤心之地。而且,自那以后,她的心理就出现了问题。  “当她得知了你和二姐的事之后,她觉得你和当年的我姐夫都是卑劣和不负责任的男人,她把我二姐的死完全归咎于你,就如同把当年那个女孩的死完全归咎于我姐夫一样。而为了满足我二姐的愿望,也为了惩罚你们这些男人,她重新回到了翠林路2号,因为她觉得在那里做这件事更有意义。”  “可我怎么从来没听顾欣说起过你大姐的事。”林鹏看着顾盼那张略显憔悴的脸问。  “大姐的事,是我们家的一个秘密。”顾盼擦了擦眼泪说,“如果不是出了这件事,我也不会对你说的。虽然我大姐的做法有些残忍,但是,我二姐的死的确是因你而起,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是的,我承认顾欣的死跟我有直接关系。”林鹏喃喃道,“我对不起顾欣,我想我这辈子也无法偿还这笔孽债了。”  “不,我想你可以偿还的,而且你也必须偿还。”顾盼目光灼灼的望着林鹏,双颊羞赧。    半年后,林鹏领着顾盼出现在了父母的面前。  “她叫顾盼,是顾欣的妹妹。”林鹏紧紧握着顾盼的手,看着一脸严肃的父母说,“当初因为你们的干涉,我伤害了顾欣,但这次不会了,顾盼将成为你们的儿媳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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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方便阅读,把另外一个帖子的短篇移到了这里。此帖不定期更新。
  江雨辰把求租房屋的信息在中介公司登记的第三天,就接到了中介公司马小姐的电话,说位于西郊清河路上有一套两居室很符合他的要求。并且说已经跟房东商量好了,晚上的八点去看房。  
晚上八点,江雨辰准时来到位于清河路上的一个小区门前。时间不大,马小姐领着一个中年男人也来到了小区门口。  “这位是李先生。”马小姐向江雨辰介绍道,“他跟你合租这套房子,按你的要求,房租一人一半,水电费平摊。”  江雨辰在夜幕下看了一眼这位即将成为自己邻居的男人,友好的伸出了手:“我叫江雨辰,很高兴认识你。”  “李有来。”中年男人也伸出了手。江雨辰发现,这个叫李有来的男人不仅瘦的出奇,而且皮肤的颜色也不正,白的有些吓人。  “咱们走吧。”马小姐看了一下表说,“房东正在等着我们呢。”  第二天上午,江雨辰把手续办好之后,就把自己的行李搬进了新家。当他把一切都收拾好之后,那个叫李有来的男人仍未出现。  晚上九点,江雨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李有来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白色的大包裹。  “就这么点家当啊!”江雨辰打趣说。  李有来看了江雨辰一眼,冲着他很勉强的龇了龇牙,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仅仅过了一个星期,江雨辰便觉出有些不对劲。这个叫李有来的男人,和自己的作息时间正好相反。他发现李有来白天从来不出门,而每到晚上九点,便会提着一个塑料袋从家里出去,而且总是在凌晨四、五点钟才回来。  江雨辰还发现,李有来自从搬进来之后,就从来没有做过饭。他有意无意的也从门外看到过,李有来的房间里很黑,一张黑色的窗帘把整个屋子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不仅如此,有天晚上,江雨辰还在李有来出门时手上提的塑料袋里,看到过类似注射器的东西。  对于李有来诡异的行径,江雨辰心里开始渐渐的感到不安起来。  周末的时候,江雨辰领着女朋友周小燕来到了自己新租住的房子。吃过晚饭,两个人看了会儿电视,便准备上床睡觉。  进屋之前,江雨辰看了一眼李有来的房间,发现仍是房门紧闭,于是他有些担心起来,根据李有来的作息时间,他觉得有必要向周小燕交代一些事情,以免到时候产生误会。  江雨辰跟周小燕讲完之后,周小燕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对江雨辰说:“雨辰,这个男人该不会是……”  “是什么?”  “该不会是鬼吧。”周小燕缩了一下脖子。  “别胡说。”江雨辰用手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万一让他听见多不好。”  “你分析分析。”周小燕压低声音说,“白天从来不出门,而一到晚上就跑出去,你说要是正常人,能这样吗?”  “有的人就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江雨辰说,“比如夜总会,或者在某个单位专门干值夜班的工作。”  “你说的也有道理。”周小燕点了点头说,“但他平时为什么不做饭,难道他不用吃饭吗?”  关于周小燕说的这一点,江雨辰也无法解释。还有一点让江雨辰疑惑的,就是李有来从来不喝饮水机里的水,只喝瓶装的矿泉水。  “他干什么工作不重要,他几点出门、几点回来也不重要。”江雨辰说,“问题是那些一次性注射器,我担心他可能是吸毒的瘾君子,你是没见过他,瘦的真的跟鬼似的,而且皮肤白的吓人。”  “那咱赶快报案吧。”周小燕急忙说道,“别到时候把你也牵扯进去。”  “咱也没证据,万一弄错了呢?”江雨辰摇了摇头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李有来再告我诬陷罪,那不就更麻烦了。”  “那怎么办啊!”周小燕问道,“难道你就愿意跟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一直住下去吗?”  “再观察观察吧。”江雨辰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过段时间我再找房子搬走。”  正在他俩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门一响,李有来从房间走到了客厅。虽然自己的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但江雨辰还是听到了李有来手里塑料袋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江雨辰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九点。  “真准时,他又出门了。”周小燕在被窝里小声的说道。    江雨辰睡到半夜,突然被一声尖叫惊醒。当他打开灯跑出房间的时候,看到周小燕正蜷缩在客厅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而李有来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头上和身上还沾着一些黄土。  “她是谁?”李有来瞪着着那双金鱼眼,死死的盯着周小燕。  “她是我女朋友。”江雨辰急忙跑到周小燕的跟前,一把搂住了她。  李有来没再说话,从头发上拽下一根发了黄的草叶扔在地上,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赶快搬走吧雨辰。”周小燕被江雨辰扶进房间,关上门之后心有余悸的说,“你要是还在这儿住,我发誓绝不再来找你。”  女朋友下了最后通牒,江雨辰只得再次把求租信息发了出去。  晚上九点,李有来再次准时出门了。江雨辰决定跟踪这个奇怪的家伙,看看他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于是,等李有来前脚刚走,他便在后面跟了出去。  江雨辰发现,李有来并没有打在小区门口趴活的出租车,而是走到街对面,伸手拦了一辆从远处开过来的出租车。  等李有来上车之后,江雨辰也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前面的那辆出租车一直往郊外开去,江雨辰让司机在后面跟着。大约过了有20多分钟的样子,前面的出租车停在了路边,李有来从车里走了下来。  江雨辰付完钱,远远的跟在李有来的后面。李有来干瘦的身子在前面摇摇晃晃的走着,江雨辰发现,这一带除了荒草乱石,就是参差不齐的野树和类似坟冢的大大小小的黄土堆,显得异常的阴森荒凉。  当跟着李有来七拐八拐,走了将近10分钟的样子,江雨辰终于认出,李有来正朝着本市最大的一片乱坟岗而去。  果然,李有来在一段破土墙边晃了一下,就消失在了江雨辰的视线里。江雨辰在后面等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的来到土墙外。  
  二  顺着土墙的残垣往里看去,只见里面漆黑一片,乱坟岗里杂草丛生、阴风阵阵。  江雨辰再也不敢往里面走了,他转回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黄土路,开始朝来时的方向跑去。  江雨辰回到家,把自己的屋门紧紧的锁住,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使得他不得不重新对周小燕所说的话重视起来。  凌晨四点,江雨辰听到了开门声。一阵似有若无的脚步声过后,江雨辰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他知道李有来已经进了房间,整个屋子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阒寂。  第二天一大早,江雨辰便来到了中介公司,但工作人员说,目前暂时没有合适的房子,需要再等几天。  下班之后,江雨辰垂头丧气的回到了住处。他独自在这座城市,没有一个亲朋好友,女朋友周小燕目前还在上大学,住在学校的集体宿舍,虽然他心里害怕,但他没有别的去处,只能硬着头皮回来。    江雨辰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的看着墙上的时钟。此刻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再过半个小时,李有来又该出发了。  正在他心神不宁的等待着那熟悉的开门声时,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他记得在老家的时候,有个算命的曾讲过,如果遇到鬼,就请它喝糖水,鬼一旦喝了糖水,就会现出原形,魂飞魄散。  为了验证一下李有来究竟是不是鬼,也为了让自己安心,江雨辰决定冒一冒险。  九点钟,李有来准时出门了。江雨辰一直跟到楼下,在确认李有来上了出租车之后,才急忙返回住处。  他轻轻推开李有来的房间的门。屋子里很黑,江雨辰摁了一下墙上的开关,但灯并没有亮,他只好借着客厅里的灯光往里摸索。  他从桌子上那一大堆瓶装矿泉水中拿起来一瓶,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为了不露出破绽,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瓶盖完好无损的从瓶子上弄下来,然后把自己平时喝咖啡时用的方糖碾碎,顺着瓶口倒了进去。他担心剂量不够,一下子碾碎了十块方糖。  待把这一切干完之后,他又小心的把瓶盖复原,接着来到了李有来的房间,把这瓶水放到了最容易触摸到的位置,因为他暗中观察过,李有来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瓶子喝水。  在从李有来房间往外走的时候,江雨辰感觉自己的脚踢到了靠墙角放着的一件什么东西,他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发现是一个长方形的箱子。  他尝试着用手搬动,发现箱子并不重,于是他小心的把箱子抱了起来。  他抱着箱子来到客厅,然后迅速把客厅的门反锁上。  江雨辰看到,这是一个木制的箱子,外表非常的陈旧,暗红色的漆面经年历月,已经是斑驳不堪了。但整个箱子看上去显得古香古色的,而且上面的纹饰雕刻的也非常精美。  箱子并没有上锁。江雨辰咽了口唾沫,又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两手哆嗦着打开了箱子盖。  当他打开盖子,往里面仔细一看,不禁吓的目瞪口呆!  整个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祭奠死人用的物品。白色的纸钱,黄色的烧纸,还有一些草香,装了满满一箱。  江雨辰看着箱子里面的这些东西,不禁想起了在自己的老家,有一种关于死人的说法。说一个人死了之后,如果家里没有亲属祭奠他的话,他就会在每天夜里12点之前,在自己的坟前为自己烧纸。  江雨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箱子重新弄回去的,只感觉自己脑子发胀,意识也有些模糊。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一下表,才刚刚十点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江雨辰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江雨辰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当时钟将要指向4点的时候,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江雨辰顿时紧张起来,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李有来进房间之后,便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了。江雨辰在屋子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听见李有来那边有什么动静。  屋子里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了,江雨辰感觉自己的头皮有点发紧,手心里全是汗。他想出去,但又害怕遇到李有来。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墙上的时钟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种轻微的声音!  这种声音很微弱,像是一种低沉的喘息声,又像是什么东西被揉碎之后发出的撕裂般的挣扎。江雨辰慢慢的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的聆听,最后他终于听出来了,是李有来的求救声。  “救我,救救我。”伴随着李有来的呼救,江雨辰还听到了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江雨辰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倘若对方真的是什么不祥之物,那么自己在房间里这样呆着,无异于坐着等死。  江雨辰慢慢的打开了门,顺着门缝,他看到李有来房间的门并没有打开。此时他再也顾不了许多了,一个箭步来到了门口,打开门,一头就冲了出去。  江雨辰下班之后,没敢再回去。他不知道李有来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已经猜到是他在水里放的糖,说不定这会儿正等着他回去呢。  一想到李有来这会儿不知道已经变成什么样了,江雨辰就觉得自己的整个后背都在不断的冒凉气。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江雨辰沿着街道旁的商店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当他正犹豫着是否报案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的一家商店里传了出来。  他扭过头,看到在一家商店里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台液晶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本市新闻,播报新闻的,正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女主播。  “据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女主播甜美的声音让江雨辰不禁驻足,“位于本市北郊的乱坟岗附近,发生了一起建国以来最大的盗掘古墓的案件。目前警方正全力追捕涉案的三名嫌疑人,有知其下落者,请速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联系……”  江雨辰仰着脸看到,在镜头给了特写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三个男人的模拟画像。  警车在几分钟之后便来到了江雨辰所在的商店门前。当江雨辰领着警察来到自己租住的房子时,发现李有来正蜷缩在客厅的地板上,整个人已经处在了昏迷的状态。在他的身边,放着那个江雨辰曾经打开过的木箱子。  作为提供重要线索,并协助警方抓获罪犯的举报人,江雨辰从公安局领回了一大笔的悬赏金,并且从办案人员的口中得知,和他一起租住的这个叫李有才的男人,本身患有严重的糖尿病,每天都需要注射胰岛素。虽然他给李有来的水里下了糖,差点要了这个盗掘古墓主犯的命,但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李有来没能在第一时间逃脱。  关于那个木箱子和里面放的那些祭奠死人的物品,据一位协助警方办案的考古专家解释说,木箱子是古墓里最值钱的一件物品,可以说价值连城。而江雨辰在箱子里所看到的那些祭奠死人的烧纸、纸钱,不过是那些盗墓者在进墓之前的一个规矩。每次在进入墓穴之前,盗墓者通常都会先烧纸上香,保佑自己不会被死者的冤魂缠身。  最后,办案人员告诉江雨辰,这个原名叫万有才的李有来,经过医院的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血糖也恢复了正常。  
  挺好看的  加油
  我喜欢看柯南,一集死一个日本人;我喜欢看死亡笔记,一集死一打日本人;我喜欢看海贼王,一死死一船日本人;我喜欢看火影,一集死一村日本人;我喜欢看奥特曼,一集死一城日本人;我喜欢看2012,30分钟日本岛就没了
  三分到手.  
  真给力
  马克之!
  mark                                    
  我是来拿分的,不要打我
  mark  
  不是把。就这么点。等养肥。
  额,楼主,赶紧更新吧,等的我这个不舒服
  烤肉  
钱二毛的“钱记烤肉店”和李大鹏的“极美鲜烤肉坊”同是位于梅山路这条僻静的街道上。两家店呈斜对角,钱二毛在路北,李大鹏在路南,两家饭店相距不足二十米,由于同是经营烤肉,故此竞争相当激烈。    “钱记烤肉店”已经在梅山路经营了将近五年,但生意一直不好。当初钱二毛开饭店时从亲朋好友那里借来的钱至今都没有还清。而自从李大鹏的“极美烤肉坊”两个月前在对面开业之后,“钱记烤肉店”的生意更是每况愈下,惨淡到简直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周六的下午,时间刚过六点,李大鹏饭店的门口便停了十几辆汽车,食客们接连不断的涌进了“极美鲜烤肉坊”。钱二毛拿着苍蝇拍站在自己饭店的门口,看得牙根直痒。    为了把食客重新争取过来,钱二毛曾暗中向交警部门举报李大鹏饭店门口的违章停车,但李大鹏似乎早就在交警队疏通了关系,钱二毛的举报并没有起到作用。    看着李大鹏饭店门前热闹的场景,钱二毛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扭头把副经理周燕叫了过来。    “周燕,你叫上几个服务员和你一起,去李大鹏的饭店吃一顿,尝尝他家的烤肉究竟比咱的好在哪儿,吃完拿发票我给你报销。”    周燕领着几个人去了。晚上八点,周燕拿着发票出现在了钱二毛的面前。    “打听到什么没有?”钱二毛看着吃得红光满面的周燕问。    “打听到了。”周燕打了个饱嗝说,“李大鹏的饭店有一道菜是吸引食客的主要原因。”    “什么菜?”    “冰岛雪鹿肉。”    “什么,雪鹿?”钱二毛眼睛瞪得溜圆,“扯淡,我干了这么多年的饭店,还是头回听说这种肉,一定是李大鹏这家伙在欺诈顾客。”    “经理,不管怎么样,那种肉的确很好吃。”周燕砸吧了一下嘴说,“刚才我们也点了一盘,说实在的,冰岛雪鹿肉跟一般的牛羊肉确实不一样,不仅味道鲜美,而且还非常的嫩。”    “你觉得是什么肉?”    “不知道。”周燕摇摇头说,“不过我可以肯定,这种肉我以前从来没吃过。”    钱二毛看着“极美鲜烤肉坊”门口的那两个身穿旗袍的迎宾小姐,用手摸了摸下巴,他下决心一定要摸清“冰岛雪鹿肉”的秘密,不然的话,自己苦心经营的饭店很快就会被挤垮。    为了摸清李大鹏究竟用的是什么肉,钱二毛自己也曾乔装打扮,去李大鹏的饭店吃过一回。当他把“冰岛雪鹿肉”放进嘴里的那一刻,他不禁愣住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烤肉。他一连吃了三盘,想吃出究竟是什么肉,但最终也没吃出来。    钱二毛领着自己的小舅子姚强,对李大鹏的进货渠道侦查了将近半个月,也没查出什么名堂。那些为李大鹏提供原料的供应商,送去的都是一些极为普通的肉制品,并没有所谓的“冰岛雪鹿肉”。    晚上十一点,钱二毛正准备睡觉,突然接到了姚强的电话,让他赶快到饭店来一趟,说有重大发现。    钱二毛刚把车停到饭店门口,姚强便鬼鬼祟祟的钻进了车里。    “这么晚了,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我已经发现‘冰岛雪鹿肉’的秘密了。”姚强一脸的神秘,而且神情还显得有些紧张。    “快说,究竟怎么回事?”钱二毛一听来了精神。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姚强咽了口唾沫说,“我发现每到周日晚上零点过后,就会有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到李大鹏饭店的后门,并且会有人从车上抬下来一个包裹,直接送到饭店的后厨。”    
  “包裹里是什么?”钱二毛急忙问。    “你猜猜。”姚强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双小眼睛在黑暗中紧紧的盯着钱二毛。    “别废话,快说!”钱二毛的脾气本来就暴躁,这会儿更是急不可耐。    “人。”看着姐夫那一脸的横肉,姚强哆嗦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准确的说是尸体。”    “你是说那‘冰岛雪鹿肉’是……”钱二毛浑身猛的一哆嗦,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这、这不太可能吧,李大鹏他再怎么……也不可能干这种事吧,你不会看花眼了吧。”    “千真万确。”姚强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后来等面包车走了之后,我溜到后厨的窗户偷看,看到李大鹏正在肢解……”    “行了,别说了。”钱二毛打断了姚强的话,低着头沉思着。    “今天正好是周日。”姚强看了一眼手表说,“再过一会儿,那辆黑色的面包车肯定会来送货,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咱俩可以一起去看看。”    钱二毛看了姚强一眼,对于这个小舅子说的话,他的确是半信半疑。但这件事如果真的像姚强所说的那样,那么,挽救自己饭店的机会就要来了。想到这里,钱二毛竟然莫名的兴奋起来。    “面包车通常都是什么时候来送货?”钱二毛问道。    “十二点半左右。”姚强又看了一下表说,“大约还有十分钟。”    “走,领我去看看。”    两个人下了车,悄悄的向“极美鲜烤肉店”走去。    果然,就像姚强所说的那样,当时间来到十二点半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突然出现在了梅山路上,继而开进了“极美鲜烤肉坊”饭店的后院。    钱二毛和姚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屏住呼吸,默默的看着几个人从面包车上抬下一个长长的包裹。    面包车在院子里掉了个头,悄无声息的开走了。包裹被抬进了后厨,钱二毛和姚强急忙站起身,猫着腰悄悄的走到了后厨的窗户前。    后厨里灯光昏暗,身穿白大褂、头戴厨师帽的李大鹏正站在一张不锈钢的台子前,在他的手边,分别放着一把明晃晃的斩骨刀和一把闪着寒光的剔骨刀。    包裹被一层层的打开,露出了一个女人惨白的肢体。正当钱二毛想仔细看个究竟时,李大鹏突然铁青着脸转身向窗口走来,钱二毛和姚强急忙蹲在了窗户下面。    当钱二毛和姚强站起身时,才发现窗帘被李大鹏拉上了。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随后从里面传出来的那种砉然的破骨之声可以听出,李大鹏已经动手了。     “李大鹏这小子竟然敢卖死人肉,他倒霉的日子到了!”离开李大鹏的饭店后,钱二毛正准备打电话报警,被姚强拦住了。    “姐夫,先别报警。”    “为什么?”钱二毛不解的看着姚强。    “即便警察把李大鹏抓走,封了他的饭店,咱饭店的生意还是不好。”姚强表情暧昧的看着钱二毛说,“我倒是有个比举报李大鹏更好的主意。”    “什么主意?”    “既然他李大鹏能卖死人肉,咱为什么不能卖?”姚强犹豫了一下说,“到时候咱可以打出‘北极雪鹿肉’,跟李大鹏对着干,肯定能挣钱。”    听了小舅子的话,钱二毛沉着脸半天没吭气。的确,姚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即使把李大鹏赶跑了,他钱二毛的生意也不见得能好起来,更何况李大鹏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估计更没人敢吃烤肉了。    但是,一想起动手肢解死人,钱二毛心里还是有些发颤。虽然他生性胆大,亲手屠宰过无数头猪,但那毕竟只是牲畜。    “别犹豫了姐夫。”姚强递给钱二毛根烟说,“现在这社会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生意做起来,我敢说一年挣几百万不成问题。”    “可李大鹏从哪弄来的尸体?”听了姚强的话,钱二毛心动了。    “这事好办。”姚强一听姐夫松口了,急忙说道,“回头那个面包车再来送货的时候,我开车跟着,到时候就有办法了。”    “让我再想想。”钱二毛狠狠的吸了口烟。    看着“极美鲜烤肉坊”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火,钱二毛再也坐不住了。    “姚强,你说的那件事我考虑过了,可以做。”钱二毛拨通了姚强的手机,“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一定得谨慎。”    “放心吧姐夫,一切交给我。”姚强在电话里显得很兴奋。         周六的深夜,时间刚过零点,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开进了“钱记烤肉店”的后院。钱二毛黑着脸从后厨走出来,看到从面包车上下来两个中年男人。    姚强走到钱二毛的跟前小声说:“姐夫,不要打听他们的身份,这是规矩。”    钱二毛点头,把一沓钱塞给姚强,姚强转身把钱递给了其中的一个人。    包裹很快被抬进了后厨,姚强跟着两个中年人上了面包车,一溜烟开走了。    看着摆放在台子上的包裹,钱二毛坐在旁边抽了半盒烟,最后一咬牙,提着刀走到了台子前。    包裹被打开了,一个年轻女性的尸体呈现在了钱二毛的面前。钱二毛扔掉手里的烟头,举起斩骨刀朝尸体砍了下去。    正当钱二毛挥汗如雨肢解尸体的时候,后厨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踢开了,几个警察出现在了钱二毛的面前。    “钱记烤肉店”被查封了,钱二毛也被刑事拘留。李大鹏站在自己饭店的门前,看着不远处冷清的“钱记烤肉店”,从兜里掏出一张字据,对身边的姚强和他的女朋友说:“我说话算数,借给你们结婚用的那五万块钱不用还了。”李大鹏说完,把手里的借条撕了个粉碎,然后转身把姚强的姐姐姚倩揽在了怀里。     看着姚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说,“钱二毛这个畜生,如果他不是整天虐待你,我还真的不会这样整他。”    “这是他罪有应得!”姚倩恨恨的说道,然后把头歪在李大鹏的肩膀上柔声说,“都是我不好大鹏,当初鬼迷心窍和你分手,跟了钱二毛,你能原谅我吗?”    “当然,我其实一直在爱着你。”    
  楼主加油更新!~
  那么雪鹿肉究竟是什么啊
  每天看两个就可以了,渗得慌
  果断mark啊~~~
  就是啊,那雪鹿肉究竟是什么?
  白舞鞋  K大的校园在这个深秋的薄暮显得有些凄落。略带寒意的秋风中,隐隐夹杂着落叶枯草衰败的气味,落日的余晖勉强从西边洒下一片黯淡的橘红,给这个有着几十年历史的高校,蒙上了一层令人感怀的忧郁。  对于刚进大学不久的冯薇来说,校园里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新鲜。虽然已经入学两三个月了,但今天才是她第一次真正面对这所高等学府。  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呼吸着令人舒怡的新鲜空气,感受着梦想多年的大学校园的气息,这个18岁的女孩蓦地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冯薇顺着小路向南,径直来到了坐落在校园西南边的礼堂。这座礼堂的历史,同学校一样悠久。当年它是那么的风光,如今却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妪,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冯薇是慕名来到这座礼堂的。听高年级的同学说,这座礼堂在二十多年前曾发生过一次大火,将K大著名的校花沈默念烧死在了里面。据说沈默念当年是K大“舞蹈联盟”社团的当家花旦,在每次演出芭蕾舞剧“天鹅湖”时,都毫无争议的饰演公主奥杰塔。  冯薇虽然对芭蕾舞不是很懂,但她有一次在帮着学校整理旧档案时,无意中看到过沈默念当年演出的照片。那是一个漂亮的令人有些窒息的女孩。舞姿优美,充满活力,照片上沈默念的那个“哥朗得让得项日代”(大的撩腿动作)令人惊艳,始终在冯薇的脑海中浮现着。她把那张照片偷偷的藏了起来,夹在了自己的小相册里。  当她距礼堂的大门还有十几米时,看到路边竖着一个白色的牌子,上面用醒目的红色颜料写着四个大字:学生止步。  冯薇愣了一下,不明白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看着近在咫尺的礼堂,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继续向前走去。  礼堂破败的大门上挂着一把生了锈的大锁,四周的窗玻璃像是被人用油漆刷过一样,每一扇都是漆黑如墨。冯薇绕着礼堂转了一圈儿,想看看里面的情况,但令她感到失望的是,窗户上没有一丝能够让她向里面窥视的空隙。  “你在这儿干什么,没看到那个牌子吗?”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突然从冯薇的背后传了过来。冯薇吓了一跳,浑身激灵一下转过身,看到在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身形佝偻,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人。  “我、我只是随便看看。”望着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有些诡异的老头,冯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对方那令人有些心悸的目光中,似乎隐藏着一种她这个年龄读不懂的沧桑。  “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在看到冯薇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诧异,深邃的目光在冯薇的脸上停留了十几秒钟。  “冯、冯薇。”  “这个地方你以后最好不要来了。”   “您、您是……”望着老头那张苍老且略显僵硬的脸,冯薇嗫嚅的问道。  “园丁。”老头的目光终于从冯薇的脸上移开了,用手往西南角指了指说,“我在这里摆弄那些花花草草,顺便照看这座礼堂。”  “您在这里干了好多年了吧。”虽然老头的样子似乎并不很友好,但冯薇还是忍不住问道,“您知道沈默念吗?就是当年被烧死在这个礼堂里的那个跳舞的女孩。”  “不知道。”老头的身子晃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天快黑了,你最好赶快回宿舍。”老头说完,一瘸一拐的向西南角那间砖房走去。  “冯薇,你去哪了?”室友何娟冲走进寝室的冯薇说,“刚才‘斗地主’三缺一,找了你半天。”  “是啊,这天都黑了,不会是跟某个帅哥约会了吧。”一旁的毛倩和张颖也起哄道。  “我去了那个礼堂。”冯薇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同窗说,“就是当年烧死沈默念的那个礼堂。”  “你胆子可够大的。”何娟吃了一惊,而后一脸神秘的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据说那个礼堂闹鬼。”  “不会吧。”毛倩用手捂了一下嘴。  “消息绝对可靠。”何娟一脸的神秘,咽了口唾沫说,“据一位资深学长说,自从沈默念当年被烧死后,每隔三年就会有一名女生死在那个礼堂里。而且,每个死的女生,脚上都会穿着一双白色的芭蕾舞鞋。”  “真的假的,你可别在这儿妖言惑众,我幼小的心灵可经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听了何娟的话,毛倩的小脸都吓白了。  “你们爱信不信。”何娟看了一眼毛倩说,“据说每到午夜,礼堂里就会传出柴可夫斯基的交响曲,有人还曾看到在礼堂的舞台上,有一个女孩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三年前,一名叫吴芳的女生就死在了那个礼堂里,发现她的时候,她的脚上就穿着一双白色的芭蕾舞鞋,而今年正好是第三年。”何娟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你的意思是,今年又该有人死在那个礼堂里了?”毛倩猛的打了个哆嗦。  “礼堂发生大火的时间是1982年,而自从沈默念被烧死后,学校已经陆续有8名女生死在了那个礼堂。”何娟接着说道,“每隔三年一个,8个正好是24年。而今年是2009年,你们说,今年会不会再次有人死在那里?”  “可沈默念那么漂亮,不像是会害人的样子啊!”冯薇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本小相册打开,“你们看,她是不是很美?”  
  “你在哪儿搞到的?”何娟拿过相册,毛倩和张颖也把头凑了过来。  “上次在整理旧档案时,我看这张照片很漂亮,就偷偷拿回来了。”  “你最好还是还回去,或者处理掉。”何娟看着照片,一脸严肃的说,“我觉得你留着这张照片不吉利。”  “我觉得没什么。”张颖在一旁说道,“不过一张照片而已,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迷信。”  毛倩拿过相册,指着旁边的一张照片说:“冯薇,这张是你们家的全家福吧。”  “嗯,是的。”冯薇看了一眼说,“是我来学校之前照的。”  “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何娟看着照片说,“别人都说女孩像爸爸,看来也不尽然呀。”  “那这张照片怎么办?”冯薇把沈默念的那张照片从相册里抽出来,拿在手里凝视着,“何娟,经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没底了。”  “你要是觉得不吉利,送给我好了。”张颖在一旁把手伸了过来。  冯薇急忙把照片紧紧握在手里,看了一眼张颖说:“我、我还是自己留着吧。”    午夜,校园里一片沉寂。昏暝的月光惨淡的照在校园的小路上,风掠过树梢,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一些枯黄的落叶,在暗夜里如一只只黑色的蝙蝠随风飞舞。校园西南边的礼堂附近,出现了一个纤瘦的身影。  冯薇手里紧紧捏着沈默念的照片,又看了一眼路边牌子上的那四个模糊不清的字,缓缓的向礼堂走去。  礼堂的大门虚掩着,从里面隐隐传出欢快的音乐声。冯薇深深的吸了口气,侧身走了进去。  舞台上的灯光很暗,隐隐能看到一个女孩身穿白色的芭蕾舞裙,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舞姿轻盈曼妙,令人赏心悦目,冯薇禁不住被强烈的吸引了,慢慢的朝舞台的方向走去。  当冯薇走到座位的第一排时,看到女孩的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芭蕾舞鞋。  “沈默念!”冯薇心头一紧,急忙拿起照片对照了一下,不错,台上跳舞的女孩,正是传说中的沈默念。  冯薇战战兢兢的选个位子坐了下来。这时,她突然发现,在隔着两个椅子的位子上,坐着一个人。冯薇仔细辨认了一下,终于认出来了,正是之前她见到的那个自称是园丁的老头。  音乐在继续,台上的舞者依然随着乐曲,欢快的舞动着身体。这时,冯薇听到了一阵唏嘘之声。她侧头看去,只见老头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那一颗颗粘附在络腮胡子上的泪珠,在昏暗的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晶莹剔透。  当冯薇的视线再次转向舞台时,她吃惊的发现,台上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的样子模糊不清,但可以看出来是个女孩。  “振平,把舞鞋拿过来,她要跳黑天鹅。”沈默念冲台下的老头说道。  老头站起身,绕到台前,将手里的一双白色的舞鞋放在了台边。  “穿上吧,我们一起跳。”沈默念拿起鞋子,递给了那个女孩。  “可、可我不会跳呀。”女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怯懦。  “没关系,我带着你跳。”沈默念轻灵的身姿在台上旋转了一下。  舞曲再次响起,两个女孩在台上舞动了起来。正当冯薇对眼前的这一切疑惑之时,舞台上的灯光突然熄灭了,整个礼堂陷入了一片黑暗。  静,死一般的静。冯薇觉得四周静得古怪,台上的舞者和离自己不远的老头,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令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弥漫在四周的黑暗,让冯薇感到了巨大的恐惧。她小心翼翼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试图摸索着向外走。而就在这个时候,舞台上突然出现了一团耀眼的火光,那个跳黑天鹅的女孩,浑身腾起了一团炽烈的火焰,随着女孩身体不断的在台上挣扎,惨叫声也如利剑般向冯薇刺来。  “冯薇,救我!”女孩挣扎着向冯薇伸出了手。  “啊!”冯薇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令她顷刻间花容失色。  “张颖,我、我怎么救你呀!”冯薇哭着冲张颖喊道,此刻的她早已吓得魂飞天外、不知所措了。  “冯薇,救救我!”张颖在台上再次向冯薇呼救,并且摇晃着向台下跑来。  “别、别过来!”冯薇两手撑着地,身子向后拼命的挪动着。但无论她怎么喊,张颖还是踉跄着冲着她冲了过来。  “不!”冯薇尖叫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剧烈的心跳声近在耳边。  
  冯薇坐在床上大口喘了一会儿,才觉得心绪平静了一些,但方才梦中的那一幕,却始终在她的脑际中萦绕。  冯薇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此刻是凌晨的一点十五分。她下意识的向张颖的铺位看去。  张颖的铺位是空的,人不知去了哪里。这一发现让冯薇的心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  “醒醒,都醒醒。”冯薇打开了寝室的灯,把正在睡梦中的何娟和毛倩叫了起来。  “你干什么呀冯薇,这大半夜的,你诈尸啊!”何娟没好气的揉了揉眼睛。  “张颖不见了。”冯薇哆嗦着说,“现在是半夜一点多,她能去哪呢?”  “是吗?”何娟看了一眼张颖的床,想了一下说,“可能是去卫生间了吧,别那么大惊小怪的,你现在去卫生间看看,我保证她一定在那里蹲着呢。”  “那、那好,我去看看。”冯薇看了一眼毛倩,毛倩缩着脖摇了摇头。  “好吧,我自己去。”冯薇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走出了寝室。  走廊的灯光昏暗,卫生间在长长的走廊西头。由于刚才梦中的那一幕,冯薇现在还惊魂未定。看着幽幽的走廊尽头,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阒寂的走廊里空旷的回响,冯薇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身心俱疲而又无奈的向卫生间走去。  当冯薇谨慎的检查完卫生间后,她的精神比刚才更加紧张了。  “张颖不在卫生间。”冯薇走进寝室,一脸的惊恐。  “那她会去哪儿?”何娟皱了皱眉,“这大半夜的,莫非……”何娟说到这儿,给冯薇和毛倩递过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看到何娟脸上的表情,冯薇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走到自己的床边。  “沈默念的那张照片不见了!”冯薇指着相册里的一个空白处,紧张的看着何娟和毛倩。  “你再找找。”何娟从上铺下来,拿过冯薇的相册翻了一遍,果然找不到沈默念那张照片了。  “一定是张颖拿着沈默念的照片去礼堂了。”  毛倩的这句话,无疑在寝室里投下了一颗炸弹,冯薇和何娟的身子登时僵在了那里。  “必须去找她。”冯薇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咬了咬嘴唇,看着何娟和毛倩说,“不管以前的传说是否属实,至少张颖的离开和照片的消失,绝对是不正常的,万一她真的要是出了什么事,那麻烦可就大了。”  “嗯,那好吧,我跟你去。”何娟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呢毛倩?”冯薇把目光转向毛倩。  “我……”毛倩一脸的惶遽,目光在冯薇和何娟的脸上来回游移着。  “算了,你留在寝室吧。”冯薇看出了毛倩心里的畏惧,索性说道,“我和何娟去找张颖,有什么事用手机随时联系。”  毛倩点了点头,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你确定不去?”何娟乜斜了毛倩一眼说,“胆小鬼,我劝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不然你一个人在寝室,万一沈默念进来,我看你怎么办。”  “啊!何娟你……”毛倩吓得小脸煞白,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好了何娟,别吓唬她了。”冯薇穿好衣服,拿起抽屉里的小手电筒说道,“咱赶快走吧,希望张颖别出什么事。”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冯薇和何娟刚走出寝室,毛倩突然在后面说道,“我、我不是胆小鬼。”  冯薇和何娟扭回头,看到毛倩小鼻子头上一层冷汗,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你在哪弄的这玩意儿?”何娟被毛倩的样子逗乐了。  “我哥给我的。”毛倩哆嗦着手说,“说要是遇到歹徒,就用刀子扎他。”  “好了好了,你要是跟我们去,就赶快穿上衣服。”冯薇催促道。    月色凄迷,萧瑟的秋风中现出三个瘦小的身影。  冯薇、何娟和毛倩站在那块“学生止步”的牌子旁,三个人挤在一起,同时向礼堂的方向看去。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冯薇揉了揉眼睛说,“咱不能光在这儿站着,必须过去。”  于是,冯薇在前,毛倩在中间,何娟断后,三个女孩手拉手向礼堂走去。    当走到礼堂的大门口时,冯薇发现,大门依旧被那把生了锈的大锁锁着。  “门锁着,张颖不可能在里面。”毛倩拽了一下冯薇的胳膊说,“咱、咱回去吧,说不定这会儿张颖已经回寝室了。”  “不行,既然来了,就必须弄清楚张颖究竟在不在里面。”冯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也有些底气不足,她看了一眼何娟说,“何娟,你说呢?”  “那、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何娟时不时的往身后看着,精神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  三个女孩手拉手绕着礼堂慢慢的走着。冯薇的小手电筒在黑暗中晃动着那点可怜的光,给女孩们指引着路。  “快看那扇窗户!”冯薇把手电筒对准了前面不远的地方。何娟和毛倩顺着微弱的灯光看去,只见有一扇窗户微微开了一条缝。  “过去看看。”何娟这时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用手捅了一下冯薇的后背说道。  当三个人来到那扇窗户前时,看到窗户果然是虚掩着的。  冯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何娟和毛倩,何娟冲她点了点头,窗户被冯薇小心的打开了。  当窗户打开之后,冯薇闻到了一股因潮湿而散发出的霉味,她用手捂了一下鼻子,感觉胃里有些不舒服。  “怎么样冯薇,看到张颖了吗?”毛倩在后面轻声的问道。  “等一下我看看。”冯薇把手电筒伸进了黑糊糊的窗户里。  手电筒的灯光在礼堂里像鬼火般来回移动着,所到之处,皆是被大火烧焦了的座椅和残梁断瓦。冯薇照了半天,也没见到张颖的影子。  “没找到,估计不在这里。”冯薇收回手电筒,回头向身后的两位汇报了一下情况。  “我早就觉得张颖不会来这儿。”毛倩似乎来了点精神,拽了一下冯薇的衣袖说,“咱还是赶快回去吧,说不定张颖这会儿正找咱们呢。”  “是啊冯薇,回去吧。”何娟此时显然对毛倩的建议有着强烈的认同感。  “那好吧。”冯薇点了点头。当三个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从礼堂里传出了一种轻微的声响。若在白天,这声音也许不为人知,但在这阒寂的深夜,却显得异常清晰。  
  “你们听到了吗?里面有动静。”冯薇的身子站住了,看了看何娟和毛倩。  很显然,从脸上的表情来看,那两位也听到了。  “像是脚步声。”何娟屏住呼吸又听了听,然后压低声音说,“很有节奏,像是……像是在跳舞。”  “啊!”毛倩捂着嘴,极力压抑着内心巨大的惊恐,瞪着眼睛看着冯薇和何娟。  “管不了那么多了。”冯薇脸上的肌肉紧绷着,突然转身重新打开了窗户,同时打开手电筒向里面照去!  随着冯薇的手电筒照射进礼堂,刚才的声音倏地戛然而止,整个礼堂内又重新恢复了死寂。  “张颖,你在里面吗?”冯薇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突然冲着礼堂里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叫无异于一颗炸雷,空旷的礼堂里顿时浮荡起巨大的回声。毛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随着冯薇喊声的渐弱,三个人同时听到从里面传来了一个异常沉闷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一个装着重物的破麻袋被人扔在了地上发出的动静。冯薇把手电筒的光线投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同时顺着灯光向里面看去。  只见在黑魆魆的舞台下方,一个黑影正俯卧在冰冷的地板上。冯薇这回看清了,那分明是一个人,而在这个人的脚上,穿着一双醒目的白舞鞋!  冯薇的身子突然向后倒去,何娟在后面急忙扶住了她。  “什么情况?”何娟一脸的紧张,从嘴里喷出的热气扑到了冯薇的脸上。  “是、是张颖。”冯薇哆嗦着说,“她脚上还穿着一双白舞鞋。”  当冯薇说完这句话之后,空气在三个人之间凝固了有两秒钟。  “快跑!”何娟突然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大喊了一声,同时左手拉起毛倩,右手拽住冯薇,三个人拼命的向宿舍的方向跑去。  在三个女孩报案之后,警笛凄厉的叫声很快便出现在了学校的附近。    警方调查了案发时出现在现场的三个女孩,但并没有问出什么实质性的情况。三天后,警方作出了最终的死亡鉴定,认定死者张颖是失足从舞台上跌落,头部因受到猛烈撞击,引起颅内大出血而导致死亡。至于死者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跑到一个废弃的礼堂,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  张颖的死,证明了那个传言的真实性。看着张颖空荡荡的床铺,屋子里的三个女孩都沉默不语。冯薇对此次事件更是惊惧不已,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样诡异的事件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于是她拿起电话。  “妈,是我,小薇。”冯薇来到走廊里,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小薇,有什么事吗?”电话里传来妈妈楚佩莹慈爱的声音。  “您以前也是K大毕业的,您知道一个叫沈默念的女孩吗?”  “知道,怎么了?”楚佩莹迟疑了一下问道。  “那您知道礼堂发生大火的事情吗?”  “是的,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你究竟想说什么小薇?”楚佩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  冯薇把之前听到的传言和刚刚发生的事情给妈妈讲了一遍,然后说道:“妈,这世上难道真的有鬼魂吗?”  “别听那些传言,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呀。”楚佩莹说到这儿停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  “您说话呀妈。”冯薇催促道。  “小薇呀,不管有没有鬼,你要记住一句话,以后不要再去那个礼堂了。”楚佩莹的口气很强硬。  “为什么?”冯薇不解的问,“既然您说没有鬼,那为什么不能去,张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死在那里,这一切又怎么解释?”  “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楚佩莹在电话里厉声说道,“过两天我正好去你们学校的那个城市出差,到时候我顺便去看看你,记住我的话,千万别再去那个礼堂了。”楚佩莹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嘟嘟声,冯薇不理解妈妈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冯薇再次来到了礼堂。她这次来并不是想进礼堂,而是要找那个古怪的园丁老头。  因为在张颖死的那一天,她做的那个梦太过真实了。她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颖的死,跟自己是有关系的。如果自己不把沈默念的那张照片偷出来,如果自己不去那个礼堂,如果自己不做那个梦,也许张颖就不会死。  她要解开这个谜,无论结果怎样,她都希望能给死去的张颖一个交待。想起前两天张颖的父母来学校时的情景,想起老人痛不欲生的样子,冯薇脚步坚定的向老头的房子走去。    “我知道你迟早还会来找我的。”老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冯薇说,“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冯薇有些紧张的看着老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说,“张颖是我的同学,我来你这里,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了解什么情况?”老头冷笑了一声说,“学校明令禁止学生不能来这里,可就是有一些好奇心重的同学不听,怪只能怪他们自己。”  “你说的不对。”冯薇说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然张颖怎么会半夜三更无缘无故的跑到礼堂?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老头看了冯薇一眼,站起身走到一张桌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冯薇的面前说:“孩子,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冯薇疑惑的接过照片,当她的目光投向照片上时,禁不住大吃一惊。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孩,非常漂亮。身上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正做着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让冯薇吃惊的并不是女孩穿着和沈默念一样的服装,而是女孩的那张脸。  
  “这、这是谁?”冯薇仰起脸看着老头。  “她叫楚佩莹。”老头坐下来看着冯薇说,“你认识她吗?”  “啊!”冯薇惊呼了一声,“是我妈妈。”  “果然不错。”老头有些动容的看着冯薇说,“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觉得非常的眼熟,可我真的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巧合,你居然是楚佩莹的女儿。”  “你、你怎么会有我妈妈的照片?”冯薇大惑不解,将妈妈年轻时的照片紧紧的捏在手里。  听了冯薇的话,老头突然热泪盈眶,脸上的皱纹也随着他的凝噎而变得更加深刻了。  “既然你是楚佩莹的女儿,那么,你就有理由知道二十七年前所发生的事情。”老头长长的喟叹了一声,缓缓的说道,“二十七年前,也就是1982年,沈默念,你妈妈,我,都是学校‘舞蹈联盟’的成员。当时沈默念是联盟里的台柱子,而你妈妈,虽然在任何方面都很优秀,但跟沈默念比起来,总觉得少点什么。  “当时在学校演出‘天鹅湖’时,沈默念饰演公主奥杰塔,我饰演王子齐格弗里德,而你妈妈饰演巴特巴特的女儿奥吉莉亚,也就是黑天鹅。对于每次都是这样的安排,你妈妈心里非常的不服气,但却也没什么办法。”  老头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冯薇,然后低下头说道:“说来惭愧,当时我正疯狂的追求着沈默念,而沈默念却另有所爱。   “发生大火的那天,正好是我们排练的时间。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妈妈并没有参加排练。在更衣室换完服装出来的时候,沈默念说她的舞蹈鞋不见了。那双鞋是沈默念专门找厂家定做的,价格不菲,而且非常适合沈默念脚型。由于几天后就要演出了,所以沈默念非常的着急,可当时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临时找了一双鞋代替。  “但是在排练的过程中,由于舞蹈鞋的缘故,沈默念在做一个高难度的动作时崴了脚,排练只好临时取消了。在休息室里,我看到沈默念的脚肿的很高,于是我就回去拿冰块。当我返回的时候,礼堂已经着起了大火。  “当我冲进去想救沈默念时,不幸被一个房梁砸断了腿,我不得已从里面爬了出来。当消防队赶到,将大火扑灭时,沈默念已经被烧死在了里面。  “从此之后,每到午夜,礼堂里就会传来柴可夫斯基的乐曲,我知道那是沈默念阴魂不散的缘故,但我对此却无能为力。”  老头说完,表情古怪的看着冯薇接着说道:“沈默念认为这一切都是你妈妈干的。”     “太离奇了吧。”冯薇听完老头的话之后,禁不止吸了口冷气,“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可我绝不相信我妈妈会干出这样的事。”      
“好了孩子,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妈妈所为,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老头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沈默念之所以阴魂不散,我想她无非是想要找到她的那双白色的舞蹈鞋而已,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可以问问你妈妈。”  “问她什么?”  “问问她,沈默念的那双鞋是不是在她那里。”老头盯着冯薇,突然压低声音说,“孩子,今晚礼堂上演天鹅湖,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欣赏一下?”  “啊?!”冯薇看了看一脸诡异的老头,迟疑了半晌,“那沈默念不会找我的麻烦吧,我妈妈她……”  “不会的。”老头额头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敢不敢去?”  “敢,有什么不敢?”冯薇鼓足勇气说道。  “那好,午夜零点,我在礼堂门口等你。”老头干笑了两声,目送冯薇纤瘦的身影出门而去。    怀着复杂的心情,冯薇于午夜零点准时出现在了礼堂的门口。  “来吧孩子。”老头为冯薇打开了门,“演出就要开始了。”  冯薇同老头一起坐在了第一排,怀着忐忑的心情,在黑暗中等待着沈默念的出现。  几分钟过后,舞台上突然亮起了灯光,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舞蹈裙出现在了台上,而随着乐曲的缓缓响起,女孩轻盈的身姿,如一只美丽的天鹅,在舞台上旋转起来。  “上来吧楚佩莹,我需要一个黑天鹅给我配舞。”沈默念跳着跳着,突然冲台下的冯薇说道,“不要嫉妒我,你永远只能跳黑天鹅,不是吗?”沈默念说完,格格的笑了起来。  沈默念的这番话,彻底打破了她在冯薇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她怎么这样说话?”冯薇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头说,“难道我妈妈只配跳黑天鹅吗?她有什么好,我觉得她跳得也不怎么样。”  “是吗,要不要上来试试?”沈默念似乎听到了冯薇的话,突然站在台上不动了,冲老头说道,“振平,给她一双鞋,让她上来和我一起跳。”  “别、不用了吧。”老头身子一振,但并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沈默念把声调提高了一个八度,冲着老头喊道,“快把鞋给她!”  “把鞋给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冯薇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手从老头怀里拽过一双白色的芭蕾舞鞋。  “不、孩子!”老头想阻止,但鞋已经被冯薇拿到了手里。  “好,那就让我们来比试一下吧!”沈默念笑着说道,“楚佩莹,我早就说过,以你的资质,永远只能跳配角。”  看着沈默念脸上得意的表情,冯薇穿好鞋,撅着小嘴向舞台上走去。    “小薇,不要上去!”就在冯薇将要登上舞台的那一刹那,突然听到从礼堂的门口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她猛然回头看去,只见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一齐向这边跑来。  “沈默念,这件事跟孩子没关系,跟佩莹也没关系。”冯薇的爸爸冲到台前,抬起头说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我干的,这是你的那双鞋,现在我还给你。”  冯薇的爸爸说完,将手里的一双白色的芭蕾舞鞋放在了台上  “当年是我把你的鞋拿走的。”冯薇的爸爸铁青着脸说道,“沈默念,你太高傲,太自负,也过于刻薄。佩莹从来也没有跟你争过主角,而你则永远视她为眼中钉。我因为看不惯你的孤傲,所以拿走了你的舞鞋。我就是要看看,你没有了这双鞋,你还是不是那只美丽的白天鹅。”   
  “浩年,没想到竟然是你干的。”沈默念尖叫了一声,“当年我那么的爱你,可你却不接受,我究竟在什么地方不如楚佩莹?我比她漂亮,比她有天赋……”  “但你却没有佩莹善良!”冯浩年突然打断了沈默念的话,“为了你的这双鞋,你阴魂不散的害死了那么多年轻的女孩,现在鞋就在这里,你穿上它走吧,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了。”  “浩年,你不能这么对我。”沈默念突然哭了起来,泪眼婆娑的望着冯浩年说道,“即便我有千错万错,可我毕竟被你们放火烧死了,难道我真的就那么该死吗?”   “直到现在,你还认为是佩莹放的火,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冯浩年长叹了口气说,“其实,那场大火纯属一次意外。发生大火那天,佩莹由于发烧没有去排练。而我在进入礼堂的更衣室,拿走你的芭蕾舞鞋后,看到几个维修电路的工人正在一堆废旧的幕布前抽烟。大火就是因工人的烟头引起的,这一点在后来是经过消防和公安部门证实的,那几个工人也主动承认了。”  “不,这不是真的,是楚佩莹偷走了我的鞋,也是她放的火。”沈默念歇斯底里的冲着冯浩年喊叫着。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冯浩年并不理会沈默念,而是平静的走到台上,拿起那双白色的舞蹈鞋来到沈默念的面前说,“穿上它,我陪你跳一曲如何?”  “浩年,你真的愿意和我跳舞?”沈默念激动的说,“你从来不愿和我跳舞的。”  “这次不同,我愿意陪你跳这最后的一支舞。”  沈默念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一只脚,冯浩年为她穿上了白色的舞蹈鞋。  “浩年,你不能这样!”楚佩莹在台下突然大喊起来,“浩年,你快下来,求求你,快下来!”  “佩莹,我必须为我所犯下的错赎罪。”冯浩年说完,把目光转向了冯薇,目光中流露着无限的慈爱。  就在这时,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了悠扬的乐曲声,而与此同时,冯浩年已经带着沈默念,在台上旋转了起来。  “浩年,求你,快下来!”此刻的楚佩莹已经是泣不成声了,浑身颤抖的紧紧搂着冯薇。  就在冯薇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时,灯光突然熄灭了,顷刻间,整个礼堂被黑暗所吞没,但乐曲却依旧继续着。  就在冯薇惶惑之时,舞台上突然腾起两团耀眼的火光,沈默念和自己的爸爸冯浩年,浑身被熊熊的火焰所笼罩。在炽热的火光中,两个人仍旧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爸爸!”冯薇尖叫了一声,就准备往台上冲。而就在这时,火光突然熄灭了,而灯光又再次亮了起来。  台下的三个人同时向舞台上看去,只见在舞台的中央,摆着一双白色的舞蹈鞋,而沈默念和冯浩年,已经不知去向了。  (完)  
  没了?普里斯够昂啊
  怎么不能翻页
  一更新就好多,赞!值得我等。
  这几个故事不错啊
  白舞鞋不错,只是冯浩年死了有点可惜
  雪鹿肉究竟是什么肉,悦言也没吃过。如果有朋友吃过,记得告诉我啥味道。嘎嘎(狞笑中……)
  囧,要不我来做道给大家吃
  十个骨灰盒(刊登于胆小鬼第十期)  白文的寿衣店邻着一条不算太大的街道。在寿衣店的对面,就是市人民医院的后门,医院的太平间就在后门的左侧,与白文的寿衣店隔路相望。  晚上十点半,白文站在门口又看了一眼对面太平间的那两扇漆黑的窗口,然后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关门。  这时,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突然出现了寿衣店的门口。  “您好。”看到女人之后,白文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冲女人打了个招呼,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复杂起来,既有如丧考妣的感同身受,又有节哀顺变的宽慰同情,属于干他们这行的职业表情。  女人的脸色很苍白,眼睛也有些红肿,似乎是刚刚从一场巨大的悲痛中略微恢复了些神智。  女人冲白文点了点头,然后朝白文身后的的架子上看去。  “那种骨灰盒多少钱?”女人用手指着一个黑色的骨灰盒问道。  “650元。”白文转身把骨灰盒拿到女人面前说,“黑檀木的,质量你尽可以放心,绝不会虫蛀或者变形。”  “我要十个。”女人似乎并不是很关心骨灰盒的质量,她打开随身带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点出6500元递给白文说,“给我开十份收据,到时候会有人拿着收据来领骨灰盒的。”  “十、十个?!”白文大吃了一惊,他开这个寿衣店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女人冷冷的问道,脸上的肌肉很僵硬。  “没、没问题。”白文生性胆大,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类的东西,但此刻面前这位脸色苍白、素衣白裙的女人,的确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而一次能够买十个骨灰盒的顾客,这也是他从事殡葬生意以来头一次遇到。  白文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哆嗦,他接过钱点了点,然后拿出收据问道:“收据写谁的名字?”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白文的面前说:“这里面有十张照片和十个人的姓名,我明天晚上来取收据。”  女人说完,转身走出了寿衣店。白文愣了一会儿,然后打开信封,从里面倒出一些照片和一张白纸。  白文按照纸上的名字,分别开出了十张收据。然后,他拿起那些照片看了看。  照片上都是一些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一个个相貌清新,稚纯可爱。  白文数了一下,发现照片只有九张。女人临走时说有十张照片的。他又看了看信封,然后又重新数了几遍,仍然是九张。  由于女人要的那种骨灰盒,店里只有两个库存,所以第二天一早,白文便开着车出去进货。当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寿衣店的大门拉手上夹着一沓报纸。白文打开门,把报纸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当他把九张照片剪裁好,放进骨灰盒前面的相框里后,夜幕也降临了。  十点半,女人出现在了白文的寿衣店门口。  “这位女士,骨灰盒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我只在信封里找到九张照片。”白文看了一眼脸色依然苍白的女人说,“是不是您遗漏了?”  女人看了看白文递过来的十张收据,然后放进了包里。  “不会出错的。”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剩下的那张照片,到时候我会给你送来的。从明天起,你的寿衣店最好晚一些打烊,因为那些来拿骨灰盒的人,通常都是在午夜之后才来。”  
  “啊!”白文有些不安的看着女人说,“为什么那么晚,不能早点吗?”  “不能。”女人说完,转身走出了寿衣店,当白文追到门口时,看到女人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车的形状四四方方,很像一口棺材。  白文关上店门,坐在椅子上琢磨着。虽然这笔生意他赚了不少,但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正当他心烦意乱的拿起旁边的报纸翻看时,忽然看到了报纸上的一则新闻:  今日凌晨,本市育才中学初一二班的学生,由班主任李美丽带队,乘坐面包车出去夏令营时,由于司机违章行驶,面包车翻入路边二十多米的深沟,导致车上九名学生和班主任李美丽当场死亡……  在这则新闻的旁边,还附有班主任李美丽和死亡学生的照片。当白文看完这则新闻后,整个人完全呆愣在了那里。他看了看报纸的日期,不错,是今天的。  这些学生的名字,同那个女人让他写在收据上的名字一模一样,而且报纸上的那些死亡学生的照片,也都和骨灰盒上的照片毫无二致。  但这些都不是让白文恐惧的原因,关键是报纸上那个叫李美丽的班主任的照片,和来他这里定骨灰盒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既然李美丽已经在车祸中死了,那么刚才来拿收据的女人又是谁?如果不是鬼的话,那只能说明李美丽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妹。但是,车祸是在今天早上发生的,而那个女人却是头天晚上来的,无论那个女人是李美丽或者是她的姐妹,难道她早就预见到会出事?并且还能准确的预见到谁会在这场车祸中丧生?白文第一次感到了迷茫和心悸。   第二天一早,白文便来到了住在殡仪馆附近的李半仙家。李半仙以前也干过和白文一样的生意,故此两个人早就认识。  李半仙表情暧昧的看着白文,他知道白文从来不信这一套,所以他猜不透白文来找他到底想干什么。  “符,能镇住鬼的符。”白文扔给李半仙一根烟说,“给我一道符,有备无患。”  “一道符一百块。”李半仙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文说,“都是朋友,平时我这一道符二百块。”  “王八蛋,连熟人也宰。”白文瞪了李半仙一眼,心里骂道。  白文掏出一百块钱扔到李半仙面前,然后拿起一道黄表纸写成的符,在李半仙面前用力的放了一个响屁,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深了,白文走出店门,心神不宁的朝街道两头看了看。  女人临走时说,那些来取骨灰盒的人,会在午夜时分来,白文看了看表,十一点半,估计快该有人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刚要返回店内,这时突然从街道的一头传来了一种轻微且杂乱的脚步声。白文的身子莫名其妙的哆嗦了一下,循声望去。  只见在夜幕中,渐渐走来一队人。这些人一个个披麻戴孝,前面一些人抬着一口黑皮棺材,后面的人则手拿哭丧棒,怀抱一些白纸人和纸扎的家用电器。  队伍在市人民医院的后门停住了。白文退回到屋子里,隔着玻璃门向外看。这种夜间出殡的场面他还是头一次见。不仅如此,这些出殡的人,虽然一个个面如死灰、神色凝重,但却没有一个人哭,甚至连抽泣都听不到。  太平间的窗口亮起了昏黄的灯光,而与此同时,医院的后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大约过了有二十分钟的样子,出殡的队伍开始按原路返回,看来死者已经被装殓入棺了。  这时,白文突然听到从外面传来一种沉闷的声响。他急忙伸出头向出殡的那些人看去,只见那口黑皮棺材,正僵硬的横卧在路中间,而那些送葬的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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